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一回番外情之飞扬 再爱一回by樊落

殷飞扬这段时间完全可以用春风得意马蹄疾来形容,事业上公司营业额几乎月月翻新,感情上更是如鱼得水,各位佳人几乎到了招至即来,挥之即去的程度,他知道那是出于何种魔力,不过却早习以为常,他喜欢这种简单的金钱交易,薄情的人他不怕,他忌讳的是多情的人,因为多情就会多出很多麻烦,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如果说与徐情的相遇最初只是偶然的话,那么事情的发展则将本来只是偶然的相遇变成必然的相识。

那是一个周末,以殷飞扬的性格决不会在周末工作,所以他去娱乐大厦的高级俱乐部玩了整上午的桥牌,临近中午才放牌出局,下午有女伴约他去打高尔夫,他准备吃完饭后再去赴约。

俱乐部位于大厦的二十八层,殷飞扬进电梯时里面只有一个人,他身上那股呛人的香烟气味让对方轻咳了一声,眉头皱了皱,便将身子移到了电梯角落处。

在所有嗜好中,殷飞扬最放不下的就是吸烟,而在打牌时烟抽得就更烈,一个上午桥牌打下来,他整个人都等于是在香烟气里沐浴了一番,更不用说他此刻手指里还夹着正吸了一半的烟卷。

殷飞扬最初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但不断传来的细微咳嗽声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透过电梯壁玻璃,他看到身旁那人脸色有些涨红,正在极力压制着低咳,这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抱歉抱歉。”

殷飞扬连忙拿出携带装的皮革烟灰包,掐灭了香烟。

男子淡淡道了声谢,便将头转到了另一边,殷飞扬只注意到他很年轻,皮肤白皙,五官不是太精致,却很清雅。

“哦,你的气管是不是很敏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搭讪的机会 ,殷飞扬没话找话地问道。

“嗯……”

男子似乎根本无心跟他搭话,只是很冷淡的做了个鼻音。

换了别人,只怕便就此放弃讨扰了,偏偏殷飞扬属于那种迎风直上的小强类型,他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递到男子的面前。

“要不要来颗薄荷糖?我比较容易上火,所以平时喜欢含颗薄荷清火。”

“不必了,谢谢。”男子道了声谢,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殷飞扬发现男子在跟自己说话时一直半垂着眼帘,他浓密细长的睫毛划出一个很可爱的弧形,看上去似乎有些害羞,这让他对这个人越发起了兴趣。

男子比殷飞扬稍矮一些,身形颇为消瘦,话语是淡然宛转的南方口音,听起来似乎很好听,但却透着难以接近的冷淡。

看来这人不怎么好沟通呢。

不过越是有难度的事,殷飞扬就越有兴趣去挑战。

于是他手里的糖盒不仅没有缩回,反而又向前递了递。

“讨厌甜食吗?这糖也不是很甜,尝尝看,不喜欢可以吐掉。”

似乎无法一而再拒绝殷飞扬的好意,男子伸手去拿糖,可却没有拿稳,糖盒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

“抱歉。”

轻轻松松的两个字完全看不出道歉的诚意,不过殷飞扬倒也没计较,他蹲下身想要捡起散乱在地的糖块,就在这时,电梯哐地一声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殷飞扬奇怪地问道。

楼层显示灯指在三楼,但旁边不断闪烁的红灯证明它是因故障停下的。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但随即便镇定下来,他按动紧急状态下的求救按钮,等待人来救援。

“奇怪,这栋大厦的设施一向都不错的……”

殷飞扬也顾不得捡地上的糖块了,他听外面半点儿声响都没有,也不断按动按钮,并大声呼叫,希望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不过很可惜,他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

殷飞扬看看厚实的电梯门,似乎靠两人力量很难将它打开。

男子也帮忙推了几下电梯门,但很快他就有些支撑不住,背靠着电梯壁,虚弱地喘息不止。

“你没事吧?”

