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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妃传奇
歌词/嘉德
(男)翩若惊鸿,旷世奇女子,陌上旧花钿
婉若游龙,一曲洛神赋,难翻汉魏篇
(女)蒲叶田田,盖世好儿男,默默相思恋
夜不能寐,一杯毒肠酒,两行泪涟涟
(男)凌波微步,情丝万缕乱,凝眉把谁念
气若幽兰,思念苦也甜,劫缘莫分辨
(女)出入苦愁,塘上我独行,灵芝独牵绊
君致独乐,姿色青云烟,霜落百花残
副歌:
无极亲情,笑倚花枝展
邺城爱恋,丝带霞帔悬
漳河笙歌,狂痴三台怨
汉魏社稷,渡口戏红莲
尝读建安才子曹植《洛神赋》,每诵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这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常令我神思飞扬,情不自已,深为曹植对洛神的爱慕和痛惜之情所激动,所倾倒。曹植笔下描绘的这位仙女洛神虽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文学形象,但她的原型却实有其人,这就是燕赵名嫒、魏文帝曹丕夫人甄洛,又被称为甄妃或甄后。
史载:甄洛死后葬于邺城(今临漳县西南)。在临漳和安阳的多种地方史志中,都有关于“甄妃墓”的记载。时空走过1700多年,如今这座甄妃墓怎么样了?2009年5月16日,去瞻仰了许久向往的甄妃墓。灵芝村分为东西两个村落, 甄妃墓就座落在东、西两个灵芝村之间。我们在一处绿树掩映的乡村民宅环绕的一片低洼的坑地中,见到一座低矮的土冡,孤独地静卧在萧瑟的秋风之中,衰草覆顶,野花摇曳,面南的一个不知何年月被盗墓贼挖开的盗洞依然敝开着,墓的四周散落看带有细绳纹样的汉代砖瓦碎片,全然不见当年皇家陵寝的豪华气势,呈现在面前的是一派凄凉悲哀的景象,与墓南侧高高耸立的电信铁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在墓旁,村民告诉我们说:“甄妃娘娘墓地原是一派低洼的苇坑,解放前坟冡高大,松柏林立。到五八年大跃进时大墓还有八九米高,方园三、四十米。后来村民逐年盖房起土,还挖出了不少带绳纹的墓砖,如今只剩下这不足两米的荒冡了。“在言谈话语中,流露出对这座老祖先遗留下来的文物古迹惨遭破坏的惋惜与无奈之情。我站在墓前沉思良久,不禁为这位红颜薄命的贤妃才女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甄洛,汉末常山郡无极(今河北无极县)人,生于公元182年,死于221年。据《三国志·魏志》记载:她是东汉太保(宰相)甄邯的后裔。父亲名叫甄逸,出任过上蔡(今河南上蔡县西南)县会。母亲张氏,生有三男五女,甄洛最小。她三岁时丧父,九岁便跟着哥哥们读书,喜欢舞文弄墨。哥哥取笑说:“汝当学女红,用书为学,当女博士耶?”她不服气地反驳说:“闻古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诚。不知书,何见之?”哥哥对她小小年纪就奋发读书志学很是赞许。
甄洛生性善良。她十几岁时因群雄混战,天下大乱,百姓流漓失所,饥民生灵塗炭。甄洛对母亲说:“今当乱世,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赈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就按她的意见把家中的余粮散发给了邻里乡民。她十四岁时,哥哥甄俨去世,寡嫂抚养幼子日夜操劳,处事恭谨。甄洛多次奉劝母亲说:“兄不幸早终,嫂少年守节,依然照顾亲子,慈爱甚笃,应当象对待女儿一样对待嫂嫂”。母亲听后感动流涕,让甄洛与嫂子同餐共寝,恩爱益密。
建安中,冀州牧袁绍(驻守邺城)闻听甄洛才貌绝佳,为次子袁熙纳聘为妻,婚后不久,曹操与袁绍宣战,袁熙被派北上镇守幽州,甄洛留在邺城待奉婆母。建安九年(204年)曹操攻下邺城,曹丕闯入袁绍府中抄家,见一年轻女子惶恐地伏在袁绍妻子刘夫人膝上,刘夫人扶起甄洛与曹丕相见,曹丕一看果然艳丽绝伦,称赞不己。曹操知道了,便把甄洛许配给曹丕为妻。婚后甄洛生下儿子曹睿和女儿东乡公主,深得曹操和夫人卞氏的喜欢。
