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书 轮廓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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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假使哪日你刹那迷踪不明,我亦曾对你有过一场动情。
②这厢先生小姐,可知否,河泽无忧峰峦縠皱,青山皓首为雪白头。
③普天之际的爱人均有病患,我于你怀内仅仅一晚,床是你的床,留过我的汗,明日天涯怕走散。试问这一生谁没半生喟叹?
④与其独自昏聩转醒,不如伴你抵足共鸣。
⑤爱你是情分弃你是本分好歹不分是我的天分。
⑥这一生,我愿为你贯彻终果的天真,但我又凭什么煽动你恻忍,要等到对的人,潺潺途中遘际几多错的人,何以清算此间无用的吻,弱水流深,芦花定底沉。爱之所以激荡,源于我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甘当,眼见琼花坠跌茵席之仄,粪涵之侧,太在乎是枷锁,不在乎于是跳脱,终须无常,一切均未央。
{壹}
光阴宿牖,云锸雨杵。你顺从踪迹指引,赤舄前往积薪成丘的苫蔽。藓蕨跫印,鸣瑟一阕青春冬日。你与惠风逆行而至,途经讳莫如深的街灯,琼楼摩西打翻玉盏银箔,浆液自碧落劈开幻途浍泄尘世,是一场宛如秘辛的银河宰制,连星辰都烂醉阙如的天边。城市焕明着色器皿,物伤其类均被漆成金纸。流苏雨幕,你执路易斯•威登钛金扣钱夹。侍者说,你及早戒烟吧。这是结构性的病灶,心瘾难自抑。量贩货架兜售辛香花茶,花瓣绵密紧实黏着。你味觉颓势,索然步下凉阶,百骸无恙。
有时催眠、麻醉;时有浮躁、暧昧;你亦不过规避时光的无序走动。焦油渗透体内周匝器官,你抗意沉哑,任由折损,侵吞,咬啮,分裂。体魄嶙峋危殆,登时警觉它失却弹性,膏泽,端赖与轻省。
唐过庭《书谱》所言:“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躯。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如能不虞不妄,其神自王,垂首眉扬,自己碾作纤尘,剥离,解构,重组,物先腐而后虫生,从此不复梦成恩。
然我,是你凉薄眉目一颦微蹙的褶。两页票根,截止翌年三月,往日青翠誓言亦凋零锈褐,但你将它以萃取朱鹭防腐唾液为隔绝结界尘封在无从溯寻的乌斯怀亚水泽,抵触衰竭。你转身去洗濯生殖器,我在你曳曳背影下拔节。吸顶疝气灯潺湲光斑,眼睫覆盖海潮般的深渊来。它是樊篱,是峡谷,是针叶杉陵。你清浅唇角,微翕,吐纳,吻遍人间所有男孩。
裹尸布里残喘的病婴被銊锯断的囱门,显露着怵目的镜面,显影你鸽灰瞳仁。曲高和寡的断章,此心即禅堂。你折返床岸,换我摆渡。揽镜自照,形容瘦削,是一张单薄的A4复印纸。你的爱,令诸法空相,却奉匜沃盥出我这木肤肤的蓇蓉少年。
你睇陈森的《品花宝鉴》,滴泪痣,落襟有声。枕边人一向烟视媚行,讪笑你俗气。他从书龛抽迈克尔•韦尔奇的营销管理学举荐给你。你仅贪阅宇野政雄的《人事战略》,情愫甚酽,不予置评。
《轮廓回暖》话:“朝夕遘际,遂成相识。