男子没有回应殷飞扬的问话,只是轻轻摇摇头,殷飞扬扶住他,发现他额上不断渗出虚汗。

男子靠在殷飞扬身上,这让他发现对方体格相当纤细,他一早看出这人身子不够健壮,却没想到会弱成这个样子,这样的体质可受不了长时间密封罐头式的憋闷。

他揽住男子的腰部,让他靠近自己,又将手按在他的背心处,替他轻轻揉动着。

“别担心,保安很快就会来了,再坚持一会儿。”

这一坚持就坚持了十多分钟,直到保安人员赶来,帮忙将电梯门打开,男子已经有些虚脱了,殷飞扬只好将他拦腰抱起,对保安人员说:“他状况很差,快叫救护车!”

娱乐大厦的老板程天是殷飞扬的好友,这里的保安人员自然都认识他,可听到他的话后,却很为难地说:“殷先生,恐怕暂时不行,老板丢了东西,现在正在派人到处搜查,所有出入人员都要经过严密检查才行……”

“丢了东西?”殷飞扬奇怪地扬了扬眉。

程天除了是这栋大厦的老板,也兼营一些贸易生意,他和殷飞扬私交很好,只因为早年程天曾因受人牵连而锒铛入狱过,与他相交的人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唯独殷飞扬仗手相助,让他的公司得以支撑下来,后来程天便一直视殷飞扬为知己。

程天早年曾做过些非法生意,现在虽然漂白做了正行,私底下还是有些牵扯不断,殷飞扬想程天如此紧张被盗之物,看来那东西必定非同小可。

“我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需要叫救护车这么麻烦,你……可以放我下来吗?”男子小声问道。

可能是被保安奇怪眼神盯住的缘故,男子本来苍白的脸颊有些发红,殷飞扬连忙放他下来,但是手仍扶住他腰间。

“那我送你去附近医院检查一下好了,请问你贵姓。”

“我叫李情。”

大厦出口处立着程天的私人秘书廖言和许多保安人员,廖言见到殷飞扬,便将他请到一旁,向他解释了其中的经过。

有人趁程天不在的时候,翻动了存有重要文件的磁盘,他们怀疑有人拷贝了磁盘里的内容。

当时程天只离开办公室半个多钟头,而打开保险装置和拷贝磁盘最少也要二十几分钟,照推测偷窃之人应该还在这栋大厦里。所以他们才会严密检查出入人员。

程天如此如临大敌,看来那张磁盘里面怕不仅仅是商业机密吧。

殷飞扬主动让保安人员检查了他的全身衣物,他的随身物件也都做了检测,包括钱包,名片夹,连会员卡都没放过。

李情也跟殷飞扬一样让人做了全身检测,他身上除了钱包和会员卡外就什么都没有,所以很快就检查完毕。

看到李情一脸虚弱的样子,殷飞扬很担心他会支撑不住,好不容易挨到检查完,廖言连连道歉,这才请他们离开。

“这样的搜查完全无视人权。”出了大厦,李情随口抱怨了一句。

殷飞扬笑道:“没办法,大家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当然不会拒绝,在这里被搜查总比被请去警局好吧。”

他扶李情在大厦附近的花园长椅上坐下,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谢谢。”

李情拒绝了殷飞扬的好意,并冲他抱歉地笑笑,后者却被那一瞬间的笑容弄得一愣。

李情一直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但这偶然掠上眉间的笑容却冲淡了他本来冷冷的神情,让他淡漠的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而他瘦弱的样子也让人很容易产生保护欲望。

很可爱的一个人,要是再结实点儿就更好了。

“啊嚏……”

李情的喷嚏把殷飞扬的神思引了回来,他忙脱下外衣替李情搭上。

“这里是风口,我们就不要在这儿聊了,如果不想去医院,那我开车送你回家好了,我去取车,你在这里等我。”

“谢谢。”

李情坐在长椅上,直到殷飞扬的背影渐渐远离视线,这才一跃而起,与此同时,一辆暗红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开到了他面前,李情上车坐到了后排,冷声道:“开车!”

