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阶段是在现在的辽宁省黑山县第一高中度过的。她当时的名称是黑山高级中学。我就读的时间是1962~1965年。那段时间应当说是我们黑山一高中的黄金时期,可以用“精兵强将”来比喻。所谓“精兵”是指学生们都是经过16:1的大比例淘汰后遴选出来的。因为当时为贯彻国家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全县13所初中的大约3200名毕业生,只有200人被录取,与旧时科举考试“秀才考举人”的淘汰率差不多。被录取的当然都是学习成绩非常好的学生。所谓“强将”是指教师也是学校根据师生比进行缩编,大比例淘汰后留下来的,分流出去的教师被派到县内各个初级中学,留下来的当然都是名师。比如:语文教师张宝华、罗巍、刘志洁;数学教师肖(代数)、王(几何)、宋(三角)、李(解析);物理教师傅鹏、齐顺、冯学轶;化学教师孙久长、李国柱等都是当时县里鼎鼎有名的名师。
报到后,我被编在一年三班。虽然我在初中时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但是在这个强手如林的集体中我被淹没了,显得普普通通。开学初的班干部中没有我。一个月后调换班主任,傅鹏(原名傅止徼)老师经过了解,在一次班会上让我和原来的学习委员一齐站起来,他用目光扫视一下我们,大概就是面试。随后他决定让我当班级的学习委员。于是我又成为强手如林集体中的班干部。
如前所述,傅鹏老师是一个教学能力极强的教师。他讲课思路清晰,语言简洁、生动,板书工整,擅长简笔画。课堂调控能力极好,常常是话音刚落,下课铃响,我们都十分地崇拜他。在他和校团委委员杨文江等同学的推荐下,我于高一下学期重新填表入了团,并且在高二和高三时先后担任班团支部的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
高二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心想做一名画家,大概有半年时间专注学习美术,甚至上课时偷偷地给任课老师画像,于是其它科学习成绩下滑。这时班主任王毅正老师及时找我谈话,他讲话柔中带刚。让我放下画笔,急起直追。随后我让父亲将学画的用品全部拿回家去。王老师还先后安排我与郭荣本和王维生两同学同座。因为他们以代数见长,而我几何优秀,我们之间互补。此外我还受到罗巍和张宝华两位语文老师的器重,偶而在学校黑板报上发表重要文章,成为学校有一定知名度的学生。
然而,“本性难改”的我,在高三毕业前夕,还是偷偷地报考了鲁迅美术学院。被发现后,对我寄予厚望的班主任陈玉海老师对我“大发雷霆”(对我充满父爱),让我好好准备数理化,报考重点大学。因为在他的观念中只有理科学得不太好的学生才报考体、音、美,而我文理各科成绩均衡发展,所以报考综合性大学有利。
于是我又潜心复习各门功课,其中化学课程已经到了滚瓜烂熟的程度,由陈老师做主,第一个志愿报考南开大学化学系,(现在是化学学院)。
7月13-15日进行高考,孙久长老师把夫人的手表借给我带,以便我更好地把握时间。在考场内那位不知名的监考者对我也非常关怀,帮我擦汗、送水。考试中我正常地发挥了平时的水平,记得有一道几何学题,让求出地球上两城市间的距离。有的同学求出的是“园上的弦”,而我求出的是“园上的弧”。王殿忠老师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激动动地对我说:你对了!
(这里顺便提及,王殿忠老师同样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名师。23年后我成为辽宁教育学院学报的兼职编辑,曾有幸审读了王老师的一篇论文。他整篇文章不但主题鲜明、言简意赅,而且标点符号都运用的非常准确!)
8月12日我到学校探听录取消息。果然不出陈老师所料,我真的被南开大学化学系录取了。告别母校时,刘明俊主任对我说,到天津后说话要改一改咱黑山的方言。景书记还告诉我天津有三个火车站,┄┄。
黑山高中考入南开的校友(前排右1为博主)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果然不假。经过三年的学习,我们这200多名学生中考入清华、北大5人,考入南开的有我们5人,此外,还有考入人民大学、哈工大、哈军工、天大、吉大、大工、东大等名校的多人。据说,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我们的下一届的师弟师妹们可能比我们这一届考得还要好,┄┄。
30年后的1995年,我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重聚母校。经过十年文革和改革开放,学校由当时的兴旺到文革中的混乱、停办,文革后的复办、复苏,又到兴旺。学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校园也今非昔比,新一代教师已走上讲坛,担起重任。而我们当年的老师们却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已经退休,有的人已经作古。忆起母校的一件件往事,我们都感慨良多,都对恩师无限怀念。
母校难忘,恩师更难忘,愿黑山一高中永远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