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rion
来源:http://blog.yam.com/wallace_orion/archives/102827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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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20,2006)
他不多话,但每一字每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才出口;
他很少笑,可是笑起来连南极的冰山都会为之融化!
在2005年之前,他通常只在戏里担任一些戏份重的配角;但是有他在的地方,观众总是狠心地抛弃主角,跟著他哭,跟著他笑,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麼。
很多近距离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五官看起来简直美得令人窒息。因为要翻箱倒柜寻找适当的字眼太麻烦,他们想到了最简单又最贴切的两个字来形容他无可挑剔的外表;那就是「完美」。
他是霍~建~华。
【上帝的杰作】
很不喜欢谈论自己外表的霍建华,勉强承认对自己挺直的鼻梁还算满意;媒体记者眼中的霍建华,最大的魅力是那双黑白分明,电波流转的大眼睛。然而他的粉丝们最津津乐道的,却是他那让女人都无比嫉妒的超长睫毛;灯光刚好的时候,你甚至可以远远地就看到睫毛的影子,慵懒地舒展在他那完美无暇的四十五度角侧脸上。
影迷眼中「上帝完美的艺术品」的霍建华,其实是个小闷蛋,个性低调木讷,难得一笑,很多时候更是眉头轻蹙,答不上话的时候就害羞地傻笑,和他华丽的外表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经纪人常开玩笑说:我们家的「小华」傻傻的,又有点自闭。
对了,他的粉丝们最喜欢叫他「霍小华」。
虽然台湾娱乐圈近几年盛产美型男,真要论到五官的端丽夺目,可以跟霍建华相提并论的————,恐怕一只手就数完了。即使霍小华极度痛恨别人在他脸蛋上作文章,你不得不承认,搁著这样俊美的人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早期的「美丽俏佳人」、「麻辣鲜师」,到「我的秘密花园」里,他一再扮演正直、清新、单纯的好青年,不需太多演技,没有风险,完全符合他外表给人的印象。讽刺的是,自称绝对不是(,而且还很讨厌)阳光男孩的霍建华,却一再被指定演出阳光男孩的角色。
出身公务人员家庭,看似乖乖牌的霍建华,会踏进演艺圈绝非无心插柳;他坦言天生反骨,渴望变化,不甘於一成不变的日子。但是他需要一个好角色,颠覆人们对他的刻板印象,唤醒血液里叛逆的热情。他心里是不是这样想,我们当然无从查证,不过至少有人想到了什麼,所以给了他一通电话,同时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孙耀威和这个角色错身而过,失去再创事业高峰的机会;许绍洋用这个角色换到第一男主角,锋头却被整个盖了过去。三立的戏剧总监陈玉珊独排众议,指定霍建华出演「海豚湾恋人」里的音乐总监锺晓刚一角,也正式开启了霍建华演艺生涯的康庄大道。
【坏得有品味】
锺晓刚集俊美外表和超卓才华於一身,乍看之下是个梦幻的偶像人物,但是随著剧情发展,这个角色深刻的人性面却成为吸引观众的重要因素之一。锺晓刚和易天边的感情渐深时,也是他濒临身败名裂的时刻;他不惜耗尽所有积蓄,也不管易天边是不是还在他和徐泽亚之间三心两意,一心只想著让他的音乐和他的女人完美地合而为一。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地被晓刚那种狂烈的热情给打动了!从来音乐家就是耽溺和理智结合的矛盾体;严密理性构筑出的音符,体现的却是绝对的感性;转换成动态的剧情,就像是锺晓刚对音乐锱铢必较的企图心,原来只为了成全心中那份得不到回报的感情。最後易天边的梦想终於在他的爱里面圆满了;残酷的是,当她的歌声乘著他的音符漫步云端的时候,却也是他们分手的时刻。很多影迷心疼晓刚,为了他日不成思,夜不能眠;但是上帝是仁慈的,在大家暂别锺晓刚的时候,他送来了「霍建华」这个大礼!擦乾了泪水後,许多人欣喜地发现,台湾演艺圈多了一块瑰玉。这个帅气逼人却害羞寡言的大男孩所到之处人山人海,随便走在路上都有对他大喊「锺总监」!
