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一.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8月7日，四川省主席刘湘奉国民政府电令，飞抵南京，参加国民政府召开的最高国防会议。刘湘在会上慷慨陈词：“坚决抗战，救亡图存。抗战，四川可以出兵30万，供给粮食若干万石。”刘湘的讲话立即得到参会人员热烈掌声。当然，对刘湘这个表态许多人持怀疑态度，要知道当年6月22日川康整军才完成，川康军队正式“国军化”，由以前的28万人，整编为16万人。难怪别人怀疑：日本人离四川还远得很，你就要倾巢出动，把老本赔上？
刘湘说到做到。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国民政府任命刘湘为第二预备军司令官，邓锡侯为副司令官。蒋介石命令四川出兵抗战，刘湘被任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兼23集团军总司令，所辖21军军长唐式遵、23军军长潘文华（兼集团军副总司令）。指定的第七战区在平汉铁路线，长官部指定在河南许昌。
9月5日，出川抗日誓师大会在成都少城公园召开（同一天杨森的20军在遵义誓师）。四川各界人士欢送川军将士，会上军民热血沸腾，人人振奋；21军军长唐式遵作为川军代表最后发言（唐式遵平时文绉绉的，讲话啰里八嗦，人称“唐瘟猪”），正当大家在猜测他要说好久时，他已经说完了,只有12个字：“出川抗战，失土不复，誓不返川。”邓锡侯是保定一期毕业，也去过日本，深知日军战斗力之凶悍，他对青年学生说了一段话：“我们踏着先烈的血迹前进，你们要踏着我们的血迹而来。前赴后继，一定能战胜倭寇！”可见川军将士抗战决心之坚决。
9月下旬23集团军先后从四川各地出发，经1000多公里行军，出夔门，经宜昌、汉口，10月30日先头部队到达郑州，11月8日集团军本部军官及直属部队到达新乡。23集团军下辖21军、23军，为刘湘嫡系部队，21军更是刘湘的起家部队，可见他这次是豁出去了。
特别说一下21军，其下辖144师、145师、146师
144师：师长郭勋祺，这个师是嫡系中的嫡系，前身是川军模范师。1935年在土城战役力挫红军三、五军团，使中央红军被迫放弃渡江入川计划，可见这个师的强悍，郭勋祺是川军名将，智勇双全，每战必亲临第一线。
145师：师长饶国华，饶国华人称川军悍将，年轻时曾在少林寺当武僧，作战骁勇，每战必身先士卒。他为人正派、生活简朴，当师长后还支助许多寒门子弟完成学业。
146师：师长范绍增（后为刘兆藜），范绍增绰号“范哈儿”，就是“傻儿师长”。他为人仗义，操过袍哥、当过土匪，打仗战术灵活，善于偷袭。还是个福将。
21军就是“名将”、“悍将”、“福将”的组合。
二.
本来许多人劝患病的刘湘不必亲征，留在四川。刘湘说：“过去打了多年内战，脸面上不甚光彩，今天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11月20日，刘湘和自己的部队会合。
这时刘湘发现：邓锡侯的45军、孙震的41军已调往二战区作战；李家钰的47军已调往一战区作战。杨森的20军已经投入淞沪会战，范绍增以前在上海混过，和杜月笙是结拜兄弟，蒋介石任命他为第11集团军副司令（这可是连升三级），范哈儿丢下146师只身到上海抗日去了。刘湘看得出来蒋介石在夺他的指挥权，深感不安。出川前刘湘希望蒋介石不分割川军建制，由自己统一指挥，蒋也做出了承诺。可是国难当头，刘湘也只有服从大局。这时又一个调令让刘湘坐不住了，要调23集团军一个师去南京，刘湘想：再调，我不成光杆司令了吗？遂决心把川军的指挥权拿回来。
这时日军已从浙江金山卫登陆，在浙江境内与中央军激战。刘湘见此紧急情况，决定将部队部署在广德、泗安方面，担任堵击自金山卫登陆日军的任务。广德、泗安对南京来说地理位置重要，为兵家必争之地。刘湘将他防守广德、泗安的部署计划送蒋介石审阅，蒋深知广德、泗安是拱卫南京的重要组成部分，又见浙江方面部队节节败退，他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刘湘，只有批准刘湘的作战计划。刘湘便借机将川军的指挥权拿到了手。
第23集团军部署如下：
21军第144师（师长郭勋棋）在太湖西岸的夹浦、金村一线设防固守；
21军第145师（师长饶国华）在长兴到广德公路的泗安一线布防；
21军第146师（师长刘兆藜）在新塘、李家巷、吕山一线布防；
23军第148师（师长陈万仞）在虹星桥、林城一线布防；
23军第147师（师长杨国祯）为总预备队。
当时已经是冬天，川军士兵还是出川那一身，身穿单衣、脚踏草鞋。中央政府承诺的武器、补给全部没落实。川军装备之差（真比红军还差），步枪20%为汉阳造，80%为川造，有的来复线都没有。轻重机枪，其数极微，每师多的十余挺，少的数挺。山炮、野炮一门没有，每师有迫击炮数门。而且薪晌待遇只有“中央军”的一半。这样一只军队即将面对的是却是日军海军陆战队、板垣师团、第十八师团、第六师团……
正当此时，刘湘胃溃疡复发，不能亲自指挥。蒋介石宣布陈诚为第七战区副长官代替刘湘、指挥川军作战。同时派轮船将刘湘送至汉口，住进万国医院（其实刘湘也在汉口遥控川军）。
历时10天的广德、泗安之战即将打响。
三.
