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唐纳故居
我们第二次到耦园游览时,汽车停在小新桥巷西侧的仓街上。下了车发现,停车位置正好在胡厢使巷前面。在家准备第三次苏州游资料时,已知唐纳故居在胡厢使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便与时云彬商量先去胡厢使巷寻访唐纳故居。
胡厢使巷是仓街的支路。说是巷,其实那条支路南面临河,是条单面街。仓街与胡厢使巷相交处有座平桥,桥栏杆一直延伸到胡厢使巷的河边。我们走到巷头,正好
有位老人坐在门口看报,时云彬走上一步说:“请问唐纳故居在哪里?”老人家笑着说:“向西三四十米就是,门前挂着牌子。”我们谢过老人,沿着河边的石板路西行40多米,看到临街两间平房,其中东面一间是过道,过道檐下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唐纳故居。唐纳(1914—1988)原名马季良,电影评论家、剧作家、名记者。故
居原为三路五进大院。”旁边还挂着一块蓝色的铁皮牌子,上面印有烤漆字“控制保护性建筑”。落款:苏州市人民政府。前墙上挂着一块用中英文字写的简介:胡厢使巷25—40号,原称马家大院,著名影评人唐纳故居,东墙到仓街,西墙到旗杆弄。中路主轴线前有石库门墙,依次为门厅、轿厅、大厅、楼厅、后花园,基本保留了明清老宅的格局。1936年,唐纳与蓝苹曾于西书房小住,1979年、1988年唐纳两次回到老宅。
看过介绍,便走进屋内,见过道东侧墙上挂了12只信报箱,便知道里面现在住着
许多人家。穿过过道来到前院,院内有些零乱,到处凉着衣服。三间平房两侧都有小弄,站在弄头向里看,大约有三四进房屋。我想,这两条小弄可能原来是马家大院西路的备弄。因房子里住着人家,不便进去参观,站在院内照了几张照片,便退了出
来。
关于唐纳生平手头没有资料,只能从网上找一些资料作为介绍:
唐纳,本名马继宗,1914年5月7日生于苏州宝树园,父亲马培甫时任津浦铁路局洋务译员。唐纳少时就读于苏州私立树德初级中学,毕业后考入省立苏州中学。从1930年开始,他以巨钰、瞿觉等笔名在《吴县日报》发表散文、短诗。“九一八”事变后的1931年11月,加入由吴县共青团委发起的“社会科学者联盟”,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1932年3月,因中共吴县县委和共青团组织遭破坏,马继宗亦遭当局追查而避逃上海,改名马季良考入圣约翰大学。1933年,以唐纳、罗平等笔名在《晨报》《申报》发表电影评论,常有独到见解。翌年秋,进华艺电影公司任编剧。后又进电通影业公
司任编剧、宣传主任,明星影片公司任编导委员会副主任。
1935年春,蓝苹(原名李云鹤)在上海金城大戏院公演易卜生名剧《娜拉》,唐纳
观后撰文推荐,誉为“一颗耀眼的新星”。蓝苹一时身价腾踊,两人感情迅速升温。1936年4月26日,唐纳、蓝苹邀请赵丹、叶露茜、顾而已、杜小鹃,在杭州六和塔前举行婚礼,由大律师沈钧儒证婚。次月,唐纳携蓝苹回苏州家中小住。然而,回沪不久
两人却吵闹不休。5月底,蓝苹回济南探母,由此结束了这场短促的婚姻。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唐纳担任《大公报》战地记者,奔走于东部战场,并有不少出色表现。蓝苹则辗转南北,最后到达延安,改名江青。
当代传记作家叶永烈在他编著的《江青传》中写到,1948年2月初,唐纳在香港给上海的郑君里写去一封沾满泪水的信:
君里兄,迟复为歉!
我想等我决定了自己的归宿再告诉你,昨日我已向总主笔提交了辞呈。我预备先赴美国,在华侨主办的《纽约日报》工作过一年半载,再赴法国与安娜(陈润琼)定居。大陆眼看就要解放,实现了我们的愿望。《文汇报》的同人都是“青春结伴可还乡”,唯我是不可回上海了。抗战时,阿苹(江青)曾秘密到上海治牙,打电话约我在“凯歌归”酒家见面,我断然拒绝了。在我这方面已经一了百了了。前天我卜了一卦,算命先生说我”鸳梦重温,凶多吉少”。我信他,我现在很认命。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爱过阿苹,也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心恨,她什么事都下得了手。
别了祖国,别了上海,别了青春,别了朋友!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愚弟:季良顿首香港荷李活道
1948年底,唐纳从香港来到美国,在纽约中文报社和印刷厂工作不到两年,即转往法国巴黎,与记者陈润琼(民国政府驻法大使陈录三女儿)成婚,婚后育有一女,名马忆华(思忆中华也!)。不久,夫妇俩弃文从商,以经营中餐馆为业,在巴黎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
“四人帮”倒台后,唐纳终得回国,并两次回到苏州旧居。1979年,第一次回国时在北京受到叶剑英、罗青长等中央领导的接见,接着在两位“北京来人的陪同下,
来到苏州故居,怀着深情,默默走遍了 全宅”。1988年初秋,唐纳携妻女再次回家,每到一处,都要向妻女详细介绍许多往事,时而笑语洋溢,时而欷歔感慨。唐纳返回巴黎后,因肺癌病逝,享年74岁。
唐纳去世一年后,国内文化界人士在上海延安路市府小礼堂为他举办“追思会”,夫人和女儿特地从巴黎赶来,参加者有胞弟马骥善,表弟徐懋绩、徐懋德等生前友好七八十人,由秦怡任司仪。会后,夫人陈润琼与女儿再次来到苏州马家大院,向故居作了最后告别。
2003年10月,苏州市文管会在破败的马家大院门前挂上“唐纳故居”的牌子。马家大院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无语站立在小桥之侧,流水之畔,令后人回首往事,追忆先辈。新修的苏州《平江区志》记下这段史实,唐纳(马季良)亦进入了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