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第三部·看不见的城市·28·聚沫(下)by... 雅典学派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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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人并不只有沙加.当艾欧利亚一脸怒气冲入篮球场,负责打扫卫生的体育部部员刚刚将门打开,几个晨练的部员惊讶地看着部长的背影,悄悄议论:"部长怎么来这么早?离晨跑还有一个钟头hh""不会又和文艺部长打架了吧?"
"艾欧利亚?"正在篮球场跑圈的星矢、紫龙、一辉、冰河、瞬同时停下脚步,而正拿着秒表计算时间的魔铃也睁大眼睛:"艾欧利亚?"
艾欧利亚勉强点个头算是打招呼,拿起球筐里的篮球向球篮乱砸一气.星矢等人目瞪口呆,魔铃叹了口气,把秒表塞给星矢:"你们去那边练吧,我去看看."星矢非常知趣地带着好友走人,顺便驱赶正在看热闹的部员:"清场清场,部长恋爱部员不得打扰."mm艾欧利亚浑然不觉,直到发现有人与自己在相同时刻投球,两个篮球一齐撞上篮板各自弹开.他回过头,穿着短款运动服、外面套了件长外套的魔铃正对他微笑:"休息一下?你练太久了."
两个人坐到体育馆的角落,已经有晨练的队员进入,在队长的带领下练习运球、传球.魔铃理了理肩上的外套,问艾欧利亚:"和朋友吵架了?"艾欧利亚沉着脸一言不发,魔铃将自己的脸靠在膝盖上:"和我说说怎么样?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建议.我听说昨天你和外交部长吵架了?好象是因为hh熊猫?"魔铃翻了个白眼:"你最近火气可真大,和文艺部长吵完又和外交部长吵,下一个是谁呢?"
"我不是和他吵架!"艾欧利亚反驳:"谁有时间跟他吵架!"
"对,我也认为动手更方便."魔铃举起两只拳头做出格斗的动作,艾欧利亚做出同样的动作:"没错!"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出来,低下头,嘴角拉得不能再大,又同时抬起头,艾欧利亚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情绪也平静下来,敲着头说:"我不明白穆为什么从来不喜欢跟我们商量什么,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冲动,但我很不讲理吗?如果他说的话我会不听吗?可是他只会对我说l这是我的工作你无权干涉rmm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雅典学派的成员不都是朋友吗?我还记得史昂他们那一届抢了雅典警局的车招摇过市,十二个人坐在车上喝酒,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那样呢?"
"你真的不觉得他们那种行为很败类吗?"魔铃想到那一幕:"一群酒鬼坐在车上吹牛,最可怕的是开车的那个明明已经喝得意识不清,还察不出酒精反应hh雅柏菲卡学长在这一点上真让人佩服."语气可没有半点佩服的意思.
"你不懂,那才是男人的交情!"艾欧利亚继续神往,魔铃也不在意,只是说:"不管怎样,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矛盾?"
"可是,我们始终是心存芥蒂,我感觉不到自己被信任."艾欧利亚十指交叉抵住额头:"艾俄罗斯和撒加一开学就在闹矛盾,现在还没和好,虽然学生会的工作大家是在一起,但许多事都是各忙各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希望能帮上忙,但他们根本不需要hh"
魔铃侧着头看艾欧利亚英俊而纯真的脸,如同看一尊刚刚出土的希腊雕塑,她思考片刻,双手在艾欧利亚眼前拍了拍:"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吗?《爱丽丝梦游仙境》?"
"就是说一个笨女孩迷路的事吗?"
"hh"你以为谁都像你天生方向感良好从不迷路吗,心里这样想着,魔铃伸伸懒腰:"爱丽丝对毛毛虫说自己想去个什么地方,毛毛虫说l只要你朝一个方向走,总会到个什么地方r.你不觉得很对吗?"
"你别讲故事行吗?我又不是星矢."艾欧利亚知道魔铃教导星矢的时候总在讲故事,魔铃叹气:"就是说,你想做什么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也不要有太强烈的目的性,顺其自然不好吗?你看史昂他们那一届直到现在还常常聚会,感情多好,他们也是用三年的时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是吗?"
