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红樱童书的评价 杨红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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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全因学生阅读需要

  杨红樱进入儿童文学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上个世纪80年代初,萌生了最简单最直接的念头,索性不如自己动手来为孩子写作。这一初始动机完全是因为学生的阅读需要,是从孩子本位做起的。

  这个纯真的想法成就了二十五年后的杨红樱。但考验、打磨她的这个过程也的确是漫长的。在孩子、文学、自然、社会这个四位一体的“深结构”面前,她需要认识—学习、感悟—理解、对话—融通、透视—表达……的文学内外的东西太多了。她的创造性思维始终跃动于观念与灵动的想像力之间。前者必然为自觉的生活实践所为,它尤其包括作家自童年时期开始即有的大量的阅读行为。而后者在某些层面上虽会论及天赋,但更大的创作力资源自然也离不开人类的思想宝库以及作家在此基础上所构建的对生活的反思力。

  儿童文学的跨学科性很强,作家精神劳作的核心始终围绕在“儿童—文学”之间,以此再延伸至相关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等学科的知识,然后自觉与生活经验、生活发现建立联系,持续积聚内化为作家强烈而自由的精神创造力。因为文学目的要以“儿童”为第一与最终的出发与归宿点,所以作家一切的理论与实践工作都环绕于这个中心。杨红樱自身童年期大量的文学阅读经验很早就成就了她的这个认识。其时她虽身处文化荒漠的“文革”期间,但一个开书店的亲戚寄存在她家的大量图书却使她成为了精神上的“富翁”。不到七岁的她便读到了《安徒生童话》的繁体竖排版本。更多的中外名著在“现实”(因为担心亲戚很快会把书拿走)的逼迫下很快都读完了。这其中她最痴迷于章回小说的故事魅力。童年期最直接的审美经验告诉杨红樱,对孩子的文学阅读而言,阅读兴趣是最重要的。尊重孩子的阅读兴趣就是儿童文学作家制胜的法宝。

  这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杨红樱从一开始创作就践行了。在教学小学语文的过程中,她发现在所有的课文当中,学生们最喜欢的是《小蝌蚪找妈妈》。孩子们为什么如此喜欢科学童话?她开始揣摩这个重要的文学现象了。从儿童阅读心理的角度她找到了原因,《小蝌蚪找妈妈》满足了儿童阅读的四个基本需求:一是想像力,二是求知欲,三是故事性,四是情感诉求。这是鲜活的儿童文学原理,它就得自于生动的文学活动本身。凭着自足的文学敏感力,对孩子赤诚的爱心,立足于儿童天然的文学需求,杨红樱开始了科学童话的创作。她需要创造性地在科学与文学之间展开工作。

  不懂内涵就读细节

  奇异的文学能力在杨红樱身上也许有天赋的成分,但她在此的积累与自觉学习同样是可敬的。幼时读《红楼梦》,她根本读不懂深刻的思想内涵,但是她就读书中的细节描写,这对她后来的创作影响很大。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的结构和叙述的节奏,是她早年进行短篇童话创作的范本。她还喜欢读剧本,莎士比亚、曹禺,包括郭沫若的历史剧《棠棣之花》都读过,从中学到了用对话来塑造人物性格。启迪她想像力的书则是《西游记》,至今她坚持认为就想像力而言,世界上还没有一部作品可以和《西游记》媲美……

  以短篇科学童话为起步,杨红樱在儿童文学的创作道路上积累了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后她开始了一般童话的创作,这一写又是十年。关于童话,她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到上个世纪末,她再一次冲刺了长篇科学童话的创作,《小蛙人游大海》、《再见野骆驼》、《神犬探长》三部作品的问世,是她对原创科学童话的又一重要贡献。三部作品都是关于地球生态环境的,有趣的故事覆盖了海洋、沙漠、森林三大领域。作家广博的创作视野在当下中国儿童文学语境中是非常突出的。在更普遍的意义上将科学引入儿童文学,这一意识是前瞻性的,汇入了世界儿童文学的潮流。

  虽然从1981年开始发表儿童文学作品,但人们真正开始注意杨红樱却是十年以后的事了。引起人们关注的也是她自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以来陆续出版发表的童话。

  一进入童话创作,杨红樱的个性追求即是童话的理想性。这是她儿童本位的文学理念的又一次强烈表现。她一定要在纯真的童年境域内完成她的审美理想。一种美善的人间生活方式是杨红樱苦苦追索的,她希望这个世界被更新为孩子天然的生命本色,纯洁、美丽、无私,人们和谐交往,没有尔虞我诈、工于心计,生命因简单而快乐。这是孩提时代本来的生活样式,对成人来说却是一种精神高度、一种生命境界,甚至就是一种生活哲学。杨红樱所力求的也是这种价值认同的普遍性,为此她苦心经营了一个个童话故事来反复表达这一主旨。《寻找快活林》、《最好听的声音》、《欢乐使者》、《风铃儿丁当》等都属于这一范例的优秀作品。

