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低语:那多的变与不变
——那多《亡者低语》书评
华斯比
纳米的荣光
2009年8月16日,上海书展期间,在上海徐汇区富民路291号的翠华餐厅,作为读者,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作家——那多,而且有幸和他共进午餐。说起那次见面的缘由,自然是那多搞了一次《甲骨碎》书评的征集活动,我侥幸获得了“最有价值书评奖”,而此奖的奖励之一则是受邀来到上海和那多一起吃饭,并报销路费(这个是主要奖励,另一个奖励是三本签名的万榕再版的那多手记)。来之前那多说这次吃饭要带上蹭饭的风零同学,而我也可以考虑带上其他人同去,经过再三斟酌,我邀请了多鱼和张岩。
读过那多最新手记《亡者低语》的人对“张岩”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现实中的张岩就是那次书评活动另一个奖项“最疯狂读者奖”的获奖者,此奖的奖励之一则是:下一本那多灵异手记里,你的名字将会出现,会是一个重要人物,嗯,小说中不会死掉。所以角色张岩在那多最新的这部手记中成了名副其实的女主角,只不过那多没有遵照之前“小说中不会死掉”的承诺,而是让张岩在故事的结尾悲情的死掉了。其实没关系,小说中张岩的形象已经很深入人心了,我想纳米们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忘记这个悲情少女的,再说现实中的张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时常在QQ群和人人网中现身的嘛。
总之,作为纳米,自己的名字能在那多手记中出现,而且成为其中一号人物,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谁还会计较人物生命的长短呢?况且我们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啊,谁让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那个编织文字迷宫的男人手里呢?最后,只能用四个字送给书中的张岩——亡者永生!
变与不变
《亡者低语》是那多手记的第12部,上一部则是三年前的《纸婴》。老读者对《纸婴》的评价并不高,可以说是毁誉参半,对于读者的种种评价,那多在博客上曾写了《搞清楚了》(2008年1月23日)一文作为回应,总结了造成这种评价的原因,“主要原因是这篇手记变了”,即《纸婴》行文风格与手记系列固有风格相左。“这样的变化从《暗影三十八万》就已经开始,那时就有读者说这篇手记和我之前的不象,但那时我的变化才刚刚开始”,在这之后的《百年诅咒》和《纸婴》中这种变化愈发明显了,最突出的一点就是采用双线叙事结构,然而这些变化对那多来说是一种突破,作者在完成这种突破之后就会形成新的固定的创作模式,短期内也是很难再改变的,更别提改回到突破之前了,所以,那多在反馈文的结尾给读者的承诺“看来下一次写手记要改回去才是,应该能改回去吧,试试看的说”也就没有多少分量了,“毕竟有一些变化可能自己都不觉得”。
《亡者永生》被不少读者奉为手记系列的经典之作,具有颇高的人气,而《亡者低语》作为它的续篇自然也给人相当多的期待。然而对于这部手记的评价也是争议不少,有人认为它虽然难以超越前篇,但也相当不错,但也有人认为它是狗尾续貂,辱没了前篇的名声,续得很不合格。
我个人觉得,这部《亡者低语》充分体现了那多的“变与不变”。
“变”自然体现在叙事结构、语言对话,悬念设置等方面,这也是那多所说的“突破”。 《亡者低语》延续了那多自我突破之后的双线叙事结构,明线是由“钓鱼执法”新闻引出的神秘失踪事件,暗线则是那多暗中调查失踪四年的脑太岁的下落。
“不变”指的则是手记系列一贯不变的幻想内核,这也是读者多年来衷情于那多手记的最重要的原因。“那多手记”其实就是主人公“那多”调查各种神秘事件的手记或者回忆录,里面记录了他根据种种线索进行逻辑推理,一点点抽丝剥茧,在迷雾之中探寻真相的过程,正是这种带有冒险式的探索经历吸引着读者将手记一部部看下去,并享受着美妙的阅读过程。而手记最终揭开的神秘事件的真相就是手记系列赖以生存的幻想内核,可以说这是手记系列的精髓所在,如果失掉了这个精髓,手记系列就只能成为一副干瘪的躯壳,失掉了其生命力,也就没有了持续吸引读者的能力。所幸,《亡者低语》中的这个幻想内核就隐藏在暗线的故事之中,读起来还算原汁原味。
过去的那多手记,作为引子的新闻都是和核心幻想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然而在这部《亡者低语》中,新闻真的只是一个引子,为了引出明线故事,而那多在明线故事中也加入了不少新元素,比如爱情元素,比如社会派的思考等等,这在之前的手记中都是不曾有过的,这也是“变”的所在。但作为核心的暗线故事直到最后才和明线故事有了比较勉强的交集——脑太岁——使得这次的双线叙事并不成功,起码从明暗线结合的紧密程度上看并不尽如人意,比《百年诅咒》逊色了不少。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在于暗线故事的非独立性,暗线故事是《亡者永生》的续篇,作者在写作时,既要考虑到延续上一部的核心幻想,又要尽量使它和明线故事结合得紧密一些,处理不好就成了现在这个比较“夹生”的样子。
近年来,随着日本推理作家东野圭吾作品的大批引进,社会派大行其道,国内不少悬疑作家也都相继推出了自己的“社会派悬疑”,如陈渐的《地下有耳》、上官午夜的《血族天使》以及蔡骏目前正在《萌芽》杂志连载的《谋杀似水年华》等等。而那多的这本《亡者低语》在出版之初,也被不少媒体说成是社会派。其实细细品味,本书的社会派味道并不浓厚,换句话说,这部小说骨子里并不是社会派,只是沾了些社会派的气息罢了。
《亡者低语》的明[]线故事从新闻事件“钓鱼执法”的调查开始展开,借由小说对流浪汉等弱势群体生存状态给予了人性的关怀,让人不禁想起了东野大叔的《嫌疑人X的献身》,这在那多之前的手记中并不多见,但也只限于点到而止,并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有些流于表面了。
如果本书不是作为续作出现,而是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幻想内核的话,再加上更加深入的社会派探讨,这会是一部不错的小说。
谁在低语?
《亡者永生》的续篇名字并不是很多人都期待的那个《亡者归来》,而是这个略显沉闷的《亡者低语》。
谁是亡者?又是谁在低语呢?
这是看完书后,从脑海中跳出来的两个问题。很多人会说“亡者”还用问吗,就是《亡者永生》中的脑太岁啊。对,这是一种解读,那本书中死去的人们算不算亡者呢?当然算了。
那么,关于“低语”的解读又如何呢?脑太岁在《亡者永生》中离开后,一直在逃亡,辗转于各个宿主之间,成了疲于奔命的落魄户,完全没有了写下“等待亡者归来”时的霸气,这可能是很多读者之前所预料不到的(但那多还是比较科学合理地解释了这一问题,所以说本书的幻想内核并没有丢),可以说,“低语”算得上对脑太岁悲剧结局的一种慨叹。如果从社会派的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对当代社会弱势群体命运的一种慨叹呢?
2011年2月27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