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背叛了我的心
摘自自传《鹏城岁月》片段
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列宁说过:没有坐过牢的男人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我以前总觉得这句话没丝毫道理,经历过这段日子,现在回首,我终于明白了、、、
坐牢是不幸的!一念之差犯了法,失去自由从此阴阳两相隔与喧闹的尘世彻底无缘。坐牢是不幸的!在孤独,痛苦中面对每一日。失去自由是悲惨的!在无赖烦躁中度过每一天。岁月无情,无情的岁月消磨着生命,像流水一样无味平淡地流逝着!
坐牢也是幸运的!经历了人生最难最难得岁月,才会真正去珍惜,去拥有,幸运的走进监狱,在这没有恩爱情仇的地方,生命已达到了一种升华。才真正的明白了人性的弱点,在高墙电网里的世界里,看清了人世间的万物五彩缤纷,洞察了人类的自私肮脏与无情!岁月无情,珍惜是福,痛苦是乐,孤独时毅。在一天有一天苍白无情的岁月无情中,强者自强,弱者自弱。坚强的我必将在里面越发磨练的更强壮,更意志!人要事磨,刀要石磨。不经历这种磨练的人生可能不是完善的人生,经历了如此大劫而真正挺拔永生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拥有完美成熟的人生旅程!天即赐予你不幸也必将赐予你相等的幸福!!!
1
其实每个服刑人员心里都有个期盼,也许是一份情感,也许是一份对未来的憧憬,是这个期盼支撑我走完这段日子。
过这段旅程,我懂得了珍惜人生中的每一分与每一秒,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就能感觉自由的快乐,听音乐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旋律的美妙,吃饭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食物香甜......
2007年3月13日
深圳市宝安区沙井镇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清脆的音乐回荡在这条沙井最繁华的手机一条街……
我和老乡阿平穿过这匆忙的人群,走进了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市场。
市场里摆满了地摊,不时的听见嘈杂的汽车喇叭声和商贩与顾客们讨价还价声。
这是沙头这里有些名气的金沙市场,这里自从04年底开了这家名叫"大家乐"的酒吧之后,每晚都聚集着社会的各类复杂人员。
前几天晚上刚到"唐会"俱乐部喝了不少的酒,醉意未醒。
我们走进了这个酒吧,强烈的音乐震动着我的心弦,绿色的激光束无规律的扫射着整个大厅。DJ在碟机前不停的拨动着光碟,嘴还不停的对着DJ麦筒嚎叫。
舞池里的人群应承着,接着就是女孩子的尖叫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在心情不好,人生失利的时候喜欢上了酒吧,喜欢那些伤感的音乐,在音乐歌意的带领下,回忆那些忧伤的往事……
2
我们被人拦了下来。
老板有事,快过去一趟!
这是我兄弟的一个马仔,我们没多想,就匆匆忙忙从酒吧下来了,下面早已有十几个头发怪异的年轻人等待在那,这些人有些还是熟悉,有些甚至面都没见过。
……
车已经陆续来了,随时准备出发了。
车子飞速的行驶到沙头村,在大树下缓缓停住。
几辆女式摩托车咆哮而来,背后拉着长长的尾烟,像架喷气飞机似的和我们擦肩而过,吱——的一声稳稳的停在了一个百货店门口。
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一辆广本小汽车猛烈的一刹车,在我们车前停住了。
老板!
我朝一个年轻墨镜男子喊去,并点头示意。他简单的和我们交待了几句话,就开车走了。
我们迅速把大捆钢管和刀具装入金杯车的后尾箱……
汽车发动机的咆哮声——七八辆汽车一辆尾随一辆的开进了沙头工业园。
车子在极速网吧停下了,这是个大型的网吧,这儿的老板是我们公司的老总。
我们的目标已经确定了,在距离这个网吧不到100米的一家拥有几百台机的大网吧—宏佳网吧。
他们在这等候着,我和老乡阿平等六人,进了网吧,为了寻找打砸闹事借口,从网吧随手抓了两个上网的男孩,强行拉到网吧门口。
网吧保安人员急忙阻止和调解……
当时砸网吧我也知道是志在必得
情况已经被我们搅合的非常紧张,现场次序开始混乱,我们的人开始拿着钢管向这边包抄过来。人群中开始有人叫喊:砸了它……砸了它……
我们向网吧冲了进去,网吧上网的人群像是炸了锅的蚂蚁,纷纷离开座位往外奔跑。
砰…砰…砰……
电脑显示器被砸的支离破碎。
整个过程大约只持续了五分钟。
事发后很多人都跑路了,只有我和阿平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3
这件事引起派出所的重视,事发三天后,我们被派出所因寻衅滋事抓获。
在派出所里--,逼供的惨叫声让我毛骨悚然,我早就听说共产党这些招数了,心里也有了些准备。
……
我的手被刑警反压着,剧痛吞食了我的声音。
说不说,我看你犟到什么时候!