  “最自然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

  关于生命的意义与价值问题,杨红樱在童话中也思考了很久。短篇《飞蛾圆舞曲》、《追赶太阳的小白鼠》、《葵花镇的故事》、《北方的狼》等都是代表作品。1993年,长篇童话《度假村的猫儿狗儿》突破了传统童话的艺术处理方法,让人与动物同台出现,在客观实境中展开故事,揭去隔开传统童话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那一层薄膜,更新了惯常童话可能导致的“艺术之虚假”的审美心理感受,这一艺术探新取得了突出的效果。杨红樱仿佛有天然进入动物世界的能力,她能在真实生活中关注动物,将它们延伸为故事中与人平行的第二条线索,合情合理地展开它们的情感故事与生命传奇,用童话在人与动物的世界里演绎了一出人间悲喜剧。这一次对猫与狗的“现实”观照,为她后来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98年,长篇《那个骑轮箱来的蜜儿》是杨红樱童话创作的一个里程碑。“蜜儿”仙女形象的塑造赢得了孩子们广泛的喜爱。2002年杨红樱为“蜜儿”续写了《神秘的女老师》。

  从当老师的时候,杨红樱就一直认为,一个人要把工作做好,一要专业,二要敬业。小学老师的工作对象是儿童,有关儿童的心理学、教育学方面的素养是必须要具备的。她的儿童观、教育观的形成,得益于卢梭的《爱弥儿》、《斯宾塞的快乐教育》,苏霍姆林斯基的《通向儿童心灵的道路》。《爱弥儿》是她反复读的一本书,她最欣赏的是卢梭“最自然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的观点。对女儿的教育,她采取的就是“自然教育法”。她家的藏书,有三分之一是儿童心理学、教育学方面的,有三分之一是文学书,有三分之一是知识类的。

  作家需要锲而不舍地“阅读孩子”

  孩子是儿童文学作家需要认真研究的核心对象,这个工作更是实实在在,来不得半点马虎的。孩子就是自立存在的“现象”,大人对他们的何种猜测与臆想都是虚空的,我们必须从他们之中去认识他们。这意味着从书本、从生活,作家需要锲而不舍地“阅读孩子”。杨红樱当老师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六年,学生也不多,只有一个班。把这个班的学生从一年级教到小学毕业,她就离开了学校,去出版社做了童书编辑,后来又做了儿童报纸的策划人、儿童刊物的主编,直到现在的职业写作,她所做的工作全部跟孩子有关。所以,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儿童的研究。她朴素的儿童文学理念是:“一个为孩子写作的人,如果不能进入孩子的世界,那这样的写作,无论多么努力,也是毫无意义的。”正是有这样深刻的儿童文学美学思想,2000年她一转向儿童小说的创作,便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第一部长篇儿童小说《女生日记》的创作动因是作家即将升小学的六年级女儿。《女生日记》自2000年出版以来,受到了中国孩子广泛的喜爱。它创下了印次最多、印数最高、在榜时间最长的原创童书的记录。受这种成功的激励,杨红樱从此便在儿童小说领域一路“魔力”般地走下来了。2001年推出《五三班的坏小子》,这本书的内容主要是关于一群可爱的小男孩的。2002年《男生日记》应读者的强烈呼唤而诞生了,它出版后同样受到孩子们的热烈欢迎。2003年又推出《漂亮老师和坏小子》。同时这一年她又推出《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前六本。“马小跳”使杨红樱彻底知名于全国的孩子中。“马小跳”是杨红樱儿童本位理念最凸显的标志。他是百年中国儿童文学人物形象画廊中突出的一位,他的出现显示出中国儿童观的解放已步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至2006年,“马小跳”共出版了16本,已创造了890万元的销售记录。

