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的发展已经给人们的社会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一种新鲜的事物在带给人们现代的便利的同时也会产生一些由于认识的原因给人们带来的困惑。如何让自己成熟起来,让我们认识到生活的本来面目,这需要付出与总结、下面的人物也许是我试图说明这个过程,因为大多数人是善良的,但是善良不等于肤浅与无知。这是我两年前写的一个故事,因为觉得不成熟所以拿下来了,今天再次发给我的朋友们看,希望得到更多的批评。因为倥偬,一下子编辑需要时间,凌乱之处敬请见谅。谢谢。(本次发出这个故事是应几个好友的要求而发,因后半部的底稿找不到了,所以索性就此先了结这个故事,就此向诸位好友致歉)
终于等到快下班了,肖嘉迅速麻利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今天见面的这个家伙是个“见光死”呢?还是真的是那个照片上的老帅哥……肖嘉不住地开始有些犹豫了。
“肖嘉,怎么还不走啊,还得下那么多层楼呢,当心今天周末的电梯挤啊。”孙姐有些调侃的口吻催促着。
孙姐是这个公司的老大姐,也是老板代理人--经理。哎,这年头单身一个人闯荡北京的北漂生活真是不容易,自己就这么点心思,还被同事看出来了,特别是老板级的同事。
肖嘉以一贯的风格看似遇事不慌地、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桌上的什物之后,抓起书包出了门。
电梯真慢,还不来,这十四五层的高度赶上下班时几乎要和地铁高峰相提并论。
他是真实的吧,应该是,毕竟几天来的QQ视频里反复地见过了。有房有车有公司有学历,哪样都不错。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肖嘉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加入交友网站以来遇到过好几个形形色色的人等了。吹牛的、风马牛不相及的、完全属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更有甚者,还有用假照片搞欺骗的!想起来简直让人恶心。这不,几天前在网上见了一个看似非常优秀的男人,自己恬不知耻地吹嘘说懂很多种语言,还号称是在海外,肖嘉真的被吸引了,结果聊到尽头,网络对面的的那个家伙居然真的爱上了自己,还冠冕堂皇地叫做视频认证一下。
QQ对面的家伙一看就是个土博士,什么社会学呀、人类学呀,和我有关系吗?肖嘉当时思忖着,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听着那家伙絮叨。具体一排排的字里行间是什么肖嘉已经不记得了。
就这个德行,难道是吃了伟哥的癞蛤蟆?我肖嘉辛辛苦苦从铁岭走到北京,要不是自己努力能走到这一步吗?你也太小看本小姐了。
肖嘉确是个奋斗的姑娘,想当年,大学毕业后,和着几个中学的男同学来到了北京,开始了北漂的生活。从地下室到办公楼,几个人艰苦奋斗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天地,可老天不开眼,偏偏几个伙伴为了利益发生了火并,把自己准备做男朋友的男孩眼睛打瞎了,官司之后。哪个男孩黯然神伤地回了老家,开了一个杂货铺,那其实是肖嘉的初恋。人生啊,就是残酷的。
一定要找个事业有成的,让自己过上幸福的日子,别的都是瞎扯,我又不准备当什么学问家,酸文假醋的土博士有什么出息,模糊的视频里那边整个就是一个农民。肖嘉坚定了自己的婚姻方向。
电梯所以是电梯就是因为转眼间就可以把人抬得很高又忽然间把人坠到地面。人啊,就是人,说不定这次乘上了上升的电梯,想着想着,到了楼下。
滴滴……,几声车鸣让肖嘉很快认出了那辆黑色的轿车里的主人,虽然仔细看有些臃肿吗,但还是显得文质彬彬,帅气潇洒。
“上车吧,本来想今天看国安和山东队的比赛,为了你,我觉得还是早点见面好。”贾茂的第一句话就给肖嘉的心里平添了一丝的温暖。
“我是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读的博士后,现在有个公司,自从看见了你的形象,我就忘不了了,不知道你是否对我有兴趣。”贾茂说起话来似乎有一点口音,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口音更显得儒雅飘逸,一米八十五的大个,黄色的外衫、浅棕色的裤子,一双红色的皮鞋,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不失绅士的风采。
“我们喝点什么去吧?”贾茂问、
“听你的”肖嘉极力想利用语气拉近俩人的距离。
天伦王朝的“寇洽德”广场圆桌中多了一对男女。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肖嘉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其实,肖嘉心里想的是远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个男人。
看着肖嘉的背影,贾茂从怀兜里摸索出了一个纸包。
“刚才我给你加了点糖和知己,女人喝咖啡的时候加点知己是有利于保养的。”贾茂平缓地对刚刚坐下的肖嘉说。
“我喜欢喝。”多么体贴的男人啊,肖嘉心里涌起一份满足。
当茶余饭后之后,俩人开着车从大山说到铁塔、又从铁塔侃到旗杆。天南地北,包罗万象,肖嘉间或地心中涌动起来,也许天意酬善,该着我肖嘉苦尽甘来了,这个男人似乎是可以托付的……
“哟,到了我家了,进去看看吧?”贾茂探寻地问。
“好吧,看看就马上走,”你以为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呀,哼!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肖嘉边思忖边回答着。
好大呀,看来这个贾茂还真是个有实力的帅哥。宽敞的客厅,温馨静谧的卧房、书香四溢的书房,都是那么的整齐而错落有致,一看就是一处少有人来的房子。肖嘉不露声色地看完了。
“都11点了,我送你回去吧”贾茂不失分寸地提醒道。
黑色的轿车在将近子夜的城市道路上飞驰,一转弯便到了奥体,穿过前面的森林公园就是肖嘉租住的小房子了。
“这一带黑,咱们可得小心点”贾茂好像是有些担心一般说。
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的森林公园外是一片未开发的荒地。穿过这块荒地就要到了。
人家贾茂就是个真君子,要是不正经的人到了他家里不定会发生什么呢?肖嘉想到这里更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咯噔、车子剧烈地颠了一下,打断了肖嘉的思绪,慌乱中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肖嘉从小到大都引以为自豪的手。一股暖流如春潮澎湃一般无法拒绝地涌向肖嘉的全身。
车停下了,静谧的旷野中、微风里隐约传出了幸福呻吟……。
肖嘉拖着疲倦的身子进了家,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手机的里传来了国安队2:1战胜山东队的短消息。
管它呢,我要先洗洗睡一大觉。肖嘉睡着了。
肖嘉病了,病的不轻,对于像肖嘉这样的北漂来说,即使是参加了医疗保险,但是有的时候还是需要自付,更何况自己就职的是一家财政系统改制后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一天不去就没有了工资。
电话关机、QQ上没了踪迹,甚至在交友网站上都找不到了这个“海归”的踪迹,贾茂真的象海龟钻入了大海一般没了消息。经济上的、精神的、健康的多重打击让这个怀着对未来充满着希望走上网络的姑娘从步履蹒跚一直到倒在了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病痛带来的身心打击中、孤独中肖嘉以自己一贯的勤奋和执着思索着,百思不得其解。卷缩在自己租屋的床上,从窗外望去,虽然外面阳春三月的和煦暖阳已经让大街上的姑娘小伙穿上了背心花衣,散发着春的活力,但是肖嘉却是透彻沁骨一般的寒凉,泪水和这个小小的两居室门厅桌子上的饼干和方便面更是构成了一幅现代版的凄凉的图画。
“我是威斯康星洲大学的博士后”。
气派的轿车、宽大的房子,文质彬彬的举止……他为什么要害我?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肖嘉想不通。
咚咚……
“尹姐。您怎么来了?”肖嘉拖着沉重的身子开了门。
“哎呀,小肖,我听说你病了。到处打听你住哪里,我向冬梅她们几个和你要好的打听你的住址,她们几个还不爱说呢。”随着房门的打开,一个尖涩的嗓音仿佛是来访者的探路尖兵一般闯了进来,“要不是新来的那个程欢,也就是你那个老乡告诉我,我还真找不到你这呢,啧啧。瞧瞧哦,这么好的姑娘病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病呀?”尹鸾媛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见外地进了门。
“尹姐,您坐,还麻烦您跑来。”这个程欢,嘴上真没个把门的,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她呢?但是肖嘉还是微笑着把尹鸾媛让进了床前的沙发上。
说是尹姐,其实尹鸾媛也就40岁出头,一米六十几的个子,薄削过一样的身材,加上那张怎么做作也难以让人觉察活力的脸,让人有着一种天然的反感,所以一副茶色的眼镜无论如何也要出现在任何场合。去年冬天的时候,因为药费医疗保险不给报销差点没去社保中心去上了吊。同事张伟一句戏谑的挖苦被她听到了之后就是“我们寡妇拾夜的容易吗?你妈就没得过妇科病咋地……”一顿难以入耳的话让大家知道了她是个寡妇。
要说这尹鸾媛平日里是非不假,但也做些好事,这不,去这个交友网站在肖嘉的同事圈子里的年轻人大多是这尹姐的宣传效应。自打寡妇事件发生之后,尹鸾媛倒是轻松了许多,早晨、中午、下班后那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旁最刻苦钻研的人儿了。
“小肖啊?怎么不小心了?是着了风寒还是和帅哥到外边疯去啦,啧啧,年轻人啊,”“你这几天没露面我就一直惦记着,怎么样,那个星期五晚上我看有个林肯车接你来了,大老远的我也没见是个什么样的帅哥,咋样?和尹姐说说。”“你说说你们这些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我就把自己当做你的亲姐姐”,尹鸾媛这次只是一口气说了三句话。
“还好.简单地见了个面就都觉得不合适”,肖嘉努力地笑着回答着,像与贾茂交往这种经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对这种女人说的。
“哟哟,他有什么资本呀,我们小肖可是咱们几个中间唯一拥有审计师和造价评估师职称的好姑娘呀。他还看不上,甭理他,咱那个网上有钱有学历的帅哥多的是,咱再找,就不信他就是天下唯一一个好男人了!”尹鸾媛干巴利索脆地做出了反应。
肖嘉内心五味杂陈,但是脸上依然只能是微笑。
“看看,我也没功夫往华堂那边跑,还得过四环,我怕来回来去中午这点时间不够用的,就空手来看你来了,但是不看看你,我心里真是放心不下”,尹鸾媛一脸的诚挚。
其实肖嘉知道要想从单位到自己租住的住所最方便的路程也就是经过华堂商场的那条路,但是,举目无亲的肖嘉在这个时候有人带来一丝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挑人家的理,更何况这个尹姐只是日常肖嘉温和的同事关系风格中的一个本不想过多交往的人。
“小肖啊,虽然说是大姐介绍你们加入了这个全亚洲的交友网站,但是大家可要提醒妹妹你,把我的经验告诉你,让你们这些孩子少走弯路”。
“尹姐,您是老大姐了,又比我们有经验,我们确实应该向您学”,这个尹鸾媛真能侃,加入交友网站这么点简单的事情还用你介绍?肖嘉心里为尹鸾媛的老大自居和无知觉得好笑。但是还是想听取一下不同的声音。
“小肖啊,你就是比冬梅她们有修养,你注意没有,无论是哪个交友网站都在开始有个提示,什么不要借钱啦、不要亲密接触啦,为什么?就是因为人家网站也不能对没一个具体的人了解的那么清楚”。嗯,这个尹姐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废话,因为肖嘉知道,任何一个严肃的交友网站都会以尽可能地负责态度提醒每一位注册人的。
“尹姐,您加入的时间长,又很有原则性,肯定比我们几个要了解的多吧?”肖嘉几天来身心俱疲闹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仿佛是被尹鸾媛的提示启动了。
“哎!要说啊,这网站里优秀的男人确实不少。但是有的事特多,说白了吧,就是老光棍的各色。可是也有一些假冒伪劣。”尹鸾媛说的还真是有点高屋建瓴了,“去年11月,就是那个缺德的张伟胡说八道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海归博士,你猜怎么着?”尹鸾媛这种女人是不会友善、更不会有什么爱心的,这种刻薄是在情理之中的,本来人家张伟说的就没错,就接连这种事她也不免要加以炫耀的语言色彩,甚至还要卖点关子。
“假的!”尹鸾媛的语气那么重,重的像是轮着一把十八磅的大锤砸像那个假的人的头上。肖嘉有点想乐了。
“你像咱们这个年纪的女人,现在找对象必然是40、50人员,你想想,一个40多岁50岁的男人房子和车那是必须的经济基础和生存能力的体现啊,所以呀,有些人就开始骗人,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理。”尹鸾媛有点像喃喃自语一般。
“是的,尹姐,您说的是实话,遇到假的也确实可气,”肖嘉也确实赞同尹鸾媛的观点,也就顺势引导着尹鸾媛的话题。
“我遇到的那个假的更气人,在网上聊了好几天,感觉挺好的,也是开了个丰田霸道来接我,结果我白信任他了,哼,害人!”尹鸾媛有点动气了。聪明的肖嘉这时候知道已经不需要再问了。“那小子长得还挺帅。结果见了两次之后,我去他住的地方一打听,根本就不是他的房子,他只是哪个小区里一个开小卖部的。什么围死抗性的博士后啊,他也就打扮的像个博士后”。
“美国威斯康星州确实有几个大学,再说您只和人家接触了两次,恐怕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就下定义人家是坏人?再说博士后哪有规定长什么样子的。”啊!尹姐也遇到了一个威斯康星的博士后?一向以稳重为风格的肖嘉不免心里一震,但肖嘉还是努力笑着接话道。
“什么呀,我的妹妹,你可真是太单纯了,我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吗?这个该死的贾茂,变成灰我都会咒他!”尹鸾媛已经彻底地被满腔的愤怒压倒了,“要不是那个魔鬼,我能让那个缺德张伟那么奚落吗!”
