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耳刮子应该扇醒谁
——再谈我为什么给杨东平耳刮子
胡子宏
由中国青年报发起的关于衡中的讨论,这两个月在社会各界引发了强烈关注。我作为衡中的家长,写过几篇文章,其中一篇是《我为什么是衡中的虔诚拥趸》,还有一篇是《杨东平如果是衡中校长,就该给他几个耳刮子》。前者发表在中青报上,后者被衡中网站转载,并且引起了杨东平的注意。杨东平随即写了篇《衡水中学为何如此暴戾》,而我又针锋相对写了《凭什么道歉:我为什么要给杨东平几个耳刮子》。
文章的争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公婆各有理。我说要扇耳刮子,并不是对杨东平的肉体伤害,而是表达了对其观点的强烈抵触。衡中网站分别转发了我们俩的文章,并没有厚此薄彼,他说衡中“暴戾”就显得有些不公道。充其量,我这个曾经的衡中学生家长在文风上“暴戾”了一些而已。
我和杨东平的博文,各有大量的拥趸。“胡杨之争”正在酣处,中国青年报发起的讨论尚未结束,工人日报、郑州晚报、郑州日报、钱江晚报、中国红网、荆楚网、共识网,纷纷妙文迭出。无疑,这场讨论很难产生定论,关于衡中的争论,只要它有惹人注目的升学率,就永远不会停止。
在我看来,无论我的耳刮子如何暴戾,它应该扇醒那些脱离中国社会现实、拿着国内外教育行为进行比较、空谈教育理论的人。只要有所谓的理论家单纯地、一味地拿着教育理论,对衡中和应试教育进行“套改”,那么,这些人就该挨上几个耳刮子。当然,那些只会摆衡中“残酷”、感悟不透衡中教育精神内核的记者,也应该挨耳刮子。
我想问问所有指责衡中的记者、教育工作者,你们的文字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当你们家的孩子,面临着择校的严峻考验时,你们有几个不会削尖了脑袋扎向重点中学的怀抱?即便是你们确实想让孩子享受“快乐成长”的青春,可是,那些只能靠高考改变命运的农村孩子们,会吗?
下面,我以一个家长的身份,再跟杨东平等理论家们较较劲。
一、 顶层设计有误,素质教育在基层没有土壤
1999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下发,文件明确指出,教育在综合国力的形成中处于基础地位,国力的强弱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各类人才的质量和数量,这对于培养和造就我国二十一世纪的一代新人提出了更加迫切的要求。素质教育的提出,出发点即在于此。
十多年来,关于素质教育的口号,都是自上而下地喊响。上行下效,关于素质教育的各种实践风起云涌,各村有各村的高招。可是,至今,在素质教育的操作上,从来没有一个成型的、行之有效的规章,尤其是,素质教育的评价系统根本没有建立起来。素质教育究竟是个嘛玩意儿,理论家们一头雾水,基层老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师们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是素质教育,学国学?发现和培养孩子们的兴趣?赏识教育?让孩子快乐健康成长?似乎都能放进素质教育的筐,但是,谁也不能断言,上述的举措,就是素质教育。
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之后,高考给学生们铺就了一条公平而极具竞争残酷的成长之路。千军万马竞--过高考独木桥。37年来,高考改变了一批莘莘学子的命运,如今,高考带给国家发展的人才储备和发展后劲,已经显现出来。但是,素质教育的口号喊响之后,从上到下,教育工作者们提起应试,就变得羞羞答答。甚至,如果有哪所学校升学率高,如果有哪所学校对学生布置的作业量大,如果有哪所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比较严格,那么,顿时就会有人抡起素质教育的大棒,进行抨击。在这种教育论调的大环境下,升学率很高的衡中,不幸中弹。
十多年来,我们的基础教育其实就是两张皮。一张皮,是给上级部门看的,摆出素质教育的架势,扛着素质教育的旗帜,喊着素质教育的口号。另一张皮,就是家长们要求的、校长和老师们谋求的应试教育。无论素质教育喊得多么响,校长们的政绩就是落在升学率上,家长们对某所学校的信奉,就是看在升学率上。没有升学率,地方领导不高兴,学生家长不买账,学校校长和老师们也打不起精神,学校的孩子们也觉得没什么前途。
任何一个政策、措施、口号,无论出发点是多么好,但是对单个成长的青少年而言,没有带来实打实的实惠,那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素质教育,其实一直在备受争议中硬着头皮来开展。实际上,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都全身心地去探索素质教育,到头来一旦却在升学考试中弄得蓬头垢面,坑害的就是麾下的一批学生。
亲爱的领导们、教育理论家们,亲爱的杨东平们,请告诉,有哪所学校素质教育搞得好又被家长和学生们买账?你们把山东的素质教育当作典型,你们以为,山东的孩子们在每周的两天假期里,都是在“提高素质”、“快乐成长”吗?有几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孩子,不是在题海里游出来的?高考就是竞争,明里不让竞争,暗里孩子们都在使劲儿。山东的素质教育,轻松的是老师和管理者,劳累的是家长和学生。凡是向往名校的家长,都会千方百计地促激励孩子刻苦学习。请看,一位家长就在我的QQ上说道:山东素质教育愚弄了多年,好在现在素质教育只是表面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名企招聘的时候,985高校毕业生就是受青睐。高学历和名校,就是孩子们就业的硬道理。素质教育喊得再响,在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不啻于纸老虎,经不起风吹雨打。实际上,对于亟待脱贫致富的基层教育而言,素质教育得不到多少认同。如果大家都认同,那为什么那么多的学校以学生考上名校而自夸?
