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奇书《天廷秘传》连载一
彩虹按:感谢作者对连载提供的无私帮助!本书乃当代作家殷谦所著,其内容与文体当世罕有!小说以“三界”为主,细述仙、灵、冥三界诸神、仙夺星争霸,而后实现一统之事。泰初,天地未开,创世神女娲及轩辕、伏羲、笪殷“三昊”奉其师天斗之命开天辟地,终开辟八十一星海,轩辕星乃昊天之中星系,亦为天廷所在之星。笪殷天尊加害于轩辕健,暴伐冥界、灵界,轩辕健实逼处此,率冥界之兵攻克天廷,歼灭笪殷天尊,始称帝,而后统一众星,建立独一无二、无比强盛之轩辕神国。本书写作过程相当奇异,时间仅用4个月,殷谦称“书之初,多有疑惑或是茫茫然,然后复以书,思如泉涌,一气呵成。下笔有如神助,於冥冥之中自成。”
第一部分 目录
第一回■泰初宇宙孕天斗成神■始祖开天辟地创三界
第二回■女娲奉诏下界创造人■天斗降旨三界册封神
第三回■伏羲王下凡创造文明■女娲神人间炼石补天
第四回■燃灯三次轮回创灵界■须菩提修身终成正果
第五回■轩辕三会师妹私生子■女姬偷渡黄河投炎帝
第六回■钟颀力助黄帝败炎帝■贤君三哭苍穹泣鬼神
第七回■姬轩辕黄河哭母三天■笪殷顼耆阇崛山得道
第八回■天斗轮回诸事托女娲■伏羲谦出世震惊三界
第九回■女娲助姬轩辕即玉帝■三昊调兵遣将夺星系
第十回■女娲鹿雅三败涂山阂■乌枭星涂山施苦肉计
第十一回■伏羲谦瑶池收小红鱼■镜花神灵界赠莲花座
第十二回■女娲兴兵讨伐河灵星■钟颀三次测字道玄机
第十三回■菩提河灵大败笪殷顼■笪殷顼弑父假投玉帝
第十四回■笪殷得赦复进麟鹤宫■菩提荫袭高官交天尊
小序
《天廷秘传》自书始至终,历时四月有余,今终书已已,心亦释然。书之初,多有疑惑或之茫茫然,然后复以书,思如泉涌,一气呵成。故古人云“下笔如有神”之言,乃明理也。明明理,明其道,道之玄玄,玄而又玄,岂知所书奚非神助乎!若非所明而明之,终为枉然。
中国之神话多有传本,神亦多有出处,故人知有所至矣。此书与众不同,正其神之名,言其神之事,於冥冥之中自成。然观者各有所观,各有所思,岂能一个“悟”字了得?但望此书为众所爱,作者心甚慰矣。
书中所言之星相及其谶辞,皆乃一家之言。虽吾精通星相之学,所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然既为小说,皆为戏言也,万毋信然。所言之事或真乃幻,此无须深究之,但作戏说也。
四月成书,其速甚快,读此小说心须诚然,诚则可悦,悦亦乐之耳,但为读者乐矣。
《天廷秘传》全书乃四十四回,然言未已,倘无续,实为憾也。故吾欲书其续,以飨读者。言之多多,言犹未尽,但待其续。草草百言,是为序也。
殷谦二○○九年九月六日於北京
第一回■泰初宇宙孕天斗成神■始祖开天辟地创三界
泰初,宇宙偏狭不足十万光年,其状如斗,暗沉沉屯集于昊天。
约一百八十一亿光年前,有星云自成。因阴阳二气未分,宇宙玄封,阴阳逆转无止境,故元气混糅。宇宙已有宙室,状如心房,上有空腔,左右各一,形如云峰。腔顶有口如斗,似岚霏之袅绕,一黑一白,疑为阴阳二气,成无名大道,滋息不绝。
一日,左右空腔之阴阳二气交首,顷,电闪雷鸣,沸天震地,但见黑白团栾聚而成形,乃神之首龙之身也,其尾纤细如翠柳,时擦空而游矣。此乃空腔二气交合所出之元精,本体不灭不死,恒固不化,其自称为天斗。时星云不圆,故中宫天极星唯有宙室,然宙室无界也。天斗羁游于其中,辗转无向。
泰初,浑沌施气,鸷发而生,星云有微光显,乃紫宫十二星。故宙室无处不明,斑驳陆离,其象甚伟。宙室有暗光莺梭,静若处子。空腔主体震动,有巨石坍塌而成星宿,阆苑琼楼及琼林玉树照曜。此乃宙室之中宫天极星也,内有琼楼瑶殿皆美其名曰“玉京宫”,天斗於此处安神定魄,慎身修永。
泰初,天斗神形具足,双面双躯,前阳后阴,男阳女阴,女右男左。初一,天斗踞而坐,手抟阴阳混元於掌,抡打八卦,时起而落,忽隐而现,集混元之气於一身也。初二,黑白二气交错运转,其声如炸雷。初三,黑白混元始开,正反向交替,其状如电掣星驰。初四,天极星膨而崩裂,但闻巨响,爆发变星,有星河突现,其状如带荧荧,其色如火烁烁。顷,天河裂而星开,北斗七星显,蘦星璨璨,其象伟观。时有荧光之气显没,奇光异色,碔砆混玉,未知其象矣。初五,有玉京宫宇群显,霓霞障天,云幡盛甚。霎间,爆发星变生巨火,自成一星,在天极星中央,其状宛若明镜,灿灿灼亮,天斗美其名曰金乌。初六,天极星外九星显,乃金、木、水、火、土、地球、海王、天王、冥王八星,各星之距乃二十一万光年,可谓日月似合璧,九星如连珠。泰初,天极星之众星自成,乃天极星海也,天极星海所纳三大星系,乃太阳星系、银河星系、玉衡星系也。天极星为昊天之宙室,其於银河星系,纳二十七星球,乃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壁、奎、娄、胃、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故为中宫。太阳星系及仙女星系乃银河星系之卫,太阳星系於银河星系之左,其所纳金、木、水、火、土等五大星球分形连气,填卫地球,故谓五行元气,元气乃阴阳交替,互为生克。五行生克:木乃始;水乃终;土乃中。故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六合之内,万千世界千变万化,千姿百态;五星相生相克,轮回循环,万物生灵负阴抱阳,生生不息。太阳者,乃中宫混元之精,爆发变星初,太阳爆发生火,分身虣出,火熄而生太阴,填卫其侧,乃月亮矣。地球蓝光显显,美珠貌。昊天以运衡之力,成混元之核矣。昊天之深仁厚泽,化身万象,运阴阳而滋万物,其善莫大焉,功莫伟焉。初七,昊天宇宙各星海骤然而成,众星海环极,璨若紫珠,邃袤明朗,浩如烟海。
开天已,天斗安歇於玉京宫。逾一年,天斗悒悒不乐,乃因独己一神,形孤影寡也,故而思以造同类。初始,天斗於芃树下以芃果裹腹,思之,一思三年,恍如梦寐,觉身边有异物蠕动,遂起视之,群蛇满地也。因己乃蛇之身,神之首,见蛇遂恶之。天斗试取其右锁骨,吸元气之精,时呼时入,如是周而复始。次日,果造二女。视之,云鬟雾鬓,纡青佩紫,风姿绰约,姿容秀美。天斗悦之,称其为“女娲”、“女姬”,视为弟子,敕封女娲为左玉使,女姬为右玉使。逾三日,天斗取其左锁骨,亦复如是,造三男,天斗称其为“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敕封为“三昊”,敕号曰:轩辕王、笪殷王、伏羲王。
一日,天斗忽见女娲、女姬及“三昊”於树下挽蛇戏之,恐其误食芃树之果,嘱曰:“汝等毋食此果。”众弟子皆然之。次日,女娲、伏羲昊独於芃树下戏之,忽见有果砰砰而落,视之,颜色鲜明,碧绿欲滴。伏羲昊欲食之,女娲曰:“师祖禁食其也。”伏羲昊曰:“吾见师祖独食之,可见果之味美,汝若不食,吾自食也。”言已,嚓嚓而食。女娲视之,问曰:“其味奚如?”伏羲昊曰:“果然美味也。汝食之便知。”女娲食之,曰:“果觉味美矣。”言已,又食数个。笪殷昊、轩辕昊、女姬闻之,欲来争食,天斗忽至,降下巨手,将众弟子拨开。天斗大怒,曰:“毋食此果!”然女娲已食之,阻之晚矣。女姬疑曰:“师祖,美味如此,奚毋食耶?”天斗曰:“此果为师可食,汝等食之,将成蛇矣。”言已,众弟子大骇,女娲、女姬闻之,啼哭不止。果然,女娲、伏羲昊之元灵化为神首蛇身。
伏羲昊、女娲因为“异类”,时常为伴,遂渐疏与轩辕昊、笪殷昊。二神日久生私情。一日交欢,灵体如复原,无寐时不见蛇身,入寐时方见蛇身。逾数月,女娲於芃树下产一子。天斗悦之,遂赐居蕊珠宫。那芃树茂屹然,枝垂如须,含章天挺,常有舍翅鸟栖於枝头,女娲树下产子,或有因缘,天斗故赐名女娲之子为“须菩提”,芃树以此得名曰:菩提树。
弥日累夜,天斗已力竭。第三日歇息。因行星运转,时已有昼夜之分。第四日,天斗造灯,逐擢发为灯芯,自雕石臼为灯座,只愁无明火矣。正思间,忽有灵气袭来,天斗视之,乃一夭童,大惊。继而占天,已明如指掌。天斗叹曰:“逃之苦海,返为灵照。”言讫,巨手接童灵於掌中,按入灯芯,骤然倍明,且长明不灭。灯伴天斗,日久生心,亦能言也。一日,天斗谓其曰:“汝知吾之心乎?来日必万灵生起,善恶不分。汝若旉与教化,亦不枉来世。”灯芯曰:“盏灯耳耳,恐负师命。”天斗曰:“汝本为元气之一灵耳。今汝成正果,以当大任。吾赐汝法号燃灯,以为将来普度众生矣。”燃灯然之,数十月,灵体脱盏而出,终成真佛。
天斗欲开天辟地,创造三界,谓女娲曰:“吾乃天也,异日辟龙域之地於东方。龙域之地无生气,吾降水於此,孕育生灵,二十二日,汝下界治水。”女娲然之。天斗曰:“有阳。”遂阳气乃生;复曰:“有月。”遂阴气乃生。
有书名曰《极经》,据书中所言,三界乃阴阳二气运转而自成,为仙界、灵界、冥界。五行之金、木、水、火、土星外,海王、天王、冥王三星为星系之填星。龙域地乃人类居住之地。天斗命笪殷昊、伏羲昊坐镇天极星,掌司人间之帝统之事。派轩辕昊往冥王星,掌司冥界之事。燃灯佛于天极星十四光年外,开辟灵界。
仙界与灵界同在天极星,而仙界统有八十一星,每星统有数万星球,有星球适于生命存活延续,有星球未开而荒芜。人类所居地球最为小,距离天极星约八十一光年,有专道供神灵往返。天极星海乃太阳系,灵宵系、银河系三大星系所成,故又称之为九重天。九重天分上三重:乃极天、元天、中天;极天为太虚,元天为太阳,中天为帝廷。中三重:乃环天、玉天、灵天;环天乃元神,玉天为天仙,灵天为极乐。下三重:乃玄天、盖天、界天;玄天为太阴,盖天为列宿,界天为阴阳。上三重乃太虚层,中三重乃神、灵层,下三重乃阴、阳层。奚为三重?有道是天下礼为先,无论神、灵、人、鬼皆要奉之,所谓诸事礼先行,生死皆为礼,“三重”故指夏﹑商﹑周三代之礼。人寐而不知,地球乃因与冥界并存,元气不同而已,故应以“礼仪”为重。有礼,则天人合一,国泰民安;无礼,则神灵不近,天灾地难。
太阳普照天极星之地球,月亮乃是卫星,阴阳因此而生。然,人世万物皆由阴阳而生,有阴必有阳,反复如是。无名大道化生元气,元气化生阴阳二气,阴阳交和,生万物,无阴无阳便无万物生灵。
第二回■女娲奉诏下界创造人■天斗降旨三界册封神
却说三界初定,天斗静养数日,精气旺盛。时,女娲奉召前往玉京宫觌见天斗,为玉京宫美景折醉,但见玉京宫外云蒸霞蔚,白虹贯日。苍松翠柏一望无际,迎风修篁遍地碧波。玉京宫大殿金顶雾锁烟迷,百里琼阁朱甍碧瓦,美轮美奂,雄伟壮观。宫门外琪花瑶草,云锦天章;玉桥边虹草飘香,异水流芳。灵阶之侧桃红细柳绿,宫门之下灵翠绕珠围,金凤锵鸣仙鹤清唳,宫门左见青龙徊翔,右闻白虎曼啸。大殿之内,雾帘云幕,气紫烟香,祥云缥缈,霞鲜锦裳,凤彩鸾章。天斗端坐于鸾台之上,面向珠帘玉案,背靠翡翠碧屏,左右童男童女各四名伴随,台下左右早有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女姬、燃灯佛待命。
且言女娲贪恋美景,已耽误朝见时辰,大呼不妙,匆匆至玉京宫正阳门,不敢擅入。天斗令众弟子入座,环顾,然不见女娲,遂不悦,问曰:“女娲奚不来朝?”众弟子相觑,敛声屏息。女娲於门外多时,忽见驾前童子至。女娲曰:“元真,吾来迟矣,恐师祖责之,故未敢轻入,速与吾通报。”元真童子欲往御膳殿取仙果,忽闻唤之,乃惊,见女娲,遂欠身而曰:“娘娘何来晚矣,始祖於殿内侯之,小童就去禀报。”言讫,入殿,跪八卦台下奏报曰:“圣祖,女娲在玉京宫外怟候。”天斗闻女娲至,曰:“请入殿。”元真童子趋出,谓女娲曰:“娘娘请入殿。”女娲入,跪拜曰:“弟子迟矣,请师祖降罪也。”天斗睨之,曰:“为师派汝下界分水,界下奚如?”女娲曰:“弟子往龙域地,分水开土,列为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幽州、雍州,如今神州水陆分离,泾渭分明,草木鱼虫旺盛,飞禽走兽繁多。”天斗闻之,大喜,赞而曰:“为师开创三界,刳精鉥心,今大功告成,此皆乃汝之功也,为师心甚慰之。”女娲曰:“弟子有一事请奏,望师祖恩准。”天斗曰:“速奏来。”女娲曰:“龙域地无一神,时有巨兽出没,万物任其吞噬,久此以往,恐万物尽失矣,请师祖准弟子往造神也,以护万物生灵。”天斗曰:“那龙域地乃界下凡尘,岂能造神?汝可依金童、玉女之貌造凡人,令以双足行走,以双手足食,且不可授之以法力。”
女娲复曰:“师祖,汝令弟子於仙界造人神,奚造之也?”天斗垂思良久,曰:“为师乃宙心元气所--生,历经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年之运育,方得此灵身,经九千年修炼方得不坏真身,复经九百九十九次爆发星变终成正果,修得无上无极法力,为师不过正神耳耳。为师令汝所造之人神,有灵身而无法力。汝之法力皆乃为师所赐,若人神欲得汝之般法力,需得修炼,若无修炼,若得天廷册封,亦能成正神或辅神,如此方能得法力。人神乃仙,仙乃上界之人也,与上界正神有别,亦与下界凡人有别,汝切记法旨,毋霿淆也。”女娲曰:“造神之事,师祖当派师兄弟助之于我。”天斗曰:“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助之。”女娲曰:“弟子告退。”言已,遂趋出。
天斗谓燃灯佛曰:“汝当择日创灵界,凡下界有善心、慧眼、慧根者,皆可成佛、菩萨,苦心修持而能开悟者,亦可成正果,登升灵界。”燃灯佛领命。
时,大殿内三弟子待命。天斗曰:“今敕尔等开创星系,赐汝等法器三件,以为开创星系之用。轩辕昊,为师赐汝持‘昊灵宝盒’,此乃万法之源,持此宝可变化万相万物,可预知三界之事,可化万千力量於一身,汝且前来,为师授密法于汝,切记,法不传六耳!”轩辕昊忙跪于天斗膝前。但见天斗合眸合掌,拂尘轻扫轩辕昊天灵盖。少间,轩辕昊觉一道金光直入脑穴,有法语在脑中浮现:“三界宏法三相三,九天玄极九生九,元真法通元中元,道之极运道上道。”轩辕昊接过“昊灵宝盒”,三叩谢恩。笪殷昊见天斗授轩辕昊奇宝,甚是诲妒,湛思曰:“师祖偏三向四,授他奇宝,且看师祖授吾奚法宝,倘不及他,吾自不受!”天斗已察笪殷昊心思,曰:“笪殷昊,为师赐汝‘昊灵宝镜’,此乃宝中之宝,是神是魔,是正是邪,一照便知,诸神往返三界之通道皆由此法宝辟之,持此镜者,可通阴达阳,三界任汝来去。”笪殷昊闻之,窃喜,遂急接宝谢恩。天斗视之,伏羲昊已迫不可待,传其近前,曰:“伏羲昊,为师赐汝‘昊灵宝剑’,此剑力敌千钧,锐不可当,剑锋所到之处,无不星飞云散。”伏羲昊接剑,喜悦,叩谢隆恩。天斗曰:“汝等退下,速往开创星系,为师静候奏报。”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三位弟子趋出。
且说女娲出玉京宫门,早有侍女碧霞仙子、碧玉仙子依随,正欲拾级而下,但闻伏羲昊曰:“娘娘留步。”女娲转身,视之,伏羲昊驾五色彩云前来,嫣然一笑,俯首欠身。伏羲昊笑曰:“娘娘如此多礼。”女娲杏脸桃腮,娇艳欲滴,只见碧霞、碧玉二仙子掩口而笑。女娲转身,眸瞩。二仙子躬身屏气,俯首待命。女娲见伏羲昊默默无语,低声曰:“师祖早朝未退,夫君奚至此?”伏羲昊急张拘诸,忙曰:“娘娘请旨造人神,岂非自寻麻烦?此等大事汝何不辞?”女娲闻之,直言正色曰:“妾至龙域地察看,万物杂乱无章,生灵重逆无道,所有皆无适无莫。如此以往,岂不枉费师祖心血?妾不请命,奚有他神请命乎?三界初成,百废待兴,造人神,兴昼室,此乃天庭大事也,妾既为师祖左使,师命奚能不受?妾不前往,夫君愿往乎?”伏羲昊闻此言,杜口无言,愧悔无地。女娲见状,知其为难,遂和颜悦色,曰:“夫君不必懊恼,妾之言并非有意也,只因师命在身,不敢怠慢,适才又闻夫君之言,然不由仓猝。”伏羲昊曰:“孤岂敢恶娘娘?只忧娘娘独自下界,孤不堪其忧。娘娘执意如此,孤岂能袖手旁观耶?孤当奉师祖之命鼎力相助。”女娲听其言发自肺腑,心中欣喜,遂携伏羲昊,唤碧霞、碧玉二仙子回蕊珠宫。
话说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三位弟子各得法器,于天极星仙界边缘摆下法阵,遵照天斗所授之法开创星系。只见那阵前旌旗蔽日,霞光明艳玉色映现,七色祥云光彩夺目。昊灵宝盒金光万道,一射万里;昊灵宝镜明光锃亮,风行电照;昊灵宝剑寒光闪烁,势不可挡。龙幡紫气袅袅;虎旗迎风翩翩;只听那金锣嘹亮沸腾乾坤,玉鼓轰鸣震动宇宙。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身旁左右各有金童玉女随后。三弟子摇旗指挥,三界早已是雷声震天,电驰云飞。三位弟子夜以继日,历经三十三日,开创星系八十一座。此时,女娲已造就人神,多而不计其数。女娲皆与之命名姓氏,分十八氏族:笪殷氏、伏羲氏、笪燕氏、尧禹氏、盘古氏、神农氏、夸娥氏、大庭氏、五龙氏、涂山氏、西陵氏、勾弋氏、采文氏、胡臾氏、巴屺氏、佽辛氏、平茜氏、戌闰氏。
开星造神完毕,女娲、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赴玉京宫复命。女娲献上《敕造人神表》,表曰:“师祖敕命弟子造人神,今已造毕,分为十八氏族,各族有人神不计其数,叩请师祖点阅。”女娲复又呈上《敕命辅神表》,表曰:“造辅神七十七位:千里眼、顺风耳、金童、玉女、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山神、土地、广寒、天蓬、天佑、玄女、日游、夜游、太阴、太阳、武德、文曲、东方岁星、南方荧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镇星、佑圣、聚灵、月老、太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黄河龙、长江龙、淮河河神、洛河河神、东岳、南岳、中岳、北岳、西岳、东斗、西斗、中斗、南斗、北斗、司命、司禄、福寿、益算、度厄、上生、角木蛟、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叩请师祖点阅。”
天斗简阅,赞不绝口:“汝等功德无量矣!观此详表,真乃亨嘉之会耳!”女娲、轩辕王、笪殷王、伏羲王跪地谢恩。女娲奏曰:“叩请师祖御定。”天斗曰:“即刻在玉京宫外召见诸人神、辅神也。”言讫,三位弟子随天斗出玉京宫,在玉阶检阅人神,但见众多人神立于玉京宫门外。天斗声如洪钟,曰:“诸位人神皆为本尊子民,可赴各星系再造生灵、万物,光大宇宙也。”众人神欢呼。
天斗授命轩辕王宣诏曰:“尔等皆为女娲取元气之精所造,身负重任,或附于凡躯而惩恶扬善,或于三界善恶不辨,自堕苦海,轮回生死,循环无端。祸福相生,安危相易,相报无止。今封尔等为正神、或辅神,分掌各星,按布三界,监察凡间之善恶,谏举三界之功德。生死自尔等超脱,尔等恪守成宪,毋遁天妄!”诏曰:“诸人神上前听封:赐封千里眼、顺风耳、金童、玉女、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山神、土地为辅神,主司凡间监察、监听、孕育、打雷、布风、施雨、闪电之事,随女娲下界造人治地;封天蓬为元帅,统管仙界天河;封天佑为元帅,统管天极星天兵;封玄女为辅神,随本尊造星系,主管各星系束女诸事;封日游、夜游为主神,统管日月时辰,亡魂飞魄;封太阴、太阳、武德、文曲为主神,主司各星系阴阳、文武之事,赐号星君;封东方岁星为辅神,主司各星系发生万物,于凡间变恶为善,为凡人逢凶化吉,赐号木德真君;封南方荧惑为辅神,主司各星系长养万物,于凡间排灾解厄,为凡人治疾医病,赐号火德真君;封西方太白为辅神,主司各星系就敛万物,于凡间以刑去刑,为凡人明刑弼教,赐号金德真君;封北方辰星为辅神,主司各星系通利万物,于凡间化枭为鸠,为凡人避祸求福,赐号水德真君;封中央镇星为辅神,主司各星系广育万类,于凡间兼善天下,为凡人救难解危,赐号土德真君;封佑圣为主神,主司各星系祈告之事,于凡间护物佑人,赐号真君;封聚灵为主神,主司聚灵阁,于三界守护诸神之亡灵;封月老为主神,主司各星系凡人婚配之事;封太乙为主神,主司各星系卦卜之事,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赐号真神;封青龙为主神,仙居东极星,镇守各星系东方,守护生灵,赐号孟章神君;封白虎为主神,仙居南极星,镇守各星系南方,守护生灵,赐号监兵神君;封朱雀为主神,仙居西极星,镇守各星系西方,守护生灵,赐号陵光神君;封玄武为主神,仙居北极星,镇守各星系北方,守护生灵,赐号执明神君;封黄河龙神、长江龙神、淮河河神、洛河河神为辅神,随女娲下界统管水界生灵,以免兴风作浪;封东岳为主神,赐号泰山天齐仁圣;封南岳为主神,赐号衡山司天昭圣;封中岳为主神,赐号嵩山中天崇圣;封北岳为主神,赐号恒山安天玄圣;封西岳为主神,赐号华山金天愿圣;封东斗星君为主神,赐天府玉京宫,主司各星系凡间寿命之事;封西斗星君为主神,赐天相玉京宫,主司各星系凡间福禄之事;封中斗星君为主神,赐天梁玉京宫,主司各星系凡间灵魂超度之事;封南斗星君为主神,赐天机玉京宫,主司各星系凡间救厄超生之事;封北斗星君为主神,赐天枢玉京宫,主司各星系凡间命运福祸之事;封命寿神、福禄神、益算神、度厄神、上生神为辅神,随五方星君从事。封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为辅神,赐号青龙七宿,随孟章神君镇守东方;封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为辅神,赐号朱雀七宿,随陵光神君镇守西方;封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为辅神,赐号白虎七宿,随监兵神君镇守南方;封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为辅神,赐号玄武七宿,随执明神君镇守北方。”天斗言毕,只听得人神齐声震喊:“始祖无极!始祖无极!”天斗挥袖,场面顿时哑静,女娲率诸神而去。
天斗简阅笪殷昊所呈奏章,表曰:“弟子轩辕昊、笪殷昊、伏羲昊所辟八十星海:牧夫星海、貂狮星海、鹿豹星海、巨蟹星海、伏仪星海、大伏仪星海、小伏仪星海、摩羯星海、冰辰星海、仙灵星海、天马星海、仙王星海、金鱼星海、西麟星海、孝母星海、天鸽星海、乐发星海、南冕星海、北冕星海、银蛇星海、圣安星海、白虎星海、天狮星海、玉狮星海、天兔星海、天平星海、天狼星海、乌枭星海、台琴星海、宗神星海、水镜星海、麒麟星海、大熊星海、夸尺星海、爵骑星海、猎户星海、朱雀星海、无尘星海、英明星海、凤子星海、绘织星海、双龙星海、南王星海、金树星海、天网星海、天灵星海、河灵星海、鹿雅星海、仙女星海、玉富星海、天爵星海、南天星海、天鹅星海、海云星海、龙角星海、玉龙星海、僰来星海、罗刚星海、双子星海、仙鹤星海、武仙星海、墨律星海、玄冥星海、戟通星海、天燕星海、宝瓶星海、天鹰星海、天坛星海、白羊星海、天西星海、玉津星海、女宾星海、巨龙星海、金牛星海、三神星海、北极星海、西极星海、南极星海、东极星海、飞天星海。叩请师祖简阅。”天斗即命燃灯佛宣诏,曰:“奉天承运,始祖敕命开辟星系,皆已完成,今定都于天极星,设玉京宫为龙廷,诸正神、辅神赐封皆已完毕,命诸神各司神职。十八氏族各人神分赴各星系定居,钦此。”宣旨完毕,天斗移步玉阶,只听玉京宫门外诸神呼声震天:“始祖无极!始祖无极!”
