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里,同时读了两本关于“青春”的书:一本是韩寒的《青春》——除了其中一篇的名字叫“青春”,整书和青春没一毛钱关系;一本是白先勇的《孽子》——从内容来说,名字叫“青春鸟”更切合。
很遗憾,这是我读的第一本白先勇的作品;很遗憾,这是我读的第N本韩先生不好看的书。最近韩先生官司不少,客观地说,我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但今天不说他——不敢说他。
白先生是世家子,如果稍能循规蹈矩,一生荣华富贵未必,但要锦衣玉食想来不难。可惜,有胜算的人生多半会遭遇狗血——即使没有外力,自己天赋里也会涌出一些偏离轨道的东西来。白先生算的上“人生有大起落”,可谈可叹可赞之处多的很,但我辈平庸者还没资格评论他。
《孽子》这本书讲的是一群“青春鸟”——几个年轻的男孩,有些人是天然的同性恋者,也有还未必清楚自己性向就不得不去做性工作者的孩子。又从这些青春鸟引申到悲伤的母亲、心碎的父亲、生离死别的爱人……总体来说,我认为作者试图通过各色人等——尤其是“贫下中农”们——表达苦难中的坚强,分裂中的牵挂,冲突中的大爱……还有宽容,还有原谅,还有善良。事实上,一本书里把以上这些中的一项说清楚了就不简单,白先生也没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所幸,他还是好过不少当红的作家。
《孽子》整体结构稳固紧凑,人物纷杂又个性鲜明;对话自然顺畅,节奏紧张与舒缓相宜——读着不累,也不会让你心生厌烦。白先生还是位“老派“作家,行文讲究个承转启合、错落有致、终始相连;尤其注重情境描写(我不知白氏其他作品是否也如此),本书中大段大段的细致白描,写的真写的实,能轻易引人 入局,能把复杂的心境、错综的情感用周边景物表现的明明白白——现在的作家不写这些了,他们更直接更直露,爱恨情仇就用一张嘴说出来。我并不知道是我们现在的读者喜欢这种直露,还是我们现在的作者已经不会含蓄婉转了?
我喜欢白先生笔下的几个角色。有时,他们的一句话一串动作一个眼神一种状态,都让我无比熟悉,就像突然拉近的镜头,猛地映印出我曾认识的某个时代的某个人的某段故事……爱使人心疼。无关爱恨的岁月也使人心疼。
人越老,就越狗血。感动后才知,这本《孽子》连白先生的代表作都算不上,我的矫情使我难为情。一边惦记找他的书来看,一边暗暗抵触冲动——万一不好看呢,不是坏了我的胃口?万一太好呢,不是更使我矫情和难为情?
我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在惦记与不惦记间。
本文发稿时错把“孽子”写成“逆子”。经友人指出,改正。丢人丢人!——3月29日补记
《孽子》白先勇著重庆出版社2011.1版
推荐阅读:★★★★☆
出版者在腰封上的宣传语说:“华文世界最经典的同性恋小说”——这话不像读过此书的人写的。我更倾向认为,此书写的是几个从事性工作的男孩的故事。“最经典”?——这个词就有问题:已经是“经典”了,还怎么“最”?好吧,卖瓜的都爱说自己的瓜最经典。我读过有关同性恋的书只记得王小波的一个剧本《东宫西宫》,这个题材的书的确少,好的更少。
装帧设计:★★☆
这样的封面算设计吗?我不大喜欢这种照片粘贴的风格——这样的封面,我印象深的只有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或许一个男人的背影从男同性恋者角度看,很美很有意味——如此,才不负作者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