没具体目标,没评价系统,执意躲开升学率,执意淡化高考应试的竞争,素质教育眼下只能成为口号,硬着头皮在上级教育部门的推动下,举步维艰。
二、解决应试教育和教育不公,目前没有良策
在谈及基础教育,尤其是一些人对衡中进行鞭挞的时候,往往搬出了教育理论说事儿,他们在叫嚣“教育公平”、“教育人性化”。杨东平也是试图站高看远,搬出教育理论,来流产衡水中学的所谓“怪胎”。
我注意到,共识网上有一篇《杨东平:不要再制造衡水中学的升学神话》。杨东平谈到,中国教育最严重的两个弊端是应试教育和教育不公。这个老同志再次拿出了北欧国家和台湾地区的教育经验来说事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教育研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分清了北欧、台湾与中国现实的区别。我读了杨东平的一些博文,我注意到,他对国外教育进行过过深入探究,总结出国外教育的那么多先进经验。我想说的是,你把国外的那些经验,死板硬套地放到中国社会,到底管事儿不不管事儿?哦,你觉得香蕉好吃,非得提倡北方地区来种香蕉,这不是犯傻吗?
我想问问杨东平,你说中国教育最严重的弊端是应试教育。我说,中国教育最为珍贵的是应试教育。道理很简单,如果我的儿子想成为一个像你这样能够有一点话语权的专家学者,我儿子绕开高考,还有别的什么路?你说:“我主要的工作和研究就是贫困地区、西部农村的教育,多年来主要在贫困农村调研。我关注的另一个问题是,农村学校究竟能不能从苦读苦熬、拼时间拼命的模式中突围?这是一个具有根本性的问题。”既然你研究了,那请告诉亿万的贫困农村孩子,除了高考以外,除了苦读苦熬之外,要想脱离农村的贫困,你发现了其他什么道路了吗?你搬用的“北欧理论”,能促使贫困地区的孩子们,过上你家孩子那样的富裕生活吗?
我想问问杨东平,你说中国最严重的弊端是教育不公。你只看到了衡中这样的超级中学,对其他地区学校的“掐尖”不公,对孩子的“压榨”显得不公。可是,你看到了中国现实社会的不公了吗?你知道早些年在地级城市、县级城市的公务员队伍,有多少比例都有一定的“背景”吗?你知道公务员队伍里,有多少“官二代”“富二代”吗?你知道哪些被强拆的村民们在叫喊着“朝中无人”吗?这个社会存着偌多的不公,教育又怎么会公平呢?请你站在泰山之巅,俯瞰整个中国社会,除了高考以外,有哪些社会现实比高考更公平?你不让我们拼高考,那我们拼什么?当平民百姓的孩子试图攀升社会阶层却被高考堵塞的时候,难道只能“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吗?你脱离了中国现实,动辄搬用国外的教育,对相对公平的高考吹毛求疵,岂不是在空谈唱高调?