"是hh"
"所以你也不必急于求成,既然你想和谁成为一辈子的朋友,那也要有积累的觉悟才对,你并不是他,也许他所想的和你完全不同,你认为他觉得你麻烦,他也许是怕你有危险或者出了错误被责骂.还是不要那么早对一个人下结论,慢慢地了解他,慢慢磨合,就像爱丽丝一样慢慢行走,结果发现一路上竟然都是奇迹,这才是传说中的雅典学派不是吗?如果一开始就清清楚楚还有什么意思?"
艾欧利亚觉得自己眼前展开了一条橙黄色的道路,他忘记了这是哪个童话的场景,事实上他连爱丽丝是谁都不记得了.但是魔铃所说的话多么令人向往,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对魔铃的体贴着实感激,他看这魔铃温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魔铃你真好,我真喜欢你."
"我也是,希望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体育馆的篮球还在有节奏地在地板上弹跳,阳光已从顶棚射了进来,远处操场上传来晨练的哨声,学生们慌乱的脚步也渐渐近了,但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没有人注意少年释然的笑脸和少女真诚的声音,他们同时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像是每天清晨相遇的时候匆匆摆手,艾欧利亚向着操场跑去,星期天体育部组织了多场比赛,今天又将非常忙碌.米罗迎面而来:"我到处找你,你看起来好多了."
"我没事了,因为mm"
少年的话突然停住了,他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唇,米罗问:"你怎么了?"艾欧利亚看着他,不甚肯定地说:"我hh对她表白了hh"
"什么?!"
"而且我还hh被她拒绝了."
同样是清晨,在法国巴黎市郊,一个小型广场上飞着各色鸽子,天使喷泉还没有开始工作,坛子里的池水飘着落叶,清澈见底.阿布罗狄随手拿起坛边的谷粒扔给地上的鸽子.撒加看着他的手问道:"伤口完全看不出来,你带了手套?"阿布罗狄点头:"对啊,外出的时候戴手套是常识吧?""哪个常人每次外出都要戴指纹手套."不正常的阿布罗狄揉揉眼睛,看着一脸悠哉的会长大人:"撒加,你怎么突然来巴黎?"
"来见见副会长的初恋情人."撒加指着远处的一栋别墅:"她就住在那里."
"那个公主?"
"没错.你在这注意附近的情况.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你怎么不叫迪斯或者修罗?"
"重色轻友是人的本性,那两个人."撒加别上自己的校徽,走向那栋白色的小楼,一排荷枪的警卫拦住他:"这里是瑞典公主罗莎琳殿下的居所,请留步."
撒加配合地停止脚步,礼貌地说:"我是雅典学派现任首席撒加,希望能谒见罗莎琳公主陛下."
"雅典学派?"
"没错."
远处的阿布罗狄将方位镜调至监视状态,既然被叫来做保卫,总要尽职.撒加已经进入那间白色的房子,方位镜的信号被屏蔽,阿布罗狄无奈地摘掉眼镜,身边的鸽子还在乱叫,他突然想到住在那所漂亮房子里的公主,是副会长传说中的初恋,阿布罗狄自言自语:"撒加不会要撮合老情人复合吧hh不过,沙加那样的人,真的会恋爱吗?"
沙加从小就是个令他人无法接近的人.
有人问他借作业,他会奇怪地问l为什么你自己不写r;有人邀请他踢足球,他说l台球更适合我r;在幼儿园食堂等待老师盛饭的时候,他越众而出,自顾自地将食盒装满;生物课大家喂小鸟,他会打开笼子让鸟飞走,带着责备的眼神问其他人:"为什么还不放鸟?"
他独来独往,但并不刻意疏离人群,只是保持了微妙的距离,这距离令所有人进不到他的世界,他却可以在别人的空间畅行无阻.当他主动和人说话,那个人的感觉竟然是受宠若惊.他应该只是普通的学生,但他的俊美无俦,他的才华横溢,他的超凡脱俗都令人们接受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习惯地倾听他的声音,他如同高空的流云,悠远洁白,需要仰视,无法追随.
没有人对他反感,也从未有人对他不敬,甚至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恶意的闲言碎语,究竟是因为他太过优秀,还是因为他需要敬畏,也许后者的成分更多,他也习惯如此.