刑警们有些着急了。
我的心充满着对他们的仇恨,我一句话也不讲,默默的承受着痛苦…
我的手被扭伤,他们把我送到了沙井人民医院。
一个电话让我看到一点点希望,是老板打给他们的,希望能通融一下,把我们保释出去,他口头应承着。
医院很快把我的伤简单处理完了,在派出所,我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几平米的房间。
外面有几个巡逻队员谈话,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大概已经听明白了,我们砸的那家网吧是这边一个东北老大王某的,和白道(白道:公安系统和政府部门)关系很铁,(说是很铁,实则利益和危害关系的交织)
这次我想是凶多吉少了。
晚上简单做了一点口供,我们四人被推进了警用猪笼车,沿着高速公路,进了宝安县城,在宝安区人民医院下了车。我们手上被冰冷的手铐束缚着,阿平不断和我小声的暗语着。
啪的一声
一个警察重重的给了我一个耳光,我用仇恨的眼光怒视着这这个披着警服的人。
我们被带进了体检室……
过了些许时间,我们才又关进了警车。
凌晨,警车外面的大地在车轮下飞快的往后跑着,昏暗的路灯忽明忽暗的映照着我的脸,伸出自己的双手,扶在了那冰冷的小窗口,看着那亮晃晃的手铐,再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那闪闪发光的东西会套在我的手上,只是在电影电视上看过抓人,却不曾想,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真有点不相信。
我慢慢的知道了,这是在办拘留手续。许久,车子把我们送进了位于宝安城郊的西乡九围看守所。
4
我们被狱警带过道铁门,进了一个高墙大院,我们被指定在一个显示有男女在押人员数目信息的大屏幕下蹲下了。
我在信息屏上了解到,这个看守所的生意非常火爆,每天进出就有一两百人之多,全所拥有在押人员五千三百多人,女在押人员也有两百多。
我们的鞋已经被强制脱下了,脚采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接受检查。(在这我要解释一下,按看守所的规定,所有进入监区人员都不允许带铁件和现金等违禁物品)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我,这几天的天气突然变的那么的寒冷,深圳的风直刺心骨。我的脚已经冻的发紫,双手不停的搓揉着。
一阵皮鞋与地面的踢踏声由远至近向我们逼来……
一个民警依次按名字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蓝色的卡,上面印有"深圳市宝安区看守所在押人员身份识别卡",这张卡的用处我们却一无所知。
我们被两个警察带到一个很宽大的墨绿钢铁大门前,他把他的一张警官证往门上轻轻一靠。
只听到嘟的一声轻响,啪——门被自动打开了,
我们向着看上去很阴冷的看守所的深处走了过去,
我们被领进一个漆黑的高墙深狱中,只有远的几束光从监室的窗口照射出来,昏暗的映在我的脸上……
我们按照指示,在一个放满肮脏衣服的房间里,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件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的囚衣,上面的"宝看2983"的编号字样依稀可见。
老乡阿平紧跟着我,希望能让民警集体驱赶到同一个监仓
一个号子铁门打开了,
一个声音在外面厉声叫道:进去!
