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阶梯上走去。
把Saber一个人留在冬天的寒空下,我走进了教会。
礼拜堂里没有神父的影子。
反而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从后面看过去是金发。
恐怕是来这里做礼拜的外国人吧。
「对不起。请问言峰神父在吗?」
总之,就算不行也要先问一声。
「────────」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瞬间。
他光是站立的动作,就让我全身的肌肉僵硬起来。
他朝我走过来。
那平凡无奇的动作,却使人不能理解。
男的相当普通,什么都没做,只是靠近我。
虽然只是这样而已,但为什么───我觉得会在这里被这个男人杀掉。
「啊────」
男的举起手腕。
然后,缓缓地站住朝我的脖子伸过来────
突然,停在半空中。
「────喔。你被很不好的东西緾住了呢。」
男的就离开了。
这、这是当然的。
如果说异常的地方,只是接近而已就会被杀,一这么想我不知如何是好。
「在那里等着。你有事找言峰吧。」
男的消失在祭坛的深处。
「………………」
然后等了几分钟后。
「真令人吃惊。该不会不到半日就想弃权了吧,卫宫士郎。」
还是一样令人生气的语气,言峰神父就出现了。
「───不是那个样子的。只是单单有件事想问你才来的。要不是如此,就算拜托,我也不会来。」
「那很好。我也不是闲着没事,这么简单就被黏上也很困扰。」
言峰走了过来,发出坚硬的脚步声。
……可以说是肉眼无法辨视的威压吗。
这个男人,只是站着就让人感到自身的软弱,有着严厉的气氛。
虽然十分有做为神父的资格,可是同时,这不也是做为神父的致命缺点吗。
「怎么了? 有问题的话就说出来。打招呼之类的,我们不是那么熟就免了。」
「────────」
……就是这样。
没有必要和这个男的深入交往。
我只不过是为了确定Saber所说才来。
所以只要问完话,就可以立刻和这种地方说再见。
「我想问的事情只有一件。你为什么瞒着我。」
「那么,瞒着你,是指什么事?」
「────切嗣老爹的事。卫宫切嗣曾是Master,参加上次圣杯戢争的这件事,为什么你不说。」
他愉快的抬一抬眉毛。
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这个男人,只是纯粋从我的口中听到切嗣的名字,感到高兴而已。
「回答我。如果你是圣杯战争的监督役,那就应该知道。那么,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没有为什么。你的父亲曾是上次Master的事情,对你而言有什么益处吗。卫宫切嗣的功绩和卫宫士郎毫无关系吧。」
淡淡的口吻,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言峰的回答确实没错。
假如,就算切嗣老爹曾是位优秀的Master,对我而言也不能带给我什么。
可是────
「……不对,有关系。我成为Master是不是因为我是切嗣的儿子?」
做为切嗣的儿子被养育着,做为弟子而锻炼着魔术。
然后成为像切嗣老爹一样的Master,和完全一样的英灵Saber定下契约,只能想成这其中必有道理存在。
「你曾经对我说,我是偶然而成为Master。
比起这种讲法,如果你说出切嗣的事,不是更能如你所愿,让我下定决心参加战争的吗。那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呢。」
「那不是我能得知的事。
我不知道有没有因为遗传而继承Master这种事,而且,你也不是切嗣真正的儿子。
我没什么打算,只是觉得什么觉悟都没有的人被选为Master感到稀奇而已。」
「本来,就算是魔术师,不知道圣杯的人就不会出现令呪。做为例外的你,为什么被选上的理由,不是在我能知道的范围。」
「……那么,这真的和切嗣老爹没有关系吗?
