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年间的温暖、欢娱和力量
――中央电视台八集电视纪录片《京剧》解说词摘编
第一集《定军山 溯源》
2010年11月16日,北京城一个普通的日子。当这座城市在初冬的斜阳下慢慢醒来,生活的舞台上,一如既往的是北京人习以为常的繁忙与精彩,不管诗意还是凡俗、古老还是现代,这个舞台诠释的,已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的选择。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从这一天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单上,将多了一个以这座城市命名的一种古老戏曲的名字:京剧。
京剧是国粹,这是中国人由来已久的共识。然而,当“国粹”写入“遗产”,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我们无从回答。
站在北京城南的永定门向北望去,仿佛可以看到天边。二百年前,从南方来的徽班也许就是从这里,陆陆续续地走进北京城开始了他们的辉煌之旅。就是这样一座宽广的城市,为百年来众多京剧艺人的粉墨登场,提供了最坚实的舞台。
在老北京的传说里,京剧是从茶楼到戏园子几代中国人一脉相承欲罢不能的疯狂沉醉与痴迷,忘我的追捧、山呼的喝彩,在那些有情和无情岁月里,京剧之于大多数北京人、中国人,既是各层人士沉浸其中乐此不疲的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温情慰藉。
在好奇的外国人眼里,京剧也许首先是一个神秘而优美的梦境。仅仅八十年前,当来自中国的国色天香在太平洋彼岸的纽约百老汇舞台首次绽放,大多的西方人认为,京剧艺术无疑超越了东西方之间所存在的障碍。八十年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票通过,把中国京剧列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京剧百年,这个舞台曾经见证了太多粉墨登场的艺人无以掩饰的光荣或梦想、得意或失落。程长庚、谭鑫培、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正是这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成就了一个王朝的跨越世纪的欢娱,也成就了京剧自身的灿烂与辉煌。
当所有的繁华已成过往,所有的热闹归于沉寂,关于京剧,关于那些将自己的精魂映射在舞台之上的戏梦人生,我们的讲述,就从这个早已陨落的王朝开始……
《京剧》剧照
第二集《宇宙锋 呐喊》
1911年10月,辛亥革命在湖北武昌爆发。一个月后,革命从武昌城头传递至上海。在攻打江南制造总局的战斗中,担任总突击队的全部是上海新舞台的京剧艺人,总队长是潘月樵和夏月珊。这些曾经用一出出时装新戏点燃台下观众内心革命火焰的伶人“戏子”,终将命运的耻辱与愤恨,化为无可阻挡的革命激情与熊熊烈焰。
上海光复后,京剧艺人潘月樵被授予少将军衔。孙中山批准成立上海伶界联合会,亲笔题赠“现身说法”的匾额一幅,夏月珊为首任会长。时代的转换如这块世纪舞台的幕启幕落,伴随着这段从梨园伶人到革命少将的梨园佳话的书写完成,京剧的另一个百年开始了。
1912年底,65岁的谭鑫培又一次来到上海演出。在明亮如白昼的舞台灯光照耀下,传统戏曲舞台“一桌二椅”的摆设显然已有些孤单,取而代之的是新奇的舞台机关布景。真刀真枪的舞台交锋演绎着情节曲折的连台本戏,京剧的“听戏”时代,已率先在这座城市向“看戏”时代让渡。当时装新戏的热潮随革命的结束而快速引退,以动作丰富、“做打”见长的武生、架子花脸、刀马旦,也迅速取代一板一眼、擅长“唱念”的老生、青衣,而成为沪上戏迷的新宠。在登临这座城市不到半个世纪后,京剧在这崭新舞台上生长、浮现出别样的生命印记,“海派京剧”的说法也由此而来。
