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百年沧桑再获新生历史遗产代代传承——黑龙江省中东铁路历史建筑保护工作综述
发布时间:2013-03-08 作者：魏笑雨 吴 疆张金梅
海林市横道河子机车库侧面（练超摄，2012年）
中东铁路，又称“东清铁路”、“中国东省铁路”，是沙俄为了攫取远东地区利益，在我国修建的一条铁路。于1898年6月开始兴建，1903年7月建成通车，全长2489.2公里。干线西起满洲里、东抵绥芬河，南部支线北起哈尔滨、南至旅顺口，呈丁字形分布，其枢纽在哈尔滨。在铁路建设的同时，建造了大量公共建筑和民用建筑，分布在沿线的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各省，其中大部分建筑位于黑龙江省境内。沿线具有百年历史的建筑和各类文化遗存，像一串珍珠镶嵌在广袤的东北大地上，构成一道绵延数千里的文化景观线，见证着沙俄殖民、中苏共管、日本侵华、人民铁路等百年历史风云，成为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抢救、保护中东铁路文化遗产，对于研究中国铁路史、近代中国建筑史、中俄关系史、东北边疆史、东北近现代地方史等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对于维护国家文化安全，保护文化多样性具有特殊意义。
中东铁路的缘起与沿革
中东铁路施工现场
19世纪末，沙俄政府为控制新占领的领土及其在远东的势力扩张，决定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经过十余年的酝酿谋划，1891年3月，西伯利亚铁路全面动工，起点位于欧亚交界处的车里雅宾斯克，横贯欧亚大陆，直达太平洋港口海参崴。
1896年6月，清政府特使李鸿章赴俄参加沙皇加冕典礼，沙俄政府威逼利诱，成功说服清政府同意西伯利亚铁路横穿中国东北地区领土，双方签订《中俄密约》。其中规定：中国允许俄国自赤塔修筑铁路到海参崴，铁路由商办的中东铁路局管理；中国划出相应土地，以供铁路建筑房屋和管理之用，铁路局在该地区内拥有全权。因此，中东铁路是作为西伯利亚铁路的一部分修建的。
1897年8月，中东铁路开工仪式在位于中俄边境的三岔口（今黑龙江省东宁县）举行。1898年6月，中东铁路工程局在香坊屯“田家烧锅”（今属哈尔滨市）院内正式办公。同年8月，工程破土动工，以哈尔滨为中心，分东、西、南部三线，由六处同时开始相向施工。即：由哈尔滨向东、西、南方向，由旅顺口、后贝加尔（连接满洲里）、双城子（连接绥芬河），向哈尔滨方向。工程局将满洲里至绥芬河之间的干线划分为13个工程区，从中国关内招募的大批工人到达哈尔滨后，再分配到各线施工现场。工人主要是来自河北、山东的农民，劳动繁重，工资微薄，施工及生活条件恶劣，瘟疫流行，死亡人数无法胜计。铁路的建筑器材多是经松花江船运至哈尔滨的，钢轨、钢梁等建材是从比利时、美国等国购进的，沙石、木材等土木建材则就地取自中国东北。工程技术人员除来自俄国外，还从其他国家招募，一时间各类人才云集铁路沿线。
中东铁路工程进展迅速，至1901年2月，哈尔滨至绥芬河段与俄罗斯乌苏里铁路的乌苏里斯克站接通；1903年7月，哈尔滨至旅顺的南满支线陆路部门完工，同年7月24日，中东铁路宣告通车。中东铁路从修建至全线竣工通车历时七年，干线西起满洲里，经哈尔滨，东至绥芬河，支线则从哈尔滨起向南，经长春、沈阳直达旅顺口，全长2489.2公里。在进行铁路建设的同时，也建造了大量公共建筑和民用建筑，分布在沿线的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各省，其中大部分都在黑龙江省境内。
日俄战争后，沙俄把南段（长春至大连段）转让给了日本，称南满铁路。满洲里至绥芬河、哈尔滨至长春的中东铁路仍掌控在俄国手中。1920年起，长春以北段由中苏共同经营。1935年，苏联把中苏共同经营的路段卖给了日本。1945年，中东铁路改为中国长春铁路，再次由中苏共管。1952年，中东铁路全部收归我国政府所有。
中东铁路的价值
沙俄外阿穆尔军区司令部旧址
原齐齐哈尔站站舍，现为昂昂溪火车站国际旅客候车室（魏笑雨摄，2012年）