杨红樱的出版意义——推动原创儿童文学市场繁荣并改变西强中弱的出版格局

  2000年《哈利波特》进入中国,极大地改变了原有出版格局,引进儿童文学作品得到极大成长,譬如2001年著名作家斯坦的《鸡皮疙瘩》系列和2002年托马斯?布热齐纳的《冒险小虎队》系列,也成为中国市场上的超级畅销书。当时中国少儿图书市场是“西风劲吹”,三大引进版超级畅销书统揽中国少儿图书排行榜,几乎占据80%以上的儿童文学市场份额。正是在国外作品一统天下的时候,我们发现2002年杨红樱校园小说系列《女生日记》、《男生日记》《五三班的坏小子》《漂亮老师与坏小子》四部作品已经常跻身排行榜前10名,随后,从2003--2005年《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出版,到2006年《笑猫日记》系列的开启,极大地改变了儿童文学出版“西强中弱”的格局。尽管在当时国内儿童品牌读物市场上,只有杨红樱一个人在战斗,在罗琳、斯坦、布热齐纳等国际重量作家重重包围下坚守阵地,但其结果是极具意义的。在全国少儿排行榜上,杨红樱作品以绝对优势超过了其他几位,通常一人即可占据半壁江山,几年来其作品总销量达3000余万册。可以说,这是中国出版史和儿童文学史上一座了不起的丰碑!称杨红樱为“中国罗琳”是当之无愧的。

  当然,杨红樱的出版意义还远不止此。近几年来,《哈利?波特》、《淘气包马小跳》等超级畅销书极大地培育中国儿童的非功利化阅读的土壤。在杨红樱作品打开原创儿童文学市场空间的同时,其他原创儿童文学作品也都取得大发展。原创儿童文学板块逐渐由2003、2004年间杨红樱作品独领风骚,逐步转为曹文轩、郑渊洁、张之路、周锐、伍美珍等一大批作家的作品畅销或常销,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绝大部分原创作家的作品都可以实现赢利。儿童文学市场从2000年之间的弱势门类,发展到今天成为少儿出版十大细分市场之首,并占据整个少儿出版近40%的份额。可以说,近七年来中国少儿出版以每年两位数的高速增长,基本上是儿童文学增长所贡献的。尤其在这七年中,由《哈利?波特》、《鸡皮疙瘩》、《冒险小虎队》、杨红樱校园文学系列、《淘气包马小跳》、《笑猫日记》《皮皮鲁总动员》、曹文轩纯美小说等超级畅销书所引导的“魔幻”“冒险”阅读时尚以及“幽默”、“感动”、“幻想”的阅读潮流构成2000年代少年儿童阅读的基本生态,成为中国少儿出版持续增长原始趋动力。因此,2000年代的中国少儿出版业需要感谢J?K罗琳,感谢杨红樱!正是以他们为代表的儿童文学作家们以及背后的出版者们把我们的孩子们从功利化阅读的牢笼中解放出来,从电视屏幕和网络游戏中争夺过来,让他们亲近母语、亲近阅读,形成一道道蔚为大观的阅读潮流,持续推动整个少儿出版产业的发展繁荣。

  与此同时,杨红樱系列作品正在成功走向欧美发达国家,这在中国少儿出版界也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中国原创儿童文学从未如此大规模地走向欧美主流社会,美国哈珀?柯林斯出版集团在2007年购买了《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全球多语种版权后,2008年初又买断了《笑猫日记》系列的英文、法文在全球发行的版权。童话领域中国从来都是进口的,《笑猫日记》作为童话输出更为可贵,而且哈珀?柯林斯集团对还对《笑猫日记》系列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们有信心“让全世界不同肤色的儿童都爱上这部优美之极、趣味无穷的童话”。作为杨红樱本人,正如哈珀?柯林斯集团有关负责人在致词中所说:“我们发现,杨红樱已成为真正的国际性少儿作家。”

http://www.doc88.com/p-94267134884.html杨红樱批判

杨红樱的童年阅读价值

  著名作家王蒙说“我们的儿童文学,能不能使我们今天的孩子能够享受到一种比较美好比较快乐的精神生活?而不是整天处在课业的负担之下,也不是在一种刻板的要求下说套话。……我们的文学作品能不能够慢慢地填平(当前)教育和儿童的这种天真活泼之间的鸿沟?能够填平课业的负担和儿童的那种追求创造、追求快乐、追求游戏的天性之间的这道鸿沟?填平这种想说套话、讲套词、发套腔,和儿童的自然而然的那种存在之间的鸿沟?这是我的一种愿望。……正因为对今天的儿童的成长状态怀有这样的忧虑,对今后的儿童教育,怀有这样的愿望,我相信我们的儿童文学写作的同行,一定能够在改善我们的少年儿童的精神面貌,在为少年儿童提供精神的乐园方面,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现在回味这段话,我认为杨红樱的作品在创作精神气质上正是王蒙先生所期待的类型,同时他这段话也正好阐释了杨红樱作品的童年阅读价值。韦苇老先生对杨红樱的尖锐批评。尽管当时还没有人把杨红樱作品与王蒙先生的讲话联系起来。