我成为Master只是个偶然,还有那时切嗣老爹救了我的事,也只是────」
只是,因为纯粋的善意,救起快要死掉的小孩子而已。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但是圣杯的想法,我是无法度测。卫宫士郎被选为Master的事是偶然和被丢弃的地方,多多少少让人感到有因果存在。
或许,圣杯想要向否定圣杯的卫宫切嗣的儿子要求赎罪也说不一定。」
「什……切嗣老爹,否定圣杯────?」
「没错。你的父亲,本来是为了要得到圣杯才来到这个镇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目的只有圣杯。圣杯回应了他那纯粋的愿望,说不定也觉得把自己交给那个男人也不错。」
「但是,卫宫切嗣背叛了圣杯。
那家伙在最后的最后破坏圣杯。为了结束圣杯战争此事,对那家伙寄予期待的圣杯,那个宿愿却被背叛了。」
「破坏────圣杯……?」
如果这是真的,那圣杯的确不会允许切嗣老爹吧。
不过,那并没有错。
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圣杯。
为了将之得到手而互相杀害的魔术师们。
……说起来,圣杯是争斗的原因。
将之破坏的切嗣老爹,并没有背叛。
切嗣老爹就用切嗣老爹的方式,做为我一直向往的正义之士,结束了圣杯战争。
「……并没有背叛。切嗣是考虑到不要圣杯才破坏的。切嗣什么都没有背叛。」
「哼。对了,你并不知道以前的的切嗣是什么样子。
───听好。就算是白说,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卫宫切嗣。」
神父的嘴角向上扬起。
如同暗暗陶醉在窃喜中,不祥的微笑。
「卫宫切嗣。
那个男人本是处在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的位置上。他为自己的欲望、目的而活,想要得到结论而寻求圣杯。
凭己之力无法实现的奇迹。
以人之力无法实现的理想。
由于无法舍弃就算努力也得不到成果的孩子气梦想,所以那个男人将愿望赌在身为「愿望机」的圣杯身上。」
「───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知这块土地上有圣杯战争。
又或者是,外面其他的人注意到他的适合性也说不一定。关于这点,怎么样都行。」
「结论就是,卫宫切嗣被雇为Master。
Einzbern───也可称为圣杯战争之原因的魔术师血族,把他迎接过去做为最高的Master。」
「经过前三次战斗后,Einzbern寻求有着超强战斗能力的Master。
实际上,Einzbern的魔术并非战斗取向。他们不是擅于战斗的一族。为此,将希望寄托在擅长对打、又不属于魔术协会的切嗣身上。」
「给予本是异端的切嗣圣杯的知识和Master的力量,还有让他加入Einzbern一族,以便能生出更能战斗的继承人。
当圣杯到手之际,卫宫切嗣将被正式视为Einzbern的一员而被迎入。也就是说,将来路不明的杂种迎入贵族之中。
Einzbern如此破例对待切嗣,由此可以容易想见,他们是多么信赖切嗣。」
「然后,切嗣也不负期待。
在上次的战杯战争里,切嗣打倒了多数的Master。和他对打而留下一命的,只有我一个。其他的人都确确实实的被他杀死了。
他是个既准确、周到、勇猛又无情的人。对敌人一点也不心软,如果起了杀意就绝不罢手。屠杀Servant,对于跪地求饶、想要逃跑的Master,把枪口对着他们的脑袋扣下板机。杀害之后一点感慨之心也没有。既没有夸耀他强势优越的意思,也没有对被消灭的弱者的罪恶感。」
「一言以蔽之,他只是个机械。
本来就不带感情吧。若是有,也没有余地容许喜怒哀乐进入吧。」
「什────切嗣老爹是、机械……?」
「没错,他不是杀了人吗?
像你那样一点也不想把没关系的人卷入,他连想都没想过。狠狠的打击对方的弱点,完全不给予反击的余地。把敌人的亲人当肉盾,敌人的朋友做锁炼而快速的得到胜利。」
「没错。这次的战争若切嗣还在的话,他将是你最讨厌的Master吧。如果冷酷无情是你所讨厌的话,上次的战斗中最容易被判断出来恶人,除了那个男人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吧。」
「────────」
「怎么了,无法接受吗?