中东铁路是中国独一无二的、完整体现了20世纪早期东北地区工业化、近代化进程的实物例证，因其铁路遗产的完整性和系统性，在全国具有高度的代表性。其沿线历史建筑见证着沙俄殖民、中苏共管、日本侵华、人民铁路等百年历史风云，勾勒出了一幅风云变幻的东北近代史，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黑龙江省境内的中东铁路时期建筑多建于铁路建造之初和民国年间，共有单体建筑1100余座。这一时期的建筑由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多国优秀的建筑师设计，建筑类别涵盖行政办公建筑、金融交通建筑、文教卫生建筑、宗教建筑、商业、服务业建筑及居住等建筑，建筑风格表现为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巴洛克、俄罗斯、新艺术运动等风格，很多建筑形式在俄罗斯境内都难觅芳踪。从整体看，中东铁路建筑结构独特，造型精美，门额、窗额、墙体、线角、檐口等细部装饰丰富，屋面、外墙色彩明快亮丽；从单体建筑看，其造型与装饰独具特色，平面布局巧妙，功能与审美较好结合，具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与审美价值，是在中国研究外国建筑规划与形式技术的最好实例。
中东铁路建筑群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书写了民族血泪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她见证了积贫积弱的清政府丧权辱国，见证了东西方文化的撞击和融合，也见证了沿线城市形成与发展的历史和记忆。中东铁路是沿线民众与历史对话的纽带，在传承城市文化的同时承载着人们更多的情感。对中东铁路建筑群进行有效保护与合理展示，既能体现当地人民和政府科学对待历史的理念和尊重异域文化的态度，又有助于提升城市文化特色。
黑龙江省中东铁路建筑保护措施
国家文物局专家组检查第七批全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松花江铁路大桥
成功平移到指定位置（固特公司摄，2013年）
中东铁路建筑群多数已逾百年历史，面临着建筑结构老化、倾斜坍塌、使用环境恶劣，被改造拆毁等威胁。2010年3月，单霁翔同志在“两会”上《关于加强中东铁路文化遗产保护的提案》中，提出了“加大中东铁路文化遗产保护的宣传力度，让广大公众充分认识中东铁路文化遗产的价值，增强保护意识，积极参与保护行动”。中东铁路建筑群的保护问题，也一直得到国家文物局的高度重视和关注。近年来，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已将中东铁路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作为全省文物工作一项重点内容，制定了一系列保护措施。
（一）以“三普”为契机，开展中东铁路建筑全面调查工作
2007年，国务院部署了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及时将中东铁路沿线建筑调查纳入普查内容，确定中东铁路建筑范畴，即与中东铁路修建直接有关、受中东铁路影响而建以及与此期间重大历史事件有关的建筑。经过实地调查，基本摸清了中东铁路建筑数量、分布、类别和保护现状等情况。据统计，黑龙江省目前存有中东铁路建筑862处，单体建筑1178栋，建筑分布于（自西向东）齐齐哈尔碾子山区、龙江县、富拉尔基区、昂昂溪区，大庆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让胡路区，绥化安达市、肇东市，哈尔滨市区、尚志市一面坡镇，牡丹江横道河子镇、海林市、牡丹江市区、穆棱市，以及绥芬河市。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6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6处、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24处。“三普”后期，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及时整理出版了《黑龙江省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图册》，为今后有效保护中东铁路建筑提供基础而翔实的资料。
（二）申报保护单位，及时纳入相应的文物保护体系
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黑龙江省文物部门即开始对中东铁路建筑加以保护，九十年代将其中的重点文物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本世纪初又将其中重要者向国家文物局推荐，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6年至2006年，圣索菲亚教堂、海林市中东铁路建筑、哈尔滨莫斯科商场旧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横道河子镇现存120余栋历史建筑完整保留了历史风貌，2008年，由黑龙江省文化厅和省住建厅共同推荐成为黑龙江省第一个中国历史文化名镇。齐齐哈尔市昂昂溪区陵园路保留了原有的空间尺度，街道两侧建筑具有鲜明的俄罗斯风格，2010年，由省文化厅向国家文化部和国家文物局申报为第二批中国历史文化名街，更名为罗西亚大街。同年，在原有6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基础上，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又将中东铁路历史建筑中的280余处建筑合并推荐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纳入相应的文物保护体系。