女娲回蕊珠宫探须菩提。此时须菩提逾五岁,头戴紫茸珠冠雕镂青虫簪,身穿茜红镂金蟠龙玉锦袍,肩披明黄缯绣麒麟盘丝纱,凤眉龙眼,粉面朱唇,果然是气宇非凡,神采奕然。须菩提见女娲前来,箭步如飞,倒入女娲怀中。女娲怜惜,揽于怀中,不禁暗自垂泪。须菩提见状,惊诧曰:“母后何故啜泣?”女娲爱抚曰:“今奉汝太师之命,翌日下界造人,即将离汝,为娘心中不忍,故心生感伤。”须菩提忙曰:“不如小儿随母后下界。”女娲笑曰:“汝之灵身未圆,等汝修得无上法力,为娘方可携汝下界,此时万万不能,汝留于玉京宫中跟随父王。”须菩提然之。女娲起身,迎面见伏羲王瞻怅久之,须菩提曰:“父王,母后翌日下界,儿奈若何?”伏羲王抱须菩提,破愁为笑,曰:“汝若奈何?汝若奈何?母欲下界吾能奈何?”言讫,伏羲王狎戏须菩提。女娲见父子说亲道热,不免心凝形释,若有所思。
话说女娲率众神下界,行之太行山停歇。女娲令众神在此造人,众神皆举器待命。女娲曰:“龙域地之土,惟此处尘土与五行之土相同耳。本宫奉师祖之命下界造人,今观阴阳五行,此处可成矣。众神听本宫号令。”众神齐声允诺。只见女娲手持阴阳玉京宫星旗上下左右挥舞,曰:“千里眼、顺风耳、太乙听令,命汝等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太阴和太阳,命汝二神运收阴阳二气;命天蓬、天佑二元帅防御,以阻猛兽邪灵侵扰;命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布风施雨;命山神、土地二神采土攘泥,其余诸神时时待命。”众神领命而去。只见那风伯立于云端划拳弄掌,狂飙四起;雷公电母上下翻腾,顿时震雷过耳,驰电耀眼,电闪雷鸣之后,大雨滂沱三日三夜。
雨过天晴,万物苏醒。山神水洗黄泥,凿沟掘壑。女娲采席箕和泥以夯硪,土地神压制土坯以覆壑口,开孔道而通烟气,女娲称其为炕,专为造人之暖台。暖台造就,女娲命木德神君填柴,令火德神君生火,暖台瞬间温热,雾气腾腾。造人躯前,女娲依照金童、玉女貌,始初捏一男一女像,先是依宙室形状造心,心头左右植入空腔。山神、土地不解,曰:“此心如宙室模样,不知娘娘植此空腔作何用处?”女娲曰:“如同宙室空腔,造此人心之空腔,乃动、静之管道也,可交通阴阳二气,其自有妙用。”山神、土地见泥人五官七窍具显,静卧于炕台,形如泥雕,高约一米六七,甚是欢喜。山神问曰:“娘娘,真乃金童、玉女二神也。为何这般矮小?”女娲含笑曰:“正是依金童玉女之貌所造,却非神也。人之身高,忌高讳低,一米六七乃是天数,人生奥妙皆于其中矣。”土地神问曰:“小神猜测,一米六七确是玄数,一米乃人之固体,这六七乃是活身,随日逐长,一加六得七,七加七得一十四,娘娘捏此二人耗时七日,复活必然耗时七日,合计整整一十四日。娘娘,小神言之有理乎?”女娲回顾而笑,曰:“然也。”山神又曰:“十四日方可造成。娘娘,此二人何时能活?”女娲起身,见太阴、太阳二神早立于台前,垂手待命。女娲曰:“太阴、太阳二神,阴阳二气可运来?”太阴和太阳二神同声曰:“俱已运到。”女娲神手向前,一黑白气团已悬于掌上,女娲以口吸之,运身调气,吹入泥人之口,只见二泥人骤然抖瑟,翻身坐起。山神、土地近前查看,见这一男一女皆以树皮遮体,以野果为项饰,发如黑瀑,眼若乌珠,肤色红润,栩栩如生。山神、土地欲摸之,被女娲阻下。女娲厉声曰:“此二人还未成活,汝二神且勿妄动。”山神疑曰:“既已坐起,是为成活,娘娘何言未成活?”女娲正色曰:“七魂六魄,缺一不可。”逐传聚灵神前来,曰:“汝速回天庭,求师祖索灵气前来。”聚灵神领命而去。女娲见聚灵神已去,命山神、土地将二人用法力定住,自取利刃,于二泥人头颅中央各凿凹槽九厘之长。山神、土地不解,问曰:“娘娘又是为何?”女娲曰:“只等聚灵神取灵前来,将元气之灵放于此,人便成活,能言能语,能思能想,与汝等大同小异,只本同末异然。”言语刚落,就见聚灵神风驰而至,女娲接过灵气,按入颅槽,轻吟法咒,只见颅槽融合,完好如初。土地神忙曰:“果然奇妙。”女娲笑曰:“此乃人之天灵盖,灵灭人亡,灵在人活。”果真人也,且言且走,自如非常,初来,似乍安还惊矣。
次日,女娲又造三男三女,已觉精疲力竭。玄女劝谏曰:“娘娘如此造人,费神劳时,何年何月能成?”女娲闻此,喟然长叹:“如此稽慢,本宫非法力造人不行。”言毕,命山神、土地召集那八人,站于台前。女娲口念法咒,呼气如风,只见遍地皆出凡人,有攀枝摘果者,有攀山越岭者;有追逐嬉戏者,有抛土泼水者。诸神喜悦,恭贺女娲娘娘造人完竣。山神、土地请示回上界复命,女娲拒之,曰:“人非神仙,终有生老病死,如之奈何?”诸神闻之惊讶,皆东张西觑,无计所奈。女娲曰:“武德、文曲二位星君可在?”武德、文曲星君俯首待命。女娲曰:“令汝二神施法授人以勇气,授人以智慧,人须自给自足。”武德、文曲星君领命而去。女娲曰:“日游、夜游二神上前听令。”日游神、夜游神垂首听命。女娲厉声曰:“人有七魂六魄,主魂于天灵盖中,主司人之生命,其余六魂分为上三魂和下三魂,各司其命。上三魂为游魂,各司视、听、觉;下三魂为守魂,各司行、走、歇。命汝二神授昼夜之梦于人,人若预知,可免遭不测也。”日游、夜游二神领命前去。女娲召见月老,曰:“人非长生不老,师祖如是说。师祖明示,人寿不过一百三十岁。今命汝授人之以男女之情,统管人之婚配,以使人代代繁衍,生生不息。”月老领命而去。女娲召见东方岁星木德真君、南方荧惑火德真君、西方太白金德真君、北方辰星水德真君、中央镇星土德真君,命其遵师祖之命,各司其职,于各星之上护佑龙域地众人。
女娲率众神回天廷复命。天斗已知女娲造人圆满,颁令嘉奖,赐女娲玉玉京宫一座,赐女娲之子须菩提为金身童子,命燃灯佛收其为徒,授法修炼。天斗召伏羲王入玉京宫,商议治理龙域地。女娲自回蕊珠宫,面见须菩提,随后着碧霞、碧玉二仙子送往燃灯佛处。
第三回■伏羲王下凡创造文明■女娲神人间炼石补天
天斗召见伏羲昊,曰:“那龙域地中土荒蛮未开,众人不知礼数,为师命汝等下界敬授民时。”伏羲昊领命,急忙回蕊珠宫,夫妻久别重逢,自是恩爱。女娲曰:“夫君此次下界,必有丰功伟绩,凯旋之日,妾当贺之。”伏羲昊然之,曰:“此番下界,某与神农琊同往。”女娲疑曰:“何故?师祖无旨,汝岂能擅行?”伏羲昊曰:“神农琊乃仙界智者也,若与他下界必有作为,师祖虽未召见,若有功之时自会召见。”言毕,拜别女娲,随轩辕昊、笪殷昊下界,行至昆仑山而止。只见人皆欲所欲为,毫无束缚,且茹毛饮血,凶残之极。
伏羲昊于孟津之地视察,见孟河与黄河相连。当日见怪兽负图出河。那怪兽鳞翼翩翾,于水不没,像马非马,周身龙鳞闪闪;似驼非驼,赤纹碧色高八尺之多。伏羲昊惊呼曰:“此乃恐龙,真天地之精也。”逐依恐龙所负之图,画出乾、兑、震、巽、坤、艮、离、坎之图。经夜观天象,昼察地形,伏羲昊将此卦图分为五行之属:乾、兑属金,乾乃天,兑为泽,乾、兑旺于秋,衰于冬;震、巽属木,震乃雷,巽为风,震、巽旺于春,衰于夏;坤、艮属土,坤乃地,艮为山,坤、艮旺于四季,衰于秋;离属火、离乃火,离旺于夏,衰于四季;坎属水,坎为水,坎旺于冬,衰于春。据此五行相生则乾、兑生坎;坎生震、巽;震、巽生离;离生坤、艮;坤、艮生乾、兑。相克则乾、兑克震、巽;震、巽克坤、艮;坤、艮克坎;坎克离;离克乾、兑。由此而分定方位,一曰天卦: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二曰人卦:震东,兑西,离南,坎北,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伏羲昊以歌诀和之: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伏羲昊以此通达神明,以此类聚万物,析阴阳大气运转之奥秘,得天地生灵养息之法则。
凡间多兽多禽,伏羲昊昼夜授人以猎。见蛛丝以网捕食,计上心来,命神农琊采树皮以结绳,以绳结网成具,捕兽网鱼,传授于民。次日,伏羲昊见众人男女群居,不伦不类,多有疾亡病死,逐制嫁娶,以鹿皮为礼,之后人伦尽善,天人共和。伏羲昊见黑夜不明,寒至无暖,遂命南方荧惑火德真君下凡助之。火德真君奉命,骑火龙下界,至太行山会同伏羲昊。得知凡间夜无光明,捕生以食,遂以犀角钻木而生火,自此,众人皆懂取火之道。
火德星君生火毕,欲骑火龙登霞复命,步行至青石崖时,正遇山崩,遂绊倒,双足皆伤。下界之时,天廷与其限时三日。时辰将至,火德星君恐南天门关闭而难回天廷,故心急如焚。此刻火龙于青石崖畔叫啸,火德星君心慌撩乱,无所适从。此时,巧有一女经过,见火德星君曳足而行,且焦眉愁眼,遂驻足相问。火德星君曰:“吾乃天神是也,遭遇山崩而败足,无力腾龙,如之奈何?”女曰:“此有何难?小女扶汝登龙。”言毕,遂扶火德星君至龙前,不料双足疼痛,而难登龙身。女曰:“吾愿为人梯,汝可登之。”言毕,兽伏于地,火德星君感之,遂问:“恩人何名?”女笑曰:“小女无名。”火德星君曰:“吾感恩于汝,赐名‘女登’,必得福向。”言讫,踩女背趋而上,只听火龙一声长鸣,直飞南天门。
神农琊久随伏羲昊,观其妙道,学其技道,行其生道,旷若发蒙。天斗覗察之,遂命中央镇星土德真君天降雨粟。神农琊大喜,驯牛以耕,逐化五谷。人间自此繁花似锦,妙舞清歌,人间众生皆奉伏羲昊为上天大帝,称之为“上帝”。大功告成之日,伏羲昊携神农琊上界复命,天斗大悦,皆有赐封。此处不赘。
且说火德星君乘龙直抵天廷,险些误时,因对女登心存感恩,遂暗思曰:“知恩图报,乃诸礼之首也。不如赐其龙子,报以富贵。”言罢,将一龙珠投下南天门。女登太行山救神之事,众所周知之,人人皆言之,女登避羞,遂迁至厉山。某日真得一梦,梦中见火德星君乘龙而来,女登迎之,却被火龙缠身,惊醒之后,遂孕,于六月生一子,其貌怪异,牛首人身,女登以为其乃火龙之转世,遂取名曰‘炎’。炎成人之后逐为部落之首,东征西战,占土为国,自立为帝,众人称之为“炎帝”。
且言女娲于蕊珠宫数日,欲往燃灯佛处探望须菩提,却见玉京宫元真童子赶来,女娲忙出迎侯旨。元真童子心焦如焚,曰:“始祖请娘娘速速入玉京宫,有要事相告。”女娲随即与元真童子前往。女娲行至半路,问曰:“童子可知尊师召本宫何为?”元真童子答曰:“详细不知,昨日千里眼、顺风耳二神来报,龙域国天塌地陷,火光四起。”女娲曰:“大事不妙也,待本宫去拜见师祖。”入玉京宫之后,见天斗坐于八卦台上,神色端肃,昏昏默默。女娲跪地叩曰:“弟子叩见师祖。”天斗曰:“速起。今千里眼、顺风耳奏曰,龙域地灾祸矣,汝速去查看,救民于水火,以免生灵涂炭。”女娲曰:“弟子遵命。”
女娲急速下界,悬空鸟瞰,见龙域地贲星飞流直下,火光烛天,海水如沸。至太行山,女娲见人都避难于山洞之中,遍地龙尸,四处蛮烟瘴雨。但见天上有洞,如巨盆,烈日如火,灼虐而下。女娲衔泪,曰:“可怜众生受此大难,本宫当炼石补天,匡拯生灵。”炎帝见天神女娲驾临,跪地迎候。众人纷纷出洞,声泪俱下,哭声震天。女娲曰:“此乃陨星所致,群石飞驰,大气裂开,烈日穿洞而下,大地焦灼。幸尔等藏身山窑,幸免于难。遍地恐龙无一存活,皆葬身于火海。本宫奉命前来救之,尔等且勿惊惶。”众人闻此,欢声雷动。
女娲将众人一分为二,逐一分工。男掘地造池,女采石拣柴。柴皆为枯木,石皆为七彩。掘地九千九百里,造火池九百九十座,采七彩卵石九百九十堆,万人齐心戮力三年,才得以备齐。补天当日,女娲命众人将七色卵石投入池中,将枯木覆于池上,九百九十座火池同时燃火,焦金流石。只见大火烧过三日,各池之上已是云蒸雾集,七色水气冉冉升天,盘旋于天洞,呈阴阳两极运转,霞蔚云蒸,蔚为大观。万人劈柴架火,七色水气直升天洞,源源不断。女娲堆陨石于高台,以祭太阳神护佑,火池燃烧三年之久方熄,天洞补齐。女娲又命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布风施雨。
风过雨停,大地回黄转绿,原野郁郁芊芊;桃蹊柳陌,花香鸟语,又是一番柳暖花春之景。炎帝携男女老少四面而来,采拮碧桃鲜果,献于女娲。真是个——
香杏玉桃,滋味胜过金浆玉醴;檇李甜梅,甘酸强似清酥漉酪。葡萄竹蔗可代茶,枣椰西瓜能当酒。
却说女娲补天之后,见数人已雪鬓霜鬟,思之原由,不得其解,遂问炎帝。炎帝告曰:“自娘娘造人数年之后,人数剧减,且只死不生。男女虽有婚配,但所生者皆为死胎,无一成活者。”女娲心急如焚,即召福神寿神前来问讯。女娲斥曰:“汝为天神,却不管人间死活,本宫定奏报师祖,降罪于汝。”寿神曰:“娘娘息怒,小神无力管人间福寿。”女娲不解,问曰:“汝主司福寿之事,奚言如此?”寿神答曰:“人间与上界乃隔九重天耳,纵有天灵盖也难接福运,因路途遥远,人之所求,神、佛难以知晓。仙界至人间有神道,而凡人却无道可登仙界。娘娘有所不知,起初娘娘造人,取元气之灵置于凡人天灵盖,人方能成活。而人间所生之人,皆因天灵盖无元气之灵而不能成活。故此,凡间人多事杂,小神也无计可施。”女娲心有所思,曰:“如此人将绝迹,奈之若何?”命寿神答曰:“小神闻始祖欲于人间辟冥界,如是以来,人与生灵等生死轮回皆可在冥界,人与生灵阳寿尽,下冥界等投胎转世,且可以善恶分而治之,凡人将轮回再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女娲曰:“本宫去见师祖。”言毕,即往仙界至人间通道,径至南天门,入玉京宫求见天斗。天斗曰:“汝炼石补天,匡拯生灵万物,功得无量,为师无可赏矣。”女娲叩首曰:“师祖,弟子不敢邀功请赏,只求师祖助弟子一臂之力。”天斗曰:“何事相求,还不快快道来。”女娲曰:“此番下界,见龙域之人生老病死过半矣,心中惶恐。弟子无能,无计可施。凡间之人身在三界内,都在五行中,想必要经过生死轮回,如此可繁衍。世有人,地有鬼,阴阳轮回;禽有生,兽有死,反复雌雄。如此生生化化,孕女生男,才可久远。叩请师祖开辟冥界,以助弟子。”天斗闻之,笑曰:“轩辕昊在冥王星,专司冥界一切事,何不问他?”女娲闻此,跪地曰:“弟子愚钝,得兔忘蹄也,师祖曾下旨师兄轩辕主司冥界。弟子这就是去请师兄相助。”女娲即往仙界至冥王星通道,直达轩辕王府邸。
轩辕昊得知女娲前来,出府门迎接。女娲请教人间、冥界之事。轩辕王曰:“今各星系冥界皆已成,封冥王,设地府。独龙域地未设,师祖曾有曰,‘龙域地乃人间地狱,凡神、人神、灵神、鬼神、触犯天条,皆打入凡界,于那龙域地经受六道轮回方能解脱’,吾愿随师妹前往,辟冥界,设地府。”女娲谢过,与轩辕王直达龙域地。
话说轩辕昊随女娲行至太行山,轩辕昊见人间繁华,赞曰:“女娲丰功,伏羲伟绩,果然名不虚传。”女娲笑曰:“无功无绩可言,唯从师祖之命耳。”轩辕昊曰:“万年之后,人皆视汝为母,视羲为父,可谓美谈。”女娲曰:“师兄取笑,且莫如此说。师兄方才道,龙域地乃人间地狱是何意?六道轮回又作何解?”轩辕昊曰:“师妹可曾记得,汝下界造人,师祖命曰‘依金童、玉女之面貌再造凡人’,师妹可知其意?”女娲眩疑曰:“只依金童玉女之面貌造男造女,师兄有何歧义?”轩辕昊笑曰:“汝不知也。汝可知所造男女乃何人?”女娲满腹狐疑,曰:“所造乃凡间之人也。”轩辕昊大笑,曰:“非也。所造之人乃金童、玉女是也。此二神皆为汝所造,因在天廷生男女之情,偷香窃玉,蜂迷蝶恋。师祖怒不可遏,欲惩治二神以示神灵。”女娲曰:“金童、玉女尚在玉京宫也。”轩辕昊曰:“汝命聚灵神求师祖索灵,有此事乎?”女娲曰:“然也。”轩辕昊曰:“聚灵神索之灵,正乃金童、玉女二神之灵也,被汝置于二人天灵盖内,汝忘乎?”女娲惊呼曰:“果有此事!师兄,金童玉女已为凡人乎?”轩辕昊曰:“正是。于神而言,那人间岂非地狱乎?”女娲曰:“师兄所说,此二人经受六道轮回方能解脱,愿闻其详。”
轩辕昊曰:“六道轮回分上三善道、下三恶道,上三善道即天道、阿修罗道、人道;下三恶道即畜生道、鬼道、地狱道。六道据灵之善恶而轮回,如有神犯天条,轻者打入天牢,是为天道;重者打入灵界阿修罗道,是为阿修罗道,不赦者打入凡间,是为人道。金童、玉女二神正在人道经受轮回,若能改行从善,积德累善,可由人道轮回至阿修罗或天道,轮回完毕又得真身正果,若长恶不悛,恶迹昭著,便由人道轮回至畜生道或鬼道,乃至地狱道而永世不能超生。”女娲咨疑曰:“凡人皆有六道轮回?”轩辕昊曰:“凡间人人并非皆神灵转世轮回,凡人有上一善道、下三恶道轮回,有大善大德者即上可轮回至阿修罗道;无善无德,无恶无罪者只在冥间轮回阴阳二界,下可轮回至畜生道,上可轮回至人道。凡人非天神特赦,不能入灵界、仙界也。”
女娲然其言,神思恍惚。少顷又言:“师兄当先开辟冥界,此事为大。”轩辕王然之,曰:“孤早有所备矣。”言讫,盘坐于山顶珉石之上,挥袖间已有香案立于石前,轩辕王将珪符、金册,供于香案之上,合掌闭目,念念有词,曰:“今始祖敕命,阳间凡人无处轮回也,遂人死魂散,只死不生,因而恐此后人绝。今奉始祖之命,于此处创冥界,使人之灵魂有所归处,免遭魄散之灾。冥界建立之日,人死即回地府,存亡皆有定数,恭行天罚,各有其命,或投胎转世,或入牢受刑,今后皆为冥界司掌。众鬼神鬼仙速显身,于案前听封。”言毕,已有众多鬼仙立于案前。轩辕王曰:“敕封笪殷曹为冥王,统管冥界,专司冥界生死、罪福之业,人鬼轮回之事。冥界建都于豫州,封设十大冥罗殿,各殿均有阎王司掌。”
轩辕王敕曰:“一殿秦广王伊稽听令,人间幽冥吉凶,夭寿生死皆由汝统管,善人若功过两半,遣往第十殿,仍投于世间为人。若善少恶多者,押赴轮回镜神台验照,实属不善者灵身打入第二殿受刑;二殿楚江王襄历听令,命汝司掌十八层地狱,阳间如有杀人越货、刳胎焚夭者,皆酌情押解此狱十六层以上受刑,罪恶滔天者打入十八层地狱,四十九日后解往第三殿受刑;三殿宋帝王鲁余听令,命汝司掌五官五脏狱,凡在阳世逆天暴物、残民害理、搬唇递舌者,皆打入此狱,受劓刖、剔耳、挖眼、刮骨之刑,刑后转解第四殿;四殿五官王吕佐听令,命你司掌剥剹血池地狱,凡世人赖债不还、桀贪骜诈、男盗女娼者皆打入此狱;五殿阎罗王包拯听令,命汝司掌监听狱,监察狱行,凡负屈衔冤者,当使还阳伸雪。凡欺天诳地者,打入诛心十六狱,挖其心掏其肺供蛇蚁争食,铡其身首于异处,后打入别殿受刑;六殿卞成王毕升听令,命汝司掌枉死狱,凡阳间忤逆不孝、以怨报德者,押入此狱。受锥心烧舌之刑,刑罢解入第七殿;七殿泰山王董阿听令,命汝司掌灭灵狱,凡阳间析交离亲、椎埋狗窃、痛诬丑诋、图财害命者,打入此狱受油煎镬汤之刑;八殿平等王黄沾听令,命汝司掌逆叛狱,凡阳间无忠无孝、包藏祸心者,打入此狱,四十九日后押往第十殿,轮为畜类;九殿都市王陆正听令,命汝司掌阿鼻地狱,凡阳间怙恶不悛、文奸济恶、贯盈恶稔者,皆打入此狱受油浇火燎之极刑,刑毕押往第十殿判六道轮回;十殿转轮王薛清听令,命汝司掌各殿受刑之鬼魂,除邪惩恶,分门别类。作恶多端之鬼,轻者投卵胎使其轮为禽类;重者投湿化,使其朝生暮死。改恶从善者投人胎,着令孟婆神押于忘魂台下,灌之游魂汤,使其尽忘前生后世之事。此外,可在生灵密集处建立地府,封设冥吏主持。”众神领命,跪地叩谢天恩:“谢轩辕王、女娲娘娘。”随后分赴各冥司任职。
女娲见冥界已一应俱全,心中大喜。轩辕王笑曰:“师妹可复命矣。”女娲笑曰:“凭师兄今日之功,万年之后,人皆视汝为‘鬼祖’,可谓美谈。”轩辕王闻言目怔口呆,知是女娲取笑,自不计较,遂与女娲回玉京宫复命。天斗闻报,大为喜悦,各赐女娲、轩辕王玥供百方。
话说玥供,甚为稀罕。此物非人间之金银,但却有人间金银之功效。冥界以冥纸为货币,而仙界正是以玥供用于买卖之流通。玥供为何物?乃元气所成之翠珠也,珠若金凤之蛋卵,明光锃亮,熠然生辉,源于天极星圣栖瀶之地,得大法者可运法得之,故而珍贵。神或仙若得玥供,可要物得物,要法得法,视玥供多少而定;人神虽无正神、辅神之法力,但若得玥供,可交于天廷换所需之物。十珠一方,天斗各赐女娲、轩辕王百方,正是千珠。不题。
第四回■燃灯三次轮回创灵界■须菩提修身终成正果
且说燃灯佛收须菩提为徒,教之以经,授之以术。须菩提聪明睿智,笃志好学。燃灯佛试之曰:“菩提树下非菩提。”须菩提对曰:“净土世上不净土。”燃灯闻此甚为喜欢,赞其佛性禅心,曰:“无情无义无大智难成佛。”须菩提出口对曰:“有山有水有妙法就是禅。”燃灯佛笑曰:“不日为师将轮回至人间弘法,汝自去法堂潜心修法,且不可枉费时日。”须菩提允诺,见燃灯佛咥然离去。
燃灯佛化身为“世间自在王佛”至龙域地弘法,却见众生唯膜拜女娲、伏羲二神,于其他不顾,因此弘法蹉败。数日后,燃灯佛经由舍婆提国,见人心上善,才得以弘扬善法。某一日,燃灯佛于祇园精舍转经,舍婆提国王世饶王静坐于侧,倾听佛法。之后发无上法心,舍弃王位,决心受戒。燃灯佛收其为比丘,赐法号曰法藏。燃灯佛传法之后,欲回天廷,法藏比丘闻之,于佛前发四十八大愿,专司于庄严胜妙国土。燃灯佛逐授予正果成佛,赐号阿弥陀。燃灯佛于舍婆提国度无数比丘成佛,回天廷之时,其化身世间自在王佛肉身圆寂之前,曾与阿弥陀佛曰:“为师乃灵界燃灯佛,即刻将归一至灵界,汝三十年后可归灵界,与为师齐统灵界众佛,三百年后,汝必轮回至凡间救度众生。”阿弥陀佛言:“佛祖,弟子恳请佛祖明示。”世间自在王佛曰:“舍婆提国于三百年后为迦毗罗卫国,乃龙域中土之属国,汝之灵体投胎于宫廷,为国王净饭王之子,名曰‘乔达摩悉达多’,汝二十九岁后入沙门,于菩提树下终成正果,号释迦牟尼佛,于舍卫国经东土清凉山,至拘尸那迦城,普度众生四十九年。汝回灵界,又三百年后,汝复轮回于人间,投胎于印度王宫,于人间三十岁入沙门,号达摩。六十岁,汝往龙域地中土弘扬佛法,先于南朝后至北魏,创立禅宗,光大佛法,汝圆寂之后方度轮回之劫,复返灵界,修成现世如来圣佛。”阿弥陀佛叩曰:“弟子铭记佛祖法旨。”言罢,只见世间自在王佛肉身已坐化,燃灯佛灵体佛光普照,冉冉上升,周身五彩缤纷,祥云袅绕。有天赖之音曰:“十方三世诸佛,若有见闻,悉发菩提心,庄严佛净土,诸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密。”
