李明,北平人,汉族,毕业于北平崇慈女子中学(今北京165中学)。民国(日伪)时期的电影明星。上图的照片左下角有满映的徽记钢印,背面印有明星的名字,为“满洲映画协会”写真部为其明星所摄制、冲洗,年代不晚于1940年。原本保存在满映的资料室内,解放后为长春电影制片厂资料室所接收。从此尘封60余年,直到2005年前后由于长影改制,大量老电影档案资料被当废品般卖掉,其中包含了少量满映时期的遗留物,后流落到旧书市场,2007年我从一位东北人手中获得了5张满映制作的明星老照片,此即其中之一。询之对方,得知来自于长影的那批流失资料。
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并占领北平之后,为利用文化渗透,推行它的侵略政策宣扬所谓的“中日亲善”。于1938年由日本“东和商事映画部”来拍摄一部叫《东洋和平之路》的宣传片,要全用中国演员。遂在北平公开招募。最后选中六人,三女三男,女演员分别是李明、白光还有仲秋芳。《东洋和平之路》是李明踏入影坛的第一部电影,在片中饰演王琴。
(上图为《东洋和平之路》的演员,依次为:徐聪、白光、李明、李飞宇、仲秋芳,其中的徐聪日后成为满映的头号当红小生)
不久李明加入了日寇在东北长春新成立的满洲映画协会(长影的前身),成为满映的著名美女明星。与李香兰并列有“满映二李”之称。曾经主演过《国法无私》1938年、《慈母泪》1939年、《真假姐妹》1939年、《爱焰》1940年、《流浪歌女》1940年等满映影片,据说,当年大汉奸汪精卫访问伪满到满映参观时也曾慕名接见过李明。关于李明加入满映的原因,那是因为满映初期没有专业出身的演员,演员们表演水平很不理想,于是才通过在北平的日本特务山家亨的介绍下,从北平招来李明、徐聪等有表演经历的电影演员来充实队伍,后来李明又介绍了白玫等北平籍的演员进入满映。为什么满映会通过山家亨来介绍演员呢?原来山家亨与满映的理事长甘粕正彦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们都是日本军人出身,又都从事特务工作,后又都投身于麻醉中国人民的文化宣传工作中,狼狈为奸,互相借力。(图文资料为箴雨的新浪博客原创,转载请注明)
(上图为一位朋友提供的李明原版照片)
我在伪满的画报杂志中,看过一些关于李明的采访,如康德七年(1940年)四月二十六日午后一时于满 映宣传课的采访,记者欧阳卫威形容她的“面部纤小玲珑,有小女儿态”,身材是“中古世纪的窈窕淑女的文弱身材,纤细、弱柔、娉婷”,记者问:“李小姐毕业在那个学校?”李答:“北平崇慈女子中学”。记者:“在满洲多少时间了”,李答“一年多吧”。记者:“结婚了?”李答:“没有”,记者:“订婚了?”李答:“没有”。记者:“业余都做些什么?”,李答:“也只有看书、看报、看杂志与玩”。记者:“看过自己所出演的片子的时候感想如何?”李答:“感到自己象小孩子,需要修养”。记者:“贵庚是?”李答:“22岁”。
(上图为一位朋友提供的另一张李明原照)
李明最为喜爱民国电影史人士所好奇的事,便是同后来去上海并有妖星之称的白光与日本大特务山家亨(王二爷)的三角恋情。其中交织着多少真情假爱或者无耻交易,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抗战胜利后王二爷在日本潦倒自杀,尸体为野狗啃食,而白光则避走香港重放光彩,终老于南洋的马来西亚。李明的下落,我查找了各种资料,终于在夏文运所著的回忆录《黄尘万丈》中找到线索。夏文运在日伪时期曾任职于华北伪政权,为国民政府收集日寇的情报,其在上海的寓所临近山嘉亨的住宅,故相与甚熟悉,日本投降后,夏文运因为汉奸嫌疑被军统特务在北平抓获,关进监狱,在这里他遇到了女特务川岛芳子(金壁辉),而川岛芳子的邻房就关着李明,李明是因为与山家亨的关系而被捕,在狱中“几乎通宵大声哭泣”,夏文运曾多次劝慰她。有趣的是大特务川岛芳子也是山家亨的情人,此二人在这里重逢,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在书中夏文运提到了李明与山家亨育有一女,名博子,战后交给了李明在满映时期的好友李香兰抚养。不过查阅其他资料显示,博子是山家亨与另外一个叫清子的女子所生,我怀疑是夏文运有可能记错了。后来夏文运由于李宗仁的担保,洗脱了汉奸嫌疑而出狱。李明用何种方式出狱就不得而知了。她的老情敌川岛芳子的下场则是被枪决。1948年李明与金克、岳子、张幸桥等人创建了“北京民艺话剧团”,改行当起了话剧演员。曾经在曹禺的名剧《雷雨》、《日出》、《原野》中分别饰演过繁猗、陈白露、瞎婆子,文革期间也曾遭到揪斗,直到80年代,她还拖着被金属架固定的伤腰,在老版的电视连续剧《四世同堂》中出任重要角色。由于资料的匮乏,不知道她今天是否还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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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满映,可以算的上是中国电影史上最神秘的一家电影制片厂。它的影片从伪满覆灭后,就成了禁片。它的明星在战后都把满映的经历视为人生污点缄口不谈。他的许多明星从1945年之后,就消失在历史文献的记载中,直到现在也不为常人所知,从而留下了无数的迷团。从号称远东最大的电影厂满映,到新中国的长春电影制片厂。在这里,留下过甘粕正彦诡异的笑容,李香兰婉转的歌声,更多是演员、导演的汗水。邪恶之花,也曾以艺术之名绽放,继而又成为了红色电影的摇篮,历史到成了最完美的魔术师。
(上图为满映会议室内的影片海报)
(上图为民国时期画报中的满映明星大头照,除了左上这位我暂时不能确定,其余三位依次为:孟虹、赵爱萍、姚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