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一牛车》讲述的是主人翁万发在一次空袭中耳朵失聪,他既无房也无地并且没有固定的收入,靠着他白天替人拉牛车而所得的一点只能喝稀粥的酬金,他们只能勉强度日,稀饭佐萝卜干是他们一年吃到头的食物。和万发一起生活的妻子阿好,是个并不美丽的女人,丑陋、嗜赌又粗俗,因为赌博而卖掉了自己三个女儿。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越过越回到原始”。这时一位姓简的衣贩子搬来,和他们成为了邻居。一直孤独寂寞的阿好便常常去串门聊天,一来二往,姓简的逐渐进入了他们家。在姓简的帮助下,万发家开始逐渐脱离那十分贫困的日子。而那不符合道德的事情终将撞破,流言蜚语让丈夫醋意大发,月夜捉奸后万发失业,姓简的也回老家,万发家的日子更加贫困。直到万发因撞伤孩子入狱,姓简的回来了并住进他们家,送给万发一牛车,万发便低了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着日子。
一个赤贫的无产者万发因生存的压迫而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忍辱退让,最后面临与人共妻的悲惨人生,内含着苦痛,压抑和嘲讽。开篇和结尾相互呼应的那 句“生命里总也有甚至修伯特都会无声以对的时候……”更是透露出了深深的悲凉和无奈。作者在该篇小说表现的语言怪诞、荒谬、悲凉、好笑,又充满了地方方言特色,初读起来十分费力。万发是个在生活的巨大压力下人格扭曲、尊严陷落的悲剧性人物,而对于其妻阿好看似则有着一致的批评和指责,甚至可能有人会认为万发的不幸是阿好的嗜赌和懒惰以及偷情所导致的。阿好固然是一个不能令人认可的人物,但是却同时也是一个卑微的且真正令人同情的女人。读作品时,身为女性的我不禁对其妻子阿好多了一些关注和思考。
阿好跟着万发过这清苦的日子,已经可以说是达到吃饭上顿顾不上下顿的程度,文中唯一提到的“一件庞宽得异常的洋服”还是“她去年上一次教堂听高鼻子蓝海色眼睛的讲道理的斩获”,住的是坟场边一间荒凉的草寮。无论多么潦倒,她却始终没有抛弃这个家。并对生活有着期盼和想象。当姓简的提出让儿子阿五去做帮手,并每月给200块的时候,阿好便喜不自胜的做着有点钱便抓几只小猪养的美好打算。不难看出阿好的内心也是多么的渴望摆脱贫穷,也是有为自己的家庭努力的。当然她也明白这一切离不开姓简的帮助。不顾道德和姓简的在一起,大家大多把同情心给了被戴上绿帽子的万发身上,而阿好心中想必也是十分凄苦,一面要讨好姓简的帮助自己家,一面还要照顾这个家。在万发入狱后,姓简的无疑是阿好能想到来维持这个家的唯一选择。阿好原本可以休了万发,不顾这个家和姓简的远走他乡,但她却选择了留下来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支撑这个家。其实阿好在一定程度上相当爱这个家,也是为这个家做出了巨大牺牲。阿好也应该成为被同情的对象。
这篇小说不禁让我看到“贫贱夫妻百事哀”赤裸裸的现实,或许爱情和家庭还是逃脱不了必要的物质的基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