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新大秦帝国》一人物——公子赢虔 赢虔的子女
记得易中天曾经评价曹操知人善任,他进一步解说何为知人善任:一、知道哪些人是人才,二、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人才,三、知道把这些人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合适。精辟呀!一语中的!说的透彻!我想百家讲坛说史的文人学者众多,为何易中天能一炮走红,何为有那么多铁杆粉丝,我想这其中必然有很多的原因。但我想有一点是很重要的,易中天讲史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分析的有理有据,史为今用,史为己用,这才是读史的最大收获。我想不同的人读史收获是不同的。平常者走马观花,虽也有谈的头头是道,但终不明其大义;睿智者读史,总能从细微平常中见出不凡。据说毛泽东当年读西游记中孙悟空拔毛变猴子的戏法,便想到了全国上下发动红卫兵之事。近日,我在看对普京的访谈中,在问普京业余生活有什么爱好时,他对记着说到:“业余时间我爱读史,从历史中寻早解决政治难题的方法。”就这一句话被许多新闻工作者拿来解读。普京是个半道从政的领袖,我注意到他与其他政治人物不同的地方是他讲话比较实在,政治术语比较少,就事论事的比较多,我想以他的睿智说出此话应该不是虚言。可见历史真的有大用。
易中天曾经在《品三国》中说过,他觉得三国中最聪明的人物应该是“郭嘉”,因为此人洞察人性,洞悉人心。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将来从事何种职业,人生无非两件事:为人和做事。前一者或许比后者更重要,更有用。而一个人要想处好人事,若能做到洞察人性,洞悉人心,自然就能有的放矢。书中讲到曹操侍奉落魄的汉献帝时,汉献帝被曹操迎至许都时十分落魄,曹操将家中先皇所赠之物悉数奉还,只言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皇家赐给祖上的,放在家中一直供奉,现在正好皇帝需要,正好物当其用。这件事让汉献帝十分感动,书中讲到曹操是个非常会做人的人,因为做人情的诀窍在于让别人感觉不到你在做人情,好精辟啊!就这句话,或许有的人一生也悟不透。生活中不乏这类人,事也做了,礼也送了,可是关系还是没理顺,恐怕就是不明白个中道理吧!
光明白道理还不行,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实施。我们时常看到有些人大字不识几个,却非常善于周旋关系;而有的人大道侃侃,却不善于力行。这就要说到另一点了,人的性格和志向。常言到:“性格决定命运。”而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所以“三分命注定”并非毫无道理。我曾听一位销售高手说过,相由心生,一流的销售高手在与人第一次接触时,就可大致的知道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从而投其所好,以达到最佳的交流效果。相由心生,是说一个人的气象、性格是可以体现在他的面部器官上的。我曾经不是很相信这类玄谈的,可是在我接触到一个陌生的相面者时,我还是被他的片言只语说中了。他说我的右眼下侧有一痣,此痣不好,他说我有时会限于情绪的悲伤中不能自拔;还说我的耳朵没有一点向后弯曲,遇到自己认为不对的事很少妥协,一般都会据理力争。(在与他交谈时,我并未说一句话,他也不认识我,但就这两点我还是很信服的。还有一些涉及到个人隐私大体不差,我也不再累叙了。)
一个人明白了道理,也有实施的能力,但却成不了大器,这就是我这篇文章要写的一个人——赢虔。赢虔者何许人也?秦国长公子。事先说明的是我写这篇文章的依据是电视剧《大秦帝国》,电视自然与史实有出入,而且描写上有虚构夸张的成分,不过大体不差。故事是从一场战争开始的,秦国经过六代乱政,传到秦献公时国力衰弱,山河破碎。秦献公为收服被魏国割去的土地,年年大战,秦国国力难支。不幸在与魏的少梁大战中,被一箭射中要害,医治无效后死去。秦献公慧眼独具,将国家交给了少公子——赢渠梁,史称秦孝公。长公子赢虔便是他的哥哥。秦献公临死时,为防兄弟内乱,让赢虔写下血誓:“赢虔若反,人人得而诛之。”并叮嘱赢渠梁,赢虔是内明之人,要倚重他。故事就从这里说起。