你与他便是这香火情缘,肇端偶然煞尾永远。乩童缉凶,灵媒物象,诛仙绝从,菩提萨埵知前世卜今生。我似溺水芦苇荡尽宠爱,你任是偏安一隅,我们看文学杂志,是香港作家上子的《如果没有你》,扉页泛着经年的潋滟千阳,樟脑的香,时光深处的萎黄。你听见我下咽的响亮口水声,我为他文字鲜艳的排列组合而明媚,而葳蕤。你的左臂绕过我细弱脖颈,钳住我的左肩,怜取眼前人。生之欢愉亦可以是微末繁盛的,汩汩冒泡的。收音机施咒,舞跃的男声倾囊而出,他声线婉妙像银灿雨水。“难道你以为我能够想爱就爱,除非我们都学会了想忘就忘。”那一刻,我的风驰电掣亦赶不及你的地老天荒。
穹苍煮雨,日头不锈。二丁目的斑马线十九条,清洁的质数。面容颓唐的少年推开一列列情色场所的任意门,川久保玲的莱卡衬衣第三颗纽扣松散,日光照耀淋在两截清洌锁骨像镀了一层高光。
你说那些男子如我,集结希腊式壮阔轮廓以及东方式红润肤质。你却热望囊肿的脸,持无数的吻悉数咬破,一粒粒地溅出粉刺。
隔壁霎时有女人不绝于耳地呻唤声。想必凌晨四点,又是一日,金乌————既驾。你揿杰伟士音箱键,是她一九九五年七月的专辑。你耽美王菲沼泽,晴耕雨读。一墙之外或**或自慰的女子声音陡然收细,分明是你指间业经溃败的香烟,电光幻影。你抽天明后的第一根寿百年,眷守他的身畔。他向左倾身,以敛音浪。梦魇中,蝾螈睡莲同枕招魂幡。你将大陆与岛屿从海域内连根拔起,他的侧脸却不动声色,内心铺张着地图的欧亚版面。
这一刹的回眸承当着兆载永劫与鸿蒙初辟的温柔。晚晴转换了天色,情怯告别我们伪饰的假面。
{贰}
是日式微,他传简讯询我会否与他同去哈根达斯食烈焰鲜果和菠萝椰奶,我窃以为崇尚电化脱脂的允先生将此事轻就。他是在郑州经七路酒吧举办的林怀民《春之祭礼》影片会邂逅的畸零人,窒闷狭仄的空间,允先生毗邻我左边,我依畔他壮阔肩岸。我抽烟,及至一朝成瘾,当下烟盒空落,发光二极管炫幻镭射灯机械旋动,我向他央烟,径直听见火柴擦伤盒侧由红磷、三硫化二锑、粘合剂所构物质的澌灭声。我深吮,香烟具备了深刻抚慰。我还未反应便以粤语(微细的Swatow音)言谢:“唔该晒”。他笑,“唔使唔该”。呣,是这样的三十岁男子,喜卡昂火柴燃一棵卡地亚烟(药头含有70%的氧化剂,表面涂刷防潮薄膜),用纯度颇高的脱脂棉电蓝手帕(脂基3%),讲广东话(50%的Teochew腔)。
“你清媚自知的内心,于出世入世跳脱自在,时时觉照天地,映衬幻象般昌盛的繁荣人间,去际会一帧帧骀荡的剪影,终将淡灭罢了。”时为零八年八月。
《轮廓回暖》里写:“云堡叠嶂如镜境般的金刚酮体,浮荡都会中的街灯霓焰。嫮目辞镜萼离枝。一个退却锦被,一个瘦却尸骸,但偏却、急惊风撞见慢郎中,朝夕遘际,逐成相识。”允先生弥觉“相识”一词遣运婉妙,他赘言,相识甚于相爱。
我们经一个夏,复于经七路酒吧撞见,我架宽宏的黑边塑胶镜,梳日本河童头,伊苏斑马横纹衫,水洗白的卡文•克莱恩牛仔裤,脚蹬卡洛驰凉拖,允先生说,好一个特立孤拐的少年。那年,他身边敛聚着椎名林檎式的女子,搽茄紫眼影酱绿口红,允先生登时跃身脂粉英豪,酒的浊气,敞领衬衣内的胸口烫潮赤。他冲我揽手,“乀(仓颉码:哎!),你来咗,漏夜冇瞓咩?”
其后,我因敷衍学业便无暇倾谒允先生,清旦,逗留院系图书馆,迟暮归家。时为零六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