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小说 群星庭院隔墙有耳

作者:金指尖

天祥小区发生了一件杀人抢劫案件。

受害者是一个叫漆惠的女人,被当场击昏在地,血流满面。

《隔墙有耳》(小说) 群星庭院隔墙有耳

漆惠是市康乐餐饮有限公司出纳员,今年30岁,2000年从乡下到城里打工,先在银和酒楼当服务员,公司老总杨必成见她文静秀气,稳重踏实,工作勤奋,做事细心,就一路关照,直到把她提为财务部出纳。

每月8日是银和酒楼发工资的日子。这天上午,漆惠照例提着现金到酒楼营业厅去发工资。10点过10分,值勤保安罗勇发现她浑身是血,昏倒在地下停车场电梯口,身旁有一堆击碎的啤酒瓶渣,公司用于发工资的19万元现金不翼而飞。

由于春节临近,岁尾年初是抢劫案高发期。一个月前,云台北路路口,2名头罩紫红色线帽的年轻男子手提水果刀,从一辆蓝色QQ轿车冲下来,将一家客运公司老板砍伤,抢走现金10余万元。那桩案子的侦破刚刚有些眉目,还没有最后侦破,又出现了这桩新案。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东城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后极为重视,立即派人赶赴天祥小区事发案现场进行勘查,同时紧急调派刑警大队副队长李铁带领助手小马前往侦破。

报案人罗勇不是第一个发现漆惠被劫的人,第一个发现她的是一个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的路人。当时,正巧罗勇在停车场巡逻,那人告诉罗勇说你们电梯门口倒着一个人。第三个目击者是停车场清洁工,她听到罗勇的叫喊声赶过来时,罗勇已将漆惠扶起,正在按压漆惠的人中穴施救。随后,漆惠醒过来一次,她焦急地对罗勇说,“我是康乐的出纳员,发工资的钱被抢了,快报警。”说完又昏迷了过去。罗勇和清洁工立即通知了银和酒楼,并拨打120求救和110报警。

  昏迷中的漆惠被送往市医院急诊室。担架上,漆惠苏醒过来。她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身体不停发抖,开始大声哭泣,同事低声安慰仍止不住她的哭声。漆惠的伤并不严重,经过一系列检查,头颅受外伤,右头颈部挫伤,额头击伤。但袭击使她的精神受到了莫大打击,被送入住院大楼后,她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

李铁和小马赶往医院的时候,医生已对漆惠做完全面检查。他们在医生陪同下查看了她的伤势。“伤势严重吗?”李铁问。“属于轻伤,但精神受过度惊吓的影响,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缓和过来。”医生说。漆惠有一副娇柔如花的容颜,躺在病床上显得十分文静,虽然神情有些木然和虚弱,仍然楚楚动人,不失为典型的东方美人,让小马不觉怦然心动。李铁试着询问她的姓名,怎么受伤的,记不记得事发经过,她麻木地仿佛没听见一样,没作任何回答和表示。李铁盯着她注视了一下,便对医生说:“等她清醒了,请给我们电话。”

说完,李铁带着小马离开医院,赶往天祥小区。

康乐公司总部设在天祥大厦11楼,临祥云寺正街;银和酒楼设在天祥大厦附楼第二层,临天祥路大街。两幢楼互相往来有两条路线,一条是乘主楼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再换乘观光电梯到银和酒楼,这是大家普遍使用的便捷路线;另一条则是乘主楼电梯到主楼一层,绕过祥云寺正街到天祥路大街,直接走楼梯到达银和酒楼。李铁和小马来到天祥小区,先到公司总部询问情况。漆惠的同事围着李铁议论纷纷,有的说可能是熟人作案,瞄准了漆惠行走路线;有的说对方很聪明,知道事发地点是大厦监控盲区……。李铁问:“平时发工资漆惠喜欢用什么装钱?”一个女士说:“喜欢用挎包,有时也用塑料提袋。”“你们每月都是8日发工资吗?”“大多数都是这一天。”对此,助手小马一一作了记录。

随后,他们进入地下停车场,场内光线阴暗,约有数千平方米,有电梯从楼顶直达停车场。漆惠就是在停车场电梯口被袭击的,袭击她的那个啤酒瓶碎渣已被清理干净。

罗勇正在值班。见到他的时候,李铁一眼就感觉出他不是一般的保安。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不算高大,与小马并肩而立高矮旗鼓相当,都有一股标准的中国式军人的英气,这让李铁不由多看了两眼。李铁发现,他清瘦的面颊白里透青,不像小马那么黝黑粗犷,脸型方正,额头略有些前突,高而扁平的鼻梁衬着一对神情内敛的眼睛,眉宇间流露出气定神怡的表情。看不出特别的精明强悍,但李铁伸出手与他握了握,立即感受到传过来的强劲力道。

罗勇告诉李铁,根据漆惠遇袭地点,估计是从北面的银行取钱后,由停车场入口进入,在等待电梯时遭遇袭击的。他说话不卑不亢,语气表达速度适中,既文雅谦虚又谨慎果断,每句都有较强的逻辑性,给李铁和小马留下很深的印象,表现出了一个优秀保安人员的成熟老练和深藏不露的心智。小马心里叹道:“精明能干,真是一个难得的保安!”