且说燃灯佛至天廷,遵天斗之命创灵界,即召所度众佛祖、众菩萨、罗汉、揭谛、比丘、优婆夷塞;仙界众正神、辅神、山神、土地、伽蓝、功曹、丁甲等神、人神,赴耆阇崛山俱来听其说法。诸神、诸佛、诸菩萨含笑而步,逍逍停停,云驾灵山之上,只看那——
璇霄丹阙之中,瑶草琪葩,根株结盘;琪花玉树,玲珑弥望;千峰万壑,拏云攫石。灵鹤骞飞过云霭,丹鸾栖集碧玉椽;鸾吟凤唱醉三霄,龙腾虎啸震九天;赤鸟遄飞,抃风舞润显神奇;鸢腾鱼跃,箫韶霏弥凤来仪。三宝殿前飘金光,护法堂后荡宝焰。紫光佛塔,香火因缘,霄壤自有别,灵地各见长。纤尘不染沐仙风,万念俱寂浴道骨。
燃灯佛驾临,众神躬身行礼,更见十八伽蓝、十一大曜倒身下拜,三千揭谛、五百阿罗跪地而叩,四金刚、诸菩萨合掌而祈。燃灯佛祖曰:“自吾化身为世间自在王佛,去那龙域地中土、舍婆提国弘法,已过九百年。此间历经万劫,度无数比丘成佛、成菩萨。吾之化身圆寂之时,曾授记法藏比丘传法,修得阿弥陀佛正果,复又轮回至人间,化身为净饭王子传法,修得释迦牟尼佛正果。今吾将法圣三宝传于释迦牟尼佛,法号如来,赐雷音三宝刹,主持灵界众生。”
此时地藏比丘修得菩萨正果,燃灯佛封赐为地藏王菩萨。冥界闻说,无不欢欣,冥王携十殿阎王诸神来贺。地藏王菩萨合掌跪拜燃灯佛,大发慈悲曰:“吾欲往冥界超度众生。阴司酷刑太甚,众鬼苦不堪言,吾欲拯救诸鬼于苦海中,通幽洞冥,无幽不烛。着与十殿阎君会商,酌情放令诸鬼往生六道。”燃灯佛曰:“那冥界幽霾多邪,暝暗无光,多有混沌魍魉贪生地狱,汝今前往,可怙终不悛乎?”地藏王菩萨合掌曰:“吾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燃灯佛闻言,合掌曰:“善哉,善哉!”众佛、众菩萨、罗汉等皆合掌和之。
燃灯佛复曰:“释迦牟尼如来佛主持大雷音寺,供奉过去未来现在佛、清净喜佛、毗卢尸佛、宝幢王佛、弥勒尊佛、无量寿佛、接引归真佛、金刚不坏佛、宝光佛、龙尊王佛、精进善佛、宝月光佛、现无愚佛、婆留那佛、那罗延佛、功德华佛、才功德佛、善游步佛、旃檀光佛、摩尼幢佛、慧炬照佛、海德光明佛、大慈光佛、慈力王佛、贤善首佛、广主严佛、金华光佛、才光明佛、智慧胜佛,及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清净大海众菩萨;药师琉璃光王佛主持小雷音寺,供奉世静光佛、日月光佛、日月珠光佛、慧幢胜王佛、妙音声佛、常光幢佛、观世灯佛、法胜王佛、须弥光佛、大慧力王佛、金海光佛、大通光佛、才光佛、旃檀功德佛,及西天极乐诸菩萨、三千揭谛大菩萨、五百阿罗大菩萨、比丘夷塞尼菩萨、无边无量法菩萨、八宝金身罗汉菩萨、八部天龙广力菩萨诸菩萨。”燃灯佛言毕,众佛、众菩萨、罗汉等到大雄宝殿前,对如来倒身下拜,合掌皈依,念曰:“南无阿弥陀佛。”只看那——
耆阇崛山凝神彩,无极灵界结梵云。青龙恬卧,白虎泰然。玉兔心驰神往,神龟环绕佪旋。金凤红鸾尽逸爽,狙猿天鹿然陶怡。瑶草琪花,灵瓜卍果。雪松霜桧,锦柏翠篁。緑萼梅螭蟠虬结,绥山桃芳香芬馨。一朝百花竞秀,千日瑞露化云。
却说那须菩提日日往返于雷音寺,与如来佛祖学法习经,说禅论道,自修得无上金身正果。某一日,释迦牟尼如来会须菩提,曰:“女娲娘娘大德大贤,生汝于菩提树下,天斗为汝赐名须菩提。今汝听本尊说法,便知此其中渊源。”须菩提曰:“愿闻其详。”释迦如来曰:“汝可知沙门无上正果为何物?乃菩提是也。汝以修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实为灵界之尊者。”须菩提曰:“无上正果何以称菩提?”释迦如来曰:“九百年前,龙域星中土正是尧舜禹三圣之时,不通佛法。吾奉燃灯佛祖之命,轮回化身于龙域星之舍卫国,悉心修炼,终在菩提树下开悟成佛,然有今日之灵界,及众佛、众菩萨。吾在菩提树下成佛,汝于菩提树下出世,岂非有缘耶?其中渊源正是此也。汝乃仙界之神,如今修得灵界正果,无上大法,实属难得,汝可奏请始祖,讨封神职,以报三界。此乃天意也。”须菩提闻言大喜,已志骄意满,曰:“母后当朝上于始祖请旨,若得官职,吾定当造福三界。”释迦如来闻言,合掌曰:“南无阿弥陀佛。”正是那——
天降珠缀,地卧瑞莲。众神炼就三乘教,诸佛修得万法全。神童声声吟咏雩,仙女嘤嘤唱洞天。璇台论道,灵境参禅。三界万生自怡然。慈明回皈道玄理,智光归一话诸缘。
且言须菩提欲烦母后女娲奏请天斗,博个一官半职,一展才华。于释迦牟尼处出来,径至蕊珠宫,将请命之事禀报于女娲。女娲曰:“汝尚年青,何能担当重任?天斗定不准奏。”须菩提闻此,吞声忍气,曰:“母后,孩儿已年过二十,正乃作为之时,母后奚灭孩儿志气?孩儿已修得无上正果,法力无边,岂能弱于天廷众神?母后若朝上请旨,天斗定会准奏。”女娲曰:“汝心高气傲,若得神职,定为祸矣!”言罢,甩袖而去。须菩提无奈,却心有不甘。此时,伏羲昊回府,见须菩提徘徊于玉阶,唉声叹气,遂问原由。须菩提曰:“父王!母后何故轻吾耳!”如此这般,将那来龙去脉道于伏羲昊。得知须菩提于燃灯佛处久炼成佛,又于释迦牟尼如来处修得正果,暗下高兴,大笑曰:“孩儿且勿急躁,汝母乃妇人之见也。汝已成人,正好报效始祖。”须菩提央求伏羲昊朝上奏请天斗,伏羲昊曰:“且慢。此时无旨可请,天斗虽为师祖,然非天帝也。汝趁此再学,炼就大法,等天斗册封天帝之后,父王定进宫为汝请命。”那须菩提真聪明,闲暇之余拜神访仙,学得太极大法,不老真身,早已是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须菩提有闻孟章神君法力无边,暗思:“都言青龙神力,法力至高,一切邪神俱不在话下,不知真假。吾今得无上大法,何不与他请教一二,以试身手。”三思之后,须菩提决心前往东极星拜会孟章神君,与之一争高低。到达东极星后,见东天门左右皆有天兵把守,挡驾曰:“尔乃何方神仙?”须菩提曰:“吾乃始祖近臣伏羲王之子,女娲乃吾之母后,特来拜见孟章神君,还不快快开门!”左右天兵闻其来历,胆战心惊,曰:“上神稍侯,等小神进宫通报。”言毕速去禀报。须菩提按下心火,尖言冷语曰:“尔等小辈,竟敢如此无礼。等吾奏明孟章神君,定不轻饶。”言讫,又见天兵随一神前来,看那冠服,便知是门尉。须菩提见天兵未曾通报神君,却唤来门尉,怒上心头,呵斥曰:“孽魔,焉敢戏耍吾!”那左右天兵见须菩提动怒,已是胆战心惊,避之不及。东天门门尉见须菩提欲动武,上前阻挡,规言矩步曰:“小神不知尊驾前来,得罪之处,尚祈海涵,有请尊驾入内。”言毕,大开东天门。须菩提怒气顿消,径至青龙殿见孟章神君。
只见孟章神君坐蟠龙七香雕辇,鲜馥翠烟,氤郁弥天。正是:蛟炉香喷云泄雾,玉阶花羞云鹤笑。
话说孟章神君驾到,青龙殿前诸神跪地拜迎,独不见须菩提跪地,只在那里观望。雕辇停下,诸神拜毕,神君曰:“众神免礼,赐坐。”神君上坐,有二大神手持利剑,侍立两边。话间,孟章神君头上祥云袅绕,珠围翠拥,瑶蕊芬芳,霞明玉映,耀目晶光。孟章神君见来者不跪,知是上神驾到,自思:“自天斗封分以来,却不曾与别神来往,今日来者何神?”孟章神君问曰:“见本驾不跪者,定是上神,不知汝前来有何见谕?”须菩提曰:“小神久闻神君法力无边,特来讨教。”孟章神君曰:“汝若来论法,吾愿陪之,汝若是斗法,恕吾不能奉陪。”须菩提闻之,鄙笑曰:“神君乃正神,且声威振天,三界闻名。奚知神君胆小如鼷,汝若真有法力,焉能如此躭惊受怕?”孟章神君闻此,叹曰:“吾念汝乃女娲之子,伏羲王府之贵胄,故不与争持,上神请回,吾恕不奉陪。”言罢欲走,且听须菩提讥笑曰:“神君徒有虚名也。”孟章神君曰:“汝既成正果,知法通道,当为三界效力,奚於此寻衅?”须菩提笑曰:“吾正为真道而来。”孟章神君曰:“真道奚如?”须菩提曰:“真道乃自然。”孟章神君复曰:“何为自然?”须菩提笑曰:“如当下之事便是自然。”孟章神君曰:“果然得道。吾再问汝,何事为当下之事?”须菩提曰:“吾将与汝一分高下。”孟章神君曰:“然也。”
须菩提见孟章神君当下允诺,遂就地而坐,双目紧闭,调元气于掌中,正反翻转,吸元气按下丹田。刹那间,须菩提回掌猛然击出,只见黑、白、蓝三道光束电掣星驰而去。孟章神君见三道法光以排山倒海之势直面扑来,顿感威力震慑,法身已迫退两尺。神君遂起身坐回,调气运功,迅即出掌迎接,不料被三道光束击溃,倅然蹶倒。须菩提见孟章神君大败,遂起身大笑,曰:“本以为汝何等法力,不想如此不堪一击,小神只稍试锋芒,汝便一败涂地。”孟章神君蜷卧噀血,曰:“汝好勇斗狠,将来必会引火烧身,汝好自为之。”须菩提抱拳笑曰:“小神自知,今日之事只为见证真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神君多多见谅。”言毕,纵身一跃而去,便无影无踪。孟章神君因被须菩提的元真玄极掌击中,灵体大伤,五藏六府俱损,不过三日殪没,一霎眼便灵消体散。
且言须菩提打死孟章神君青龙,三界为之一震。时有南极星监兵神君白虎、西极星陵光神君朱雀、北极星执明神君玄武,惊闻青龙被诛罔死,云趋鹜赴至东极星。三位神君知是女娲之子须菩提所为,皆顿足捩耳,无计可施。监兵神君曰:“我等皆为女娲所造,娘娘乃万生之母。其子弑神,我等若去报仇雪恨,岂非以怨报德乎?岂非违天悖理乎?”陵光神君闻言,不声不气,迟徊不决。执明神君厉声曰:“依汝之言,此事当不了了之耶?娘娘天恩我等无以为报。然须菩提草菅天神已是罪大恶极,此乃须菩提所为,理应身做身当。我等岂能就此罢休?孟章神君饮恨而终,若不为其复仇,焉能慰神君之亡灵?再者,此次若轻饶素放,须菩提定会陵弱暴寡,我等又安能临难苟免?”言罢,陵光神君曰:“然也。我等当上奏始祖,以惩恶贼,亦免忤逆之嫌。女娲娘娘深明大义,自会正身明法也。”言讫,三位神君议讨进表上奏不题。
却说须菩提听闻孟章神君已死,心慌撩乱,不知所可。急回蕊珠宫,避影敛迹。女娲闻须菩提招灾揽祸,当下昏绝。蕊珠宫即家翻宅乱,急如风火。伏羲昊惊慌失措,捶胸顿足曰:“逆子也!非杀汝之母乎?”那须菩提得知女娲一卧不起,心中自是懊悔,于堂前跪地请罪。伏羲昊见须菩提请罪,怒斥曰:“汝胆大妄为,自取其祸,天斗必取汝之首极悬于宫门之外。孟章神君乃仙界正神,为父见之,尚且礼让三分,汝是何方尊神,焉敢如此?”须菩提战战兢兢,叩首泣曰:“儿该死,一时失手以致惹火烧身,祈求父王母后宽恕。”伏羲昊泪流满面,曰:“汝命已休矣,就此引颈受戮耳!”言已,只见女娲已悄然而至,神色自如,曰:“汝触犯天条,岂可逍遥法外?唯有面缚衔璧,以免殃及父母。”须菩提闻言,愧悔无地,叩心泣血曰:“儿罪不容诛,甘愿受死,只祈父王母后不以儿为念。”女娲闻言,已是泪迸肠絶也,于是不忍想看,遂自行离去。
却说三位神君前往玉京宫,正值天斗驾坐云宫金阙之文武殿,召集诸神众仙早朝。天斗龙座未暖,忽闻卷帘大将启奏道:“始祖,监兵神君白虎、陵光神君朱雀、执明神君玄武等三方神君于朝阳殿外求见。”天斗遂命宣见。须臾,三神君殿下跪叩拜毕,旁有元真童子呈上表奏。天斗接表细看,表奏:“监兵神君白虎、陵光神君朱雀、执明神君玄武启奏始祖:近有女娲娘娘之子须菩提,私赴东极星寻衅滋事,恣凶稔恶,毒手尊拳,以致孟章神君青龙罔死,小神等冒死启奏,伏望始祖处裁。”
天斗览毕,大惊。乃曰:“奚有此事?”三位神君奏曰:“始祖明察。”天斗传曰:“着武德星君捕拿须菩提。”三位神君顿首谢去。天斗暗思:“须菩提年幼,奚有如此神力,竟击毙正神青龙?”遂传笪殷昊晋见,问曰:“须菩提弑神,乃孟章神君青龙也,区区小儿,何来如此大法真道耶?”笪殷昊曰:“回尊师,量那须菩提也无这般神奇,定有他神幕后唆使,谋害天神。尊师何不拿下伏羲昊、女娲问罪。”天斗曰:“不然。伏羲昊已为王,贵为至尊也,而女娲亦万生之母,母仪天下,其弑孟章神君奚有所图乎?”笪殷昊曰:“尊师,其杀神君,令其子取而代之,也未可知也。”天斗曰:“若得神职非难也,何故阴谋?”言未已,只见千里眼、顺风耳奏曰:“须菩提修成真道元气,太极盖顶,乃是万劫不坏之身。”天斗曰:“然也,此乃须菩提所为。元真童子何在?速传武德星君,将须菩提打入天牢,择日正法。”元真童子顿首领命,自去传旨不题。
第五回■轩辕三会师妹私生子■女姬偷渡黄河投炎帝
且说那须菩提被武德星君擒入天牢,终日悔过自责,愁肠九回,难以自拔。伏羲昊因须菩提之事终日提心吊胆,只恐有朝一日须菩提遭遇不测。女娲娘娘亦即闭门扫迹,深居简出。天斗念东极星孟章神君出缺已久,召见笪殷昊曰:“神农琊随伏羲昊下界治地有功,封其为东极星孟章神君,镇守各星系东方,守护生灵。”笪殷昊领旨,遂传神农琊赴任。
女姬虽为人首蛇身,然灵体却生得燕妒莺惭,桃羞杏让。轩辕昊爱慕女姬貌美,遂趁天斗酣卧之时,移步淑玉宫,潜步瑶花圃侧窥之。只见那女姬——朱唇粉面,娇似满月;明眸善睐,秋波盈盈;小口如樱,束贝含犀;楚腰卫鬓,千娇百媚。轩辕昊已是目眩神摇,遂蹑手蹑脚近前。女姬闻声,知是轩辕昊,心下喜悦,故娇嗔曰:“何方鬼鬽至此耶?”轩辕昊笑曰:“非鬼,吾乃勾神也。”女姬曰:“汝为勾神,妾若何神耶?”轩辕昊曰:“汝是乃丽神也。”女姬曰:“何谓?”轩辕昊曰:“有诗为证:淑女姿唯媙,花貌尤碧芳。玉口逗俏洁,莺唇惹天香。”女姬闻之,已是面若桃花,心荡神怡,又恐天斗惊醒责之,忙曰:“师兄何故渎妾?且回罢。”轩辕昊闻言,自觉无趣,只得怏怏而去。次日至夜深月明,轩辕昊又步入淑玉宫后园,见女姬在,遂喜。女姬笑曰:“师兄因何又来?”轩辕昊曰:“见汝貌美,吾刻骨相思耳!”女姬闻知,喜欢。女姬曰:“此番可有诗否?”,轩辕昊曰:“自视汝之后,然夜夜得诗矣。”女姬笑曰:“何诗也?”轩辕昊随口曰:“玉肤如凝脂,柳眉似墨玉。桃脸戴髻丝,黛鬟披霞衣。月下娇娆女,可晓郎之意?”女姬闻之,两颊绯红,故蹙双眉曰:“妾身焉如此?汝且请回罢。”言罢,缓缓移往闺阁,轩辕昊无奈,只得悻悻而出。又一日,轩辕昊得知女姬回宫,遂急不可耐,移步淑玉宫。见女姬立于亭下曲栏之傍,遂频以目视之,女姬亦以秋波传情。轩辕昊又吟诗曰:“灵眸闪闪托杏腮,楚腰婵婵展瑰姿。娜婀玉立桃面绯,玉步轻缓赛柔枝。”言罢,遂将女姬揽入坏中,女姬虽羞怯,然不拒,娇声从之。
次日,天斗已知轩辕昊与女姬有私情,欲试之。遂召其入宫,曰:“龙域地然已开辟,万物生灵皆有,此时当立国,应有人间帝王统治。为师命尔等下界,觅当此大任者,扶之。”轩辕昊、女姬领命退下,直赴太行山。
轩辕昊自知伏羲昊、笪殷昊二王久居宫中,怀黄佩紫,势倾朝野,而自却在冥王星掌司冥界之事,远离朝堂。今忽接天斗之命,心中甚喜:“吾建功立业之机到矣!”遂与女姬下界于人间寻访能当人帝者。周旋数日一无所获,大失所望。女姬无奈,曰:“寻人帝之事可问伏羲昊。”轩辕昊侧目曰:“不可,今伏羲昊建功,师祖视为大德,恐其有贪天之功,与我无利。”女姬曰:“此番寻人帝无果,师祖必降罪于吾。”轩辕昊狡焉思启,曰:“吾有一计。汝与吾成婚,若得子,立为人帝,岂不两全其美?”女姬闻之骇然,曰:“汝不知天条乎?神乃神,仙乃仙,仙乃人神也,皆为女娲娘娘所造,师祖有言,仙可结姻缘,而神非赐不能成婚,汝与我皆乃正神,若私婚,必诛之。”轩辕昊笑曰:“吾岂能不知?汝且留在此,吾自有妙计。”言罢,见女姬目成心许,轩辕昊大喜。
某一日,女姬野炊而食,忽见鵕鸟飞旋于顶,女姬仰面凝望,恰有五色之卵从天而降,落入女姬之口。数日女姬已觉有孕,故不敢回天廷。逾四十九日,凡气盛而灵气弱,遂法力渐消,灵体灭而化为肉身,再无力升天。女姬成凡人,于六月之后,果生一子,三界为之惊动。
轩辕昊下界,见女姬愁眉蹙额,遂曰:“夫人何愁耶?”女姬叹曰:“今得贵子,卑妾内心欢喜,然又恐师祖责惩,难免忧心如焚,当下如之奈何?”轩辕昊恐天斗严惩不怠,故提心在口,无心见子,遂焦思苦虑,方得一计,曰:“汝惟有避影匿形,方能化枭为鸠。”女姬曰:“师祖法力无边,三界众星其无不能及也,天罗地网,何来藏身之所耳!”轩辕昊思曰:“当年女娲下界分水,将龙域地分之为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幽州、雍州。太行山乃女娲造人之处,伏羲昊保生之地也,三界诸神无不知其所在。若师祖遣兵缉拿,汝已是凡身肉体,想必插翅难逃!今趁其不察,汝速携子逃往黄河以南,化名‘附宝’以饰之。”女姬问曰:“奚化名‘附宝’耶?”轩辕昊曰:“若非化名,恐被发现。夫人怀有神子,岂非宝贝乎?故名‘附宝’是也。”女姬复问曰:“去往何处?有无置足之地?”轩辕昊曰:“正是豫州厉山,此地之主乃炎帝,可往投之。此处隐蔽,真乃逋逃之薮也。”女姬允诺。轩辕昊曰:“吾离天廷多时,恐师祖生疑,汝速逃之,吾去也。”
女姬急逃。行至黄河,却见河上无桥可过,河中无船可渡。正急间,却见河心平起波澜,须臾,见一龙飞天,化身一老者前来探看。女姬忙问曰:“汝是何人?”老者捋须笑曰:“吾乃黄河龙神也,忽闻始祖右使女姬驾临鄙岸,故来相迎。”女姬喜出望外,遂曰:“正是本宫。龙神前来搭救,本宫感激不尽。”老者问曰:“娘娘欲往何处?”女姬曰:“欲往黄河对岸,请龙神助本宫渡河。”老者允诺,遂变身为龙,直冲河内。瞬间,龙神化身为龙舟,曰:“有请女姬娘娘渡河。”女姬登舟,顺风漂浮,过河而去。后几经转辗,行至厉山投炎帝。
却说轩辕昊回到天廷,求见天斗。奏曰:“千辛万苦,方寻得人帝。”天斗岂能不知,然心知肚明,曰:“此子非凡间人子,乃汝与姬之子。”轩辕昊见天斗已了如指掌,叩请罪曰:“师祖恕罪,弟子与女姬寻人帝未果,如急杵捣心,故为之。”天斗曰:“三界之事,为师无所不知,且勿欺上罔下。然也,今赐汝与女姬成婚,赐居瀚瑶宫,加封女姬为安圣母娘娘,此子乃真龙也,封为人帝也未不可。因为女姬于人间所生,今赐其家姓为‘姬’,尔等皆为我所造生,故此其国姓为‘公孙’,名曰‘轩辕’,赐龙域地中土,国号为‘有熊’,册封为人间第一帝,曰‘黄帝’”。轩辕昊暗喜,跪地谢恩。
轩辕昊得此大恩,喜不自禁,遂下界,至厉山会女姬。见女姬怀抱玉婴,遂喜,曰:“稚子贵为帝胄也,且让为父仔细端详。”言讫,接抱于怀中,揭其緥裙,见其头生龙角,龙眉棱眼,乃惊。遂捽拽女姬曰:“怪哉!稚子面相殊异,然为不祥乎?”女姬怒曰:“休得妄言,若为不祥,师祖何以敕封为帝?”轩辕昊闻言大喜,曰:“然也,然也。子乃人帝,当为龙颜。”言毕,欲还之女姬,却闻其子张口曰:“父王何以小视儿耶?吾奉天承运,已为黄帝,万众尊吾为王,父王应以礼待之。”轩辕昊闻言,又吃一惊,曰:“稚子逾二十一日能言,口齿伶俐,来日必为大贤也。”遂百感交加,惊喜交集不题。
且言笪殷昊听闻姬轩辕被封为人帝,甚是妒嫉。心下暗思:“师祖若再有封分,吾若膝下无子,岂不又大权旁落?”想毕,径至九天玄女处。自天斗赐婚于轩辕昊、伏羲昊之时,笪殷昊已多有怨言,遂暗与九天玄女交好。笪殷昊愁绪满面,玄女疑惑,遂问之原由。笪殷昊遂将天斗册封女姬之子为龙域黄帝等事一一告之。玄女曰:“妾与君私交,天斗有知,必罚之。今又膝下无子,分封之事与我何干?”笪殷昊曰:“汝要生育,孤自有算计。”言讫,自挥剑断臂于地。玄女大惊,曰:“夫君奚如此?”笪殷昊曰,“此臂如我,予之灵气可转世矣。”言罢,取出灵宝镜,霎间一照,断臂飘起,化为紫光投入玄女之口,玄女有孕。
三日之后,天斗得知道笪殷昊借灵宝镜断臂寄孕之事,嗔怒。急召诸正神文武殿朝议。天斗曰:“开天造星之时,本尊将灵宝盒、灵宝镜、灵宝剑三大至尊法宝各赐于轩辕、伏羲、笪殷三王。只因本尊宠信三王,故不曾将法宝收回。”天斗言毕,沉思片刻,复曰:“笪殷昊、玄女何在?”武德星君慌忙跪地回曰:“小神去笪殷府上搜拿,独不见他,九天玄女亦无踪迹。”天斗怒曰:“劣徒,定是与玄女私逃出界,速着千里眼、顺风耳二神查看。”千里眼、顺风耳领命去查,一个眼观六路,电目刺刺;一个是耳听八方,雷耳呼呼。半晌而归,回秉曰:“小神已查明,”见笪殷昊与九天玄女在灵界耆阇崛山之西。”天斗曰:“着武德星君速去缉拿!”武德星君遵令,召集四五位天兵径奔耆阇崛山不题。
且说笪殷昊与玄女见武德星君带兵前来,知是天斗来拿,遂不敢抗命。玄女此时已分娩,速将婴子抱出洞外,顺手摘下树叶几片,轻轻一吹,变出几尺云缎以作褓,遂将婴子裹起,抛于鹤树下。笪殷昊与玄女被天兵擒住,五花大绑押于殿前。天斗大声斥曰:“笪殷昊何在?”闻天斗宣唤,笪殷昊已魂不附体,颤颤微微上前,叩首回曰:“弟子在此请死。”天斗大怒曰:“劣徒!汝敢犯天条哉!是奉谁何之命交婚?此汝之罪一也。劣徒!汝敢私用法宝谋私利,致玄女天孕,此汝之罪二也。汝何德何能于天廷耶?何功何劳于三界耶?敢目无尊长,不守天纪!”笪殷昊闻言,已是魂飞魄散,顿首叩曰:“弟子罪责难逃,请师祖赐死。”天斗言讫,轩辕昊、伏羲昊、女娲、女姬、九天玄女,以及四方正神俱惶恐万千,屏声敛气,不敢正视。天斗曰:“即刻将笪殷昊打入天牢,听侯发落,将九天玄女禁于广寒宫中,着广寒仙子看守。”玄女闻言,跌跪泣曰:“师祖,罪妾身有笪殷昊之精血,若有朝生身,不见其父,罪妾如之奈何?乞求师祖法外施恩!”天斗曰:“没法奈何也,法不阿贵,岂能废之!”言毕,示意武德星君收押不题。