肖嘉不仅仅明白了当初尹鸾媛为什么那么发疯一般地骂张伟,她简直要崩溃了。
尹鸾媛甩了一把那看似由衷的眼泪,“妹妹,你看我们长得按说都是漂亮人,怎么那么命苦呢,”尹鸾媛已经不在称呼肖嘉小肖了,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年龄又年轻了几岁,“我还遇到过一个机关的,哼,那个穷啊,没法接受,你说咱们清高了一辈子了,怎么能愿意把自己插在一堆牛粪上?那不成了赔本的买卖了?甭说他是博士,就是狗屎,你也得有钱啊”。尹鸾媛这个人历来是以感情变化快出名的。
“快快,快躺会吧,你看我这来看病人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病还没好,看你这回的脸色不成,赶紧躺会。”毕竟尹鸾媛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尹鸾媛一挪屁股坐在了肖嘉的床边,眼里带着老大姐一般的爱护。“妹妹,你看我,真的把你当成亲妹妹了,什么话都跟你说了,因为我看出来你是个心眼好的姑娘。”不知道怎么肖嘉心里也确实萌生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和尹鸾媛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你见的那个肯定错不了,他怎么那么没眼光啊,来打开电脑让尹姐看看,姐姐给你出出主意,反正咱也不跟他好了,”尹鸾媛从桌子上拿过肖嘉的电脑,按在了肖嘉的怀里。
给她看什么呢?拒绝它吧,这种女人是容不得半点不公平的。给她看吧,贾茂的网页已经找不到了,万一是同一个人该多尴尬,肖嘉打开电脑的同时脑子也在争分夺秒地运转着。
天无绝人之路,肖嘉进入了网页之后第一封来信就是那个锲而不舍的又傻又土的博士,“就是这个,”肖嘉轻蔑的指着网页对尹鸾媛说。
“哟,啧啧,他这写的可没车、没房,他拿接你来的车是哪来的?”尹鸾媛问。
“他借的公车吧,”肖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这德行?没车、没房,还看不上咱?告诉你吧,妹妹,姐姐这个岁数了,绝不是那种虚荣的人。可就冲他这个农民样,没车没房,怎么能有经济基础和生存能力呢?他不会是想找个和他一起受罪的人吧,这个博士漫说咱们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即便他是个真的,我看,还不如那个小卖部的贾茂呢!”尹鸾媛终于有了安慰肖嘉的理由。
“就这种人、这个条件就值得妹妹你大病一场?真是的,还是你这姑娘太善良了啊”尹鸾媛的话让肖嘉的心里本来压着的石头、好像又增加了分量。
第二天,在交友网站上的一个农民样的博士的信箱中多了一封一位23岁少女的来信: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没房没车,你当您是名人艺术家还是科学家呀?我不管您是真博士还是假博士,在我看来您就是个狗屁!少来这份假清高。
尹鸾媛下班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快乐。
北京的春天是以短暂而出名的,一阵裹挟着黄土的的风吹过之后,便是暖融融的太阳,最好的时节是赶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所谓沾衣不湿杏花雨,雨后洒得无处不在的阳光一照,不但万物复苏,人的心境也会有着一种随着绿色的春芽萌发向上的劲头。特别是走在街上还没有生满枝叶的大树枝杈下,间或掉下的被春芽顶掉的旧叶,似乎是在提醒着人们应该开始新的忙碌。
即使是单身一人,也要生活的有滋有味,这几天的在家蜗居养病的日子的确有些浑身上下的拘谨,去华堂逛逛,肖嘉决意出去走走,套上一件外套,肖嘉走出还有些凉意的租屋。
街上的行人三三俩俩,有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穿上了夏装,似乎给这个社区增加了一些夏的热忱。明天就要上班了。看着街上的景致,肖嘉已经是完全康复的心境。
是啊,自己一个人二十七岁随初恋的男友北漂此地,虽然不能说是经历了千辛万苦,但是确是经历的艰难的磨练。肖嘉的第一个男友杨伟是儿时铁岭老家的邻居。那年,肖嘉高考刚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在北京当兵的杨伟回家探亲,见到的肖嘉已经出落的是一米七零个头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偶然的寒暄之后,肖嘉按照入学通知书的地址告诉了连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摸样的学校地址,等到肖嘉入学报到之后收到的第一封信就是盖着三角军邮戳子的杨伟来信。
记得杨伟的第一封信是手写的,只是问问学习生活的情况,并留下了自己的通讯地址。独生女肖嘉是个听话的乖女儿,周末回家的时候谈起杨伟的来信,妈妈操着一口的铁岭口音说:“你该回个信,人家你杨伯一家一直和咱们处得跟一家人似的,你不回信,显得多不合适,好像你上了大学怎么地了似的”。
肖嘉回了信,俩人的书信往来就从那个时候逐渐密切起来。肖嘉大学毕业的那一年,热门的金融专业在铁岭似乎没有更多的需求,“没事,爹妈养得起你。”爸爸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大学毕业后待业在家的宝贝闺女。
爸爸是个普通的工人,妈妈在一家过去的百货商场做售货员,时值当时东北地方经济不振,大批的40-50人员下岗,爸爸妈妈也在这其中。看着窘迫的生活,肖嘉暗暗的想,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让爸爸妈妈过上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一年的待业时间里,肖嘉拿下了注册审计师、金融评估师的职业资格并顺利的注册,成为了左邻右舍教育孩子的榜样。
这个时候,杨伟志愿兵退伍了,来信说留在一个战友的公司打工,正好缺一名会计,想让肖嘉一同前往。
“这个孩子真不懂事,我都觉得不像话,我非让他亲自回来说清楚,就是说上几次他回来探家,你们已经谈的不错了,但是我绝不能亏待了咱们嘉嘉。”杨伟妈来到肖家这样说……
“小嘉是个有主心骨的孝顺孩子,咱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吗?你这当妈的也更应该懂得孩子的心。但是女大不由爷这个道理你也应该知道,尤其是赶上了这个不济的时候,”老肖有些忧虑地对肖嘉妈说。“是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去北京倒也不怕,她舅一家子不正好在北京做小买卖呢吗,我也想通了,出去是嫁人,不出去早晚也是嫁人,总比让孩子在家这么窝着强”。老肖夫妇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杨伟真的回到了铁岭,一番表白之后,肖嘉跟着杨伟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北京城比沈阳都大,只有那些没上过大学的同龄人才会感到诧异,肖嘉虽然是个普通工人家出来的闺女,但是从小养成的刻苦、自强,改变生活状况的决心造就了自己内敛、大气的性格特点,虽然小小的年纪,但是却显得有了几分沉稳。
黄寺大街附近的部队招待所是肖嘉来北京的第一个夜晚。随后,小肖会计就出现在了杨伟打工的的公司。杨伟从不在意年轻伙伴们得哄笑、更不回避把这从老家带来的女朋友当做小妹妹一样的呵护,日久生情,他们真的相爱了。
一米八十一个子的杨伟是个A型血的刚毅的男子汉,在战友的公司里俩人吃苦耐劳,终于积攒了一点积蓄,于是决定自己白手起家,干出一番事业,让自己的亲人们过上好日子……
那一年的冬天,春节将近、俩人没有回家,害的老肖、老杨两家过了一个提心吊胆的春节除夕,直到子夜时分,电话里传来了在北京除夕的爆竹声中杨伟 肖嘉的节日祝福,肖扬两家四个大人才算松了一口气,孩子们就是年轻,不懂得父母的心。
其实,肖嘉和杨伟是在计算好北京除夕爆竹最为热烈的时候才从他们蜗居的地下室里走出来给家里打电话的,因为他们知道父母的担心。“小嘉,回去吧,”杨伟把自己的军大衣裹在了肖嘉的身上。“我还是有点冷。”肖嘉有些娇嗔。“那我搂着你,”杨伟宽大的臂膀仅仅地搂住了肖嘉。
“一二、一二……”伴随着肖嘉的笑声和冬日里的哈气,俩人像少年时一样,嬉笑着整齐地大步跨了出去……
那是肖嘉的初恋,没车、没房,甚至除了地下室之外没有像样的居所,但那时的幸福随着时光的流逝似乎再也没有光顾。
第二年,杨伟的公司飞快地发展起来,其间来自于家乡的几个伙伴的投资的确帮了大忙。面对120万的年收益,几个伙伴大打出手的时候,肖嘉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直到肖嘉赶到同仁医院得知杨伟不但再也不能照顾自己了,而且再也看不见自己了的时候。肖嘉瘫坐在了地上。
费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朦胧中闪现的影子,那是自己心爱的嘉嘉,杨伟这个坚毅的东北汉子欲哭无泪,因为泪腺已经失灵。经过了多日的思考,终于杨伟决定和肖嘉分手。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嘉嘉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要不是她的帮衬,恐怕也不会有这120万的盈余。自己不想耽误她。
两个月之后,杨伟以在铁岭找了个年轻的女朋友为由,和肖嘉彻底地分手了,回了老家,而且一去无音讯。从怨恨到醒悟,肖嘉经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正是这种怨恨,让自尊心很强的肖嘉开始了自立的北漂生活。
滴滴……一阵汽车的笛声打断了肖嘉的思绪,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华堂商厦的停车场的入口处。面对司机的呵斥,肖嘉赶紧道声对不起之后快步走进了商场。
华堂商场是一座橙红色的建筑,坐落在四环路的南侧,那是肖嘉和冬梅等几个好朋友经常光顾的地方。肖嘉已经把偌大的商场布局都背了下来,甚至哪里有卫生间,那里是化妆品柜台,有几个柜台都装在了心里,本来嘛,一个造价评估师就是该有这样的水平。
肖嘉买了一瓶洗衣用的滴露,毕竟紧张的工作节奏已经迫使肖嘉这个勤快的姑娘经常使用洗衣机。肖嘉从服装柜台转到了化妆品柜台、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珠宝首饰柜台。
“小姐,我能帮您做点什么?”珠宝首饰柜台的导购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反正也是出来逛商场来了,不妨看一眼,肖嘉随着导购小姐来到了一个首饰柜台。“这是目前非常热销的首饰,适合皮肤好的特别是肤色白的女士。”柜台里的售货员拿出了一串红珊瑚的项链。
这款项链由并排的四串珠状的红珊瑚组成,高贵典雅。挂在肖嘉的脖子上仿佛是一种美的约会一般,对着镜子照了照,肖嘉也觉得真的很适合自己,那珊瑚红的纯净、殷实、透彻,散发这一种质朴的热烈。
“真好看,遗憾的是今天我本想来就是买这个的,没有带卡,不好意思。”肖嘉委婉地拒绝了销售小姐的推荐。
其实肖嘉的钱夹里带着三张借记卡,又中信的、光大的还有工行的牡丹卡,牡丹卡是每月领工资和零花用的,中信的是自己理财产品用的、光大的就是自己在尽可能存一些钱的同时盈余部分接济亲友的。