11月22日，唐式遵在广德后面十里铺的誓节渡设司令部。刘兆藜的146师于11月24日到达泗安镇。泗安镇在浙江省境内，地势十分平坦，仅南北有浅山，全镇分为上泗安、中泗安、下泗安，位于芜湖至杭州的公路上，距长兴约五十华里，距皖东的广德有六十华里。
11月23日，潘文华率第145师到达广德。中央军主力大部已后撤到达目的地，仅有部分辎重尚在后撤中。145师师长饶国华为掩护友军安全撤退，令先头部队433旅1个团推进至泗安镇，占领阵地。
11月24日下午，日本轰炸机对144师在长兴的阵地进行猛烈轰炸，川军也见识了轰炸机的威力，战壕全部夷为平地，师长郭勋祺立即命令迅速构筑阵地、战壕挖深一倍。
11月25日，郭勋祺和参谋长胡秉璋在长兴侦察地形、检查工事，发现中央军一个山炮团，正在长兴城外进午餐。郭勋祺说：“中央军装备确实好哈。”胡秉璋是黄埔六期炮科毕业，看着山炮就眼馋：“德国原装山炮，巴适！坦克、装甲车随便打。”二人走拢一看，胡秉璋叫起来了：“搞了半天，是你嗦！”原来山炮团团长胡克先不但是他黄埔六期炮科同学，还是同乡、同族。他乡遇故知，胡克先也高兴地不得了。郭勋祺见此情景，向胡秉璋使个眼色，胡秉璋说：“兄弟，能不能留下来帮我们一把。”胡克先为难了：“我也晓得你们恼火，问题是我奉命保卫首都，晚到一天，都要军法从事。”郭、胡二人咋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嘛，只是眼馋他的山炮，扭到他紧到说。
此时相邻的146师师长刘兆藜、436旅旅长廖敬安、438旅副旅长何炳文察勘地形也来到这里。何炳文也是胡克先同学，和山炮团二营营长范麟还是拜把子兄弟，于是拉着范麟来游说胡克先。胡克先被他们一帮人围到，感觉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不好推辞，最后说：“老子横了，把范麟这个营借给你们用4天，只能4天哈，我到南京去了。”于是得到8门山炮的4天使用权，胡秉璋、何炳文是炮科毕业，平时又没得炮耍，把山炮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简直爱不释手。这8门山炮也在以后的战斗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四.
至于如何使用这一营炮兵，郭勋祺和刘兆藜也想好了，在两个师阵地的结合部，有一片三里路长的波状形狭隘地区，于是留出空挡，挖个坑等日本人来跳。然后一个师分4门山炮隐伏在两侧阵地掩体里。
11月26日拂晓，日军向夹浦镇发起猛攻，十点钟，日军三个大队800余步兵在装甲车掩护下向144师的阵地冲过来。当日军冲到1000米以内时，隐伏在阵地掩体里的炮兵对准日军开炮，当即击毁敌装甲车三辆，日军没想到有山炮，丢下100多具尸体溃逃下去，夹浦镇阵地安然无恙。
11月26日下午，一支日军窜至长兴城，再插入夹浦进攻第144师黄柏光旅之李唐团。有敌骑兵一连，竟抄过李唐团侧面丁荣昌营的阵地。丁营长立命官兵，跳出战壕，高喊：“打马！”以跪姿射击，当场打死20余骑。敌见形势不妙，立即勒马往回跑。敌骑虽退，其步兵又分三路而上。下午3时左右，整个黄柏光旅均投入战斗，直到入暮，敌始逐渐退却。
144师据守着长兴东北的新塘、夹浦、金村一线有利地形，郭勋祺认为：左边是太湖，日军的大部队不容易进犯；中间是公路，日军怕遭炮击也不敢轻易出动；右边地形复杂，144师作为重点防守。
同时11月26日上午，第146师阵地前，日军的骑兵200余人向我新塘急驰而来，经我军兵射击，即掉骑后退。后又发现约一营敌兵，前面放出十余只狼狗，发出吠声向我方前进，遇我射击，犬即后转。敌兵立刻选择高地掩护其本队展开。不久，日军第十八师团两个联队，集中向第146师左翼进攻，敌在二十多架飞机、数辆坦克和大炮掩护下，向李家巷、吕仙镇一带阵地猛烈进攻，我146师官兵，不遗余力，沉着应战，使阵地始终保持，未被攻破。
五.