第六回■钟颀力助黄帝败炎帝■贤君三哭苍穹泣鬼神
有道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且说那天廷闹闹穰穰十几日,这人间已过十几年。姬轩辕已长大成人,因不甘于寄人篱下,遂率家族数众迁至涿鹿。某一日,众人见有神降至,自称乃泰山天齐仁圣东岳是也。众人闻之,慌忙跪拜。东岳曰:“姬轩辕乃始祖亲封黄帝是也,汝等切记。”众人闻言,皆大欢喜,遂奔走相告。之后,四方众人纷纷来投。女姬见状,遂命姬轩辕于泰山设坛祭神,登基称帝。只见那——
逖闻泰山金凤鸣,频观松林龙云舞。山上有赤豹逸虎,林中有珍禽仙鹤。琪花瑶草不谢,瑶林琼树长春。玉燕飞旋过,麒麟走趫迅。
天斗得千里眼、顺风耳诇报,喜悦。遂诏敕钟颀、亢金龙、风伯、雨师等下界助之。且言这钟颀,原是宙室空腔之上的灵石,早于天斗。天斗生成灵体时,灵石落下,天斗爱其色泽莹润,遂收之。灵石随天斗已久,逐成灵体,化为仙身。天斗密授其法,果成真道,天斗喜悦,封其为玉京宫天史官,密居于天卜殿,专录枢密之事,少与外界来往。之后,因其精通众星占卜,又封其为天卜神,命其专司三界众星占卜之事。且说钟颀、亢金龙、风伯、雨师奉诏下界,独钟颀化肉身隐居于洛水,后经东岳仁圣举荐,遂到黄帝麾下效命,其余皆非化身,于暗中密察,见机行事。
炎帝惊闻姬轩辕称帝,动雷霆之怒,曰:“姬贼欲为篡逆也,惑众而自称帝,朕欲讨伐之。”黄帝闻之惊慌失措,遂拜钟颀为帅,请教应对之策。钟颀曰:“帝何故惊惶?”黄帝曰:“炎帝提兵来犯,何以迎之?”钟颀曰:“帝勿惊慌,容臣思良策。”黄帝曰:“炎帝之兵多吾数倍,且兵强将勇,乃虎狼之师也,朕当年寄炎帝处所见。如若来犯,朕必亡矣。”钟颀曰:“帝言甚是,臣已得良策,可以拒敌。”黄帝曰:“卿有何良策?”钟颀曰:“虽敌众我寡,但多有骄将悍卒,当下未立文字,军中传令皆以幡旗为号,颇劳神费时,臣以为兵贵神速哉!吾军应兵闻拙速,定可获胜,故敌军不足为惧也。”黄帝曰:“吾军何以神速?”钟颀曰:“臣自造文字,以施号发令,便于调度,此法可使军力神速。造字之后,臣亲往军中自教之,可以待敌也。”黄帝曰:“妙哉!妙哉!卿速办之。”钟颀允诺,及时造字,并将用兵之谋,交战之策,皆篆于树皮之上,传遍军中。果然,军中皆得进兵之法,胜券在握,士气空前。
炎帝大军渡泗水而至。钟颀闻报,遂遣兵调将,兵分六路伏于望水关、天门关、鱼石关、五门关、神龙关、京西关迎之。炎帝曰:“姬贼势弱,区区数贼安能取胜?众将当一鼓作气,荡平贼军。”言毕,号令大军直捣涿鹿。炎军一路挺进,兵至望水关时,只听一猛将挥刀喊曰:“力牧在此等候多时,尔等还不下马受死!”炎帝见力牧孤身阵前,遂惊笑曰:“此乃力牧,众将勿怕。此人本是姬贼马夫,今随贼至此,卑贱小人也能为将?”众将大笑。力牧曰:“贼军!临死之人焉敢狂言!”言罢掉头逃离。炎帝大笑间,突闻喊声震天,只见力牧率兵自侧翼杀将而来。炎军无备,有几千兵已慌乱逃散。炎帝厉声曰:“众将勿怕,此乃贼军扰兵之计,大军随朕过关斩将,生擒姬贼!”又连过四关,每过必遭黄帝之滋扰。军至神龙关时,遇钟颀主力,顿时杀声四期,火光滔天,炎军当即兵零将散,溃不成军,独剩五千兵卒随炎帝护驾。炎帝大骇,遂命曰:“吾等中姬贼之诡计也!速召集众卒,切勿惊慌逃散!”众将皆以幡旗号令散卒集结,果因兵卒东零西散而未能首尾相卫、遥相呼应。钟颀避强击弱,每战势如破竹;炎帝顾此失彼,顷刻鱼溃鸟散。钟颀喊曰:“贼军休走!”见炎帝骑马仓慌飞逃,遂乘胜追击,大败炎帝,炎帝退至厉山。
炎帝之裔蚩尤,闻炎帝兵败而归,即号令大军曰:“帝败归,乃耻辱也。众将随吾杀去,剿戮姬贼!”遂以勤王复仇之名兵伐黄帝,大战于涿鹿。钟颀命亢金龙进军冀州之野,蚩尤遂命蛟崖黑龙神纵暴雨以御之,黄帝遣风伯雨师止风收雨,亢金龙遂杀蚩尤于青丘。钟颀班师回朝,黄帝命其严惩蛟崖黑龙神。
黄帝于涿鹿御敌,败炎帝,灭蚩尤,一战而定天下。黄帝遂安邦定国,奉天承运,而改国号有熊为龙域,并封疆列土,分为八十国,分而治之,册封诸候。从此民熙物阜,万众归一。正是:
姬室创业成人祖,分封诸候立国主。
龙德在田泽民心,一挥九制展宏图。
凿楹纳书满帝宫,衡石程书广造福。
自此祥瑞罩千湖,一江春水绿万谷。
次日,黄帝登殿早朝,朝仪威严。只看那——
紫烟绕香,瑞气青袅,春日温惠,矞云柔缓。紫袍金带殿上扬,碧鬟红袖堂下唱。惊鸿艳影,雾绡云縠映彩织。文武一体齐贺年,百官同心祈穰岁。
且言黄帝升朝,只听御前太监传旨曰:“有奏早报,无事退朝。”言毕,钟颀殿前执笏跪奏,曰:“微臣奉天命而下界扶佐圣上,驱炎帝于厉山,斩蚩尤于青丘,戮黑龙于殿外。班师回朝之日,臣于泰山设坛,燃香祷告,为我朝祈福,而今而后,民殷国富,永世泰安。今我国鼎足而立,圣上洪恩浩荡,封疆列土,安定诸侯,分享爵禄,圣上丰功伟绩,世人皆感恩戴德。微臣斗胆谏之,望圣上仁民爱物,造福世人。”黄帝曰:“朕必拳拳服膺,全听爱卿行之。”言讫,只见钟颀三叩拜。黄帝惊曰:“爱卿奚行此大礼?若有所求,爱卿一应奏来,朕一律准之。”钟颀曰:“臣本乃天廷天斗驾前史官,奉始祖法旨下界,除奸革弊,定乱扶衰。今天下一统,万民归心,微臣当回天廷复命,请圣上准奏。”黄帝闻之,泣曰:“爱卿何出此言哉!朕蒙爱卿鼎力相助,方得太平。爱卿心劳于生民社稷,立下不世之功。朕欲与爱卿平分天下,同享荣华,尚不足以为报,爱卿今日未得寸赏,奏请告辞,朕心何安耶?”钟颀曰:“圣上隆恩,微臣心受之。臣既奉天命来助,岂敢贪功图赏?况天纪严明,微臣安敢违之?乞圣上开恩,准臣之愿。”黄帝见钟颀执意请辞,心甚伤感,曰:“爱卿忠心贯日,义薄云天,功高不赏。朕心虽不忍,然亡可奈何,故准卿所奏。”钟颀顿首谢恩,廷臣无不为之动容,百官无不为之感恻。黄帝忙离龙座,急下玉阶,扶起钟颀,曰:“爱卿平身,朕明日设宴,为爱卿饯行。”钟颀谢恩。
钟颀回府,念黄帝之恩德,感激涕零。时值当晚,钟颀见院内金光四射,降下麒麟,遂出门迎看,原是天佑元帅坐骑。钟颀忙上前拜曰:“天佑元帅亲临,不知有何见谕?”天佑元帅大笑曰:“天师何以此言?无事便不能见汝?”钟颀亦笑曰:“汝乃上神耳!而在下如今乃区区人臣也,岂能同日而语乎?”天佑曰:“此言差矣!天师虽为人臣,然乃奉始祖之命助人帝,况天师于人间安邦定国,匡扶社稷,救民于水火,已是功盖天下,小神虽在天廷效命,却身无寸功,焉敢与天师试比哉?”钟颀曰:“上神来此,必有法旨在身,快与我宣来。”天佑遂曰:“始祖令汝今夜回返天廷复命,不得有误。”钟颀惊曰:“何故如此急促?莫非天廷有何变故?”天佑笑曰:“天师乃始祖御前天卜神,天师皆不知,小神奚能知之耶?”钟颀叹曰:“自下界以来,少知三界之事也。”天佑曰:“闻始祖不日即将轮回世界,始祖欲册立玉帝,故召天师回朝议事。”钟颀曰:“即随上神回天廷复命。”言毕,进寝室卧于床。钟颀逐灵肉分离,灵身随乘天佑之坐骑而去,肉体已僵硬于床,声息全无。
且说黄帝次日欲为钟颀摆宴饯行,起驾于泰山行宫,一路自有百媚千娇随驾。径至行宫,黄帝命宫乐侍驾,着宫媛歌舞伺候,令御膳吏备酒。须臾,内官来报:“六膳佳酿皆已备齐,叩请圣上用膳。”黄帝遂命宫乐奏乐,左右文武俱奉命就座,却迟迟不见钟颀。黄帝左顾右盼,焦急万状,曰:“宫卫何在?速请钟颀赴宴。”宫卫得令急去。只闻凤箫鸾管,丝竹并奏;珠歌翠舞,仙姿玉色。众臣传杯换盏,酒酣耳热。众臣饮罢多时,仍不见钟颀踪影,黄帝不悦,欲再遣人去请,却见宫卫径奔而来,凶喘肤汗,曰:“回秉圣上,大事不妙,那钟颀……”言然未毕,黄帝料到不妙,急问曰:“爱卿如何?爱卿如何?”宫卫气喘如牛,曰:“钟颀于府中已死。”黄帝大惊,顿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黄帝坐蹾,四坐皆惊,歌舞戛然而止。群臣恐慌万状,遂命内官宫卫等起驾回宫。
行至宫中,黄帝乃醒,急呼曰:“何人害朕之爱卿!”遂有宫臣回秉曰:“启秉圣上,御医查验之,钟颀乃良死,无人害之。”黄帝悲痛于绝,曰:“何以至此?”宫臣秉曰:“回秉圣上,钟颀乃天神下凡,今定是登霞而去。”黄帝恸泣曰:“哀哉!朕今失良臣,如断手足也!传朕口谕,今日起停朝三天三夜,朕为亡卿守灵。”百官闻言皆跪地大哭,曰:“圣上保重龙体,臣等愿为圣上效命!”黄帝大哭三天三夜,泰山为之颤动,黄河为之暴涨,三界振动。雷公、电母电闪雷鸣三天三夜;风伯、雨师*三天三夜;山神、土地地动山摇三天三夜。天斗甚为感动,令三界诸神、诸佛、诸灵戒业三天,伏羲昊与女姬闻之,余悲不题。
第七回■姬轩辕黄河哭母三天■笪殷顼耆阇崛山得道
元始九百九十二年,不觉光阴如梭。忽一日,玉京宫内紫气旋绕,清香氤氲。天斗自感时运已至,欲闭关禔身,轮回太虚无极天,遂密诏武德星君入宫,敕命其释放笪殷昊与九天玄女。遂急召女娲、伏羲昊、轩辕昊、笪殷昊入宫。元真童子于宫外迎之,只见那龙幡凤盖,碧鬟红袖簇拥而来。行至近前,视之,乃是女娲娘娘圣驾。三王、女娲至文武殿跪侯天斗。
霎时,方见天斗飘然而至,曰:“为师开天辟地以来,时过已不知几年。神灵各有所封,星际各有所统,唯天极星宙室由为师司掌至今。为师不日将闭关轮回,故思帝统之事,为师欲立玉帝,统管三界。”伏羲昊、女娲闻之,默不作声;轩辕昊曰:“请师祖吩咐,弟子等谨遵师命。”笪殷昊闻言,跪地奏曰:“师祖轮回,弟子惶恐万千,惶之三界不可一日无统,恐之天廷不可一日无主。弟子六神,不分男女,全凭师祖选定继位者,皆可暂居帝统,无论是谁,弟子定当全力扶佐,以死效命。待师祖回朝之日,再行统管不迟,弟子耿耿忠心,还望师祖明鉴。”天斗听罢,自思曰:“各族之中,独笪殷氏族人神居多,党坚势盛,门庭赫奕耳,倘若其趁吾闭关轮回之际,窃居天廷,日久必为大患也。”天斗遂曰:“笪殷昊忠心可嘉,然立帝之事非同小可,不可不慎也。不知眼下谁能当之大位,汝意若何?但谏无妨。”笪殷昊顿首跪地,奏曰:“得民心者得天下也。然三界之中,灵界皆乃轮回成佛之众,四大皆空,故于灵界无名无姓。冥界众生纵有姓氏,然皆为百鬼众魅,再者,冥仙两界无元气相通,只许仙灵来去,不准凡灵往返。纵观仙界十八氏族:尤笪殷氏、笪燕氏、勾弋氏三大家族显赫。笪殷氏族尤其庞大哉!观广土众民,见众心成城,此皆因笪殷氏族敬天爱民之果矣,故弟子以为,立笪殷氏实乃各族之福,众望所归耳!”天斗闻之乃惊,暗思曰:“钟颀在时常言笪殷昊野心勃勃,今日听其言果然不假。今天廷未立新主,若吾去轮回,笪殷昊必反矣!”正思间,女娲跪地叩拜曰:“弟子只求师祖暂缓轮回之事,待师祖将诸事安妥,再行轮回不迟。”天斗曰:“然也,天廷事大,为师轮回事小,且容为师细细思之。今念笪殷昊忠心可嘉,赐居麟鹤宫。”
天斗罢朝,自在宫中安歇,思笪殷昊堂上之言,垂思:“吾有弟子六位,除女娲、燃灯外,其余皆不成器。轩辕昊私通女姬,是为争权;笪殷昊暗交玄女,是为夺利;而伏羲昊虽无大过,却教子无方,终致须菩提为祸。而燃灯成佛,于灵界不问大统。三昊心怀叵测,各有其志。今三界无统,天廷无主,吾若仓促离去,三界必将大乱,后果堪忧矣!只恨当下无忠孝仁慈之神可承大统,如之奈何哉!”
且说黄帝为钟颀守灵三天三夜,已是肝肠寸断,虽有升殿上朝,然无心多议朝政。此值黄帝之母女姬已下界轮回八十年,天斗着命寿神下界令其速回天廷以复命。女姬曰:“帝已有功,此时归一了无遗憾。”命寿神即刻收其灵魄,归至天廷。黄帝次日向母亲请安,得知母亲女姬已溘然长逝,驾鹤西去,遂举国丧而悼之。女姬灵体径奔天廷,立即朝见天斗,泪如雨下,曰:“弟子悖逆不孝,请师祖降罪。”言讫,顿首跪地。天斗笑曰:“速速平身。为师非怨于汝,故赐婚于轩辕昊。汝于人间生黄帝,一统九州,强国富民,为师甚慰。为师遇轮回禔身之机,不日将闭关灭灵,轮回于大千世界。”女姬闻言,恸哭曰:“师祖欲轮回何处?”天斗曰:“为师将轮回至九千太虚层。”女姬闻之,大放悲声,曰:“师祖此去,弟子等相逢在何时?浩虚三界岂能弃之不顾?”天斗闻言,心有所触,暗忖:“女姬至孝,三昊不如,女娲不及也。”
话说女姬归天之后,正值钟颀逝去第七日,黄帝大恸未已,忽惊闻母后驾崩,昏绝于地,昼吟宵哭,不思朝政。一连三日,黄帝摆驾黄河,径至异日与母偷渡黄河之所,对天哀号曰:“母兮,母兮,子之天也;子兮,子兮,母之魂也;魂兮,魂兮,将去何方?天兮,天兮,慈心何在!慈息安在兮,心焦黄;慈母委离兮,人凄惘!”如此哀号,周而复始,但见那惊涛拍岸,水啸风吟,白浪掀天。
天界闻声,凤凰哀鸣,天龙嗷嚎。千里眼、顺风耳、日游神、夜游神、四方龙神、四方河神皆径奔玉京宫奏报。天斗闻之,乃大惊,曰:“姬轩辕已过八十寿辰,仍然仁孝,其大善也。”言罢,遂传旨命寿神曰:“姬轩辕乃仁君,其孝可嘉,今赐寿四十一秋。”命寿神领命,即忙去办。天斗暗思:“姬轩辕真大贤也,如此忠孝之人,人间难寻,天界少有。若令其回天廷,策立为玉帝,吾将安心矣!”遂心生欢喜。此时,日游神、夜游神跪地奏曰:“姬轩辕如此长寿,恐非好事。”天斗曰:“何以见得?”日游神、夜游神曰:“人间帝业须代代相传,方为长久。黄帝若得赐寿,可活一百二十一岁,必拖死后人,将来黄帝寿终之时,恐其后继无人,帝业旁落,难免群雄争霸,天下大乱也。”天斗曰:“不然,人间四十一年,天上四十一日。待其寿终,可召其回天廷司职,然帝位可传于其孙。”言讫,忽接泰山天齐仁圣东岳来报:“笪殷昊与玄女之子顼,于接引归真佛处悟成金身正果。”天斗闻言,曰:“现在何处,因何汝来秉报?”东岳秉曰:“笪殷顼正在龙域国,与黄帝姬轩辕来往甚密。”天斗疑曰:“其乃天神,频往于姬轩辕处所为何事?”东岳报曰:“小神所知笪殷顼密传其养生之法,别无他意。”天斗曰:“方已赐姬轩辕人寿四十一年,何必再学养生之道。”东岳报曰:“黄帝大善,此番必是为民求道也。”天斗闻之,喜悦,曰:“善哉,果如此,真乃大贤也。”
且说这笪殷顼,原是笪殷昊之子。昔日,笪殷昊挥剑断臂,又借天斗亲传于他的三大法宝之一灵宝镜将断臂化为紫光,投入九天玄女之口,逐成孕珠。笪殷昊恐天斗责罚,怕此子不保,遂携九天玄女至灵界耆阇崛山之西,藏身于盘云洞中。这耆阇崛山之西原是接引归真佛禔身之地,邃林翠苍,雾暗云深。时过三日,玄女生一子,正欲安置,却听武德星君于洞外大喊:“今奉始祖之命,缉拿笪殷昊、九天玄女回廷!”笪殷昊与玄女岂敢抗命,遂将婴子弃置林中不题。
却说婴子在褓中呦呦而哭。但看那林中烟笼雾锁,翳鸟飞旋,百兽长啸声声传。此时正值接引归真佛于大雷音寺熏禅,白眉峰立,鹤眼紧闭,禅定中冥冥闻到婴儿啼叫声,佛睁眼出定,合掌起座,唤两比丘三沙弥前往林中探查。行至茂林,翣翣眼电闪霹雳,雷鸣轰轰,震得这耆阇崛山颤颤微微。佛神情自若,但见三位小沙弥眩目惊心,左顾右眄。佛站定驻目望远,二比丘合掌问曰:“尊师,此处定有邪孽鸮张,不如暂且回寺,待弟子查明再探。”佛曰:“不可,本尊料定这林中必有神婴受难,尔等勿要惊慌,且细细寻之。”比丘遵旨,西下寻去,果在鹤树下找到一婴子,已是命若悬丝,遂将那婴儿抱来,递于佛。佛见此婴面如玉轮,凤眼烵烁,遂大喜,曰:“吾观此子十相具足,虽遭此劫,然与佛有缘,皆因其贵也。”比丘闻之,合掌念佛。接引归真佛将婴子递于比丘,曰:“速将此婴安置于禅堂素养,若此婴与我佛有缘,真乃善莫大焉。”
却说这接引归真佛本是仙界修道之神,名曰珍坖子,久居那耆阇崛山之中。燃灯佛造灵界时,选址无果,巧遇珍坖子,遂互交心法。珍坖子折服于燃灯佛之真道大法,一心皈依沙门,并至谏燃灯佛应于耆阇崛山创建灵界,燃灯佛到山中察看,果然是灵地,遂在此地创大小雷音寺。珍坖子因有功,燃灯佛方封其为接引归真佛。接引归真佛法力高强,精通天龙八部之精要,苦心修炼,终创成佛道合一“玄轮大法”。婴子生于灵山,长在佛堂,久闻佛法,日日观佛参禅,耳濡目染,通元识微,不觉间已耳目玄彻,通真达灵矣。时隔不久,这笪殷顼已长大,自然是丰姿英俊,神清骨秀。笪殷昊与玄女得知其子被佛收容,甚是感激,遂令笪殷顼拜佛为师,以报再生之恩。不料笪殷顼无心成佛,接引归真佛不勉为其难,只传他一些变化之术,任其逍遥。
笪殷顼回仙界,整日在麟鹤宫贪图安逸。一日酒后酣睡,于梦中神游,渐至一佳境。只见一位老者近前,手执青光剑劈面砍来。笪殷顼大惊,热血回头,冷汗倒流,呼曰:“尔乃何方神圣?吾与汝并无冤仇,何故加害耶?”老者按下剑锋,大斥曰:“吾乃索命神,特来取汝命耳!”笪殷顼闻之,暗思曰:“不曾听说仙界有索命神,不知是何方邪神,焉敢诈吾乎?不如施个变化,让其晓以厉害!”遂立地旋转三圈,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青斑大虎,张牙舞爪扑将上去。老者动怒,曰:“孽畜!吾不曾动汝,汝却变化来伤吾,看剑!”言罢,挥剑劈去。笪殷顼翻腾数转,料不能敌,慌乱显出原形,跪地求饶曰:“大神饶我!”老者曰:“岂能轻饶?汝窃取天廷,盗居龙座,妄自称帝,若不杀汝,必为后患!”笪殷顼只见那剑如雪片,嗖嗖砍来,遽忙躲逃,大呼曰:“大神冤枉,吾在自家府中,尚未见过宫廷只砖片瓦,安敢有此非分之想!”老者闻言,曰:“如此说来,姑且饶汝一命,且记汝今日之言,如敢无信,定再来取汝性命!”言毕,举剑大吼一声,笪殷顼慌不择路,一头载进湖中,遂大呼救命。玄女正于房中歇息,却闻笪殷顼呼救,急忙来看,只见笪殷顼仰卧于床,两脚乱蹬,寝帐覆于脸上,连喊:“救命!救命!”玄女近前推之,其方惊醒,只见其面如土色,汗出浃背。玄女惊异,遂问曰:“顼儿,汝何故惊吓至此?”笪殷顼见是母后,遂心平下来,翻身坐起,曰:“吾得一梦,好不险恶,故而受惊。”玄女曰:“何梦耶?”笪殷顼方将梦中情景细细道来。玄女惊曰:“三界之中何来索命神耶?”笪殷顼曰:“是也,既无此神,今显于孩儿梦中,岂不怪哉?”玄女曰:“只一梦耳,勿大惊小怪,待汝父王回宫一问便知。”正言间,笪殷昊回麟鹤宫,玄女将笪殷顼所梦之事说来,问其缘故。笪殷昊闻之,惊曰:“三界不曾有索命神,只怕此梦凶恶,不可不察,不可不防。”玄女曰:“如之奈何?”笪殷昊曰:“待吾请来太乙真神,可解梦中玄奥。”遂派门尹去请。
太乙真神见麟鹤宫来请,自不敢怠慢,随门尹前往。笪殷昊见太乙前来,遂请教梦中之事。太乙真神取出星宿灵盘,时而左右转动,时而掐指捏算,不觉脸色渐变,心神不定。笪殷昊疑曰:“太乙真神何故慌哉?”太乙暗思:“此梦已兆其子日后必窃居天廷,若如实告知,必长其志,长傲饰非。如此,吾岂非长虺成蛇,助桀为恶乎?”遂装聋卖傻曰:“吾细察其梦,乃瑞星失位,煞星倍明也,其兆不祥,其恶甚重。令郎当如梦中所言,安分守己,深居简出,方可解厄。”笪殷昊曰:“是何星作祟耶?本王乃天廷元老,五方星君与四方神君乃至二十八星宿,吾皆可节制,何星安敢如此?”太乙曰:“王且息怒。此瑞、煞二星非指二十八星宿,乃象兆是也。”笪殷昊遂于笪殷顼曰:“若如此,顼儿且听太乙师尊之言,不可妄为之。”笪殷昊然之,太乙辞退。
却说太乙真神辞了笪殷昊,不敢回府,径直往玉京宫朝见天斗。天斗久不见天乙真神来朝,遂心生疑惑,乃曰:“早朝时汝不出班,何故此时上奏?”太乙俯伏奏曰:“小神知罪,然事出有因耳。小神今为笪殷王占算,故未能来朝,叩请始祖降罪。”言罢,跪地顿首。天斗疑曰:“笪殷昊所占何事?”太乙曰:“其子笪殷顼得一梦,小神占算得知,其日后必反,乃窃取帝位者也。”天斗大惊,曰:“所得何梦,汝速速奏来!”太乙遂将梦中情景道出。天斗闻之,大怒,叱曰:“梦岂有谶哉?此皆为虚妄之事,汝安敢妄测耶!遽以讹传讹。今日之事且不可再提,汝再毋得渎奏!”太乙闻言,大吃一惊,自思:“吾占星卜卦从未败过,今日所奏属实,并非妄奏也,始祖毅然斥责于吾,不知何故?”天斗只看一眼太乙,便知其心中所想,遂曰:“汝之疑,本尊尽知,不必多虑。今日之事,本尊令汝不得外传,本尊自有道理,汝且退下。”太乙拜罢,垂首而退。天斗见太乙出宫,惊疑曰:“太乙所言果也,笪殷篡位之心久矣。”思已,遂令元真童子密召女娲进宫。
且说太乙真神出宫,不悦。遂前往蕊珠宫求见女娲娘娘,以解其惑。行至蕊珠宫,见女娲与碧霞、碧玉二仙子说笑。女娲见太乙前来,遂令二仙子退下。太乙见四下安静,遂将笪殷顼梦中之事,朝见天斗之事告知女娲。太乙曰:“天威难测也,小神不知其意若何?”女娲笑曰:“汝勿多虑,师祖自不会偏袒笪殷氏,而今日当殿斥责于汝,乃恐汝将此事外传耳!若笪殷昊得知必生疑,反为助其行逆焉。”太乙闻知,豁然开朗,遂跪谢女娲化点迷津。女娲正欲言之,却见元真童子前来,太乙顿感不妙,转身一变,化为一团青气躲去。
第八回■天斗轮回诸事托女娲■伏羲谦出世震惊三界