精明、勤俭的肖嘉历来把自己的经济安排的井井有条,从不花过分的钱。就连今天已经有了车的肖嘉除了上下班之外,很少开着自己的爱车兜风,只有一种例外,就是每月5号如果不是公休日,只好开车到附近的邮局去给铁岭的父母寄去2000元的孝心,还有就是匿名给杨伟寄去1000元,毕竟那是一种难以忘却的初恋,虽然那时候年轻,但是杨伟给了她那么多的疼爱和呵护。每每想起那段刻骨铭心过的情感,特别是遇到生活的艰难的时候,肖嘉不免泪水涟涟。肖嘉曾经暗地里下了决心,这钱要寄到杨伟今年五一结婚或者是自己的结婚的那一刻。这个月也许是最后一次给杨伟寄钱了,等得到他结婚的消息,肖嘉一定买一个这样的项链送给杨伟的妻子。
像生病前一样,匆匆的煮了一点面条当做午饭,肖嘉打发了周日的胃口。毕竟日常单位的工作餐还是很好的。肖嘉单身的日子过得非常适中,何况自己也正在减肥。
啾啾啾,午睡之后肖嘉的手机QQ响了起来,别看肖嘉的日子过得省,但是会过日子的姑娘从来不在人前人后落得个抠门的名声,几年来的打拼,汽车置办了,手机也是苹果顶级的,要不是房价太贵恐怕肖嘉连房子也都买好了。会很快的,但是那是要吃苦的。
记得刚刚开始独立生活的时候,肖嘉在北京又连续通过了注册审计师、评估师等一系列资格,到处求职,那时候杨伟给她留下了十万元的应急钱。
求职的经历异常曲折艰难,但也正是这种艰难让肖嘉逐渐认识了世态的艰难和人间的百态。曾经一个满嘴喷着臭气的老板曾经凑得很近地问肖嘉:“想不想月薪到一万?”当肖嘉意识到那家伙的企图的时候,第二天就离开了那家公司。肖嘉是个有骨气的姑娘,那以后多少次的此类经历中,肖嘉的唯一选择是远离。
直到有一次杨伟的一个战友打电话给肖嘉,说他的亲戚是在财政部系统的一个认证评估公司,很需要有资质的评估人员,这样肖嘉来到了孙姐的金融公司。那一天面试的正是孙姐,也是杨伟战友的嫂子。凭借着沉稳、勤奋、准确,肖嘉很快成为了公司的业务骨干,也很快地改变了自己的窘况,肖嘉月薪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元。
啾啾啾,QQ那端传来的是交友网站传来的短信,一位有车、有房的博士生给肖嘉来信了。看不看呢?肖嘉有些犹豫了,但是生活必须的继续,生活不允许连续的错误,尤其是肖嘉这样的女孩子,有着独立、坚强、和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的姑娘。
病中的肖嘉曾经在自己的微博上写过:孤单让我学会了独立;挫折和带来的痛苦让我学会了坚强;坎坷让我逐渐聪明起来,勇敢地面对生活,追求美好是人的善良本性。
肖嘉勇敢地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初夏的北半球已经是烈日炎炎了。郁君林猫在酒店的办公室里,外边爆竹一般的声响。可能是中国人习惯了爆竹的喜悦情绪,听着街上的枪声,君林倒多了一丝困意,侧身躺在靠近门口附近的地铺上迷糊了起来。
这次来中东采访的任务是一个星期前下达的,几个同事扫描了一遍,还是郁君林和邱志军两个合适,俩人都有战地记者的经历,同是高级记者,重要的是俩人一个人有长期驻外的经验另一个则是以战地记者出名的邱志军,还有一条更合乎人情的条件---俩人目前都没家,属于抬起屁股就搬家的一族。其实,和邱志军比起来,郁君林是从心里不爱出差的人,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家伙网恋的失败,弄得他心烦意乱,虽然俩人睡觉都渗透出一个老牌记者的诡狤,俩人的地铺成八字形对着门口,躺下的时候是脚对着门,这样一旦有变,蜷起身子就可以顺着门口的楼梯跑到地下室去,但是君林总是不免地慢半拍。
“老家伙,想什么那!”小君林几岁的小邱愤愤地一声。
“想姑娘呢,还能想什么!”君林没好气地回答。
“说说,是哪个漂亮姐把你迷成这样?”小邱一下子坐了起来,把俩手放在了胸前“是这个?”又把俩手放在屁股两边“是这个?”跟着就是一通的坏笑。
“不能趴着比划!安全!”君林吼了小邱一声,“你说说你都35了,从来没看见你正经找个对象,你看看人家行管司的那群司机、后勤都比你强,就是鬼混人家多少还有个活人,你就像是个给骟了的小太监,一点动静都没有”。
“君林,贫归贫、逗归逗,说句严肃的话,因为我们还都相信爱情才构成了我们的孤单,是说是不是?”邱志军没有正面批驳郁君林。
“是啊……”没等君林话音落下,隔着墙壁响起了一阵二踢脚和千响鞭炮一样的激烈响声。随着,第一声响声,俩人像兔子一样钻进了地下室。
“comment adv? C‘est epouvantble?.”一个操着生硬的法语的黑人维和士兵的问候声宣告了本次危机的结束。他的意思是说怎么样?先生这里太憋闷了。俩博士记者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抹了把汗水对视之后就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地把这个黑人大个搂在了怀里哈哈大笑起来。三个穿着防弹衣的黑人。
也可能是老天怜悯这些为了和平呼吁奔走的人们,傍晚时分,一切又回归于平静,没有了枪炮声的这个城市,静谧得犹如没有呼吸的人一般可怕。俩人发完稿子洗完澡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于是俩人钻出了地下室回到了收拾好了的“床上”。
“君林,下午你这家伙话没说完。接着说?”小邱侧过身子、支起了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摸样。
“小邱,你过来,”君林边打开电脑边挪开半个身位。
打开交友网站、登陆,“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个姑娘的,家是辽宁铁岭的,哝,就是她。”君林指着肖嘉在交友网站上的网页告诉邱志军。
“哇塞!美人呀,你见过?”邱志军心里却说: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胖丫头吗。
“没见过真人,只是在视频上见过”。
“你是啥时候注册的?”小邱有些近乎殷勤地口气。
“有两个月了吧。”君林点起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还说我这没有个活人呢,原来您老比起我来唯一强的就是在视频上见过啊?”邱志军操着一口的四川话把下午的损失夺了回来。
“兄弟,虽然只在视频上见过,但是,她对我说了很多内心最真实的东西,人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真诚更能打动人了。”君林又吸了一口。
邱志军是聪明人,知道这位郁老夫子是动了真心,否则谁也不会在这炮连天的地方想起遥远的家乡那么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姑娘,“老郁。把电脑给我。你睡会吧,我注册一个。”邱志军忙不更迭地抱着电脑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那边,在电脑蓝色的反光映衬下,一脸蓝光的邱志军和他那眼睛里反射出的光芒,已经使这个35岁的年轻人感受到了祖国家乡的温暖,也萌发着对明天生活的无限憧憬,邱志军也点燃了香烟。
这边,郁君林侧身直勾勾失神地看着邱志军孜孜以求的样子,慢慢地迷糊了……
和肖嘉的网络相识是在5月初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北京的春末属于切切实实的咋暖还寒,郁君林有些百无聊赖,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浏览完邮件就是新闻NET,新闻NET之后户的想起来前几天刚刚注册交友网站,注册时是单位的网络安全管理员艾畅推荐的,艾畅是个心灵手巧的小伙子,在办公室帮助郁君林打开了注册好的网页之后有几分严肃地提醒郁君林:“郁老师,我是琢磨着您的情况填写的条件。还给你放了张刊例上的人物照片”。
郁君林的征婚网页上一个帅俏合一的人物头像代替了君林本人傻大黑粗的真实形象,那个人物翘首斜视的劲头更撒发出了一种光芒四射的才子倜傥,使得郁君林的网页显得格外出众。
“这小子,我啥时候都54啦?”君林边调侃边诘问。
“是这样,郁老师,我可告诉您,这网上不但有男骗子。还有不少女骗子呢,您最好是等俩人聊了一段时间后,了解情况了,再暴露真实面目,年龄吗,填大点会让人家觉得踏实可靠,当然你要愿意改就自己改一下,不过密码要一定自己改一下。”艾畅边说边指导着郁君林操作。
“您可以想象一下,要是您还不了解人家人家都了解了您,到时候再说不成,自己多亏呀,这样,可以先了解网络对方的那个人,看着合适就联系,不合适就不联系,这样多主动?”艾畅以年轻人特有的网络经验喋喋不休地讨好着郁君林……从哪天起,郁君林成了交友网站的VIP会员。
邱志军还在直眉瞪眼地盯着电脑,仿佛是要马上从那电脑里拽出一个美人一般,这边郁君林已经进入了魂牵神绕的梦乡。
就是5月的那个星期天的下午,郁君林开始了46岁生涯以来的刻骨铭心的网恋。
自从古老的中国进入了封建文明开始,关于爱情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就在这片古老的农业为主的土地上衍生除了很多美好的故事,从女也不爽、士忒其行到五里一徘徊的孔雀东南飞,从广寒宫里吴刚托举起的桂花纯酿的优美到梁祝蝶翠萦冢的浪漫主义故事、霸王别姬、马嵬坡束环,中国人的爱情故事更多的是多了几分凄凄别离。现实中的中国人大都是因循着几千年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后的延续而维系着封建文明的不断进步。
直到100多年前,一个以新文化运动为开山者的思想解放运动影响着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的中国人挥起了打碎封建思想枷锁的大斧。从哪个奴隶的母亲文嫂和时代青年萧涧秋的爱情的撕裂到沈从文笔下的翠翠,那种人性的舒展已经预示着中国迈起了前进的脚步。
和着历史的脚步人们的爱情在经历了小二黑结婚、王贵与李双双之后成为了21世纪的中国的李春天的春天,在人们急于发家致富改变自己的物质生活的倥偬之间,网络交友成为了时代的人们为摆脱自身的精神的、物质的束缚、追求自我之爱的时尚选择。
那么当今人们的思想束缚是什么呢?本科中文系出身的郁君林睡梦中的琢磨着。
“你好?可以认识你吗?”哪是那个5月的星期日郁君林第一个从交友网上收到的来信。“认识你很高兴”君林礼貌地回答了叫做莜平的网友的来信。
“你有QQ吗?”莜平来信问。
“有,不过你得稍等一下。”君林不愿意因为没有QQ而显得不时尚。
抓起电话“艾畅,你小子为啥没有给我QQ?”君林已经没了一切寒暄。
“哈哈,郁老师,现在开始想要QQ了啊,好、马上就好。不过您要真的想在网络上交友成功,您就别挂掉我的电话,我保证不问您交往的是谁,没准还得我这高参帮忙呢。”艾畅不无得意。
按照艾畅给的号码,登陆之后便改掉了QQ登录密码。呵呵,小屁孩子,啥事还都惦记着,君林心里笑着。
很快就和莜平成为了QQ密友,君林从中知道,莜平是个从铁岭来的造价评估师,也知道了她的真名叫肖嘉,更知道了肖嘉认识生活过程中的一点经历。
“海外的医生和我们这里是不是不一样?你忙吗?”肖嘉QQ问。
“哦”君林赶紧打开自己的网页,上边明明白白地写着旅欧医生,年薪80万欧元。这混小子!君林叫苦不迭。但QQ时不我待必须赶紧回复“呵呵,还好还好”君林开始了隐姓埋名的网络爱情……
“郁老师,审查一下您网络交友的进展如何?”星期一进门来的的艾畅趴在君林的办公桌前一脸男孩的灿烂笑容。
“臭小子,你就害我吧,我什么时候成了54岁的外科医生?”