瞭解了吧。当然,切嗣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机械。
他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将私情割舍掉罢了。那 不是用魔术对自己暗示,而完完全全是凭他本身意志达成的,他可说是既坚强又软弱。
「冷静透彻」这种异常人格,只要有心就很容易办到,他是相信若非如此就不可能、也没有得到圣杯的价值。」
「但是,到了最后────因为这个弱点,使他背叛了一切。
把一族的宿愿寄托在切嗣身上的Einzbern。
打例五位Master后,在所有者面前现身的圣杯。
还有卫宫切嗣自己所祈愿、人力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
「这一切,他在最后的关头全都割舍。
那就是上次战争的结尾────你的父亲在我记忆中,一个魔术师的真正身份。」
「然后圣杯消失了,圣杯战争也跟着闭幕。
被切嗣背叛的Einzbern就此撤退,为了下次的圣杯耗费十年作准备。」
「……哼。现在回想起来,Einzbern已经预测到这次的圣杯战争了吧。
上次的战争是「没有结果就结束」的战争。
没有用到的魔力就留到下次的战争。因为回复的间隔短的令人吃惊,所以可以这么判定的吧。」
「………………」
言峰所说的,老实说,我一点真实性都感觉不到。
做为冷酷无情的Master的切嗣。
与切嗣老爹有关连的,Einzbern魔道名门。
就算他这么说我也无法接受。
……我能确定的,只有刚刚所说的完全是真的,还有────
「言峰。你很厌恶切嗣吗。」
这个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只对切嗣老爹抱持着类似愤怒的感情。
「那当然。他和我是处于两个极端的人。我和那个男人是天生的仇敌。就像Makiri和Einzbern一样互相映照同类,我们也都互相把对方视为天敌。」
「……天敌? 就像切嗣老爹对你相当戒备一样,你也很戒备老爹啰。」
「不是戒备。我们的关系是就算想互相无视也办不到。」
「他是个无药可救的圣人。
因为无法允许人们死去,为了救助人们而使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如果为了要救起全部人,就一定要犠牲一人的话,最快速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手去达成。」
「就算被所有人嘲笑也无所谓,为了实现心目中的理想国度,准备最低限度的犠牲者是常有的事。
────这是个矛盾。
因为在满是破绽的理想这点上和我一致,但是,这也是不能成为同伙的致命点。」
「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下去。那个理想在我所知道的范围里,是连圣杯都要破坏才守的住。
所以,他抱持着自身的骄傲,做为毫无疑问余地的冷酷机械一直持续下去。」
「那就是我和他既类似又相异之处。
就算有多少纠葛也不动摇的钢铁意志。
由于此原故,他从未负过一次伤,而且───那就意味着,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个伤口。
他是勉强使自己的变成非人者,而我是勉强自己做为圣职者。」
「……………」
一开始就有个伤口了。
那就是指,做为前提条件的信心,打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那么,你说你不同。既不是没有负伤,也不是不会受伤。被砍到的也是会受伤,是实实在在的人。因为你是神父,所以这点和切嗣不一样……?」
「那么。就算如此,我也不认为我和卫宫切嗣是同类。
虽然在其他地方大家都把我和卫宫切嗣视为一样。
……对了,如果说人类都有共同点的话,你也有部份和切嗣相似。」
「一直保有幼时的愿望。
相信美好的事物,为此而甘愿接受骯脏的差事。
一边厌恶着自己的强大,一边又消灭着一些小罪小恶。
你和切嗣,都是可以被称做「反英雄」的人。」
「……? 反英雄,这是什么?」
「无法理解字面的意思吗? 就是英雄的反面,无可救药的杀人者之意。」
「喂,那不就成了坏蛋吗。你不会是把我当做笨蛋吧?」
「什么。看来你误解了。我不是很欢迎你吗? 再怎么说,你都是切嗣的儿子。我试着依靠仇敌之子的心情,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实在是过于复雑而无法断定。」
神父无声的笑了起来。
……虽然我无法判断他的真实心意,但至少他并不感到无聊。
「那么,接着谈谈反英雄。
说起来,就是其存在本身就是恶。虽然如此,其恶行对全体人类而言却是善行。和本人的意思背道而驰,被周遭的人们当做是救星而被祭拜着。」
「此即为被称做反英雄的英灵。直截了当来说,人柱和活祭品皆在此类。」
「就算是穷凶恶极之人,只要被人们当做活祭品而救了全村的人,这样不就是位英雄了吗?