当讲究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京派”首次遭遇新生的“海派”,演出的效果或结局,似乎已可以料想。在刚刚兴建营业的“新新舞台”,伶界大王谭鑫培拿手的传统老生戏还没演完,沪上戏迷的满场倒彩已经此起彼伏。
仅仅几个月后,十里洋场的华丽舞台,迎来了又一位来自京城的京剧艺人,这个人就是年仅十九岁的梅兰芳。也正是在此次上海的演出以后,梅兰芳这个名字开始风行大江南北,成为无数中国人爱上京剧、走进戏院的理由。
从某种意义上说,谭鑫培和梅兰芳二人一前一后结局迥异的演出,构成了京剧发展史上又一个百年的真正起点。
《京剧》剧照
第三集《借东风 传承》
清末民初时期的京剧演出市场已日渐红火,戏班、科班、戏院、茶楼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蔓延,京剧的西皮二簧腔已然成为那个时代的主旋律。
巨大的利益驱使下,由来已久的 科班“打戏”之风更是愈演愈烈。作为一个传统科班,“打戏”自然也是富连成的常事。不过,对于那些从科班私利出发、拔苗助长式的“打戏”,班主叶春善却向来深恶痛疾。为了从小培养科班弟子严谨自爱的作风,叶春善与科班总教习萧长华共同制定了富连成“学规”,即“四要”与“四戒”,并以此时时检点各自学艺和做人,规定各科弟子每天早起练功时都得集体朗诵:“自古人生在世,须有一技之能,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
“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这样的口号是那个时代的写照。特别是注重童子功的梨园行,似乎更没有什么别的捷径可走,用功是成功的惟一前提,从日出到日落,从寒冬到酷暑,所需要做的就一个字,练。这不仅是富连成,也是所有京剧科班的根本诉求。
北京前门外的广和剧场,一百年前称为“广和楼”。民国初年,富连成东家把这里包了下来,作为富连成科班对外演出的固定戏楼。戏楼前台旁,有一间侧对着舞台的账房,每逢科班演出,科班班主叶春善就会端坐在此,静静观摩查看舞台上学生的演出,每当有让他眼前一亮的科班弟子,演出结束后,他都要特意叫人传唤到跟前,给小演员们送上一个红包以示奖勉,俗称“小份儿”。然而,也有孩子站到叶春善的跟前时,却是一脸的沮丧,叶春善会告诉孩子,你倒仓了,要另谋出路。
“倒仓”是京剧艺人的行话,指大多数人年少时的一段生理变声期。对于吃开口饭的京剧艺人而言,“倒仓”既是一道“鬼门关”,更不啻为一条命运分界线。
京剧百年,从余叔岩到马连良、程砚秋,其实都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倒仓”往事。马连良17岁从富连成出科后不久就遇到倒仓。倒仓后的他只好远赴福州去唱戏,经过一年多的调理之后,在福州唱红的马连良再次入科富连成。
三年后当马连良第二次走出富连成的大门,以一出唱念、做功俱佳的《借东风》风靡茶楼戏院。或许,正是因为少年“倒仓”期这段难得的苦练,往后的马连良才得以在谭鑫培之后,被大多数专家戏迷公认为京剧史上最为全面的老生大家。
第四集《大登殿绽放》
1919年,曾经的梅党成员、年近花甲的罗瘿公领着一位少年走进了梅兰芳居所。以一幅由徐悲鸿绘制、罗瘿公题诗的《天女散花图》为厚礼,这位少年从此拜师梅氏门下。这个少年,就是往后的“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
京剧史上,罗瘿公以一部《鞠部从谭》垂名于世,而在鲁迅先生眼里,他还是民国早期的“诗文第一人”。在投师梅兰芳之前,罗瘿公对程砚秋的栽培已经整整三年。此时的程砚秋,真正需要的仅仅是伶界大王的一次提携。
几个月后,梅兰芳把自己的一出私房本戏《贵妃醉酒》的一招一式全部传于程砚秋,并在日后的营业演出中有意让程砚秋代为登台。靠着这出《贵妃醉酒》,程砚秋在京师戏园一炮打响,从此跻身京城著名旦角儿的行列。