“看看?郁老师这回不体贴人了吧。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注册号那张边这个医生的条件的,您别瞪眼,等我细细一一给您道来。”艾畅还是那么灿烂,熟悉君林的同事都知道一个法则,只要业务不忙,这郁老夫子是不会骂人的,尤其是男的,还可以随便到翻翻其办公桌里的抽屉找一找香烟或零食什么的程度,毕竟这老郁一向唱的是打造一支学者型的新闻队伍的调子。
“你这都让我当了网络骗子了,还辩解?”君林瞪着艾畅。
“哈哈,您别急嚒,先上根烟,”艾畅鼻子快朝天了。
“小孩子,抽什么烟呢,有也不给!”君林拉开了抽屉扔过去一盒香烟。
“先端正态度,然后本网管慢慢给您启蒙,”艾畅拆开烟点上了一根。“这第一,郁老师有长期驻欧洲的经历,这点对不对?”“这第二,郁老师属于我们同事周围里的大款,没错吧?”面对艾畅的提问,君林更想知道下边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只是客观条件的分析。但还没说最重要的因素。”艾畅有点严肃了。
“那你说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君林问。
“你不知道你目前联系的这个人是男是女,是真是假!”艾畅啪的一声把烟盒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会呢?人家告诉我人家的真名字了。”君林有些犹豫地回答。
“我的可爱的郁老师啊,那名字不就是个符号吗?可以叫张三也可以叫李四呀?”“再说你看见人家真人了吗?人家跟你通电话了吗?”艾畅一连串的反诘弄得君林体无完肤。
“这年头,就你们这号的老夫子最容易上当受骗,本来对网络交友还处在一年级水平,却顶着个博士的头衔。”艾畅俨然一个教书先生了“你要是找个钱包,你就……你要是找个帅哥,你就……,反正是非诚勿扰,您瞧瞧人家葛优葛大爷,幽默的同时一点也不失身份,那分寸的拿捏整个就是一个博士后的水平。”艾畅发起了猛攻,那小嘴像上了弦一般……
“甭废话了,说吧,今天拿了我一盒烟,帮我当上了骗子,怎么谢我吧。”君林打算轰这小家伙了。
“得得,我不敢惹老师烦,不过您这网络交友,我告诉您,还真缺了我不成,嘻嘻嘻嘻。”艾畅大男孩一般的脸上依然是那么灿烂。
“好吧,这一条大熊猫送给你,以后你小子想着点出点正经主意,我挠头的是怎么摆脱这骗子的名声。”君林半认真地说。
“愿为先生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艾畅学着电影里国民党兵的架势。“嘻嘻嘻,其实呀,郁老师,论辈我该叫您大哥才是。”艾畅泠不丁地蹦出的话是有道理的,艾之鑫老师是广播学院的老师,论资排辈,君林也该叫老艾为老师。但这小艾说这个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呢?
“说吧,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君林知道小家伙有着脑筋急转弯一样的思维速度。
“您不是过两天要出差吗?这么着,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QQ密码告诉我,我先替您侦查侦查,也顺便以我们的革命经历总结的经验帮您聊一聊,不过保证是引导感情的方向向着成功发展。如果是假的,嘿嘿,看我怎么折腾她!这也正好给了本网管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是?”艾畅一脸真诚。
“你去吧。”君林没置可否。
几天后,郁君林出差去了香港。
六月的北京已经被初夏的热烈拥抱起来,肖嘉和邢之先并肩走在奥林匹克公园的林荫里,邢之先是个高大壮实的男人,第二次离婚后,他一直带着自己上初中的儿子生活,多年的打拼已经让邢之先不但有了比同龄人经济上的优势,更让这个中年男人脸上多了一些冷漠。
直到出了公园南门,转到了电影艺术中心,邢之先才想起看场电影也许是一种增加生活情趣的内容,“咱们看场电影去吧?”邢之先问肖嘉。
“好啊,”肖嘉也因为这个自己看中的帅哥有这种打破初次交往的尴尬的主动感到欣慰。“你去买票吧,我在这边等着。”肖嘉说。
从远处买好电影票的邢之先大步走过来的时候才使肖嘉有机会从远景端详这个男人,一米八七的大高个,一件深蓝色配有白色条纹的短袖衫配上白色的绅士裤,加上那双足至少要两千块才能买下的英国本俸的黑色皮鞋,走起路来显得那么飘逸潇洒,引起了周围的女孩子们的一片目光。
经过仔细的网络交谈和对对方的经济状况充分了解、视频观看之后,肖嘉决定同意邢之先见面,肖嘉吸取了上次和贾茂见面的经验,为了避免让尹鸾媛那样的“热心人”的关注,特地选择了这个星期天见面。
午餐之后,邢之先在华堂门口和肖嘉见面了。邢之先开的是一辆日本产的酷路泽吉普,和他的人一样高大威猛。蓝色的车身配上白色的顶棚显得那么帅气。虽然带着墨镜,但能感觉出邢之先开起车来目不斜视,一头黢黑的中等长发背到了后边的衣领,已经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但是脸庞依然是那么饱满和有如雕塑一般的凝聚力。唯一不足的是邢之先的右侧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领处似乎有一道长长的印痕。这主要是邢之先是个皮肤太白的人了的原因吧?
《碟中谍四》具有超强的视觉冲击力和震撼力,加上现代电影的影院效果。那些打斗震撼的瞬间就连观众的座椅都在一起震动。就在DUBAI斗争一场戏的关键瞬间,一个的女谍被打出窗子飞出几百层高楼的瞬间,观众的心蓦然像是被抓了出来。邢之先展开宽大的臂膀围起了肖嘉,肖嘉似乎也从内心接受了这种关怀……
第二天,肖嘉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昨天虽然看完电影还不到下午五点,邢之先就送她回了家,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哎呀,小肖,我还以为就是我没事早点来单位上网呢,原来你也来了?”尹鸾媛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隔得几个办公格子,肖嘉没有注意到坐在那头的尹鸾媛。
“是,尹姐,我是琢磨着星期五三立公司的评估认证手续。”肖嘉从来不喜欢和尹鸾媛这种人争论什么。
“肖嘉,告诉你一件事。”尹鸾媛走到肖嘉的办公格子前,神秘地四顾了一下。
“呵呵,您说吧,就咱们俩人。”肖嘉心里发笑。
“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农民相的博士给我发信了,已经把我加成他的QQ好友了。”尹鸾媛依然神秘。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种事我才懒得管呢,肖嘉回答道。
“你猜怎么着,昨天那家伙和我聊了一天,我也给他了一张我的艺术照。没想到他大多是聊得一个铁岭来的胖丫头,我看多半是指你。看来哪家伙真是个花痴。”尹鸾媛有些失落。
“怎么会呢?”肖嘉差点说出我们又没见过的话,“我想我不会留给他什么印象的,你想多了,您就放心地交往吧,我看你们挺般配的。”肖嘉表面非常坦然地回答。
肯定是哪个姓郁的农民,肖嘉清楚地记得,那个农民一样的所谓新闻工作者资料上就是个硕士,自己吹嘘自己是博士,开始时是旅欧的外科医生号称是有着八十万欧元年薪的富翁,可网络聊起天来一口的80后的小男孩的时髦,动不动就是冯小刚那个电影里的台词,皮皮溜溜的。之所以和邢之先见面,就是因为忽然有一天这家伙的聊天风格变了,甚至说仔细回顾了聊天记录觉得肖嘉是个真实可爱的姑娘等等,一大堆酸溜溜的恭维,把我们这个注册双师看成什么了?
更气人的是当肖嘉一再邀请对方打开视频后才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一气之下,肖嘉把他从QQ里删掉了。再后来就是这个农民一再的道歉,不过那家伙确实不是个坏人,这家伙后来的聊天中表现出的那种急切的辩白和执着确实让肖嘉更多地联想到了杨伟曾经给予过的那种关爱和真诚,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原因吧?肖嘉是个宽厚的姑娘。
“继续努力,尹姐,祝你们早日美满。”肖嘉端着水杯边喝别祝福着往回走的尹鸾媛。
中午吃过饭,邢之先还没消息,肖嘉发了个短信息还是没回,肖嘉有些烦躁了。一下午别说没有做什么事,就是连账目都没看上一眼,最多的是盯在邢之先的网页上。
“肖嘉?几点下班?”邢之先来电话了。
“五点半下班,你有安排吗?”肖嘉第一次这样和人打招呼。
“好,你单位在哪里?”
