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老情歌
欧得洋
从前听她唱起那首歌
讲着什么故事我不晓得
每一年春天
候鸟飞走
她会摘朵野百合
四季转了多久
爱不会停
长成一座森林
她说天空漂泊的浮云
很像他离去背影
后来听她唱着那首歌
他在远方成家
她都晓得
她说当春天
候鸟飞走
不会记得野百合
现在我唱她的老情歌
她的梦里连恨都没有了
那一年春天
她也飞走
山坡开满野百合
想起了我自己的妈妈,曾有意无意的眯着眼,说起她的青春,眼中有闪闪的亮光,说起她的年轻对感情的无知,说起她的遗憾,说起她曾与幸福擦肩而过,那种无奈,我想如果她不是那么听话,不是那么在乎父母的意见,或许会有成功的婚姻,有一个珍惜她、爱她的人。
那时候,有个年轻的大学生毕业后在村里插队,妈妈说她那个青年高高大大,人也很斯文,只是长着发粉白的皮肤,眼珠是黄色的,那时候人们认为那样的长相是与众不同的,人们不太接受。因为成份不好,也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对象。他经常去妈妈家帮忙,妈妈家没有长兄,他常帮着挑水,干些体力活,还教舅舅学习,和老爷聊天,老爷也是个文化人,和姥姥都很喜欢他,还说:要是谁家姑娘找了这个 后生,一辈子都会享福的。
说起年轻时的妈妈,那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姑娘,性格好、人聪明能干、唇红齿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细白的像水乡女子。
妈妈生病了,一天没出去,他都知道,悄悄的跑去看她。他喜欢妈妈,妈妈朦胧的也知道,那时她十九岁。安排工作前他说:要是妈妈找他,他就留在附近的城市,如果不找他,他就选择回家乡了。尽管妈妈没说她同意与否,他还是留在附近的城市工作了。他找人提亲,老爷姥姥拒绝了,理由一:说是让人知道名声不好,因为他常找些借口来家,自由恋爱很不光彩;理由二:本身老爷家成份就不好,再找他那样的成份的人,以后会受罪的。他写了很多信给妈妈,可是妈妈一封也没收到。
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老爷感觉到了女大不中留,到处找人说亲,于是在第二年,妈妈二十岁的冬天,被仓促的嫁了出去。父母说她性格好,心细,留在身边,老了有人照顾他们。那个青年并没有死心,他的舅舅认识老爷,一再的打听妈妈的消息,知道妈妈嫁人了,他后来找了一个小学老师结婚了,有儿有女,后来事业还很成功。当妈妈已为人母,才从她姐姐的口中得知他付出的努力,还有那些信。她并不没说她当时哭过,可是每说一句话都有叹息,她只是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有文化有品位,是自己傻的,只是一味的听从自己的父母,没有那样的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