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亚盯着眼前的巨兽,有黑灰斑块的额头,白色的鼻子,雪白的爪子,难道真是——“娜梅利亚!”
听到这声呼唤,巨兽发出一声低嚎,上前一步,它仔细凝视眼前这个像影子般的女孩,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没错,是她,就是那位它一直在寻找的,把它养大,曾经陪它嬉戏的主人——母亲。巨兽不会流泪,可是此时咆哮已变成了呜咽,它温柔地低下头,不住地拱艾利亚的腿。
艾利亚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暖流,千面人的教诲此刻都抛在了脑后,她扑过去搂住娜梅利亚的脖子,和它一起倒在草地上打滚,就像小时候在临冬城常做的那样。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下,忽然间艾利亚想起,自从当年离开君临,她好像就再没有哭过。
不知过了多久,艾利亚站起身来,发现已被狼群环绕,这些狼有的像马一样大——显然有冰 原狼的血统,有的则像小牛犊那么大,似乎是河间地常见的森林狼。狼群好奇地注视着它们的首领,疑惑它为什么没把这个奇怪的人类当点心吃下去。
艾利亚问娜梅利亚:“它们就是你在这里的家人吗?”娜梅利亚仰头发出一声长嚎,仿佛在骄傲地说,“不仅如此,我还是它们的女王!”
艾利亚一边抚摸着娜梅利亚脖颈柔软浓密的长毛,一边环视狼群,说:“好吧,今晚,你们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婚礼。”
孪河城主堡的大厅里,卢斯﹒波顿的婚礼正在举行。老波顿馋涎欲滴地盯着自己的新娘,心说:“妈的,老弗雷的姑娘还真有长得好看的,其实管她呢,只要是老弗雷的女儿就行,哪怕是一头母猪。看来死老婆还真是好事!”
欢宴继续进行,大家纵情畅饮,大厅中弗雷的儿子、孙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调戏端送酒菜的侍女,波顿的手下甚至色迷迷地开始打量坐在旁席的老弗雷的女儿们。
忽然砰的一声,大厅的门被撞开了,厅内的人吃了一惊,伴随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卷进来一大群黑影,烛光下,一双双绿色的眸子在黑影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天哪!是狼!”
“狼群!狼群!”
“哦,天哪,地狱犬!”
人群开始慌乱、尖叫。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放下武器!不要抵抗!我保证让你们少吃点苦!”
人群怔住了,循声望去,摇曳的烛光下,一幅奇异的画面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少女,骑在为首那匹巨狼的背上,风暴卷起她的衣襟和长发,她眼中的寒光仿佛是复仇女神的利剑,而她胯下那匹狼,天哪,那哪里是狼,个头比马都大!分明是一只地狱犬!
坐在台上的弗雷酒醒了一半,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是谁?”
“我是临冬城主、国王之手奈德﹒史塔克的女儿,北境之王罗伯﹒史塔克的妹妹,水舞者西里欧﹒佛瑞尔的徒弟,布拉佛斯千面人的首领,死神的使者——艾利亚﹒史塔克!”
“天哪,你还活着,你,你,你想干什么?”
“瓦德﹒弗雷,卢斯﹒波顿,我们史塔克家欠你们一个婚礼,特来偿还。”
卢斯﹒波顿的酒醒了大半,抽出佩剑,怒吼一声扑了上来。娜梅利亚一声低嚎,身边一匹灰色的巨兽冲了上去一口把卢斯﹒波顿握剑的手连着胳膊一起咬了下来。卢斯﹒波顿立刻开始在地上打滚,断臂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听着,不放下武器的人,立刻会像他一样!”
狼群向前逼近,大厅里的每个人的面前都多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狼群没有得到女王的号令,不敢享用这些“点心”,可它们的血盆大口,白森森的利齿,按捺不住的喘息,让大厅里的人心胆俱裂。妇女们哆哆缩缩地用手抱住头、捂住脸。腰间挂着刀剑的男人,颤抖着摘下武器扔在地上。
“拉姆斯﹒波顿,你不用扔掉你手里的刀。”
拉姆斯﹒波顿脸色惨白,抬头看了一眼狼背上的那个人影。
“听说你很擅长剥皮?既然是婚宴,那就把你的拿手好戏给大家表演一下。”
艾利亚跃下狼背,朝在地上打滚的卢斯﹒波顿一脚踢去,卢斯﹒波顿滚到了他儿子的脚下。
“喏,就拿他开刀。”
拉姆斯﹒波顿差点瘫倒,手里的剥皮刀都快跌落下来了。
娜梅利亚善解人意地走到拉姆斯﹒波顿的面前,冲着它一声咆哮,拉姆斯﹒波顿的小脑袋似乎要被它血口中吐出的气息融化了。他弯下腰,麻木地挑断卢斯﹒波顿的手筋脚筋,开始他的拿手好戏,大厅里立刻开始回荡卢斯﹒波顿的惨嚎。没过多久,卢斯﹒波顿就成了一坨在地上蠕动的血肉。
拉姆斯﹒波顿麻木地站起身来,恐惧的寒意再次袭上身来,这种恐惧不是来自娜梅利亚的利齿,而是,他在剥自己父亲的皮时居然隐隐感到一阵快感,仿佛他早在期盼着这样做。
卢斯﹒波顿的血肉增加了大厅里的血腥味,群狼闻到这股气息更加躁动难耐,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面前的点心撕碎,娜梅利亚不断发出低吼让它们稍安勿躁。
瓦德﹒弗雷本来是站着的,这时腿又软了下去,他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没了皮兀自蠕动嚎叫的波顿身上,就悄悄地摸下台子,向门口溜去。
快到门口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艾利亚冷冷地说:“弗雷大人,当年你用血色婚礼招待我的哥哥、母亲和其他无辜的北境人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瓦德﹒弗雷发一声喊,兔子似地向门口窜去,这对像他这样的半残老头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可惜,千面人首领的利剑穿过了他的喉咙。
艾利亚拔出插在老弗雷脖子上的“缝衣针”,慢慢地说:“弗雷大人,您放心,我这一剑并不立即致命,但是会让你的血慢慢地流尽,至于您的这一百多个王子和公主,我会让您带着他们一起去见死神。”
艾利亚回过头望着娜梅利亚,缓缓地说,“Varlar morghoulis, 娜梅利亚,请下令,让盛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