女娲闻天斗急召,随元真童子径至玉京宫,于太真殿内跪侯天斗。少顷,天斗跚跚而至,貌似身有不适。女娲跪地请安,曰:“师祖,弟子见师祖移驾不便,不知师祖天体安否?”天斗遂命女娲起身,喟然长叹曰:“为师近日深感灵体不适,今霎间已过四十余日,为师若再不行轮回,恐灵体阒灭,故召汝进宫商议此事。”女娲叩泣曰:“万望师祖保重天体。”天斗叹曰:“汝何故伤心?为师此次轮回太虚世界,日后方能恒生不灭也。”女娲泣曰:“如此,叩请师祖法旨,祈望早日轮回,弟子定遵师祖旨意行事。”天斗曰:“为师独信汝。为师轮回之时万不能扰之,故而闭关之地汝等皆不能知。为师轮回在即,汝当密而不宣,以防宫中生变矣。今有三件事托付于汝,望汝以死效力,不辱师命耶!”女娲泣曰:“弟子定当以死效命,绝不辱师命。”天斗曰:“其一,为师轮回六日之后,汝速将姬轩辕召回天廷,为师立姬轩辕为玉帝,汝与伏羲昊、钟颀等扶之。恐立帝之日生变,故授密诏与汝,若有逆行者,以此诏示之。”女娲闻之,顿首曰:“弟子遵旨。若立帝之时生变,谁能助之?”天斗曰:“为师已密诏于钟颀,汝不必忧虑。”遂又曰:“为师至今尚未下旨释放须菩提,是为保其命也。须菩提弑青龙,为师见白虎、玄武、朱雀三神复仇心切,若须菩提在外,必被其加害,然投于天牢之中可保矣!为师轮回之后,汝暂不放其出狱,之后自有安置。”女娲闻言,泣不成声,曰:“逆子罪不容诛,师祖勿以为念。”天斗曰:“其二,为师已知姬轩辕天廷之帝位非能久远,日后必为笪殷昊之子笪殷顼所窃,故心有所虑。”女娲惊曰:“弟子已有所耳闻,只不辩其真假,听师祖所言,果有其事耶?”天斗曰:“然也。此乃天命也,且须顺其自然。”女娲曰:“果若如此,为之奈何?”天斗曰:“汝勿慌,笪殷顼窃居帝位,此乃宙室大气运行所致,汝顺其自然便是。笪殷顼为帝,汝等亦尽为臣之责。三界生灵,以公为大,其虽为顽石,然汝等应竭力雕琢,忠心辅之。”女娲跪地问曰:“弟子已铭记于心,然尚有一事不明,故请师祖降谕。如若所琢非玉,难成大器,如之奈何?”天斗曰:“为师第三件事,所言正是也。为师近日观察星云天象,见八十一星际皆有紫气弥罩,且乐发星、南冕星、北冕星、鹿雅星、天爵星五星连珠,另见南天星、天鹅星、海云星、龙角星、玉龙星珠连一线,更有僰来星、罗刚星、双子星、武仙星、玄冥星五星连为一体,并呈三角之势,其象壮观。为师料定,出此星相,乃龙帝将临也,龙帝乃天之所授,恒固不变。”女娲闻之,大惊曰:“如此,师祖将如何?”天斗曰:“为师此时轮回,岂非天数也?为师轮回正为助其临界,待为师轮返之后,为其亚父,亦为其臣也。”女娲闻知,遂喜悦。天斗曰:“为师初出时,经太阳宫而得元灵珠一颗,本欲进太阳宫探之,乃百进莫入,终不知其玄妙。为师自知法力尚弱,故欲轮回。此珠虽非为师之物,然为师知其为元灵,汝回府以口服之,三日之后当生一女婴也,此女至尊至贵,待为师助龙帝返仙界,着此女嫁之,此女为帝后,其贵不可言也,汝切莫疏之。”女娲闻言,喜甚,曰:“弟子遵法旨,矢死无贰。”天斗遂转身,于灵体阴面取出元灵之珠递于女娲。天斗曰:“为师去也,且记为师所托。”女娲跪地叩曰:“弟子铭记师祖法旨。”见天斗离去,女娲跪地而泣,不敢起身,直至元真童子上前扶起。女娲将元灵之珠托于掌中细看,只见那——
霞光万射,紫气千条;光彩溢目,熠熠生辉。灵珠瑞光照宝殿,三千紫气染阙天,明光烁亮闪霎眼,涎玉吐珍映璀璨。
且说女娲娘娘得元灵之珠,不敢忘天斗所托,遂急回蕊珠宫,杜门却扫,嘱咐碧霞、碧玉二位仙子寝前侍奉。女娲依天斗之言,将元灵之珠吞下,顿觉神流气鬯,旷心怡神,女娲暗自喜悦。不觉三日将至,却不见动静,女娲自语曰:“该是今日降生婴儿,师祖所言恐有误,珠儿已服下三日,却如何不见奇迹?”岂不知碧霞、碧玉倚于两旁,闻言大惊,乃曰:“娘娘何故疯言哉!凭白无故何以言生子耶?”女娲闻之,掩口而笑,曰:“本宫昔日闻师祖言,今日必得一子,故言之。”碧霞、碧玉听闻,遂粉面含羞,面面相觑。见女娲娘娘抚腹而卧,故弄眉挤眼,嘻嘻嗄嗄一番,曰:“娘娘果真有喜哉?稍时必诞下玉婴,奴婢便讨一盅仙酒喝。”女娲闻之,嫣然一笑曰:“大胆奴才,安敢谑笑本宫,再不住嘴,定拿尔等命来!”虽言者无心,然听者有意,唬得两位仙子敛容屏气,面如纸色。女娲方言罢,已觉腹中疼痛。慌得碧霞、碧玉束手无策,只听女娲惊叫一声,顿见娘娘浑身紫气弥漫,顿闻满屋桂馥兰香。碧霞、碧玉近前视之,惊曰:“娘娘果生一子耶!”遂抱递与娘娘。女娲谛视之,果是软香温玉一女婴,生得是娇皮嫩肉,面如凝脂。女娲大喜,遂遣碧玉仙子往前堂报喜。伏羲昊正暗思须菩提,愁眉不展,忽闻女娲又生一子,喜出望外,径奔女娲处视之,遂见女婴娇嫩,笑曰:“本王又得一女,此乃天降鸿福也!”女娲笑曰:“夫君何不赐名?”伏羲昊思之曰:“然。赐名伏羲谦。”女娲曰:“何故?”伏羲昊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故赐此其名。”女娲闻之,喜悦。
话说女娲生下女婴,时见星云之间有紫光忽明忽暗,难见得如此天象奇观,故而惊动三界诸神、诸仙、诸佛。燃灯佛祖得知,已明白其中玄妙,遂命释迦牟尼如来佛祖主持灵界诸佛、诸菩萨、诸比丘设坛诵经,只把那《般若经》诵念十二遍方罢。冥王笪殷曹于地藏王菩萨处得知此事,忙召集十殿阎王,于祈神殿内跪地祈福三日。仙界甚是隆重,诸神于各星拜祈三日,那星云间之紫光方才褪去。次日,笪殷昊、九天玄女、轩辕昊、女姬等进玉京宫求见天斗,行至文武殿正门,被元真童子劝回。笪殷昊因念天斗欲立玉帝之事,不知其意如何,故欲探听之,又闻元真童子挡驾,遂生疑:“昔日师祖欲轮回,莫非仙驾已去耶?”思已,遂不顾元真童子劝阻,欲强行闯入,曰:“孤闻师祖天体不适,自去探望,汝勿阻之。”元真童子不让,力阻曰:“汝欲抗旨乎?始祖有令,即日停朝,诸神等非宣召不得入朝,汝且回府侯敕。”笪殷昊满腹狐疑,因不知虚实,遽不敢造次,只得悻悻离去。
时值天斗轮回第六日,女娲遵照天斗之命亲自下界,化身一女,拜见姬轩辕。且说黄帝正于宫中歇息,却闻宫外有女子求见,遂传令召见。女娲化身进宫,见黄帝已年老体衰,遂念及女姬,心生感叹。黄帝见女子气质非凡,不似凡间之人,曰:“汝乃天神下凡乎?”女娲曰:“正是。”黄帝大惊,忽而坐起,曰:“朕知天命也,今果见汝来,岂是接朕归天耶?”女娲曰:“是也。恳请圣上早作安排,随本宫归天哉!”黄帝大喜,曰:“朕之帝位传于太孙颛顼,不知天意若何?”女娲曰:“圣上圣明,天意祥瑞,圣上大可安心耳。”黄帝曰:“归天可见朕之母乎?”女娲闻问,潸然泪下,曰:“然。”黄帝曰:“朕心足矣!且稍等片刻,朕传遗诏以定国事,即随上神归天。”
且言黄帝升殿,文武百官齐聚大殿跪地候敕。黄帝曰:“朕天命已尽,将随上神归天,今日颁诏,爱卿听旨。”群臣高呼万岁。黄帝曰:“太孙何在?”颛顼忙上前跪地启曰:“孙在此侯旨。”黄帝曰:“朕传位于太孙颛顼,众爱卿助之。”言罢离龙座。群臣遂抱头痛哭,悲痛欲绝。颛顼更甚,膝行匍伏于黄帝脚下,顿首泣曰:“祖公安忍弃孙而去耶?”黄帝曰:“祖此去天界见汝太祖母也。”言毕,佛袖而去。黄帝龙驾随女娲至宫外,于青石崖畔止步。群臣皆随其后,大放悲声。四方百姓闻知,皆丢帽落鞋,痛哭流涕,追跟而来,跪地哀号。女娲曰:“圣上可命龙辇回宫矣!”黄帝遂令辇驾回宫。只看女娲挥手招来,霎时,一条金龙从天而降。女娲对其曰:“座骑已至,汝且随本宫速回天廷。”言毕,众人见黄帝肉体已荡然无存,只有龙冠、龙袍、龙靴留于崖畔。女娲扶姬轩辕骑上龙背,只见姬轩辕瞬间年轻,朱颜翠发,面如冠玉。但听那金龙一声长啸,腾空而起,霎间无影无踪。众人目惊口呆,不见黄帝,知其已乘龙升天,遂捧黄土扬天,悲号数日。颛顼登基,遂举国丧,将衣冠葬于地。不题。
姬轩辕随女娲初登仙界,方睹天廷景致。只看那——
霞光万射映彩霓,紫烟弥靡吐青雾。天门:两侧玉狮雄赳赳,重门瑶鼎威沉沉。天界:四方有金柱盘龙;中央有银桥立凤。玉珠璀璨耀玄黄,云雾迷蒙锁幻紫。天宫:玉京宫、蕊珠宫、碧霄宫、南灵宫、广寒宫、神乐宫,宫宫相连通瑶池;宝殿:文武殿、太真殿、御膳殿、灵霄殿、朝阳殿,殿殿交错达龙寝。望亭台、观云台、斩仙台,台下长不谢琪花;祈香炉、乾坤炉,九鼎炉,炉中有不老瑶草。沉月阁上彩绡绮,神光晖焕;碧园轩下百花艳,灵气飘香。九龙金殿,玉嵌金镶屯鸿福;十凤阁前,凤歌鸾舞集恬梦。翡道翠廓,道道金穿玉缕;珠台宝柱,处处龙腾凤翔。正是:天阙珍奇般般有,仙阁异宝样样齐。玉廷金銮妆帝都,宝殿霓彩扮灵山。麒麟对对台前卧;玉兔双双阶上追。
只见金龙降于南天门,女娲扶姬轩辕移下龙背,径直门内。姬轩辕为眼前景致所迷,女娲曰:“仙界景致如何?”姬轩辕边走边说其曰:“果然好景致,凡间奚有此景,何人又曾见之?”言罢,又见门尉慌忙跪地叩迎,所到之处,均有诸神迎接。姬轩辕暗思:“上神乃女帝耶?若非然,众神奚行如此大礼耶?”女娲知其心思,遂曰:“本宫乃女娲神是也,圣上勿疑。”姬轩辕大惊,曰:“吾不知,原是女娲娘娘!吾已非人帝,敢称帝乎?娘娘勿如此相称。”女娲闻言,曰:“圣上至仙界仍为帝。”姬轩辕惊骇,忙跪地曰:“姬安敢望此,娘娘此言,其非折杀姬也。”女娲忙扶起,曰:“吾非戏言。自有三界以来,天廷未设帝位,诸事皆由吾之师祖受理。今师祖应天顺时轮回,于登霞之前,密令吾曰:‘姬轩辕至孝,乃大贤也,可承大统,速召其上界,即玉帝位,汝等力扶之’。然,今吾奉命召圣上入宫正欲扶汝登极。此乃天命也,圣上勿辞,吾即送圣上入住灵霄宝殿,君临三界。”姬轩辕闻言,曰:“姬有何德可承天廷大位?娘娘勿要再言,姬有幸得天神厚恩,能居此瑶宫半角寸地,与母为伴,姬心足矣!”女娲见姬轩辕固辞,诈现怒,曰:“天廷圣地,安能由汝戏耍耶?汝若再辞,本宫即推入下界,不坠地狱亦将魂飞魄散,汝自思之!”姬轩辕闻此,颤栗不已,慌不能言,遂紧随女娲入宫。不题。
第九回■女娲助姬轩辕即玉帝■三昊调兵遣将夺星系
且说女娲请姬轩辕至玉京宫,尚未进门,见钟颀前来迎接。女娲曰:“帝已至。速传诸神来朝登极大典。”钟颀曰:“娘娘,吾遂去传。始祖在时曾言笪殷昊恐生变,故令吾埋伏兵于此,以防不测。”女娲视之,果见阶下披甲持戈数百余卒簇拥两傍。然而早有耳目暗往麟鹤宫,报说女娲欲立姬轩辕为昊天玉皇大帝,正于灵霄宝殿举行登极大典云云。
姬轩辕入灵霄殿,姬轩辕步上玉阶,只见层层金阁耸入云霄,璇霄丹阙,楼宇巍峨,雕兰玉砌;彩霞四射满珠宫,瑞光万道照贝阙。女娲见三界八方诸神皆已来到,集于大殿,遂宣天斗所敕诏书曰:“三界已定,大事俱备,当立君主以安三界诸神诸仙、众生之心。本尊承运轮回,无暇于朝政,故天廷不可无君,天命大道,惟归有德,今观凡间龙域国姬轩辕黄帝,贤明圣达,德隆望尊,忠孝两全,可承大位。今拥立姬轩辕即昊天玉皇大帝位,抚临三界。”文武各神闻之,皆欲跪地呼万岁,忽听笪殷昊大喝曰:“且慢!”女娲见笪殷昊与其子笪殷顼进殿,手握剑柄。女娲曰:“汝欲何为?带剑入宫乃大逆之罪,还不快退下!”笪殷昊曰:“师祖既已轮回,汝何故假传谕旨?昔日师祖并未明言立姬轩辕为帝,汝私自召姬轩辕登霞上界称帝,岂非篡逆乎?吾今替师祖行道,杀死尔等逆贼!”言毕,只见姬轩辕颤栗不已,高声叫曰:“非吾篡逆,实为女娲娘娘所逼也!”只闻殿下唏嘘一片。笪殷昊环视左右,鄙笑曰:“如是,今姬轩辕已自招,女娲有何说?”女娲斥曰:“汝贼喊捉贼,岂不可笑乎?姬轩辕适才入宫,方才所言,乃被汝惊吓所致。吾乃师祖左玉使,受师祖密托,岂是假传谕旨?师祖在时料定汝必反,今果然,汝若篡逆,岂非有负师祖之恩乎?汝心何忍之?”笪殷昊曰:“吾非逆也,只问是非耳!汝言此乃师祖之意,奚以为证?”言未毕,只听殿外一声大喊曰:“吾可为证!”众神视之,乃女姬也。姬轩辕久未见母,忽见母亲至此,忙跪地泣曰:“叩见母后,姬以为与母不能见耳!”女姬遂扶起姬轩辕,曰:“汝切勿惧,今贵为玉帝,焉能受旁吏所迫?”言罢,指笪殷昊曰:“王兄既无篡逆之意,何故如此相见?手持利忍,咄咄相逼,此乃大逆不道也。吾乃师祖右玉使,今非为私言,女娲娘娘所为,确为师祖之旨。”笪殷昊曰:“姬轩辕非汝之子乎?”女姬曰:“然,其为吾子,亦为帝也。”笪殷昊曰:“立帝之事,昔日师祖曾问吾之意,汝等皆耳闻目睹。吾谏言道,纵观三界,唯笪殷氏盛也,当推举笪殷氏为帝。师祖未明示,却有三思之意。然,倘师祖已有明诏,何以只降诏于女娲,而我等皆一无所知?岂非有诈乎?”女娲闻之,曰:“钟颀亦得诏。”言未毕,只见轩辕昊气冲斗牛,进殿而来,剑指笪殷昊曰:“逆贼,安敢造反?”笪殷昊曰:“吾今日未造反,尔等已视吾为反贼,岂非逼吾造反耶?”言讫拔剑而立,笪殷顼见此,亦拔剑对峙。女娲视之,斥曰:“且慢!大殿之上不得放肆!”笪殷昊方按下剑,曰:“如此,叫钟颀来对质,若师祖有旨便罢,倘无旨,定叫尔等好看!”只见钟颀匆忙前来,曰:“正是,始祖降诏,立姬轩辕即玉帝位。”笪殷昊曰:“尔等串通一气,孤岂能轻信耶?若非师祖当面宣旨,孤誓死不能受之!”女娲曰:“汝欲造反乎?”言罢,只见钟颀拂袖,已有天佑、武德星君领兵闯入,杀气森森。笪殷昊见之,曰:“尔等欲杀孤王乎?也罢,既如此,后会有期!”言已,抱拳行礼,自与笪殷顼出宫而去。
女娲见笪殷昊出宫而去,遂请姬轩辕登灵霄殿龙座,并令众神以行大礼。姬轩辕即玉帝位,束女司奏乐祝之,众神皆跪地三叩九拜,三呼“无极”。拜舞礼毕,玉帝传旨,大赦三界,凡天牢囚犯、地狱囚犯皆得释放。伏羲昊见三界大赦,遂想起须菩提,急忙出宫去接。女娲方知天斗用意,会心一笑,随众吏簇拥玉帝下龙座,来至殿后御花园,又拜一次。玉帝传旨,大摆御宴以谢三界,可谓是:三界共庆,君臣同乐,天地皆欢。众神举杯以歌,众仙端盏而舞,直至欢畅完毕,方各辞阙谢恩而散。
却说姬轩辕于灵霄殿登极,诸神拜贺,三界共庆。笪殷昊怨气冲天,回麟鹤宫谋变。遂密召其子笪殷顼往东极星、南极星、北极星、西极星请孟章神君、监兵神君、陵光神君、执明神君拜茶。四大神君忽闻笪殷昊有请,皆慌忙赶往麟鹤宫。途中,孟章神君神农琊不随以止,欲折回。监兵神君疑问曰:“汝欲何往?”神农琊曰:“吾欲回府。”执明神君曰:“汝不知王有请乎?若半道而回,王必责之。”神农琊曰:“吾知王今日策变,故而回府。尔等此去必为其所迫,行大逆不道之事!”监兵神君曰:“汝何以知之?”神农琊曰:“圣上登极大典之时,王尚且生变,几乎血溅大殿。今日策变,实为篡逆耳,吾若随之,岂不让三界诸神绝吾乎?”陵光神君曰:“王视我等为其心腹久矣,更有恩于我等。今王若策变,我等当应之,然不负王,我等若背主,岂是君子所为耶?”神农琊斥曰:“是何言也!君子不行宵小之举,若王策变,与乱贼何异!尔等贪图富贵,欲行篡逆乎?若如此,昊天不祚奸逆之辈,有朝一日,尔等皆必死无疑!”监兵神君闻言,怒曰:“吾王何薄于汝?竟出此恶语!若不顺王,尔必死无疑!今报于王,取汝性命,汝好自为之!”言罢,三神君拂袖而去。
三神君径奔麟鹤宫拜谒,笪殷顼出宫以礼相迎。茶罢,笪殷昊果然谋变,曰:“吾随天斗创三界,造人神,功盖天下,然且不能登极称帝。不想女娲等矫旨篡政,吾岂能罢休。”三神君闻言,已知其意。陵光神君曰:“大王欲以何为?小神等唯大王马首是瞻。”笪殷昊然之,又闻执明神君曰:“我等受恩大王,拜恩私室,某敢不唯命是听。”监兵神君亦曰:“大王对我等恩同再造,今皆感恩戴德,怀欲报之心。”笪殷昊见众神皆从令如流,暗下兴奋。此时却不见孟章神君,心下疑惑,曰:“何不见孟章君耶?”监兵神君曰:“王且息怒,此贼背主,言我等逆天犯顺,故誓不相从。”笪殷昊闻知,排案而起,怒斥曰:“贼子,若非本王力荐,奚有贼今日之势。贼随伏羲昊下界敬授民时,伏羲昊未与他请半寸之功,吾怜之,遂请师祖降恩,与他替青龙正神之位,出任孟章神君之职。不想此贼背恩负义,是可忍,孰不可忍!”言罢,即命笪殷顼去拿。监兵神君起身阻之,曰:“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今王欲宏图大志,国成业就之日,杀之不迟。”笪殷昊然之,曰:“汝等即调兵遣将,听本王号令。”监兵神君曰:“小神属下十万天兵,陵光、执明二神君各有五万天兵,此二十万天兵皆听大王节制。王欲攻龙廷乎?”笪殷昊曰:“然也,大事可成矣!当先夺众星,后占龙廷。”监兵神君曰:“先夺何星?”笪殷昊令曰:“犬子为主将,陵光、执明二君为辅,率十万之众攻取台琴星以南诸星,吾领监兵神君所率天兵攻取仙女星以北,克星之后再图龙廷。”三神君与笪殷顼闻令,皆跪地领命。
不出三日,笪殷昊、笪殷顼所率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克银蛇星、圣安星、白虎星、天狮星、玉狮星、天兔星、天平星、天狼星、乌枭星,所到之处,驻星神兵皆半途溃散,百姓哭天喊地,惊慌逃避。笪殷昊遂于乌枭星扎营,欲图鹿雅星。女娲、伏羲昊、轩辕昊闻知,莫不为惊,速飞奔玉京宫请旨。玉帝闻奏,没可奈何,顿足失色曰:“天兵皆在四大神君之手也,今四大神君皆已叛变,唯笪殷是从,朕如之奈何?天极星及龙廷虽有天蓬、天佑二元帅守之,量不过五万天兵矣!今贼军二十余万呼啸而来,何以御之?朕即位不久,不知端倪,故敕命女娲娘娘担此大任,平叛之事,皆由女娲一体节制,众臣皆听其号令,不得有误!”众神闻之,顿首领旨。女娲曰:“敌众我寡,此时不可与之交锋,可先发兵夺星,以为后图。”玉帝许之。
女娲遂至泰安殿调兵遣将。女娲对众神将曰:“天极星乃龙廷之所在,敌趁我不在,必来攻我,故不得不防也。银河乃龙廷之屏障,敌若攻克,直入南天门,天廷休矣!故银河当以重兵守之。命天蓬元帅率三万精兵坚守银河,若敌直入南天门,唯汝是问。”天蓬元帅领命。女娲曰:“封钟颀为军师,天佑为主帅,孟章神君神农琊为副帅,兵分两路,直取鹿雅、玄冥二星。本宫主力先取鹿雅星,然后移兵,以图玉龙星、龙角星、海云星、天鹅星、南天星、天爵星;神农琊先取玄冥星,然后移兵,以图墨律星、武仙星、仙鹤星、双子星、罗刚星、僰来星。”钟颀、天佑等众神将皆已领命,整装待发。
伏羲昊得知笪殷昊、轩辕昊皆起兵谋反,已得数星,遂心痒难挠,自不甘于后,暗思:“机不可失也。今笪殷昊、轩辕昊私吞星系,日后必称帝矣。今观玉帝暗弱无断,日后龙位难保。不如此时起兵夺星,吾称帝指日可待。”如是想罢,遂于女娲商议。女娲闻之大惊,怒曰:“夫君如此,与反贼何异?”伏羲昊曰:“此时吾若不夺,坐视笪殷王、轩辕王夺之,若此二王日后壮大,焉有我等立锥之地!果如此,当悔之晚矣!”女娲闻之,伤心疾首,泣曰:“汝欲抛妻弃子乎?”伏羲昊不言,自行离去。女娲见伏羲昊离殿别寝,便誓与其恩断义绝。行军之日,唤来须菩提,千叮咛,万嘱咐曰:“哀莫大于心死也。吾受师祖委天之托,今汝父王欲行篡逆,陷吾于不忠不义之地,吾有何颜面以对三界众神?吾已与汝父情断意绝,汝绝不可随父造逆,否则,吾将死不瞑目。汝居宫中照顾汝之妹,切勿生事,等吾凯旋归来,再行安置。”须菩提闻之泪下,当即允诺。
伏羲昊自别女娲而去,招兵买马,于玉富星屯兵十万,亦未出三日,攻占戟通星、天燕星、宝瓶星、天鹰星、天坛星、白羊星、天西星、玉津星、女宾星、巨龙星、金牛星、三神星、北极星、西极星、南极星、东极星、飞天星,于玉津星建都,自立为“天极圣祖”。不表。
女娲自引兵至鹿雅星。鹿雅星东联天极星,乃龙廷之门户,南靠海云星、龙角星、玉龙星、僰来星,西近罗刚星、双子星、仙鹤星、武仙星、墨律星,北联天爵星、南天星、天鹅星、玄冥星,得此星者,进可图四方星系,退可守天极星龙廷,实为用兵之要地。鹿雅星守将,原乃天斗之时亲命之驻星猛将之一,涂山氏族,名曰阂。故天斗任其为守将,屯天兵三万余众守之。涂山阂惊闻龙廷有变,况笪殷昊数日连克银蛇星等九星,声势浩大。涂山阂惊闻笪殷昊欲提兵来犯,遂修书一封派门将驾天马前往乌枭星乞降。笪殷昊阅信大喜,曰:“鹿雅星乃必争之地,龙廷势弱,不能守也,孤欲夺之,其驻将涂山阂已闻风丧胆,修书请降,真乃天助我也!孤率兵连战两日,已觉兵疲将乏,即令整甲缮兵一日。”言罢,遂令笪殷顼领兵五万余,进驻台琴星。
且说女娲发兵不久,又闻报轩辕昊自率精兵十万,占领牧夫星,未逾两日,已夺貂狮星、鹿豹星、巨蟹星、伏仪星、大伏仪星、小伏仪星、摩羯星、冰辰星、仙灵星、天马星、仙王星、金鱼星、西麟星、孝母星、天鸽星、乐发星、南冕星、北冕星,于西麟星建都,自立为“太极元祖”。女娲闻知,大惊,遂遣天兵奏报玉帝。玉帝闻知,大惊失色,遂召见女姬,曰:“贼王欲篡逆,乃逆臣贼子也,朕莫可奈何,今父王提兵犯上,奈其若何?朕之父尚且如此,更何言他耶?”言罢,独索然向隅而泣。女姬亦泣不成声,少顷曰:“皇儿勿忧。汝父叛逆,母亦无可奈何,今当视其为反贼,且勿念父子之情,痛剿穷迫耳!”玉帝摇头不语,女姬视之,肝肠寸断。
第十回■女娲鹿雅三败涂山阂■乌枭星涂山施苦肉计
且言女娲兵进鹿雅星,见天门紧闭,遂命天佑元帅门外叫喊:“驻星守将涂山阂听旨,今笪殷昊逆天犯顺,操戈同室,辄思篡窃神器,罪不容诛,玉帝有旨,勑命女娲娘娘统兵平叛。今笪殷欲克鹿雅星,女娲娘娘率天兵以解鹿雅倒悬之危,还不开门跪迎!”少顷,涂山阂在门内回喊:“元帅听吾一言,吾奉笪殷王之命镇守此星,吾畏敬女娲娘娘,故不忍刀兵相见,请女娲娘娘速回,若笪殷王雄兵来援,恐逃之迟矣!”天佑元帅闻之,跨天马奔至女娲凤辇前,奏曰:“娘娘,涂山阂反戈相向矣!此贼已投笪殷昊,如之奈何?女娲曰:“汝告知反贼,今弃暗投明为时不晚,本宫饶他一死,若行不臣之事,立当诛之!”天佑然之,复奔天门前喊曰:“涂山阂听娘娘敕谕,汝为玉帝宸命天将,安敢造反?若能弃逆归顺,则既往不咎,若执意为乱,本帅即破门而入,格杀弗论!”天佑言未毕,天门内已有乱箭射出,阵前已有五位天兵当场毙命。天佑元帅大惊,望门而曰:“娘娘有令,只诛涂山阂,众等速投降,可免一死!”言罢,贼兵皆目目相觑,天佑视之,复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言毕视之,已有数万贼兵纷纷倒戈,出天门投降而来。天佑趁机引兵涌入天门,顿时天马嘶鸣,锵金铿玉,杀声一片,咄嗟之间,诛戮贼兵数千。涂山阂欲逃,天佑急回马,手持碾金碎玉枪,直起一刺,却被涂山阂操戟挡回,遂打马飞逃。天佑急起而趋之,无奈追之不及。