“朝阳区麦子店斜街45号金宝大厦1403。”肖嘉没有半点犹豫地抓住着机会。
“晚上我儿子不回来,你到我这里吃晚饭,我接你。”邢之先简单明确。
酷路泽沿着大屯路一直向北,来到了九华山庄的一个别墅区,“咱们买点菜自己做吧?”肖嘉说。“好,”邢之先还是那么简练。
肖嘉拎着沉甸甸的西芹、柿子椒、茭白,西红柿,鸡蛋、肉还有一条一斤多的草鱼。随着邢之先从车库进入了客厅。
“这是楼梯,后面是厨房餐厅,左边是工人房,工人房后便是客厅卫生间……”邢之先带着肖嘉熟悉了这套290平米的房子。
良好温馨的成长环境造就了肖嘉是个持家过日子的人,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米饭,四个菜一条鱼都端上了餐厅的饭桌。
“不错,很香。手艺不错”邢之先夸奖道。
“别着急,我这还有的汤马上就好。”肖嘉温柔得仪态万方。
“我们喝点开胃酒吧。”邢之先扭开一瓶红酒。
“好,”肖嘉温婉地笑着,那笑容里渗透着这个姑娘的最为真挚的希望。餐厅的小吊灯的黄色辉煇下,那撒下的一片黄色更渗透出她特有的东方美韵。几口红酒下,肖嘉脸上泛起了红晕更显得那么端庄、温婉秀丽。举案齐眉是肖嘉对爱情的向往,殷实富足是肖嘉对家庭的追求,这不正是肖嘉在自己的资料里填写时所希望的吗:如果我们要为家里购置一辆汽车,我希望是座位很高、四轮驱动的名牌越野车。关于婚后的家居环境,我希望家里应当保持整洁,希望老公也能够用心维护。我不相信所谓的灵魂伴侣一说,热烈的爱情会逐渐被现实的生活和责任所取代,关键是能够互相关心共同创造稳定的家庭。
吃过饭,肖嘉在厨房内收拾,邢之先则坐在客厅里点燃一支烟看着电视。
“吸烟不利于健康,尤其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还是不要吸烟为好。”收拾完厨房的肖嘉一边擦着手一边坐在邢之先的旁边。
“好,好,亲,过来”。邢之先说着一把把肖嘉拉在了怀里。
肖嘉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就着偎依在邢之先的臂膀下。
“十点了,我该回去了?”邢之先捏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的时候,肖嘉扬起脸看着邢之先。
“你怎么这么不成熟,要是知道你要走,我今天就不接你来了,你就不怀疑我这房子也是租的?”星期天肖嘉说的贾茂的骗局还是被邢之先留心了“今天不走了!”邢之先不容置疑地说。
“走上楼去,”邢之先拉起了肖嘉。
这栋简单的别墅楼楼上是三间房子,主卧有将近30平米,对面是书房和邢之先儿子的卧房。主卧内套着宽大的卫生间和客厅。宽大的卧房是六盏黄色的低度灯光,中间则是一副镶嵌在顶壁上的让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肖嘉都没有见过的直径将近一米五的圆形顶灯,给人一种舒适浪漫的感觉。
“大家都是成人了。别那么多事。洗澡去吧。化妆用品卫生间里都有,”邢之先说道。
错愕在肖嘉的心里瞬间变成了脑筋的飞速运转,对于从来没有深入地接触过北京城市富有一族的生活的肖嘉来说,邢之先已经是富人的范畴了。对于他们的思维模式和表达,肖嘉知道自己是陌生的,但是勇敢的肖嘉从来就是个不服输和敢于学习的人。肖嘉在这一瞬间的思维似乎如同航天器冲向火星的速度在以光年的概念跨越着。
肖嘉没有让邢之先觉察出自己的情绪和思维,只是简单地说:“我这几天可能快要倒霉了。”然后拿起邢之先丢过来的睡袍走进了卫生间。
“这里的水是天然的温泉,那个大池子里可以泡澡。”邢之先拉开浴室门的瞬间肖嘉赶紧抓起浴巾遮住自己,“怎么回事?这么扭扭捏捏的!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嘛?”邢之先的话语里有几丝嗔怪。
肖嘉泡在浴缸里,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不错,自己是在资料中这样写过:当恋人向我提出发生婚前性行为时,我会欣然接受,性生活也是婚姻的一部分,我希望能够在婚前全面的了解对方。但是当真的一个女人有着思想上的自觉来迎接性的认同时,对于一个成长在尽管是已经“开放”了的中国的今天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向着思想的禁区冲击的付出。肖嘉思绪万千,幸好的是浴室里只有自己。
“你要干什么!”面对赤身裸体闯进来的邢之先肖嘉第一次失态了。
“瞧你吓的,真是的,”邢之先一脸的不屑,“一起洗多好,正好也把这瓶油精用上不浪费。”邢之先拿着一瓶油精边往池子里倒边一条腿迈进了浴缸。
邢之先一身的腱子肉,宽阔的胸大肌,弯腿进入浴缸的时候从大腿到小腿的肌肉棱角分明,应该说如果再锻炼一下完全就是个健美运动员的身材。
“这是纯粹的薰衣草油精,沐浴完了之后,不但能舒缓紧张和疲劳,而且会让人的皮肤得到充分的保养……”邢之先似乎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耐心地对待女人,什么时候可以简单地藐视小家这样的女人一般。此时此刻,邢之先的言语是那么的贴切到位,释缓着肖嘉的一切。
肖嘉的思维彻底混乱了
“来,我用油精给你按摩一下,”邢之先一把拉过了躲在另一头的肖嘉抱在了怀里。
“啊……”肖嘉失声了。
当健实的肌肉与美丽的酮体的碰撞的瞬间,美丽是颤抖的,健实的硕壮雄伟确是给着人性最为自然爆发和人性野蛮的猛烈地冲击。雄壮的邢之先抱着肖嘉走出了浴室,犹如马赛伊马拉河畔的公牛瞪着血红的双眼冲锋一般,精神上已经彻底溃败了的肖嘉激喘着扭动着身躯迎合着邢之先。
“大声叫吧……”邢之先边猛烈地进攻边以近似怒吼的原始声响向着身下的肖嘉……
肖嘉眼前闪现着一道道白光,思维已经飞上了九天云外。酥软着、变换着迎合着这个男人,直到他彻底地释放。
……
清晨,在肖嘉走下酷路泽和邢之先道别的时候,以“你那床上是不是有个坑,回去别忘了整理一下。”来掩饰自己思想的尴尬。
“哟,小肖,你怎么天天来这么早呀?”还是尹鸾媛的声音。
“我这两天惦记着三立公司评估的事情,所以总要早来一会。”肖嘉总是能够非常自如地对付尹鸾媛这样的女人。
咳、咳!肖嘉的QQ响起了敲门声,又是哪个姓郁的农民。自从肖嘉删了他的QQ号码,这家伙就一直没完没了地申请QQ好友。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网络相识者有什么可聊的呢?QQ这种自从网络在中国发展起来后的网络沟通工具,似乎将此时的中国人,特别是年轻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把网络这种新兴媒体给人们带来的沟通上的便利发挥到了一个新的里程。
“真是的!”肖嘉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怎么啦?小肖?”一向爱凑热闹的尹鸾媛马上又凑了过来,走到了肖嘉的身后。
“没什么,尹姐,一个QQ上的朋友。”
“我看看?”尹鸾媛凑了上来。反正自己也有了邢之先,不妨给她看,肖嘉打开了郁君林的网页,“这不是上次和你吹了的哪个博士吗?”尹鸾媛始终认为这个网页的人物就是上次开着林肯接肖嘉约会的那个人。
“是,”为了延续尹鸾媛探病肖嘉的时候的谎言,肖嘉只能坚持下去。“其实吧,他这人是个正派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他还真有几部学术著作,但是实在是不好看,其实和他聊天的感觉挺好的,人也不错,就是见面后感觉不像照片上的感觉,”肖嘉心平气和地向尹鸾媛介绍着自己眼里的郁君林。
“看照片是很帅的一个人啊,”尹鸾媛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光芒。
“是啊,人还是蛮帅的,就是年龄有些大,所以呀,我觉得和您比较合适。”肖嘉隐瞒了和郁君林网络聊天不投机的真实原因,其实邢之先比郁君林还大四岁呢,但是邢之先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子、有别墅而且长得比郁君林帅了不知多少倍,更符合肖嘉心目中的那个他,郁君林一个做学问的人,根本没有能力达到改变自己生活的目的。“我觉得您应该抓住机会,你不是说他已经加您为QQ好友了吗?我是我觉得您和他真是挺合适的。”肖嘉已经把话题引向了尹鸾媛。
“哟,妹妹诶,瞧你,”尹鸾媛的脸上居然也泛起了红顐。但是尹鸾媛毕竟是尹鸾媛,“哟小肖,你今天脸上虽然有些疲倦,但是怎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神气哟。啧啧。瞧瞧你那小脸,从里面透着一种滋润。”尹鸾媛直到女人爱听什么。
甭恭维我,我肖嘉是谁呀?我自己心里还不知道!能和你一个老的连半老的徐娘都没法比的人比吗?肖嘉心里有些忿忿,但愿你和他能聊下去,和郁君林聊过天的肖嘉心里十分清楚郁君林想找的终身伴侣绝不是尹鸾媛这号的。哼,我不过是委托你帮我先占着这个傻书生罢了,“瞧您,尹姐。我可是诚心诚意地希望你们走到一起啊。”肖嘉以自己一贯的不露声色心口不一地向着尹鸾媛。
自从和杨伟离去之后,肖嘉自己一个人的北漂生活经历了孤独、坚忍,也经历了北漂生活的世故人生,也铸就了肖嘉这种深藏不露的涵养。当初肖嘉刚刚独自北漂的时候,也是以自己的善良对待所有的人,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处处吃亏。给人家打工,为工作仗义执言,工资却被老板算计,肖嘉忍受了;小姐妹合租一处,房租、水电被算计,肖嘉忍受过;好不太容易找到一份可以谋生下去的工作,又碰上一个色迷迷的老板,肖嘉选择了逃跑。但这一切最终怎么样呢,这些人有一个心存愧疚的吗?没有。
一个人闯世界千万不能太外露了,要有自己参与社会竞争的实力。这是肖嘉总结出来的经验。在时下这个世界要想生活的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就必须抓住机会,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纷争的人群中不露声色地跻身前列。在这个世界打拼,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满足自己的,当然满足自己的同时必须要做到不露声色甚至不择手段,当然这种手段不能像尹鸾媛那样没有品位和高度。肖嘉曾经一连串地拿下了注册审计师、造价评估师的资格,这也许就是其中的动力。
肖嘉是个坚毅、目标明确的姑娘,这个目标就是,不仅仅要在北京立住脚,还有至少跻身北京的社会主流的行列。邢之先的到来也许就是自己的最重要的机会。对比一下邢之先和郁君林,一个风流倜傥、事业有成,一个虽然是侃侃而谈,但是觉得终究是哪里有些缺陷,嗯,郁君林仅仅是个靠工资生活的和自己一样的打工者,只不过是老板不同罢了。想着想着,肖嘉的脸上泛起了微笑。
啾啾啾“你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QQ那边传来了君林的呼叫。
“还好,这几天出差比较忙。”肖嘉回答。
“我还以为你找到男朋友了呢?”那边的君林好像有点迫切。
“还没有,只是单纯的工作紧张”。
“天气热了。多注意身体。”君林有些殷勤
“多谢,其实认识你挺高兴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肖嘉回答。
“我也是,没关系,但是我想知道原因。”明显的君林有些慌。
“我觉得你还是做我的哥哥更合适。那样我会时常想起你来的。也许我们还需要比较深入的了解,毕竟大家还没有见过面。”肖嘉顺便发过去了一个坏笑的鬼脸。肖嘉的习惯是从来以一种心理暗示来回答,这样既让他抱有浓烈的希望,又可以不留任何可以被挑剔的痕迹。
“没关系,我知道认识是个过程。”君林有些傻乎乎,“马上要开会了,改日聊。”君林下了。
他却是挺傻的,怎么能这么就相信一个网上认识的人呢?肖嘉有一丝自责起来,也许半个多月的网络交谈确实是让自己才能够心里喜欢这个农民一样的博士,论才华、文笔,那确实是很让人喜欢,但是喜欢又管什么用呢?车子、房子、票子虽说是有些俗气,但是毕竟是很现实的生活选择,没看网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吗: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绝不坐在自行车上笑。这个年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生活的舒服富裕!没有钱,谈爱情?那是空谈,鬼才会相信那些老头作家们写的什么骗人的爱情呢,要是小琴活在今天,肯定是甩了小二黑,说不定早就进城打工,做了谁的小三、小四了呢,肖嘉浮想联翩。
临近下班的时候,邢之先好像定好了和肖嘉通话的时间似的来电话。
“我今天累了,改天行吗?”肖嘉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询问和商量。
邢之先没有勉强。其实肖嘉并非累了,昨天的一夜欢愉对于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来说其实是显得那么及时。但是肖嘉毕竟是肖嘉,她已经留意到了邢之先流露出的那种傲慢和俯视一般的神态。哼,我肖嘉要没有金刚钻绝不揽你这瓷器活,你真以为我来北京这些年是白混了。你就是头倔驴我也要把你训得服服帖帖的。肖嘉还是那么有心。
一连十天,除了一些短信之外,邢之先没有主动约过肖嘉……
诺基亚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是十分响亮的,响亮的足以让任何一个角落知道它的存在。正在与柯继申董事长攀谈着的郁君林多少有些尴尬,毕竟约到何继申这样的爱国企业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时候有短信来毕竟显得有些不是很恭敬。
何继申有着长者风度地摆了一下手,意思是看你的短信。
“郁老师,胖丫头已经搞定,就差和你见面了。”这个艾畅,不分个轻重缓急。
和何继申的交谈是轻松、自如的,一个知名的爱国企业家接受媒体的采访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在接受君林这个级别的记者采访的时候,多少就给予了更多的照顾,毕竟是国家级的媒体。老头从创业讲到发达,从发达讲到社会责任;从社会变迁讲到时代的进步,又说到了时下的社会风气。
“我每年到内地参加人大会议的时候都能感受到祖国的发达和进步,北京,有半年不去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何继申感慨地说。“但是进步归进步,作为一个热爱自己的祖国和家乡的人,我也看到一些令人担心的情况。”
“社会在进步过程中良莠不齐,无论是大陆还是港澳台地区,可能都存在过这类问题,这也是我们中国100年来始终在发展过程中的比较多见的情况,只是可能一些表现形式有所差别。”郁君林的提问从来不会像电视台里的那样,因为新闻工作者职业素养研究的训练中始终要把自己放在一个与采访客体平等的位置上,但是郁君林投向何继申的目光却是一脸诚挚的询问。
“是啊,比如在香港,英国人当家的时候,搞的很多小孩子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爹娘说是中国人,学校说是英国人,直到1997香港回归后这些年才有所改善,”何继申打开了话匣,“当时我们这一代人总是心里疼的很厉害,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存,我甚至在企业有了一定发展之后接受了洋鬼子授予的太平绅士的头衔,哦,就相当于你们那里的社区工作者吧。”老人的口气里有了几分谐谑。
“但是这几年我回到北京,发现年轻人越来越多地接受的是洋人的文化,他们喜欢街舞、钢管舞固然是件好事,但是一些年轻人为了发财不择手段,势必造成金钱万能的观念,钱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弄不好也是个害人的东西,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达富裕是强大的根本,但是如果人们眼里就只剩下钱了,那么这个民族势必要面临更大的困境。”何继申侃侃而谈……
香港之行是顺利的,特别是遇到何继申这样的爱国企业家,一方面由于其爱国爱乡的理念同时也是由于他是一个经常和媒体打交道的企业家。
“郁老师!在这呢!”首都机场到港出口处,艾畅扬着青春的手臂高声呼喊着郁君林。
“哟,怎么你个臭小子来接我来了。”郁君林只是平淡地骂了艾畅一句,脸上还流露出了一丝不满。
“嘿嘿,郁老师,今天司机班的小彭老婆大肚子,真好赶上今天是星期天,你说只有我才这么惦记着您,是吧?”聪明的艾畅感觉出郁君林的心思,“郁老师,有啥事明天我再和您细说,给我留点面子啊,车里还有人呢” 。
“谁?”