轿车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从车的反光镜里瞟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李情。

“你没事就好,我见大厦门口挤满了保安,还以为是出了状况。”

“是出了点儿小状况。”

此时的李情已全没了方才柔弱无力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冷峻淡漠的神色。

李情将手伸进殷飞扬那件外衣的内侧口袋里,那里放有殷飞扬的香烟,而拷贝来的晶片就塞在香烟盒内盒和外盒之间的夹缝里,晶片只有两公分大小,放在香烟盒里,很难被觉察到。

当时拷贝完后,便立刻乘电梯离开,没想到对方会发现得那么快,更倒霉的是碰上电梯出故障,还好他提前有些准备,更幸亏和殷飞扬那个色鬼碰到一起。

他假装体虚,趁殷飞扬扶他之际,将晶片移到了殷飞扬的烟盒里,他知道以殷飞扬跟程天的关系,那些人必不会对他多加注意,果然东西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拿了出来。

现在,只怕殷飞扬还在为找不到他纳闷呢,等他想过来,自己恐怕早在飞机上了。

想到这里,李情冷淡的神情下多了几分嘲讽的笑容,但那笑容随即便在脸上僵硬住。

口袋里根本没有烟盒!

李情有些发急,连将西服几个口袋都找了一遍,但通通没有。

不可能,他明明看到殷飞扬是将烟盒放进口袋里的,否则他装害冷骗这件衣服来做什么?

开车的人发现了李情的不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终于明白东西根本没有弄到手,李情脸色倏然阴沉下来,这是头一次,他被人如此轻松地摆了一道。

“我倒小看了那头色狼!”

李情将西服怒掷到一边,深黑的双眸下闪过一丝冷意。

殷飞扬美美泡了个热水澡后,又倒了杯红酒,品着酒来到客厅,可还没等开灯,黑暗中就觉脖颈一凉,一柄冷冰冰的匕首架在了他的项下,然后有个冷冷的声音低声问他。

“东西在哪里?!”

殷飞扬一惊之下便平静下来,他淡笑了一声。

“李情,你来得好快。”

匕首又向他肉里压进了几分。

“少说废话!把东西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什么东西?如果要东西,也应该是我跟你要,你拿了我的西服就一去不复返,这样算是对我好心的回报吗?”

没心思听殷飞扬的调侃,李情忍住气继续问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用给我机会,你就是再问几遍,我的答案也是一个——没有!!”

说话的人还跟着耸耸肩,仿佛那柄匕首在他眼里,只是用来演戏的道具,倒把持刀的人气得浑身发抖。

他只听说过殷飞扬是个喜游花丛的浪荡公子,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无赖,偏偏他拿这个无赖没辙,他想取回东西,就只能暂时忍气。

殷飞扬却又开了口。

“李情,不,我应该叫你徐情吧?徐情,今年二十六岁,绰号银鼠,以窃取商业情报为业,擅长飞刀,开锁之技,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小偷,不过我倒觉得搜集来的这些情报实在太含蓄,我个人认为,你最擅长的还是演技,你要是去演戏,奥斯卡金奖就没别人什么事了,所以我觉得演员这两个字更能代表你……”

悠悠然的叙述把徐情气得火冒三丈,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眼前这人一脚从这三楼踹飞下去,但是生气中,他对殷飞扬又有几分佩服。

“既然你把我夸得这么好,那么,你又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

“我没有看穿,只不过是碰巧而已,那个本来放进衣服口袋的烟盒让我又移到了裤兜里,可能当时你太过投入自己的表演中,所以没注意到,所以,作为一个出色的盗贼,眼神也是很重要的,哎哟……”

徐情终于没能再忍住,一脚飞踹在殷飞扬的腿弯处,后者被他踢得向前踉跄了几步,脱离了他的束缚,徐情待要上前抓住他再来个暴揍,却脚下一软,一个没站住,先倒了下来。

“殷飞扬!”

倒在地上的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被殷飞扬上前按住了肩膀,并将他手里的刀轻轻取下,放到了旁边桌上。

“别动不动就拿刀,很容易伤着人的,演戏嘛,用用道具就好了。”

“你这个无赖!”