在大战连绵的战国时代,秦孝公接手几乎快被山东列强瓜分的穷弱秦国,稳定乱局,发奋雪耻,精诚防贤。当时原本是魏国的中庶子的卫鞅(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商鞅),也在为实现自己法治治国的理念在列国之间积极奔走,寻访明主。在看到秦孝公的防贤令以后,称其为五百年一卷雄文,心中也已经暗下决心要在秦国落根。在经过最初的几次试探之后,卫鞅知道了秦公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雄主,胸襟似海,两肩如铁,只有这样明锐、大度、有担当的君主,自己法治治国的理念才能实现。最后终于将自己的理念说出来,当时穷弱的秦国正需要找到富国强兵的路子,于是孝公与卫鞅一拍即合,畅谈三天三夜。为明心志,两人盟誓,为了变法强秦,两人生死相扶。有了秦公这样铁腕支持变法的君主,卫鞅便在秦国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为了给商鞅实权,赢虔自动转到幕后,为商鞅腾出位置。变法必然有利益的重新分配,权利的重新分割,土地的重新划分,这大大的触动的秦国老世族的利益,但是由秦国国君赢渠梁和长公子赢虔镇着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变法之初,赢虔为平息纠纷,为铁腕护法,任劳任怨,四处奔走,应该说是变法的铁腕支持者之一。他与赢渠梁兄弟同心,并且赢虔既有根基又有人望,老世族即使又恨也是有心无力。
但这一切,因为一件事改变了。老世族在新白里(太子的封地)向太子府交粮时设计陷害,致使年幼的太子错杀新百里人。不甘蒙受冤屈的新百里人联合其他几个部落要交农反官,反出秦国。为了平息民乱,只有还百姓于公道,不然秦国将乱,变法也会功败垂成。太子年幼,只能将太子傅赢虔明正典刑,才能平息民乱。卫鞅依照法令要将赢虔处以劓刑(割鼻子),赢虔也愿意服刑,只是觉得刑法太严,可不可以减型或者改型,卫鞅觉得不依照法令行事,不能平民愤。赢虔就型后,彻底淡出了秦国的政坛,闭门自囚,从此也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赢渠梁知道这个消息后当时就昏阙过去,因为他知道从此变法失去了一个铁杆且有大能的支持者,而多了一个难以预料的对手。赢渠梁赶到赢虔的府上后,说出狠话:“杀了卫鞅,重回西陲(秦兴之地)”。但赢虔是只恨卫鞅,却不反对变法。
时光一晃十余年过去了,秦国变法富强了,收服了失地,秦国真正崛起了。而赢渠梁也因为变法心力消耗过甚,盛年而死。临死时怕赢虔复仇,想用族型密杀赢虔,因赢虔早做准备,逃过一劫。赢虔闭门十几年,苦苦思索,在寻找一个既使秦国稳定强大又能报仇的办法。他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让我来说一说,大致是这样的:商鞅就想一根秦国的大梁,变法之时,事事都要倚重他,事事要靠他贯彻执行。秦国的人力、物力便依靠这根柱子纷纷架构。等架构完毕后,各支梁便能相互支撑了,这时你会发现拿掉这根大梁后,架构并不会倒塌。这就好比早房子时先要立大粱,等到房屋架构后了这根大梁也可以拿掉房屋并不倒塌,也就是说秦国没有商鞅照样能运转了。赢虔终于找到了这个法子了。
而现在的秦国国君赢驷也就是当年犯型后被赢渠梁放逐的少年太子,重回宫中,面对他的公父和商鞅给他留下的秦国,感到无所适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个“栋梁拆”可以让他自己做那个大梁,加上多年变法所激起的世族怨愤,换掉商鞅这个柱子似乎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也决定了商鞅的命运。赢驷杀掉商鞅一来可以让老世族泄愤消除秦国的隐患,二来可以让自己彻底从他公父和商鞅的影子下走出来,建设自己的秦国。而赢虔也完成了自己报仇而又使秦国不乱的心愿。
在要杀商鞅的注意定了之后,商鞅为使秦国稳定秦法不变毅然决定就刑。最后商鞅的结发妻子白雪仗剑来到赢虔的府上有了一段经典的对白,就是这段对白让我得赢虔这个人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对白如下:
白雪提剑指着赢虔。
赢虔:“剑士要娶赢虔的性命?”