李铁问:“当时听到有人呼救吗?”罗勇说:“没有,是一名过路男子最先发现被害人,他没敢去动她,看见我正在停车场巡逻,就告诉了我。”“她倒在什么位置?”罗勇指了指电梯口右边:“就那儿!”“她平时喜欢走这条道吗?”罗勇说:“不是太清楚。”“你见到她时是什 么样子,发现身上有什么东西吗?”“我赶过来时她双手盘放在头前俯卧在地上,身下有一个女士挎包。”“你记得那个过路人的体貌特征?”“那人一米七左右,身材适中,穿着深色西装,圆脸微胖,下巴有点尖,耳朵较小,留一团小胡子……就这些了,当时没意识到是抢劫案,不是很在意。”“如果见到这人你能认出来?”“这说不准,因为当时他没停顿下来,是边走边向我说有人倒在电梯口的,我们相距有五六米远距离。”“见到有其他可疑人员出入大楼吗?”罗勇说:“这不好说,大楼里有多家公司,出入人员比较复杂。停车场和周围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有特别可疑的人员。”

李铁和小马仔细查看了清理出来啤酒瓶,那是一些不规则的玻璃碎片。他们从大楼监控录像看到,漆惠提着一个沉沉的塑料袋子从公司到了地下停车场,在走出电梯时,向左边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向右边通道走去,随即电梯关闭。向左可以乘观光电梯上二楼酒楼,向右是一条阴暗沉闷的通道,是监控盲区,从那里可以步行上一楼,绕过祥云寺正街到天祥路大街,再上银和酒楼。

小马对案件充满了疑问,离开天祥小区后便与李铁讨论起来,他说:“李队,这案件疑点太多了。”李铁看他一眼,他想听听自己助手的看法,便没有说话。

小马说:“这桩抢劫案蹊跷得出人意外,更像是监守自盗。一是受害人到酒楼发工资,下电梯时明明向左望了一眼,为什么不乘观光电梯而要从右边步行呢?即使要步行也应该从1楼过去,不应该到停车场再往上走。二是为什么她的伤在前额,按常理凶手不应该从正面攻击呀?还有,从啤酒瓶破碎程度看,应该是用力猛烈敲击所至,她不应该是轻伤而应该是重伤才对。”李铁听了没有反对,提出了深一层的看法:“这些的确是重大疑点,但侦破工作要重证据,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如果她缺乏警惕性,因为成天坐办公室想走路又进错电梯呢?同时,要是凶手躲在右边楼梯口正好与她正面相遇呢?”小马听了不服气,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那歹徒怎么会知道漆惠会提钱经过哪里呢?”李铁说:“这些问题正是我们要侦破的,有必然就有巧合,现在当事人还没开口,即使怀疑她自盗也要摸清她的动机是什么。特别是那个路人很重要,他也是本案的重点和关键。”

第二天,李铁找来分局的电脑画像技术员,叫小马把那罗勇接到局里,让他进一步提供现场证人相貌特征。画像的过程中,罗勇突然记起那人脸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经过反复修改确认,他最后点头说:“一搭眼看上去,电脑画像已有几分像那个过路人了”。有了那颗黑痣,李铁和小马拿着画像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随后,李铁和小马开始对这个人进行调查比对。他们拿着画相到天祥小区找居民酒楼找服务员,都没人见过有此人。但是从酒楼服务员口中了解到另一条重要线索:三年前,康乐公司老总借了8万元钱给漆惠,她在城里按揭了一套房子;半年前,漆惠的丈夫又花了10万元买出租车,因此借款一直没还。这一点从康乐公司老总杨必成那里得到了证实。他是一个身躯壮实、开明和达的中年汉子,有着宽阔的脸膛和鹰一般睿智的目光。

李铁问他:“借款还你了吗?”杨必成说:“她工资不高,每个月要交1000元多按揭贷款,前不久老公买车又花了些钱,所以没还。”“你催她还款了吗?”“没有。倒是漆惠自己常说,钱一直没还上心里很内疚。”最后李铁将画像放到他面前,他盯着画像想了半天,从那颗黑痣认出那个目击者是漆惠的老公。他想起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三年前漆惠买房后,漆惠为感谢他,请他一起吃了一顿饭。“她老公到地下停车场做什么?”杨必成奇怪地问。

查清了案件的关键性目击证人,这令李铁和小马有些兴奋。杨总的问话同样在李铁和小马脑子里打转。他们想,这桩案件疑点重重,漆惠的反常举动很多,如果不是为配合她作案的凶手,那人到案发现场做什么,案发时他不直接报案,又在回避什么呢?漆惠有急于还款的愿望,有了这个作案动机,综合起来分析,那些疑点就好解释了。只要疑点和动机完全吻合,这个案子就可以收网了。