但我被单独驱赶到了一个监仓……
我进入了那道铁门,
铁门内,
这是两室合一的监仓,我扫视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外面的监室很安静,没任何人,只见有些衣服杂乱的晾在铁架上,不远处,厕所的墙架上放着估计有我人头这么高的方便面和饼干,我的眼睛随着这里一切陌生的事物慢慢的移动,微微抬起了头,这个监室没有天花板,上面都被粗大的钢铁编织的井字铁网替换了,我不知道这个监室用来做什么的,后来才慢慢知道了,这个仓有个名字,叫放风仓,是扩大在押人员活动的范围而设立的。
放风仓与内仓的门缓缓的自动打开了,
再进入一道铁门,才是监室,
里面强烈的灯光使我的视线阔然开朗,
我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右边一条过道,左边是通铺,这是一张长十几米的,离地只有漆盖高的水泥混合土床,上面订着硬硬的几块木板,上面却挤着三四十个人,但是,令我奇怪的是,有一个胖胖满脸胡碴的中年男子却占居了半张床,后面的几十个人都侧身拥挤着睡觉。监室最里面是一个厕所,整个看起来还是很干净,。
我被人轻轻的叫了一声,我忽略了这个角落,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五六个人蹲在一起,后来他们才告诉我,这是在值班,每个人晚上都得轮流值两个小时的班。看守所每个监仓都得实行这个制度,主要是预防有犯人行凶和自杀。他们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押人员日常行为规范和本仓的仓规,叮嘱我两天之内要背熟……
我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默默的蹲了下来,我心里很平静,这天晚上的时间是我来这个世间以来最漫长的一晚,这里的寒风呼啸而过,我冻的只能把双腿用手紧紧抱在怀前,今天晚上不能睡觉,有人悄悄的告诉了我。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很困很困,我的眼睛已经不听话了。
我被一双大手猛烈的摇醒了,他在小声的警告着我,叫我不能睡觉。看着他们不断的轮换,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在漫长寒冷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7点30 分
全体人员在巴掌的击打声中迅速起来,他们很快的把被子整齐的叠成了一条直线,接着就是早操的喊叫声……
5
"新兵…"
坐在前面的胡子把声音拉的好长。
"到!"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前面走去,在靠他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看着这个胡子气宇轩昂,样子时为不凡,我心里很明白,这个人就是这个仓的老大,下面都称呼他为老板,现在这个社会可不像以前,谁能打能拼就是老大,现在比的是钱,谁往管教(那里面在押人员对看守所里民警的统一称呼)那砸的钱多,管教就罩着谁,谁就是老大,你就是再能打又有什么用呢?
仓规告诉我很多规矩。
老板好!
我很利索的叫道。
老大说:小J8孩,干啥进来了?
我说:寻衅滋事.
老大说:没有事情,小J8挫折.最多3年
听他说3年,我就真J8要晕了.
在前面很快的做完了登记,我就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了。
说到这里,我得说说这里的生活规律和制度
每天早上7点半起床,接着就是叠被子了,(要求要把被子叠的跟那豆腐似的)7点50出操,点名、跑步,练队列、走队型、唱歌曲(流行歌曲也行,呵呵~我喜欢唱“丁香花”),早操过后就是背看守所的六要六不准,行为规范(时间久了就像流水似的,嘴巴里噼里啪啦的,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干嘛呢)8点半管教在中心控制室打开所有放风仓的风门,我们开始刷牙洗脸搞卫生。我们每天都得打两个小时的坐,上午9:00到10:00,下午2:00到3:00。中午11:30到13:30作短暂的午休。晚上7点看新闻联播。(新闻联播有点素质的人基本上都不看,每天都是那么死板,前十分钟说国家领导人到接见哪位政坛人物,国家领导人到哪国访问,受到热烈欢迎。接下来十分钟就是歌颂党的政策好,农民都过上小康生活了,其实真J8瞎说。最后十分钟就是国际新闻,哪国又恐怖袭击了,布什又被记者扔鞋砸中了等等,一句话概括,就是别的国家怎么怎么不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多么美好,看了就反感,好与坏大家心中都有数)7点45中央电台开始播电视剧,9点半开铺睡觉,晚上值2小时班。
上午打完坐之后,我们被老大马仔从里面赶出来了。有次序的坐在外仓的地板上,顿时外仓热闹起来了,说话的说话,玩的玩。
我朝人多的地方凑了过去,他们正在用硬纸做的扑克围在一起斗地主做俯卧撑,我感觉很枯燥……
饭来了、、、
有人开始兴奋起来了,看着他们那饥渴的眼光,我有些感到不解?胃口再好也不至于出现这种反应吧!
送饭的也是这里面的服刑人员,听别人说他们是已经被法院判刑下来,余刑不到1年的犯人。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这个队伍,需要的是关系,也是指金钱了。老兵告诉我们,因为这里禁止卖烟卖菜,这些人每个人在看守所里都能赚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元的外水。就连手机这种违禁品都能看到,在这根大家解释一下,手机是和外界沟通的直接工具,也是导致串供等违法行为的现代工具,是司法机关对看守机构明令禁止的,当然它的流通也是司法系统内为了己利故意放纵导致。
今天中午吃水煮黄豆。饭从里仓的小窗口传递进来,我们的菜全都被老板的马仔们用手抓进了他们自己的饭盒里。然后把它扔出来给我们。
天哪,只有十几颗黄豆,碗里竟没有一点油盐,这是菜吗?这就是在家里喂给猪吃,我想猪也会因此而绝食。我走到了厕所边,我把饭盒里的饭菜准备倒进垃圾桶。
不知道是谁把我的手猛烈一抓,整个过程只有大约零点几秒,我的饭盒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踪迹?