我想问问杨东平,你指责应试教育和教育不公,似乎衡中模式多么大逆不道。你怎么不指责京上广等地的重点大学,为什么把招生名额分配得那么不公?我们河北省区域内,没有一所985、211院校,你怎么不指责教育部不把河北大学、燕山大学建设成985大学?京上广的孩子们,守着那么多的985、211,考上名牌院校的几率那么大,如果按参加高考的人头公平地均衡划分一下,让我们邢台市的985、211院校录取名额,像北京户口的学生那样均衡一下,衡中怎么又会有生存的土壤?我们这些家长,吃饱了撑得去投奔衡中吗?正如一个家长所言:如果想上重点大学,选择衡中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本市的中学也有很高的升学率的话,谁会去那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们都知道,社会已经两极分化了。一部分已经富裕起来了,但是,更多的人迟迟富裕不起来。我们都知道,京上广人民的收入比我们这些落后地区要高许多。京上广的人民的孩子,已经瞅准国外读书而躲避国内应试的残酷竞争,甚至“富二代”在争先恐后地移民海外。还没有富裕起来的我们,最实在的目标,只能是让孩子考个好点的大学,将来有个差不多的工作,多一些收入。实现这个目标,高考是最公平的途径。考不上,我们认倒霉,但是,你凭什么优哉游哉地指责我们的孩子太苦太累。我们的孩子不在苦累中拼高考,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注意到,杨东平搬出了杜郎口中学和新绛中学来说事儿。对此,我专门百度了相关的资料。杜郎口中学的教改,貌似成功,但是别忘了,它是一所初中学校。单就中考而言,它的升学率较高,如果这种方法放在高中,恐怕没有任何校长和家长敢冒这个风险。因为高考考的是题,提高做题的准确率,就要铺开卷子,投入题海。杜郎口中学的教改经验,没有一个高中敢于学习或者模仿。再说新绛中学,它的做法与杜郎口中学异曲同工。它是一所高中,但是,查遍了网络,却见不到它的升学率。教改闹得再生动,升学率上不去,除了上级领导满意以外,家长和学生谁会满意呢?在百度新绛吧上,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提问:新绛中学今年有人考清华吗?有人跟帖说:有球,最烂的学校,课改害了一代人。还有人跟帖说:确实,今年参加高考的这届学生成了新绛中学课改的实验品和牺牲品。
如果教改的成功,只是让学生们学得轻松,却无益于学生通过高考实现人生的腾飞,这样的教改貌似是素质教育的成功,但要它何用?
三、衡中貌似“掐尖”,实际上是“用脚投票”
小孩只认对错,大人则权衡利弊。这就是思维上的区别。我们教育小朋友时,惯于告诉孩子,这样是错的,那样才是对的。而我们成年人,在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只是权衡利弊,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就像给孩子找对象,适合的就是最好的。
在鞭挞衡中的偌多文章中,不约而同地会谈到衡中的“掐尖”,意思是说,衡中升学率这么高,是因为汇聚了全省的初中尖子生。言外之意是,如果衡中有本事,别“掐尖”,把素质平平的初中毕业生,也培养成清北港的名牌大学生,这才是真正的本事。
斥责衡中“掐尖”的人,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如果衡中没有这么多的优质生源,升学率肯定会低不少。我想问,你们是不是想到了,衡中在10多年前是什么样子呢?当年李金池担任校长的时候,人心散,队伍不好带,学生也是打架斗殴,惹事生非,于是李金池加强管理,采取题海战术,拿出了“革命加拼命”的劲头,才逐渐地提高了升学率,逐渐吸引了大批优质生源。张文茂为首的教师团队,又打造了更加辉煌的衡中。我想问的是,衡中在起步的初期,靠的是“掐尖”吗?你们只看到了衡中的“掐尖”,怎么看不到衡中的培优呢?
那些指责衡中“掐尖”的人,是不是做过调研呢?在中考过后,同等成绩的孩子,进衡中的,多数上了985、211;不进衡中的,很多人进了普通本科。这该怎么解释呢?每年衡中考上的百名清北学生,如果不进衡中,你们就以为他们真的能考上清北吗?很多校长指责衡中“掐尖”,其实就是为自己的政绩不够好找借口而已。他们希望有更多的尖子生当作他们的实验品,然后提高升学率,自己的政绩提高了,自己的学校也会进入一个良性循环的发展前景。可是,哪个家长愿意让孩子去做你的实验品呢?