很快就查证清楚了,那人的确是漆惠的老公,名叫吴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李铁和小马传唤他,是案发第七天。利用这段时间,他们到出租车公司查明了他的身份和对车辆交接使用情况,案发那天正好是他当班,有作案的便利条件和时间;同时,通过对天祥小区周围居民的走访,案发那天上午有人曾看见他的出租车停放在不远处一条小街边。

面对警察传讯,吴江显得十分慌乱,看着他忐忑不安坐在那里,李铁和小马突然记起来,那天他们到医院查看漆惠受伤情况时,病床旁边坐着的人就是吴江。然而传唤进行得很不顺利。在无法抵赖的证据面前,吴江很快承认了那天到过天祥小区,但他矢口否认那天抢了钱。

“你那天到天祥大厦地下停车场干什么?”李铁威严的追问。“我去见我妻子漆惠。”“见她做什么,见到妻子了吗?”“见到了,那天出门忘记带钱,车子没油了。”“怎么见到的,什么时间?”“下电梯的时候。10点10分的样子。”“于是,她按你按照事先的计划,将19万元现金拿给你,让你用啤酒瓶把她打昏,或者你没让她发现自己,暗中把她打昏,抢走了她身上的钱,是这样吗!”李铁厉声喝道。“没……我没有!”吴江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没有?那你到电梯做什么?她就是那时被袭击的。”“我……”他回答不上来,双手有些发抖,沉默了略半分钟,抬起头说:“我上楼找她不在,我就坐电梯下楼,按错键就到了负一楼。“你没抢劫为什么不敢报警?”“当时我看她身上有血,怕警方怀疑是我害她,便想偷偷从停车场安全出口溜出去,没想到刚好碰上保安巡逻过来。”“你见到她是什么情形?说仔细一点。”“她倒在楼梯口,流了许多血,一只手扶在头前,另一只手压在身子下面提包处。”

传讯时吴江显得战战兢兢,但他的回答却滴水不漏,除了见到妻子被袭击没有报警的理由有些勉强外,似乎都合情合理。

如果他不是作案凶手或者帮凶,那凶手又是谁呢?李铁和小马调集所有调查笔录和证据,反复研究发现所有证据都指向漆惠。其中,重大疑点应有五处:一是漆惠有急于还借款的压力,很可能构成她监守自盗的动机;二是身为财务人员又带着巨额款项,为什么不选择最便捷、最安全的路线,非要步行走复杂路线而且是不安全的通道;三是保安看到的漆惠是双手盘放在头前,她丈夫看到的是一只手在头前言、一只手压在身下,昏迷不醒的人怎么会出现两种不同的卧倒姿势;四是为什么啤酒瓶破碎那么严重,漆惠受到的仅仅是轻伤;五是既然她受的是轻伤,为什么抢劫时没有人听到呼救?毫无疑问,漆惠有重大嫌疑。因为这一切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实施抢劫的人就是漆惠自己,加上吴江当时正在现场和不报案这一条,极有可能是夫妻企图侵占工资款的合伙作案。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找到法医做了一个啤酒瓶敲击实验。实验证明,要使啤酒瓶达到如此碎裂的程度,只有猛力砸向某个坚硬的东西,如果砸到人头上一定会受重创。法医告诉李铁,当人受到突然袭击时,第一个本能反应是用手去捂伤口然后栽倒,那么漆惠手上应该沾留血迹;同时,从被袭击到晕倒有一个过程,如果砸得太猛只能是毫无意识地一头栽倒在地,如果受的是轻伤有可能还会用手去扶墙面,最后才因昏迷软软地倒下,两种情况都不会直接向前扑倒。

漆惠和吴江的疑点越来越重,但不能凭这些就抓人,还要等到现场指纹鉴定结果。李铁给小马下达指令,为了防止案犯矢口抵赖,对他们暂时采取内紧外松的策略,暂时不惊动和拘审他们,由自己先找她做笔录并派人暗中监视她的举动,进一步寻找到赃款等更加有力的证据;小马立即着手调查漆惠的社会关系,尽快取得交警支队的配合,收集吴江近期出车和行动记录,利用交通电子眼严密跟踪监控吴江的动向,防止他转移藏匿赃款。

