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几乎被人遗忘的古城遗址剧魁
刘福新
历史的天空中曾经闪烁着众多星辰,其中生活在2500年前的周朝初年建立的剧魁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犹如历史天空中一颗灿烂的星。
4月30日上午,一个暖和的暮春,艳阳高照,我饶有兴致地第四次走近那荒芜了多年,几乎被人忘记的古城遗址。灿烂的阳光流淌在距今昌乐县城三公里的乡野大棚深处,慕名已久的剧魁城遗址,静静地躺在河崖最高处。“剧魁”二字不知何来,但凭着这两个字足能看出当年古人起名的霸气。
历史故地,古代文明的闪光,倏忽在我眼前出现——
囿于篇幅,笔者只讲两点:
一是,周武王伐纣,胜利之后,“继命姜太公东征,伐奄(今曲阜)灭国五十;逐莱人,地入于齐。”
考据史实,早在商朝时期,这里是原属莱国土地,后被姜太公占领。但商朝旧封的纪侯联合莱国各部军事力量,进行了一致的抗齐战争。可说是占领与反占领的战争一直未断。
纪侯初建国时,不忘备战,大修城堡,唯恐齐国铁骑来犯,平原无险可阻。故而凭险建城,选址在两丹河交汇处有利地形而筑之。小丹河、大丹河在当时皆百米之宽,岸崖高三丈有余,今有两条丹河的铁路大桥和公路大桥为证。再沿河垒筑城墙,岸高加城墙高,足有五丈,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固之城。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城池可谓固若金汤。
据考,旧剧县城,原有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另有小角门多处,平时出入,战时封闭。譬如戴家庄北原有剧县北门,气势宏伟,门额刻有篆体斗大的“剧城”二字。东门即今高家河村东龙王庙处,在小丹河崖建有城门,形如北门。高家河村东面有宽阔河滩,我去过不少次,每逢闻到污臭的流水,望着迄今还有的高高的河崖,不免惆怅,难道这就是当年的剧城东门吗?
百年前,外城、小城虽然颓败,但基址尚且分明。后进入公社化时期,被当地农民连年取土,再加之“学大寨赶大寨”,整修大寨田时平没。而今剧城又被蔬菜大棚淹没。
尝读《三国演义》,这个“剧魁”有太多的故事,譬如传闻于世的礼让之楷模的历史故事——“孔融让梨”里的孔融,就曾在汉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被封为北海国国相(约同于今天的地区级、市级首官)。汉献帝建安十三年九月(公元208年),因作文激怒权臣丞相曹操被杀害。孔融所任的北海国国相治所就是今天昌乐县城西边3公里的剧魁,也就是我拍摄的地方。
二是,近几年昌乐与寿光都在争“剧”,有些历史学家由于不明其中微妙,也跟着瞎闹腾。有的说“剧”在昌乐,有的说“剧”在寿光。其实,这是不同的两个历史区域,可以说都对,但必须区别开来。
昌乐县东汉时期的北海国都剧魁,北境毗连现在位于寿光市纪台镇一带的剧县,两城相距不过十余里。居住远地的外人,大多难以区分开来。现加以详细说明:“寿光纪台剧”,属于西汉初年淄川国治,辖两个侯国,即剧魁、流泉,也就是今天昌乐县尧沟、城关两镇(如今又改名为宝城街办、昌乐镇),纪台是西汉时期“剧”的治所。而今昌乐境内北海国剧魁城,属于东汉初年领18县的北海国国都。为了以示区别,当地人亦有南北之分,称剧魁为“剧南城”或者“南剧城”,多简称为“剧县”或者“剧城”。两者相距这么近,也难怪被一些地理学家和历史学家混为一团,以致出现“昌乐说”和“寿光说”两种不同的意见和争执。
其实很多史料还是很清晰的,譬如《续山东考古录》里就说:“汉有两剧县。一属北海剧县,今昌乐县。一属纪台剧县,属寿光县,城南二十五里。后人称北海者,为南剧城,以示别。北魏郦道元‘二混为一’。”
剧魁城若从周朝初设置(还不加商朝末期时间),到明朝初,旧昌乐县城东移至今址,历代为国治(诸侯国)、县治,历时2500年有余。明朝昌乐知县于子仁曾作昌乐八景诗,其中一首是《剧县春晴》:“剧县春晴满县花,风光浑似楚天涯;当今潘令新官诰,前度刘郎老鬓华。桃李门前嘶骏马,秋千院落隐啼鸦;多情最是衔泥燕,飞入青帘卖酒家。”看起来,明朝废置此处以后,尚隆盛显赫。
昌乐之地,史称东营丘,西剧魁,南鄌(鄌郚),北都(都昌)。是谓昌乐县四大古都之地也。此四地,名载史册,光照华夏,山左留辉,绝非溢美之词。
笔者不避暑热,不避寒冷,三番四次到这个地方探察,兴趣耶?使命感耶?兼而有之耶?任人评之论之吧。我百思不解的是,为什么许多人能轻而易举地忘却自己生活的一片热土?为什么对故国家园的一草一木产生不了感情反而被别人陌生的水泥堆积物憧憬向往起来?
被忽略的古城,始终沉默着;被忽略的历史,始终沉默着。
那天,我站在两条丹河夹着的古城顶上,不禁唏嘘:历史的一切似乎都已遥远,但似乎又离我们很近很近!
2010年5月3日23:19完稿
附一:鄙人2010年4月30日上午拍摄图片
1、被当地人叫做“古城顶”的地方——剧魁古城西端
2、大丹河从铁路桥下流过
3、大丹河还基本没被污染,虽然水流太小,但还清澈
4、我冒险站在悬崖边,一手抓着一棵小树,一手拍摄悬崖
5、大丹河在古城顶下面流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