11月27日黎明，日军即出动飞机三十架，轮番向我各师旅阵地狂轰滥炸，未几，日军步兵即分头向各阵地进攻。第146师阵地，横挡京杭大道，是阻敌前进的主要障碍，也是敌人必须攻占的主要目标。昨日未能得逞，今又卷土重来，来势凶猛。刘兆藜师长登高了望，只见尘土高扬，仔细观察，前面有坦克、装甲步兵车数十辆，敌步兵密集陆续跟进。
日军经过侦察知道这是一支中国杂牌军，他们发现两个师的结合部防范松散，就从这里发动进攻。川军且战且退、逐次佯退，将日军引至3天前挖的坑。日军以为川军溃散，不顾一切向前冲，步兵已经跑到装甲部队前面。
山炮营长范麟和副旅长何炳文分居两侧，亲用炮对镜进行观测（何炳文总算过了把瘾）。待敌坦克、战车数十辆进入我隘区时，范麟大喊一声“放”，地动山摇。四门山炮齐射日军后面的车辆，敌战车被击中数辆，将退路堵塞；然后将射击目标转到敌的先头车辆。敌前锋2000余人知后面有失，当即停止进攻，回师抢救。
第146师预伏于两侧之廖敬安旅的第875团团长潘寅九，率领全团由左路抄袭。第876团团长杨国安亦身先士卒，由右横冲而来。敌人正在仓皇后退中，突遭两面夹击，一面回退，一面逐次抵抗。鏖战数小时后，日军出动飞机助战，川军对敌机还是一点办法没有，最后日军在飞机掩护下溃退下去。
是役，击毁坦克三辆、炮车四辆、装甲车九辆，缴获山炮三门、野炮一门，完好的机枪两挺、步枪一百八十九枝，大小军旗十七面，击毙日军400余人，还俘虏了6人。日军也不得不叹服：“想不到，这些草鞋兵真能打。”
六.
11月27日早上，日军两架水上飞机从太湖飞向144师阵地和师部投弹。然后，日军大部队从右翼发起进攻，激战至下午3时，张昌德团电话告急，请求援助。紧接着，张定波团电话报告：“敌人已向本团进攻。”郭勋祺根据两个团长的报告下令：张定波团死守阵地，唐映华团增援张昌德团，并电告旅长唐明昭坚守阵地，不许后退。
11月27日午前，第144师师部经敌机轰炸后，有骑兵近百名越夹浦抄金村附近侦察，随即敌机掩护其步兵分数路向夹浦、金村一带我方阵地进攻。郭勋祺师长见夹浦、金村全线陷入紧张状态，亲带三个手枪连到夹浦督战。并令唐明昭旅长速率唐映华团到夹浦、金村间相机支援前线；又通知胡秉璋参谋长和山炮营冯副营长到南山的预定放列地点，在战事紧急时才开炮支援。午后2时左右，敌之一部已至南山附近，预置在南山腹部的4门山炮向日军猛轰（胡秉璋也过了把瘾），日军攻击阵容立即大乱，向后溃退。我军炮兵又加高标尺，行1500米以上射击。日军有的依傍岩边死角躲避，有的向凹槽急驶而逃。整个夹浦、金村间之敌大有动摇后撤之势。
突然，太湖中有敌人驾数十只木船和许多小汽艇，满载日军而来。原来日军的海军陆战队攻占太湖内的东西洞庭两山后，傍晚向144师驻地夹浦后面金村太湖大道袭击（这完全出乎郭勋祺意料）。紧随日军海军陆战队是牛岛师团（由韩国人组成）。
双方短兵相接，战况紧急，郭勋祺手提一支二十发子弹的手枪，率十余手枪兵来到阵地前端，指挥营连长作战。并传令唐映华团，速到金村附近的湖岸边，增援沿岸部队。突然，敌军的一部分汽艇由芦苇深处侧袭而来，机关枪小炮密集地向岸上射击，郭勋祺的左腿被机枪打中，他坚持不退，坐在担架上督战，并高喊：“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军人战死沙场，乃是幸事。”给全师官兵极大鼓舞，双方拼死相搏，都伤亡惨重，直到入暮时，敌人方才后退。11月28日奉命将防线移交友邻部队后郭勋祺才住进医院，伤口已经化脓溃烂。
七.