徐情手脚发软,只能听凭殷飞扬的摆布,他这才明白殷飞扬为何被刀架在脖子上,还能如此镇定,原来他是早有准备。

“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殷飞扬将徐情拦腰抱起,放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打开客厅正中的水晶灯,接着坐在他面前,品着酒笑道:“我是点了些无味的香料准备熏蚊子的,没想到你会突然造访,还真是抱歉,下次你若再当梁上君子,请提前先打个招呼。”

“你!……”

知道自己无法跟这个人讨到什么口头上便宜的,徐情气得把脸转到了一边,殷飞扬却叹了口气。

“我手上真的没有那东西,因为我已经物归原主了,我跟他约定好了,灯一亮他就会过来……”

“叮咚……”

及时而来的门铃声让殷飞扬一笑。“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天带着他的秘书和保镖走了进来,他一脸阴沉地看了一眼软坐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的徐情,对手下人冷声道:“废了他的双手!”

手脚立刻便被人上前架住,徐情却没有做任何挣扎。

从他做这行那天起,就知道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命运,于是徐情也不做任何讨饶,他只是紧咬了下嘴唇,默默等待对方动手。

倒是殷飞扬有些发急,他道:“程天,你答应过我饶过他的。”

“我只答应过饶他的命,并没说要放过他,这么重要的机密被他盗走,如果我轻易放过他,怎么对手下人交代?”

“那么,多少钱可以买下他的手?”

程天对殷飞扬的固执有些无奈。

“飞扬,我知道你对他感兴趣,不过为一个盗贼值得吗?你想找床伴,只要掏钱,什么样的找不到?……”

“我现在就是在掏钱找床伴啊。”

殷飞扬不给程天再说的机会,他直接拿过支票本,飞快写了几个字,然后撕下来塞给程天。

“这个数字够买下他的手了吧?大家一场朋友,我知道你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对于殷飞扬的自作主张,程天一脸的无可奈何。

“飞扬,他不值得的,你留一个盗贼当床伴,就不怕他将来连你的东西也偷?”

“我说值得就值得!程天,我帮你找回了东西,你不会为难我的是吧?”

程天阴沉着脸,重重哼了一声,他来到徐情面前,扯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一下提了起来,冷冷道:“你该庆幸自己的运气,没有殷飞扬,你根本就活不过今晚!不过我可不像他那么怜香惜玉,要是你再想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人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敲断,让你活活疼死,我说到做到!”

徐情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盯着面前的人,程天被他瞪得心头火气,正想甩他一巴掌,殷飞扬已上前拦在了两人中间。

“程天,东西你也拿到手了,问题也解决了,是不是可以先离开?有你教训人的时间,还是先加强一下大厦保安系统的防御吧。”

也就是殷飞扬敢对程天这么说话,有些不解气的人没法冲他发怒,就这么气鼓鼓地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屋里重又回复到两个人的空间。

殷飞扬上前替徐情揉揉被拽痛的头皮,怨道:“程天还是那样,一点儿都不识风情,对美人怎么可以动粗?虽然你算不上什么美人,哎哟……”

腹部一痛,就被徐情曲腿击倒了,后者支撑着站起来,却因气力不足重又坐下。

殷飞扬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

“你的体力毅力都不错,看来人不可貌相啊,白天我还真被你骗倒了,好了,难关也度过去了,喝杯酒定定神,我们好好谈谈。”

他把刚才那杯红酒递给徐情,却被对方推到了一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酒被推开,殷飞扬没再勉强,他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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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果然是阿山出卖了我。”徐情淡淡道。

阿山就是开车去接徐情的那个人,是他这次行动的拍档,他从电梯出故障时就开始犯疑,再加上殷飞扬对他的行动如此了解,其原因就不难猜测了,他虽然有提防阿山继续做手脚,却低估了殷飞扬。

他太小看这个看似风流放荡的人了,也可能是从未失手的经历让他放松了应有的警觉,否则也不会一来就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殷飞扬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吹在徐情的脸上,徐情没有防备,立刻咳嗽起来,殷飞扬见状笑道:“原来你的气管是真的不好,而不是在做戏。”

“滚开!”

