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谷雨前后,我们家乡田野里就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赶快布谷!”一声声,一阵阵,提醒着人们播种的季节到了。
布谷鸟也叫杜鹃鸟,暮春之夜,“咕——咕——咕——咕——”,洞箫般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旷野,好像在呼唤着谁。歌者无意,听者有心,正在劳作的人们把这叫声听成了“赶快布谷”,就把这种鸟叫做“布谷鸟”。调皮的孩子们更是随着鸟鸣的谐音,想像出丰富的空间,模仿着布谷鸟叫。“咕咕——咕咕——,我找张柱——”这是拿一个名叫张柱的少年开心;“咕咕——咕咕——,我喝粘粥——”这是对果腹的一种渴望;“咕咕——咕咕——,我是你叔——”这是孩子们之间的调侃。总之,你仔细琢磨它的叫声,学什么像什么。
布谷鸟属于鹃形目杜鹃科,较常见的有四声杜鹃、大杜鹃和中杜鹃,能够叫出“咕——咕——咕——咕——”四个音节的是四声杜鹃。我们家乡的布谷鸟大概就是四声杜鹃了。春末夏初正是杜鹃鸟的热恋季节,在此期间尤其喜欢鸣叫,甚至通宵达旦,“呕心沥血”来寻找自己的“心上鸟”。所以我们在这个季节能够听到如此美好的鸟叫声。
关于布谷鸟的来历,还有一段凄美的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姓杜的老夫妻生了个女儿,女儿长大后,出落的如花似玉,面不敷粉而欺雪,唇不施朱而含丹,豆蔻年华,人见人爱。老两口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取名叫杜鹃。
一天中午,杜鹃提着馍馍篮子去给在地里干活的老爹送饭。路过一片高粱地时,突然从地里边钻出一个人来,强行把杜鹃拉进高粱地。
原来这是本村的一个光棍儿。这光棍儿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且流氓成性,爬墙头摸篱笆,专干挖绝户的坟,踹寡妇的门的勾当,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他早就打上了杜鹃的主意,对杜鹃姑娘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只是没有机会下手。这天他正要收工回家,见杜鹃袅袅娉婷向田间走来,顿生歹意,见四下无人,便把杜鹃强暴了。
杜鹃又羞又恨,拼死反抗,无奈体薄力单,怎抵得住那恶魔的凶残?她悲愤不已,顺手抄起光棍的那把锄头便打了过去,光棍一歪头,锄头划破了他的脸,鲜血直流。光棍恼羞成怒,恶从胆边生,干脆杀人灭口,夺过锄头狠狠地朝杜鹃头部砸去,将杜鹃打死,扛着锄头慌忙逃跑了。
杜老汉不见闺女来送饭,直到天黑也不见女儿的影子,心里非常着急。他和老伴到处呼唤,哪里有姑娘的回声?
第二天,人们在高粱地里发现了杜鹃的尸体,连忙报了官。县官派仵作验尸,证明是先奸后杀。但是,凶手是谁呢?一时破不了案。
杜老汉两口哭得死去活来,安葬了女儿以后,不吃也不喝,呆呆地坐着。他们做梦也期盼着女儿能够活过来,她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杜老汉正在暗自啜泣,忽然空中飞来一只小鸟,那小鸟盘旋在院子上空,不停地“咕咕——咕咕——”的叫。杜老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感到非常奇怪。他仔细侧耳一听,分明是在喊:“咕咕——咕咕——,光棍夺锄——”!他再细细一瞅,这鸟儿的嘴角和下颚血红血红的,犹如点点血斑。哦,他明白了,这鸟儿就是女儿变的,她是说“光棍夺了她的锄”.联想到光棍平时的为人,那片高粱地离光棍家的地块不远,杜老汉越想觉得光棍嫌疑越大,于是就报了案。
县官派衙役拘捕了嫌疑人光棍,光棍矢口否认。这时,一只小鸟飞来落在大堂上鸣叫:“咕咕——咕咕——,光棍夺锄——”,县官一听将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你这泼皮,分明是受害者前来喊冤,你为甚夺杜鹃姑娘的锄,还不从实招来!”光棍吃了一惊,以为是杜鹃的冤魂附体前来申冤,战战兢兢地说:“小人没有夺锄······”那鸟儿又叫道:“咕咕——咕咕——,扒我衣裤——”县官觉得好生奇怪,又问:“他欲何为?”小鸟鸣叫:“咕咕——咕咕——,将我奸污。”县官问道:“什么时候?”鸟儿回答:“咕咕——咕咕——,前天中午——”县官又问:“有什么证据?”鸟儿的翅膀指着光棍儿:“咕咕——咕咕——,锄有血污——”
县官立即让人去光棍家搜出那把锄头,发现锄头上果然有血渍,光棍脸上的伤痕和他家的锄刃也正相吻合。在证据面前,光棍终于供出了实情,被依法严惩,杜鹃姑娘的冤仇得以洗雪。
杜鹃姑娘眷恋着自己的父母,每年都要来家乡看望,人们就把这种小鸟叫做杜鹃,为了纪念她赢得官司,又叫它“光棍夺锄”。杜鹃死后没有忘记乡亲们,总是在谷雨前后飞来,不停地鸣叫,“咕咕——咕咕——,赶快布谷——”提醒人们不违农时,及时播种,夺取丰收年景。乡亲们感谢杜鹃,欢迎她的到来,因为她还没出嫁就离开了人间,所以又把她亲切地叫做“姑姑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