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薄今人爱古人
——谈青松兄的书法
王福权/文
且说与青松兄相识,已经有五年之久。是时某考入首师大未几日,尚非中书协会员。听闻高升兄说结识一兄弟,颇有两把刷子,就住在还算首师大后院的地下室中。年龄不大,已入展数次。某听觉此人即有好感,中书协会员于我等心中应该是有架子的,换句话说甚至可能有些高傲,此兄却不是。要说这中书协会员多半也都是不缺柴米花销的,现今之书家出门皆云几星酒店,能住在地下室,非常人所愿。遂与高升兄云愿同往识之,高升加以引荐,知其与于健二兄皆住于此。遂多交流笔法与形式。其皆有一说一,毫无保留。知是豪爽之人,言谈皆无甚禁忌,遂皆大欢喜。
大抵是荷尔蒙较为旺盛的缘故罢,青松兄的汗毛又浓又长,比常人要密了些许。忽忆《世说新语》中云顾长康为人画像,鬓上加三毛以类其神之事。顾所画之人是西晋名士裴楷,此人亦行为简朴,性情宽厚,正像这本家兄弟。然而某要谈及的,乃是他此类性情之下的书风。
“深识书者,唯观神采,不见字形。”要某来评,是不愿品评一笔一画的。引东坡的话咱个也可以自负地说“吾虽不擅 书,晓书莫如我。”还是从内理上谈谈罢。青松兄善楷、隶、行草三种,此三种皆是汉至魏晋时期所成之字体。兄之楷上至六朝,下至今人,皆广为取法。六朝碑版乃是隶变后沿着镌刻一路发展而下的书风,古朴雄健。至其为楷,皆方折为主,出锋凌厉如刀工在目。又与帖学一脉互为影响,高昌所出之墓志多先书后刻,可以为证。又出土有此时人习书之草纸,上有魏碑法笔画字形,皆浑穆豪迈。康氏南海曾有“魏碑十美”大赞此类书风。然南海所谓变法之因果,非止书风,更是世风。馆阁体使得那清末书坛如同阳痿,缺少振奋,而当代虽无馆阁体大行于世,但精气神之萎靡亦然。我这本家兄弟荷尔蒙旺盛,此类萎靡自是不愿见到的。所以他之所书,皆真力弥满。
青松兄并非食古不化一类,虽然他学了不少古人。某这样说,是因他非但习古,尤能爱今。他的楷书明显有李啸之影响,然李啸俊朗,青松劲迈。加之其隶书、行草,古自可见“张迁”之体势与“二王”之结字。而今却不知法自何人,唯见神完气十足。
孙虔礼《书谱》云“古不乖时,今不同弊”他算身体力行的了。其书无论字体,都有今人之貌,又有古人之貌。往往看得人痒痒,却又不全是今人,也不全是古人,那便是他自己了罢。
甲午年夏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