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公主姓杨,名琼花,隋炀帝杨广之妹,天生丽质,温柔娴淑,可惜夭折。其死凄美而悲壮,虽为传说,也来自民间艺人之口。要讲公主之死,不得不讲隋炀帝,否则故事无头无尾。
隋炀帝,隋文帝杨坚次子,名广,杀死文帝及兄长杨勇后继位。历史对他的评价九贬一褒,称他荒淫奢侈,急功近利,惨酷猜忌,远征高丽,开凿运河,赋役繁苛,终激乱败国,为宇文化及弑于江都(今扬州),死后懿号“炀”,遂为隋炀帝。
提起隋炀帝很多人痛恨彻骨,但评价一个帝王也不能一笔抹煞。比如远征高丽,在那弱肉强食的远古时代不能称为帝王之过;又如开凿运河,至今为人们留下一条疏通南北的黄金水道。至于荒淫奢侈,历史上恐怕没有哪一代帝王不发挥得淋漓尽致。秦始皇临死的时候,三千陪葬宫女中就有人怀着他的孩子;要说乱伦,唐明皇强占自己的儿媳妇,至今反而被人们传为佳话。所以历史就是历史,故事就是故事,有时会把他们当作两个人来看,所以武则天死后立的是无字碑。历史记载隋炀帝为宇文化及所杀,这里所讲的却是隋炀帝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琼花公主死后,她的神灵又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冤冤相报,宿命轮回。故事离奇曲折,悲壮凄美,虽和历史大相径庭,听起来也很有趣。
古人云:“万恶淫为首”,隋炀帝千恶万恶,首恶为一“淫”字。又云:“富贵生淫”,淫多源于富贵,杨广可谓亘古第一人。
话说京杭大运河始凿于公元前486年,春秋末期吴王夫差为北上伐齐而开凿。隋朝统一全国后建都洛阳,为了控制江南广大地区,杨广继位后把它当成了头等大事。于公元603年开始,先后三次下令继续开凿,动用了一亿五千万民工,全长1700公里的河道可以由洛阳直通杭州。
杨广开凿运河的目的真的为了强国富民、发展经济吗?不完全,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享乐。为什么这么说呢?有史为证:
你看他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八月起,三次通过大运河到江都(今扬州)巡游,他乘着长二百尺,高四十五尺,上下四层的大龙舟。随行的嫔妃、王公大臣、僧尼道士分别乘几千艘华丽的大船,首尾相望,绵延二百多里,拉船的纤夫就有八万多人,两岸还有骑兵护送,旌旗蔽日,热闹非凡。一到晚上,灯火通明,鼓乐喧天。杨广在船上纵情饮酒作乐,观赏两岸风景。沿途五百里以内的百姓,被迫奉献食品。珍馐美味的食品吃不完,开船时就挖一个坑埋掉了事。许多百姓被弄得倾家荡产。唐代诗人皮日休曾说: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与禹论功不较多。”
大运河虽然在此后的千年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但那是后人的事。
这是有史可查的,那无史可查的呢?
