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山的另一处名胜是喀山大学。我们参观了这座1804年兴建的高等学府,校史陈列室里有许许多多学者的事迹与成就,但对中国人来说,大家最熟悉的却是两个没有毕业的学生。1840年起列夫·托尔斯泰曾在喀山大学东方语言系学习,由于接受了西欧启蒙思想的启发,托尔斯泰肄业回到家乡,试图进行社会改良。列宁则于1887年秋进入该校法律系学习,由于宣传社会主义,闹学潮,3个月后被开除。在陈列室里,有一小橱窗关于列宁的史料和手迹。我们还参观了列宁上 学的教室,在据说是他的座位上摄影留念。喀山大学校门外,尚存苏联时代所建青年列宁上学的雕像一座。
扪心自问,关于列宁,对我其实更像一个符号。对其生平和思想了解都很有限,试图找一些相对客观的不是教义一样的书来看看,尚未如愿。马列并称,但列之于马,似应做过许多重要的修正抑或发展,他的这些修正对中国的实践事实上产生了更大的影响:
比如说列宁更加强调暴力革命,而马克思虽然早年重视暴力革命(诸如《共产党宣言》所谓“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但后来也不排斥和平斗争,甚至恩格斯在马克思去世后有和平过渡的思想。
比如马克思说过,“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但列宁却创造性地提出在资本主义还比较弱后的俄国一国单独建设社会主义。有趣的是,马克思这段话后面还跟说:“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是唯物主义者的自信。
又比如列宁对无产阶级专政,一党制的制度设计等等。总之,这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没有任何一种神圣的理论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只要把它们当成可以研究而不是膜拜的对象,当成一种历史的而非神性的东西,就会发现它的演进其实也是世俗的。而回到经典又往往是思想变革的安全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