传说,曹丕的弟弟曹植对甄洛亦情有独钟,甄洛久闻曹植才情俊逸,更是深为仰慕。无奈曹丕捷足先登,两兄弟还为此而产生龃龉。加之曹植曾是曹丕争为太子(曹操接班人)的主要对手,因而愈加受到曹丕的忌恨。
建安25年(202年),曹操死后曹丕即位是为魏文帝。此时曹丕意得志满,又纳年轻漂亮的郭氏为妃。在册立谁为皇后问题上,郭氏为与甄洛争宠,常在曹丕面前谗毁甄洛,甄洛因而受到冷落被留守在邺城寡居,满腹哀伤忧愁,怨恨曹丕薄悻,愤而写下一首古风,题为《塘上行》,全诗24句,托名一位含冤女子倾诉心中的哀怨、怀旧之情。诗曰: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若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
莫以麻枲贱,弃损菅与蒯。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翛翛,从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令甄洛万没想到的是,这首凄恻哀怨的情诗,不但没有使丈夫感念旧情,反而适得其反。曹丕读后恼羞成怒,派遣内使到甄洛独居的邺城旧宫,用毒酒将她赐死,并不许按夫人礼节装殓,以披发覆面、米糠塞口来惩罚她,草葬于邺。这是在曹丕称帝的第二年(黄初二年)六月,她时年仅四十岁。
曹植闻甄洛死讯痛不欲生,想自己与嫂嫂同遭哥哥忌恨与迫害,愈加同病相怜,对甄洛思念和追慕之情梦牵绕魂。残暴的曹丕当然知道弟弟曹植此时的心境,故意落井下石,把甄落用过的一个枕头赐给曹植,在精神上报复曹植与甄落的旧恩私情。曹植得到遗枕,睹物思人、感而生梦,梦见甄洛来对他说:她本是天神伏羲的小女儿,一日来到洛水之滨,见波光粼粼,十分美丽,于是投向洛水,成为洛水之神。醒来之后,感念万分,遂作《洛神赋》。开篇写作者从京师(洛师)回山东路过洛水之畔,于精神恍惚中见一窈窕丽人自水中浮出,体态袅娜,面目妩媚,姿容绝艳,光彩照人。文中写到“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浆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同颧)......。”这段话是说:远看象朝日初升,近看则象出水荷花,不胖不瘦,高矮适中,发髻如云,高高挽在头上,长眉弯弯,红唇皓齿,明亮的眼珠欢转传神,颧骨下有两个美丽的酒涡......。文中极尽铺陈之能事,以甄洛的形象幻化为洛神,达到了人神交融,超越生死的境地。曹植在赋中还表达了对甄洛的深情怀念:“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流泪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这是一种摧肝裂胆的悲恸,也是对甄洛无辜被害,一段美好的感情横遭摧残的愤愾。
《洛神赋》以浓烈的情感、华美的语言、抒发了一曲浪漫的爱情悲歌。以其无穷的艺术魅力,成为千古传诵的名篇。晋代大画家顾恺之看了曹植所写的《洛神赋》后大为盛动,遂凝神一挥而成《洛神赋图》,名画和名赋相映生辉,洛神与甄洛的传说合而为一,更使得甄洛的形象广为传颂,成为千百年来人们追慕艳羡的旷世神女。
岁月沧桑,香殒玉殒。当年风华绝代的名媛甄洛,就静静地长眠在这荒村野漠中,我们眼前的这座荒冡,当年被称作“朝阳陵”,曹丕死后,继位的魏明帝曹睿乃是甄洛所生,明帝对生母的悲惨遭遇甚为不平,下令赐死谗害母亲的郭妃,追谥甄洛为“文昭皇后”。于泰和四年(230年)使太常卿甄霞持节将甄后改葬于朝阳陵,这次改葬,其陵寝的规模和葬仪之隆重是可想而知盼的。时过境迁,物换星移,如今的甄妃墓如此的萧条败落怎能不令后人扼腕长叹,愔然神伤?
是啊,这座宝遗的历史遗存,竟落得如此景象,该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