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塑造了一个我行我素、执着追求自己信念的没落贵族小姐的形象。艾米丽是20世纪美国南北战争后没落贵族格里尔森的独生女。父亲老格里尔森是封建贵族的卫道士,他自恃门第高贵,赶跑了小镇上所有向女儿求婚的男子;为了维护自己的贵族门第,不屑于教女儿一技之长,却让女儿保留了贵族高傲、尊贵的淑女风范。老格里尔森死了,留给女儿艾米丽的只是一座阴暗的旧房子、一个黑人仆从和代表贵族世家的清高、孤傲。小镇上的人们--“我们”正满怀热情地想把同情献给艾米丽小姐时,艾米丽小姐却依然高傲的抬着头,超然于“我们”同情的目光之外。
她执着的追求爱情,哪怕全镇都把责备的目光投向她,她依然敢于冲破世俗与北方“拿日工资”的粗鲁工头荷默?伯隆招摇过市;当荷默?伯隆要抛弃她时,她为了留住一生中最美好的爱情,她不惜毒死荷默?伯隆,并藏尸于准备好的婚房内,与之同床共枕四十年----哪怕当年的爱人已成一具骷髅。
如果说,艾米丽小姐这种孤高、自傲的性格形成是他父亲老格里尔森的过错,小镇上的“我们”对艾米丽时而“关切”时而“无可奈何”时而又“无动于衷”的病态热衷也起到了推泼助澜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米丽的孤僻、冷傲正是“我们”冷酷、反常的关注所致。
在自认为正常的“我们”眼中,艾米丽是“不正常”的:她无视工业文明的冲击,依然固守着自己贵族的一切,游离于我们的生活之外,是生活在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艾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艾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她也是疯狂的:用砒霜毒死心爱的人,只为了想留住爱情。但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疯狂与理智又有什么区别呢?布鲁诺说地球围着太阳转,不是被视为异端邪说被烧死了吗?当年的疯子屈原一边吟着“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边走进汹涌流淌的汨罗江。今天,布鲁诺和屈原不是已经成了“伟人”了吗?所以正常与反常、疯狂与理智本就没有明显的界限,在不同人的意识里,会有不同的结论。在精神病人的眼里,世界上的人都是疯子。
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但说过一句名言:如果在生命中我们是被死亡所包围的话,那么我们健康的理智则是被疯狂所包围。
所谓“正常”,不过是一个人寻求社会认同的安全范围;所谓“理智”也不过人们怕自己成为社会的例外而约束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