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亚期间,闲来无事随便在酒店周围闲逛。在酒店和游艇俱乐部之间有一间名为海之梦的美容美发厅。因为好奇,也因为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未修剪头发了,随便逛了进去。知道自己的消费习惯(有时经不住别人的热情劝诱,经常超乎寻常地消费超过预期,过后又后悔),也知道几个月前北京的遭遇,出门时身上只带了100元钱。接待的小姐亲切地询问来意。“剪发”我干脆地说。
小姐递上来服务清单并介绍说:我们有中式洗头和泰式洗头两种。泰式洗头?一种冲动--何不事先了解自己将要常住的国家;一种亲切感--有亲人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与我相聚,油然而生。虽然对面几位来自中国北方的官员(从衣着和言谈猜测)选择的是中式洗头。
等待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了一间放有两张美容(最后一次在国内享受美容的感觉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床和洗涤池的私密小间。装饰简单但还清洁。奥!原来就是广州街边早就流行的仰卧式洗头。我有一点点失望的同时,也有一点点如释重负。十几年了,要么在驻外机构内部享受50美分的剪发待遇(驻外机构内部配有一名理发师,从全国各地选调),一般15分钟内搞掂,有时连洗发都免了;要么,偶尔到当地的美发厅(华人店10-20美元左右,美国人开的店20-50美元不等)剪发(仅有的两次)。8、9年前,在东南亚某国,曾经遇到一名显然是同性恋(当时对此现象了解甚微)的男性美发师,温柔、扭捏的言谈举止,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正当我沉静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小姐的一句“请您脱下上衣,好吗?”把我拉回到现实:难道是传说中的色情按摩?
说话轻柔,略带海南口音的小姐递给我一件上下开口、上面有松紧带束口的宽松棉质“胸衣”。见我迷惑的样子,她不禁问到: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我点头。她便耐心向我解释,并说,其实我们是从广州学来的呀!我不禁又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和少见多怪而自惭。原来脱掉上衣是为了洗头和顺便按摩背部的方便,并避免弄湿衣服(按背时,我紧紧抓住胸前的“胸衣”和自己特别要求增加的浴巾,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引来小姐嬉笑)。
整个洗头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多了敷面、洗眼睛和洗耳朵(后两项都是第一次遇到)。放松警惕后,便轻松地与小姐聊了起来。她是海南本地人,只是来自海口。哥哥在广州佛山给别人打工从事珠宝生意。很想回海南自己开业(向影视业等出租珠宝),但考虑该行业在海南尚未成熟,因此还在观望之中。
在小姐轻柔、温润的手指滑动间,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不久前在北京的一次经历。
从西藏返回后,仍住进北京一间星级酒店(据说,该店在北京奥运期间曾担任大会新闻中心)。酒店本身的装修及客房服务都还让人满意。虽说酒店内的餐馆价格像北京所有高档餐馆一样,价格高的离谱。为了参加一次重要的餐聚,决定就近在酒店内的理发店染发(遗传因素,年轻时就已经华发早发。虽下决心55岁以后不再染发,但在未到达期限以前,虚荣心和爱美心还是经常打败理智对维护健康的要求)。经不住江浙籍女老板的劝诱,选择了中间价位的染发服务。1500元人民币?!结账时虽然非常心疼,但想到时间和聚餐的重要性,也就认了。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冲浴、洗发,头发都掉色,把酒店雪白的浴巾都染色了(只好向整理房间的服务员解释、道歉)。忍无可忍之下决定向酒店投诉,但在先生的好言相劝下作罢。暗自下定决心: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在酒店内接受美发服务。
朦胧中回到现实。总共75分钟的“泰式洗头(加免费剪发)”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花费79元人民币(在我的预算范围内)。看着镜中年轻美发师给我剪出的当今中国大陆最流行的“李瑞英式”短发(虽然感觉不太适合我的气质,但看上去比我以前的发式显得年轻、时髦些),心中几分讶异、几分满足、几分欣慰。原来,改变形象和适应环境也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