被称做英雄的活祭品,被杀了分吃或被埋在土中或不被人得知。
被选中的倒霉者,被强押去做骯脏差事,如果达成拯救人人的伟大功绩的话,就不是罪人,而被升华成英雄了。」
「……。那个,就是如果战死就被恩赦,也提升了阶级,这样子解释吗?」
「────大大错误。
重要的是祭拜这方的意识。
自敬意、感谢还有罪恶感当中所产生的,才是真正的英雄。因为由感谢的心与罪恶感等而被祭祀的不能被称之为反英雄。
……哎,忘却自身的丑恶,把悲剧用喜剧来代替,这就是人类。也有为恶而被埋葬的英雄,经过时间的流逝而成为被害者,变成不是纯粋的恶人了。」
「……不是纯粋的恶人吗……?」
「没错。若反英雄是被害者的话,就一定有究极的加害者存在。
……若是有是由人所生出来的东西,就有绝不经人之手而成长的东西。这个矛盾本身就是将所有抑止的压力免除的「世界之敌」。」
「……本来,是没有纯粋的反英雄。
那是无法存在的东西。若是有的话就太好了、等等的只是人类所抱持的梦想而已。」
「那是为了否定原罪的活祭品,人类所产出来的一个最终理想。
认为和预期中的平稳同义,但所实现的事却没有一件是期望中的事,那么就只有把它称为反英雄,放置在记忆中就行了。」
「……?」
「……哼。总之,美好的事物无法实现。
你和切嗣也一样,把正义之士当做目标吗?
那就是指成为一个伟大的反英雄。怎么样? 圣杯得到手时的愿望,倒不如许愿成为一个反英雄吧。」
「……喂,你在说些什么啊。
英雄和正义是不一样的吧。虽然我一点都不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不过这是个奸计吧。」
「喔。你说不一样,到底是那里不同。」
「你、你不知道吗! 总之,不对就是不对。还有,我一点也不想成为什么英雄,结束后也不会变成那样。就算圣杯可以办到,充其量也只是得到不相称的力量而已。」
「───原来如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亲子就是亲子。不管是切嗣也好,你也好,都是顽强的硬汉。」
神父令人不快的殷懃笑着。
「鸣…………」
……这家伙,如此厌恶切嗣老爹。
可是,从刚刚起不令人生气的就只有一点。
这家伙,真是。
虽然讲了这么多事,却从未毁谤过切嗣老爹一次过。
「你啊。该不会很在意切嗣老爹的吧。」
我因为在意而提起这样的疑问。
「喔。你为什么这么想?」
「……没什么。只是不自觉就这么想。」
「那么你搞错了。我虽讨厌卫宫切嗣,不过却从未和他说过话。只和他对打过一次而已。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两个极端的人。
他的疑问和愿望,和我的是不同种类的。而且疑问本来就只能存在持有者的心中而已。」
所以绝对无法相容,神父的眼神如此意示着。
「……? 持有者是指,切嗣有而你没有吗?」
「没错。我不像卫宫切嗣那样,能为了相信之物而改变意思。哎,目的不一样,所以是不能拿来做比较的。」
「?」
为了相信之物而改变意思。
那是指刚刚提到的,为了救全部的人而犠牲一个人这类的事情吧。
「不明白也没关系。卫宫切嗣的愿望只是「和平」而已。这实在是很简单。由于太过于简单,在复杂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存在的余地。为了将它完美的成形,只有把多余的犠牲者当做虫子般的处份掉。」
「但他那个人却无法容许如此。
既想要求完美的成形,又想要把其他从旁截掉的多余之物救起。
……但这是超过人类所能办到的奇迹。
「没有斗争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于此地。那家伙为了否定这点而寻求圣杯。」
「理想的寻找、探求,和无法达成的结论互相冲突的他,除了圣杯以外已经没有其它的道路。
被自己的理想逼到穷途末路者。
卫宫切嗣这个男人的梦,只有圣杯这个「不可能之物」才能为他实现,实现不可能之事的魔法。」
「────────」
没有斗争的世界。
切嗣老爹他如此的真心相信着。
为了如此而努力变强,不断的成长到与现实产生分歧而被逼到绝路,就算如此也是一直相信着,然后──走上寻求实现奇迹的圣杯之路。
