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训
一、啼笑姻缘
傻三并不傻,因为憨厚人们给他起了“傻三”这一外号,傻三有名有姓,因为叫惯了外号,倒把真名实姓隐埋了。
这一年傻三二十岁,到了找老婆的年龄。傻三自幼父母双亡,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也省去不少麻烦。
这一天傻三忙完地里的活挑着柴草去集市,听说大户人家王府选三姑爷,不同家庭穷富,只要过得三关,三姑娘就是你的了。连续六天没人过三关,于是傻三去瞧热门顺便卖柴草。
王家第一关主考是三姑娘的大姐夫赵大。赵大伸出三个手指头晃来晃去不知搞什么名堂。傻三挤出人群冲赵大一点头把柴草从右肩换到左肩。赵大见状忙伸出一个指头。傻三一摇头把柴草放在地上,捂着脑袋蹲在一旁。
院内传话,第一关破,过。
王家第二关主考是二姑爷赵二。傻三站立很长时间钱二不理不睬坐在板凳上看书。傻三上前把钱二从板凳上拽了下来并将板凳放在钱二肩上,进入二门找到水缸喝了一大口水。堂上传话,第二关破。过。
第三关主考是王家主母孙氏。这妇人丁不丁八不八的半蹲不蹲,闭着眼睛伸出两手两肩作怀抱状。傻三围着这妇人转了三圈。妇人慢慢睁开眼睛,傻三迎面凌空伸出一拳。
厅里传话,第三关过。入席。
王家掌门人王老爷想,这年青人聪明绝顶,智慧超群。大女婿出的题目是:鼎分三足,一统天下;他应的是“左顾右盼、静观其变,乱就由你乱,我闲我自闲;二女婿出的题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应对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飘饮;夫人出的题目是;怀抱天下,蔑视群雄;他应对的是:周游列国,唯我独尊”这婿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于是置酒放席。老爷突发奇想,以奇怪的手势请傻三入席,名堂唤作铁拴、霸王宴。傻三右手一摇,左手一提裤子径直坐在首席上。老爷一想,果然厉害,这帮叫做: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洞房花烛夜,夫妻相戏,傻三收敛横狂竖颠,三姑娘嚼烂红绒,笑向檀郎唾,自不必说。三姑娘问如何破得三关?傻三说:你大姐夫是商人吧?我一担柴挑到你家他只给三文钱,我要价翻一番六文。可他答应加一文,我嫌少要五文钱才有得商量,没商量好就叫我进二门碰到你二姐夫,二姐夫读书读呆了,不跟我讲价钱还跟我摆谱,我就教训了他一下,想找一个说了算的人就碰到你妈。你妈是个老骚货,不想给柴钱还想老牛啃嫩草真是白日作梦。我告诉她这事儿不算完等有功夫再修理她。你们家人都有病就老头还行,他过意不去请我喝酒。我想我的一担柴也就值一顿饭钱,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就没客气吃了那顿饭。至于后来衡里糊涂把你嫁给我,我到现在也琢磨不透你家图我什么?
三姑娘想,你是叫我哭呢还是叫我笑。
二、巧吟 快马
傻三婚后不久就赶上了老丈人过生日,作女婿的预备了厚礼去祝寿。
丈母娘看不上种庄嫁的三女婿,跟另外两个女婿一核计,办法有了。
酒席整治齐全,丈母娘发话:今年祝寿规矩是,每个女婿都要当场吟诗夸自己的马快,吟不出诗罚站。
大女婿说:骑马去送信,水中扔铁棍,骑马跑回来,铁棍还没沉。
二女婿说:骑马到南桥,火里扔鸡毛,骑马跑回来,鸡毛还没着。
傻三是个庄稼人,没念过书,可知道诗是心血酿成,屎是排泄之物,诗不是屎,怎么能屙得出来?傻三想,我只能认罚站着这儿了。丈母娘抿着嘴乐,一不留神放了个响屁。
傻三灵机一动。说有了,听我的呢:骑马到南地,岳母放个屁,骑马跑回来,肛门还没闭。
丈母娘气得差点抽过去。
羞人者自取其羞倒也公平合理。
三、骂亦文章
转过去,老泰山继续过生日,作女婿的自然还得去拜寿。
丈母娘和另外两个女婿商量过了,在宴席上丈母娘说:今年用八个字镶作一首七绝。这八个字是远近、高低、上下、东西。
大女婿说:咸阳路远长安近,秦岭高耸河水低,皓月当空照上下,走街串巷卖东西。
二女婿说:科举路远官爵近,自古书高万物低,昼夜读史知上下,不分南北与东西。
傻三想,又让我丢丑,我偏不随你们的愿。她说:女婿莫论无论,坐着难评高低,何必分出上下,酒醉不辩东西。
丈母娘说不能,老丈人也说应该作绝句。傻三急了,说个字一句咱也不会呀!听好了:猪圈远兮鸡架近,高梁高哇茄子低,豆角爬上鸟窝下,地里长出好东西。
丈夫娘说犯韵,老丈人也说失粘。傻三更急了,说看这回的:强拉女婿分远近,硬拽姑爷论高低。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话到这个份上,明知不对,也不能挑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