当天下午,李铁便与小马分头行动。他到发案现场重新勘察了现场,包括电梯口过道的墙面,上面确有受打击的痕迹,是坚硬之物敲击造成的,最初勘察时忽略了这一点。同时,墙面上没有血迹和手扶留下的迹象。然后赶到医院,对仍在住院的当事人漆惠进行了例行公事的询问。他让她先叙述了发案经过,然后针对案件疑惑让她逐条进行分析解释。漆惠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一副无辜的样子,她语气很平静地说当时她走出电梯口没两步,突然眼前一花就被砸昏了,因为来得太突然,歹徒的样子没看清楚。对于为什么不走便捷安全路线,漆惠也有合情合理的解释,她说自己没意识到会有抢劫的危险,只想多走走路活动一下。至于丈夫为什么出现在现场,她则推说根本不知道;而受伤轻重问题那是歹徒打的,不由她决定,应该去问抢劫犯;对于受伤后为什么不呼救和昏迷中怎么变换了姿势,她的解释是自己刚意识到被抢正要呼喊时就昏过去了,其他什么都不清楚,有人说姿势不同一定是证人记错了或者是在说谎,如果是说谎就有人陷害她。李铁想真是一对狡猾的狐狸,没有过多追问,最后安慰她好好养伤就离开了医院。

小马那边进展非常顺利,很快查清了漆惠与吴江是同村,而吴江这段时间没有异常行动,除了到医院看望漆惠,每天照常上班,他的车没有出过城区。在此期间,李铁还走访了邮局和银行,也没有查到他们有汇款出去和巨额存款的证据。整整忙了二十天,侦破工作开始陷入僵局。

正在李铁和小马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市局对玻璃碎片上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上面有漆惠自己的指纹,而没有吴江的指纹,这让李铁和小马多少有些意外。证据确凿,他们决定立即拘禁漆惠,搜查漆惠的办公室和住处。可是当他们赶到医院,漆惠已经于1天前出院并失踪了。医院告诉他们,在昨天傍晚,漆惠突然说自己基本康复,不需要再住院治疗,提出回去一边上班一边养伤,本来她的伤势就不重,医院就让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李铁立即打电话到康乐公司,公司说她还没有来上班;找到吴江,他正在家里睡觉,说因上一个连夜班,今天早上才交班,昨天没到过医院,不清楚漆惠出院的事,漆惠也没有回家。李铁和小马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漆惠失踪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畏罪潜逃,种种迹象表明,如果是这样吴江应该与她同谋;二是因其他原因暂时没有出现。

漆惠的突然失踪让李铁措手不及。寻找了两天仍然不见踪影,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李铁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第三天中午,李铁接到大队长的电话,说在南湖河里发现一具女尸。李铁一眼就认出了死者就是漆惠。现场勘察人员告诉李铁,尸体死亡时衣着整洁,身上一干物品俱在,没有任何伤痕,脖子上还围着一条鲜艳的围巾,可能是跳湖自杀。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本月29日晚11点左右,正是漆惠失踪那天晚上。

漆惠突然死亡,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是畏罪自杀或是他杀?对于漆惠的死亡原因,李铁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仔细回忆了那天对她询问的细节,因决定暂时欲擒故纵,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压力,甚至没有表露警方已经把她列为重点嫌疑对象。所以,她的死亡不应该是自杀,那是谁杀死她呢?吴江与她有共同作案的嫌疑,可能性最大,但警方还没有正式传讯她,他没有必要立即杀人灭口,何况漆惠还是她的妻子。南湖离漆惠购买的新房所在小区不远,但他们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呢?一切都值得怀疑。

李铁与小马立即拘禁吴江并带他去认领尸体。面对警方的拘捕,吴江面如死灰;当见到妻子尸体时,他猛地跌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随后,他开始向警方交待一个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秘密。原来在漆惠被抢那天,他悄悄潜入天祥小区地下停车场,一直呆在电梯口右边黑暗的通道里,的确是准备实施抢劫。这事他与妻子设计了好久,他们约好在10点准时在电梯口等候,等到9点55分,忽然收到漆惠发来的一条短信,叫他先上楼顶!可是楼顶上没人,他在上面等了10分钟仍不见漆惠,就想到11楼去偷偷看一下,发现妻子不在办公室,便赶紧返回停车场,结果发现妻子血流满面倒在地上,钱已经被人抢走了。由于担心事情败露说不清楚,当时没敢去动妻子,想赶紧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但又担心妻子流血过多有生命危险,便向巡逻保安说了一声有人倒到电梯口,目的是让他报警救漆惠。事发后他与漆惠曾经商议过,一口咬定抢劫与他们无关,坚决不承认有过预谋的事。

他们之所以想制造抢劫事件是因为一念之差。漆惠在省城这些年,杨总一直很关照和信任她,主动借那么大一笔钱给他们,两年过去了仍然没把钱还上。公司部分员工知道这事,经常在她面前问起,让她感到很难堪,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如果是银行贷款,付了利息,还可以心安理得,可杨总不要他们的利息。加上过去吴江一直在外地跑货运,前不久把货车卖掉买了出租,本打算一起在这里奋斗,以便尽快把钱还了。谁知近来出租车生意一直不好,于是他们想到了监守自盗的计划。在她单位发工资的前一天晚上,她到超市买了一瓶啤酒,把酒倒掉后留下空瓶子,准备自己或者由我把她打晕。可是,第二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钱就被抢了,他们并没有得到那些钱。