“嘻嘻嘻,我女朋友,这不是借接您的幌子能有个车开码,您老务必要给我留点面子。”艾畅知道此时此刻直言不讳是最能击伤君林这类人的武器。
驾驶副座上坐着一个面目姣好,春风满面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明眉皓齿,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90后。
“知道郁君林吗?”俩手握着方向盘的艾畅嘴里并没有闲着。
“知道,是干什么的来着?”小姑娘傻乎乎地问艾畅。
“傻死你。往后看,全国有名的大记者啊,是我爸的学生,告诉你啊,我叫大哥还差不多,但你得叫老师。”艾畅这马屁拍的山响。
“郁老师好,我早就听艾畅说起过您。”现在的年轻人脑子就是快,刚才还不知道郁君林是干什么的小姑娘转脸之间就已经是对君林耳熟能详的样子了。随着打招呼小姑娘回头对着君林灿烂地一笑,那青春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君林使劲地笑了笑算是回答。
从机场路经三环路一直到军事博物馆的黄亭子的宿舍前后也就40分钟,在路口等红绿灯左转的时候艾畅问:“郁老师,我们把车给你放下坐地铁就直接回家了好不好?”
“我不用车,你明天开单位去吧,注意安全。”君林知道这小子的想法,君林边说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和两盒本森香烟,“这是犒劳你的,巧克力是送给你女朋友的。明天早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耶!”看着君林走进了宿舍院,车里的两个小情侣击掌相庆。
“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咱俩有车了,这奥迪和油钱反正也是算在这郁老先生的名下。你说吧,咱们去哪?反正不能回家。”艾畅和小姑娘喜出望外。
“我还是想玩一会早点回家。”小姑娘扭捏着表现着自己的犹豫。
“你说什么哪!为了陪你,我才这么大礼拜天的费这么大劲,又接人又送人的。你没听那于老师说吗?”艾畅学着君林的口气“明天早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这里面还不知道哪点我惹着这个老光棍了呢!你想想咱们没车族容易吗?你就忍心……”艾畅一连串的发话。
小姑娘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抱起艾畅的脑袋啃了一口,“好,念在你的卓越表现和伟大的牺牲精神,咱们今天向八达岭进军”。
奥迪车飞一般地在八达岭高速公路上奔驰。车内是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说吧!怎么登陆的我QQ号码?”看着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的艾畅,君林冷冷地问。
“人家自己注册的号码,登录起来还不容易吗?”艾畅有些怯生生了。
“好小子,我还能信任你吗?我就离开这么两天,你就居然登陆了我的QQ号码,居然还煞有介事地替我聊起天来了?”君林加重了口气。
“人家还不是念在你是我师哥的分上替你着急吗?再说了,你那一般正经的聊天风格,恐怕聊到明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艾畅这小子又把自己提升了,不过也是,老师的儿子也算是师弟吧。“我就是想上次把你变成了网络骗子,无论如何要给你园个场,争取让你们有些实质性的进展。”也难怪这孩子一片苦心。
“更可气的是在我工作期间,你居然发短信骚扰我!”君林知道,这时候是不能给这小子喘息的机会的,否则他会笑眯眯地充分地展现出这一代年轻人情商的实力。
“嘻嘻嘻。郁老师,我当着小佩叫您师哥,算是您给我一个面子,”艾畅不直接回答君林的问题。“不过您出差这两天我还是为您的网络交友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的,至少是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调查。”艾畅不失时机地把包袱抛了出来。
“说!”君林没时间和他磨牙。
“此人姓肖,单名嘉。时年37岁、辽宁铁岭人士……小您8岁”艾畅一口气报出了通过QQ聊天了解到的肖嘉的所有情况。“我通过麻衣解相认真研究过。此人当属属马之人为妻妾。我掐指一算,正合你的天干地支之数,”艾畅开始发挥了。君林虽然也有些忍俊不住,但是还是没露声色。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都聊了什么?”君林担心艾畅这样的小孩子会以他们的价值观念胡说八道。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跟您说吧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别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你都投入了什么了!”君林打断了艾畅的摆划。
“我呀。依托旅欧外科医生的外衣,现实八十万欧元年薪的收入,再加上你这个破博士的头衔,配上一个风流潇洒的照片,我就不信她不跟我说实话……”艾畅的一番高论把君林说的脑袋像一个开始充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的大了起来,晕晕噩噩。
“好,说完了吧?”君林竭力平静地问。
“说完了。”艾畅毫无觉察地满心欢喜。
“你!”君林挥着有些无力的手指着办公室书柜和们之间的白墙,“给我冲着墙站着去!!!”君林发出了怒吼。艾畅怔了一下。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地夹着尾巴一溜小跑地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说是初夏时节,但是北京的夏天似乎是在为她秋天的美丽积攒着生命的肌体,像一个走向成熟过程中的少女一般,从青涩讳避走向美丽大方,又有如待放的鲜花的花蕾,饱满的喷薄欲放,愈发难以自我地展现着自己。街上的姑娘小伙已经是千红万紫地表现着自己,急切地装扮上了夏日的靓装。北京的传统社会意识首先是以厚德为先的,正是因为这种社会意识的传承,给人们的审美和价值观念的带来了地域的传统特征。
随着现代生活的感染,人们从“吃了么您那?”的问候已经逐渐改变成了“你好?”。但是传统的北京人。依然会延续着他们对美的判断和追求的特质。这座800多年的文化古城,从皇帝时代的翰林学士、文人雅客到解放后的高等学府云集、社会知识贤达的扎堆,形成了独有的社会意识主流特征,渗透着一种深厚、一种深邃、一种把中国式的含蓄发挥到极致的韵味。
但是,人们越来越多地发现,传统在逐渐衍化,甚至有所缺失。让喜欢思索的北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追赶务实哲学的脚步……有些人开始担心,北京文化还在吗?这就是生活吧。
“之先?你今天有事吗?”肖嘉主动地给邢之先打电话了。自从那次被肖嘉拒绝了之后,邢之先和肖嘉短信频繁、卿卿我我,但是邢之先再也没有主动邀请过肖嘉会面。
“你在单位?下班我去老地方接你。”显然邢之先也想见肖嘉了。
“别去老地方了,你到麦子店斜街45号金宝大厦楼下等我吧。”一旦姑娘想嫁人,那肯定是无所顾忌的,肖嘉回答。
“别说,你还真会挑时候,今天我儿子住校,看来你是先觉先知啊。”第二次见面的邢之先,已经不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人了,对肖嘉多了许多热情。俩人没有直接回邢之先的别墅,而是到了五洲大酒店的中餐厅。
“还是回家自己做吧?”肖嘉有些心疼花钱。
“我舍不得你做饭,更舍不得你这双俏手。”邢之先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揉着肖嘉的手,揉的肖嘉心里暖滋滋的。
坐在五洲大酒店的海鲜坊里,四周是金碧辉煌,肖嘉觉得自己和公主差不多了。
“今天咱俩就吃份饭,一人一份,不浪费。”邢之先提议。
哼,闹了半天也是一个抠门呀,来这么大的酒店就吃一份份饭。肖嘉心里闪了一下就转念为过日子吗,还要实实在在好的幸福之中了。端上来的汤煲名叫佛跳墙,自小就没少吃海鲜的肖嘉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美味杂烩在一起,海参、鲍鱼、花胶配上鱼翅羹烩在一起,肖嘉有些为自己的杂念感到惭愧了。人家之先确实是个伟岸的男人,我怎么能这么想人家呢?看来自己要真的步入北京的主流社会还要暗暗地学习,不能仅凭着自己的一点见识来判断这些上层社会的人物,肖嘉心中掠过一丝自责和警醒。
“好了吗?”邢之先等不紧不慢地把煲里的最后一羹匙咽下去的肖嘉歇息了片刻之后才耐心地问。
“还好,就是这个海参发的有些过。”虽然第一次吃这道菜,但是肖嘉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见识短。
吃过了饭俩人在五洲大酒店大堂里要了一份高山红茶坐了下来。绵厚醇蕴的高山红茶总是给人一种不同于其他饮料的感觉,喝进口中那种绵厚总像是喝了高蛋白食品饮料一样。和着大堂里钢琴的乐曲,肖嘉的心依然有些莫名的不安。是啊,如此的金碧辉煌、比上一个月消费水平的一餐,这不正是自己生活的一个飞跃过程吗?希望是真的。
自从离开了铁岭,7年来,肖嘉回过5次家。刚来北京的时候,因为有杨伟,可以说是俩人相依为命,从打工的小会计到那个住地下室的洗车房的“老板娘”,有恋爱的甜蜜,有奋斗的喜悦,有美好的回忆。但是比起现在来,哪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幸福?没有足够的物质生活能叫幸福吗?
那一年春节,肖嘉独自回到铁岭老家,爹妈载欣载奔地出来迎接宝贝闺女的到来,看着父母脸上逐渐增多的皱褶,日渐花白的头发,甚至爹爹那佝偻的越来越甚的身躯,有一些酸楚的背后,肖嘉心里更多的是幸福是什么的疑问。
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凭着自己的聪慧和沉稳,车子有了、存款有了,但是还要考精心算计才可以量入为出。就是这一点让肖嘉总还觉得里真正步入北京的富人阶层有着一种难以逾越的障碍。幸福是什么?最现实的就是改变自己。
“这茶好沏的时候好像水温掌握的不是太好。”肖嘉总是不经意间说明着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哦?”邢之先一怔,随即眼底深处闪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但很快地又恢复了今天一贯的宽厚“喔,”邢之先的两个语气词构成了一幅思想的逻辑曲线。
俩人吃完简单而丰盛的晚饭,逛了一会商场,邢之先似乎懂得肖嘉的心理历程似的,殷勤地帮肖嘉试衣服,一件紫色的斯诺兰外衣配上黑色的七分裤似乎是专门为肖嘉设计的时尚。固然平日肖嘉要量入为出地算计着消费,少于光顾打折之外的这些时装,但是就是平日里狂商场,肖嘉自己都没感叹有这么好的审美眼光,肖嘉越发觉得邢之先是个心细的男人了。
“咱们回家吧?”挽着邢之先的手臂,肖嘉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呵呵,咱们不能光买了外边的不买里边的啊,驴粪蛋啊?”邢之先逗着肖嘉,“哦,小嘉,咱们还没结婚呢,在街上先别挽着好不好?”邢之先对肖嘉这么挽着有些怵头似的。
“不!我就不,我还要这样。”肖嘉撒娇似的用整个臂膀挽住了邢之先,“说吧?去哪?”肖嘉洋溢着的似乎是一种幸福。
从时装到内衣、从丝袜到皮鞋,甚至连情趣成人屋都逛了,两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连几天肖嘉都没有在网上出现,君林有些神不守舍了。看来艾畅的恶作剧一般的恋爱水平把肖嘉彻底得罪了。是啊,换了谁都不可能忍受这种谎言。这个该打的艾畅!君林一连几天都没看见艾畅的影子。
午饭的时候,一个影子一闪而过。“艾畅!过来坐我这吃!”君林命令地说。
一向阳光灿烂的艾畅本来就瘦,加上好像几天没睡觉似的蜡黄脸色就显得像是刚刚被田地里挪过位置小苗,无精打采的同时让人有些担心。
“怎么?干了坏事自省可以,但不能这么颓败哦。”君林开始逗艾畅。
“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就是……”艾畅有些嚅嚅地回答。
“再说没干坏事!看来我要好好地追究你。”君林进了一步,这小子不一次治得他知道痛,他是不长记性的。
“郁老师、郁哥……”
循着艾畅哀鸣一般的回答声,君林被艾畅的悲惨样子吓着了,小家伙张着的嘴里夹杂着还没有下咽的饭渣,有些萎黄的脸色下的那双曾经明媚的笑眼里翻滚的是掉不下来的水。
“你这是怎么啦?我没有怪罪你什么,看我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君林自责地说。
“不是,郁哥……不是。”艾畅嘴里重复的就是不是两个字。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打击了了这小家伙。
“不吃了,走,跟我出去走走。”毕竟艾畅是自己老师的公子,叫师哥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没错,君林决定拉艾畅出去,躲开这个人多的地方问个究竟。
“那个小佩是个发廊妹,一个坏女人……”艾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接君林哪天的车子上的小姑娘说的一文不值,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原来哪天君林把车交给了两个小家伙后,俩人一路狂奔向北杀到了妫河边上的帐篷里,一番卿卿我我之后就必定是火山爆发一样的青春媾和。第二天凌晨,艾畅为了不耽误公车的办公,5点多开车狂奔回到了北京城里。
几天后,艾畅在发现小佩是个好吃懒做的发廊妹后,隐约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自己偷偷跑到一个小广告的游医那里被宣判得了性病。
“去医院看了吗?”