（三）抓住机遇，制定中东铁路建筑群保护工程“十二五”规划
2011年，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广泛征求意见、认真论证分析之后，将中东铁路建筑整体保护纳入黑龙江省文物保护项目及经费需求“十二五”规划（2011-2015年），重点实施中东铁路建筑群（横道河子镇、昂昂溪区）保护规划编制、一面坡中东铁路建筑群初期综合整治、穆棱市中东铁路建筑群保护维修、绥芬河市中东铁路建筑群保护规划编制、横道河子镇中东铁路建筑群环境风貌保护工程、哈尔滨市香坊火车站本体及水塔维修、圣索菲亚教堂保护、哈尔滨莫斯科商场旧址抢救性维修安全防范工程等一系列保护工程。目前，涉及中东铁路建筑保护方面的《哈尔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和《横道河子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经多年的编制工作，于2012年由黑龙江省政府批准公布实施。自2012年起，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已组织开展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东铁路建筑群（横道河子镇和昂昂溪区）整体保护规划编制工作，2013年正式上报国家文物局。
（四）哈齐客运专线建设项目中涉及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的文物保护实践
哈齐客运专线又称哈齐城际铁路，是连接黑龙江省内哈尔滨市与齐齐哈尔市的客运专线，于2009年7月5日开工建设，建设工期为四年。由哈尔滨始发，途经肇东、安达、大庆，终点抵达齐齐哈尔，全长281.5公里。设计线型涉及中东铁路沿线数处桥梁、站舍及仓房的保护工作。在国家文物局、黑龙江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下，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协调相关部门积极开展了相关文物保护工作。
1.哈齐客专线筹建阶段中东铁路历史建筑的保护工作
2008年10月9日，黑龙江省政府召开哈齐客专城际铁路建设推进工作会议，随后黑龙江省文化厅责成文物保护处与厅基建考古办公室开展哈齐城际铁路建设沿线的文物调查勘探工作。通过实地调查，提出了哈齐客专城际铁路建设工程涉及沿线4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和23处俄罗斯风格建筑，以及2处日军侵华建筑遗址的保护问题，建议铁路方实施绕行方案，使沿线历史建筑得以保护。经多次协调，由于建设资金及施工技术等问题，绕行方案未能被铁路方面采纳。依据文物保护法要求，黑龙江省文化厅要求在铁路开工建设之前对上述文物保护单位与历史建筑实施整体迁移保护方案，同时提出在施工过程中，如另有发现古代文化遗存或重要建筑，将依法进行相应的文物保护工作。
2009年，传出哈齐客专线筹建须改扩建哈尔滨霁虹桥、拆除滨州铁路大桥的消息，受到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黑龙江日报《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追踪》专栏记者曾一智分别致信国家文物局和黑龙江省委书记吉炳轩、省长栗战书等领导，提出保护“两桥”和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的重要性。国家文物局和黑龙江省政府对此高度重视，黑龙江省政府责成省发改委组织省文化厅、哈尔滨铁路局、哈齐客专筹备组等有关部门，专题研究“两桥”的保护问题，并同提出对黑龙江省哈牡、哈佳等其他铁路项目涉及的文物给予及时保护。在多方共同努力下，特别是在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的据理力争下，哈尔滨霁虹桥和滨州铁路大桥得以原址保护，为中东铁路沿线建筑的保护增添了一份欣慰，为哈尔滨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保留了珍贵的记忆。这两座桥不仅是哈尔滨的交通要线，更是哈尔滨人对这座城市情感的寄托，对于哈尔滨人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2.哈齐客专沿线中东铁路历史建筑迁移保护工程
