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我跟老萍至少有十年没见面了,昨天约好了一起吃饭,当然,之所以有约,是因为在更早的几天前,我在鲁美看见了她。当时,我告诉正在开车的老公:停车。然后我抱着朵朵,下了车,站在老萍面前
她说:妈呀,小斜。你还能认出我呀?!
我当然能认出她来,事实上她一点都没有变,还像当年那样——老萍
我说你一点也没有变。她说怎么可能,我都有白头发了,说完她把她浓密的梳着一个髻的后脑勺冲向我。
十年前,其实还要再早一些,我跟老萍,还有小欧总在一起喝酒。昨天,我和老萍面对面坐在一个饭店里,我点了黄瓜拌金针磨,溜三样。她点了排骨炖豆角,另一个菜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是肉,酸甜口,有点像锅包肉,但是看上去没有那么油炸。我们在铺开的大盘子面前各自喝了一口啤酒,那时窗外正下着小雨
老萍说你还记得吗?有一回是小欧还是小欧她哥过生日?我说是小欧。老萍说一大帮男的,就咱两个女的,我说还有一个女的。老萍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撇蛋糕了,这帮男的都往你脸上抹,最后你那可怜的小短发都能梳成大背头了
这事我记得,但是那好像是一场没有“针对性”乱抹大爬梯(咱也时髦一次),最后服务员也被抹得满脸奶油。
在局面没有失控之前,我记得我走出饭店,那个饭店叫“又一顺”,是家回民馆子,就在鲁美东侧的小胡同里。我坐在饭店门前的台阶上,吹着夏天的小凉风。过了一会,一个同桌的男人走出饭店,他也坐下来,就坐在我的身边,他递给我一颗烟,并用手遮挡着打火机帮我点上,然后他自己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侧过身点上,他吸了一口,转过头瞅了瞅身后饭店上的招牌说:操,这是家回民馆子啊?
此外,老萍又告诉了我一些消息,包括:X和X离婚了,XX和XX离婚了。XXX发达了,发达到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现在一身“好莱坞”装扮……我努力回想了一下XXX,那个画班里的男孩,个字不高,白净。据说整天在家里默画大卫。当时我就觉得默画大卫(凭记忆画),太牛逼了。现在此牛,更大了
我必须跨时空说回到今天上午,今天上午我们小区拍地上车位。早在若干天前,一次拍车位的计划据说在几个业主的强烈阻挠下“大庭广众”地流产了,(我没去现场),这次,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奇特混乱近乎群殴的场面,我很有先见之明地站在室内一处也不知道是花池还是水池(里面既没有花也没有水)的池沿儿上,我的侧面是一根大柱子,在大家纷纷向后躲闪的时候,我镇静地站在距地面四十公分的小台面上,双臂拢在胸前,脑袋探出柱子,卖呆儿
我没什么立场,我就希望操他妈的快点结束吧
昨天,我们吃到最后,还是剩了很多肉,我不无惋惜地说:老萍,你点的菜太硬了(普及一下东北话,通常我们把大鱼、大肉之类的菜叫做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