1922年10月,程砚秋率领自己成立不久的“和声社”首次登临上海的舞台。在程砚秋开启沪上之行前,罗瘿公利用自己广泛的人脉,为程砚秋的演出先进行了一番密集的造势。沪上戏迷早已翘首企盼。演出当天,戏园之外停放的汽车就达二百余辆、马车则不计其数。
半个月后,百代唱片公司的录音棚,迎来了刚刚红遍上海滩十里洋场的著名旦角儿程砚秋。伴随着徐徐转动的唱盘,程砚秋留下了他演艺人生中的第一张唱片:《大登殿》。从此往后,程砚秋和梅兰芳这两个名字,开始被大江南北的戏迷票友习惯性地联系在了一起。
第五集《生死恨 抗争》
在京剧歌声的送别中,当年慷慨奔赴前线的二十九军大刀队曾经给无数中国人带来过振奋和鼓舞。
无极刀的创始人,是一位名叫李尧臣的天桥艺人。民国初年,原本在京城镖局担任镖师的李尧臣来到天桥,开设了一家名为“武术茶社”的茶馆。因为武功超人,“武术茶社”很快吸引了不少前来学艺讨教的京剧艺人。相传京剧大师杨小楼为京剧《安天会》安插身段,曾经在“武术茶社”向李尧臣学过猴拳,而梅兰芳因为《霸王别姬》的排演,也曾向李尧臣讨教过“剑舞”中的剑术。
1937年北平沦陷。异族的入侵可以带走一段属于京剧的黄金岁月,却抹不去人们对这块舞台的共同向往。
在老北京的记忆中,一出《霸王别姬》不仅奠定了“虞姬”梅兰芳领袖群伦的梨园地位,更成就了“霸王”杨小楼京剧武生第一人的梨园公论。
京剧史上,杨小楼以“武戏文唱”的舞台风范著称于世。除了嗓音嘹亮、声腔激越,舞台之上的杨小楼身手灵便、工架优美,身段处处带戏。
北平沦陷前的1936年底,已经移居上海四年的梅兰芳曾经短暂返京,与杨小楼再度合演过一次《霸王别姬》,整整十四年的舞台合作中,这是杨、梅二人最后一次同台亮相。
虞姬离了霸王,虞姬不复为当初的虞姬,霸王又岂能为曾经的霸王?为此,梅兰芳力劝杨小楼随行南下,他说:“您现在不给汉奸唱戏还可以做到,将来北平变了色怎么办?不如趁早也往南挪一挪。”杨小楼坦然答道:“很难说躲到哪儿去好,如果北京也怎么样的话,我就不唱了。”
第六集《凤还巢 坤伶》
北京前门外的天桥一带,自古就是民间艺人卖艺求生的热闹所在。清末民初,京剧坤伶已不再为社会新鲜事物,但在远较上海传统保守的京师,这里依然是女性艺人登台演出的唯一合法去处。
新任大总统的袁世凯首次允许坤伶与男性艺人合班演出。武生名角俞菊笙的儿子俞振庭闻风跟进,组建“双庆社”,首开男女同台演出之风。
女性走入剧场能够获得看戏的权利,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来说,它代表着妇女地位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京剧是男人创造的剧种,基础的流派都是由男人创造的,因此觉得这是男人的艺术,女人总是没有分量唱不好。再加上教女徒弟易有绯闻,怕惹是非,所以干脆不收女徒。当一堵“传男不传女”的高墙横亘眼前,偷师学艺也就成为女性艺人跻身舞台、精进技艺的无奈选择。
关于偷师学艺,著名的程派传人、当年的“四大坤旦”之一新艳秋曾经在1982年的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
程砚秋先生每有演出,我和我哥哥必去“偷”戏。我们躲在华乐园楼上的角落里,哥哥专记胡琴、唱腔的工尺谱,我强学全出戏的唱、念、身段。戏散人静后,我和哥哥步行回家,一路上研究刚才看戏所得,说着说着我们两人在路上就比划起来。
程派子弟延传至今洋洋大观,当年这位偷师学艺的年少女子,竟无意中充当了毫无争议的程派第一传人。
《京剧》剧照
第七集《荒山泪 江湖》
1931年6月,杜家祠堂在上海浦东外高桥镇落成,典礼当天,当时声名显赫的京剧名家,几乎都被上海大亨杜月笙请来了。
此次空前绝后的京剧大堂会,有两位名角儿不屑一顾。一位是北京的老生大家余叔岩,另一位则是有江南第一武生之称的盖叫天。盖叫天10岁开始登台演出,以短打武生戏闻名京剧舞台。因伶界大王谭鑫培取艺名小叫天,于是自取艺名盖叫天,意思是盖过谭鑫培,此举可见盖叫天桀骜不驯的性格。
