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6月14日 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
陕北煤炭,摄于清涧路遥纪念馆。
清涧石缝冰挂。
猴清家院子里的石板,长约一米,产于延川。
这块石板长约两米,也产于延川,上面是鸡窝。清涧石板颜色发绿,质地细密,比延川的好。
“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清涧的炕面铺的是石板,每块两米见方,两块就够了。这么大的石板,该有多气派。我国古代有五行的学说,金木水火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一刻也离不开的,陕北土石相连,黄土下是坚硬的岩层,岩层上是厚厚的黄土。地下的黄土和砂砾经过几百万年的沉积成了岩石,裸露在地面的岩石不断地风化又变了黄土。在陕北,一家人日子过得美不美,一看表,二看里,里就是窑里,表就是窑面,窑里指窑的最里头,叫窑掌。窑掌是放粮筒子的地方,粮筒子满是小米和麦子,心中自然不慌,粮筒子一空,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该逃荒要饭去了。窑面也有讲究,张家河没有石窑和砖窑,一般人家住土窑,一有钱就想着给窑洞接个口,就是在窑口的土壁上接一层石壁,每块石料有棱有角,四平八稳,即美观大方、干净利落,又结实耐用,风光气派。张家河以二队为中心,老户多,接口窑也多,四队新户多,来得早点的就是我们住的王家,窑面是接口的,但却是用小块的杂石垒砌的,外面还抹了一层泥,院墙也是杂石的,墙头有一头石牛,正对着清明川口,是用来辟邪的,造型十分奇特,侧面是牛眼,正面是一张人脸,一头牛就有了四只眼。石头制品处处可见,清明川西面山上有一座关公庙,石庙、石碑、石香炉,石神像。我们窑前有石磨、石碾、石桌、石台、石槽,地面有地窖的石盖,窑顶有遮雨的石檐。陕北的白面比北京的富强粉还强,这是老驴拉着石磨慢慢悠悠地磨出来的,又用最细的筛子筛过,白生生的馍,松软中带有一丝甜味,可美。窑里的灶台,面上铺石板,灶洞用石头垒砌,上面是土炕,连做饭带烧炕,冬暖夏凉。延川上面的清涧县的石板最好,“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清涧的炕面铺的是石板,每块两米见方,两块就够了,这么大的石板,该有多气派。石料多了,派场也就 多了,门墩、门楣、炕围、影壁,上面雕着人物、动物、植物及各种云龙纹饰,清涧、米脂、绥德,石雕艺术十分发达,最多的是各类石狮,千奇百怪,生龙活现。陕北的岩石属沉积岩,即水成岩,分砂岩和页岩,砂岩由粗细不等的砂砾及黄土沉积而成,页岩就是石板,一层泥,一层水,经过时间、水流和重力的作用逐渐形成。 沉积岩中蕴藏了大量的矿藏,陕北有煤、盐、石油。陕北从铜川往上很多地方都有煤,铜川号称黑腰带。瓦窑堡的炭最有名,这种煤油光瓦亮,易燃,把几块煤放在一块空地上,用不着垒灶,点着后,火从煤块中钻出,噼啪乱响。延川县也有煤,永坪川有,清平川有,张家河就有,没开采。要到下川去买。猴清家窑掌堆了一些煤,成块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每块也有个一两百斤重。瓦窑堡,顾名思义,应是以烧制砖瓦出名,我见过一座琉璃塔,塔身有精美的佛龛,不知是否出自瓦窑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