那个时候卫宫切嗣这个人,已经尝过许许多多的挫折。
接下来寻求圣杯之事,是已经知道了用自己的手无法实现其梦想。
不断的耗磨,只是成为一个自己和自己的理想越离越远的人。
就算如此───切嗣老爹还是寻求着圣杯。
自己无法实现的理想,还有,多数东西已被犠牲掉,只为了继续做梦下去。
「……不过结果,切嗣老爹自己破坏了圣杯。是因为也无法如愿吧。」
「大概吧。他自己在最后连自己也背叛了吧。
……要说我对他的愤怒,的确就在那一瞬间吧。
不过老实说起来,我觉得这么做也好。一个人类所期望的「平稳」倒底是怎么样的形式,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你就是这样的人吧,以做为一个神父来说。」
没错,神父点点头。
没有斗争的世界,没有痛苦的世界是千万人所寻求的啊。
「可是,那并不是我的愿望。说起来,我并未像人们一样,拥有愿望。」
「? 不像人们一样有愿望……?」
「没错。愿望是指,人们对现状不满意,觉得能再变的更好而言。对卫宫切嗣来说,那就是没有斗争的世界。我的话,一开始的基准就不一样了。」
「?」
「简单来说吧。其他人能感到幸福的事情,对我来说并非如此。人们所相信的事和被人们所信任的事,对我而言没有这回事。你们称之为幸福的东西,无法给予我喜悦。」
没有感情的自语。
他并不是对我而说,也不是对其他不在场的人说,而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那么,谈话就到此为止。
对于卫宫切嗣曾是Master这件事,我已经回答的十分清楚吧。」
「鸣───不,等一下。我想知道的不只有切嗣老爹的事情而已。那个,呃。」
做为一个Master的心理准备,还有接下来要怎么作战比较好。
……要是问他这种蠢事的话,一定会得到刺耳刻薄的嘲笑吧。
还是避开的好。
一定、绝对要避掉。
「如果还有其他疑问的话,就简短处理吧。因为刚刚说的,花去比想像中还要多的时间。」
「────呃。」
……不对,确实有其他该解决的事。
我并不是要如何才能符合一个Master,而是为了弄清楚一个疑问,不得以才到教会这里。
「Einzbern的事对吧。
对于他们来说,我想身为切嗣儿子的你是他们的抹杀对象吧。」
「啊……! 对了,这件事……! Einzbern到底是什么啊。虽然刚刚你提过,他们是圣杯战争的原因。」
「啊啊,也算是原因。要从圣杯战争是个魔术仪式这件事说起。只要有仪式,就一定有计划的人存在。」
「二百年前,有魔术师们知道这块土地的灵脉是歪曲的。他们互相提供彼此的秘术,在此地底深处做出了可以起动圣杯的阵式。
那就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开端。关于这个起动式的作成,有三个家系包含在里面,也是圣杯的正统所有者。」
「圣杯是做出来的东西。总共是:设计出残酷使役英灵的令呪、提供土地、提供能凿穿世界孔道之秘术,由此结合。」
「Einzbern、Makiri、远阪。
这些发起的三家,是有着你我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历史和血统的一群人。其中,虽然只有远阪家是土生土长的在地人,可是远阪的大师父是那位时之翁シュバインオーグ。」
「……唔。也就是说,Einzbern是圣杯战争中最伟大的家伙啰。」
「以前是。但是圣杯召唤失败,现在的圣杯所有权又很瞹昧,所以只是位参加者而已。
现在只是担任做出圣杯的容器。
Makiri与远阪家一样。他们只是有着可以轻易就被选为Master之特权的家系而已。」
「……本来,这个圣杯是Einzbern设计出来的。他们一族有一千年的历史。没有分家,也没有和其他魔术师来往,而累积出千年历史的家系很少有。」
「瞭解吗,卫宫士郎。Einzbern在一千年的时间里,仅只追求实现圣杯。
一千年欸? 从把夺回圣地的使命做为盾牌、横行着不断进行如同异次元的野蛮杀戮行为的往昔,自中世纪连续下来,那疯狂的行径已经脱离人类的领域。
他们既非狂热、也非偏执,更不是狂信,仅只是把绝望的十字架从胸口贯穿「无意义(未到达)」」
