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郭德纲,当然,还有于谦,当然还有我的同学谁谁谁,那谁谁,和那谁谁,我的朋友谁谁谁,那谁谁,我的那谁谁。
郭:郭德纲。
于:于谦。
郭、于:上台鞠躬。
郭:作为一个相声演员我感到很骄傲,作为一个跟您这样大师级的捧哏的相声演员做搭档,我感到很——
于:骄傲。
郭:欣慰。
于:你这什么意思?
郭:我没有意思。我就是说于老师,啊,那水平高,(拿手比划,比着自己头顶)有这么高吧。反正比我高。
于:我是比你高,你撑死也就是马拉多纳的身高。
郭:不,我前两天刚量过,我跟梅西持平。
于:反正都不怎么高。
郭:我说的不是身高,是您水平高。
于:夸我。这么多年合作,这还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
郭:啊,不,那要是修复过的呢?
于:去你的,像话吗?这么说像话吗?当着这些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不觉自惭。
郭:我从来不自残,我心里素质很好。
于:跟你说话都费劲。忒没文化。
郭:如果我讲大实话就是不分明,那求求您拿我当流氓耍吧。
于:我干嘛要耍你。
郭:我不是流氓吗,你耍我。
于:那我不成了耍流氓了。
郭:得,您也说实话了。
于:拿话绕我?
郭:不说这个了,在座的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我说话也往知识分子上靠一靠。扫听一下,您今年贵庚?你看,我说贵庚,可没说你今年多大岁数。
于:这个没关系。
郭:那你今年多大岁数?
于:不大,几十有几。
郭:在这几十年中,有九年白活了。
于:什么叫九年白活了?
郭:被义务了嘛。
于:瞧您这话说的。不过您可没白活,听说您打小没正经上过学。
郭:对,但是最近社会有这么个现象,或者叫走向,正经上过学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比某些耍流氓的还可恶。(拿扇子指于谦)流氓虽然流氓,但是却光明磊落,某些人却勾心斗角暗度陈仓。(拿扇子指于谦)
(于谦拨开郭德纲的扇子。)
于:那这么说您是正经人了?
郭:嘘——你猜对了。(小声的,担心的)
于:干嘛那么小心,正经人见不得人?
郭:谁说了,我就是正经人。(自己笑)
于:你能正经说几句话吗?
郭:张嘴就来。我其实憋了很久了。
于:千万别憋着,对身体不好。不是有那么个俗话,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
郭:那听您的,我把您放出去。
于:你这叫什么话?
郭:正经的正经话。您不爱听,行,说点别的,先憋着您。我听说您最近很上火。
于:听谁说的?
郭:啊,都这么说,什么报纸电视台都是您的消息,您是媒体的上帝,您不出绯闻他们都得下岗。东北话说,于谦,老上火了。
于:那是火,不是上火。
郭:我形容的优点前卫,你可能一时不能接受。这不赖你,跟个人的城府有关,跟当时的政府也有关。勉强是不行的(di)。
于:跟城府有关?
郭:哦,城府的意思就是——
于:我知道什么意思?
郭:知道你还问?没事找事,这人。
于:横竖都是你有理。
郭:侮辱我,斜着我还有理呢。
于:求您好好说话吧,大家伙都看着呢。
郭:那我就说通俗一点,上火嘛,就是夸你很红。
于:这我能接受。也没那么红。
郭:火红火红的。
于:又来了是不是?
郭:没有,前两天刚来完。怎么,有那功夫?
于:没事了。
郭:这孩子,夸你两句这么难为人,温柔而糜烂啊。还不如夸夸李菁,那大眼睛长得,多么美丽而无神。
于:都招你了。
郭:言归正传,于老师最近真的很走红,很吃香,吃起来很香,走到哪哪红,红星照耀中国。
于:你还是别言归正传了,胡诌诌得了。
郭:不成,我们正经人,从来不胡说八道,说话要有板有眼,有理有据。还说这个于老师。
于:得,你别叫我老师,我担当不起,没那学问。
郭:(挠头)头一次听说,一个人老实不老实跟学问挂钩,是您听觉有毛病,还是您智商有缺陷,或者是您语言组织协调能力有问题。
于:都是我的事。
郭:敢于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
于:去你的,好好说话,你是正经人。
郭: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今天不损你了。可这事我做不了主,大家兴致勃勃兴高采烈拉家带口来听咱俩说相声不就冲这个嘛,回头我们俩客客气气,一会有人退票谁负责。弄得大家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于:不能,不能有这种人。作践别人而高兴的人没有高尚的品德。
郭:那作践自己而高兴的人就有高尚的品德了吗?难怪现今人们都自我标榜很高尚,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幺西。
于:还幺鸡呢。
郭:也可以是幺妹。
于:你抬杠是不是。
郭:我错了,下回打死我我也不说实话了,就让崔永元恨我吧。不过,话说回来,于老师——
于:我是挺老实的。
郭:于老师真是个大名人。我平时不爱看书,就那天心血来潮不能自抑买了一本您的书。
于:我没出书啊。
郭:装,出书的不一定是名人,但是名人怎么可能不出书呢,这多大的资源浪费。
于:那你说说,我写的什么书?
