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之与嬴虔
这一年冬天,天气异常的寒冷,整个秦川大地几乎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太白山,终南山,骊山,华山,翠华山上的冰雪从入冬以来一直是不见消融,只见增长。
连续几天的大学几乎封锁了所有的山川河流。呼吸一下,说几句话,嘴边会冒出浓浓的一股白气。山间的小河上本来已经结上了坚硬厚实的清冰,现在又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下面是一层清冰,上面是一层白冰。
山川河流本来是枯黄凋零的深灰色,经这么一场大雪,变成了银装素裹,倒也焕然一新,分外纯洁。
这一天是 秦国的岁末大朝会,远近的要害官员都纷纷赶往栎阳。
清晨,低沉有力的鼓乐声响起,秦国的官员们整齐的走进庙堂。
各位已经站定,一阵坚实有力间隔均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是秦国的王族重臣,秦献公的长子——嬴虔。
嬴虔先走到诸位大臣中间,转身站定,身上的将军战袍在转身间发出有力的响动,轻轻地向后扬起。
然后又向前走近几步,“诸位列班就座,宣布国君遗命!”
“君上薨了?”大臣们一片哗然,分外惊愕。
“君上已薨,未及发丧。”嬴虔大声而坚定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啊……君上……”大臣们显得分外的悲痛,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诸位,诸位,当此之时,我等拥戴长公子嬴虔继国君大位,率老秦人复仇!”正在大家分外悲痛的时候,中大夫杜执走上前来,振臂高呼。
“拥戴长公子嬴虔继国君大位。”在场大臣转悲为喜,一呼百应,整个庙堂拥戴嬴虔为君几乎是排山倒海。
性格豪爽彪悍凶猛的嬴虔担任前将军,作战英勇当先,英勇无畏,是将士们的楷模,加之秦献公即位以来二十多年大战,长期的战阵生活,战争成了秦人生活的主题,在长期的战争生活中,嬴虔早已成为整个秦国的大英雄,论英勇,论力气,论武艺,嬴虔都是秦献公手下独一无二的猛人。人望那是极高的。
此刻,先君西游,嬴虔声望达到空前,况有众大臣一力拥戴,嬴虔拥有了继位新君的绝佳机会。
“长公子心有明策,该当继位。”中大夫杜执有高呼了一句。
“对!”众大臣一致响应。
“胡说。”已经沉默了一分钟的嬴虔突然坚定有力的来了这么一句。
“长公子,臣等真心拥戴,天地可鉴。”杜执已经开始称臣,端正站立,手指屋顶,做出发誓的样子。
“杜执大人。”嬴虔向杜执走来。
“臣在。”杜执回应。
“借你一物。”嬴虔向走到渎职身边,拔出天月剑,朝杜执头上砍去,噌的一声,杜执的发簪和一撮头发已经落下,恰巧落在庙堂中央的火盆中,瞬间被烧灼,冒着一缕白烟,发出滋滋的响声,夹杂着一片头发被烧灼的气味。
杜执的头发瞬间乱了,散落下来,披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嬴虔的天月剑还搭在杜执的肩上。杜执哆嗦着发抖的身躯,惊恐失色,说了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
“骚扰朝会,煽动公议,你该当何罪?!”嬴虔一脸愤怒,大声呵斥。
“长公子,臣真心拥戴你啊!”杜执一脸虔诚,依然很执着的称臣。
“先君自有遗命,肆意拥戴,你居心乱国吗?”嬴虔面不改色,而且加杜执以乱国大罪。
杜执瞬间惊恐失色,语无伦次。
“朝会议政,各抒己见,公子不得私刑。”沉默了好久的上大夫甘龙,一直善于察言观色,但是此刻已经再不能沉默。
“念你是上大夫门生饶你一次!”嬴虔收刀入鞘。
“遗命未颁,擅自私议,老夫没你这个门生。”甘龙回了这么一句,似乎在挽回自己的面子。当然“老夫没你这个门生”这句话在以后的议政中,甘龙不知说了一次。
在中国自古至今的社会和官场中,权力一直是男人最大的诱惑,在今天轰轰烈烈的反贪浪潮中,太多的官员都是因为贪恋权力,最终落马。
然而这一次,嬴虔拥有成为国君的实力,而且拥有众口一致的支持者,但是他却遵守了对先君的诺言,摒弃了成为老大的机会。他没有像杨坚一样篡位自立,也没有像赵匡胤一样黄袍加身,他坚定地遵守着诺言,拥戴新君嬴渠梁,此番胸襟中国历史是不是仅此一人?
当然此时的秦国交给了嬴渠梁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嬴虔真的当了国君,积贫积弱又穷兵黩武,自视甚高,不听人言,只怕结果比项羽还要惨。
秦国选择了嬴渠梁,嬴渠梁造就了秦国。奴隶社会将要在秦国结束,农业大一统社会将在秦国全面实行,这一社会形态后来影响了中国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