他并不缺少朋友,在众人谈话中他总能成为中心,但他的发言却并不多,他并不远离校园,很多项活动都有他的名字,但他从不领奖.他应该很喜欢与见解高明的人交流切磋,却不会因此与谁相交莫逆.只有一个人能够长时间地陪伴在他身边,他们有时甚至形影不离,即使如此,当他需要做些什么,他从未想过要求这个人的援手;当他有了重大的想法,也从不认为应该和这个人分享;他外出,从不和这个人打声招呼;他回来,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个人身边,完全忽略了对方询问的眼神hh从这个意义上,他们也称不上朋友.也许只是因为太过相像才凑到一起,为了看上去不那么形支影单,惹人非议.
他是个非常自我的人,他的智慧足够容纳整个宇宙,他的双眼能够辨别真伪,任何事他都能凭个人的力量迅速而漂亮地完成.他并不需要他人,简单的说,他是被需要的人,甚至被这个世界需要.他总是太过冷静地观察这个世界,让接触他的人觉得他少了些人情味.他的语言太过犀利,却真实得令人无反驳,也许这也是他人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
他很自由,似乎有特殊的身份,有时消失一月半月师长不会惊诧,不会焦急,所有人习以为常,他从不交代自己的行踪,也从没想过有人会关心.他穿梭于三千世界,不留任何交集.他总是淡定的微笑,没有人看过他其他表情,生气也好,愤怒也好,开心也好,他从未表露.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告别了忧伤而孤单的童年,他还会再一次流下眼泪.这眼泪如同恒河翻腾的浪花,细微的涟漪能招来巨大的波澜,遥遥望去,却平静无痕.
"想一直在船上,还是去瓦拉纳西?"一道贝叶迎风般的声音响在迷蒙的晨雾中,划破了河面的寒气,一叶轻舟缓缓穿行于灰白的恒河河道,两岸人声渐起,虔诚的信徒在微光中缓步走下台阶,浸入冰冷的河水,姿态从容.小舟似行走于一条古旧的街道,风中晨浴的信徒也成了镀金的雕塑,在东升的旭日中远眺圣城.
"瓦拉纳西hh"沙加将被风吹乱的刘海撩到耳边,他的双眼微微红肿,身后的老人打趣:"把十年的眼泪都哭出来了,我的徒弟有个优点就是从不装模作样mm这才像话,该哭的时候就要哭个痛快,别像那些凡夫俗子,打肿脸充胖子,还以为自己是英雄."
"你出家了?"沙加没有理会他的言论,斜眼打量老人黑色的僧袍和光秃秃的头顶,不甚肯定地问,他只记得自己被拉进直升机,很快又坐上了这条船.突然他想到,老师说过周日要来雅典hh
"没!"老和尚将手中简陋的电灯挂回船头:"最近想体会苦行僧的生活,我佛慈悲,阿弥佗佛."双手合十,宝象端庄,沙加嗤之以鼻:"苦行僧?哪个苦行僧像你这样挥金如土?那辆飞机被你扔了吗?"沙加终于止住了眼泪,他从不认为哭是件丢脸的事,只是世界上值得自己哭的事太少了,有时间哭,还不如找方法解决问题.在小舟的颠簸中,他看向自己的老师,他似乎从来都不会苍老,永远精力充沛,他没问过自己的老师究竟多大年龄,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四肢健壮,永远带着笑容,看上去无比慈祥,沙加在他身上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外表会骗人,相信表象的人全是傻瓜.
他小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跟随在老师身边,上学后每年寒暑假也会在老师的教导下学习各种知识.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事对沙加有诱惑力,一定是每一年和恩师在恒河上漂流清谈,聆听他充满智慧和感悟的话语,分享旅途上的奇闻逸事,印度的一座座城市在他们身边流过,他们的终点总是在瓦拉纳西,然后道别,开始各自新的旅程.
"沙加,你失恋了吧?"老人摸着自己的胡子问.沙加怀疑那胡子是不是粘上去的,他反问:"老师你恋爱过吗?"在他的记忆中老师一直单身.
"你觉得呢?"
"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男人或女人有这样特异的眼光,但却相信世界上有个词叫奇迹."
"你的同学是怎么忍受你的呢?"老人苦笑,他的徒弟这张刻薄的嘴,即使身为师傅有时也难以消受.
"那是他们的问题."
"好好,我有过一次恋爱."
"就一次?"