我回过头,看到的这一幕让我惊呆了——
十几个人蹲在地上争抢着我的那盒饭,
我这一生竟然可以看到这种场景,这种场景我真的从来没想象过,心中慢慢有些伤感,我竟沦落得如此狼狈。
突然,厚大的钢铁号门缓缓打开、
“进去,”一个穿警服的管教把一个全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子进来。
新兵来了,有人低声细语着
老大马仔使了个眼色,有人开始押解这个新兵到老大面前
老大吩咐下人,给这个新兵洗尘
新兵的衣服被扒得精光,蹲在厕所水池边,头向天仰着,把嘴张的大大的
这个游戏叫做喝啤酒,我刚进时听到这个词还真的SB的认为是在给新兵开小灶呢。
一瓢一瓢自来水从新兵嘴里灌了进去。
只见那人痛苦的嗷嗷直叫,有点像自家猪栏里的猪路年底被宰的叫声。
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没有受到这种待遇。
下午一个管教叫我名字,这是提审。
面对着刑警,我并不想把他放在眼里,他和我聊天,很少谈论案子的事。我一下子对这个刑警的看法突然改变了……
给…
他递给我几支芙蓉王香烟,我和他说我从不抽烟,他还是叫我接下,因为他叫我给仓里的老大,不然又得挨打了。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希望我出去能好好找份工作,江湖有多深并不是我们这些小孩能看明白的。
我回仓就把烟递给老大,
老大嘴里叼着根“中华”,烟头火突然红了一下,又慢慢灭了下去,烟雾从他嘴里慢悠悠的窜了出来
他慢慢接了过去,就叫我出去放风仓了。
下午打坐的时候又有一个管教叫我的名字,我心砰砰直跳,以为又来提审了。我手抱头,叫了声管教好,就蹲在他面前,他俯视着看着我,问我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并叫老大照顾我,不要欺负我。
我不知道是何故,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老板在外面和管教打了招呼,日子比以前好过些了。
我已经两天没进一点东西了,我的肚子好饿,全身已经没点力气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无力的靠在墙上,看着放风仓放的人头高的饼干和方便面,有时真的想抢一包过来狠狠的吃一顿的冲动。
想了想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快到嘴角的口水通过喉咙又再次噎下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也开始暴饮暴食(一般情况,那时的每人可以吃两大饭盒,相比今天我们普通碗筷的6碗。后来我分析了一下再看守所里在押人员暴饮暴食主要原因,一是心理压力特别大,二是饭菜没有油盐,吃再多也感觉饿)
令我欣慰的是,我顶住了自己唯一的那点尊严,没去抢别人或是吃别人的剩菜剩饭。
巨大的思想压抑不断的笼罩着我。
无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那刺眼的阳光,这里每天只能在现在这个中午的时候看到那短暂的阳光,它透过铁窗,被打的支离破碎,然后散落在地面上。
我对法律一无所知,不断地向室友探讨着案情,很多人说我要判三年左右,我很害怕,三年啊,多么漫长的数字,我才过了几天,我每天晚上都在做着恶梦。
我被提审了,我边在路上边想,如果是上次那个方警官,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也许这样我会心安理得点。
提审的不是方警官,他们给我签了价值鉴定书,我们当场毁坏电脑显示器六十八台,价值五万二千七百元,还致使一名网吧保安受伤。我失望了,每天都在忐忑不安中煎熬着。
6
手扶着厚厚的钢铁大门,看着那秀丽的九围山,我是多么渴望自由。
…小麻雀在树上蹦蹦跳跳,我心中是多么的羡慕这只美丽的小精灵啊!要是能让我在大街上走走,去山上看看日出,去海边散散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强忍住它,但是它还是无情地背叛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无罪释放了,走在了这熟悉的大街上,遇到了我那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
我被推醒过来了。
"你笑什么呢?"室友取笑道。我模糊的醒来,一阵恐惧在我内心袭来,我怎么还在这里,原来是一场美丽的梦。
对了,该我值班了!
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回忆像是电影画面,在我眼前迅速播放着.
几个月前还是一个开心小男孩,今天就落的如此狼狈。
时间好像走的很吃力,一秒也不像是眨眼间那么短暂,十五天过去了,我们被调到老兵仓了,结束了十五天的新兵仓生活。
心里压力一天比一天大,压抑感在我心中就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我在奢望,希望在37天以后能释放……第三十六天……第三十七天,心跳的很厉害,这一天都是在担心和害怕中度过。第三十八天
大概下午五点过,正在坐在里仓幻想着自己的白日梦,门开了,门口的警察叫了我的名字,因为那天正好是第三十八天的下午,我一阵激动,难道真的释放了?