郭:写的真好。
于:我问你书名叫什么,你不是看了吗?
郭:是,我是拜读了。叫什么来着,哈哈,想起来了。
于:就看了一本书还没记住书名。
郭:叫做《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书名起的好啊。
于:不能,我没写过经济方面的东西。
郭:那就叫《把嫁出去的闺女娶回来》?
于:什么逻辑?
郭:别逼我啊,那就只能是《把卖出去的门票退回来》了。
于:更不成,咱俩赔偿不起这损失。我看你也别装了,我没写过书,那是张悟本写的,叫《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现在证明是个骗子了。
郭:多气人,骗钱骗色我都能忍,竟然骗起我的健康来了。
于:就你这样的,,没人骗你色。
郭:我那个气啊。
于:有那么气吗,不看不就完了。
郭:能不气吗,长这么大没看过书没买过书,就买了这么一本还是骗子。
于:是够气的。
郭:不仅是我,我们小区很多人都上当了,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大家义愤填膺在楼下聚集在一起抵制张悟本,我还带头喊口号了。
于:是吗?都喊什么了?
郭:打倒张老师!戳穿张老师的阴谋!
于:还老师呢。
郭:要不是说挑偶像也得慎重,比如说于老师这样的就很保险,长得实诚,人家境也好。
于:是挑偶像还是挑对象呢。
郭:没别的意思,于老师是个大名人。
于:没您出名。
于:当然了,沾我的光还能有我亮堂。
于:你行。
郭:啊,您现在都有很多粉条了,看鼻子上挂的。
于:别鼻子,那叫粉丝。
郭:都一样,你那个粗点。
于:我的粉丝也没您的多和忠实,你的粉丝都叫钢丝。
郭:钢丝不行,钢丝哪有铅丝(谦丝)值钱。嗯,比不了。
于:什么叫铅丝?
郭:那就是于丝,鱼香肉丝?
于:没那些个。
郭:不能,那天于老师下班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想去嘘嘘。
于:我想怎么着?
郭:嘘嘘。
于:什么?
郭:哦,就是小解的意思。(对观众)笑了,真坏,想多了啊。
于:你直接说想上厕所解手不就完了。
郭:我直接说怕你不明白。
于:你才不明白呢。
郭:你走在路上就像,刚才那词怎么说来着?
于:嘘嘘。
郭:有进步,孺子可教。这么着就走进一间公厕,就是公共厕所,俩门,你去那个穿西服的,不能去那个穿裙子的。
于:你贫不贫。
郭:你找到一间公厕,奋不顾身视死如归推门而入。
于:我有那么着急吗?
郭:这不是怕你憋坏心脏吗?我就是揣摩一下您当时的心情。你进去之后就——今天有未成年人来接受再教育吗?没有。哈哈,然后你就掏出——我是正经人,你们休想听我说出那两个字。
于:哪两个字?
郭:嘘嘘。你又逼我,讨厌。
于:我怎么这么嘴欠。
郭:要不然我帮你打俩嘴巴子。
于:你这是要动手了?
郭:你不是嘴欠吗?讨厌,老打断我,你还想憋着不打算排放了是不是?我刚才说哪儿了?
于:不认识那两个字。
郭:幺西,又进步了。于老师完事之后面带微笑,轻松怡然走出了公厕,打那儿起,就有一个老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始尾随您。
于:老太太跟我干什么?
郭:那还用说吗,老太太就是一忠实的鱼香肉丝。
于:老太太喜欢我?
郭:喲吼,还真有这回事?
于:这不是你说的吗?
郭:是,老太太一直紧跟着你,你走她追,你停她堵,最后老太太终于追上你了,大声把你叫住,气喘吁吁,我怎么又说这俩字了,检讨啊,内部差错一次,回头从你工资里扣我十块钱。老太太气喘——地对你说:是你刚才上完厕所没冲水吗?别以为你说相声就了不起了,你就是一凡人。
于:就为这个?