"一次就够了hh你也是,想谈恋爱的话找个人谈一次就行了,谈多了浪费精力.不划算."
"你一定是被甩了吧."
"hh"你不是也被甩了hh老人在心中将这句话默念数遍,但他不敢说出口.
"你是怎么被甩的?从这个行为看,对方算是具备了人类的常识."沙加靠住船舱,坐在他身边的老和尚在心里大骂,但他还是不敢得罪自己的徒弟,他知道比口才,世界上没人能比过沙加.他决定如实交代:"她是个喜欢骗人的女人."
"敲诈犯遇到女骗子?很好."
"沙加,对逝者要尊重."老人突然严肃了,沙加一愣,随即说:"抱歉.""没事,你也不知道."老人看着翻滚的河水:"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自己也能体会,爱情这种事,只是巧合,就像恒河这么宽,那些泡沫聚在一起,融为一体,全是偶然,它完全不需要高尚的理由,只是你遇到了,然后觉得l我好象对这个人有感觉rmm至于什么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热恋中的人喜欢问l你为什么爱我rmm其实他们不懂爱情,真正的爱情没有为什么."
"是啊hh"沙加也看相聚然后散落的浪花:"完全没有为什么,真奇怪."mm就像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穆,甚至现在他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但留念总是有的吧?
"那,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甩了我优秀的徒弟?"老人小心地问,心理活动:甩的好!甩的太好了!
"一个hh人hh"
"我也不认为是狒狒hh"就算是狒狒看上你也够可怜的.
沙加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穆,认识穆的人对他的评价是两种极端,一种认为穆非常感性,这是看到了他温和的一面,另一种说穆太过理性,这大概是接触了他冷静甚至冷酷的那一面了.至于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穆是个太过聪明又太过善良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常常表现出矛盾mm再加上点不合时宜的倔强和高傲,简直就是人格灾难.很少有人理解穆,因为他们把穆看得太过复杂,那么自己呢?自己应该是理解的,可是自己做了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他外出回来看到穆似乎在等待,但穆不说什么,只是递过自己的笔记;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他尖刻的言辞引来一片喧哗,却被穆波澜不惊的语言和笑容化解mm他从来没有对穆做过同样的事,久而久之,穆只能把他放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自己呢?也的确就站在自己笃定的位置上看着他,想着他,即使手牵着手,即使互相拥抱亲吻,即使偶尔交换一两个默契的眼神和微笑,他们仍然在彼此的世界之外.
"老师,我可以恋爱吗?"
"佛祖连妻子都有,你说你可不可以恋爱?别对我说你连这个都看不透."
"我知道可以,但以后呢?对于对方来说,这并不公平不是吗?"
"不能瞻前顾后,有些事一辈子只有一次."
"是吗?"可是hh已经晚了.沙加又再次陷入一个人的沉思中,老和尚不去打扰他,一个人喝着酒,沙加喃喃地说:"我错了."
我会哭,不是因为被他拒绝,而是因为自己的拒绝,不是因为他的无情,而是突然察觉自己长久以来都在忽略他的心意,谁是真正无情的人?是那个摆尽了高姿态,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应该珍惜的人.这样的人,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我错了,我太过相信他的坚强,却忘记所有人都需要保护,包括自己在内.也许就是把自己保护的太好才没有那么多的伤心,而穆呢?他太懂得保护别人,总是忘记他自己,以致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去日苦多",而自己呢,竟然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所承担的痛苦,直到这一刻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多么可笑.
我错了,保持距离没有错,提醒自己不能深陷也没有错,甚至一再拒绝相爱的机会也不是什么错误.我最大的错误只是在于,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我依然将自己放置在他的世界之外,当我察觉到他的无助,却没有伸出援手,当他绝望时,却没有给他任何力量.心底清楚地知道他有排除万能的意志于能力,他有超越任何人的坚韧与执著,也明白他不为人知的脆弱和深深隐藏的善良,明明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给他莫大的安慰.明明知道,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也许他做的不是拒绝,而是不想再一次失望,一直以来,我什么也没有做,一直以来,都是我冷漠地站在他的世界之外,也许他们相差的距离,不过是那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
我错了,当自己迷惑的时候,忘记了他人也同样无助;当自己需要爱的时候,却忘记得到的同时必须付出;当自己沉浸在失去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却忘记了更重要的,他的感受.