事实证明我的确太幼稚了,摆在我面前的事实是:我被带到提讯室,签了逮捕证,我被正式逮捕了!那时候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正式开始了我在看守所的19个月,看到了太多,经历了太多,在这里,我经历了从期待到绝望到麻木再到欣喜若狂,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来到这么个地方,而且一呆就是一年七个月,那时候的我,对我的前景充满了幻想,每次铁门一开,我都希望是叫我的,希望对讲机里面传出这样的声音:**,收拾东西,取保候审!呵呵,现在想来,真是太幼稚了,
从一个快乐的小男孩变成阶下囚,我的人生角色转换太快了,感觉像个恶梦.
每天晚上躺在铺上,我总是会失眠,想很多,有时侯半夜醒来,看见看守所的长明灯,就会发呆: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已经失去自由了,
每天我都对着铁窗发呆,我想,我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心中感到万灭俱灰,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一阵子下来,面容瘦弱而不堪.
未来在我的世界中已经变成灰色了!
我开始怀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06年在兴英科技工作的好好的,却让我和组长产生分歧;为什么老天让我们相遇并使我们相爱,却残忍的把我们分开;为什么这些年让我家这个平凡的家庭遭受这么多的劫难……
我的眼泪悄然无声的掉落下来,我希望老天能够在今天结束我的生命,我真的已经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这里简直人间的地狱,我从来没有感觉到那样的痛苦和绝望。
7
因为老板的打发,管教开始照顾我,有时叫我和老板到操场上放风。我冷眼观察了这里的情况,人际关系非常复杂,我想不被欺压,要立即组织一股势力。
我们江西人很快形成了一个不少人的队伍,有着不小的一股势头,其实我已经很明白这点,现在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强者才能生存。
我们的行为老板已经不能接受了,很快形成了对立。我心中一点都不恐惧,我们开始了斗争。
极端终于在5月份发生,
因为点小事,上面(指老板和其马仔)开始和我出现矛盾了,我们都清楚,事变可能会发生在那天晚上。
我们江西帮开始在靠厕所的床边围在一起,商讨对策。
大家各抒己见。
河南那边也有人参加,很多人都建议和上面老板狠狠干一次,接着很多人开始起哄了,这使我们老乡的士气更加高涨。但我还是犹豫不决。
上面叫我名字,我慢慢走到老板跟前。
老板指示我蹲下,我没去理会,显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当时心里感觉对这一仗的输赢胸有成竹,况且我的身后有比他们更大的力量。
情况慢慢的激化,整个监仓开始嘈杂起来,喊打声不断,旁边监仓也传来起哄声。
我老乡开始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也没选择了,打——,
混乱了,老板吓的躲在一边。
几分钟的打斗在对讲机喇叭的警告声下停住了,我们全体仓员打坐坐好,等待管教过来处理。
管教怒气冲冲过来了,简单问明情况就叫我们江西这些人出去了。
我的手上鲜血直流,老乡们也分别分关到别的监仓。晚上很多人都睡地上,我被老板从床上罚到地上最边上的角落一个人独自睡觉了。
这是靠厕所最近的地方,地上很多水。
我只有一张毛毯,我把它一半用来垫,一半用着盖在身上。晚上难以入睡,我感到冷极了,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被子已经湿透了,我在暗暗对着苍天冷笑,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老天这样的对待,心中的荒凉和悲伤一涌而出,想到远方家里的父母与亲人,想到了曾经在我身边发生的故事,想到以往那些不平凡的人生坎坷,很多很多的压抑在我心中,我的心酸没有谁能够理解,我顿时有了轻生的念头。,我感觉这样才是唯一的解脱。
不知道日夜轮回了多少次了
我收到了姐来的一封信,
收到了亲人的信心中是多么的温暖,我以为家里已经不再原谅我了,顿时我感觉到我身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持我,这个世界还没有把我抛弃。
没有在里面呆过的人永远不可能了解到那种心情,悔恨,安慰,渴望自由,种种心情混合在一起,错综复杂,你能做的事情,除了流泪,就是好好的善待自己,自己在里面过的好,就是对亲人最大的安慰。大家也许都知道,我国的法律规定,在犯罪嫌疑人执行判决之前,是不可以接见家属的,你了解外界信息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电视,而且只能在晚上6点半到10点,
我看到姐写的那些事情,我偷偷的流泪了。是啊,这几年家里发生很多事,记忆深刻的是05年。
我顿时感觉到我的肩上负有多么大的重任,这个家就要我来支撑了,我绝对不能被打倒!信写了满满三页。
信中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在英国皇家船舶博物馆里收藏了一条船,这条船自从下水后,138次遭遇冰山,116次触礁,27次被飓风吹断桅杆,13次起火,但它却一直没有沉没,它用倔强的灵魂告诉世人:世界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也没有不受伤的船,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坚强面对,你就是一条永不沉没的船.