话说天佑见涂山阂逃脱,遂暗气暗恼至女娲凤辇前,跪拜于地曰:“娘娘恕罪,小神疏怠,贼逃耳!”女娲一笑俱置之,温言慰其曰:“汝勿自责,涂山阂非等闲之辈,少顷必卷土复来,汝只怯防勇战,勿忧也。”言罢,果见涂山阂打马而出。天佑飞上天马,迎刃而去,大喝曰:“反贼败逃,安敢又来!”涂山阂鼻笑曰:“方才汝侥幸赢吾,非汝之真能也。今我军皆受汝之煽惑,倒戈卸甲。兵卒虽逃,然吾尚在,吾量汝极尽搬嘴弄舌之能事,妄称元帅矣!故复来杀汝!”天佑闻言,大怒曰:“败将焉敢口出狂言!看枪来!”言已,掆枪刺去。只见涂山阂不惊不慌,轻退一步,盘腿坐地,合掌静默。天佑收枪,怒叱曰:“是何诡计!看吾再取汝之头!”言罢,复刺一枪,却落空,其乃惊,暗思曰:“何也?分明刺中,何故落空?”正思间,只看涂山阂口吐蓝气,以手抟之,少顷击出。天佑见与一团蓝气迎面而来,顿时惊惶,遂以枪挡之,岂料碾金碎玉枪怎敌这般法力,霎时被一撅两段。天佑双睛烟起,怒曰:“汝使幻术赢我,安能称得英雄?”涂山阂收掌起身,只见足下蓝光青雾,红云盘绕,冉冉而起,径至天佑身前,大笑曰:“吾有幻术,汝有否?有即使来,吾岂能惧汝?”天佑面红颈赤,火发全身,拔出镇灵夺魂剑照面劈去,却又落空,视之,涂山阂已至远处。天佑无奈,只得往女娲娘娘处奏报,曰:“娘娘,不料那贼有道术,小神不敌,如之奈何?”女娲笑曰:“本宫尽知,本宫授汝妙法二门,曰‘殪龙二掌’,汝再去试。”言罢,密授法术于天佑。天佑得法,喜不自禁,遂至阵前,指涂山阂曰:“逆贼,汝敢再战否?”涂山阂大笑曰:“汝不敌我,有何小技也,尽管使来,本将焉能惧汝?”天佑闻之,大喝一声曰:“此一时彼一时也,方才试探汝之能耳,此时定要汝性命!”言罢,全身运气,双手反转,只见双掌击出,便有两道紫光齐射而来,涂山阂大惊,忙出法掌迎之,几番回合,难分胜负,只见那风吼雷鸣,电掣星驰,正是——
龙骧虎啸,剑声震荡;风碎云裂,穹苍骤变。鬼哭神嚎,天河倒泻;烟封玉阙,电流星散。
女娲在凤辇观战,见到这般光景,心下暗思:“涂山阂真乃勇将也,殪龙二掌招不过三,至今未曾遇敌,他却能战数回,若得此将,天廷何愁不安?”思已,又视之,只见涂山阂毫无逃降之意,复思曰:“涂山阂有诸般道术,如此下去胜负难测,不如吾施法助之。”遂默念法语,掌中已有大力金刚砂锭显出,女娲猛推砂锭,顷刻间有三道白气喷射而去。涂山阂正在酣战,只见三道白光直袭而来,欲躲不能,终被击倒在地。天佑惊诧,思未已,涂山阂趁其不备,摇身一变,化为雾气而逃。天佑大惊,下马视之,已不见其踪迹,遂指手顿脚曰:“贼又逃矣!”言毕,径至女娲驾前奏报曰:“反贼悍狡,小神疏忽,贼又逃矣!”女娲笑曰:“且勿自责,本宫不罪于汝。涂山阂虽败,然勇气尚在,少顷必出索战,汝再擒之不迟。”言罢,命天佑备战。不题。
果然,涂山阂跨马又至,天佑旋马迎击,又大战三回合,不见胜负。涂山阂此番狡不恋战,施道术突袭天佑一掌,跋马欲逃。女娲视之,驾云而来,大声喝曰:“贼奴休逃!”遂合掌击出,只见数道金光直射前去,只打得涂山阂从天马甩下,跌跌爬爬,仓皇失措。天佑见状,率士卒将其拿下。女娲传令曰:“将贼奴押来!”众士卒将涂山阂推至凤驾前。涂山阂豹头环眼,死不跪地,只听左右士卒齐喝:“逆贼!今已被擒,见娘娘还不下跪!”只见涂山阂鼻青眼紫,恶声恶气曰:“汝为帝乎?若非,吾岂能跪汝!”女娲斥曰:“始祖视汝枭勇,敕封为将,汝日食百方玥供,朝廷何薄于汝,竟然逆反?”涂山阂闻之,嗤之以鼻,曰:“姬轩辕气数已尽,笪殷王名门世族,且兵多将广,不日即登龙廷,吾乃顺天应时,何反之有耶?”女娲厉声曰:“贼奴!何谓玉帝气数已尽耶?笪殷昊大逆不道,天必诛之!”涂山阂饮血笑曰:“吾敬娘娘乃天母,故不肯血刃,今已被擒,无非一死。”女娲闻之,暗思曰:“师祖用其猛,今视其果为悍将也!只恨其不能为我所用。”思已,吩咐左右曰:“快请解绑。”涂山阂闻之,大吃一惊。女娲曰:“念汝骁勇,本宫愿宥赦于汝,汝意若何?”涂山阂不言,女娲起身至前,曰:“英雄岂可负德背义耶?英雄独不见此朗朗乾坤,大道犹存乎?何忧无用武之地乎?”涂山阂闻之,潸然泪下,曰:“罪臣得赦,如同再造,愿唯娘娘是从,将功赎罪。”女娲闻之,大喜,遂令天佑收其为副帅,天佑心有所怨,遂俯耳谏曰:“娘娘,贼逆之言岂可轻信?然娘娘委以兵权,恐贼矫情饰诈耳!”女娲曰:“汝不必多虑,既用之,则信之,岂可生疑!”言罢,命诸神将进驻鹿雅星宫。天佑不解,问钟颀曰:“吾所进乃忠言也,娘娘奚不纳耳!若阂一旦再反,出乎反乎,我等岂不休矣!”钟颀曰:“疑之不用,用之不疑,娘娘所为极是。阂乃仗义之士,若其再逆,岂不两度背主,何以立足天下?汝多虑矣!”天佑闻言,涣然冰释。
且说笪殷昊屯兵于乌枭星,设宴贺功,杯酒言欢时,突闻女娲率兵已夺鹿雅星,勃然变色。遂搁杯不饮,怒曰:“涂山阂统兵三万余,竟如此不堪一击!女娲虽与孤同出一师,然毕竟为女流之辈,何以如此骁勇善战耶?若失鹿雅,如失营所耳!孤明日亲往,取女娲之首极以解心头之恨!”言已,摔杯而起。众将皆吊胆惊心,不悦而散。涂山阂降后,立功心切,夜不能眠,自去会钟颀,曰:“今日鹿雅之事,想必贼军已知,明日定然大举来犯,军师可有妙计拒之?”钟颀见问,已知其意,遂试曰:“颀之计,乃按兵不举也,此地易守不易攻,故守之即可。”涂山阂闻之,惊曰:“是何计也?鹿雅四面通风,守之不易!”钟颀笑曰:“汝有何良策?”涂山阂曰:“阂以为不然,守之,必为敌所困,不久必为敌所擒。兵行诡道,不如阂前往乌枭星诈道突围,然告其鹿雅已为轩辕昊所破,令其兵伐轩辕,此调虎离山之计,何忧不解当下之急?”钟颀笑曰:“阁下便辞巧说,当我不知?莫非阁下欲置我等于死地,复往投贼?”涂山阂闻言大惊,怒曰:“军师何出此言?吾岂是卖主求荣之辈!若军师生疑,某但求一死,然宁死不辱!”钟颀见此,笑咍咍曰:“将军莫怒,颀乃戏言耳!吾岂能不知将军忠勇哉!”涂山阂闻此,笑逐颜开,曰:“军师真英雄也,明日敌将兵临城下,将军却有心戏言!”钟颀曰:“将军此计胜妙,不如早作行动!”涂山阂许之,随即前往。钟颀速奏报女娲。女娲闻之,曰:“阂乃英雄也,然此去凶多吉少,若行事不密,必遭杀身之祸,愿昊天祚之耳!”钟颀曰:“娘娘,此时应派探卒前往牧夫星散布消息,轩辕昊闻知,必有防备。”不题。
当晚,牧夫星乘天马奔至乌枭星大营。笪殷昊见之,拔剑大怒,指其曰:“汝此来何为?鹿雅星已失,汝来受死乎?”涂山阂跪地大哭,曰:“吾王息怒,王观吾之头颅尚在否?”笪殷昊:“何谓?汝之头颅若无,汝岂能在此见孤耶?”涂山阂复大哭,曰:“是也,鹿雅乃兵家必争之地,得之可取充天塞地,末将岂敢失守!末将头颅在,然鹿雅在也,末将头颅不在,然鹿雅无也。”笪殷昊按剑曰:“非也,汝之头颅不在,鹿雅亦在!”涂山阂顿首曰:“然也,然也,断不敢失矣。”笪殷昊问曰:“汝速起身,鹿雅现今奚如?速速奏来!”涂山阂曰:“末将与女娲大军交兵,大败女娲,女娲逃之。”笪殷昊曰:“孤早有所料,量她一女流之辈有何能耐,果不其然,一击即溃!”涂山阂见笪殷昊自鸣得意,转而俯首顿地曰:“然而……”笪殷昊闻之,疑曰:“然而如何?”涂山阂佯装悲痛欲绝,大哭曰:“然而轩辕昊骤然而降,趁火打劫,末将虽措手不及,然奋起抵抗,然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终不能敌,然而全军覆没……”言未毕,只闻笪殷昊冷笑曰:“然而汝之头尚在乎?”言已,怒令左右曰:“将此贼推出斩首!”涂山阂随机应变,曰:“吾王息怒!末将提头来见,是为报主!末将岂敢欺主耶?确有妙计献上,一举可复得鹿雅!”笪殷昊闻之,暗喜,曰:“汝有何妙计哉?”涂山阂见时机已到,曰:“末将密探得知,轩辕昊统兵十万,然全军分散,于全军皆离牧夫星大营,因新占冰辰星、仙灵星、天马星、仙王星、金鱼星,故各屯兵一万,其余兵力皆屯于鹿雅星。今牧夫星大营空虚,大王何不趁虚而吞之,然后移兵其它星,各个击破,如此,天下唾手可得矣!”笪殷昊闻之,大喜,曰:“孤险酿大祸也!倘砍掉汝之头颅,何得此妙计哉?”言罢,大笑不止,遂又曰:“汝随孤立时进兵牧夫星如何?”涂山阂曰:“不可。末将突围逃出,轩辕昊尚且不知,以为困吾于鹿雅星,若久而未见必然生疑,若果真如此,必会回师牧夫星,大王此去必败矣!”笪殷昊大怒曰:“汝来使诈乎?敢怀二心!”遂欲斩之。涂山阂大叫曰:“王负末将,末将断不负王!末将之心日月可鉴,今虽死无憾矣!”笪殷昊曰:“汝果忠心于孤?”涂山阂闻之,随即拨剑断臂,血溅三尺,曰:“末将若有不忠,当如此臂!王即可杀末将于此地,末将绝无怨言!”笪殷昊见此,遂大惊,叹曰:“孤已知将军之心,将军何必如此耶?今若败轩辕昊,所得星系愿与将军分享!”言罢,遂命左右送其出营。涂山阂出营,虚惊一场,已是大汗淋漓,遂驾天马直奔鹿雅星,已见女娲于天门等候。女娲见涂山阂断臂而归,鲜血盈襟,惊曰:“将军行此苦肉计,真乃英雄也,我等不能及也。”遂亲自扶其入宫,命驾前医神为其疗伤。不题。
却说笪殷昊见涂山阂离营,遂点兵五万进发牧夫星,欲先夺之,然后趁势北上,再夺冰辰星、仙灵星、天马星、仙王星、金鱼星、西麟星等星系。果然,行至牧夫星腹地,大军未见一丝伏兵,笪殷昊窃喜曰:“孤险些误杀忠良,涂山阂未诈吾,牧夫星果然空无一兵,众将速去占领大营,然后北进冰辰星!”大军闻令,皆已出动,此间却闻身后喊声如雷,只见轩辕昊提兵杀来,笪殷昊措手不及,遂往南逃,不料南边又见轩辕昊兵卒掩杀而来;笪殷昊慌不择路,五万之众瞬间剩三万,其余皆被轩辕昊所灭。笪殷昊遂令大军搬师,丢盔弃甲,一路奔逃,所夺冰辰星等六星皆丢失,复被轩辕昊夺回。笪殷昊逃至乌枭星,笪殷昊见无追兵,方安下心来,进入大营,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大怒曰:“孤中涂山阂诡计矣!若擒此贼,必要生吞活剥,挖其心肝,碎其头颅也!”众将见此,皆战战栗栗,默不作声,汗不敢出。
女娲大获全胜,亦不出三日,连夺鹿雅星,仙女星、玉富星、天爵星、南天星、天鹅星、海云星、龙角星、玉龙星、僰来星、罗刚星、双子星、仙鹤星、武仙星、墨律星、玄冥星。次日,女娲进封伏羲廖为鹿雅星驻星守将;进封五龙邗为仙女星驻星守将;进封神农尒为玉富星驻星守将;进封平茜骋为天爵星驻星守将;进封西陵琧为南天星驻星守将;进封尧禹灵为天鹅星驻星守将;进封夸娥仧为海云星驻星守将;进封采文浚为龙角星驻星守将;进封佽辛岘为玉龙星驻星守将;进封平茜埕为僰来星驻星守将;进封伏羲禳为罗刚星驻星守将;进封勾弋剡为双子星驻星守将;进封胡臾苏为仙鹤星驻星守将;进封盘古圳为武仙星驻星守将;进封格戈垏为墨律星驻星守将;进封巴屺卓为玄冥星驻星守将。进封完毕,女娲搬师回朝,兵力增至三十余万。玉帝大喜,遂传旨众神将灵霄殿班功行赏:敕封女娲为摄政王,加封昊天圣母娘娘;敕封钟颀为安国神君、玉廷太史令;加封天佑为护国神君、轩辕将军;封涂山阂为英武神、永烈将军。封赏完毕,玉帝于太真殿摆宴贺功。百官叩首谢恩毕,英武神涂山阂启执笏奏曰:“圣上,臣有本奏。”玉帝正欲摆驾太真殿宴乐,忽闻启奏,心有不悦,曰:“朕欲往太真殿为卿等飨贺,何故此时请奏?”天佑跪地奏曰:“启禀圣上,三昊之乱危及龙廷也,天朝虽获大捷,然未得全胜矣,今观三昊励兵秣马,虎视眈眈,不可不防也。臣愿提兵转战,刬伐三昊,以保天朝社稷久安。”玉帝闻之,曰:“卿忠勇可嘉。然此时天兵凯旋,应休养生息,不宜再战。”涂山阂复奏曰:“回秉圣上,臣以为当趁士气正旺,力挫三昊,乘胜收复失星,此乃当务之急也,请圣上明察。”玉帝闻之,龙颜不悦,曰:“朕有昊天之祚,今昊天圣母女娲娘娘一战而胜,足见天朝神威,三昊贼逆岂不闻风丧胆,不日将解甲投戈。朕今有此十七星足矣,卿毋得再谏。”涂山阂闻言,顿首泣奏曰:“圣上!焉能如此恬逸,岂不知,卧榻之旁,岂容他者鼾睡;龙阙之上,安能二主并踞!臣万死乞求圣上明鉴!”玉帝闻言,起身曰:“朕意已决,勿得再奏!传朕旨意,摆驾太真殿!”言罢,径自而去。女娲视之,大失所望,暗思曰:“姬轩辕果无大志,师祖所言极是也。”
话说笪殷昊兵败牧夫星,不敢与轩辕昊恋战,遂移兵台琴星,又接连攻克宗神星、水镜星、麒麟星、大熊星、夸尺星、爵骑星、猎户星、朱雀星、无尘星、英明星、凤子星、绘织星、双龙星、南王星、金树星、天网星、天灵星、河灵星。笪殷昊定都于台琴星,自立为“无极太祖”,封其子笪殷顼为“天尊”,独领七大星系。“无极太祖”骄奢淫佚,大封诸神将,册三宫六院,后宫嫔妃无数,三界周知。监兵、执明、陵光三神君因克星有功,各被封王。
笪殷昊摆宴庆功,属下诸神将皆来会集。笪殷天尊请奏欲攻天极星,以图龙廷。笪殷昊曰:“今女娲在朝,玉帝尚统十五星,其势亦大,未可与争。”笪殷天尊曰:“父王提兵克星,今二十九星皆归父王,三分天下已得二分,已成鼎足之势,此乃天命有归,故吾当趁机再战,以图龙廷,若得之,请父王登极。”笪殷昊曰:“不可,父王已自立为无极太祖,与帝何异?若再图称帝,恐三界不服,众神怒怨。汝且不可草率行事。今吾等虽有二十九星,然轩辕昊、伏羲昊皆有星系,亦称祖雄居,况此二王皆不与我等为伍,若冒然进犯天朝,此二王岂有坐视之理?其若联手,吾等休矣!吾等不但不图,反之向天朝称臣纳贡,伏羲昊与轩辕昊必效之,如此可杜三界众生之谤耳。”笪殷天尊听闻,曰:“父王深谋远虑,儿臣遵命,暂不出兵。”笪殷昊闻之,乃喜。遂于众神将把酒言欢,载歌载舞。不题。
第十一回■伏羲谦瑶池收小红鱼■镜花神灵界赠莲花座
且说女娲见玉帝如此光景,不觉得黯然伤神,宫宴未毕,伪醉以辞。玉帝忙起身相送,曰:“圣母征战劳顿,朕不察也,乃朕之过。圣母且回宫歇息,恕不远送。”女娲欠身曰:“圣上宴请功臣要紧,臣上朝之日再拜见圣上。”言已,移步出宫,元真童子拜送。行至玉京宫外,早有碧霞、碧玉二仙于辇路跪候,见女娲前来,速起身相迎。女娲问元真童子曰:“本宫征战之时,圣上于宫中何为?”元真童子曰:“夜夜依翠偎红,日日放歌纵酒。”女娲大惊,曰:“果真如此?”元真童子跪叩曰:“小童岂敢谎报,始祖轮回前曾叮咛小童,宫中之事当如实禀报娘娘,故不敢瞒隐。”女娲闻知,晏然自若,遂登辇,起驾速回蕊珠宫。
却说女娲回至宫中,见须菩提正于后园长亭旁长吁短叹,问曰:“汝有甚愁,何恨于天?”须菩提见母后回宫,转愁为喜,跪地拜曰:“儿请母后安。母后兵伐叛逆,威震四方,儿以母后为荣。”女娲笑曰:“就汝乖嘴蜜舌,讨母后欢心。吾久不见汝,皆可平安否?何以叹息?”须菩提曰:“诸事安好。只是儿有千愁,儿有万忧哉!因投闲置散久矣,故叹之。”女娲笑曰:“此时勿急,母后自有安排。汝妹可好?”须菩提却不耐烦,浅声曰:“皆好矣。令嫒娇性,皆汝之过也。”女娲嗔目曰:“何谓也?”须菩提曰:“不可言也。”女娲笑曰:“汝不言,吾自去探之。”言讫,遂步入沁芳殿,却不见伏羲谦,遂又移步后花园,正见伏羲谦于观鱼台揪花弄草,郁郁不乐。女娲疑惑,遂曰:“才汝兄愁闷,现汝又伤感,是何意故?”伏羲谦闻之,知是母后回宫,遂凫趋雀跃,曰:“吾知母后今日必回,果然来也。吾思母甚矣,故如此。”女娲久不见爱女,遂视之,忽见伏羲谦这般纤姣,不禁目注心凝,只看她——
红钗粉簪姹女,馨鬟柔丝垂缕。
温唇冰齿娇面,娉婷婀娜燕体。
珍髢黛眉俏俐,凤眼如花似玉。
粉妆玉琢柔纤,金枝玉叶嫚孊。
轻裘缓辔婉奕,丰肌弱骨琼立。
冰魂雪魄便姗,静秀姌袅逸丽。
露脸腴莹,媚眼杏腮,粉妆玉砌,亭亭玉立,真似桃面沁水,杏眼滴雨,羞得仙娥梦里投银河,宫中神女离天阙。娇娇红唇点点,喘喘琼香丝丝。盈盈秋波迷山醉湖,步步莲花清莹秀澈。
伏羲谦见母后口呆目钝,遂疑惑。少顷,女娲如梦方醒,喜曰:“我儿,久不见汝,却变得此般娇倩。”言罢,揽入怀燕昵。女娲笑曰:“汝兄长如何?”谦曰:“何如耶?”女娲曰:“言汝娇情,可如是乎?”谦宜嗔宜喜,立眉娇声曰:“母不在,兄欺我甚矣,遂恨之。”女娲笑曰:“何故欺汝?”谦笑曰:“母后不在,他是以家长自居,常对儿指三划四,吆东喝西,如此儿岂能饶他?”女娲问曰:“如是,汝何为耶?”谦笑曰:“儿自不输他,昔日来时,言不投机,儿将他推入这池中,险些喂鱼耳!”言已,目笑。女娲笑曰:“如是,太甚也。长兄如父,若此,岂不犯上?”谦笑曰:“母后在时,他又岂敢无礼?果然是阙中无龙,银蛇称霸!若不如此,焉有儿之生路?”女娲闻之,眅眼曰:“是何言也?兄妹乃骨肉至亲,岂与仇耳!”谦曰:“他不惧我,我何惧之?”女娲笑曰:“冤家路窄,汝与须菩提真乃冤家也。”言讫,遂携伏羲谦往前殿而去,不题。
话说笪殷顼随其父笪殷昊造逆,自封为天尊,接引归真佛闻知,于身旁比丘曰:“吾久不见顼,心甚思之。今知他随其父篡逆,欲图霸业,自封为尊,吾再不思之。”比丘附身合掌问曰:“若他自来,如何拒之?”接引归真佛曰:“其已沉迷不悟矣,不记四生六道,不悟十地三乘,安能记得一隅宝刹耶?”言罢,佛无语,闭目静坐。
释迦牟尼佛祖于大雷音宝刹,一日召集众佛、阿罗,诸揭谛、菩萨,众金刚、比丘僧,诸沙弥等众曰:“吾自轮回至灵界,修得无上般若,已觉同虚空相,万法皆无。何故耶?皆因塔座不谐。近有灵感由心萌发,不明其由,时而眼前有火,中生金莲,返来复去,久久不散。吾以法眼视之,已知仙界有圣女出,其貌明媚,法相如是。圣女乃昊天圣母女娲之女,已与佛法结缘,吾当亲赴以探之。”众佛诸尼皆合掌然之。佛祖唤阿傩、迦叶随从,移灵驾往蕊珠宫。
女娲见释迦牟尼佛祖驾临,随惊转喜。女娲礼毕问曰:“佛祖下驾绛府,蓬筚生辉,百福具臻耳!”佛祖合掌,还礼笑曰:“本尊至贵殿乞宝也。”女娲疑曰:“本宫虽位极神臣,然清风两袖焉,安有宝乎?”佛祖笑曰:“物华天宝,满载后殿,且随本尊探视之。”女娲笑曰:“后殿乃小女之所,本宫自知无宝,佛祖何以知之?”言罢,遂请佛祖入沁芳殿后园,只见园内煦色韶光,真是那——
翡翡翠翠碧玉叶,红红彤彤是琼葩。郁郁青青,菁菁葱葱。馨香绕萦萦,绿水亮汪汪。草丛幽处蝶恋花,栅前架下有蜂狂。
佛祖曰:“本尊欲见令爱,可能如愿?”女娲然之,遂令碧霞、碧玉二仙子往殿内请伏羲谦。佛祖曰:“本尊有言单与令爱语之,得宝之后再谢娘娘。”女娲许之,自出后园。不题。却说伏羲谦至后园,见佛祖在园中站立,惊疑曰:“汝是何神?敢在此窥探。”佛祖曰:“吾乃大雷音寺释迦牟尼如来佛祖是也。”谦早闻灵界有佛祖,皆为善神,遂思曰:“佛祖果真法力无边也。”遂喜曰:“小女不知佛祖驾临,望佛祖恕罪。”佛祖笑曰:“本尊来此,只为一宝。”谦曰:“小女无宝。”佛祖曰:“本尊法眼观之,宝在池中也。”遂与伏羲谦往瑶池。只见金阙玉池,绿水游鱼。佛祖曰:“宝在池中也。”谦疑曰:“何在?”佛祖合掌念曰:“火生莲花,玉成般若,且快显发,阿弥陀佛。”念罢,只看那池水翻滚,光彩溢目,突见青枝绿叶自水面而出,骤然舒枝展叶,遍池开花,密密匝匝,一望无尽。谦不觉喜上眉梢,问曰:“佛祖教我,此为何花?”佛祖曰:“莲花是也。”谦喜曰:“此花圣洁,渊清玉絜,秀澈清莹,真乃天界灵葩也。”佛祖曰:“六根清静,方得瑞莲。”谦似懂非懂,然又问曰:“莲花甚多,然不知其名也。”佛祖曰:“池中有七莲也。一茎生数花,乃嘉莲也;双头并蒂乃瑞莲也;茎直叶阔乃王莲也。此三莲包罗万象,大千世界莫不如此,其中玄妙甚广。三界之内,万物皆由春乃发,至秋而衰,秋至结莲为睡莲,此莲妙法三通,凡间人若长伺此莲,可延年益寿。色如玉脂为白莲,此莲贞洁,心若如此,可入灵界。叶赤茎紫为红莲,此莲亦曰喜莲,长依此莲,祥瑞召之即来。黑白分明为青莲,此莲清净无染,颇有佛缘,青莲有子,乃善珠也,不久有神鸟衔至界下,人间将有莲花问世,以作禅谶。”谦闻之,喜悦,曰:“如是,小女岂非花神耶?”佛祖思之,遂合掌曰:“阿弥陀佛。汝自出世,常于此池之傍,以池为镜,澄鉴美丑,清鉴善恶。今池中生莲,乃万花之尊,故本尊封汝为镜花神,司掌三界莲花。”谦遂顿首谢恩。不题。
且说伏羲谦受封后,遂命碧霞仙子唤来母后赏花。女娲至后园,见满池莲花,且一望不尽,遂大喜。碧霞、碧玉二仙更是喜跃抃舞。女娲曰:“本宫知佛祖来此,必百福具臻耳,果然如吾所料也。”佛祖笑而不语。女娲问曰:“此池可得名?”伏羲谦回曰:“无名,欲请佛祖赐名。”佛祖笑曰:“岂能无名?其名曰‘七宝池’如何?”女娲曰:“何故?此池皆为莲花,何不美其名曰‘莲花池’耶?”谦闻之,忙曰:“‘莲花池’其名甚淡。方才佛言池中有七莲,不如美其名曰‘七莲池’,如何?”佛祖笑曰:“皆可,皆亦不可。”谦疑之,挑眉问曰:“何谓耶?”佛祖正言曰:“其名曰‘莲花池’也可,静观其池,满眼皆莲,法相如是。其名曰‘七莲池’也未不可,池中生莲,类为七莲,法相如是。然汝等不知,此乃有相,皆为虚空也,莲花虽好,然经四季轮回。如是,有莲则为莲池,无莲当为何池耶?本尊名其曰‘七宝池’,乃无相之实也。”女娲思之,少顷曰:“名为七宝?宝在何处耶?”佛祖曰:“宝在池中,为摩尼珠、砗磲、白珠﹑黄金﹑珊瑚﹑白银﹑明月珠,此七宝与七莲相生,为女宝、马宝﹑轮宝﹑象宝﹑主藏臣宝﹑摩尼宝﹑主兵臣宝是也。七宝七莲以成宝莲,是为无相,乃灵界妙法。”谦惊曰:“池中何出此物?”佛祖曰:“七莲七宝今现世,必有至尊王者出。”谦问曰:“何为至尊王者耶?”佛祖曰:“王者乃三界之主也。”谦曰:“三界之主乃当今玉帝耳!何谓又出?”佛祖笑曰:“非玉帝也。王者之事实乃玄妙,非本座能揣量之。”女娲笑曰:“我儿如此急问,莫非有私情也?”谦闻之,遂脸红耳赤,嗔目曰:“母后欺儿乎?”言罢,自潸然泪下。女娲忙笑曰:“吾戏汝耳!”佛祖见此,曰:“勿伤心,娘娘乃戏言耳。本尊另有宝物,名曰阴阳鱼,愿赠与汝耳。”谦闻言,收泪笑曰:“又有何宝哉?”佛祖与女娲相视而笑。谦娇嗔曰:“何又戏我?”佛祖笑曰:“你看那池中有何物?”言罢,用手一指,只见池水飞珠溅玉,波光粼粼,少顷,便见有两条红鱼游跃池中。谦大喜,曰:“池中之鱼,皆无此朝气,今见这两条红鱼珍奇,果为宝物矣,吾甚爱也!”言毕,遂拜谢佛祖,视之却不见佛祖踪影,心下纳闷。女娲笑曰:“佛祖已离去,回灵界矣。”