「因此Einzbern的魔术师突破了魔的领域。即使以十年为单位,集体的意志不是被忘却,要不就是耗损掉,可是那些怪物们,却是加倍的重覆着,一次也没有偏离原本的道路。
所以他们招入自己以外的魔术师是如何的屈辱与挫折,不是我们普通人所能想像。」
「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对圣杯的成就还是领先他人。
前五百年不停的试验失败。接下来的三百年了到只凭自己人的是无法达成。
然后───下二百年又改变想法,果然必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之得手。」
「Einzbern就如字面之义,放下自己的自尊,与Makiri、远阪这些下贱者们协力合作。
结果就是被夺走圣杯的所有权,降格为参加者之一而加入竞争。他们忍住屈辱,打破了长久以来所守护的血缘,引进外来魔术师,可是卫宫切嗣那个男人却站在圣杯的面前,背叛了Einzbern的圣杯。」
「此即他们一族与卫宫切嗣的关系。
你和Einzbern,就是基于此因缘之下。」
「──────」
……这样啊。
那么,那个孩子一开始就朝我狙击而来也是当然的。
如果背叛者的儿子也是Master的话,是绝不会放过的。
「理解了吧。身为Master的人全部都背负着某种业,其中Makiri和Einzbern的执念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若说Makiri有五百年的话,Einzbern就有一千年。
────如果都主张正当的权利,那不管那一边,只要圣杯不得到手就无法得救。」
「………………」
无话可说。
持续了好几百年的执念,那可不是普通人能与其对峙。
「不用灰心。虽然卫宫切嗣背叛了Einzbern,那也没有使人非议之处。
反过来说,他是面对一千年的怨灵周旋到底,实现自身的愿望。
因此把沈在自身之内的所有一切都舍去。
那不是十分值得夸赞的行为吗?」
「─────────」
……把自己迎入的人们。
面对一千年的历史周旋到底。
……我虽然无法吞下神父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只要我打着切嗣之子的名称,就要和切嗣老爹一样,朝着自己相信的道路走去────
「怎么了。卫宫士郎,听到一千年就把你的战意削弱了吗。」
「───才没有被削弱。不管有什么理由,我已经决定要参战了。不管其他的Master在想什么,我绝不会让十年前的事再发生。」
就是这样,我抬起脸来。
神父像是相当满意似地,大大的点着头。
「很好。若此即为你参战的意义,那就把自己的死亡赌上去吧。拖的越长,犠牲者就不只那些了。你就学切嗣那样,每天晚上把自己的性命挂出来引诱对方。」
「……因为是别人的事,你就随便乱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做饵吗?」
「不这么做,你也没有其他可以当做赌注之物吧。
什么,这可不是绝望下的决策喔。因为你没有能感应到Master的能力,而Servant可以感觉到Servant的气息。如果你的Servant很优秀的话,你只要坐着等就好。」
「────」
我转过身去背向神父。
已经没有要问的事情。
而且已经让Saber等了很久,也该回去了。
「等一下。我略问一下,你有习得治愈魔术吗?」
「────没学过。那又怎么了。」
「不。这样的话,如果有伤者出现,你就带到这里来好了。
站在教会的立场,出现犠牲者也不能放着不管。如果可以的话,就带到这里来接受治疗吧。」
「────」
我本来朝出口走去的脚停了下来。
「……真让人吃惊。你会治疗魔术啊。那不是被教会禁止的吗。」
「虽然本是管辖之外,但我还是学了。
以前,曾碰过得到绝症而死在前眼的人。那时只是试着用用看,可是却超乎意外的,用的得心应手。」
「啊啊,不过如果你本人要求治疗,那就要付酬劳了。身为监督者一定要平等对待才行。」
「───我不用了。我就算快死了,也不会要你照顾。」
我接着转过身去,这次就真的走向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