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深恶,自然就有痛绝。深恶的是孟烦了,痛绝的便是龙文章。
有人说喜欢他的悲悯,可这悲悯在我看来不过是纸糊的面具,不过是骗人的幌子,不过是假话说了一千遍然后就连自己都信以为真的扯淡。
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的悲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别人注意他的悲悯,无时无刻不在用各种不同的语言各种不同的手段各种不同的形式来吸引眼球,无时无刻不在用各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来告诉世人他是多么的悲悯多么的仁慈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奈。他给死人穿衣服,在第一次南天门后磕头跪拜,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欠着南天门多少多少座坟,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我们演示着在攻打南天门和死伤无数之间的痛苦纠结矛盾的抉择……只恨不能在自己的脸上刻上“我很悲悯”四个大字,再敲上红章以示证明。
可面对这样的时时提醒和反复强调、面对这样如同作秀般的哗众取宠、面对这样粗看没问题但细想就前后矛盾的所谓悲悯,我只剩下冷笑。
他给死人穿衣服,扒的却是活人的皮。他在第一次南天门逃回来后磕头跪拜,却完全不去考虑那些所剩无几的袍泽同胞都得陪他站在鬼子的射程内,承担着随时可能毙命的危险。一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对生命的敬重,可另一边却又实实在在的做着损害生命甚至可能危害生命的行为。这样前后矛盾的逻辑,只是酸腐小文人的心理安慰和凭空臆想,以及用文字游戏和怪异的情节来忽悠观众蒙混观众的一种约翰苏的人为拔高,哪里能看出一点点的真心实意?
我不相信一个悲悯的人,会坚持要枪毙完全无罪的迷龙,尤其是在上官已经出面说明了情况之后,仍然固执的不改初衷,原来整日把悲悯挂在嘴边,整日抓紧时间眼含热 泪、面露纠结的展示自己悲悯的人,对自己袍泽的命,就是这样的草率轻率,并且为了面子死不悔改而一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我不相信一个悲悯的人,会毫无道理的坚持要把上官和雷宝儿这样的妇孺给驱赶出去,会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让这两个需要保护的人露宿街头无家可归。
龙文章有句话说的好,我不认识该死的人。
是的,他所认识的人都是不该死的,但那些他不认识的人,那些和他没有交集的人,他们的死活就和他无关。所以,被他放入的鬼子所害死的禅达那一家人,即便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不认识他们,谁让他们没有和这位悲悯的龙大仙有哪怕一点点的交情?
碎嘴犬儒孟烦了在这个时候倒没有说“合着死的不是您”这样的刻薄话,而是宽宏大量的告诉我们,龙文章的苦心一般人不能理解,而这位悲悯大师宽容的接受了人们对他的种种误解和责难。
用老白的话说,我真是够了!!
黑白颠倒,是非混淆,已经到了这样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用老百姓的命来换取军队的战斗力来换取地方上的警戒心,那请问还要他们这些军人干什么?难道老百姓就活该天天供着你们吃粉条,天天供着你们偷这个偷那个,天天伺候着你们舒舒坦坦,然后在鬼子压进的时候,被你们甩手一扔去当诱饵去当炮灰?谁给了他这个权利?谁给了他这个资格?又是谁,给了他这样非但不受谴责反而还被人说成用心良苦的狗屁功绩?!
你说你战斗力不行,你说你警戒心不够,那你为什么不练兵?为什么你整日扯皮斗嘴,整日闲逛鬼混,整日放纵手下,就是不见你去好好的练兵?为什么你不想着努力提升自己的素质,努力完善自己的队伍,却整天想着怎么用那些狗屁的歪门邪道去投机取巧?
就怕太安逸。说的多么好听,多么头头是道,足够把人唬的一阵一阵的。可我只想知道,他怎么就知道禅达的百姓安逸了?他怎么就知道禅达的百姓没有警戒心了?
第一次南天门回来,他们还没有进城,禅达的百姓就全体出动在城门口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又是鲜花又是锣鼓,短短的时间内能达到这样高度的集结和充分的准备,这不正说明他们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局势,时时刻刻在注意着时局的动态吗?
鬼子就在江对岸,隔日就几声炮,隔天就有难民不断的涌入,难道身处这样的环境,禅达的百姓会无动于衷?会继续高枕无忧的安然大睡?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啊,你以为他们都是白痴啊!是不是在龙文章的眼里,吃饭睡觉就是安逸,有一点点乐子有一点点笑容就是安逸?那是不是要禅达的百姓人人草木皆兵,人人衣服里藏把刀,人人睁着眼睛不睡觉,他才觉得他们不安逸?!
谁给他的标准?谁给他的逻辑?谁给他的资格?
害死了别人的命,还做出一副天大委屈的隐忍样,还做出一副不予计较的宽容大度样,一句忏悔的话都没有,一个表示内疚的眼神都没有,天天叫的震天响的悲悯,原来也只是装装样子的说说而已!你TMD算什么将!你TMD算什么东西!