2010年，黑龙江省政府责成省文化厅（文物局）牵头组织省住建厅、哈尔滨铁路局、哈齐铁路客运专线有限责任公司、哈尔滨工业大学等单位组成哈齐铁路客运专线涉及中东铁路历史建筑文物保护工程领导小组，对哈齐客专工程涉及中东铁路历史建筑所在市、县，进行历史建筑排查、评估、确定历史建设保护名单及制定迁移方案等工作，最后确定了5处亟需平移的历史建筑的具体实施方案。该5处历史建筑分别为肇东车站老站舍、安达车站俄式小二楼和行包托运处、姜家车站老站房和姜家车站仓库旧址。经过两年多的协调准备工作，5处需平移的历史建筑中肇东车站老站舍平移工程于2012年10月23日正式启动，至11月3日成功完成平移工作。2013年1月17日，安达车站俄式小二楼平移工程启动，2月4日移至指定地点。其他3处需平移建筑的准备工作亦有序进行。
（1）肇东车站老站舍迁移工程简介
肇东车站是中东铁路西部线现存并保用的老站舍之一。肇东车站在中东铁路时期称满沟站，于1902年开站。站舍建于1928年，为俄罗斯建筑师设计，采用俄罗斯传统砖石砌体，人字木屋架，铁皮屋顶，入口雨搭和老虎窗山花为重点木饰。肇东车站站舍已近百年历史，所用材料为白灰砂浆，强度较低，平移起来技术难度大。平移准备前期，将站舍内外墙壁采用钢圈梁、构造柱以及斜撑加固，重量分散在铺设钢板的6道横墙上，通过钢板之间的滚轴同步移动。每小时平移1米左右，总平移距离31.4米，后期采用顶推就位。为了节省工期、节约资金、保护建筑的结构特点，采用了冻结法施工进行建筑物移位，即对平移滑道下土体采用液氮冻结法工艺。液氮的温度为-196度，在环境温度高于-196度时，液氮将由液体变成气体，在气化时可以带走大量热量，因此冻住土中的水分。通过对土体的冻结，提高平移滑道地基土承载力，以保证平移工程顺利进行。此次采用的液氮冻结法技术在国内建筑物移位中为首次，填补了国内空白。
（2）安达车站俄式小二楼迁移工程简介
安达站是中东铁路西部线的一个重要车站。1902年临时营业，时为三等站，采用定型设计，集运转、站长室、候车室于一体。站舍建筑极其精美，采用非对称式布局，墙面、檐口及窗楣上的花饰极富俄罗斯民族风格。建筑建于1903年，毛石基础，有很多不密实处，施工质量差，在平移加固需将平移的高度范围内的块石基础中不密实处进行注浆处理，防止平移过程中散落。施工单位利用北方特有的气候条件，在平移前的一个月浇筑冰场，节约了轨道的混凝土施工和平移时间。冰场长达260米，厚40-60厘米，总面积4000多平方米，平均每平方米承载重量30吨。建筑的非对称式布局对顶升力和牵引力控制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为保证建筑物顺利安全顶升，采用先进的多频道位移传感器控制顶升。整个平移过程分四步牵引平移，迁移距离共计240米。安达俄式小二楼于2013年1月14日开始迁移，2月4日成功平移到指定位置。这次平移距离更长、工程量更大、技术含量更高，并首次在国内利用北方天寒特点，使用了冻冰浇筑下滑道的创新方法。
黑龙江省中东铁路建筑保护工作的经验及思考
中东铁路建筑迁移现场
专家赴现场勘查
中东铁路建筑保护实践过程中，成功地迁移，有效地保护，为今后的文物保护工作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和思考。
经验一：文化遗产保护应发挥各级政府的主导作用
我国文化遗产保护事业的经验证明，各级政府在这项事业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主导作用。凡是政府重视的地方，政府其他职能部门与文物部门合作融洽，文物经费得到落实，形成良好的文化遗化保护氛围。在我省中东铁路建筑保护实践中，省委、省政府充分信任文物部门，发挥文物部门的职能作用，使文化遗产保护与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文化繁荣实现了相互促进，相互协调。
经验二：主要部门的领导是文化遗产保护事业坚定的守望者
在这次哈齐客专线工程建设中的中东铁路建筑保护工作中，黑龙江省文化厅（文物局）巡视员王珍珍多次组织、召开有关部门协调会和现场协调会、多次赴现场考察，可以说，足迹遍及黑龙江省每一处文物遗存。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哈尔滨霁虹桥和滨州铁路大桥得以原址保护；在她的有效协调下，哈齐客专线建设工程涉及的5处中东铁路时期建筑得以依法迁移保护。哈齐客专工程副总指挥窦庆龙在工程建设中对文物保护工作给予的充分的理解和尊重，是哈齐客专线工程涉及沿线中东铁路建筑保护工作顺利推进的重要保障。黑龙江省文化厅厅长宋宏伟也多次亲自组织召开哈齐客专工程涉及中东铁路历史建筑保护工作现场会议，并积极向国家文物局和省政府主要领导专门汇报并建议做好中东铁路历史建筑整体保护工作。