“出事后我们就后悔了,既对不起杨总又担惊受怕。平时我们都很清醒,这次不知怎么就这么糊涂,现在连她的命都搭上了。”最后,吴江痛心疾首地哭诉道,“漆惠肯定不是自杀的,一定是那个抢钱的凶手要杀人灭口!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对于漆惠的死,李铁心里很恼火,查来查去忙碌了1个多月,案件没破当事人反而死了。为了验证吴江的口供是否属实,也为寻找新的证据,查证漆惠死亡原因,李铁只得带领警员搜查漆惠办公室和她的住处。漆惠办公室没有查出与案件有关的物征,她和吴江的住处用具很简陋,符合打工者的身份,也没有发现巨额现金和其他证据。

李铁和小马仔细分析吴江的口供,这让他们对整个侦破工作进行反思。如果说吴江供诉属实,那么说明真正的抢劫凶手还隐藏案件的背后。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漆惠和吴江。难道说这些都有人在一手导演和安排,故意把他们的侦破一步步引入误区,直至嫁祸于漆惠和吴江,从而让自己逃脱法律的惩罚?那么,案犯杀人就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企图让警方因漆惠畏罪自杀使案件成为悬案,或者要把吴江彻底牵连进去。由此看来,参与抢劫案的不仅有漆惠和吴江,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真凶,他才是导演和主角,是他事先知道了一切,巧妙布置了抢劫和杀人,他才是创造一切、操纵一切、指挥一切的人。

现在,徒劳无功的李铁和小马又回到了自己的起点,再一次重新梳理案件各个细节。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推理,假设吴江的供诉属实,那么就不难得出案件发生过程:漆惠与吴江预谋监守自盗侵占公款,因此她来到地下停车场并往右走;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凶手引开了吴江,然后趁机打晕漆惠,抢走款项。这个推理需要两个前提条件,一是熟悉天祥小区和地下停车场路线,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发现;二是对漆惠和吴江的计划了如指掌,才能准确无误把吴江引开,然后实施抢劫。要符合这两条,只有出入天祥小区的人,而且是熟悉漆惠、对她知根知底的人。

李铁热血沸腾起来,他确信这次找对了案件侦破的方向。现在该查找的不是漆惠犯罪的证据,而是最接近她的人。而要找出这个人,首先要清楚她与吴江监守自盗的计划还有谁知道。现在漆惠已死,显然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李铁反复分析历次调查的笔录,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次找漆惠询问时,漆惠曾矢口否认自己是假装昏迷并变换过姿势,她说那可能是别人记错了或者说谎。说漆惠昏迷时有不同姿势的人是罗勇和吴江,两人只有一个说的对,而吴江十分肯定他没看错,那么剩下的就是罗勇。他不是第一个发现漆惠被抢而且是报警的人,所以一直被警方的视线忽略了。他是天祥小区的保安,当天又在现场,熟悉小区,了解漆惠行踪,如果他对那天的情况不是记错而是说谎将出现什么结果?想到这些,李铁有些兴奋地一拍大腿,冲小马喊道:“快,把罗勇的笔录全部找出来!”

仔细推敲罗勇的笔录,李铁和小马很快发现了多处疑点。一是他与吴江见面时相隔五六米,匆忙中怎么会对吴江的相貌记得那么准确,连耳朵很小都清楚,而下巴尖与圆脸微胖明显矛盾;二是漆惠明明是从公司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说是从北面银行取款进入停车场,他在掩藏什么呢?三是反复强调当时对吴江没过多注意,而画像却描绘出七八分相像呢?李铁和小马相互对视,思路渐渐明晰起来。“马上对罗勇展开调查,范围要宽,要注重细节,重点瞄准他与漆惠的关系和近期有什么反常举动,他住哪里与什么人交往,漆惠死亡那几天他在做什么都要查清楚。”李铁说。

保安公司提供了一份关于罗勇的详细资料,罗勇今年31岁,曾在某武警部队当过特警,退伍后一直在保安公司当保安,担任天祥小区保安队长4年。这些资料表明他是一个具备反侦探能力和经验的人。而漆惠出院那天,他请了半天假,第二天是他轮休的日子,有杀害漆惠的作案时间。同时,还查到一个重要线索,他与漆惠曾经有过一段私情,后来吴江到了这边才彼此分手。这是康乐公司会计曾琴告诉小马的,她和漆惠一直是几乎无话不谈的好友。她还告诉小马,罗勇不乐意分手,他仍然和漆惠暗中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但当小马问起罗勇会不会因某些矛盾产生敌意而伤害漆惠,对方给予了否定的答案,曾琴说:“怎么会呢?他们那么相爱。他一直对漆惠很好,漆惠经常夸他是重情义的人,很会体贴关心人。”小马问:“罗勇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和专长吗?”曾琴说:“他为人很平和,除了练武打拳之外,没听说什么特别的爱好,至于专长也不过是喜欢帮助大楼主管搞一搞维修、安一安电器什么的。”