这个故事给我很大的启发,我的痛苦一下减轻许多.
谁在奋斗中都会遇到挫折,就像那条船,你受伤了,能怪大海吗?同样,一个人要奋斗,就要能吃苦,有承受教训和惩罚的心里能力,不能怨天尤人.我把心中的悲伤抛开,又恢复乐观开朗的性格,和狱友们的关系处理的非常融洽.
从那天起,我开始利用打坐和其它空余时间学习法律知识,看世界名著,和狱友坐在一起论《三国》,谈《史记》,背《孙子兵法》,读《论语》《春秋》等等许多中国古典文学.
有天有个管教喊我的名字,我高兴的出去了,看了看一张字条,这是一张律师接见单。我看见了我的律师,像是抓住了一张救命稻草一样,把我想要知道的通通问个遍,他叫我别太担心,最多只会判两年,少的话也许几个月就可以了,因为寻衅滋事罪很轻,听见了他说的话,仿佛千斤重的担子从我心头放下,心中轻松了许多。
8
好的日子即将结束,07的9月,我们仓拆散,用来做新兵仓,我们分别分散安置在不同的各个仓。
D区某仓,天下蒙蒙细雨。
这是全所出了名的魔鬼仓,我们刚进去所有值钱的东西就被搜个光。
这个仓管老大是个河南人,个头很大,年纪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岁左右。
这里有着严格的制度,打坐,卫生,早操的要求非常高,一有疏忽就得挨打。
现在的我变的很从容,很少和室友吵架,我认为低调点为人才能够受到别人的欢迎。我却不知,这个很好的习惯,却犯了这个仓的大忌。
我被叫上去了,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这有很多人拍马奉承的人,他们都投来不友善的眼光,我被狠狠的教训了,当时鼻子流了一大滩的血,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我现在是不可能斗过他们,我现在的战略是忍气吞声,不能和他们硬斗,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他每天都在刁难着我们。
我许多次想拿出以前那种疯狂,但理智让我放弃了,我想,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勾践都能渡过十年的卧薪尝胆,我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段时间天气很冷,大家都在下午3点钟冲凉。仓里老板制定一个新规定,全体人员,除了上面几个马仔可以冲热水澡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得冲冷水。
水,出奇的冷。
我咬着牙,握紧拳头,深深的出了口气。
我们仓的许多人都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愤怒充满了整个监仓。
我静观了一下整体态势,发现了其中的利弊。
孙子兵法上不是说过吗,亲而离之。
我恍然大悟,对啊,上兵伐谋。
我需要用智慧和谋略去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我终于开始学着使用以前熟背的孙子兵法了。
我每天使用各种事情去离间老大和监室在押人员的关系,没过多久,他的气焰终于被磨灭了。 我感觉我当时真的很成功,非常有成就感。
我开始又次看孙子兵法,每看一次,我就有新的启发,这本书被我看了不下百遍了。
9
10月15日,上午对讲机里叫我的名字,我要开庭了,我非常兴奋,每个在押人员都会像我一样,渴望着能抓住这个机会,从囚车的窗口短暂地看外面一眼,渴望着能看看判决的结果。
一辆电动提审车在我们仓门口急刹住了,我被带上了车。
我们很多人被带上了囚车,我四个同案也在。
我有一个同案在F区做老板,他告诉我这次最多判八个月,他已经委托律师和法官达成协议,只要付清10万元人民币给法官个人,就可以马上释放了。
其实现在社会就是那么黑暗,很多有钱人犯了法,花几十万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深圳市宝安区人民法院
我被传入法庭,我妈和姐都过来了,我看到妈的面容,她真的老了许多,我的心情顿时非常沉重。
我的律师坐在了法庭给他安排的固定座位上。来听法庭审理的人很多,不免给我不少的压力。