  (一)从反思批判到儿童浅语艺术分阶阅读

  以前我并没有过多留意关于杨红樱作品的批判,因为我们国内文学艺术界的舆论环境常犯的毛病就“枪打出头鸟”,谁“红”就灭谁,还有很多不甘寂寞者借此“炒作”以“博”出位。但是后面我也听到了我熟悉的一些严肃评论家也对杨红樱的作品提出了质疑和批评,他们对待学术的态度一贯是认真的。这促使了我从深层次上对杨红樱现象以及中国当代的儿童文学状况进行了观察和反思。

  批评界一般是拿西方儿童文学界公认的经典的、大师级的作品来对比杨红樱的作品(多是与《淘气包马小跳》作对比),得出结论大致是:其作品文学味淡,文学表达不够深刻、细腻,作品缺乏审美高度和永恒性,人物性格卡通化,故事结构图像化,其作品的阅读通俗化,缺乏文学阅读应有的深度和难度,其作品的畅销是“商业化的畅销”而非“文学的畅销”等等。这些批评意见近几年在舆论界流传甚广,但似乎都是从“纯文学写作”和“成人阅读”的视角做出的结论。面对与终端童年阅读现实情况的巨大反差,我们是否需要重新考量原有的评价体系?这些评价标准又是否坚守了“儿童本位”的价值观?

  作为一个直面终端的出版工作者,我们常常处在儿童文学理论界和童书推广实践的矛盾冲突中。我经常疑惑为什么在严肃的儿童文学评论体系指导下,作家们并没有写出很受欢迎的作品?而受儿童欢迎的作品恰恰受到主流评论界的批判。为什么能让亿万小读者疯狂着迷的作品,传统理论界很少去探究其深层的原因并寻找启示?而仅只是轻描淡写地归为这是市场推广因素。事实上,在职业的出版人看来,如果作品不具备内在的特质,即使花十倍以上的推广力量,也不可能获得畅销;即使内容尚可的作品,在推广上不惜血本可让其畅销三五月,但绝不可能像杨红樱作品那样,畅销三五年甚至整个2000年代。因此断言杨红樱的畅销仅是“商业化的畅销”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杨红樱现象”作为新世纪中国最盛大的儿童文学现象和阅读景观,如果我们理论界不以宽容平和的态度从积极的意义上探究为什么,去寻找启示,而是一味地批判和排斥,这会是我们少儿出版的悲哀,更是中国儿童文学的不幸。

  我这里之所以提杨红樱的“童年”阅读价值,是区别于理论界传统阅读导向的。目前理论界对儿童的分阶阅读(或分级阅读)是忽视的,普遍强调的是优秀的儿童文学是可以从小读到老的这句话作为对儿童文学普适性的一般叙述是没有大问题的,但如果把“可以从小读到老”作为评价所有儿童文学作品优劣与否,乃至成为作家创作时的价值坐标的话,这就未免误入歧途了。这里有一个常识问题,儿童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都有不同的认知水平的审美能力,并且成长在不同社会文化、教育环境、家庭背景下的儿童都有不一样的文化心理、阅读兴趣和接受心理。或许对于绝大多数儿童作家,只要是为儿童写作,首先就得明确你是为哪个年龄段的儿童写作,为哪一类目标读者群体写作,然后你去了解这些孩子的阅读需求、审美能力、认识水平、所处的成长阶段的心理特征、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环境,社会大环境等。儿童文学作家的创作更多地是基于目标读者群体的实际情况,而不是基于所谓经典创作的理论范式,否则我们的作品将会失去读者群。杨红樱是一位深谙不同年龄段读者阅读能力和审美水平并据此选择创作题材和语言风格的作家。在她的几大系列中,校园小说系列是针对小学高年级(5—6年级)的读者创作的,而马小跳则是针对小学2—4年级读者创作的,《笑猫日记》作为童话题材读者年龄段则稍宽一点,但还基于小学阅读的范围。因为是针对中低年级创作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作品中用词较为简单、短句多,故事结构也不复杂,因此批评者说《淘气包马小跳》文学味淡,表达不够深刻细腻,缺乏审美高度,读了对孩子写作没好处等等。我认为这完全是一种“成人式”的误读。当我在市场终端看到竟然还有一些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对马小跳书中很多字都不认识,却能着迷地阅读,并能把其中的故事讲得津津有味。这样小的孩子就迷上了阅读,他们识字量更大了、词汇更丰富了,讲述故事的能力更强了,作文水平的提高是自然而然的事。事实上,当我们去调查那些“樱桃”(杨红樱的书迷)们的作文情况,就不难得出结论。台湾的理论界曾提出“儿童文学是一门浅语的艺术”,把一个故事写得低龄儿童都能看得懂并且着迷,这是一种更高级的创作技巧。事实上当我们系统阅读马小跳系列之后,会发现每一个故事背后,都渗透着一个甚至几个主题,这些主题根置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乃至全人类最基本的价值关怀:正义、诚信、善良、感恩、友情、纯真、快乐、良知、公民意识、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等等。这些价值观会在小读者愉快地阅读过程中潜移默化地植入心田。