李铁则拿着罗勇和漆惠的相片,重点到他们租住的小区进行了走访。那两个小区都是早期修建的廉租房,大多是一室零厅,每月租金不高,400-500元左右。在罗勇租住的小区,小区物管没见过漆惠到过小区,罗勇2个月前才搬入那里,但很少过去居住。在漆惠租住的小区,小区保安认出罗勇曾是这里的老住户,与一个女人就是漆惠合住在一起,大约半年前在原租房间的隔壁重新租了一间,至今没有退房。这让李铁有些不可思议,罗勇的工资收入也不高,他为什么要在两边租房子呢?保安证实,在发生漆惠被抢劫案之前,罗勇仍然居住在这里,最近1个月才很少见到他出入。对此,李铁感觉这不好理解,既然罗勇已另外租了房子,为什么还住在这边,难道真是为了方便和漆惠来往吗?那有什么必要再租一处房子呢?他计算了一下时间,罗勇在发生抢劫案前一个月在外租了房,发案后才没再到原来的住处居住。这是个很大的疑点。

随后,他们调查了漆惠和罗勇的通讯记录,一个陌生号码落入了他们的视线,有一个号码曾在漆惠出院前后与她联系过,当晚8点还呼叫过漆惠两次,随后这个号码就消失了,漆惠是唯一联系人。小马输入号码拔过去,电话始终关机。找到这个号码的使用人是关键。为此,小马费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查到号码的卖出人。据卖号人指认,买号人就是罗勇,他回忆说是下午3点左右卖的,因为他在买号时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挑选号码的好坏直接就买下了,现在这样的生意很少见,因此印象很深。

看来,罗勇的确很狡猾,狐狸的尾巴藏匿得叵紧,但还是露了出来。拘留审查罗勇的时机成熟了。

当李铁带着小马和另一名队员出现在罗勇办公室的时候,他先是一怔,随后立即站起身迎接,大大方方地问:“是李队哟,你们找我还想了解什么情况?”小马说:“对不起,今天不在这里谈,请跟我们走一趟。”“为什么?”罗勇显示出不易察觉的惊慌,脸色看上去也有些惨白,目光定定地看着李铁他们,似乎要从他们的神情中寻找到些什么,一向口齿利索的他有些口吃地问。“还不是案子那些事。”李铁知道他是特警出生,会些武功,担心他冒险反抗,放松语气平和地说。“跟我们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罗勇沉默了一下,随即跟着他们上了车。李铁在前排驾车,罗勇坐在后排中央,小马和另一名队员分别坐在他的两边。这是李铁特意的安排,小马和另一名队员都是特警出生,还分别担任过武术教官,不仅有强悍的体能,而且都是武术擒拿高手。有了这两个人,李铁不怕罗勇狗急跳墙。

罗勇被带到刑侦大队审讯室后平静地接受了拘留。在有备而来的公安面前反抗是徒劳的,他是一个聪明人,一眼看出小马两人功夫都不在他之下。所以他权衡轻重,主动伸手让小马给他戴上了手铐。在突审过程,他表现得镇定自若,睁大眼睛盯着审讯台,对李铁和小马的问询始终对答如流。他一口咬定当时看到漆惠倒地的姿势就是先前说的那个样子,也承认因为双方的家属都不在这里和漆惠有过亲密关系,说那是一种生活的需要,他非常留恋漆惠。当时之所以说漆惠可能是从银行取款,故意说不认识吴江并帮助警方画出画像,主要是怕照实说了暴露他和漆惠暧昧的关系。当问到为什么要两边租房,他则说一是怕住太近引起吴江怀疑,闹出绯闻影响不好;二是本想把原来的房转租出去,但又舍不下漆惠,一时犹豫不决所致。

罗勇的回答有条不紊,无懈可击,没有露出任何犯罪的口风。他当过特警和多年的保安队长,知道口供对于判刑的重要性。所以,审问人员不问他,他绝不开口说话,回答问题也紧紧围绕提问,从不涉及到审问人员不问的问题上去。尽管如此,他仍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不时挪动着屁股,因为毕竟是在接受审讯,这说明警方已经怀疑和调查他了,表面的镇定自若掩饰不住心底的恐慌。这些都落在了李铁的眼里,他深知这样的嫌犯不到心里防线完全崩溃是不会老实交待的,因此审讯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和慑人的气势。对于罗勇的回答李铁早在预料之中,你不是想把口供编得天衣无缝吗?那就让你继续编吧,越这样做往往越容易欲盖弥彰,暴露出弱点和漏洞。然而,接下来的审讯却让李铁大吃一惊。

