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主要指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的各个部落。凯尔特人在罗马帝国时期已大部分与罗马人融合。摧毁西罗马帝国的主要力量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则在东罗马帝国的封建化过程中起过重要的作用。各蛮族的封建化过程先后不一。从四世纪末开始,匈奴人的西移和蛮族内部的发展引起了民族大迁移。五世纪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日耳曼各部落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许多国家,通过土地集中、公社解体和农民的农奴化,各日耳曼王国逐渐由氏族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日耳曼各部落中最强大的法兰克王国,在八至九世纪查理大帝的统治下完成了封建化。查理死后,王国分裂为西法兰克(法兰西)、东法兰克(德意志)和意大利三个部分。九至十一世纪,封建庄园制和等级制的建立巩固了封建主的统治。斯拉夫各族在八世纪以前还处在氏族社会末期。九世纪左右,他们先后进入封建社会,其时以西斯拉夫人的摩拉维亚、南斯拉夫人的保加利亚和东斯拉夫人的基辅罗斯最为强大。基辅罗斯在十世纪已发展出高度的文化,十三世纪中叶为蒙古人所占领。北欧各日耳曼部落因地处边陲,发展落后于欧洲其他地区,因此长期维持着氏族社会,约在十一世纪前后才开始封建化。
斯拉夫人是欧洲人数最多的民族,他们主要分布在中欧、东欧和东南欧,此外,还有部分斯拉夫人分布在世界各地。斯拉夫语属印欧语系,人种属欧罗巴人种东欧类型和巴尔干类型。斯拉夫人一般分为三支:东斯拉夫人(主要包括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西斯拉夫人(主要包括波兰人、斯洛伐克人、卡舒比人、捷克人和卢日支人)和南斯拉夫人(主要包括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保加利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和马其顿人),其中保加利亚人是保加尔人与斯拉夫人的混种。东斯拉夫人、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和马其顿人采用西里尔文字,他们大多数信仰东正教。西斯拉夫人和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则采用拉丁文字,他们大多数信奉天主教。斯拉夫语采用西里尔字母。关于西里尔字母的起源,公元863年,拜占庭教会的西里尔和美多迪乌斯到了西斯拉夫人的摩拉维亚公国。为了传教,他们由希腊字母发明了格拉哥里字母表,并将《福音书》翻译成这种文字,约10世纪初,保加利亚人改进了格拉哥里字母,这种改进后的字母即西里尔字母。大部分东、南斯拉夫人以西里尔字母为基础创制了本民族的文字,如俄罗斯语、乌克兰语、白俄罗斯语、罗塞尼亚语、保加利亚语、马其顿语和塞尔维亚语等;而大部分的西斯拉夫人则采用拉丁字母,如波兰语和捷克语等。
关于斯拉夫(Slav)一词的起源?西方人认为这个词的词源是奴隶(Slave)。纳粹相信中世纪突厥人入侵东欧的时候将大批的占领地的斯拉夫人卖给欧洲人与阿拉伯人为奴,于是他们得到了Slav这个称谓。斯拉夫人自己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一说法,俄罗斯著名的语言学家罗曼•雅各布森认为Slavs一词源自拉丁语的sláva一词,意思是“荣誉”、“赞颂”。一些德国学者则相信她来自于一条河流的名称。《历史上的大迁徙》中提到“从基因类型和语言类型来看,相对于欧洲的拉丁人、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更接近于印度——伊朗人。”。这种说法应该是比较可靠的,斯拉夫人与印度人的民族精神之相似是令人吃惊的,他们的民族精神都深受宗教的影响。远古时,斯拉夫人定居在亚洲。约公元前3~2千年他们迁居东欧。在民族大迁徙时,斯拉夫人进入西抵奥得河、易北河一带,东到波希米亚、匈牙利和巴尔干,北达第聂伯河上游之间的广大地区。西斯拉夫人受西欧文化的影响较深;东、南斯拉夫人起初受希腊、拜占廷文化的影响较大,后来又受到蒙古和土耳其的入侵和影响。
斯拉夫民族的开化历史甚至还要晚于日耳曼人。有关斯拉夫人的最早记载见于1世纪末2世纪初的古罗马文献,文献中称他们为文内德人(一些学者认为它属于日耳曼部落)。今日波兰境内的维斯瓦河河谷,被认为是斯拉夫人的故乡,白俄罗斯则假定古斯拉夫人发源于公元前7世纪左右的白俄罗斯,乌克兰人认为古斯拉夫人起源于公元前8世纪的乌克兰北部。关于斯拉夫民族最早的确切的记载是在《哥特人的起源和历史》中,约551年。最初的斯拉夫部落主要有三支:西支文内德人、南支斯拉文人和东支安特人,古代东斯拉夫游牧部落,3世纪时,居住在俄罗斯南部的第聂伯河和德涅斯特河之间,4世纪时,他们的农业、手工业及铁器有所发展。安特人曾与逃避匈奴人的哥特人进行战争。4~6世纪,斯拉夫人中开始出现部落联盟。6世纪中叶,强悍的游牧民族阿瓦尔人突然出现在东欧平原上。匈奴人促成了日耳曼民族的大迁徙,而阿瓦尔人则促成了斯拉夫民族的大迁徙。日耳曼民族促成西罗马帝国的崩溃,而斯拉夫民族却促成了东罗马帝国的崩溃。此外,保加利亚人与马扎尔人均对斯拉夫民族的历史产生过巨大的影响。