  杨红樱这种分阶段创作的理念客观上促进了国内“儿童分阶阅读”理念的成长。但需要强调的是,这种分阶阅读应该基于儿童的阅读兴趣和阅读能力,而不是成人的审美与判断。如果我们的儿童文学不扎根于孩子阅读的现实土壤,而一味空谈美学高度和永恒性,这样的阅读指导肯定是失败的!说句题外话,我现在还对我上小学时语文课本的内容耿耿于怀,专家们选了很多名家名作,然后让我们很辛苦地在那里啃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而心里却从来没有喜欢过。一直到读高中或大学时回头再看这些作品时才领略到其中的“美学意境”,但这为时已晚了,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学习语文七八年,也已经错过了最佳阅读习惯培育阶段。
对杨红樱童书的评价 杨红樱的作品
我国目前儿童的阅读现状与西方差距还很大,我国孩子平均1年只读一本少儿图书,而欧美发达国家的孩子一年平均阅读5-6部儿童文学作品。西方发达国家一般半岁开始阅读,到小学一年级阅读量就达3万字,我国仅9千字。阅读方式上,美国4岁就进入自主阅读,我国仍是亲子共读。但在随着近几年儿童文学,尤其是原创儿童文学的逐步走向繁荣,在全国大城市和江浙等发达地区,很多孩子也达到了欧美国家儿童的平均阅读水平。杨红樱的作品近几年销售逾3000万册,在当前功利主义儿童教育背景下为推动儿童阅读做出了历史性的功绩!

  (二)杨红樱畅销背后与儿童文学的评价维度

  传统的儿童文学的评论更多只是从儿童文学的维度来衡量作品价值的,甚至这种儿童文学尺度带上了浓厚的成人视角。而我认为,评价一部儿童文学作品,既可从儿童文学的角度来看它是否能为儿童提供审美与愉悦,又可从儿童教育学的角度来看它承载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情感教育、构建和谐教育生态等现实的功能,还可能性从儿童心理的角度看它是否能符合发展心理学规律,为孩子各个阶段的成长提供力量,让孩子有成就感,塑造自信、乐观、善良、宽容等特质的健康人格。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尝试建立“儿童文学、儿童教育学、儿童心理学”三位一体的评价体系。只要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在某一个维度上优秀,都可称之为优秀的儿童文学。杨红樱的作品之所以畅销不衰,是因为其在这三个维度上都较为优秀,尤其是在儿童教育和儿童心理两个维度上,更具备其他儿童文学作品所不可替代的优势。杨红樱的系列作品重在映射当代功利主义教育背景下儿童生活现实与心理现实,深情呼唤张扬孩子的天性,舒展童心、童趣,探析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之间的隔膜、误区,倡导理解、沟通,让孩子拥有健康、和谐、完美的童年。杨红樱的作品中处处闪烁着“儿童本位”的素质教育理念以及精神分析学和行为主义相结合的儿童心理咨询的专业素养。正是因为她的作品尊重孩子的天性,构筑了孩子理想的天国,帮助孩子找到成长的力量,所以得到孩子的喜爱,也得到很多家长、老师的激情阅读,以期能从中寻找到通往孩子心里的密径。可以说,杨红樱作品巧妙地融会的西方近现代儿童心理学和儿童教育学的先进理念,堪称“作家中的儿童教育家和心理学家”。

  我想重点谈一下关于“儿童教育”的维度。查看很多儿童文学理论著作上关于对儿童文学的定义,大多都会出现儿童文学是“专门为儿童创作并适合他们阅读的”“适合于各年龄阶段儿童的心理特点、审美要求以及接受能力的”“根据儿童教育的需要专门为少年儿童创作、编写的”“帮助他们健康成长的”一类的定语。教育家陶行知在1930年就提出了“生活即教育”的思想。教育既为儿童文学创作提供了重要土壤,也是儿童文学承载的重要功能之一。我们不主张儿童文学作品“说教”,但“教育”或“教化”永远是儿童文学的核心功能之一。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在“儿童教育”上的功能应该成为评价其价值高低的重要维度。

