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想说这个人的,给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话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很多人都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很多人,按这样的逻辑说来,他算是名人。其实,我一直都对名人抱着可有可无,可亲可淫的态度,有一个不多,无一个不少。所谓的名人在我看来,也就是有名有姓,被认识多而已。按照简爱当中的观点:是都要经过坟墓最终将站在上帝的面前。我们是赤条条来的,当然要赤条条的接受终极的审判。不能论名人还是名狗。
然而,这是世界有些奇怪。工作可以被找到,工资可以被增长,住房可以被拓宽,大家可以被幸福,有些人也可以幻想;我是被有名,被诽谤。为了免于这样的名人被受伤,我是敬而远之,主动保持沉默的,完全没有被动的情节。
可是,最近又在《南方人物周刊》上看到对他捐钱给灾区的评论文章。恰好前不久,我被去了一次都江堰,正好去被捐钱的那个学校,看见了那个举世瞩目的图书馆,陪同的当地官员也被我问道:到底当时捐了多少钱?官员的回答是:没钱,的确就是一些书。
主动捐款的是余秋雨,被接受的是都江堰灾后重建的一所小学。
这事情本和我没有关系,要是我跳出来扮着一小撮别有用心的谩骂、指责,攻讦我们尊敬的大师,那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再说,我也没有想靠着谩骂大师出名的念头,更提不起要费口水的兴趣。一句话,我对这师实在没有半点兴奋,但是,哪怕你没有以上三点任何一点的欲望,这事偏偏要找上你。这实在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与其如此,不如就费点口水说两句。
我认识秋雨,晚于认识他的老婆。在我的局限认识里,马兰留下的美好印象比他要早得多。记得当年,我和我妈共同欣赏马兰越剧的时候,我妈赞不绝口,觉得人好戏也好,真是一个璧人。当时,我妈的审美对我有着无上的权威。我只有赞叹的份儿,哪里还有什么异议。只是后来璧人从了秋雨之后,我才认识了一句俗语的深刻含义: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
最初,认识秋雨不是从上海《文汇报》上署名的石一歌的文革批评文章上认识的,那时我还不识字 。认识这师,是从他的《文化苦旅》开始的。文章写得不错,有新观点,读起来朗朗上口,虽然没有梁实秋的幽默,李敖那般痛快,周作人那般苦茶,鲁迅那般刻薄,倒也看得下去。也由此可见,我的文化水平、学问见识的短浅。然而,随着我年岁的见长,读书渐多,大师以后的《山居笔记》、《行者无疆》等我就只是随手翻过,连上厕所阅读大作,治疗便秘的功效也没有了。
他的书我不看了,但挡不住这师的名头是越来越大。先是有人挑刺。说他文化修养不高,我记得印象最深的有一条是:致仕,本来的意思是官员赋闲。而秋雨却望文生义胡乱解释成上岗了。继而,有人出来指出历史问题:文革期间作为《文汇报》写作班子成员的斑斑劣迹。还有,被“大师”的称号风波,“被80后女写手张丽华意淫”,“大师老宅被申报文物保护单位”等等无不另世人侧目。最特别的应该是地震时期,秋雨含泪劝告的悲文,同山东作协副主席王兆山“纵做鬼也幸福”的诗歌形成南北唱和之势,成为洛阳纸贵的主旋律演出。国内观众反响激烈,纷纷发言,秋雨名头更上一层楼。为了安抚灾民,以秋雨为代表的请菩萨,以兆山为代表的请阎王,上下两头神仙大爷,牛鬼蛇神都发了英雄贴,泣血要求关照逝去的百姓和孩子,可谓礼数周详,一个不拉。使我深感欣慰的是:由于两人施展柔软的身段,积极吁请,他们有力的狙击了一小撮散布的流言蜚语,对于反对当下流行的“耻感”文化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李宗吾在世,恐怕也只能望项其背,这当算着文化界思想界的盛事。由于初战告捷,不可沽名学霸王,秋雨乘胜追击在博文上亲自发布“捐40万钱给灾区建图书馆”的利好消息,以期巩固先前战斗成果,誓将文化革命的大旗死扛到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小撮怎么灭也灭不掉,怎么踩也不断气,这些小强纷纷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质疑:捐款?我们要看你的手续。由于已经过了提倡“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年代,这些顽劣的小强也从不相信救世主、神仙皇帝,更不相信大师也会发发善心。手续,要命的手续,成了大师又一桩聪明的劣迹。
这个世界怕就怕认真二字,而小强们又偏要较真。
尽管窗外大雨滂沱,我只冷眼向洋看东方。在更靠近太平洋的上海,我不知道大师此刻的心情是“致仕”还是后悔得想下岗。本来我是看过秋雨的书的,算是吃了他拉的一个鸡蛋,关于鸡蛋的味道,我是有发言权的,但这只母鸡究竟心境如何,那是动物学家的工作,从不是我关心的范畴。此事过了许久,直到《南方周末》关于这笔捐款门事件的又一次深度挖掘,又使我被关注母鸡起来。大师曾有一个很正确的论断:凡是骂他的,必是想借他出名的。我中了这条紧箍咒的魔力,相当一段时间以来,一直不敢乱说乱动,生怕有被成名成家的妄想症。但早已成名成家的鲁迅对此却态度鲜明:痛打落水狗。我不知道哪一位大师的话更值得遵从。只有按闻道有先后,以先来后到的原则,胡乱打了再说。要是以此天下成名,那就是秋雨大师说得更接近真理。
据《南方周末》的报道“前几天,都江堰中学陆续收到了按标价计算的大约40万元的图书。这批书大部分都是由大师担任名誉董事长的九久公司策划推出的。此波金融风暴,去“库存化”一词很流行,文章别有用心的揣测,大师捐自己公司的书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有些书描写爱情纠葛,血腥战争并不适合小学生阅读。”大师的灵感和慈悲为怀之心总是体现在举手投足之间,连公司名字都取得意味深长,和小九九就差一点了。受此启发,我自己的办公室也有不少类似的书报,要是全集中起来恐怕也值一点银子,大师捐小学,我不敢与之比肩,就屈尊捐个幼儿园,要是再不济,捐个妇幼保健院也可以。
心动不如行动,我收集了五年的以来的报纸和我从小看过的书,作业本以及不及格的考试卷子一大摞,加起来也有一屋子。其中的名著颇多,清点了一下最叫得响的中外畅销名著有《肉蒲团》、《金瓶梅》、《玉女心经》、《少女之心》、《上海宝贝》、《乌鸦》、《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性史》等等。虽然不敢和大师的菩萨心肠同日而语,但对七岁以下小朋友研究人体结构、生理卫生以及他们是怎么来的,颇有裨益。当然,如果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有兴趣的话,我还可以提供若干影视资料,配合以上书籍的阅读,加深理解,实现多媒体教学功能。
按大师的足迹行事做人,我豁然开朗,收获良多,最后,也希望能在小朋友的幼儿园里有个自己的牌位,如果因为捐钱太少,够不上名人级别的话,我恳求能否有一个读书角被我命名,题目我都想好了:混混读书角。如果,哪位幼儿园有兴趣,我希望尽快和我联系。至于题字,我想还是大师亲自来比较好,秋雨捐书我从之,有我这样一个努力践行的马前卒,这样他对自己捐献的行为更有说服力,也能堵住那些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嘴。如果为此,我得到一个小师称号,老家猪圈边的房子能重新修缮成为村上的故居,那我就不好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