南斯拉夫各部最初定居在今日的乌克兰西部或白俄罗斯。6世纪中叶开始,他们源源不断地迁往巴尔干半岛(今日世界的火药桶)。“他们迁徙的路线主要有两条。东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先沿黑海北岸西迁,首先来到瓦兰几亚低地(今罗马尼亚南部),然后渡过多瑙河,来到巴尔干半岛的东部(拜占庭的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形成了今天东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保加利亚人和马其顿人)。西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则从易北河流域出发,翻越喀尔巴阡山脉,经潘诺尼亚平原(今匈牙利),然后进入巴尔干半岛的西部和东阿尔卑斯地区(拜占庭帝国的达尔马提亚和伊利里亚),形成了今天西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等)”。约640年,来自易北河流域的塞尔维亚人在瓦拉斯提米洛维奇的领导下建立了第一个塞尔维亚王朝。来自今日乌克兰和波兰交界处的普里皮亚特河流域的克罗地亚人在达尔马提亚建立了达尔马提亚公国。而由属突厥系统的保加尔人主导的保加尔——斯拉夫部落则于681年建立了保加利亚帝国。由于强大的匈牙利的马扎尔人将中欧的斯拉夫人与南斯拉夫人分割开来,出现了西斯拉夫部落。斯拉夫人最早的国家出现于西斯拉夫人地区,号称萨摩公国,建于623年,萨摩公国大致包括摩拉维亚(今日捷克东部)、斯洛伐克、下奥地利(奥地利东北一州)、卡林提亚(奥地利南部一州和斯洛文尼亚)和波希米亚(捷克西部),萨摩公国后来被法兰克王国或阿瓦尔人消灭。833年兴起大摩拉维亚公国,后大摩拉维亚公国被马扎尔人所灭;而波兰王国则诞生于965年。东斯拉夫人的发展则与北欧人有密切的关系。北欧维京人(这些北欧人被称为瓦兰吉亚人,这些北欧维京人其实是古代的瑞典人)开拓了“波罗的海丝绸之路”,从波罗的海—芬兰湾—涅瓦河-第聂伯河,穿越黑海直到君士但丁堡。由于东斯拉夫人内部经常出现不和,公元862年,他们邀请北欧人留立克到诺夫哥罗德维持秩序,正如昔日凯尔特民族邀请日耳曼人协助他们战争一样。北欧日耳曼人开始了对东斯拉夫人的统治,他们建立了留立克王朝,东斯拉夫人进入了信史时代。在北欧维京人奥列格的统治下,东斯拉夫人征服了斯摩棱斯克和基辅。882年,他们建立了强大的基辅罗斯公国。公元987年,基辅罗斯的弗拉基米尔大公与拜占庭帝国的公主联姻,东斯拉夫人接受了东正教,并将之定为国教。拜占庭帝国灭亡后,莫斯科的东正教会取代了君士但丁堡教廷的地位,成为东正教的中心。在此基础上,东斯拉夫人又分化为三支:北部以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为中心形成了俄罗斯民族,俄罗斯这一称号最初是因为古代的瑞典人又称为罗斯人;西部以明斯克为中 心形成白俄罗斯民族,南部以基辅为中心形成乌克兰民族。斯拉夫人吸收了罗马帝国,特别是拜占廷帝国的政治、经济、科学、文化和宗教等传统文化,这使得他们向文明世界跨进了一大步,他们还继承了被他们同化的古代各东欧平原游牧民族的丰富遗产。
中国有一位杰出的学者把中国的鲁迅的思想归纳为“托尼学说,魏晋文章”,这里的尼是指尼采,托则是指托尔斯泰。鲁迅大概是要中国人既要向日耳曼人学习,也要向斯拉夫人学习。为了维持民族的生存,捍卫民族的自由和独立,斯拉夫人先后同日耳曼人、拜占廷人、蒙古鞑靼人、突厥人、马扎尔人以及奥斯曼土耳其人进行了长期的斗争。东欧与巴尔干地区虽然历经沧桑,但是这些地区的斯拉夫特性却没有因此而改变。鲁迅对于斯拉夫民族的赞扬自然是指斯拉夫民族勇于抗争的民族精神,但是我们同样需要注意到斯拉夫民族的奴性和他们民族的内斗——积弱民族的通病。斯拉夫民族曾长期为外族人所统治,最初是蒙古鞑靼人,后来是日耳曼人。斯拉夫各族为了调解自身的矛盾,从瑞典请来了留立克,实际上,斯拉夫文化的启蒙导师就是北欧人。历史学家瓦•克留切夫斯基说:“亏得鞑靼——蒙古的枷锁,俄罗斯人才没有在自相残杀的斗争中相互灭绝,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俄罗斯共产主义的悲剧》则谈到:“俄罗斯人对同族人的不信任和在异族人面前的卑躬屈膝,是其他民族无法相比的。斯大林取得很大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是俄罗斯族人,而是一个格鲁吉亚人。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最终被人蔑视,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是俄罗斯人。统治了俄罗斯三百多年的罗曼诺夫王朝,百分之百都是日耳曼人,米哈依尔•罗曼诺夫的祖父是纯种的德国人,在十五世纪的时候,俄罗斯统治阶层就有30%是来自于西方的移民,其中主要是日耳曼人,还有30%是来自鞑靼的移民,仅仅有微不足道的少数人是俄罗斯人”。事实上,情况还不止于此,前苏联的中央政治局常委过半数是犹太人,俄罗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皇叶卡捷林娜就是德国人。《俄罗斯共产主义的悲剧》在谈到斯拉夫民族的精神时说:“生活轨迹十分鲜明和确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靠个人的职业劳动和自身的才能,有机会生活得比较安定、改善日常生活条件以及取得工作成就。所有有劳动能力的公民都有工作保障,所有劳动者都保证可以带薪休假,在生病时也可以领取工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职业培训、养老金,等等。基本的生活需求已经以各种方式得到满足”。这是典型的俄罗斯人的理想生活,中国民族的理想生活大概也差不多如此,日耳曼人却不可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冒险而有更高价值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