次日,伏羲谦径至后园,静坐观鱼台视之,见鱼不出,曳池边琪草撒入池中。少顷,两条红鱼婉婉游来,谦喜悦,自语曰:“我何多愁绪,心羡此鱼儿闲逸,我若知此番,不如今世化身为鱼。”言罢,暗自伤神,正欲离去,却闻得一女声曰:“自在琼宫居,众仙莫能比,有此花容貌,姐儿何多虑?”谦惊咤曰:“何方神仙在此?”只听那池中传出女声曰:“姐姐勿惊,正是水畜。”谦闻之,惊诧。遂往池中视之,见是小红鱼在水边言语,惊曰:“汝是神是怪?安能言语?”小红鱼摆尾答曰:“吾非神非怪,乃小红鱼耳,吾等乃久居灵界,以得妙法,自能言语。”谦曰:“怪哉!吾池中亦有鱼,为何皆不能语?独尔等能语耶?尔等谎言岂能骗我?尔等定是妖邪所变,看我擒来。”言罢,伸手欲擒,只听那小红鱼摆尾曰:“花神姐姐住手,且听吾细细道来!”谦遂停手,只听那红鱼曰:“吾等本为龙域国迦毗罗卫国摩罗汩河中硕鱼,侧乃吾姐。我等岂能甘为水畜,然一心向佛,祈望能轮为人。阿弥陀佛轮回至迦毗罗卫国,于人间授经传法。时有佛弟子听讲完毕,乘船渡摩罗汩河,船至河心,吾见船上有经卷数本,欲夺之,遂掀浪翻船,将经卷吞入腹中。佛弟子怒,提刀弑吾等于河中,遂又将吾等头颅带至寺中安置。为讨还经书,佛弟子每日敲打吾等头颅念佛,日敲吾姐之头颅,夜敲吾之头颅,直至吾等头颅俱裂。佛弟子见讨还无果,遂又以红木制成吾等头颅,唤作‘木鱼’,日夜敲打颂经。吾之魂魄游弋于河岸,终日头疼如裂,吾日夜每哭,释迦牟尼佛见怜,决心度之,故将吾度至灵界,久居大雷音寺经坛之侧。今佛祖将吾赐于花神姐姐,守此莲池。”谦闻知,遂有伤心落泪,曰:“汝等随吾罢!方才叹息为神不好,今见汝等,又觉鱼也不好,如此而已,何来自由耶?”言讫,遂又对景伤情一番。不题。
却说伏羲谦闻知小红鱼来历,遂郁郁寡欢几日。女娲得知,献策曰:“若使红鱼成神,必然要轮回六道,方能得灵体,此事非佛祖许之不可。七宝池中多莲花,汝贵为镜花正神,何不采下七莲制成莲台与佛祖,以问红鱼轮回之事耶?”谦闻知,大喜。遂令碧霞、碧玉二仙助之,于池中采莲。得此七莲,谦遂跪拜昊天曰:“昊天在极,赐吾法力,造七莲座,献于佛踞。”言讫,只见七莲皆悬空而起,时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环绕于莲,光彩陆离,金碧错杂,甚为壮观。半晌后,就见有七座莲花台降下。谦喜悦,遂辞别母后,往耆阇崛山大雷音寺而去。佛祖知谦来灵界献莲台,遂召集五百罗汉、八大金刚、菩萨、三千诸佛前往迎接。谦至灵界,早见灵山仙境内幢络如林,宝盖如云,诸佛、诸菩萨来相迎。谦喜悦,按下云头,于佛祖前献上宝莲,霎间,空中有数道白雾飘浮,云兴霞蔚,彩气成绮,只见药师琉璃光王佛、释迦牟尼佛、过去未来现在佛、清净喜佛、毗卢尸佛、宝幢王佛、弥勒尊佛登上宝莲台,端庄入座。那诸佛、诸罗汉、诸金刚、诸菩萨合掌近前礼拜,真是——
紫霞袭灵界,金光抱诸佛。贡瑞莲花台,无相法王座。
礼毕。伏羲谦遂请佛祖明示红鱼轮回之事,佛祖笑而不语。此时普贤菩萨拜曰:“花神请入寺内用茶,红鱼轮回自有时日,且不可急。”谦回礼曰:“既如此,小神不问也罢。灵界乃圣地,小神未得妙法,不晓般若,故不能渎之,小神先行告辞,它日再来请教。”言已,自驾祥云回蕊珠宫。
方进宫门,只见一独臂之神在门前长揖曰:“镜花神亲赐于灵界莲花座,功德无量矣。”谦视之,却不认得,遂止步问曰:“汝是何方神仙?来此有何贵干?”那神曰:“吾乃英武神,永烈将军涂山阂是也。今特来晋谒女娲娘娘。”谦笑曰:“听母后言将军忠肝义胆,骁勇善战,乃英雄也。”涂山阂回曰:“全倚女娲娘娘提携,小神岂敢居功。”谦笑曰:“将军谦逊也,吾母深爱将军之才。请将军入殿用茶。”言已,请涂山阂入宫见女娲娘娘。不题。
第十二回■女娲兴兵讨伐河灵星■钟颀三次测字道玄机
却说涂山阂进殿,见女娲娘娘正在与碧霞、碧玉二仙子说笑,忙顿首曰:“小神涂山阂叩见昊天圣母娘娘。”女娲闻之,忙吩咐碧霞、碧玉赐座沏茶。涂山阂入座,正欲言语,就见须菩提含笑而入,忙起身作揖,曰:“小神见过公子。”女娲笑曰:“小儿白身也,将军天朝重臣,何必多礼哉?”阂曰:“娘娘谦逊,素不知须菩提已修得真身,乃仙界大神也。昔日大败青龙,威震三界,深得众神敬之,小神安能不敬?”须菩提闻言,笑曰:“将军谬奖,小神岂敢受之?久闻将军大名,小神慕名而来,以睹将军雄姿。”阂闻之,暗思:“都言须菩提傲慢少礼,可见传言皆不实,今见须菩提彬彬有礼,绝非僭妄者也。”女娲见涂山阂若有所思,曰:“不知将军来何为?但言无妨。”阂曰:“小神特来拜见娘娘,无事。”且说女娲自涂山阂施苦肉计大败笪殷昊后,遂对其万分欣赏,已暗下决心重用。女娲曰:“将军可有家小?”阂曰:“小神无妻室。娘娘造我等之后,小神归于涂山氏族,始祖在时,念小神忠实,赐封小神为鹿雅星守将。”女娲曰:“除天极星外,八十星系各有守将,而无一如将军者。若各将皆如将军忠勇,岂有今日三昊称霸耶?”阂曰:“谢娘娘赞赏,小神当效死输忠。”女娲曰:“今玉帝封汝为永烈将军,汝当思平三昊之乱,以报效朝廷。”阂曰:“三昊占星称祖,然玉帝无意伐之,如之奈何?”女娲曰:“玉帝暗弱,吾等当竭力扶之。”阂曰:“今伏羲昊、轩辕昊虽占星自居,然无进犯之举,唯恐笪殷昊野心勃勃,欲图龙廷,小神以为此时应先伐笪殷,后平伏羲、轩辕二昊。”女娲曰:“然。伐三昊之事且勿操之过急,昔日将军大败笪殷昊,其已知我天朝厉害,今遣使来朝,有意称臣纳贡,轩辕昊、伏羲昊皆有效仿之意。”阂曰:“此乃笪殷昊缓兵之计也,等其壮大,复来图龙廷,再行伐之晚矣!”女娲曰:“将军所言甚是,且引而不发,本宫明日自会奏明圣上,起兵讨伐笪殷。”涂山阂然之,拜辞而去。
却说女娲次日朝见玉帝,奏请伐笪殷昊。玉帝闻奏,心中不悦,曰:“笪殷昊已称臣纳贡,虽占我二十九星,然再无进犯之意,今若娘娘贸然启伐,岂非惹祸招愆乎?”女娲奏曰:“圣上,臣以为敌不可假也,那笪殷昊野心勃勃,且毋言笪殷昊,然其子笪殷顼亦称孤道寡矣,贼逆岂肯诚心纳降?此乃贼逆缓兵之计耳!”玉帝曰:“可听众卿之意。”言罢,见百官无一启奏,遂曰:“娘娘且勿急出师,容朕思之。”女娲曰:“用兵宜于乘锐直进也。今观笪殷昊享乐于台琴星,此乃兴兵之良机也,圣上若不审敌势,坐失机宜,兵心必然溃败,虽欲振起,却不易得也,请圣上三思。”玉帝曰:“娘娘且容朕思之。”言讫,遂命内官宣旨退朝。玉帝出灵霄殿,至御花园,寻思今日朝上女娲奏请出师之事,坐不安席,正欲往寝宫,忽闻有声曰:“圣上何不准昊天圣母娘娘出师伐之?”玉帝循声视之,乃内廷军机侍官笪燕隺,遂惊曰:“汝小小侍官,未得传诏,安敢在此妄言?”隺跪地回曰:“圣上恕罪,臣非私闯金殿,乃奉元真童子之命在此习武。”玉帝曰:“然,今后习武可在别处,朕之御花园乃清静之地,不可喧哗耳!”隺曰:“微臣遵旨。微臣方才见圣上龙颜不悦,故有此问。”笪燕氏族遍及天极星,乃三大家族之一,然家族皆为庶神,只笪燕隺在龙廷任职,其子笪燕宝曾在涂山阂麾下任一偏将,虽胸无点墨,然涂山阂深爱其胆壮气粗。昔日,因涂山阂上奏出师平三昊之乱,被玉帝驳回,笪殷宝在太真殿御宴上大醉,吟诗曰:“承福享玉宴,安逸忘征战。觥筹交错声,座上闻郛言。感叹金阙深,原是别家殿。何时出真龙,平我心中乱!”吟罢,有神闻之,遂以笪燕宝吟诗影射玉帝为名,密奏于玉帝,玉帝大怒,遂下旨将笪殷宝打入人间轮回去也。却说玉帝闻笪燕隺之言,曰:“朕并非阻女娲娘娘也,只恐如此一来,那笪殷昊必然记恨。笪殷昊兵强马壮,若兴兵来犯,如之奈何?”隺曰:“圣上若不允,娘娘岂能抗旨?”玉帝曰:“只是娘娘若执意出师,如之奈何?”隺曰:“若如此,圣上不妨准奏。”玉帝曰:“若出师不利,又当如何?”隺曰:“女娲娘娘能征惯战,连战皆捷,若非胜券在握,娘娘何以轻言出师耶?”玉帝曰:“兵家之事,变幻莫测,安能常胜?”隺曰:“臣有一计,可解圣上后顾之忧也。”玉帝闻之,惊喜曰:“卿有何计,快快奏来。”隺曰:“臣探得笪殷昊在天极星尚有家眷寄留麟鹤宫,圣上可降旨拿下为质,笪殷必不敢轻举妄动矣。”玉帝曰:“是何家眷?”隺曰:“尚有笪殷昊之妾平茜氏,玄女之弟勾弋侢。”玉帝曰:“笪殷昊恶,安惜一妾耶?”隺曰:“笪殷昊不惜一妾,然玄女亦不惜一弟乎?”玉帝许之,遂封笪燕隺为殿前御使,令其密捕平茜氏、勾弋侢一干等。
次日,女娲娘娘复奏请出师,玉帝曰:“娘娘欲讨贼,朕准奏。军机大事全凭娘娘处置也。”女娲领旨,遂召集钟颀、涂山阂、天佑等往军机殿商议进兵之策。却说玄女在台琴,忽闻笪殷顼告知,玉帝已抄封麟鹤宫,并逮捕其弟勾弋侢及家小,大惊。笪殷昊闻之,大怒,忙令左右擐甲执兵,欲进兵鹿雅星,鹿雅星守将伏羲廖告急。女娲忽闻笪殷昊欲亲率二十万神兵开往河灵星,遂令钟颀拿来星图视之,方知河灵星北靠天灵星,南倚鹿雅星,即命涂山阂为主帅,天佑为副帅,钟颀为军师,率军二十万,从天极星出发,一路进兵鹿雅星,直捣天灵星。
且说永烈将军涂山阂,统领精兵十万天兵经至海云星,正行之间,遥见西天门咫尺之地,一面龙幡,有数骑举枪来迎。涂山阂视之,乃驻星守将夸娥仧也。阂问曰:“今兵凶战危,汝为守将,当闭境自守,何来迎之?”夸娥仧长揖曰:“末将岂敢懈忽哉!喜闻英武神永烈将军经此,末将特来奉候耳,奉请将军入海云宫拜茶。”阂闻此,回视钟颀曰:“汝不知大战在即乎?安得片刻歇息,岂不知忘战必危也,汝速去防备。”夸娥仧曰:“末将领命,只是有天朝钦差于海云宫侯将军多时。”阂惊问曰:“是何钦差?本将奚不知也?”夸娥仧忙曰:“乃殿前御使笪燕隺也。”阂闻之,命众将下马入海云宫,天兵驻扎于海云星交界。途中,阂回视钟颀,笑曰:“军师可知御使何故在此见我?”钟颀亦笑,曰:“必有所求耳。”阂惊,问曰:“军师如何得知耶?”钟颀附耳曰:“笪燕隺乃奸豪耳,将军小心。”阂笑曰:“军师果然妙算,吾恨其奸久矣。”言罢,见夸娥仧旁有两将紧随其后,指问曰:“此是何将也?”夸娥仧答曰:“此乃笪燕靖、笪燕凌是也。”阂曰:“现居何职?”夸娥仧曰:“无职,适纔与钦差同来也。”阂止步,疑曰:“既是钦差,因何在此紧随?莫非奸细乎?敢在此窃听耶?”二将闻此,已是魂飞魄散,颤栗曰:“小将前来相送,岂敢窃听。”阂大怒,曰:“既非窃听,安敢在此?押去处死!”二将闻之,胆破,遂倒地昏绝,夸娥仧遂令部下将其牵出。阂大笑曰:“此二神胆小如鼠,焉能为将?”钟颀亦笑之。
涂山阂等入海云宫,见笪燕隺已在桌前品茶。隺见涂山阂、钟颀入宫,忙起身笑曰:“未听通报,有失远迎,望大神多多包涵。”涂山阂回礼曰:“有劳御使在此等候末将,可有圣旨乎?”隺笑曰:“岂敢。无圣旨,卑职为将军保举二将,以随将军效命。”阂曰:“是何二将?”隺遂唤来笪燕靖、笪燕凌,指曰:“正是此二将。”阂视之,见二将俯首戢耳,笑曰:“果能为将乎?”隺曰:“此二将皆乃骁勇之士,将军得之,如虎添翼耳!”阂大笑,曰:“若无圣旨,末将告辞,此二将留于御使用之。”隺见此,料涂山阂不许,遂于袖中取出圣旨,阂与钟颀见圣旨到,忙跪地听旨。隺宣旨曰:“永烈将军听旨,今战事急迫,然将军兵微将寡,在此危难之际,朕特命笪燕靖、笪燕凌为副将,随将军出征,以解将军累卵之危,倒悬之急。钦此。”宣罢,阂窥视钟颀,钟颀颔首,许之。阂遂接旨,顿首曰:“臣等领旨,谢主隆恩。”隺忙近前搀拽,曰:“将军无视卑职,唯视圣命也,难得,难得。”阂不语,心恨之。隺大笑,蹇视高步而去。涂山阂待其离宫,遂于钟颀曰:“笪燕隺若得势,我等皆休矣,今见其视远步高,其心必野,其行必恶,日后必为大患耳!”钟颀无言,遂催阂行军,阂然之。
天兵出海云星东天门,正欲行之,忽闻夸娥仧叫曰:“安国神君留步,末将有事请教。”钟颀闻之,勒天马回身,问曰:“夸娥将军何事唤我?”只见仧跪于马下曰:“末将闻神君乃始祖驾前天卜神是也,故祈望有幸见神君一面。今日得见,末将心愿已了。末将有一事相求,叩请神君为末将测字耳,末将在此任职不计其年矣,不知天命如何?”颀见其忠诚憨厚,曰:“将军欲测字耶?”仧叩曰:“正是。”颀曰:“欲测何字?”仧曰:“末将只测贱命耳,故请神君恻末将名字也。”颀曰:“是‘仧’字乎?”仧曰:“正是。”颀曰:“将军稍等,容吾细思之。”须臾,颀曰:“将军之命贵矣!”仧喜曰:“何解?”颀曰:“‘仧’字,长也,此字乃‘人上’之意,人上人也。吾料将军家族必出一女,极贵。此字乃‘上人’之意,此女必在众人之上,故其为居于上位之人,贵至极。将军家有此女,安能不贵?”仧曰:“家中必出贵女,何解耶?”颀曰:“‘仧’字,出头为‘夫’字,待此女出嫁之时便是出头之日,岂非‘人上人’之贵耶?”仧深思之,曰:“末将确有一女,年方十五,然末将官卑职小,况家族之众皆卑下,安能有此洪福耶?”颀笑曰:“将军方才问‘不知天命如何’,此乃天命耳!”仧大喜,顿首曰:“若得如此,恩有重报。”言罢叩首。颀忽思一事,问曰:“令嫒何名耶?”仧曰:“小女名冄。”颀闻知,忖思片刻,曰:“将军勿喜,吾有一言不知当讲否?”仧曰:“神君为我也,何故谦辞耶?无论何言,但讲无妨。”颀曰:“有朝一日,将军若遇贵,切莫教令嫒见之,不然将有灭门之灾。”仧大惊,问曰:“神君何出此言耶?”颀曰:“‘冄’、‘冉’相通也,‘冉’者,乃一士破门而出,其兆言令嫒遇贵而贵,‘冄’”者,二杠掩门,其兆言令嫒倘为贵,将有灭门之灾也。”仧闻言,大惊,曰:“如此,末将小心便是。”钟颀摇头叹息,少倾,遂令大军开拔。
却说天兵行至天爵星,涂山阂传令稍歇。歇间,阂问钟颀,曰:“军师为夸娥仧测字,所言当真否?”钟颀笑曰:“此事玄妙,不宜谈也。”阂曰:“军师如此神通,何不为末将测一字耳?”钟颀笑曰:“汝测何字耶?”阂曰:“末将之名‘阂’也。”钟颀笑曰:“将军大战在即,亦有兴致乎?”阂曰:“军师不测,末将也知其测。”钟颀笑曰:“何测耶?”阂曰:“末将料军师如是说,‘阂’字,其意阻隔也,实为不祥矣,此战必死于阵前也。军师,末将所言是否?”钟颀笑曰:“将军岂是测字,将军乃是猜字耳。‘测’者,‘拆’也。将军未拆此字,安得测乎?”阂曰:“不拆便知也。”钟颀笑曰:“将军可知此字之兆乎?”阂曰:“不知,请军师教我。”钟颀曰:“‘阂字’,乃门中之豕也。豕乃象,象乃灵界至尊矣,故普贤菩萨诞生时,有象双牙变生六根也。”阂曰:“何解耶?”钟颀曰:“此字有二解,一解为‘出门象’,其兆为将军与佛有缘,乃出家之兆;二解为‘进门相’,象相二字其音通矣,进得此门来,便为相中相,其兆为将军今后必为天朝丞相,乃百官之长耳。”阂闻之,听其有理,遂笑问曰:“何以见得为相耶?”钟颀曰:“易也。‘阂’乃门字内一亥字也,门为宫门,亥乃十二地支之末,‘天干’为帝,‘地支’为后,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观‘亥’字,拆之为‘云’、‘人’二字,其兆乃将军必得帝后助之,岂非预兆将军片云遮顶,平地登云耶?”阂曰:“何谓帝后?”钟颀笑曰:“不知,‘亥’其形似‘玄’,观其‘玄而又玄’,意为不可轻言也。”阂笑曰:“‘云’、‘人’二字,军师解其为‘片云遮顶’之意,似有玄妙也。但不知末将之顶,片云谓谁耶?”钟颀曰:“乃帝后也。”阂曰:“玉帝尚未立后,何来帝后?末将以为,吾顶之片云,乃女娲娘娘是也。”钟颀笑曰:“然也。不过将军不知,帝后乃帝后,圣母乃圣母,非同也。‘亥’为一‘人’负‘云’,将军可知,那‘云’、‘人’上下,中有‘二’字乎?其兆为将军必得二主恩泽。”阂笑曰:“承军师吉言,若如此,末将亦恩有重报也。”
且说涂山阂率大军过天爵星,径至仙女星。仙女星驻星守将五龙邗出西天门迎之,阂命其驻兵严守星门。阂曰:“仙女星以东乃鹿雅星也,少顷,大军会师鹿雅。然仙女星乃用兵重地,进可攻也,退可守也,前后皆有接应耳,汝等各据险要,以为接应耳。国有常刑,军有纪律也,各宜遵守,违者死罪。”言罢,只闻驻星守将五龙邗顿首曰:“末将愿随将军前往杀敌。”阂视之,见其威猛,欲允之。钟颀忙阻之,曰:“此将不可用。”阂惊曰:“何故也?”钟颀曰:“见此将名为‘邗’字,其意为水,水易流之,其兆不祥。”阂笑曰:“军事所言牵强也。用兵之事,岂能戏言耳!”言讫,见天佑在侧窃笑。钟颀厉声曰:“吾非戏言耳!‘邗’字,反之为‘阡’字,其意为墓道也,若引其前往,岂非送我军于死地耶?!”阂闻之,将信将疑,又恐应其言,遂罢用之,令其原地防守。
第十三回■菩提河灵大败笪殷顼■笪殷顼弑父假投玉帝
且言涂山阂、钟颀、天佑等于仙女星稍作歇息,遂引十万天兵长驱直进,直至鹿雅星。鹿雅星驻星守将伏羲廖见天朝大军赶来,大喜,遂备酒宴,犒劳将士。席间,涂山阂长笑不止,天佑将军不知其意,乃惊,问曰:“宴罢,大军即进伐河灵星,笪殷昊狡诈,焉能引颈受戮哉!将军此时不思进军,何发笑耶?”言罢,只见涂山阂仍笑不止,天佑无奈,只得独饮。钟颀视之,亦笑问曰:“将军何喜之有?”阂笑止,喘息片刻曰:“无喜。”钟颀曰:“如此,将军何笑而不止?”阂笑曰:“末将笑军师也。”钟颀曰:“何故笑耶?”阂曰:“将军此时何不测字耶?”钟颀曰:“为谁测之?”阂曰:“守将伏羲廖也。”钟颀知其取笑,遂笑曰:“测字乃儿戏也,大敌当前,焉能儿戏乎?若延误军机,吾何以担当?”阂闻言,不悦。少顷,端酒仰首而饮,曰:“如是,军师延误军机久矣!弃五龙邗而不用,皆因军师一言耳!军师该当何罪耶?”钟颀闻之,自知失言,忙曰:“方才戏汝,测字之事,尤其玄妙也,将军不知,卦不过三也。今已测三次,若再测必败矣,颀故有此言耳。”阂闻之,笑曰:“何不早言,末将险取军师之头也。”
却说涂山阂等宴罢,大军直往河灵星奔杀而来。河灵星守星将士大惊,遂策马飞舆,往台琴星告急。且不知那笪殷昊自称祖之后,每日歌舞饮宴,*宫女,无暇于战事。正宫玄女娘娘见此,虽已泪迸肠绝,也无其奈何,只得终日以泪洗面。其子笪殷顼尽知此事,见母受苦,心如刀绞,然对父王恨之入骨,只因手无兵权,也只能包羞忍耻,隐忍不发。故此,笪殷昊终日荒淫无度,曾扬言进兵河灵星,只乃一句空言也。天尊笪殷顼忽闻告急,知时机已到,遂飞来禀报其父。笪殷昊闻知,大惊,急张拘诸,召集众神将商讨御敌之策。笪殷顼见此,曰:“天兵来势汹汹,此时商讨御敌之策,岂不为时已晚?未等良策出,恐天朝大军已杀往星都哉!”笪殷昊闻言,已魂慴色沮,厉声曰:“敌大军杀入,王儿有何良策?”笪殷顼曰:“父王勿虑。儿视敌军如草芥!来者主将乃涂山阂也,乃‘独臂将军’,量其也无能耐;副将乃天佑也,儿不用吹灰之力可杀此将。”笪殷昊闻之,怒曰:“涂山阂欺吾太甚!吾将生噬其肉,以解心头之恨!”笪殷顼曰:“父王,只请给儿点五万兵马,儿愿提此虎狼之师诛尽杀绝。儿将生擒涂山阂、天佑等,割其头颅悬于天门。”笪殷昊闻之,大喜曰:“我儿勇猛可嘉,然五万兵马安能拒敌耶?父王封汝为平天大将军,统领所有兵马御之。”笪殷顼领旨,传令监兵、执明、陵光三王随军御敌,率二十万大军由琴台星杀出。
却说笪殷顼率大军阵马风樯,直奔河灵星。至南天门视之,见天门龙旗飘飘,天朝大军已占领河灵星。笪殷顼大怒,号令全军安营扎寨,伺机进伐。少顷,见涂山阂、天佑乘天马引兵前来,在天门前严阵以待。笪殷顼向前,斥曰:“汝等暴贼,敢来夺我星系,还不快下马受死!”天佑闻言,大骂曰:“我等乃正义之师,今奉诏讨贼,汝等虎狼,皆为逆贼,安敢反抗天兵?何不早降,洗颈就戮!”笪殷顼曰:“吾王既已称臣纳贡,玉帝何故背信弃义?今兴兵伐我,是何道理?如此反复无常之帝,岂配君临三界耶?今玉帝逼我至此,我等岂能罢休?我今先戮汝等,再挥师西下,直捣龙廷,取玉帝首极耳!”涂山阂闻之,斥曰:“反贼何言信义?今若不除汝等逆贼,誓不回朝!”言未绝,只见笪殷顼引兵两千,杀奔而来。涂山阂曰:“谁敢迎战?”言罢,只见笪燕靖、笪燕凌二将请命出战,阂允之,二将打马而出。钟颀曰:“将军明知其不能,反教其为之也,二将此去无回,必成笪殷顼刀下之鬼耳!御使若知,必然记恨于汝,若谗言于玉帝,汝休矣!”阂曰:“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作战岂有不死之礼?二将如此爱战,末将只能准其一试,也为探究敌之虚实也。”钟颀闻之,无语。且说笪燕靖、笪燕凌二将飞至阵前搦战,未出一招,只听监兵神君一声大喝,便已魂飞魄散,二将欲退,却被监兵神君直起两枪,刺于马下。涂山阂视之,遂摇头叹息。
此时,天佑将军未等令出,便飞马迎战,挺起碾金碎玉枪,直取监兵神君。只两回合,天佑便将监兵神君挑于马下,正欲杀之,却闻陵光神君提大刀奔杀而来,大喊曰:“安敢伤我手足?快来受死!”天佑原地不动,只等其前来,挺枪直刺,便见陵光神君两眼一翻,跌下马来,视之,已断气。天佑正欲回枪刺杀监兵神君,却闻一声大喝:“安敢杀我贤弟!拿命来!”只见执明神君打马前来,挥剑如雨。天佑不防,中伤左臂,大怒,挑起一枪便将执明神君斩于马下,遂打马回转,只往监兵神君身上踏过,只见天马双蹄直从监兵神君胸部踩下,监兵神君惨叫一声便一命呜乎了。有诗为证——