法官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用着尖锐的目光审视着我,我把他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我们这次开庭没立即宣判,法官的锤子一落,择日再判。
囚车拉着警笛声,看着七个月没见的大街,楼房,小山。我感到非常新鲜,心情非常舒畅。在一个不足100平方米的房间里呆了七个月了,想想心中感到一阵恐惧。
同案对我很好,经常过来看我,送烟和食品过来,我不抽烟,把他分发给了室友,外面我同案的朋友也经常在打饭菜的时候特殊照顾我,我的处境慢慢的变的很好了。
等待,其实是件很痛苦很无奈的事,特别是无尽的等待……
过去一个多月了,判决书一直没下来。有一天,同案告诉我,法官改价了,这件事需要20万才可以,估计没达成协议。
判决书推迟到12月14日才发下来,我们同案都判一年三个月到一年五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我判处一年七个月,还一个判处两年。看着判决书,我们集体上诉了。
10
2008年来了,元旦的钟声敲响。
我们又迎来新的一年,7号,我们终于离开了D区。我们被调的F区的判决仓,在这里全是已经判下来的犯人,我们在这过的非常轻松愉快,我同案也常来这看望我,这个仓的老板是我同案的朋友,所以还是比较照顾我,听他说我同案在这个区混的还是数一数二的,我想他孝敬那些管教的钱肯定也不少,听说有好几万,具体多少我也没有去故意追问。我另外一个同案阿军也调到我们仓了。
阿军过来之后,我们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谁过分欺负了我们,我们就同时揍他。他喜欢打金花赌方便面,常把一个月的方便面全输光,我们只能吃白饭凑合过着。令我好笑的是,有次竟赢回三百多包,一个月就是在方便面堆里生活着。那是得日子真的难忘极了。(别小看,方便面在那里面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可以干吃,可以凉拌,还可以热泡。)
这个冬天非常难忘,这是五十年难得一遇的冰冻灾害天气,这里的温度接近零度。
我们没有袜子,一双拖鞋还是最近看守所发放的,脚冻的已经麻木了,身上穿着单薄的两件衣服。
几个室友已经抱成一团,上齿和下齿不停的哆嗦着,嘴里不停地抱怨共产党,看着当时的场景,我朝着铁窗外灰暗色的苍天,冷冷的笑了……
2008年除夕……
今天的晚餐对于我们来说很丰富,每个人发了一个鸡腿,吃木耳煮肉。
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吃这个年夜饭,地上碗里的菜也挺不错了,榨菜绊油辣子……
这个年夜饭大家都很高兴,很久才散去。我想,大家心里,肯定会铭记这个难忘的晚餐。
我们全仓坐在一起开晚会。
(歌意)秋风凉,秋风阵阵无限凄凉,秋风吹落叶,越落是越枯黄……抬头望,思故乡,大雁排成行,浪子盼回乡,失去自由的人,心情是多么悲伤,悲伤的眼泪,淋湿了我的胸膛……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儿的胸膛,漫山遍野,洒下了同情的泪。棺材是儿的床,黄土把我埋葬,树叶身上飘,野草身上长……爸爸妈妈,当儿不懂事,请爹娘多原谅,等到下辈子,儿再来孝敬爹和娘……
室友的歌声把我们带进了思念亲人的气氛里,顿时大家都很伤感。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2008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直播现场……
还是李咏那酷似老太太的面孔。
……
9……8……7……6……5……4……3……2……1……
随着钟声的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新年那天我们9点多钟才起床。
新年好!
一起床就听到许多新年的祝福,心里感到暖呼呼的。是啊,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应该把所有一切悲伤都抛开,勇敢地去面对人生。
11
有次,一个湖南狱友,之前在商场做服务员,因被女友陷害,获刑三年.他比我刚进来时还难过,整天默默蹲在监室角落,抬着头对着铁窗流泪.我看了很难过,非常同情这个19岁的小男孩.