经验三：公众参与推动文化遗产保护事业新发展
在中东铁路历史建筑的保护过程中，公众参与功不可没。尤其是黑龙江省文化遗产保护志愿者团队成员多次自发地进行实地调查。他们对中东铁路沿线的火车站进行调查，并将调查结果送交文物行政管理部门，提出整体保护建议。在志愿者团队中，有两个人几乎走遍了沿线所有的小站。一位是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员、中国文物学会会员郑琦，他对中东铁路建筑的拍摄记录已有20余年，收集了大量珍贵历史文献、图纸、老照片等，是名副其实的中东铁路文化遗产专家。另一位是80后的姚稷，他从2005年开始加入到中东铁路建筑保护队伍中，用了6年时间几乎走遍中东铁路全线，拍摄了大量照片，制作了国内首个中东铁路建筑保护主题网站——中国东省铁路网，专事中东铁路建筑的宣传和保护工作。此外，还有一位不得不提的中东铁路文化遗产保卫者——曾一智，她是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员、中国文物学会会员、“薪火相传——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年度杰出人物”。1998年4月，曾一智创办了《黑龙江日报》“城与人”专刊，呼吁对哈尔滨城市历史和建筑文化的追寻与保护。2008年11月，在《黑龙江日报》开辟了“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追踪”的专栏，多篇呼吁保护中东铁路建筑的文章得到了省领导的批示。2009年，哈齐客专线工程建设须改、扩建哈尔滨霁虹桥、拆除滨州铁路大桥的消息传出后，曾一智分别致信国家文物局、黑龙江省委书记吉炳轩、省长栗战书，对保护“两桥”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时，省政协委员郑鸣在2009年1月黑龙江省政协十届二次会议上递交整体保护黑龙江省境内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的提案。正是由于这些文化遗产保护志愿们的积极参与，来自各方的保护力量拧成了一股绳，形成了强大的合力，使这批珍贵的历史建筑得到公众的认知和保护。
经验四：专业团队的参与是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质量的保证
在这次哈齐客专工程涉及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保护工程中，负责前期调查和方案设计工作的单位是具有文物保护工程设计甲级资质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城市规划建筑设计研究院，负责建筑平移工程的是我省唯一一家具有建筑物平移资质的黑龙江省固特建筑技术开发有限公司，负责后期文物本体保护修缮施工的是具有文物保护施工一级资质的哈尔滨兰格装饰有限公司作，负责工程监理工作的是具有文物建筑保护工程甲级监理资质的河南东方文物建筑监理有限公司。为了按期完成文物迁移工作，确保哈齐客专铁路顺利修建，地方文物部门负责现场监督工作。哈尔滨工业大学王凤来教授多次实验、研究夏季和冬季平移的技术，是本次平移工程技术的设计者。固特建筑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在迁移施工全过程中悬挂文化遗产保护相关标语，发挥了文化遗产保护宣传队的作用。这些专业团队的参与，是本次中东铁路历史建筑保护工程质量的重要保证。
经验五：文物及其环境的整体保护是文化遗产保护的更高目标
哈齐客专线涉及中东铁路沿线历史建筑保护工程中，5处建筑的迁移保护虽然在技术上实现了突破和创新，但是迁移保护方法本身是文化遗产保护措施中最 后的一种选择。任何一处文物除了具有自身的历史、艺术与科学价值之外，还因与其周边的草木、邻里、街道、广场、雕塑等众多元素和合共生出空间历史价值与记忆价值。这些历史建筑伴着中东铁路而生，见证百年历史风云变幻，不仅是一个城市的记忆，更是这个城市民众对她的城市的情感寄托与归宿。民众对她的城市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巷的记忆，犹如对自己母亲脸上增添的一丝华发、一条皱纹般的清晰。保护城市的历史建筑物及其空间，就是保留了民众对城市的归属感，从而激发民众对城市的热爱、建设及保护。因此，作为文物工作者，我们认为文物的有效保护离不开对其共生环境的整体保护。
（2013年3月8日5、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