  儿童文学作品是否能够有生命力,往往与它在“儿童教育”这个维度上的价值相关联。这可以在市场终端数据中找到验证。自2000年以来,在开卷全国少儿图书排行榜上,一直保持最长久生命力的仅有4部单行本的儿童文学作品,常称为“四颗常青树”,分别是意大利作家米亚契斯的《爱的教育》、日本作家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杨红樱的《女生日记》以及曹文轩的《草房子》。无论其出版时间是否已久远,无论哪些超级畅销系列有多少新品上市,这四本书总常在排行榜上。以上四部作品都有共同的特质——都是“儿童教育”的读本。首先,四本书都是以“感动”为核心的情感教育读本,关于儿童文学的“感动”特质,曹文轩在《草房子》书后“代跋”里问“如何使今天的孩子感动?”是的,这样一个命题,是时下儿童文学颇值得关注的,在一个不易被感动的时代里,能感动儿童的作品更是弥足珍贵,“感动”能让作品生命长青。杨红樱也曾最简单地道出她创作的技巧一是要有好看的故事,二是要有记得住的人物形象,第三就是看了能感动以“感动”为核心的“情感教育”读本一直是这几年儿童阅读的热潮,并且还将一直持续下去。第二,我们还注意到在“四颗常青树”中,在排行榜与一直与《哈利?波特》和《淘气包马小跳》争高下就是《窗边的小豆豆》,在图书排行榜如走马灯一样轮换的今天,“小豆豆”上市6年来共获得60余次的上榜机会,达到这一市场业绩的只有《哈利?波特》和《女生日记》。《窗边的小豆豆》在日本也是有史以来销量最大的一本童书,以33种文字在全球发行,拥有读者数千万。作为这样一部全世界公认的儿童文学精品,“小豆豆”之所以具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并不在于它在文学方面有多么高的成就,而是因为它寄托了这个时代理想的童年教育!

  在国内的儿童文学作品中,杨红樱的“校园小说”系列和《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的畅销和长销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此。不一样的是,黑柳彻子的作品是以自传体的纪实方式展现了一个经典的教育案例,而杨红樱作为职业的儿童文学作家,她更多以创作的手法和多种文学形态寄托了她对童年教育的全部理想。杨红樱的作品不只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作品群,几大系列的作品塑造一个巨大的人物群像全方位折射了当下童年教育的各个侧面,因此杨红樱的作品更文学,也更立体。

  当我随手“百度”一下《窗边的小豆豆》和“淘气包马小跳”时,跳出内容最多的不是关于两部作品的新闻报道或文学评论,而是学生、教师和家长关于两者的“读后感”。这或许更能反映出两者的生命力所在。在《窗边的小豆豆》中,作者不仅是在讲述自己的童年生活,更是在介绍和提倡一种教育制度。“巴学园”就是教育的理想园,“小林校长”则是理想教育工作者的典范,而“小豆豆”这样的“问题学生”的成长和成才过程则让我们看到了被传统教育体制埋没的绝大多数孩子成长解决方案。而在杨红樱的作品中,则塑造了更多学校、校长、教师、学生以及家长,如米兰老师、欧阳雪校长、马天笑家长、马小跳、安琪儿、戴安……近百位人物角色的塑造给当代教育带来全方位的启示。杨红樱“校园小说”系列和“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中很多前沿教育理念和教学案例都被当下很多学校的教师作为学习和研究范本。诸如“米兰老师的班会课”、“欧阳校长的语文课”、“坏小子军训的故事”、“戴小竹对戴安进行的爱情教育”、“罗老师的生理卫生课”、“超级市长的竞选”等,在这些自然而轻松的故事讲述中,我们看到了作者对童年、个性的尊重,对生命、尊严和爱的关注与守护。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上天都必然赐予他一项出类拔萃的才能”、“良好性格的培养,远比知识的学习重要”、“教导学生尊重别人、尊重自己、富有爱心”、“把快乐还给孩子”,这些都是《窗边的小豆豆》和“淘气包马小跳”作品中坚守的童年教育理想。“小豆豆”原来是“坏学生”,而“马小跳”也是十足的“淘气包”,两个人物角色同时承载了两个国家的童年教育理想。这大概可以算是两者在图书市场上获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原因吧。

  作为杨红樱另一大超级畅销系列,我在这里还需要谈谈《笑猫日记》。《笑猫日记》是童话,而不是幻想小说!这十几年来,国内的童话作品从来没有获得过畅销,影响大的全部是小说。我以前也认为童话故事往往离孩子生活的距离较远,而且通常阅读年龄段也较低,不容易大面积传播,尽管其中不乏创作品质优秀作品,最多也是常销之作。“笑猫”的出现,一下子刷新我头脑中的陈旧观念——“童话”还可以这样畅销?甚至可以和哈利?波特、马小跳系列一样登上排行榜首。