“没有,我哪敢啊,郁哥,这事我只能对你说了,千万不能告诉我爸,要不还不把他气死。”艾畅哀求着。
“这种病必须到正规医院去看。”君林坚定地说。
“喂,常青吗?我有事要求你。”君林打电话给自己的好友常青。
“我刚从东京回来,有话直说。”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需要认识一位皮肤科性病专家,请你这个公共卫生专家帮个忙。”君林也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你们这些臭文人啊,又上哪里风流去了,风流出了麻烦了吧?”那边的常青有些戏谑。
“不废话,有没有?”君林的口气中透着急切。
“你到人民医院去找靳元峰教授吧,直接说我介绍去的就可以,并看完后跟我通个电话!”常青的温情历来是以一个学者的坚实来表达的。
“小伙子,哪里不舒服?”透过一付可能是花镜老式的珐琅眼镜闪耀的炯炯的目光,一头白发映衬着长者的和蔼可亲,靳教授问着艾畅,“来你出去一下我先看看。”靳教授让君林先到诊室外面等候。
半天的时间,诊断、化验都完成了。
“大可没必要害怕,你的小弟弟仅仅是有些卫生不当导致的感染,并不是性病,”靳教授拿着君林送来的化验单微笑着对艾畅宣布,“这是你的叔叔还是哥哥?”靳教授看着艾畅。
“是哥哥。”艾畅发自内心地回答。
靳教授转向君林:“年轻人的不洁性行为会导致很多感染性疾病,尤其是年轻人生活常识不足,性保护意识差,往往一时的冲动会给健康酿成大害。你和常教授那么熟悉,建议你带你弟弟去和常教授聊聊,公共卫生意识啊,年轻人啊。”靳教授感慨着。
“哥?”坐在副座上的艾畅投来的是一脸说不清楚的表情。
君林目视着前方没做声。
肖嘉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才突然醒来。掀开被子,赤身裸体地下了床。昨天折腾了半夜的邢之先跑到隔壁的房间去睡了。
肖嘉打开顶楼卧室的南窗,前面是这个别墅区的庭院,当中是一汪人造的湖水,浓密的树荫就在楼房的半腰,厚厚的挡住了湖边小道。她打开南窗,让阳光泻进房中,让熏风吹进房中,让那白腻如雪的皮肤,见见阳光吹吹和风,也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享受。这才是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肖嘉有些得意地想。
披上睡袍,肖嘉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来到了厨房。虽说仅仅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家,但是有心的肖嘉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家的基本轮廓。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打开气灶开始煎蛋,草莓酱、面包片放在盘子里,肖嘉俨然已经是一个熟练贤惠的家庭主妇了。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肖嘉把面包果盘放在临近的餐桌上,抬头看了看已经是九点半了,“这家伙,真够懒的。”肖嘉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之后自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牛奶还是放在微波炉里吧,毕竟他折腾了了大半宿呢,让他多睡会吧。肖嘉百无聊赖地等着邢之先起床。其实心底里更多的还是需要在邢之先面前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北京富人家庭的主妇。
从餐厅通向客厅的走道一侧是用几个书柜装饰起来的,标示着主人的文化修养,由于长时间没人打开和收拾,书柜里摆在苏前面的一些小装饰品已经有了几分陈旧的感觉。肖嘉有了打理一下的心态。从卫生间去来一块干净的抹布、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起来。五层高的书柜真是高。就连一米七个头的肖嘉擦拭最上层的隔板的时候都要踮起脚来。
肖嘉干活历来都是利索整齐,毫不拖泥带水,这身昨天刚买的紫色的真丝睡袍虽然价钱不贵,但是配上肖嘉洁白的皮肤嫣然给人提色不少,显得更加雍容华贵,肖嘉一手扶着书柜的玻璃门一手用抹布够着书柜顶层的尘埃,专心致志……
颼的一下,肖嘉的睡袍被一种外力一下子从后面脱到了地上,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肖嘉赤裸的酮体。
“吓死我了,都五十的人了,还这么没溜。”吓了一跳的肖嘉有些娇嗔用家乡话数落着邢之先,“先别逗了,折腾了半宿你不累呀?快刷牙去,一嘴的臭气。”肖嘉的眼神里透出了几分对男人的疼爱,“小心,别踩了睡袍”。
六月中旬的北京的房间里的温度是最惬意的。肖嘉是温柔婉约的,好在只有两个人在家,肖嘉也是尽量讨得邢之先的高兴。
“宝贝,怎么不穿我昨天给你买的那套情趣内衣?我可怕你这样冻着哟。”邢之先刷完牙色迷迷地问肖嘉。
“昨天我穿了快半宿了你还没看够呀。我扔在楼上卧室了。瞧你这精神头怎么像个小伙子似的。”肖嘉笑着嗔怪道。
看看,我给你买的高跟鞋也不穿,偏偏穿这个拖鞋!”
“人家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怕吵醒你吗?”
“宝贝,给我穿上好吗?我喜欢你穿着高跟鞋的样子。”
肖嘉拿起刚刚搭在椅子背上的的睡衣准备披上。正向楼梯口的高跟鞋走去,邢之先一把拦住了肖嘉,“就这样穿高跟鞋最好看。”“等等,我先做好你在开始。”邢之先迅速地把屁股挪到了正对着楼梯的座椅。
肖嘉赤裸着身体,在楼梯口换上了邢之先给她买的高跟鞋。
邢之先昨天给肖嘉买了两双鞋,一双平底的粉红色的休闲鞋,一双就是这双黑色锥跟高跟鞋,穿上这双鞋使人似乎把脚踮到了极致,走起路来只能直着腿抬头挺胸地往前,否则难以保持平衡。赤裸着的肖嘉在向邢之先走去的的时候,似乎在像是敞开了女性的特质的精神的大门,被那边的邢之先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浏览无余,女性酮体的曲线起伏,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下肋骨造就女人时分布的最自然色彩装饰在这一刻被邢之先热烈贪婪的目光尽收眼底。
掠过一丝羞涩之后,“被征服的同时也是在进行着征服,”这句肖嘉从网上抄来的话此时此刻激励着赤裸着肖嘉向餐桌婀娜走去去。哼,还不定谁征服谁呢?
吃过早餐,俩人在小区的庭院里转了一大圈后就回来蜷缩在二楼的床上看电视。肖嘉偎依在邢之先的怀里。节目也有点无聊,邢之先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IPAD苹果电脑,给肖嘉看昨天晚上给拍肖嘉的照片。
IPAD是当今年轻人最为热崇的一款具有全新操作界面的电脑,携带方便,还可以看电影,通电话,甚至QQ上网聊天。时下最为热门的一句话就是:你WIFI了吗?
触摸式的换屏的确方便了许多,“宝贝,看看你是多么的秀色迷人啊,”邢之先有些自恋一般地夸奖着自己的摄影作品。频幕上的肖嘉,娇嗔万般,一条丁字裤和小胸衣让肖嘉本不十分出色的线条加以夸张,翘臀、撅嘴、回眸……肖嘉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翘楚迷人。
“之先,你昨天拍照的照片是不是都放在这里面了?”肖嘉是有心的人。
“就你鬼,还怕出现艳照门咋地,这个你走的时候连同电脑一起带走,要泄了密可不许赖我啊。”邢之先看出了肖嘉的心思。
“之先,好老公。”肖嘉搂住了邢之先,邢之先顺势一把把肖嘉压在了身下……
这几天肖嘉是快乐的,至少是有幸福感,虽然还没有见过邢之先的儿子,但至少觉得邢之先是投入的,尽管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但是,男人嘛,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工作往往和心情有关,这几天特别的顺。三立公司委托的评估程序已经进入收官阶段。肖嘉的脸上总是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幸福。
“小肖,我看你是越来越滋润了啊,告诉姐姐有什么秘诀没有?”尹鸾媛是个从来不失这种女人之间的淘宝机会的。
“呵呵,告诉您,就是早起早睡身体好”。
“你说早起早睡呢,我最近总是不到十一点半就躺不下,你瞧瞧,我这眼圈都是黑的。”尹鸾媛有些抱怨的口吻。
“尹姐,你就什么都别想,肯定能睡好,记住千万不能上网,否则一兴奋就睡不着了。”人心情好了,往往就多了一份善意,一向不参与别人话题的肖嘉居然也真诚地劝上了别人。
“你说上网呢,我最近也是有点为情所困了。”尹鸾媛挤出了有些伤感的表情。
尹鸾媛最近确实是和一位号称具有博士学位的中年企业家在网络上热聊呢。让人感到失落的是这个网名叫做“随兴“的家伙至今也没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据随兴介绍,自己事业有成,有车有房,更难能的是这家伙居然是利益未育,煞是一个好端端的光棍。虽然岁数大了点,是钻石王老排行第几但可以不论,但是就这条件也算是凤毛麟角型了,女人图什么?不就是生活的尽可能地安逸嘛,什么神吹聊到的爱情?这世界上的爱情不就是生活基础吗,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那是真的,那些中外故事大都是骗人的,再说了,北漂一族为啥北漂?哪有那么多创业成功的,还不是图个好一点的归宿吗。
“尹姐,网络固然是沟通的便捷渠道,但是我觉得要是不见面还是不好。否则,怎么能彼此有真正的了解呢?”听了尹鸾媛的介绍肖嘉中肯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这个主意比较正,我觉得见面是最重要的,今天网上要是遇到他我就约他。”尹鸾媛认可了肖嘉的主意,“哎,小肖,最近看你也不怎么上网聊天了,是不是有谱了?”尹鸾媛从来不会在谈话行将结束的时候把最后的问题留给自己的。
“哪有啊?您看,”肖嘉边说着边打开着自己的交友网页。其实肖嘉自己确实没有心思上网聊天了,毕竟邢之先还是基本让她满意的。
“啊,你看,有一封你的来信,叫的还挺亲呢,‘肖嘉姐姐亲启’.”看见肖嘉网页上的来信名称,尹鸾媛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声,“小嘉妹妹,尹姐可能劝你,现在流行的什么姐弟恋百分之八十都是胡闹的,图个刺激还可以,真格的可不能来。”尹鸾媛一脸的正经。
“哪有啊,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一般这种信我就直接删了。”说着肖嘉已经把信删进了废信箱。
尹鸾媛扭着身子回去了,肖嘉知道删掉的这封信时那个土博士来的,可为啥酸溜溜地叫开了姐姐,确实是个谜。抱着好奇心,肖嘉从废件箱里恢复打开了这封信。
『肖嘉姐姐,我叫艾畅,是这个网页的主人的同事,准确滴说是他的学生……他是个相信爱情的人,有很多事情我对你也说不清楚,我建议你有机会和他通过网络聊一聊,也许是我的幼稚和年轻,在他出差的时候冒充他和你聊天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我这次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们,我的电话是139……』艾畅冗长真诚的来信让肖嘉为之心动,确实是,几次聊天中对方的人物性格变化廻异,气的肖嘉把这个土博士删进了黑名单。
自己早有了邢之先,但是面对真诚,面对对方给予的尊重,肖嘉低头想着该怎么办。
“肖嘉,吃饭去,”几个同事招呼着肖嘉。
这天的晚饭后,君林的办公室里传出了吱吱歪歪的二胡声音,仔细听去能辨别的出好像是梁祝和着二泉的杂糅,显得那么杂乱无章。
“哥,你怎么还没走?”艾畅走进办公室。
“没事,鼓捣会胡琴,好久没动了,手生了。”自从艾畅的“性病”风波后随着艾畅哥呀哥的叫个不停,倒好像是君林受了什么打击似的,默默地接受了艾畅的这个称谓,不过君林只是提醒过艾畅,这个称谓只能用在工作时间之外。
“我又用您的网页给那个肖嘉发了一封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艾畅弱弱地说,“下午她和我通了电话,说是有男朋友了,但是还不确定。我倒是建议您和她有时间网络上聊聊,也许人家说有男朋友是因为怕再次遇到我这样的呢。”