郭:这不是一个小事,上厕所不冲水这种有悖伦理道德的事是非常应该杜绝的。不是有个口号吗?垃圾分类,从你我他做起。我怎么听着大家都成垃圾了。我想说,便后冲水,从你做起。
于:那你呢?
郭:我?哈哈,笑话,我们正经人就不会出现这种不文明的情况。一,不会出现上完厕所不冲水的情况;二,不会出现被老太太追的情况。我们通常是主动追杀年轻姑娘。
于:这更缺德。
郭:什么叫缺德,古语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于:古时候是有这么一块云彩。
郭:于老师就是一个爱美的人,天天起来照镜子。
于:打住,古语讲的爱美是爱美人,不是臭美。
郭:是,我就是爱美人,你是臭美。那天下班我骑自行车回家。
于:比我高级点,我是走着回家。
郭:我骑着骑着。
于:突然想要去厕所。
郭:去,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我骑车回家在路上遇见一个骑电车的美丽女孩,那时候是红灯,我们俩都在斑马线后,我注意到她是多么娇人可爱,那脸蛋,那曼妙的身姿。我是一个正经人。那挺拔的和紧绷的,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完全是爱美之心,就像欣赏毕加索一样,完全是出于对美的由衷的热爱。
于:可以理解。
郭:这么说您也这样?
于:什么叫我也这样,我也喜欢毕加索。
郭:是吧,他那个小提琴拉的。
于:别扯了,毕加索是画画的。
郭:任何艺术玩到深处都是相通的。
于:你就说你吧。
郭:我?接下来可坏了,红灯灭绿灯亮了,女孩纤纤素手一凝,电车噌就窜出去了,我起初还陶醉在她迷人的背影里,很快发现事情不对。
于:怎么了?
郭:当她背影消失的时候红灯又亮了,我心想不能这么错过了,一定要再看个正脸,我嗡就出去了。
于:这拟声词用的。不对啊,您刚才可说红灯亮了。闯红灯可不是什么正经事。
郭:废话,面对美而不被诱惑那是假正经,而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正经的人。于是我登上自行车就追了上去,还别说终于在若干个红灯之后让我给追上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过去一看,女孩就在那等我呢。
于:不是等你,是等红灯。
郭:我过去后就把车停在她身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她。
于:你在她旁边,目不斜视怎么能看得见她?
郭:你管得着吗?正经人就不许斜视了?我看着她就想象她回家后换了短打扮是什么样啊,别误会,我是正经人,没有非分之想,完全处于爱美的天性,你说我怎么就生就一副艺术家的心脏。
于:一副艺术家的下水。
郭:我想到这,绿灯又亮了,这次我长经验了。
于:进步了。
郭:我死死盯在她身后,一丈来原吧,我看着她的后背就幻想她回家后是不是该洗个澡,工作一天了,挺累的。我是正经人,没有非分之想。
于:你还没非分之想,就差非礼了。
郭:怎么说话呢,讨厌,我对你的措辞很遗憾。不过有一点,那天回家我特别早,我媳妇还纳闷,哎呦,不错啊,今天回来早了。
于:能不早吗,追电车追的,要说那姑娘也够不幸的,跟你同路。多危险啊。
郭:没事,我自制力很好。所以,要说做人还是做正经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是那天晚上我吃晚饭正和我媳妇在那看电视,就听见有人敲门。我琢磨,这还不到半夜啊。我不管那些了,赶紧跑里屋蒙上被子,天说凉就凉了,必须注意,否则容易感冒,感冒这东西跟流氓一样,才不管你是不是正经人。
于:那是冷的吗,吓得吧。
郭:我蒙上被子就听见我媳妇说:谁呀?对方阴沉地回答:你猜?我媳妇倒也胆大,说:猜什么猜,爱谁谁吧。对方说:我是鬼。我媳妇说:有事吗?鬼说:我就是来看看郭德纲睡了吗?我在里屋大叫:睡了。鬼说:睡了还说话,你过来,我找你扫听点事?
于:鬼也这句话。
郭:我媳妇就喊我名字,我战战兢兢站在了我媳妇身后。
于:你干嘛站人家后面?
郭:辟邪啊。
于:真损。
郭:我说:你别找我,我是正经人,正经人都早睡早起,你明天早点来兴许我还没睡,今天晚上不招待。鬼说:没什么大事。我说:小事也不行。我现在已经不做代言了,人间地狱都不干。鬼说:不是这事。我就想别的我还干过什么,虚假广告?吃回扣?出书?拍电视剧?
于:看看,干过这许多坏事。
我心一横,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鬼说:我就是扫听一下,于谦家住哪?我从下面来,上面不熟。我啪的一声把门打开,说:走,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