飞马斩将真英雄,天门阵前气势汹。勇战逆贼戮其魂,留得威名振三军。
却说笪殷顼见三将须臾之间皆死于天佑之手,大怒,遂下马驾云至天佑马前,腾起一掌,只见数道白光直扑天佑,霎时,只听天马长嘶一声倒地,就见天佑亦翻滚在地。涂山阂见此,飞马前来,大喝一声:“将军莫慌,吾来也!”只见涂山阂口吐蓝气,以手抟之,顷刻击出,三道金光直袭笪殷顼。笪殷顼不料涂山阂也有这般道法,却被击中,回身便逃。涂山阂见此,速将天佑拉上马背,回奔阵营。少顷,笪殷顼复出,端坐于阵前喝曰:“汝等还不来受死!”天佑知其法力,想起女娲娘娘曾传授‘殪龙二掌’于他,随出阵迎战,岂料‘殪龙二掌’竟不能敌,大战三回合便败下阵来,笪殷顼如风驰电掣,往来如飞。涂山阂遂派数副将齐上阵,皆被笪殷顼杀于阵前。钟颀视之,孰知笪殷顼法力高强,军中无可敌其者,曰:“此贼二十万大军未动,凭他法力便可敌我十万大军也!贼不摆阵,我无计可施,如之奈何?”涂山阂曰:“昊天不祚吾也!能奈其何?末将虽有法力,然昔日败于天佑将军之‘殪龙二掌’,今见贼竟能敌‘殪龙二掌’,法力无边,我等皆休矣!”此时却闻笪殷顼大笑曰:“方才是谁教本尊洗颈就戮耶?吾杀汝等鼠辈易如拾芥!此时汝等若能投我,便饶汝等不死,不然,吾立取汝命!”天佑闻言,大怒曰:“反贼安敢狂妄?三界之中能敌汝者多矣!今若非吾负伤,定取尔命!”笪殷顼闻之,大笑曰:“敌我者尚未出世,尔等谁能敌我?”言未绝,就听一声大喊:“吾能敌尔!”众神将循声望去,只见一天神从空而降,挡在阵前,且看他——
身着如雪是清襟,乌发似瀑洒银河,剑眉炬眼炯炯亮,龙背虎肩挑日月。铁臂柔中亦带钢,飞腿轻轻越天阙。步若飞燕穿三界,所经之处如无我。上天擒龙众星震,下地伏魔诸鬼灭。除恶铲邪无不胜,神仙皆赞真英杰。一生只为众生愁,不停忙,忠心赤胆以报国。
且言笪殷顼正欲杀将前去,只见一神横在面前。笪殷顼怒曰:“汝是何方神圣?敢来此叫阵!若想活命,速离之,不然教尔殉葬!”只听那神怒斥曰:“我乃须菩提是也!”钟颀闻之,大喜,曰:“大神来也,我等可活命矣!”涂山阂闻言,亦欢喜,曰:“须菩提法力无边,三界尽知,今笪殷反贼大限至矣!”天佑闻此,笑曰:“女娲娘娘大仁大义,岂能弃我等于不顾,定是娘娘派其前来援救我等。”言未毕,又听笪殷顼喊曰:“汝是何神也?还不自去逃命,却来送死!”须菩提曰:“汝敢言天下无敌,今若能受得吾三掌,吾便携这十万大军投汝,汝若受不得我三掌,只怪昊天不祚尔!”笪殷顼闻言,大笑曰:“何出狂言也!莫说三掌,三千掌我也受得。汝既出此言,我等就于这阵前起誓,若我受得汝三掌,汝且言而有信,教这十万天兵归我,若言而无信,我只一掌取汝性命,不得反悔!”须菩提笑曰:“然也。”言罢,就地盘腿而坐,紧闭双目,运精调气。笪殷顼曰:“出掌吧,别只是虚张声势!”言未绝,只见须菩提伸手,便见一团八卦状气团屯于掌中,色彩斑斓。笪殷顼视之,笑曰:“只是好看,莫不是故弄玄虚耶?”言未毕,须菩提一掌击出,只见有七道七色气流直驰而去,笪殷顼出掌招架,却被击飞。众神将视之,见其昏绝于地,俨然奄奄一息。贼军见笪殷顼败下,四散而逃,唯有笪殷顼几位随从将其拖走。不题。
却说涂山阂、天佑等见笪殷顼大军溃散,遂下令全军进伐台琴星,活捉笪殷昊。天兵见笪殷顼败逃,士气猛涨,一路奔杀,占领天灵星、天网星、金树星、南王星、双龙星、绘织星、凤子星、英明星、无尘星,斩首千余级,夺得兵器、天马、珍宝无数。天兵所经星系,贼兵无敢撄其锋者,皆望风而溃,弃宫而逃;有数星贼兵守将大开天门,出宫投降。
次日,涂山阂率大军围住水镜星攻打,一面派副将打探台琴星消息,早有贼兵飞奔台琴星告急。水镜星贼兵主将挨不住打,多数贼兵已四散逃走,主将遂命部下携贡物、余兵名册等,出天门投降。涂山阂教钟颀点收贡物及降兵名册。验毕,命手下将贼兵主将处斩。钟颀得知,不悦,遂责涂山阂曰:“招降纳顺乃天经地义之事,将军既已纳降,何故又斩其主将?将军此举若传至它星,必然死战守星,谁其愿降也?”阂曰:“叛军言何纳降?若容其降,岂不损我天威?”钟颀闻之,无语。涂山阂恐笪殷昊逃往它星,遂命天佑率十万之众攻打银蛇星、圣安星、白虎星、天狮星、玉狮星、天兔星、天平星、天狼星、乌枭星,使其无路可逃。阂自领十万大军,与钟颀进兵台琴星。兵至台琴,涂山阂欲兵分四路四面围截,钟颀曰:“如此用兵恐不利我也。”涂山阂问曰:“何谓也?”钟颀曰:“若围,笪殷顼必然举兵死战,将军于夺下此星必耗费时日,不如只攻其东天门及其南天门,贼兵无心恋战,必弃宫逃走。只剩笪殷父子,即可生擒也。”阂然之。
笪殷昊闻知朱雀星献降,天朝大军正往台琴星攻来,暴跳如雷,大叫曰:“吾儿何在?二十万大军皆无耶?”叫罢,捶胸顿足,嗷嗷大哭。众人见此,皆胆裂魂飞,宫中一时大乱。笪殷昊思应对之策,忽闻近前有声曰:“太祖勿虑,小神有一计,可破天兵。”笪殷昊视之,乃武将平茜钬,问曰:“汝有何良计?”平茜钬曰:“今天兵尚在朱雀星也,一时难攻进朝阙,太祖立可修书一封,速派兵往轩辕昊、伏羲昊求援,如援兵到,天兵自料难敌,自会不战自退也。”笪殷昊闻言,大怒曰:“汝说笑焉?昔日,本祖进兵牧夫星,险些丧命于轩辕昊,其更为玉帝之父,他恨不能吾速死,岂肯发兵来救耶?伏羲昊虽占星称祖,然其为女娲之夫,吾与其私交非深,其安能发兵救吾耶?!”言罢,喝退平茜钬,自在一旁暗愁。正愁间,闻笪殷顼回宫,遂喜出望外,出宫探看,见笪殷顼负伤,且二十万大军所剩不足十万。笪殷昊怒火又起,大骂玉帝不绝于口。笪殷顼泣曰:“父王,儿兵败至此,汝携母后速速逃往乌枭星暂避之,以为后图。”笪殷昊无奈,哀叹一声,许之。吩咐内廷打理器物等。正欲逃之,却闻部下来报曰:“大事不好!涂山阂兵分两路,一路已占领猎户星、爵骑星、夸尺星、大熊星、麒麟星、水镜星,现已攻至宗神星。另一路为天佑所率,已尽占银蛇星、圣安星、白虎星、天狮星、玉狮星、天兔星、天平星、天狼星、乌枭星。”笪殷昊闻之,大呼曰:“天亡孤也!”当即昏绝,宫女皆已逃散,笪殷顼进后宫,安慰其母后玄女。玄女闻天兵杀来,大笑曰:“母后久等矣,今天兵杀来也,我等可同归于尽也!”言罢,却见笪殷昊提剑立于门前,笪殷昊笑曰:“吾先杀汝,吾先杀汝!”笪殷顼见此,忙夺剑斥曰:“敌未杀我,我却自杀!当务之急乃竭力御敌耳!”言罢,大哭。
且言笪殷顼欲死守台琴星,忽闻涂山阂、天佑已攻下宗神星,正往台琴星杀来,宫中所剩兵将闻之,大乱。笪殷顼已听见杀声震天,哀叹曰:“大势去矣!我等出宫请降,可保一命!”言罢,见笪殷昊跌撞而入。笪殷顼恨之,遂不顾,只搀扶其母欲逃。笪殷昊握剑倒地,喘息曰:“顼儿,汝且近前,吾有一计,虽不可保国,然能保汝与汝母。”笪殷顼恐其有诈,伺机刺杀母后,遂不近前。笪殷昊哀号曰:“父之将死,且不能取信与汝耶?汝且前来,砍下吾之首极,投奔天朝矣!”笪殷顼思之,泪下。少顷,曰:“天朝安能轻信之?”笪殷昊曰:“汝提吾之首极晋见玉帝,就言汝并无造逆之意,皆乃为父所迫,今杀逆贼,砍其首极来投,玉帝安能不信?况汝曾在人间与玉帝交情非浅,玉帝暗弱,难成大器,汝可忍一时之辱,若得时机,便取其而代之。”笪殷昊言罢,却闻笪殷顼顿首哭泣,喝斥曰:“汝这般心慈手软,焉能成大器?速来!砍吾之首极!”笪殷顼闻天兵喊声愈来愈近,遂跪地三拜九叩,大喊一声,手起刀落,只见其父已身首异处。笪殷顼手提父头,大哭。少顷,便携玄女与数名侍从投涂山阂。钟颀曰:“笪殷顼能弑父,其野心巨大,若不杀之,必为后患。”涂山阂曰:“玉帝有旨,押其入龙廷处置,末将岂敢私刑?”言罢,命左右将笪殷顼等捆绑。钟颀、天佑、涂山阂等封罢各星守将,遂将笪殷顼与玄女解押天极星。不题。
却说玉帝闻笪殷昊已死,乃曰:“笪殷顼大义灭亲,除朕心腹之患也!”遂又问曰:“笪殷顼现在何处?”涂山阂答曰:“已押进天牢,只等圣上下旨诛之。”玉帝不决,此时笪燕隺顿首谏曰:“圣上,英武神误君耳。”玉帝惊曰:“何谓也?”隺奏曰:“笪殷顼叛逆,皆为其父所迫,今笪殷顼弑父来投,见其大义,其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于朝廷。若将其处死,何以服三界众生?况轩辕昊、伏羲昊自立为宗,若闻之,岂不笑朝廷无信?谁其敢投朝廷?将来必死心对抗,朝廷何以拒之?”玉帝闻之,曰:“卿所言极是,卿意若何?”笪燕隺奏曰:“臣以为,圣恩浩荡,恩泽三界,此时若能法外施仁,释其母子,并诏告三界,以示圣上隆恩。”玉帝闻言,卷袖拭泪曰:“正合朕意。朕怀柔天下,仁及三界,何独不容顼耶?朕为人帝时,曾与顼交往甚厚,常闻其传授养生之道也。今顼弑父投朕,乃朕之幸耳!”涂山阂闻言,大惊,奏曰:“圣上,若此,天朝危矣!圣上欲放虎归山乎?万万不可也!”玉帝闻奏,大怒曰:“汝等非赶尽杀绝而不罢休乎?朕意已决,再谏者斩!还不退下!”涂山阂闻此,遂不敢再言,遂回眼笪燕隺,眙目视之,见笪燕隺掩口而笑,无奈,只得退下。
第十四回■笪殷得赦复进麟鹤宫■菩提荫袭高官交天尊
却说玉帝叱退涂山阂,见笪燕隺久跪不起,问曰:“卿欲奏乎?”笪燕隺闻之,叩首大恸曰:“永烈将军不相容,臣命休矣!愿乞为庶神耳。”玉帝大惊,曰:“爱卿何出此言耶?”笪燕隺泣曰:“涂山阂、钟颀、天佑等抗旨不遵,欺君罔上,昔日圣上传诏,命微臣族亲笪燕靖、笪燕凌为天兵副将,岂料被涂山阂等加害,叩请圣上为臣作主,严惩逆臣,以慰吾族亲枉死之灵。”玉帝闻之,大惊,曰:“果有此事乎?”笪燕隺曰:“请圣上明察。”玉帝思之,须臾,曰:“此事容朕细思之。方才大赦笪殷顼一事,圣母娘娘尚不知也,倘欲再惩涂山阂等,若娘娘得知,岂能容朕耶?”笪燕隺闻言,无奈,怏怏不乐。玉帝视之,曰:“涂山阂、钟颀、天佑等皆乃有功之臣也,今朕不赏其禄爵,朝中众臣颇多微词,朕不予理会,皆因怜卿也,卿何虑之有乎?”笪燕隺闻言,泣曰:“族亲被戮,臣安能独活耶?”玉帝闻之,怒曰:“汝私也,独不思朕!欲雪此恨岂在一朝哉!汝速往天牢,将笪殷顼等释之。”笪燕隺见帝怒,遂不敢多言,唯唯退出。
且言笪殷顼与其母玄女入天牢两日有余,相顾凄酸。玄女痛哭,曰:“汝父教尔投帝,今落至此,皆因汝父篡逆之过也,母死无忧,然汝尚少耳,今死于此,为母安能瞑目耶?”笪殷顼见母忧心如焚,遂泣曰:“儿死无足惜,母何罪耶?”言罢,母子相拥而泣。正哭间,却闻牢门响动,遂惊视之,见笪燕隺与狱卒送膳而入。玄女见膳盒打开,尽为珍馐百味,琼浆玉液,遂又大哭。顼不解,泣问曰:“两日未进滴食,母渐瘦矣。今膳食来也,母亲何故发悲?”玄女闻之,哭声越烈。顼慌忙跪地曰:“母亲如此,儿生不如死也。”玄女敛声,泣曰:“我儿却不知,此乃断头膳也!帝不怜我,欲斩之!”顼闻此,大惊,奔于膳前视之,果然。顼大怒,抬手将膳盒掀翻在地,斥曰:“何敢杀吾?吾真心来投,玉帝竟无义,致我于死!”笪燕隺见此,命狱卒退下,曰:“汝自命为天尊,贪生惧死乎?”顼怒斥曰:“大丈夫顶天立地,焉能惧死?今朝玉帝欲取吾命,吾若惧之,非英雄也!上神有父母乎?”隺思之,良久,曰:“然也。”顼曰:“如此,小神有事相托耳。”隺问曰:“何事耶?”顼曰:“汝见玉帝,托我之言,小神死有余僇,死不足惜,然小神之母无罪也。吾母弱,驱马不能,牵弓不胜,安能叛逆?吾父之事,皆与吾母无关,请玉帝饶吾之母。”隺曰:“汝父造逆,诛连全族,况汝与汝母乎?”顼哀叹曰:“泰初,吾父母奉始祖诏,开阶立极,瑶界开星辟宙,下界匡救众生,有无量功德。今吾父叛逆,然已亡。天朝独不容吾之母乎?”隺闻之,笑曰:“汝多虑矣!帝赐尔等御膳,何等尊贵,汝却拒食,汝敢抗旨乎?”顼曰:“断头之膳,不食也罢,既如此,只求速死!”隺睨视之,遂扶顼起,曰:“汝勿多虑,本使乃帝之近臣,深知汝仗义,遂与帝美言,为汝等脱罪,帝已降旨赦免汝,赐还麟鹤宫。”顼闻此,深疑。隺见其不信,遂捧圣旨开读:“九天玄女、笪殷顼听旨,汝等虽造逆,罪不容诛,然念及玄女乃泰初元老,念及笪殷顼大义灭亲,功过相抵,无功无过。天朝恩泽四方,圣恩隆恩浩荡,今特赦汝母子,复回麟鹤宫。旨到赴灵霄殿晋见圣上,钦此。”笪殷顼闻旨,大喜,跪地接旨。隺欲出,顼曰:“恩公在上,受小神一拜,他日若得势,必不相忘。”寉闻言,不回首,笑而不语,昂然走出。顼捧圣旨,奔至玄女前,叫曰:“母亲,玉帝赦我等也,面圣可复回麟鹤宫。”玄女闻之,犹如死而复生,即甚欢喜。不题。
且说须菩提在河灵星大败笪殷顼,遂回蕊珠宫见女娲,言大战之事,绘声绘色,谈霏玉屑。女娲闻之,惊愕,问曰:“布兵行军之事,母后从未与汝言过,汝何以知之?”须菩提笑曰:“昔日涂山阂来府中,曾与母后商议军机,儿随涂山阂大军前往,尾随其后,见大军遇劲敌,挺身助之,尚得此功。”女娲闻之,欢喜。须菩提趁机曰:“请母后为儿颁官。”女娲笑曰:“汝颇有微功,帝自有封赏。”须菩提正欲言,却见伏羲谦掀帘而入,笑曰:“哥哥有何功也?”须菩提返身,不为理。谦睨笑,曰:“哥哥方立奇功,当下目空余子哉!”须菩提不理。女娲曰:“汝为兄长,何仇视于妹?”须菩提曰:“儿安敢也。岂不闻镜花神恩泽灵界,众佛诸菩萨为之一振。儿岂敢无礼耶?”谦视之,含笑。女娲曰:“汝妹少不更事,汝当容之,岂可使性掼气耶?”须菩提笑曰:“母后,昔日儿被令爱推入池中,险些丧命矣!”谦闻之,笑曰:“若敢欺我,复推之。”女娲笑曰:“若兄妹和睦,母后安心矣。”正言间,就闻碧霞仙子于帘外,报曰:“朝廷侍官元真童子前来宣旨。”女娲忙携须菩提、伏羲谦出门接旨。女娲欠身礼毕,须菩提与伏羲谦跪地听旨。元真童子宣曰:“玉帝有旨,须菩提助天兵大败贼寇,功勋卓著,命须菩提旨到进宫,听候封赏,钦此。”须菩提接旨谢恩,元真童子还礼,径自离去。女娲、伏羲谦闻帝欲封赏须菩提,皆大欢喜。谦笑曰:“哥哥,吾至今尚未见帝宫,此番带我前去一看。”须菩提曰:“龙廷重地,岂容白身进入?汝且在宫中陪母后,吾自去也。”谦闻之,不悦,娇嗔曰:“他日我入主龙廷之时,汝休想踏进宫门半步。”须菩提闻之,大惊,曰:“此女非常人也!忤逆之言,岂可乱言?若传至龙廷,便是灭门之罪也。”女娲忽想起天斗之言,暗思:“真奇也,小女若非帝后,安出此言耶?不知龙帝现在何处。”女娲闻须菩提之言,遂笑曰:“汝妹戏言耳,汝速去龙廷见驾。”须菩提然之,自去玉京宫,不题。
却说涂山阂见玉帝下旨大赦笪殷顼等,于心不安,遂至蕊珠宫晋见女娲娘娘。女娲闻知,曰:“玉帝已颁旨,此时谏阻,晚矣。”阂问曰:“笪殷顼乃枭雄也,日后必反,如之奈何?”女娲曰:“昔日本宫亦如是相问师祖,师祖曰:‘顺其自然’耳!”阂闻之,沉吟不语。且言须菩提进宫,径直灵霄殿,却见那——
玉阙瑶宫,果然是金黄珠蓝;绿阁翠楼,自然为雕楹碧槛;亭台叠叠,满地是霞彩闪闪。灵霄殿中明珠璨璨,彩光锃亮;宫廊之内瑞彩凝丽,翠色斒斓。
须菩提徐步赏景,不觉行至正殿,足未站稳,却闻宫门外中官唱曰:“须菩提晋见!”少顷,又闻曰:“宣须菩提进殿!”须菩提闻言,忙进殿叩拜玉帝,礼毕,却见笪殷顼及玄女皆在殿侧就座,面有喜色。玉帝赐座,须菩提端坐一旁候旨。玉帝问曰:“朕欲赦免笪殷顼等,汝意若何?”须菩提闻言,乃惊。暗思:“笪殷顼乃逆贼也,今帝意欲赦免,岂非废我之功耶?且赞之,以观后果。”思毕,目笑曰:“回禀圣上,今笪殷顼审时度势,大义灭亲,可谓功高盖世耳,小神曾于其阵前切磋,深知其法力甚高,乃当世奇才也,故小神以为,今圣明在上,法外施仁以怀柔四方,可谓兼善天下。”玉帝闻言,大喜。笪殷顼听须菩提如是说,遂忖思:“原想须菩提与我交恶,必不肯美言,今见如此,方知其雍容大度,真乃君子也,日后若得势,必当重用之。”玉帝见须菩提睨视笪殷顼,遂问曰:“汝言甚佳,但不知圣母娘娘其意若何?”须菩提闻言,暗思:“帝赦此逆贼,母后尚且不知,如何回禀也?不如顺其自然。”思至,曰:“娘娘言圣上含仁怀义,此乃怀敌附远之举,心甚慰之。”玉帝闻言,大喜,曰:“朕本以为圣母娘娘不悦,真乃多虑也。圣母体察朕之苦心,朕心甚慰也。”言讫,命须菩提听旨,须菩提急忙跪地,却听圣旨曰:“昊天圣母娘娘女娲奉诏平乱讨逆,收复二十九星,功高不赏。念其子须菩提此战剿贼有功,今敕封须菩提为内廷丞相,加封镇天侯,钦此。”须菩提闻之,心中欢喜,遂叩谢玉帝隆恩,玉帝曰:“朕有两喜,故设御宴待尔等,以示朕恩。”须菩提闻言,问曰:“圣上所言何喜?”玉帝曰:“今汝萌官,随朕理政,匡扶社稷,朕甚慰,此喜一也。笪殷顼大义灭亲,朝廷方有今日之胜,笪殷昊所窃之星,尽归天朝,此喜二也。”须菩提与笪殷顼、玄女闻之,忙跪地谢恩。不题。须菩提出玉京宫,速回府报女娲娘娘,女娲闻知,亦喜,曰:“汝今为朝廷命官,须谨慎从事,且勿辜负圣恩。”须菩提然之。
且言笪殷顼获赦,遂接母复回麟鹤宫,径至宫门,见有四仙婢侍立阶下。顼奇,问曰:“汝等是何仙?因何在此?”四仙婢皆不答。玄女视之,曰:“此皆为宫女,为母在时,服侍为母,为母入狱,不忍相弃,闻母还宫,故于此侍候。”笪殷顼闻此,叹曰:“侍女尚有此忠义,我族必兴矣!”次日,笪殷顼大摆筵会,遍请旧友来聚。两日后,顼奏请玉帝,邀丞相须菩提代帝往麟鹤宫赴宴。须菩提驾临,笪殷顼忙出宫相迎。酒过数巡,笪殷顼举杯径至须菩提桌前,曰:“丞相在上,小神满饮此杯,以敬恩公。”须菩提忙请坐,曰:“吾与汝曾阵前交手,汝不恨吾则然,吾何恩与汝耶?”顼曰:“昔日交手,幸得恩公手下留情,否则,小神今日安能在此耶?今日获赦,全仗恩公与帝美言,恩公之恩小神岂敢忘矣!”须菩提闻言,心悦,大笑曰:“此乃圣恩浩荡,本相焉敢居功耶?”顼笑曰:“恩公不必谦辞。今后小神当以恩公是从,恩公若不嫌,小神愿效犬马之劳。”须菩提笑曰:“然也。今后自是一家,不必多礼。”言罢,遂扶杯而饮,见须菩提饮酒,顼欲言又止,正欲再斟之,忽闻侍童报曰:“宫中内官驾到,请丞相回宫议事。”须菩提闻之,忙教停酒止乐,急忙随内官赶往玉京宫,途中,问内官曰:“帝急召吾,有何事耶?”内官答曰:“卑职不知。丞相何故生疑?”须菩提曰:“非疑也。现无廷议,帝急召吾进宫,必有大事也,故此相问。”言讫,径至玉京宫。
须菩提至灵霄殿,见元真童子在门外侯迎,须菩提问曰:“帝在何处?”答曰:“玉帝于御花园品茶。”须菩提入拜。玉帝曰:“吾欲启用笪殷顼,汝意若何?”须菩提惊曰:“不可操之过急,笪殷顼有叛逆之名,才获赦未到三日,此时若用之,百官焉能服之?三界诸神亦有微词。”玉帝曰:“既已赦之,其无罪也,何故不用耶?”须菩提闻之,顿觉玉帝圣意已决,遂曰:“用之也未不可,当先报摄政王知之,下旨亦不晚。”玉帝曰:“然也。正为此事,朕欲用笪殷顼,但不知女娲娘娘其意若何,汝速报知,圣母若允,速回报朕。”须菩提领旨,遂回蕊珠宫。却说玉帝欲启用笪殷顼,安圣母娘娘女姬闻知,大惊,遂传玉帝前往后宫问话。玉帝驾到,女姬未迎,面有怒色。玉帝问曰:“母后何多虑耶?儿朝中忙碌,久未请母安,此乃儿之罪也。”女姬曰:“非为请安之事。”玉帝问曰:“何故?”女姬怡声曰:“汝赦免玄女与其子,本宫虽怨,然无阻之。今汝欲用笪殷顼为官,此事断然不可。”玉帝曰:“何也?”女姬怒曰:“篡逆者,安能用耶?”玉帝曰:“笪殷顼大义灭亲,岂为篡逆耶?儿深爱其才,欲用之,此乃朝廷之福耳,母后何阻之?”女姬闻之,曰:“倘如此,须问女娲娘娘之意,且不可独断,以免祸及龙廷。”玉帝闻之,乃惊,问曰:“朕乃帝也,何故问女娲耶?何祸之有耶?”女姬睨视之,曰:“汝为帝,皆因女娲娘娘于始祖美言,若非,汝岂能为帝?女娲娘娘得始祖密诏,匡扶社稷,汝安敢不问?然始祖轮回,自有回返之日,若视汝不能为帝,必废之,汝好自为之哉!”玉帝闻言,许之。曰:“儿已令须菩提问之,母后勿多虑。”言罢,移驾灵霄殿。
且言须菩提往蕊珠宫回禀女娲,途中遇钟颀,遂问曰:“太史奚以至此?”钟颀曰:“吾于此等丞相久矣。”须菩提疑之,问曰:“太史等吾有何事故?”钟颀曰:“丞相此去,定是奉诏问娘娘用笪殷顼之事。”须菩提惊曰:“太史何以知耶?”钟颀曰:“吾司掌天文历法,自有妙算,安能不知?”须菩提曰:“然也。正为此,回禀母后,以探其意也。”钟颀曰:“丞相可有用笪殷顼之意?”须菩提曰:“岂敢。”钟颀曰:“吾知丞相赴笪殷之宴,方才得回,丞相已有用其之意。”须菩提闻之,不悦,问曰:“非吾之意,今帝执意用之,能奈其何?然用之何妨?”钟颀曰:“笪殷顼乃逆贼耳,用之则寒三界诸神之心,况其野心勃勃,欲篡帝位者,顼也。汝安能不知?”须菩提曰:“知之何奈?圣上旨意,安能不从?”钟颀叹曰:“汝为丞相,何不死谏耶?”须菩提怒曰:“岂有此理,汝为太史令,况先吾于龙廷,同为朝廷命官,汝为何不谏?”钟颀闻言,顿足曰:“汝不知乎?吾小小太史,未得宣诏岂能入见?吾若能面圣,定当死谏之!”须菩提闻之,敛色曰:“太史如是而言,竟为何也!帝用之则用之,与汝何相干耶?”钟颀曰:“汝不告知圣母娘娘,可乎?娘娘若知,必不允此事,帝恨之,则与娘娘反目耳!”须菩提心下疑之,曰:“太史勿忧,吾不告知便是。”钟颀闻言,方安下心来,径自离去。不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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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殷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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