李铁问。“你有几个手机号码?”罗勇答:“两个,一个是……,另一个是……”“漆惠死前你找过她吗,怎样联系的?”“找过,我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出院,需不需要去接她,是用后一个手机号联系的。”“你们见过面吗,为什么要新买一个号?”“我们没见面,新买号码是为了方便联系。”“傍晚打电话找她做什么?”“我想去看看她,她说自己已经出院,不用了。后来,我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不说。不久,她又打电话过来,接通没说话,只是哭。”“你是保安人员,知道这些情况为什么不及时向我们报告?”“当时我想是不是她监守自盗了,想找到她劝她自首减轻犯罪。”这是一场高智商的对话和斗智斗勇的游戏,罗勇主动承认了新的手机号,并承认与漆惠联系过,然后合情合理地把没见面的原因推到死者身上,让一切死无对证。嫌疑只是嫌疑,如果就此抓捕他,哪怕关上一年半载,只要没有铁的证据,最后还得放了他。

然而,后面的问讯让罗勇开始冷汗淋漓,他没有想到警方对他的行踪查得如此清楚。“29号下午你请了假,第二天轮休,这一天多你在做什么,到了哪些地方?”“29号我请假是去买手机号,后来就回寝室了,第二天一天没出门。”“你什么时间回的寝室?呆在家里做什么?”“买好手机卡就回了,一直在家里看小说。”“你撒谎!”李铁突然口气严厉地呵斥道:“我们调查过,你是晚上11点左右才回的住处,第二天你也出去过。我们有小区保安的作证。”“没有,我说的全部是实话!”罗勇狡辩地抵赖道,他也提高了声音,甚至开始咆哮起来:“你们无外乎想让我承认抢钱了,杀人了,你们把证据拿出来就是,何必这样煞费苦心逼迫无辜呢?”之后,不论问什么他都沉默不语,用嘲讽的目光望着审讯人员,一副死乞白赖的样子。

审讯进入僵持阶段。再审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李铁决定停止审讯。但在结束之前,他对罗勇说:“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我来帮你说说那天你做了什么吗?29号你买好手机卡后,见时间还早,就找了一家茶馆坐下,到了接近6点,你给漆惠打电话要她立即出院,告诉她你已帮她找出抢钱之人,准备与她商议如何避开监守自盗的真相,漆惠害怕事情穿帮,鉴于你们的特殊关系,她没有怀疑,手续都没办便匆匆出院跟你上了出租车,你们到了南湖,然后换乖另一辆的士到偏僻地方,在那里你趁她没有防备,将她推入了湖里。你说我说的对吗?”李铁微笑着看着罗勇,他要借机摊牌,给他形成强大的心理压力。“我现在就可以向你宣布,明天就正式拘捕你!”罗勇呆呆地听着,仿佛沉浸在噩梦之中,脸色死灰,但很快回过神来,他吼道:“我不知道,这都是你们编出来的推理故事。”

审讯结束后,分局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会上分局领导和刑警大队形成了一致意见,面对如此狡诈的嫌疑犯,必须尽快从证据上突破,撬开罗勇的口供,并把证据链查实,以免今后他翻供。同时,把侦破的关键放在他如何获取漆惠监守自盗这个环节上,于是决定以重大抢劫和杀人嫌疑犯立马动检,搜查他的住处。并派人调查罗勇29日晚上的行动路线,找出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提供的线索证实了李铁的推断。

随后几天,罗勇被凉在看守所里,仿佛已经把他遗忘似的。到底不愧是特警出生又干了那么多年保安,他连续多日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抢劫和杀害漆惠的过程。最终他把问题停留在29号晚上回家和30号出去转移赃款的事。他庆幸所有的环节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被人发现和抓住把柄。按照多年保安生涯办案的经验,现在漆惠已死,最终的证据是哪些赃款,这才是案件的重点,他肯定警方就是天才也找不到。他绞尽脑汁地想,总觉得还有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尽管如此,罗勇的厄运还是很快到来了。他还是大意了,或者说太过自信,低估了警方办案的能力。这些日子一直忙于精心导演把抢劫案导演成吴江利用监守自盗的动机杀害妻子的死案铁案,忽略了销毁电脑里那些东西,还有那些监听用具。可惜现在想到已经为时已晚,自己被监禁在看守所里已无法出去。

正如罗勇自己所料,太自信和小看警方成了他致命的弱点。李铁和小马早已搜查他的两个住处。他们在他原来的住处发现了安装监控设备留下的痕迹,在他新的住处找到了那些没来得及销毁的摄像和录音器。同时,还有一电台电脑。电脑设置了密码,李铁立即请来市局计算机专家进行破译。电脑打开了,他们很快在里面找到了罗勇的犯罪证据。

根据这些证据,李铁和小马再次提审了罗勇。罗勇低头不语,他在思考警方到底掌握什么。小马打开录像,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吴江和漆惠缠绵的众多镜头……跳过几段以后,是漆惠和吴江坐在床头商议如何监守自盗的情节。最后是漆惠在早上上班前,将一只空啤酒瓶放进宽大手提包的镜头。这些情景清清楚楚,连同他们的床弟之声和谈话内容都很清晰。罗勇一看就知道那些实况录像是他电脑里的东西,这让他的精神仿佛地震一般一下子崩溃了、塌陷了。