单说杨广乘坐的那条“长二百尺,高四十五尺,上下四层的大龙舟”,划桨的不说,光拉纤的就要400人。他的龙舟与其他的几千艘豪华大船又有所不同,拉纤的男女各200人,全部赤身裸体,女的背朝前面朝后对着杨广,男的背朝后面朝前对着那些女人,二人相隔三尺,每对男女之间相隔五尺,两岸分拉四条纤绳,看去就像四条龙须,齐声喊着号子,场面无比的壮观。那些纤夫多是从鳏夫花郎(乞丐)中找来的,看见前面的情景就想拼命地扑上去,可是奔着纤绳又扑不到,“纤妇”们看见面前男人的凶相毕露,又拼命地向后退,同样奔着纤绳又躲不开,这样他(她)们就会加倍地用力,400人可以抵800人。这就算完了吗?还不,杨广一时性起,命武士用利斧砍断一条绳子,那场面可就热闹了。杨广哈哈大笑,再拿身边美女寻欢作乐兴致也就更高了。
这些主意都是杨广自己想出来的吗?也不,在他身边有着无数献媚取宠的人,专门为他出花招做道具,使得杨广越来越荒淫。
再次下扬州杨广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他感到精神疲惫,体力不支,但是欲望有增无减。一天龙舟正在进行中,他头枕美人膝朦朦胧胧睡着了,一觉醒来看见身边的粉黛如一堆堆粪土,不由感到扫兴。忽然,他看见船头的甲板上有一只小羊羔,洁白如雪,旁边有一名少女,穿着一身白衣服,约莫十一二岁,长得天真可爱,手里拿着一条柳枝,正在轻轻的抽打着小羊羔。不一会她把羊羔抱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它的羊毛,又拿起鲜嫩的青草喂羊吃草,她旁若无人,如痴如迷。杨广看出了神,命人把少女喊过来,只见她温顺的就像那只小羊羔,他把她抱在怀里,正像她抱着那只小羊羔,他这才兴奋起来。
有人说,隋炀帝的可爱之处在于他对萧皇后的爱情坚贞不渝,始终如一。这话虽无来由却也有一定的根据,那就是萧皇后是怂恿杨广纵欲的主要帮凶,凡是被他宠幸过的人,她都把她们好好地养起来,一旦杨广的兽性发作而又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她就把她们召唤来,轮番供杨广使用,这个牧羊的少女后来被他们称作“小羊女”。
杨广的身体早已经垮了,到处寻求长生不老的药。当时有一个附庸小国给他进贡了一件活宝,这宝贝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人。这人身高不足三尺,姓诸名如,长得匀匀称称,玲珑剔透,年龄在四十开外,看上去却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除此之外,此人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佛道两教,擅长医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杨广得了此人如获至宝,就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他消遣娱乐。
有一天杨广向诸如讨究长生不老之术,问他世上究竟有没有长生不老的药。诸如肯定地回答:“有啊!”杨广问:“在哪能寻到?如果你能帮我寻到,我可以分给你半壁江山。”诸如说:“哪也无须去寻,就在这书房里。”杨广道:“你胡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什么药。”诸如说:“那是你被色蒙住了眼睛,如果你听我的,虽不保长生不老,但可保你活过百岁。”
杨广听了他的劝告,从此住在书房里,除上朝外潜心读书作画,并下一道旨意,后宫任何嫔妃宫女一律不准进二门,一应生活起居以及外事一律由诸如传达,连萧皇后也不例外。这时诸如每天侍侯他,在饮食中配上了强身健体的药,闲暇无事就陪他参禅悟道,谈经论文,练武习功,读书作画。没过多久杨广果然身体恢复健康,感到精神焕发。一天宫女给他送茶来,在二门外向诸如发出暗号,还没等诸如起身,杨广一步冲出去,就在二门外的门庭里发泄了他的兽欲。诸如埋怨他说:“如此前功尽弃矣!”杨广说:“如 此活法,我宁愿明日死!”