1934年5月,上海“大舞台”戏园,成名多年的盖叫天生平第一次跌倒在舞台之上。一出拿手好戏《狮子楼》,46岁的盖叫天已在舞台演出多年,然而,当他从两丈多高的高台上翻身跳下,为了躲开配戏同行,他只能选择伤害自己。
沪上名伶夏月珊兴办的“第一舞台”,有一位名叫赵黑灯的二路武生搭班演出,同样的一招高台“吊毛”,据说摔落舞台之上的赵黑灯每次都要昏死过去,夏月珊对赵黑灯说:“你下次可不用摔了,我们还是照用你。”赵黑灯回答:“咱们梨园行干这个的哪个不是摔得梆梆响,再说你也不能养我一辈子,我答应你不摔了,可把我的名声唱坏了,出了你的门,别人就不用我了。”
不久,在汉口跑码头的赵黑灯再次昏死在舞台之上,这一次他永远没能苏醒过来。
第八集《群英会 新生》
1951年4月,中国戏曲研究院正式成立,由梅兰芳担任院长、程砚秋担任副院长,“新中国实验京剧团”随即并入旗下,成为国家事业机构内一个完全国营化的演出团体。从此,往日自赚自销、自负盈亏的艺人,转身变成拿国家工资的演职干部,持续百年的传统班社制由此开始淡出历史舞台。
迎面而来的时代风潮,将两位曾经的舞台打擂竞争对手再次安排到一起,当然,作为当年中国戏曲研究院的正副院长,此时的梅程二人已不复为当年的艺人,而是并肩战斗的同志。
伴随着新中国社会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在各行业、各领域的深入推进,京剧改制工作开始渐进高潮。1955年1月,中国京剧史上的第一个国营化大型演出团体:中国京剧院宣告诞生。众星同台、好角儿云集,这是新生的中国京剧院留给当年的每个人最普遍的印象。
历史的机缘造化,为躬逢其盛的一代新人的脱颖而出,建构起一座更加宽广的舞台。立于这样的舞台之上,每一位京剧艺人都已是这个时代的歌者。京剧已从一种仅属个人的谋生技艺,转而成为属于国家和人民的文化事业。江湖游艺成为永远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这门艺术、这个群体为时代而歌的一份职责、一种使命。
群英际会,众芳争妍,在这个蒸蒸日上的时代,古老的京剧终以自己的新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四世同堂的黄金岁月。而京剧《群英会》的故事也从京剧鼻祖程长庚开始一直演到了今天的大型新编历史剧《赤壁》。
时光的流逝,将一份百转千回的美丽时尚,变成了一份博大精深的厚重遗产。时至今天,京剧已经走过了两百年漫漫征程。两百年的卑微、屈辱或荣耀、风光,两百年的苦闷、彷徨或呐喊、抗争,京剧如同一个无所不在而又不知疲倦的精灵与使者,以自己载歌载舞且歌且行的亘古姿态,既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奉献了两百年的温暖、欢娱和力量,更见证、亲历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从黑暗贫穷向光明富强的艰难转型。
(纪录片《京剧》撰稿人:温细鎚;本文摘编:董山峰)
http://tv.cntv.cn/video/VSET100166085851/d4dbf75d34c64e4897bbde856145a184
弘扬传统文化彰显文化责任
——评八集电视纪录片《京剧》
本文图片均为《京剧》剧照 6月3日至10日,全国电视观众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晚间《魅力纪录》栏目看到的8集电视纪录片《京剧》其实在两年前已经启动。从最初创意筹拍到最后杀青播出,《京剧》在表达主创团队的艺术追求和职业理想之外,还体现了央视多年来致力于传承文明、传播文化的责任和担当。 电视纪录片《京剧》的开场选择了“2010年11月16日”这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日子,不过正是因为当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京剧”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使所有的中国人感觉因此有了不同,京剧在国人心目中本是“国粹”,可从那一天起它被纳入“遗产”之列,看似值得庆贺,其实更引人深思。