照剧本的设定,锺晓刚比霍建华大上三岁,因此一开始霍建华诠释的锺晓刚不免让人觉得稍嫌浮躁。虽然在表现一个音乐强人的企图心上,他的火候略显欠缺,不过霍建华的年轻,却为这个角色注入了意料之外的活力。进入戏的後半段之後,霍建华的诠释已经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不会太过,也不会不足;尤其是晓刚那刚中带柔,不屈不挠的斗志,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会说他把锺晓刚诠释得很有「品味」。藉由这个令无数观众痴迷狂爱的角色,大家开始看到了霍建华身上隐伏的魅力质素。在「海豚湾恋人」之前,因为看似阳光健康的外表,霍建华总是被塑造成清新开朗的好青年;这样正面的角色虽不至於失败,却无法给人一见难忘的深刻印象。锺晓刚才华洋溢却飞扬跋扈、喜怒无常的浪子形象,看似刚硬的表面隐藏著细腻敏感的思绪,彻底颠覆了观众对霍建华阳光美少年的期待,将他天使般的面孔和隐藏著黑暗、叛逆的内心,作了几近完美的结合,也让他发掘出自己真正的潜能。看似无邪外表下不时流露出的一抹忧郁,成了他令人难以抵抗的魅惑力,让无数观众纷纷弃械投降,在他大海一般的双眸中沦为波臣。
「锺晓刚不是坏人,但是他不能外露他的情感…他要跟很多人对抗,包括徐泽亚、还有沈曼青,有很多的纠缠。」霍建华在网路聊天室这样对网友们说。面对如潮佳评,他只谦逊地说了一句:「假如我还可以再演一次,我想把他演得更好、更有层次。」
看来,很ㄍㄧㄥ的霍建华,显然还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呢。
演过锺晓刚以後,冷冷的忧郁取代了阳光的微笑,成为霍建华的萤幕代名词。连著下来的「西街少年」里,他扮演失去母爱,游荡街头,个性孤独的天才少年;紧接著的「千金百分百」中,他是一个放弃大好前程的年轻律师,徘徊挣扎於两位个性廻异的孪生姊妹之间。「千金百分百」的重心在女主角身上,霍建华的戏份并不吃重,角色个性也不若「海豚湾」或「西街少年」突出。虽然连著三档戏都是收视冠军,但是明显看出霍建华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的眼神不再如锺晓刚那样焕发著自信的神采,有的只是日夜轧戏的无奈和疲倦。这也难怪;一年七部偶像剧,他能睁开眼睛上工已经是奇迹了,大家还想怎样?
「那时候我转开电视,一星期七天,天天都在电视上看到我…」很红啊!有什麼不好?「我快疯了!」霍建华苦恼地说。快速走红以後爆棚的人气,严重冲击著习於自闭的霍小华,让他坐立难安。
【千山我独行】
这就是台湾演艺圈的恶习,只求消耗,不愿累积。年轻的演员没有时间增加自己的内涵,爆红後过度的掏挖,让台湾娱乐圈耗损明星的速度和制造他们一样快。但是谁不想趁能捞的时候赶快多捞一些呢?以霍建华彼时演什麼就红什麼的超旺人气,要是继续演偶像剧,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麼不对或不好。二十四岁的他青春正盛,「转型」?那是老头子才要担心的吧!没看到霍建华到印尼雅加达宣传「千金百分百」时差点引发暴动的空前盛况吗?
霍建华孤独内敛的个性,让他多少免於爆红之後骄纵习气的沾染;也许他比别人少了那麼一点自信,却比人家多了很多自知之明。偶像剧的人物再帅再好再痴情,也不会超过锺晓刚;演一年的戏可以靠皮相,想要演上十年的戏,那就得有点真本事了。演戏这一条路,剧本、导演和其他演员就是你的老师;想要为自己累积一些不一样的内容,就要选对老师,走一条别人别人不走的路,而且还要有所坚持;若是拍了一部出格的作品,随即乖乖地走回老路去,顶多只能叫做「插花」,根本连转型的边都搆不上。
魔羯座的霍小华固执的很,他可是玩真的。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上海和无锡,一边演电影,一边演武侠剧,两个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我不禁想,谁说霍小华很自闭,有时候他还蛮「冲」的呢。
当然,「冲」的不是个性,而是他的斗志和决心。
他不仅留起略显邋遢的长发,在电影「做头」里扮演一个出身贫寒的理发师,更同时甘愿屈居第三男主角,和李亚鹏、郭晋安、刘松仁等中港一线大牌参演耗资数千万的武侠剧「天下第一」。霍建华在台湾的影迷表面上说好,内心却是忧喜参半;从发布的剧照看来,他脸颊变瘦,皮肤变黑,胡子变长,那头迷死海内外无数少女和师奶的「飞飞头」却不见了,又是淋雨淋到重感冒,又是吊钢丝吊到全身瘀青,放著美美的男偶像不做,难道霍建华这麼喜欢自虐吗?