那些指责衡中“掐尖”的校长们,他们一边指责衡中“掐尖”,与此同时,他们难道不也是在纷纷地“掐尖”?衡中的招生,其实是等着优秀生自报家门,而他们一方面拼命留住优质生源,一方面又去下县和外地,掠夺人家的优质生源。他们骂衡中“掐尖”,下面的县中又在骂他们“掐尖”,于是衡水周遭的某些地方出现了这么一个状况:县中的校长们并不痛恨衡中的“掐尖”,衡中掐尖,顶多是三两个,而市级中学的掐尖,却是掠夺性的。看看吧,那些指责衡中“掐尖”的校长,一方面指责衡中,另一方面还在县中“掐尖”,他们挨的骂比衡中更多。
哪里是衡中在“掐尖”呢,全国中学都在“掐尖”。杨东平们指责衡中“掐尖”,人大附中不是吗?北京的其他名牌中学,不都在“掐尖”吗?你们对衡中指手画脚,那好,你们怎么不去批评批评人大附中呢?你们怎么不去抨击北京分得了那么多的名牌大学招生名额呢?北京的孩子们“吃得肚圆满”,乡下的孩子们“僧多粥少”,你们把指责衡中“掐尖”的工夫,去呼吁多给我们这些农业大省多分几个招生名额,中不?
实际上,高中教育与高等教育,是相互衔接的。现实社会中,名企招工的时候,非985、211不要,这是一种“掐尖”。清华北大、985、211大学“掐尖”录取高分学生,使得高等院校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这种大前提下,高中教育怎么会做到不“掐尖”呢?人才的培养本来就是“掐尖”的,学校教育本身就有选拔功能。在高等院校里,我们允许清华北大两大牛校,在霸气十足地招收高分学生,毕竟牛校的毕业生前景太好了。那么,在高中学校里,为什么不允许有霸气十足的衡水中学招收高分学生呢,毕竟衡中学生的升学前景太好了。如果杜绝衡中之类的掐尖现象,很好办。把985、211的招生名额,按照人头,到乡级中学,来个均衡分配,那就没有什么超级中学了,这样显得公平了很多。但是,行得通吗?
你说衡中“掐尖”,我却说是“用脚投票”。同样一根好木料,进了衡中,就是擀面杖,换个学校,就可能是烧火棍。很多尖子生,舍弃了本地高中的优厚待遇和承诺,奔波几百里,是孩子们吃饱撑得吗?是家长们精力过剩想奔波几十次锻炼身体吗?有些校长在喊叫,哎呀呀,衡中招生,破坏了教育均衡,把我们的尖子抢走了。唉,这真是不害羞,分明是学生们在面临人生重大选择上在用脚投票,是尖子生争先恐后地奔向衡中,衡中不要都不好意思。一方是雾霾,一方是蓝天,谁会选择前者?
如果谁指责衡中“掐尖”,那好,请你让自己家的孩子、外甥、侄子,去选择一个升学率不怎么样、管理松散、学业轻松的学校去读高中吧。你把自己家孩子的教育资源,向那些升学率极差的学校均衡一下吧,免得自家孩子被“掐尖”。
四、必须认清理论,认清现实,认清自己
我注意到郑州晚报的记者写的长篇累牍关于衡中的报道。我疑惑的是,记者连衡中的校门都没有进取,他怎么就能写出这么长的采访呢?他采访了给孩子送东西的家长,于是夸大其累。他采访了校门口小店里的打工者,就喧嚣衡中之累。他在衡中校门口转了几圈,没进去。然后他去衡水教育局,碰了一鼻子灰。这种情况下,他就写了一篇长长的《谁是衡水中学“高考梦工厂”的推手》。明摆着,那么多文字,只是在网络上找到的关于衡中的资料的堆砌而已。
一个成熟的记者,写这样的一篇报道,至少得采访几类人。一是学生的家长,本地的,外地的。二是衡中学生,在校生,毕业生。三是学校的老师,校领导,任课老师。此外,还要观察几种场景。一是上课的场景,看孩子的精神状态。二是跑操的场景,看孩子的身体状态。三是作息的场景,看孩子对环境的适应情况。记者不可以先有了自己的偏见,然后围绕一些偏见搜集相关的资料,进而凑成那么一篇文章。
偏见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衡水中学升学率太高了,而且没有任何的背景,这确实太惹人瞩目,无论衡中怎么做,有些人总是能找出相应的批评的理由。衡中升学率高了,有些人就说是“高考加工厂”。实际上,很多学校的管理也是这么严格,只是升学率低,才没有被斥为“高考加工厂”。衡中管理严格,有些人就拿着素质教育说事儿,似乎衡中的师生们都是应试的机器。那些同样管理严格,升学率不怎么高的学校,难道就是素质教育了吗?