白雪:“赢虔,我不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出声音后, 赢虔:“赢虔没想到剑士是位女子,能否告诉我你是何人啊?”
白雪转身正面对着赢虔,赢虔似乎猜到了来着的身份。
赢虔:“女公子可是白圭之女,商君之友?”
白雪:“不,我是商鞅的妻子。”
赢虔:“我知道你为何不杀我。”
白雪:“只怕未必。”
赢虔:“女公子可愿听听老夫二十年的心声啊。”
白雪:“再有二十年你还是你。”
赢虔:“但是老夫对商君、对赢渠梁终身引为知音。”
白雪:“先生倒是很高看自己啊。”
赢虔:“老夫自囚了二十年,日夜冥思苦想,终于明白了商君,明白了渠梁,也明白了自己。商君知道赢虔仇恨他,但赢虔拥戴新法。日前商君托车英国尉将天月剑还给了老夫,我知道这是商君在对老夫说“他可以满足老夫的报仇之心”,还得说还是商君最明白老夫啊,对于赢虔,商君之明超过了赢渠梁。商君知道,赢虔老秦人的本性难变,此仇不报,将永生难安;商君也知道赢虔久经沙场,对秦国的穷弱感同身受,绝不会将强大起来的秦国推向毁灭;商君还知道新君赢驷自幼与老夫亲密,而对于商君,自幼恐惧。老夫辅佐新君,赢驷毫无芥蒂;商君辅佐赢驷,迟早必生龌龊。看透这一点,正是商君比赢渠梁高明的地方。不过商君也有不知赢虔之处。”
白雪:“你说,我替他听。”
赢虔:“二十年前,老夫被割掉了鼻子,蒙受奇耻大辱而未尝有丝毫异心,原因只有一个:老夫决意与赢渠梁、与商君走到底。他俩但有一人死,老夫必定复仇。如果先死不是赢渠梁,而是商君,老夫也决然颠覆赢渠梁的君位,不惜背负弑君的恶名而复仇。因为没有赢渠梁做后盾,商君也不能如此铁面行法。杀了赢渠梁也照样是为了复仇,这一点又是赢渠梁比商君看得透。当然还有我那个老娘太后她也看透了我的复仇心志,老娘太后临终前留下遗命杀我,赢渠梁将死之时也对老夫动了杀机,原因只有一点,他们看透了老夫。”
白雪:“把私仇搅入公事,这就是你不能成大器的根由。”
赢虔:“这便是赢虔。”
白雪:“人心如此可悲啊!”
赢虔:“复仇之后,赢虔或能补偿万一。”
白雪:“若你果真能做护法强臣,也不枉他了。”
白雪最终默认了赢虔的想法。
从这段对话中,可以看出赢虔是一个很有大局的人,也是个铮铮铁骨的老秦人,同时又是个走不出自身局限却毅然实践自己想法的人,对于这种人我总是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悲悯又很敬服。原因只有一个:一个人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性格,但这种人却执著的坚持自己,无论生死,无论成败,他们谱写的是自己的人生篇章,没有了这种人历史会少了很多乐趣,少了很多人性的彰显。有了他们历史才会更加的精彩,他们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英雄,在我的心里觉得他们更加的可爱。
这又让我想到了太平天国时的石达开,石达开因不满太平天国的内乱,毅然决定出走入川去开辟新的根据地。而据情报已知,清兵已经在大渡河对岸设下了重重布防。回去是可以偷生,却是对自己信念的妥协,渡河则凶多吉少,可是石达开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因为他告诉自己:“无论生死,这便是石达 开!”
是啊,这便是赢虔,这便是石达开,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回答吗?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坚持吗?
我想起了一步书的作者说过的话:有的人是为生活而活着的,而有的人是为自我的存在而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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