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第69--71页,提到了一位令人无限敬仰的女性,她是埃莉诺,在21岁那一年,嫁给了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美国第32任总统,他们算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埃莉诺并没有从婚姻中得到幸福,罗斯福连竞选总统都瞒着她(老兄,要不要这样)。
现在,我要把作者威廉.曼彻斯特笔下的这幅画贴上来。
她父亲是西奥多.罗斯福的兄弟,母亲是出名的美人。她生于1884年,取名安娜.埃莉诺.罗斯福。“太伤心。”谁都这么说。孩子太丑了。
凡是客人来访,埃莉诺就咬着手指躲在一边,总要等母亲叫:“进来吧,老奶奶!”这才出来。母亲于是向客人解释:“这孩子真怪,古板极了,我们都叫她老奶奶。”这时埃莉诺就真想钻进地里去。
她八岁时,母亲害白喉死了;九岁,父亲又因酒精中毒去世,于是就被送到外婆家寄养。外婆家教极严,埃莉诺15岁以前从没有跟年龄相仿的人做过朋友。
18岁那一年,她开始进入社交界。社交界为之哗然。她身高近六英尺,声音高亢刺耳,门牙外露,什么化妆品也不用。她有时无缘无故吃吃地笑,有时又莫名其妙地凄然泪下。家人说,这孩子准是傻了,所以远亲富兰克林.罗斯福虽然已经向她求婚,但富兰克林的母亲萨拉却竭力反对了三年才同意这门婚事。
1905年3月17日结婚,由伯父西奥多主婚。她继承了伯父异乎常人的精力。谁都在议论,一个女人家这样子,不对头。而她的精力是怎样使用的,大家也不以为然。有人问她,为不为家务烦心?她说:“我每天用在家务上的时间很少超过15分钟。”她的功夫都花在穷人身上去了。因此,1913年她离家外出之际,她那年轻的丈夫爱上了她聘用的一位每天来帮忙一段时间的社会工作秘书露西。莫塞尔。
1920年,露西同一个有钱的老头拉瑟弗德结了婚。1921年,罗斯福因小儿麻痹症两腿瘫痪。萨拉要求儿子放弃社会活动,回海德公园村过残废人的生活。但是医生对埃莉诺说,罗斯福应该重返政界,她可以充当丈夫的得力助手。婆媳两人为此争执不下。埃莉诺自己参加了妇女工会联盟,后来又舍命为民主党工作。她对罗斯福说:“你一定要努力争取当州长。”在家里,本来是萨利说了算,现在渐渐不行了。萨拉写信给兄弟说:“现在富兰克林只听埃莉诺的了。”
罗斯福果然当上了州长,随后又做了总统。
在举行总统就职典礼时,罗斯福特地安排漂亮的露西.莫塞尔.拉瑟弗德坐在前面的贵宾席上,还让她乘坐专用汽车。
就职典礼一结束,埃莉诺就去“补偿金远征军”的第二营地访问。她同那里的退伍军人一起唱歌。事后,这些人议论说:“胡佛派军队来打我们,罗斯福派夫人来看我们。”
罗斯福难得到各地旅行,所以这位第一夫人便年行4万英里,发表演说,巡视贫民区,参观幼儿园和青年游乐园,访问劳苦佃农。她一回来,富兰克林就不厌其详地向她打听见闻。他很风趣地给了她一个特工代号:“罗浮(Rover)”。
《纽约人》周刊上登过一幅漫画,画的是一个矿工瞪大了眼睛对另一个矿工说:“我的天哪,过来的不是罗斯福夫人吗?”
埃莉诺不在家时,露西就去探望罗斯福。
在华盛顿,埃莉诺每周定期在白宫二楼条约厅举行一次女记者招待会。她的专栏文章《我的一天》在135家报纸上同时发表。她为《妇女家庭良友》杂志每期写一页长的问答栏的专稿。她在广播界的地位,仅此于罗斯福本人。“甜心”牌香皂、“席梦思”牌弹簧床垫等厂商出钱请她每周作两次广告,报酬全部捐赠美国友谊服务委员会。某次,她在同一时期在白宫举行两个招待会,两处有门相通,她这边跑跑,那边待待,来回招呼客人。
罗斯福同露西相会,一般是在乔治城和阿林顿市郊外的路上。有一次,总统的专车本来是从华盛顿开到海德公园村去的,但是为了到露西的庄园和她见面,特地绕道到新泽西州阿拉默奇地方一个很少使用的铁道支线去。
这时候埃莉诺心里已经明白,她同罗斯福之间非但不可能有什么深情,就连比较密切的关系也谈不上。
“平静的背后无不隐藏着压抑的痛苦。”这是埃莉诺最喜欢引用的一句话。
在钦佩她的人眼中,她是慈母,贤妻,政界人物,女政治家,新闻记者,同时又是第一夫人,几位一体,而且往往同时一身数任。比起罗斯福来,她更能打破常规,更同情下层的人,在政治立场上总是更左一些。她曾在海德公园村同丘吉尔辩论:维护战后世界的和平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丘吉尔说是英美联盟,埃莉诺说是提高全世界人民的生活水平。
不满埃莉诺的人说她“爱管闲事”、“空谈改革”、“无病呻吟”。有些漫画家竭力丑化她。有些捉弄她的笑话十分无情,例如:“尽管隔一道篱笆,埃莉诺也能咬到苹果。”驻英大使约瑟夫.肯尼迪抱怨说,埃莉诺老是麻烦他,“她经常来信,要我邀请一位叫做什么苏西.格格茨小姐的难民来使馆喝茶”。
一天,埃莉诺问罗斯福,她自己心直口快,是否成了他的包袱(这时她正仗义执言,说美国人民应有参加共产党的权利)。罗斯福笑着回答说:“太太,我们是自由国家嘛!”
罗斯福在佐治亚州温泉逝世的噩耗传来之时,埃莉诺正在华盛顿参加一个妇女界活跃分子的聚会。
回白宫后,她听说罗斯福弥留之际露西一直在他身边。她哭了一会,然后像往常一样,又安静了下来。
父母、婆婆、丈夫都刺伤了她的心,于是她便来关心全人类。她继续写专栏稿,先后出版了15本书,改革了民主党的塔马尼俱乐部,并在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两届总统任内担任美国派驻联合国的代表。她年复一年被美国妇女界选为最受敬仰的妇女,而且据盖洛普报道,在全世界各地,她都是最得人心的妇女。
74岁那年,埃莉诺写道:“我们必须光复我们作为世界领袖的形象。我们必须共同努力,利用一切知识来为全人类服务。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四年以后,她逝世了。艾德莱.史蒂文森致悼词说:“她的光辉给全世界带来了温暖。”联合国大会为她肃立默哀。她跟罗斯福一道安葬在海德公园村的园地里。罗斯福之后的三任总统--杜鲁门、艾森豪威尔、肯尼迪都参加了葬礼,低头默哀。合葬墓前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她自己选定的碑文:“我们唯一引为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
露西没有来。14年前,她在纽约一家医院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