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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第二十五回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
郓哥被王婆打了几下,没出气处,便来寻武大郎。告诉他:西门庆与你家娘子勾搭上了。两人约好,第二日郓哥在巷口等武大郎,郓哥先去引王婆出街口,武大便闯入王婆家。
次日,武大挑着担儿,出到巷口,迎见郓哥。郓哥走入茶坊,边骂边说:“你昨日为什么打我!”那婆子揪住郓哥又打,郓哥缠住那婆子。这时,武大裸起衣裳,直抢入茶坊里来。那婆子急待要拦时,却被这小猴子死命顶住,婆子大喊“武大来也!”那婆娘正在房里,先来顶住了门,西门庆钻入床底下去躲。武大推不开房门,那妇人数说西门庆:“闲常只说好拳棒!急用时都那里去了!”这几句言语提醒了西门庆,便钻出来,拔开门,飞起右脚,踢中武大心窝,武大望後便倒了。
西门庆踢倒了武大,走了。王婆就地下扶起武大,见他口里吐血,面皮腊查黄,便叫那妇人舀碗水来,救得苏醒,从後门扶归楼上去,床上躺下。
次日,西门庆依前自来和这妇人做一处。武大一躺五日不能起,无人递水,又见潘金莲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时便面颜红色,武大气得发昏,又没人来理睬。
武大对老婆说道:“我死何妨!我的兄弟武二,早晚归来,绝不肯干休?你若回心转意,照顾好我,他归来时,我都不提!你若不看觑我时,待他归来,却和你们说话!”这妇人把这话都对王婆和西门庆说了。王婆道:“如今趁武大病床不起便好下手。大官人家里取些砒霜来,大娘子去赎一帖心疼药来,把砒霜下在里面,结果了这矮子,一把火烧得乾乾净净的,没了踪迹,便是武二回来,待敢怎地?到那时,你俩不是可以做个长远夫妻?”
西门庆取了些砒霜拿来,王婆交给潘金莲。
那妇人归来,到楼上看到武大,便坐在床边假哭。说:“我问得一处好药,我要去赎来医你。”武大道:“你救得我活,前事一笔都勾。快去赎药来救我则个!”那妇人赎了药来,夜里把毒药掺在里面给武大灌下,用两床被没头没脸捂住武大。不消一刻,武大身体动不得了!
那妇人揭起被来,见了武大死状,好生害怕。敲那壁子,王婆从後门进来。两人把武大嘴边唇上都擦了,又把七窍淤血痕迹拭净,寻扇旧门板,把尸停放在一处。天明,王婆买了棺材。邻舍街坊都来吊问,明知此人死得不明,也不敢多问,众人各自散了。
王婆取了棺材,去请团头何九叔。何九叔到巳牌时分慢慢地走出来,到紫石街巷口,碰见西门庆,西门庆请酒并给何九叔十两银子,请在殓验武大尸身时周全。何九叔自来惧怕西门庆是个刁徒,只得收了。何九叔心中疑忌,验尸时,看着武大尸首,跌倒在地。
《水浒传》第二十六回 偷骨殖何九叔送丧 供人头武二郎设祭
何九叔跌倒在地下,众火家扶住,送回家中。跟前没人时,他对老婆道:“我自没事。却才见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津津出血,定是中毒身死。我声张时,却怕西门庆。待要胡乱入了殓,武都头归来时,此事必然要发。”老婆道:“若是他马上要出去烧化时,你可以偷拿两块骨头,和这十两银子收着,便是个老大证见。”
第三日早,众火家抬着棺材,来到城外火化场。何九叔也来了,乘机拣了两块骨头,何九叔收藏了,将骨头归到家中,并写了年月日期,送丧人的名字,和这银子一处包了,放在房里。
过了四十馀日,武松回来,一迳投紫石街来。当他揭起帘子,见了灵床子,上写“亡夫武大郎之位” 七个字,惊呆了。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听得武松叫,一直奔後门走了。那妇人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脂粉,拔去了首饰钗环,脱去了红裙绣袄,穿上孝裙孝衫,从楼上哽哽咽咽假哭下来。武松问哥哥如何死了,那妇人说:“你哥哥害急心疼病,八九日医治不得,死了!”武松道:“我哥哥从来不曾有这般病,如何心疼便死了?如今埋在那里?”妇人道:“我独自一个,那里去寻坟地,留了三日,烧化了。”当晚,武松就在灵床子前睡下,梦见哥哥叫声“兄弟!我死得好苦!”早起,武松问嫂嫂:“在哪抓的药吃?谁来扛抬出去?”潘金莲回答了后,武松来到何九叔家。何九叔却才起来,急急取了银子和骨殖藏在身边,出来迎接。酒桌上,武松掣出尖刀来插在桌子上,问何九叔:“你只直说我哥哥死的尸首是怎地模样!”何九叔取出一个袋儿,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小人暗拾的两块骨头,这骨殖酥黑,系是毒药身死的证见。这张纸上写着年月日时并送丧人的姓名。”武松道:--“奸夫是何人?”何九叔道:“却问卖梨儿的郓哥。”武松同何九叔找到郓哥,郓哥把捉奸的事说了一遍。
武松带着二人为见证,到县衙告状,知县与县吏商议。原来,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交情的,只说这事难以理问。西门庆又使上了银子。