  《笑猫日记》系列已出版8本,自2006年推出之后,畅销近400万册。“笑猫”作品中充满了杨红樱作品中那种惯有的温情、体贴与感动,充满了对于童心的理解与呵护。成都泡桐树小学五年级的同学搞过一次《笑猫日记》的阅读调查,分别在学校、社区、图书馆采访了不同年级的小学生,结果是78%的小学生读过《笑猫日记》,93%的小学生知道《笑猫日记》。一些小读者们对《笑猫日记》的热爱达到痴迷地步,四川大学附属实验小学孩子们曾自己编写过一本《我们的笑猫》的书,他们通过续写《笑猫日记》的方式,从书里的每一篇文章,到书的装帧设计全部由孩子们自己完成的!这是一本超级可爱的书,他们不仅续写了每一本“笑猫”的故事,还自己用蜡笔绘制充满动感、充满欢乐的封面图,最后还写了一句广告词呢:“书像杯奶茶,要慢慢地品味……”!这本书的责任编辑是个清丽灵气的女孩,她的妈妈为这本书写了序言,其中有一句话特别感人:“我们的心中,都有童话;我们的心中,都有爱!《我们的笑猫》是孩子们心中的童话;孩子,是我们心里的童话。”

  在《笑猫日记:小猫出生在秘密山洞》内容简介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这些从严冬写到金秋的故事,犹如温暖童年的心灵鸡汤,犹如陪伴你成长的‘心情宝典’。相信你将会在幽默好玩、美妙温暖的文字中,发现一条连通现实和幻想的秘密通道,相信你会感动,会流泪,会哈哈大笑,会开始生命中最初的思考.……”。我认为这段文字中却点到了有关于儿童文学很多项畅销特质:感动、幽默、温暖、成长、现实与幻想等等。

  纵观杨红樱几大系列作品,我认为“校园小说”中《女生日记》《男生日记》《假小子戴安》等作品的畅销更多是其在儿童心理学上的胜利;而“坏小子”和“淘气包马小跳”的畅销更多体现其在儿童教育观上的胜利;《笑猫日记》的畅销,则更全方位展现了杨红樱在“儿童文学、儿童教育和儿童心理”三个维度上知识积累和创作探索。

  著名学者朱自强教授曾说:“当下的功利主义儿童教育有关闭儿童的身体生活,从而破坏童年生态的倾向。被取消了游戏时间和身体“闲逛”时间的儿童,感受不到风对自己的触摸,听不到小草对春天发出的绿色的呼唤,了解不到冰雪也要流动的愿望,总之,关闭了对生命愉悦的感受。儿童教育,不仅要给儿童以身体生活的时间,而是更要承认这是最为重要的人的生存方式。承认、尊重身体生活,就是承认、尊重歌唱、跳跃、嬉戏的孩童的生活方式,就是回到童年生命本真的状态,也就是回到人类生命本真的状态。”杨红樱的作品直面了这样一种“童年生态”的现实,张扬童心,让他们感受快乐,陪伴他们,并为他们成长提供力量。这是杨红樱重要的童年阅读价值!

  “优秀的儿童文学,一定是能够让儿童有成就感的文学。反过来,能够给儿童以成就感的儿童文学,一定有着优秀的潜质,最起码是‘儿童本位’的而不是‘成人本位’的(朱自强语)儿童文学。”(薛卫民:《儿童文学与儿童的成就感》)作为一个市场终端的工作者,我得到反馈是:很多孩子阅读杨红樱的作品后,都会让他们有成就感!

  (三)杨红樱现象与当前儿童文学批评误区

  总体上来看当前理论界对国内儿童文学的批判,包括对杨红樱作品的批判,往往陷入“用小众批判大众、用外国批判本土、用古典批判现代、用精英批判平民、用时间取代空间、用一元取代多元思维定式中,用单纯的文学审美来替代儿童文学的多元功能。文学的功能并不仅仅是审美意义的,还包括教育、娱悦以及塑造人的文化性格等等。我们不能只用一种抽象的美学标准就覆盖一部文学作品的社会学、经济学、教育学等各个方面的意义。世界上没有统一的美学价值标准,我不主张把文学审美绝对化,更不主张用成人审美的尺度强加给儿童。审美也属于实践的范畴,是发展的,动态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审美标准。下面我就其他几种倾向具体谈一谈。