“她有男朋友是个好事啊,希望她真的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君林的口气中有着一丝无奈,也流露着一点难舍的感叹,“好吧,今天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刚才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说着君林吧车钥匙递给了艾畅。
“艾畅,今天下班别安排什么活动,陪我去约个会,顺便带你去见一个人。”第二天君林一大早就电话通知艾畅。
六月天的傍晚有着独特的魅力,大学城附近的人群熙熙攘攘,但是显得不像商业区那样杂乱无章,街上摇着蒲扇的老者和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以及闪烁着的霓虹灯宣布着夏日乐章的奏鸣曲的开始。
君林把车子停在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停车位,朝着拐角处的走去,艾畅在后边亦步亦趋,俩人走进一个小茶馆坐定。
“哥,这么快你都把肖嘉姐姐约出来了?”艾畅眼睛里闪着光。
“小屁孩子,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见一位老师,也许对你有好处”。听完君林的回答,艾畅竭力掩饰着自己失望的神色。
当时针指向七点的时候,茶馆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位中年女性。随着君林迎接的目光艾畅看去,这是一个典型中年知识女性,大概一米六五到一米六七的个子,一付简单明快的无边眼镜架在略显消瘦的脸上,朴实无华的垂直短发,白色衬底的短袖衫上洒满了有些热情洋溢的碎红花,一条黑色得体的七八分长的长裤和那双干净明快的黑色皮鞋,和着她走过来的自信的脚步,给人以一种全新的精神感受。
“我是常青。”常青和君林招呼过坐定后向艾畅伸出了手。
“我就是艾畅。”艾畅有些局促地瞄了一眼君林赶紧也伸出了手打着招呼。
君林和常青之间的聊天。从社会学到公共卫生,艾畅插不上嘴,从硬着头皮听他们胡侃到沉静下来之后捉摸着他们的话题,“郁哥,这就是那个老大夫说的那个常教授吧?”常青去点茶的功夫,艾畅怯怯地问。郁君林没有回答,他知道艾畅是个聪明的小伙,同时似乎也在提醒着艾畅这是一种社会交际场合。艾畅似乎知道了这个时候是不能叫哥的,诺诺地收回着自己的表情。
“君林,听你电话里的意思你很时髦呀,开始网恋了?”看来常青和君林的交流是没有什么障碍的。
“呵呵,是有这么回事,就是这家伙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君林指着艾畅,同时也是在力图把艾畅拉进谈话中来。
“是啊,姐姐,我从一开始就是帮他注册的……”艾畅一旦放松就能口若悬河一般地倒出一大堆的故事,尤其是开始谈起君林,不是在谈自己,艾畅自己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什么姐姐?叫常老师!”君林提醒着艾畅,“他是广院的艾之鑫老师的公子,艾之鑫老师又教过我,所以这小伙子经常叫我哥哥。”君林向常青解释说。
“叫姐姐也挺好呀,我的一些学生也这么拍我马屁呢,呵呵,我这半老太婆也喜欢年轻呀。”常青的一席话让艾畅更加放松了。
常青是这所著名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硕士生导师,由于经常和年轻人打交道的原因,更能很快地域年轻人融合到一起。将近十年前,一次社会学的学术研讨会上,君林认识了常青夫妇,三年前,常青的先生在四月一次社会调研过程中不幸滑入山谷罹难,从那以后每年春节的聚会中,出现的只有常青孤单影只的常青。常青是个真正美丽而坚韧的女人,几年来,她的学术著作日渐丰厚,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除却四月的白花之外,常青给人的是学术上的干脆和生活的的婉约同在的感觉。
“常老师,一看您就肯定是当年的校花级别的人物,再说,今天吧哈,我这个学生辈的人看见您都觉得特别的舒服。”艾畅的脑筋马上就能驱使着小嘴顺杆爬的同时有些不怀好意地顺便瞄了君林一眼。就是自己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只好用了舒服这个词,弄得君林和常青忍俊不住。
“呵呵,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了,小艾,你可要注意哟,你们郁老师当年也是回头率和高的帅哥哟。”常青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君林。
“你最近又有啥大作没有?没去你的领地又去转转?”君林把话题引向了正题,似乎在暗示着常青什么。
“最近我是在太忙,主要是连个地区公共卫生形势的考察,加上带研究生,需要让他们亲自目睹一下,或许会有更直接的感受,对他们各自的研究方向会有一些直观的帮助。”常青很快地顺延着君林的想法,两个博士之间的沟通就是这么简单。
“哦?”君林的故作疑问和艾畅真诚的询问目光一起投向了常青。
“主要是云南边境的民族地区和比较传统的河南感染区,像河南地区,艾滋病感染的原因比较简单,主要是输血、献血引起的血液感染,而在云南边境的民族地区,主要来源于不良的社会因素,注入吸毒和不洁性行为,特别是民族地区的风俗习惯,好像人们之间的感情比较淳朴,一些亲密的行为的发生导致性传播疾病的感染……”常青从宏观到微观阐述着关于公共卫生观念的重要,“病人中的感染情况是在是让人触目惊心,除去一些不良的社会因素,重要的还是个人的公共卫生意识问题,现在的一些年轻朋友,往往忽略甚至根本没有这种公共卫生安全意识。”……
艾畅觉出来了,原来这老夫子没那么好的心眼,肯定是撮合好了把我带来受教育来了,听着常青的讲述,艾畅放下了茶杯,架在茶桌上的俩手越搓越紧。
“像在我们城市,公共卫生知识比较普及的地区,人们的公共卫生意识普遍高于受教育水平相对不发达地区。你像你们,特别是这个小艾,多帅气的小伙子呀,年轻、英俊、帅气,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一看就是个公共卫生意识很强的小伙,肯定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敏锐的常青话题一转,立刻把艾畅的战战兢兢化作了九天之外的空气。
“是啊,这小子是个聪明、勤快的小伙,电脑技术,特别是软件操作,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专家级别。是不是?”君林随和地看着艾畅问。
君林、常青的谈话张弛有度,在触动艾畅的一瞬间马上就能不约而同地马上收回来,同时也在鼓励着艾畅的参与。
“常老师我觉得吧,好想你们四十多岁的人不是特别了解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你们说的道理我也懂,但是毕竟像你们,都已经是从我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了。”艾畅终于发出了自己的观点,也积极起来,参与到了谈话当中。
“瞧我们,四张多了的老头老太太,净聊我们的专业话题了,我们要道歉哟。”常青的聪慧让谈话转向了社会学的范畴,“是啊,有时候我女儿也这么说我,是不是让你们觉得我们不是人间烟火?”“其实呀,我们都是不见得走过了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有一点我们依然相信,这就是爱情。你们可以说说你们呀,我们可以辩论。”常青的话是那么的坚定。
“您像您和郁老师吧,肯定是看着青春之歌或者茶花女什么的,特别的相信爱情,觉得爱情好像是至高无上的,而我们也不是不相信爱情,但是,我们的爱情更主要的是当时的感觉,如果感觉特别好,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就拿你说的那些感染上艾滋病的人来说吧,您能说当时他们感觉不好么?和你们不同的是,你们是即使感觉再好,也要印证爱情的存在之后一切才有可能。”由于轻松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艾畅的语言组织一下子提高了似的。
“你提的问题真好,爱情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有机会可让你郁老师给你多讲,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但是有一点,人的社会性是人类进步中最重要的因素,你知道美国有个叫库里的人写过一本《人类的本性和社会秩序》的书吧,你应该知道,当然对于西方思想的引进需要批判地汲取。”学者就是学者,常青这次给予艾畅的鼓励确实是失败了,因为学者涉猎的范畴对于艾畅来说确实有些晦涩,但是聪明的艾畅已经隐约感受到了常青的观点。
三十六块钱一壶的龙井茶让三个人足足聊了将近四个小时,最终的结论是现实与传统,继承与批判的摩擦,常青和君林显然属于维护者爱情大旗挣扎的一代,而艾畅流露的更多的是现实中的年轻人肯德基、麦当劳一般好吃的食粮。但是,聪明的艾畅确实开始思索起来。
“小屁孩,老话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看你还挺能侃的呢。”送完常青后,君林扶着方向盘调侃着艾畅。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拉我来教育教育我呢,嗯,你这人是这种人,”“后来我越听越觉得这个常青教授有水品,也喜欢和她聊天。”艾畅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不过,尽管我觉得你们说的有点哪个,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说的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早晚也要像你们一样看待男女的事情”。
“真啰嗦,一句殊途同归不全有了吗,”君林笑着说。
“哥,这个常教授,一看就是个美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说是不是”?
“简直是废话。”君林又笑了。
“哥,她也是单身,我看你们俩挺合适,你干嘛不追她?”
“你就想想得了吧。”君林回答。
是啊,和常青认识将近十年,特别是常青孀居以来,除去年节的问候之外,再就是一些学术活动中的交往,俩人之间总是有些若即若离的精神交往,记得又一次,常青的导师,著名的社会学家费先学教授曾经有意撮合君林和常青,费先生认为俩人都是自己的学生,虽然君林不是费先生门下的正式学生,但是,细心地老教授能感觉出这俩人的默契。然而,俩人却不约而同地委婉推脱了。
常青是美丽的,好像只有和君林在一起的时候才有那么多的话题,每次俩人的对话都是那么简单,尤其是电话沟通,俩人总想透过那根传声的电线站在了对方面前似的心有灵犀,简单、再简单的话语往往衍化着俩人沟通的丰厚而优美乐章。
在君林眼里,常青是那么的优美,但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在常青眼里,君林有着史诗中英雄一般的伟岸,同样也是高山可仰。正是两个人各自带着的这这份弥久的性情却构成了俩个人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这就是所谓“永远的缺失”,也正是这种“永远的缺失”让俩人成为在了精神世界里的好朋友,因为彼此从来没有拒绝过对方的帮助。
“小屁孩,以后你要是哪一天忽然觉得今天的聊天让你有所受益,那么今天就肯定没白带你来。”“我们哪能像你们似的—跟着感觉走。记住朋友就要永远是真诚的好友!明白了吧?”君林看着前方,告诫着艾畅。
“明白了,就是说您和常教授就是没有那种可能,就是好朋友。”艾畅历来不在乎自己多说几句话。
“哎,我说,那个肖嘉姐姐下午和我通电话了,听那声音,感觉真不错。”艾畅是个心地善良而热情的小伙子。
“哦,都说什么了?”
“先是我给他写了封信,然后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跟她说了,也承认了错误。”
“人家不是说有男朋友了吗?你还骚扰人家?”
“不是,她那很可能就是一种推辞,你想啊,她在交友网站上还是在寻觅中的状态呢,再说下午她的电话中说的也不是那么肯定,我觉得您是真心喜欢她的,肯定是感觉特好的那种,要么你那胡琴拉得怎么那么难听呢?”说完这句话,艾畅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咳咳”君林几天来的第一次上QQ居然是肖嘉请求加为好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