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与农民工》、《63亿人的地图》观感
记得有人说:“这个社会是个剧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但有人在前排,有人在后排,有些人却只能站着。
在《立春》这部电影中,王彩玲说过一句话:“注定是这个命,你就要担待!”
——题记
《激流中国》,一个早已熟知的名字,一部始终无缘观看的纪录片,当它真切而直白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时,将现实以白描式的手法却更加残忍地细细道来:
在我所看的《富人与农民工》中,讲述了四个人,同样也是四个家庭的故事。在故事中,有这样四种人:富豪住5000多万的豪宅,买全国为数很少的宾利车,挥挥手就可以在股市上翻云覆雨;中产阶级拥有“保守谈论”的六套房子,娶的是不爱武装爱红装的模特太太,在饭店喝的是一瓶接一瓶的茅台(这一场景让我一度恍惚地认为那不是茅台,而是矿泉水);贫穷的农民工,一家三个壮劳力全部出外打工都挣不够小女儿的学费,每月60元的房租都是他们的心头大患,总得东拼西凑才能勉强交上;穷困的夫妇,为了给年幼的孩子治疗伤残的右臂,而不得不外出打工,但到年终才发现,他们辛苦了一年,却都买不起一个送给儿子的玩具。
片子中有几个镜头,让我感触很深:
第一个镜头,当在天津打工的张建平夫妇过年回到家时,发现母亲患有严重的高血压,随时有脑溢血导致偏瘫,甚至是有生命危险,全家人不得不在母亲与孩子的疾病面前做出选择,这毕竟是一个关于生命的选择!
第二个镜头,在张欣宇小朋友所在的寄宿制小学中,到了冬天,零下二十多度的夜晚,孩子们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入眠,其中有好几个孩子都是两人共用一床被子,孩子们就是在大通铺上依偎着度过漫长而难熬的幼年时光。当让这些小孩子们读自己所写的文章“我的理想”时,读到全班人一起哭时,我的泪水也忍不住了,他们的理想是那样小小地,清澈地,无不是想念在异乡辛苦劳作的父母,希望能读书,有出息,有朝一日可以改善家庭的经济状况。
第三个镜头,当记者采访杜文海的小女儿杜建娟时,这个成绩优异又十分体谅父兄辛苦的姑娘坚定地认为: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是通往富贵与幸福的一条康庄大道。但这条路真的是通的吗?现在的我感触很深,考上大学能怎么样,不照样是毕业等于失业;考上研究生又能怎么样,接受每个月不能糊口的微薄工资,想回报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双亲都是极其困难的,更不要说买房,结婚了;读了博士那又能怎么样,招聘时一句“对不起,您没有工作经验”或是“对不起,您已超龄”,还不是没电!现在的社会,假如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只能找到一份极其普通的工作,自身难保,更何谈改变家庭的命运!
第四个镜头,在华远集团老总李晓华参加的富豪聚会上,一位女富豪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顿时让我回忆起《色戒》中易先生送给王佳芝的那枚美丽的钻戒,只是这枚钻戒比电影里的真实,真实到让我觉得那就是一滴晶莹的眼泪……
第五个镜头,李晓华在书房中指着墙上的邓小平油画说自己就是靠邓小平的政策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旁白详细地解释了一下邓小平的这一政策。我周围有人说这个政策是错误的,并且日本的这部纪录片也带给了观众这样的认识,在这一点上,我实在不能苟同。
第六个镜头,这也是这部纪录片中的最后一个镜头,当一辆满载农民工的卡车驶入繁华的天津市区时,镜头停止在路边的大型广告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和谐社会”。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讽刺,认为贫富差距的持续拉大,富人与农民之间的巨大鸿沟已不是一句“和谐社会”的口号就能弭平的,的确这种看法是直观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在了解到《激流中国》始于温家宝总理访日前期,在节目的结尾处打出“和谐社会”的口号,是否也代表了日本电视台对中国新一届领导人努力建设和谐社会的美好希冀呢?!答案正确与否,恐怕只有NHK电视台才知道吧!