我和他谈心,给他讲了我姐给我的那个《世界上没有不受伤的船》的故事,每天劝导他,我告诉他,永远要记往我们与别人的不同,我们是堂堂七尺男儿,这点苦和挫折又算的了什么呢?就像一条船在大海里航行,触了一下礁。
在我的开导和关心下,他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一天,同案告诉我,他花了十万块,肯定会从开始的两年改判为一年多,我心里挺为他高兴的。
年后没几天,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裁定书下来了,我同案从以前的两年改判为一年零三个月,我们其他四个人还是维持一年三个月到一年七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
心中充满着凄凉,对啊,这个社会的黑暗并不是我能全部看见的,我应该去积极适应这个社会,这才是自己的出路。
12
每个星期都重复吃着同样的菜,冬瓜,南瓜,黄瓜……
就这样我吃了一年多,有时候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能一狠心,咬住牙,用勺子一大口一大口使劲往嘴里塞。
每次到吃肉的时候我们总是最不幸的,碗中的肉都被外面打饭菜的劳改犯用手抓起来吃光了。有时候实在气愤我们就端开水直接向外面劳改仔泼去。
有一天,我们终于愤怒了,经过商量,我们整个监仓绝食。
有些担心怕事的想吃饭,都被众人的眼光威逼下去了。
"你们想造反了是吗?"管教气冲冲的过来了,顿时仓里的埋怨声消失了。很多人的解释声交织在一起,管教也不听他们的解释,用手指一个一个依次指着,谁不吃就进严管仓坐老虎凳,大家都在犹豫不决,意志开始不坚定。
看到有人端起饭盒吃起来了,我们有陆续开始吃了。
管教开始对这个仓实行严管,但是还是没能管住这个仓的野性,打架的发生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管教也感到无奈,便开始对他们用刑了。
我现在很少和别人争吵,我总是很从容的和别人谈话和聊天,几个月下来,我很快溶入到这个大家庭里了。我和仓友,老板的关系处理的非常好,在那里面,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看透了很多人看不透的事物,也结交了五湖四海的许多朋友。
时间在日夜轮换中一天天过去,我的同案一个个都依次到期释放了,我感觉有些孤独了。
13
今天离释放还有整整100天了,我非常高兴的开始进行倒计时了。
99,98……越接近一天,就感觉和这个世界越近一步。
10,9,8……我开始失眠了,等待原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10月14日中午 星期二
今天老大特地用香烟和劳改犯换了许多鸡肉,算是为我践行。有些时候心里也挺感谢他们对我这么久那特殊的照顾。
晚上……
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了,我侧夜难眠,明天出去的第一件事非得好好大吃一顿不可,再去好好上几个小时的网,听听很久没听过的音乐,然后倒在舒软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晚上我是睡在仓老五的位置上,靠仓老大不远,我辗转难眠,直到11点多才在自己强迫中慢慢睡着了,真想一睁开眼睛就听到释放的声音。
2008年10月15日星期三
这个是一年中普通的不再普通的日子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终身都难忘的日子。
我很早就坐在放风仓,准备等待释放。我和我室友再做离别的最后一次作别,看到这些朋友,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好好表现,争取早日重回社会。
10:30
外面一个警察来喊我。
我迟疑了很久,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做梦吧?
“你不想出去啊?” “释放”
我这才意识到是真的,我麻利地脱掉“号衣”,跑到厕所拿出自己的袜子和鞋,慌忙地穿着。
“别穿袜子了,以为约会啊。”
号子里的老大提醒我。
我套上鞋,直起身子和老大握手,感谢关照,也就近和几个狱友握了手,然后举起手抱拳和大家做别......
整个过程我都是在一种激动和模糊的状态下进行的。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人们常说的“1949年的感觉”了。
在看守所羁押了五百八十天后,我被刑满释放,结束了为期一年零七个月斗智斗勇的看守岁月.
砰——
看守所的铁门哗然之间打开了,强烈的阳光直射着我的脸,我看了看天空,我的头一阵眩晕。
我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视线阔然开朗。
我有了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原来,天空是那么的辽阔。
门口,我朋友正向我招手,我对他笑了笑。我看到了妈和姐,几年没见了,妈比以前确实老了许多,我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是多么重大,整个家庭就要靠我了,我绝对不能被生活打垮。
朋友的车停在了前面,他执意要我们上车,我辞谢了,我明白他的好意,我对他们表示感谢。
我们坐上去凤凰的车。
很久没来小姨这玩了,我们聊很多,有久别重逢的感伤。
第5天,我被朋友叫了出来。
来到上南一酒店......
这里全是我的狱友...
朋友们都等我多时了。这是一个很豪华的大包房,晚餐准备的很丰盛,酒也是很高档的,我知道他们是在给我安慰,外面也叫接风洗尘。
席间他们很少谈论里面的事情,怕我伤感。大家轮流给我敬酒,并让我少喝点,等休息好了再好好喝一回。
我辞别他们,因为我要开始着我自己新的人生。
释放后,外面经济动荡,华尔街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我决定暂时回家。
回到了家中,为了警示自己,我求人写了朋友送我的那句格言,当我每天早上起来,我就能看见它,当我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我就能看见它.
是啊!服刑期间那么艰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我现在还怕什么?
我重新开始锻练身体,每天早晨起来跑步,有时间就积极参加社交,晚上坐在书桌前看书,学经济管理.我想,几年了,我没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我很庆幸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我想这就是我与别人不同的,我爱闯,爱拼,爱冒险,爱创造!也许我未来会拥有很多财富,也许会穷困潦倒,但我并不太在乎,因为在拼博和创造中,我充分的感受了人生路途中不断的失望与希望,失败和成功的故事,我想这些故事,在不断地精彩着我人生的颜色.
在未来人生或事业的路途上,我或许还会遇到挫折和困难,但是,我再也不会被击垮了.
2009.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