饶国华的145师比较惨，在长兴到广德公路沿线布防，问题是他们没有山炮。
11月23日，日军一个旅团，步骑兵5000余人，在坦克和装甲车三十余辆、飞机二十余架的掩护下，向我守备泗安的第145师猛烈攻击，在敌机和大炮的不断轰击下，工事尽毁，城舍为墟。145师官兵从未见过坦克和装甲车，机枪打不穿、手榴弹炸不烂，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往两侧后退。日军仗着压倒性的优势火力，采用中央突破的战术，沿着广德大道突破了林城守军的防线及第145师守卫的广德机场当面的阵地，145师激战一昼夜，伤亡重大。紧急关头148师援军赶到，修复阵地工事坚守，145师、148师与强敌连续苦战三昼夜，伤亡惨重。
11月26日，日军1000余人，进犯长兴斜侧面之第148师阵地，该师潘左旅和袁治旅立即奋勇阻击，战斗持续到入暮，日军逐渐退去。当天晚上，148师后备部队到达，即在广德前方之十里岗一带，构筑阵地，并以一部位置于槐花坳市、先峰岭、八都等处，以掩护145师之左侧。
11月26日午后3时，145师的第435旅，阵地前发现敌骑兵200余骑，有持马枪者，有持手枪者，在阵地前700百米远的地区东驰西奔，时而向阵地发射几枪，一被还击，便分数路驰去。紧接着，日军以坦克开路，杀气腾腾而来。145师只有组织敢死队打坦克，当日军坦克大摇大摆地开来时。敢死队连长胡云程抱着一捆手榴弹，跃出战壕，爬上坦克，从了望孔中将一捆手榴弹塞了进去。手榴弹一爆炸，日坦克被炸毁。接着，排长赵学桂冲过去采用同样办法炸毁了第二辆坦克。胡云程、赵学桂都当场牺牲。日军都被惊呆了，川军官兵冲出战壕向日军杀去，刺刀见红，战况空前激烈，日军溃退。
此后几天，145师不断有敢死队员抱着成捆手榴弹扑向日军的坦克、装甲车，付出了几百人阵亡的代价，击毁坦克、装甲车30余辆。145师死伤惨重，日军也喊吃不消，日军战史记载：“此役战事之激烈，为淞沪以后所仅见。”
八.
11月26日，守广德机场的145师的刘孑生团，在机场的边沿与日军恶战一天。师长饶国华深知情势严重，当夜通电全师所属官兵宣誓说：“人谁不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今天是我们报国之时。”刘孑生团与日军在空旷的机场中肉搏血战，日机又对145师轰炸、扫射。刘孑生团长身负重伤，全团官兵死亡枕籍，阵亡四分之三以上。饶国华见机场不保，便命令将飞机的器材及油桶击破焚毁，大火冲天。然后，全师后撤，泗安、广德失陷。
当145师饶国华部与日军苦战时，潘文华紧急报告刘湘：“145师怕支持不住了，是不是调总预备队上。”刘湘没同意上预备队，命令潘文华亲赴一线，指挥作战。潘文华到前线时，泗安、广德俱已失守，经电话请示刘湘后，便下令：“田钟毅独立13旅从右翼、146师刘兆藜从左翼，包抄泗安敌人。”
这时第七战区副司令长官陈诚到达芜湖，改变了潘文华的作战布置。他一面指挥吴奇伟部向徽州撤退，一面命令唐式遵、潘文华部队向黄山撤退。唐、潘二人将陈诚的命令转145师孟浩然、佟毅两旅。正在执行潘文华命令的田钟毅已率部攻击泗安，他虽然未接到陈诚的撤退命令，但见孟、佟两旅已奉命撤退，也就停止了进攻。我军旋转移至誓节渡附近。
泗安鏖战之际，23集团军军部即令146师自泗安以南侧击敌人，因该师电台被日机炸毁，联络困难，致未达成协同夹击敌人之目的。146师没电台也不知道撤退的命令，仍按潘文华的原命令执行。11月26日晚，146师潘寅久团，由吉安阵地突然向泗安日军发动进攻，先以手榴弹轰击，继则使用马刀肉搏，白刃相向，当场斩首日军四十余人，剩余敌军仓皇溃逃。一名日军少佐来不及逃跑，剖腹自杀。潘寅久团俘虏日军女护士二名，缴获三八式步枪四十余枝，泗安镇全部克复。
同时，占领广德的日军，经川军正面猛攻，以为后路被截，被迫退出广德。
146师擅长夜袭，特务连化装成老百姓，以最快的速度，追击日军至东湖亭镇，日军猝不及防，悉数被歼，特务连还俘获日军30人（平型关大捷才俘虏多少日军）。日军退逃时还遗下大批战马及防毒面具，从缴获的日军文件中，才知道这股日军是从华北调来的板垣师团第三联队国崎支队。第二天146师才得到撤退的命令，就停止了进攻。撤退至誓节渡附近。
九.