次日早晨,武松催逼知县拿人。这官贪图贿赂,不再理会。武松在家里安排了酒饭,请隔壁王婆,又请邻居姚二郎、赵仲铭、胡正卿,再请了王婆家隔壁的张公,和嫂嫂共是六人。武松叫土兵把前後门关了,筛酒。酒过七杯,武松掣出尖刀,道:“高邻休怪。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武松并不伤犯众位,只烦高邻做个证见。”武松拿住嫂嫂,喝道:“你怎地谋害了我的哥哥?”右手指定王婆,道:“你从实说!”。潘金莲只得从实招了,王婆也招了,武松烦胡正卿记下口供,叫四家邻舍画了名。然后拖过潘金莲和王婆跪在灵前,把潘金莲一刀,抠出心肝五脏,供在灵前,又一刀割下那妇人头来。武松包了妇人那颗头。知道西门庆在狮子桥下大酒楼上吃酒,迳奔而来。武松一直撞到楼上,右手拔出尖刀,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掼将来。西门庆认得是武松,想跳窗下去,武松先跳上了桌子,西门庆见来得凶,便飞起右脚来把武松那口刀踢落街心。西门庆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武松躲过,就势带住西门庆的头,连肩胛只一提,把西门庆头朝下扔到街心。武松提了淫妇的头,也跳在当街上,先抢了那口刀在手里,割下西门庆的头来,把两颗头相结在一处,直奔回紫石街来。将两颗人头供在灵前。
《水浒传》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武松押着王婆,提了两颗人头,迳投县里来,知县升堂。
堂下跪着武松、王婆、四家邻舍。武松取出胡正卿写的口词说了一遍。知县先问了王婆口词,还有四家邻舍指证;又唤过何九叔、郓哥,都取了供状。再押人到紫石街验了妇人尸身、狮子桥下酒楼前验了西门庆尸身。回到县里,呈堂立案,取长枷把武松同这婆子枷了,收在监内。
县官想要周全武松,把招状从新做过,改作“武松因嫂不容祭献亡兄,与嫂斗殴,一时杀死。次後西门庆因与本妇通奸,前来强护,也因斗殴杀死。”此公文解送东平府,东平府报刑部后判定:武松脊仗四十,刺配二千里外。王婆剐刑。
武松脸上被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孟州牢城。带上行枷,看剐了王婆,又有邻居姚二郎将变卖家私的银两交与武松。两个公人领了,解赴孟州。正是六月份,每日都是早凉而行。一日,他们来到孟州道(一座山岭的名字)岭前的十字坡,望见一个酒店,门前坐着一个妇人(这妇人是老板娘)。
他们进屋坐下,酒过数巡后,武松见这妇人不怀好意,便有提防之心。武松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酒么?”那妇人便取一坛酒来,烫热了,筛了三碗给他们喝。武松找机会把这酒泼掉了,装作也被迷倒。那妇人虚转一遭回来,见三人被迷倒,叫人抬去做人肉馅包子。两个蠢汉先把两个公人扛了进去,这妇人把桌上包裹拿走了。回来后,见两个汉子抬不动武松,便亲自动手。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两手拢来当胸前搂住,两腿一挟,压在妇人身上。那妇人惊叫起来。
这时,一个人来在门前,问武松:“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武松回道:“然也!”那人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小人是菜园子张青,原在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因杀了这光明寺僧行,在此大树坡下剪径。一日,剪径遇一老者,教了许多本事,又把女儿嫁与了我。现专一在此行径。”又说:“这妇人便是俺浑家(妻子)母夜叉孙二娘。小人多曾分付浑家道:三等人不可坏他:第一是云游僧道,他们不曾过分享受过;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否则,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第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她却不听话,曾险些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鲁提辖,他因三拳打死镇关西,逃走五台山落发为僧,因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鲁智深。浑家见他生得肥胖,酒里下了蒙汗药,扛入作坊里。正要动手开剥,小人恰好归来,解救起来,结拜为兄。他现在占了二龙山宝珠寺,和青面兽杨志霸在那方落草。又只可惜坏了一个大汉头陀,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还有一件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那刀经常半夜里啸响。今日,不想浑家不依小人的言语,又冲撞了都头。”
武松把杀西门庆并嫂的缘由一一说了一遍,张青夫妻两个欢喜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