自虐是値得的。在「做头」里洗尽铅华的小霍,剥除了偶像的外衣,才让人看见内里原始的感性。虽然关之琳饰演的失意少妇应该是全片的重点,但大多数时候却是靠著霍建华在帮这个平淡的故事开光点睛。在「做头」里,他巧妙地演出了年轻男子不造作的性感,一场长达五分钟的激情戏,更突破了所有偶像剧演员的尺度,把男偶像灵肉分离的教条彻底摧毁,一旁喊著要转型的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还死命揪住自己的衣服不肯松脱。
霍建华回忆起当时的这一幕,「那一场戏要是演不好,这部电影也就不成立了…我告诉我自己,只要这一关过的去,以後没有什麼过不了的。」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我看到了身为演员的他对作品的透视能力和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别的不说,单看他骑著单车潇洒而来的灵透模样,便足以令人惊叹那不经意流露出的性感魅力。
而更多的惊喜还在「天下第一」里面。
对照「海豚湾恋人」和「天下第一」这两部在拍摄上相差一年的作品,可以明显看出霍建华有长足的进步。在锺晓刚俊帅至极的光芒笼罩之下,他演技上许多稚嫩不足之处,都被痴心的观众包容了;反观「归海一刀」虽承继了锺晓刚亦正亦邪的魅力,却更为极端,这个角色从冷漠内敛,历经入魔的迷惘狂乱,最後终於释放出深情,却立刻遭逢至爱的生离死别,可如此高难度的性格,偏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物,对白不多,更多时候甚至是自己的内心交战,所有的情绪几乎都要用眼神或表情来传达。霍建华以令人惊异的表演深度,细腻地演出了一刀的爱恨嗔痴和情仇怨妒,一扬眉便是无限杀意,一回头又有柔情万缕,千回百转,真是看得人目眩神驰,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不仅在感情戏的演绎上深刻了许多,他在片中更展现了乾净俐落的武打身段,气势十足,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他第一部古装剧。霍建华在剧中的亮眼表现完全抢去了其他演员的风采,「天下第一」对於霍建华而言,不仅是戏路上的转变,更代表他演技上的巨大突破。这部戏在中国各地的收视率势如破竹,也带动他的人气急速窜升。
更重要的是,「天下第一」是一部标准的八点档大戏,一个电视剧演员必须通过黄金时段的检验,才可说已经确认自己的实力。通过「天下第一」,证明霍建华具备了扛起黄金时段收视率的能力;虽然他才二十五、六岁,要回头演偶像剧仍是绰绰有馀,但是他自己不愿,出大钱的老板也另有盘算。近年来台湾的小生奇缺,本土剧的主角已老,偶像剧的明星难撑大局,有脸蛋的演技不佳,演技好的又没有海外市场;正在千头万绪之际,天可怜见,生出一个脸蛋超俊的霍建华,能文能武,宜古宜今,从偶像剧一路跨进八点档,变成大老板菜牌上的必点项目。这样子的条件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而是霍建华耐住寂寞,不看眼前繁华,才能在蜕变之後,成为美丽的蝴蝶。
【拘谨的魅力】
很多年轻演员把自己的口齿不清美其名叫做「自然」,有时候不看字幕还真听不懂他们在念什麼。口条清晰的霍建华没有上过正式的表演课程,却懂得注意念白的节奏和抑扬顿挫,演技虽还称不上是出神入化,但是他的眼神常常可以感动观众;不是因为个别角色的关系,而是因为他高度的集中力透过眼神散发出来,让人感受到他的认真。可以说他演戏不仅「用心」,而且还很「用力」。有时候用力用过了头,会觉得他在萤幕上比较放不开,特别是刚开始演锺晓刚的时候,因为这个角色和他本人的差距实在太大,越是想要撑出那种刚强的霸气,越是显得绑手绑脚。曾经看过「海豚湾恋人」一场开幕戏的花絮;锺晓刚首次登场,不仅气势凌人,而且台词又长又绕口。只见身穿皮衣的霍小华皱紧眉头猛背台词,完全无视於周围其他演员的谈天说笑,一旁张韶涵和林韦君还拿起他手上那本密密麻麻,画满各种颜色的剧本来取笑他;应该是酷帅的音乐总监,看起来却好像是考前临阵磨枪的小学生,霍小华那无辜的表情看得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拘谨认真的魔羯座像是闷烧锅,外表平静无波,把所有的压力都关在心里面;然而时间到了,当锅盖一掀开,所有的血汗都有了回报。若没有这样千年磨一剑的恒心,很容易在走红之後,落入被定型的窠臼。不断深刻地自我挖掘,才能由内而外展现角色生命的厚度和甘醇,而这需要专注,需要定性,更需要时间。从出道作「摘星」的青涩,「海豚湾恋人」的开窍,以至於「天下第一」的大放光芒,霍小华的专注认真一如往常,唯一不同的是日渐丰富的表演经验,磨去了初时明显的釜凿之痕,让他更形挥洒自如。若非如此,又怎能让挑戏挑的凶的金马影后舒淇点头,同意让霍小华在「风尘三侠」里面和她共谱一段乱世儿女情呢?
出道不到短短的三年之内,霍建华从一个片酬八千台币的新人,变成舒淇新片的第一男主角,只看头尾的人会说,「喔,那小子真幸运!」要说他幸运,从王晶、关锦鹏、关之琳、舒淇、杨千嬅这一大串还在不断变长的合作名单看来,霍建华未免幸运得离谱。三年,对走马看花过日子的人来说,不过像是日记随便翻过了一页;对时时刻刻自我要求的人而言,却有如千年的漫长。西洋谚语说「机会只会找上做好准备的人」,谁做好了准备?当然是那个到现在还背得出锺晓刚台词的人。
活在聚光灯下的霍小华,自始至终没习惯过要把自己暴露在大众之下的日子;他说他害怕被大家注视,所以拍照时能躲多後面就躲多後面,每每要经纪人连拖带拉地把他拱到可以拍到全脸的位子。但他又说有时候也会小小享受一下被人家看的过程,既害怕又满足,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於是节目上的霍建华看起来总有些拘谨,有些保留;但当他露出他那难得的一笑时,连上帝都要分心了。
有一个小太阳升起,从一个叫做海豚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