"你们去了法国?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
"你回了中国,这么快也回来了."
"嗯."
"交通真是发达!"迪斯边喝牛奶边躺在沙发上,修罗在一旁看报纸.穆正在整理他的物品,托德吉梅朵的福,他又要搬一次家.所有东西混在一起,特别是打破的牛奶瓶子和衣服书籍,足够用光他一整天时间.阿布罗狄反正没事,索性在旁帮忙,两只斑点狗亲亲密密地跑进屋子,看到穆它们很紧张地站住.修罗问道:"你们的狗非常奇怪,他们似乎是一对情侣,但看见你们就会立刻分开."
"你们连狗的恋爱都干涉?"迪斯倒是从没注意过两只狗,除了偶尔踢两脚.穆有问必答:"没错,以前是这样."
"不会吧?"
"不过hh"穆看着两只惊慌的狗,挥了挥手:"去玩吧."
敕令一下,两只狗转眼就没影了.阿布罗狄边搬书边问穆:"穆,你和沙加怎么了?"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hh"阿布罗狄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事想说,最后终于下了决心:"穆,你是不是说罗莎琳公主是沙加的初恋情人?"
"大概吧,我不清楚."穆的回答并不热心,似乎厌倦了这个名字,事实上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事都是自己特别留心才能得知的,除了那23个名字,他从未告诉自己任何事.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阿布罗狄转过身,刻意不看穆的表情:"因为我们学校即将转来的学生,就是副会长传说的初恋情人."
"啊哈?!"相对于穆的镇静,迪斯无端兴奋:"真的吗?撒加去法国就是干这个?把人家公主都搞上手了?"
"她大概下周就会转来我们学校.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
"这不是外交部的事吗?会长没跟我说."穆仍然是公事公办的脸孔,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大将之风,我们的外交部长!"迪斯竖起大拇指,修罗也在喝牛奶,今天整个屋子能找到的食物只有牛奶,他随手抽出一把匕首放到穆手里:"公主手下肯定有军队,你要挺住."穆松开手让匕首掉到地上,迪斯还在聒噪:"面对身份强大的情敌半点也不惧怕,好样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穆打断他的胡扯,迪斯觉得穆似乎有点变化,具体哪变了他却说不上,阿布罗狄自言自语:"这次好像真伤心了."修罗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穆,沙加说的那首诗你知道吧?"
"诗?"
"吉皮乌斯的情诗,他说你知道,刚才我们没说完,是什么?"
"《爱,有一没有再》.我只知道这一首."
"那应该就是,这首诗说什么?"修罗的习惯是寻根究底.
"也没说什么,我会背,你要听?"
"背吧."
午后的阳光中,穆用毫无热情的声音背诵他曾喜爱的情诗,他正把需要收起和清洗的衣服分类,迪斯竖起耳朵,修罗喝着牛奶,阿布罗狄偷偷翻开手中的一本旧书,封面是俄文:吉皮乌斯诗选.他顺手就翻到了《爱,有一没有再》那一页mm主人用一张书签标记着,书签片面的空白处还有诗歌的翻译,仔细一看,书页里也有:中文的,英文的,希腊文的,由此可见主人有多么喜爱这首诗.
而现在,这首显然带了梦幻色彩的诗歌被无感情地复述,外人已无法分辨背诵者究竟 相不相信:
"心灵是个奇妙的整体,
领受着唯一的爱
有如雨天中的天心里
只有一条七彩带
但其个颜色闪七种光焰
一条带.爱--------没有再
爱到永远, 且并非由我们
来注定这爱的七彩
爱中含紫色,叶含鲜红
血红的酒金同纳于爱
忽而是绿宝石,忽而是蛋白石
爱有七色mm但没有再.
不论爱所褒扬的是谁,
爱的光箭射穿谁的心怀,
透明的爱剑刺中谁的心扉,
谁的内心反响着爱.
不可分割的爱才不朽,
《雅典学派》第三部·看不见的城市·28·聚沫(下)by... 雅典学派第四部
难以捉摸的爱才明白,
常胜而不变的爱才常在mm
爱永远有一没有再.
时而流光,时而溢彩,
爱有多色,但没有再,
洁白用它神圣的整体
保存着爱,升华着爱."
(第二十九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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