“这是你拍摄的吗,你还想再看一遍?”李铁威严地逼视着罗勇。在铁的事实面前,罗勇的心理防线受到极大的震慑,他颤栗着声音说:“是我拍摄的,不用了。”原来,罗勇利用摄像工具窃取到了漆惠与吴江监守自盗的秘密,决定将计就计,一箭双雕,财色双收,他设计把吴江引开,对漆惠实施了抢劫,故意袭击得不轻不重,刚好把漆惠打昏并巧妙设置各种证据,把警方的视线引到他们身上,本想借此机会除掉情敌吴江,然后长期与漆惠保持不正当关系,没想到漆惠后来不配合,于是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她……

这事令罗勇痛心疾首。他是爱着漆惠的,深深的爱着,不愿意伤害她,但这种本身就是错爱的方式变态了,以至于最终害死了她。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漂亮,只是一个时尚雅致的女人,令他迷醉的是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和善解人意的风情。正在他们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吴江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不得不把她还给他。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特别是看到心爱的人与别人亲热相处的时候,这让他心如刀绞,咬牙切齿,悲哀像潮水一样袭来。一个人最大的痛处莫过于看着情敌搬进曾经属于自己和心爱之人的温柔乡。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悄悄地、远远地承受孤独寂寞的回忆。就在这一刻,他开始有了近乎疯狂的愿望,不仅要随时能够看到她,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决心要找出漆惠与吴江两口子感情上的缝隙。于是,他在漆惠出租房隔壁租了住处,利用自己懂些电子技术的特长,悄悄买回微型摄像头,在墙角开了孔,一天潜入漆惠的寝室,将摄像头巧妙隐藏在空调安装孔里,从那个角度能拍摄到大半个屋子。从此,他每天下班以后,只要隔壁一有动静,就打开电脑观察。

半年来,他拍摄了大量吴江和漆惠的私生活场面,存贮在电脑达10个G。他知道侵犯别人隐私犯法的,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心理上渐渐出现了变态,经常一边把那些录像放出来欣赏,一边咒骂吴江该死、漆惠淫荡。一天,罗勇无意中拍摄到漆惠坐在床头和吴江为还不上钱的事发愁,商议如何把工资款据为已有,这是一个重要的把柄,更是他重新夺回漆惠的机会。经过几次讨论,漆惠夫妇终于下定决心,设计了制造假抢劫案的计划。罗勇决定将计就计,一箭双雕,借此机会帮漆惠将钱弄到手,同时把吴江丢进牢里,除掉霸占漆惠的心腹之患。

当漆惠准备啤酒瓶时,罗勇也准备了一个。实施抢劫那天,他故意在地下停车场巡逻,设计将吴江引上楼顶,引开吴江时他用的是另一个手机号,只是以漆惠的名义,正如他所料吴江肯定心情紧张,会以为是漆惠故意用其他手机发的。等到漆惠走出电梯,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恰到好处地将她砸昏,抢走她手上的现金,然后从包里取出她自己准备的啤酒瓶,对准墙头砸得粉碎,以引起警方对她监守自盗的怀疑。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吴江做贼心虚,看见漆惠倒在地上竟然不敢报警,这反而进一步帮了罗勇的忙。在警方侦破调查时,他故意让他们找出了吴江,让吴江成为同漆惠合谋的最大嫌疑人,并利用吴江肯定不会承认有抢劫预谋的心态,一步一步将李铁和小马引入圈套。按他的计划,先让漆惠被列为重大嫌疑对象,然后利用钱实实在在被抢的事实,以及她并不清楚有人给吴江发短信叫他上楼的事,挑起她与吴江的矛盾和怀疑,当她最终承认自己与吴江的预谋未遂的时候,必定是警方怀疑和认定钱被吴江抢走的时候。

没想到功亏一篑,当吴江再次被拘留进看守所,罗勇以为已经大功告成而得意忘形,偷偷把漆惠约出来,带她到南湖偏僻的湖边,兴冲冲告诉她钱在他哪里,警方找不到钱,吴江肯定被认定为抢劫犯判刑,要她在那时提出与他离婚。当漆惠明白这一切皆是他在背后捣鬼时一反常态,愤怒地骂他落井下石,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她生硬的态度让他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回想过去他俩好得一个人似的,吴江一来不仅冷落他,经常找理由回避他,现在千辛万苦把钱弄到手,还要受她无端责骂,不由熊熊怒火迅速在胸腔里膨胀起来。

“既然你翻脸无情,就休怪我不义”。罗勇说完,一掌将漆惠推入湖里,扬长而去……

作者:金指尖,作品散见《中国农村金融》《四川文学》《诗潮》《中华文学》等各级报刊杂志和多种文集,著有教材、诗集、散文、小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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