《63亿人的地图》同样是日本NHK电视台的众多著名纪录片之一,在这部纪录片中,也将视线聚焦于中国的贫富差距之上。在这部纪录片中描述了三个故事,同样运用了强烈的对比,来突出中国贫富差距之严重。中国社科院的研究员也表示我国现在的贫富差距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基尼系数0.4以上,据一些给非官方统计资料显示,我国当前的基尼系数已达到0.5以上),这个数字已是相当令人恐惧的了,这意味着我国的9亿农民几乎很少能从改革开放中得到好处,他们生活在经济发展的边缘地带,生活在梦想与现实交织的困境中,生活在痛苦与悲愤当中,无奈却也只能坚强地活着!这让我想起《立春》中的一句话:注定是这个正如一位知名记者所 说,人总是无法看到自己嘴角上的芝麻,中国在经济蓬勃发展的表象下,却暗藏着各种社会矛盾。
现在回到题目的那个“我们能做什么”上,说实话,我是带着无奈甚至是麻木不仁看完这两个视频的。也许对于NHK电视台来说,拍这两部纪录片大概是为了某些政治因素或是收视率等原因,也抑或是提醒大众或中国政府关注社会矛盾这一意义,真的不得而知。尤其是在最近欧美国家的媒体借藏独、奥运会来抹黑中国这一背景下,我认为任何一个国家对其他国家的宣传都是带有浓厚的政治意味,都是本国政府的传话筒,所以对NHK电视台拍此类纪录片的目的怀有深刻的疑虑,尤其是网上很多网友在看过之后对我们的国家和政府萌生了极大的不满与愤恨。但回过头来,片子里反映出来的事实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更甚至于现实比片子里反映的还要严重,只是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有的态度是在怀有爱国心的同时尽量想我们能为此做什么,而不是更多地去愤世嫉俗,埋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领导人。
可真正谈到要怎么做时,我又觉得很无奈很茫然。对于现在的主要救济方式——捐款,大概也只能起到救急不救穷,更何况全中国有9亿的农民,城市中也有几亿的贫困者,怎么能做到面面俱到呢?!就算捐给广大贫困者线,帮助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继续学业,就是真正地帮助了他们吗?记得老家有一位远方兄长,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接受一位北京教师的资助,但记忆中的他并不刻苦,也从没认识到要靠学习来改变命运和家庭状况,他只是玩儿,无忧无虑的,而他的母亲也是村里有名的赌徒。所以我一直不认为捐款对于这些贫困家庭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相反当生活压力减轻反而容易使他们滋生很多的恶习,甚至是妥协于现实,直至丧失理智与前行的动力。再来看捐款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没有豪华别墅,没有高性能坐驾,甚至买菜都是斤斤计较,加班加点地工作也无法偿还房贷,车贷……从我自身来说,东门附近有很多乞讨人员,有时掏出一元钱,仔细想想这一元钱是一顿早点钱,是父母辛苦挣来的,在加上自己平日生活本就清苦,而且对这些乞讨人员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也就舍不得给了。现在CPI疯狂攀升,这些普通人也同样在生活的漩涡中挣扎,捐款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负担。
《激流中国》的编导们估计认为造成我国贫富差距的重要原因是小平同志曾提出的:“先让一小部分人富起来,通过先富带动后富,从而实现共同富裕”这一政策的失误。但面对改革开放的契机,不采用这种政策又怎么能实现当前的经济繁荣与蓬勃发展。人是很有确的动物,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差距不是没有就好,只是不要过于悬殊,而当前我国面临的就是过于悬殊的问题。现在我们的政府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才逐步提出了“解决三农问题”及“建设和谐社会”的议题和执政方针。所以我认为以胡锦涛、温家宝为首的这一届清廉务实的政府正在积极努力地解决我国当前的种种社会问题。一次奥运火炬传递折射出我国现今面临着的诸多挑战:国际背景下的反华,民族问题的尖锐,民生问题,货币压力,股市动荡,贫富差距悬殊,等等。真的很体谅我们的国家和政府,任何问题都不是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不是领导不想解决,是太难了,搞不好就会弄得更差。也许很多人觉得我说这些话是违背现实和良知,是个很虚伪的人,替政府说好话,不是当前大学生应具备的特质,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人。记得在看《格瓦拉》时,突出的感觉是治理国家依赖的更多是技术和制度,而非思想。所以我认为造成如此之多社会问题根源并不应归咎于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而这些都应是成长中的烦恼与困境。
记得曾经以为友人问我:“中国人是更在乎公平还是更在乎公正?”想了很久都不能太完整地解释这一问题,看到这两个视频再加上之前轰动全国的许霆案,我认为中国人还是更在乎公正,这一认识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贫富差距到如此地步才受到广大国民的关注。面对现状,我们能做的应该是更加关注这些饱受生活困苦折磨得贫穷者,了解他们的困苦,帮助他们解决无力解决的问题,而不仅仅是捐款。现在的社会太过冷漠,看过视频后,检讨我自己,的确太过自私与冷漠。最近在东门旁的工行自动柜员机屋内,每到晚上9点30分以后就会躺着一名男子,他的穿着还算整齐,一看就知道是从农村来城市里找工作的知识分子,就在这周的星期二,我走进取款时还是用无比卑劣的心态在心里埋怨他弄得这里满屋子的脚气味儿,还有点儿瞧不起他。可现在我明白了,对于这些只身在外乡辛勤劳作的打工者,他们需要我们做的仅仅是公正地对待他们,不要戴有色眼镜,而这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前面我曾说,按当前的社会现实来看,知识未必能改变命运,但人可以没钱却不能无知!不禁有些触动,刹那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帮助别人接受教育,摆脱无知。不知道在《激流中国》播出这么长时间后,张欣宇小朋友的手术做了吗?张建平夫妇是否还在两个生命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如果生活还是依旧,我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也许这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
最近在《南方周末》上看到一则公益广告,是对广大农村的“清退教师”进行帮扶的“燃烛行动”,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通过有组织的资金捐助,技能培训和就业辅导,改善代课教师的生存状况,为他们创造新的人生机遇。每一种奉献都是伟大的,假如我们,用你的奉献回报他们的奉献。”这让我想起一段话:“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每个人的未来也许在出身时就已经决定了。当然,机遇还是有的,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着。”不知道这个行动是否真正能给这些悲苦的乡村教师带来命运的转变,但至少在行动!
我问友人,面对当今严重的贫富差距,我们能做什么?他告诉我:“捐钱啊!但一个人不够,几个人也不够,得一群人都参与!尤其是有钱人!”
我一直认为男人的眼泪是十分震撼,十分感人的,也往往是最迫不得已的,如《立春》中的胡金泉在大雪中泪流满面之后作出了让他解脱也同样是毁了他的抉择。而在这两个视频中,有两个男人的眼泪触动了我。第一个是在《63亿人的地图》中那个甘肃贫困村的村长,在村民会议上,因协商如何帮助村中失学儿童重返校园问题未果,留下了急切而心痛的眼泪。第二个是在《富人与农民工》中,张建平在母亲与儿子之间做着艰难抉择时,留下了无奈而悲愤的泪水。这眼泪又让我想起了那枚硕大的钻戒……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