  用小众批判大众。这几乎是文艺界的通病了。理论界喜欢把自己扮演得很高深,然后与大众对立。我更期待我们的文艺理论界少写点由专业述语堆砌的理论著述,而是从书斋中走出来,走到终端去做点实证研究和田野研究。我们的理论工作者长期都沉浸在浩瀚的理论著作中,受到了非常专业高深的思维训练,怎么能够以他们的思维水平和审美能力来要求儿童呢?说实话,专家们推荐的某些经典作品,有的连我本人也读不下去,更不用说是小学阶段的孩子!一些批评家只是一味在要求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保持对西方典范文学的敬畏,却从来没人提“对市场终端的敬畏”,“对儿童阅读审美的敬畏”。不认真地对待孩子,也就是不敬畏儿童文学的“实践检验”的标准。这种导向对中国当下的原创儿童文学创作是极其有害的。对于杨红樱的作品,我作为成人也是有偏好的,我更喜欢杨红樱“校园小说系列”中的《假小子戴安》,另外就是她的一些童话作品。但对于三四年级的小学生而言,我们不能妨碍他们最喜欢马小跳,这不是以我们成人意志为转移的。有趣的是,对杨红樱的批评声音也大多集中在“淘气包马小跳”身上,而对《女生日记》、《假小子戴安》、《笑猫日记》以及早期一些有代表性的童话作品很少关注。

  用外国批判本土。中国的儿童文学理论一直就是吃“进口奶粉”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过母乳喂养。但是作为中国的儿童文学作家,无论我们接收多少西方的创作范式,我们都需要找到我们的创作本源——中国本土现实的土壤才是我们的母体。当前理论界有一种脱离中国的现实土壤而空谈作品的文学审美和终极价值的倾向。青年儿童文学作家薛涛曾说,以膜拜的姿态把某些名著绝对化真理化,把某些外国作家教父化导师化,是不值得敬佩的;没有强大的原创精神和本土意识做坚实的支撑,中国儿童文学难以汇入世界儿童文学的河流。中国儿童文学作家到了提供“中国阅读”的时候了!

  用古典批判现代。任何一位原创性的作家,都应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的文化精神的感应者,在他生活于其中的历史语境中,获得一种趋近于历史本真的共识。(董国超;《试论中国原创儿童文学的资源》)作为一个作家,千万不要一提笔就想的是如何超越时代,否则其创作就是空中楼阁。作品是否超越时代是由历史来检验的,而不是作家采用某种“经典化写作”观念和范式能决定的。安徒生童话根植于大量的民间故事,但却超越了时代;即便如安徒生这样的大师,作品在其当代也曾被评论界视为不入流之作;即便如安徒生的代表作《小人鱼》(又名《海的女儿》)的故事,我也会在光碟播放至此时下意识地把它跳过去,以不让年幼的女儿接受在今天看来已略带糟粕的爱情观念的启蒙。

  用精英批判平民。我们的文学创作需要一种平民意识,作家尤其是儿童文学作家更不应该高高在上。 精英意识并不是儿童文学创作的惟一选项。相反,我们这个时代更需要的是有平民意识和大众关怀的学者和作家。在很多批判话语中,我经常可以看见“人物卡通化”“阅读图像化”“通俗化”等词语。在儿童成长的大部分阶段,都是需要这种卡通化、图像化的阅读的,这一点已经过西方现代阅读和教育体系的发展所证明。事实上,在当前我们国家正在大力发展民族动漫产业时,我们当前的儿童文学创作中“卡通化”和“图像化”的文学要素不是太多,而是不够。我们理论界已经天然地把“卡通化”、“图像化”“通俗化”这类词语视作儿童文学创作对立面,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误区。千万别以强烈的“精英意识”把受大众欢迎东西一概归入幼稚和低俗,真正低俗的艺术是不可能具有生命力的。即便如卡通化的人物设计和图像画的语言描述,这照样需要高级的创作智慧。总而言之,只要我们坚持以儿童为本位的价值观,中国的儿童文学作家和评论家就不会排斥网络文学等电子传媒文化和动漫映像文化,而是从其中汲取儿童文学创作新的营养,从而实现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的良性互动。

  当我们在考量杨红樱的作品是否具备时间维度的永恒性的时候,却忽视了杨红樱作品根植于儿童现实空间的广度和深度(尤其是在儿童教育和儿童心理层面)。“儿童文学是关注儿童的精神生活、关怀儿童心灵成长的文学。这样的儿童文学就必须面对特定时代中的儿童的生存状况并对此做出能动的反应”。(侯颖《试论中国的创儿童文学的危机》)我们的原创儿童文学作家应当探究当年童年生态的危机现状及其深层原因,并清醒地面对危机,并且以“儿童本位”的创作立场来解决这场危机。杨红樱正是一位深深扎根于现实土壤中去书写儿童纯真、正直、善良、乐观、自信的优秀品质和人类关于“爱”、关于“成长”、关于“和谐”等永恒的价值观。这或许既是杨红樱作品畅销不衰原因之一,也是杨红樱现象提供当代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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