都是假的,都是装的,稍稍推敲,就可以看到那副融着光环的悲悯面具后,是怎样的一张做作和可鄙的脸!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搞不懂他为什么说起话来总要做出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样子,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提要求,还是他做过调查研究,知道铁血的虞啸卿吃他那套阴阳怪气?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上峰授旗的时候,带着人在虞啸卿的眼皮底下拐弯上祭旗坡,为什么他就不能提前去,或者等授旗仪式结束后再去,还是鬼子给他放过话,会在某时某刻抛下康丫的尸体,所以让他不要错过?
还有,为什么当虞啸卿请他去做主力团团长的时候,他要拒绝?为什么他就不能接受这个职位,从而发挥更大的用处,一方面把自己的人都拉进来,另一方面也可以帮着虞啸卿对付上面盘根错节的官僚主义。是他觉得虞啸卿不会听取他的意见接受炮灰团,还是他觉得虞啸卿在政治上已经足够聪明到搞定上峰和上峰的上峰?
再有,为什么虞啸卿向他下跪问计的时候,他不肯说?一个可以毫不犹豫一枪打死羊蛋子的人,一个可以心狠到放鬼子进城残害百姓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一副纯洁心软的小绵羊痛苦纠结状,而迟迟不肯把这个明显对更多人有利的计划全盘托出?难道他的悲悯是视时间、地点、以及围观群众的不同而不同?难道他的悲悯不是连贯统一而是一忽儿有一忽儿没有的间歇性抽风?
想起前阵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觉得用来形容龙文章再合适不过——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装逼装的深沉。
装吧,装吧,再怎么标新立异,再怎么哗众取宠,再怎么吸引眼球,你的行为都会出卖你,哪怕你脸上刻了字,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的本来面目。
是啊,本来面目。
龙文章最爱说一句话,让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一个老A附体外加超人变身的穿越版约翰苏,如今也能把这句话堂而皇之的挂在嘴边而丝毫不见脸红,由此可见编剧该是具有了怎样的自命不凡和自视甚高!
先不说那些不可能做到的单兵侦查和不可能实现的天才战术,只说全剧对龙文章的拼命吹捧,以及通过炮灰精英各个方面的死命烘托陪衬,就让我恶心不已反胃不止。
全体炮灰的唯命是从也就算了,还要拉上所有精英的甘拜下风。不仅让虞啸卿这样铁血骄傲的人给他下跪,还要让张立宪何书光这样的忠诚分子统统倒戈。他是谁啊?是上帝啊还是神仙啊?是菩萨啊还是圣人啊?
而我只想对那个谁说一句——你究竟苏够了没有?!
很明显,还不够。
除了智力体力脑力武力,除了远见胸襟天赋能耐,甚至连方言俚语这样的生活细节都要占得上风以外,还得再加上一条——所有人对他的精神上的膜拜和尊崇。
编剧说虞啸卿和龙文章是惺惺相惜,可除了孟烦了反复唠叨和强调以外,我没有看出他们两个有什么可以相惜的地方。哪怕演员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这么说,可我仍然无法接受这个观点。
怎么会惺惺相惜?怎么可能惺惺相惜?
虞啸卿的思维模式,是铁板正统到没有一个空子可钻的严酷和固执,亲弟弟都能一刀砍了,背上不过贴了个条,可从此能不坐就不坐了,不擅打无准备之仗,交际应酬方面笨拙简单的可以,这样死板铁血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龙文章的死不正经和垂涎讪笑?怎么可能看得上龙文章的歪门邪道和剑走偏锋?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死皮赖脸的没有骨气的讨好和卖乖?怎么可能看得上靠和别人老婆睡觉、靠上黑市倒卖去搞物资的下三滥行径?怎么可能接受的了用残害百姓来保家卫国这样的狗屁逻辑?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军纪散漫兵痞横行的欺民扰民?
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天差地别,虽然目标都是打鬼子,可方法方式却完全背道而驰永不相交。怎么可能引为知己引为兄长?并且夸张到忘了自己的职责忘了自己的誓言忘了自己身后受苦受难的百姓和国家,而只想着拼光手下人马去报答?
这不过是约翰苏的极端表现而已,不过是编剧在幕后行使霸权,不顾逻辑不顾情节不顾人物的扭曲与否的拼命强调和再三重复而已。
如果真要说惺惺相惜,那虞啸卿也应该是对张立宪对何书光的惺惺相惜,对这些和他一样心怀自责与负疚,心怀理想和希望,不畏生死不计名利,只想着用一腔热血保家卫国的普通士兵们的惺惺相惜。这才符合之前对他的正统和铁板思维的描写,才能让人信服,而不是天外飞仙硬塞进来一个约翰苏,然后让一个空洞无味的旁白反复告诉观众,他们是惺惺相惜的。
别把观众都当傻子,别把观众都当白痴,别以为观众没有自己的思维没有自己的判断只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别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以为你想塞给观众什么观众就得接受什么。
哪怕你让剧里的所有人都对他进行顶礼膜拜,哪怕你把他夸上天捧上天吹上天,可还是会有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戳穿那些根本站不住脚的论据和塑造。
让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就是扒下那件悲悯的外衣,拔去那些人工粉饰的杨柳枝,剩下的,就只是一个精心打造的、不切实际的、为妖而妖、为孽而孽的怪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