现实中,素质教育大行其道,虽然不被家长们所推崇,但是,新闻报道又怎么可以违背大环境呢?即便是中国青年报的编辑和记者,我想他们也多数想让孩子送到人大附中、北京四中、清华附中这样的名校里吧?甚至,如果他们的孩子在河北省参加高考,他们也愿意把孩子送到衡水中学来吧?不过,在素质教育的舆论环境里,他们编发稿件的时候,难免有一种倾向。他们不敢像我这样,敢于对素质教育提出质疑,敢于对应试教育如此力挺。他们即便是喜欢衡中,也不会在发稿上倾向于衡中。
郑州晚报的记者没有采访几个学生、家长、老师,就长篇累牍地炮制稿件,中青报的教育版在发起这场讨论时,又发过几篇衡中家长、在校生和毕业生的文章呢?
让我们认清理论。无论理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一旦与现实脱节,那就是在唱高调,说空话。时下的素质教育理论,其实就是超越了现实的高调理论。在京上广深等城市,富裕家庭的孩子们可以绕开高考去国外留学,然后直接可以移民。我们中小城市的家庭,就不要对孩子的教育具有脱离现实的奢望。如果一个学校、一项措施,不能有助于我们孩子未来的就业和谋生,我们就不能买账。
让我们认清现实。30年前的那句口号犹在耳边回旋——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共同富裕。时下,我们国家富裕的只是少部分人。在时下的社会里,优质的社会资源已经被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批人所占用,所谓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已经占领了社会资源的制高点。我们平民子弟要想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只有拼高考。不要迷信专家们所说的职业教育,不要让孩子把目标定位在蓝领。通过青春时期的刻苦学习,考上好大学,然后成为靠智慧吃饭的人,这样才能达到生活的富裕。如果你家的孩子,懒得拼命,懒得学习,懒得考试,那好,就让他继续停留在小康和贫困阶层吧。让他做小贩的时候,像夹着尾巴的狗那样被城管追赶吧。让他做平民的时候,在强拆的铲车面前,以血肉之躯去拼命吧。让他在大病来临的时候东拼西凑地借钱治病吧。让他在繁忙的建筑工地上后悔年轻时没有认真学习吧。
让我们认清自己。理论的迷惑,往往会给我们勾勒出无比美好的前景,就像杨东平想当衡中校长,他觉得自己会管得很周全很完美。实际上,他提供的仅仅是菜谱,他不知道我们炒菜的时候,连原材料都凑不齐。如果我们按照所谓的菜谱去炒菜,却掌握不好具体的火候,只能把好端端的一锅菜炒得变了味道。很多理论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做起来却让人不知所措。就像微信的朋友圈里转发的那么多做人的道理,我们听起来津津有味,但丝毫改变不了我们做人的风格。再高明的教育理论如果让我们听得一头雾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那还不如让孩子多做几张卷子管用。我们不怕教育家们说我们短视,名牌大学就在我们眼前,不激励着孩子去考,那该是多么的遗憾?
有一位大学生在我博客中留言:我来自贫困农村,目前是一名985的大学生,我感谢高考改变了命运,否则,想改变社会阶层,只能靠起义了。这句有些偏颇的留言,道出了高考对人生命运的重大意义。这就是摆在社会底层百姓面前的活生生的现实。
如今,我再次扬起耳刮子,理直气壮地与那些动辄国外教育的理论家们辩论。说我世俗也罢,说我目光短浅也罢,说我不懂教育也罢,但毋庸置疑,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我的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希望通过考大学改变命运的莘莘学子。如果再有人高举着素质教育的大旗,来排斥众多社会低阶层百姓期待的升学率,那么,他们就该继续挨耳刮子。
对,我的耳刮子依然要扇向那些忽视社会现实,非要拿中国跟国外教育对比的教育家们,依然要扇向那些没有拿着素质教育借口,指责衡中暴戾的“权威”们。同时,还要扇向没有充分采访就堆砌材料对衡中大加鞭挞的记者们,扇向迷惑于素质教育而懈于激励孩子刻苦学习的家长们。
让我们把钦佩的掌声,奉献给那些为了改变孩子命运而激励孩子刻苦学习的家长们。让我们把由衷的喝彩,奉献给为了孩子的未来而在教学一线辛苦劳作的教师们。让我们把美好的祝福,奉献给那些勇于通过高考而赢得美好未来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