饶国华见广德从自己手中丢失，而兄弟师旅在泗安、广德之战屡建战功，深感作为一师之长，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11月28日，唐式遵电令148师收复广德。饶国华率佟毅旅向泗安之敌进行反攻，而日军在广德一线兵力已增加到10000余人，其中有伪满洲国靖安军4000余人。148师与敌军于大界牌发生激烈战斗。发现是伪军后对伪军高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伪军不为所动继续进攻（有人说伪军听不懂四川话，其实喊话没用，伪军难道不知道面对的是中国人？）佟毅旅寡不敌众、伤亡甚大，后退至十字铺。
11月29日，双方在十里岗、大塘口一带阵地反复争夺，饶国华师长手持大刀、身先士卒，亲率特务连，冲入敌阵与日、伪军展开肉搏战，不幸腹部中弹，仍高喊杀敌，官兵士气大振，往复冲锋不下十余次，战斗十分激烈。川军虽伤亡甚重，仍坚守十字铺不退。
11月30日，饶国华被日、伪军重重包围于十字铺。日军听说围住一个中将师长，觉得还是有利用价值，派出伪军代表前来劝降。饶国华咋可能投降嘛？他手持雪耻刀、怒斥汉奸，降使抱头鼠窜。当晚弹尽援绝。饶国华写了二封绝命书交给卫士顾元兴，一封写个刘湘，感谢长官的知遇之恩；一封写给家乡父老，号召家乡子弟参军报国。
12月1日凌晨2时，他支开顾元兴、以手枪自戕殉国。后追赠为陆军上将，饶国华是抗战殉国的第一位川军将领。据说刘湘听到噩耗、吐血不止，不久于汉口病逝。国民政府将饶国华的家乡资阳县改名国华县，十年前我开车在当地问路，几位老人见我问到饶将军，便说：“我们这里就是国华县，他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十.
11月30日，陈万刃148师潘左团于晚上9时攻克泗安及尖山等高地，杨团自龙岭向界牌进攻，林团由东亭湖向广德之观音堂攻击前进。共毙敌300余人，夺获山炮一门，击毁装甲车二十余辆，机步枪、防毒面具、钢盔、大衣等无算。获得蒋介石电令嘉奖，并给奖金壹万银元。
12月1日，第23集团军又向广德之敌攻击前进，以策应146师之作战。
12月2日下午5时，145师残部、147师章安平旅，148师潘左旅，向广德及其以南地区发起进攻。敌我双方于广德东郊地区展开恶战，敌我伤亡均重，我军攻击未竟全功。是役，击毁敌坦克六辆，还击落敌飞机一架（这是川军第一次击落敌机），攻击部队撤回誓节渡。预备队147师也由宜兴集中到太平谭家桥。潘文华听说郭勋祺负伤笑着说：“勋祺带伤，家常便饭，太猛了！”（估计郭勋祺不受伤才不正常）。
随后，第七战区副司令长官陈诚在太平小学堂召开了川军营长以上的军事会议。他对泗安、广德战役给予了高度评价，通报饶国华追赠为陆军上将，郭勋祺得到嘉奖（1938年春伤愈出院，升任50军军长。）陈诚还对146师兵力调动、战术运用灵活留下深刻印象，要求以后作战当以此为例，多使用夜袭、近身肉搏，避开日军优势火力，应在全军推广。
广德、泗安战役是川军在第七战区向日寇打响的第一战。装备寒酸的川军将士不畏强敌，前仆后继，勇猛杀敌，打出了军威。表现了川军将士视死如归，精忠报国的英雄气概。抗日将士，彪炳史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