至此再无办法,杨广完全变成了一只野兽,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故事回到下扬州上,那次公主跟了来,在宫中她听说哥哥把条运河搞得美伦美奂,岂能不动心?到了扬州的行宫,那可真是天上人间。只见那花园洒满耀眼的阳光,红楼、绿树、亭台、假山、水池、石桥,都装扮得如仙境一般。花园三面都是假山,一面是水池,中间一块平地。大的假山都开有山洞,有的摆有石桌石凳,有的只坐进去一两个人,小的也有一人多高,都用彩色的薄纱装扮成云状,微风吹佛恰如彩云飘飞。北面的假山上盖有一座红楼,南面的有一座六角凉亭,都是雕梁画栋,龙飞凤舞。在假山的旁边和后面种满了高低不齐的绿树,树上按照不同的季节挂满了绸花。水池中盛开着鲜艳的荷花,中间横跨着一座九曲石桥,桥的中间盖有一座荷花亭。平地上种植着绿茸茸的青草,恰似一块硕大的绒毯,在绒毯的四周摆放着兽头香炉,里面燃烧着檀木麝香,不闻香气扑面,且见轻烟袅袅。
到了晚上,新月初升,园中景致依稀可见。这时无数的宫女由曲桥上鱼贯而入,她们个个手持蜡烛,身披薄纱,穿过草坪,走向假山,按“彩云”的颜色对号入座,这时“彩云”放射光芒,颜色恰如从背后照出来的,分不清是新月还是蜡烛。渐渐的假山上的人都坐齐了,她们操起了乐器,原来是一只庞大的乐队。杨广由八个宫女簇拥着走过曲桥,她们手提红灯笼,身披粉红色薄纱,在红光的照耀之下身上的轻纱似有似无,若如彩云飘逸,那宫女们的身体则时隐时现。她们把杨广搀扶上了红楼,灯笼分挂在楼的两层,然后侍侯在杨广的左右。过了好一会琼花公主才来,她由四个宫女陪伴着,也都手提灯笼,轻移莲步,款款而至。这公主的穿着打扮与众不同,只见她身穿一件乳白色软缎锦衣,袖口、领口、下襟都展露出一寸宽雪白的细绒羊毛,走上南山,依澜亭内,那真是羞却天仙,惊走嫦娥,杨广看了不由得呯呯心跳。
正在这时四周响起了音乐,那乐声是由各片“彩云”里传出来的,悠扬悦耳,抑扬顿挫,不似来自人间,恰似由天籁飘飘入耳。随着音乐声起,一队队身着各色薄纱的舞者接踵而入,她们有的手举蜡烛,有的拿着莲花,有的徒手表演,有的身披彩绸,在草坪上尽情歌舞,舞罢便在假山下面自由地嬉戏打闹,使得整个花园自然和谐,浑然天成。这时杨广一边饮着酒,一边欣赏着歌舞,听那天籁之音,看那云雾飘渺,再感不到是在人间,而是飘飘然到了天上。
飘着飘着他的眼睛瞟到了对面的六角亭上,看见了公主的那身衣服,想起了龙舟上的“小羊女”。他的灵机一动,命人将公主传唤到红楼来陪哥哥饮酒。琼花毫无防范,既是兄长,又是君王,哪有传唤不至之理?也就高兴地来了。兄妹饮着酒,杨广就把公主当成了“小羊女”。琼花推开她说:“你是哥哥。”杨广说:“我是一国之君,天下都是我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琼花百般劝说、百般哀求,结果都没成功,成全了杨广“欺母奸妹”的一世恶名。下了红楼,琼花公主在一座假山上一头撞死,当年只不过十六七岁。
杨广回到京都,听说在公主撞死的地方长出了一株琼花(传说中“琼花”不是现扬州市的市花),花色殷红,硕大无比,十分艳丽妩媚。杨广心存内疚,想去看看,这才决定第三次走水路下扬州,岂知这一次再没回来。
杨广走进那个花园,只见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他走过九曲桥,放眼望去那朵琼花正迎阳开放,他一步步走近,琼花一点点枯萎,再走几步花瓣开始脱落,等他走到跟前花瓣已经脱尽,剩下了一根光杆。他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场,哭罢只觉的浑身奇痒,就让宫女给他挠痒,岂知越挠越痒,他又让宫女给他捶,不管用,用力捶,方觉得舒服了点。到了晚上奇痒转到了腰上,他又让宫女拼命地捶,捶疼了方觉得一丝倦意。
渐渐的奇痒往下移,移到了胯骨上,用手捶已经不起作用了,就用木棒敲,敲得越重越觉得舒服。再后来木棒敲也不起作用,就把木棒竖起来捣,捣来捣去把胯骨捣得粉碎,忽有一日他感到剧痛,再也治不好,就这样疼痛地死去。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完成了公主之死的悲壮凄美,也是人们对杨广荒淫无度的一种控诉,是不是能对今人有所启示那就很难说了。实际上杨广是被他的手下宇文化及等人发动兵变所缢杀,终年50岁,葬于今江苏省扬州市西北15里的雷塘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