看来徐情不仅为人冷漠,脾气也不怎么好呢。

不过他越是这样,殷飞扬也就越有兴趣,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在你突然离开后就觉察到不对,但并没想到那盒香烟有问题,直到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跟大名鼎鼎的银鼠同乘一架电梯,他还利用我的同情心转移赃物。”

“所以你就布好了罗网等我来投。”

“你应该庆幸你的拍档打电话找的不是程天,而是我,否则我还真找不到借口救你。”

殷飞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救一个曾骗过他的人,他平实最讨厌惹麻烦上身,当阿山打电话来通风报信,证实了他的猜想后,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转手给程天,然后置身事外。

可他最终还是没那么做。

他想起在电梯里扶住徐情时,对方给他那种单薄虚弱的感觉,尽管他知道那是假象,可还是忍不住去维护他,他知道以程天做事的狠辣,如果把徐情交出去,就等于是间接杀了他。

大厦前徐情曾对他展颜一笑,他看得出徐情不是个爱笑之人,所以那浮光掠影的一笑给他的印象便尤为深刻。

他想留住那缕微笑,所以便违反了他一向行事的原则,揽下了这个麻烦。

于是殷飞扬将找到的晶片还给了程天,条件就只有一个——放过徐情。

阿山也许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得很好,却唯独漏算了一条,殷飞扬是个很多情的人,多情的人心肠总是很软。

“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杀我?而只是单纯的威胁?”

搜集来的情报显示,徐情素来下手毒辣,不留活口,所以殷飞扬用了双倍使人手脚发软的香料,但他却没想到徐情体质异与常人,能坚持那么久而不倒下,那是他的漏算,如果当时徐情直接杀了他,然后自行寻找晶片,凭他的经验,也未必找不到手。

可是徐情却没那么做,这让殷飞扬既有些后怕又感到好奇。

为什么没杀他?

徐情自己也不知道。

刚才他在勒住殷飞扬脖子的时候,脑海里竟浮现出白天在电梯里,殷飞扬替他轻揉后背的情景,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他如此关心,只因为如此,心便软了下来。

徐情自问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可他当时的确是犹豫了。

不过这个原因徐情打死都不会说出来。

“你不该相信你的拍档。”

“是阿山带我入行的,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拍档,至少在我发现他骗我之前,我选择相信他!”

至于阿山为何要出卖自己,徐情没有去深思,反正不外乎金钱或妒心,他也没想去寻阿山的麻烦,这笔生意搞砸了,自有人去寻他的麻烦,用不到他去动手。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了,徐情,我救下了你,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再让你去做那些偷窃的事情。”

“滚开,你这个下流胚!”

见殷飞扬又凑过来,徐情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次殷飞扬早有防备,他连忙闪身避开,大笑道:“可爱的情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见你的身手够好,想让你做我的贴身保镖而已,不过……如果你愿意奉献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通常我不会拒绝任何情人的邀请……”

徐情又一次涨红了脸,他终于明白在口头上,他永远不可能是殷飞扬的对手,不过在体力上呢,那就未必了吧?……

这次失了手,又被同行出卖,他便不能再做这行了,现在既然正好有个傻瓜想要养他,那他为什么不同意?

而且只是保镖而已,要是这头色狼真敢近水楼台的话,他不一脚将他踢飞下床才怪!

想到这里,徐情微微一笑。

“好,我答应当你的保镖,不过,殷先生,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你就不怕哪一天我把你公司的机密情报偷去卖钱?”

“哈哈,我似乎没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垂涎的?即使有,你也未必能偷走,你以为我殷飞扬这么多年白在商界上混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殷飞扬完全没有担心,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那点儿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看得出徐情虽然冷漠,却很重情,只这一点儿就够了,保镖也好,情人也好,他希望有个重情重义的人在自己身边。

何况,他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吗?他倒希望徐情来挑战一下,也可给无聊的生活平添点儿乐趣。

太过于自信的殷大先生忘了自古有句老话——阴沟里翻船,这一次,他不仅翻船,而且还翻得很厉害,他没想到,没有多久,他就被偷了。

所有东西都没有丢,丢的是他的那颗心,徐情偷去了他的心,让他这辈子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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