也还是这个日子,现在为大家所广泛关注的央视纪录频道当时还在紧张地筹备之中,不过2011年1月1日纪录频道开播之后,《京剧》很快就与《舌尖上中国》、《茶》、《丝路》、《牡丹》等一起列入了纪录频道精品原创战略的“重点项目”。 宏大命题的影像表达:电视传媒向京剧艺术致敬 京剧,在中国文化中有着独特的位置,它所承载的文化价值和民族精神早已超越了艺术本身。中国电视媒体多年来致力于京剧艺术的传播,如央视戏曲频道播出了大量京剧作品,举办了大量与京剧相关的宣传活动。但是对于过往200年的厚重历史,则鲜有电视媒体给予精彩呈现,运用纪录片这种严肃的节目形态给予表达更是屈指可数。《京剧》总编导之一的蒋樾曾在2004年-2005年创作26集“口述历史体”纪录片《粉墨春秋》,力争反映200年京剧历史和时代变迁,这份付出确属难能可贵。与《粉墨春秋》的“口述历史”的视角不同,2013年央视纪录频道打造的8集《京剧》面对宏大而深厚的文化命题,将京剧艺术背后的大历史、大时代、大故事、大舞台汇聚在点滴之间,成功地将影像表达和京剧艺术完美融合,实现了国际化的品质和创新化的呈现。 这部《京剧》所呈现的“京剧史”,既折射出了200年的时代变迁、家国兴衰和个人命运,也表现了京剧的传承流变、融合发展和包容创新。因此,作为我国第一部完整记录、生动呈现京剧艺术发展脉络的电视纪录片作品,《京剧》这种可贵的努力和探索是代表中国电视媒体完成了向“京剧”的一次致敬,这不仅是京剧艺术传播史上的划时代之举,也是民族文化建设的重大工程,它对传承京剧艺术,传播京剧文化,拓展京剧在海内外的影响力,提升京剧艺术的审美价值和文化品位,将产生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
普及京剧艺术知识:寻找传统文化振兴之路
2012年4月16日,中央电视台以罕见的气魄在综合频道晚间时段开辟50分钟《魅力纪录》栏目,专门播出国内外高品质优秀纪录片。《京剧》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推出的一部体现着央视追求和责任的纪录片作品。《京剧》全片以历史脉络为主线,以8部经典剧目为主题结构,运用故事化手法和情景再现的手段,生动讲述了从“四大徽班进京”到“拜码头”走江湖,从“前后三鼎甲”的宫廷唱响到“四大须生”的红遍南北,从“四大名旦”的倾国倾城到“四大坤伶”的登台亮相……戏台上下、戏里戏外的故事,传播了生旦净丑、唱念做打、七行七科、梨园名家、戏迷票友的艺术知识,抢救了100多位老人口中的历史记忆。全片融宏大的历史叙事与精微的细节刻化于一体,融艺术价值、社会价值、史料价值于一体,内容充沛、内涵深刻,体现了央视纪录频道对文化品质的坚守。从文化生态的角度看,在当今电视文化产品呈现快餐化的背景下,纪录片《京剧》这样凝练、浓重的精品更加显得难能可贵。这对于提升平衡社会文化生态、引导观众审美趣味都会发挥积极的作用。
不过,从媒体角度看,与其说《京剧》是对博大精深的京剧艺术的一种挖掘和表现,不如说它更多是一种对京剧艺术的普及和传播,它的意义就在于:通过京剧历史和知识的普及与传播,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和关心京剧,关注和关心中华传统文化,而这正是央视打造纪录片《京剧》的本义。《京剧》不可能为京剧历史上的是非细节下出公论,也不可能穷其所有条分缕析全景呈现。即使如此,《京剧》仍然是一部难得的严肃的纪录片作品。至少它与以往对京剧惯性地顶礼膜拜不同,纪录片《京剧》则秉持着一种基于历史的冷峻和理性,这样的情感基调,将相对可信地陪伴我们的观众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时代带给京剧的呵护或伤害,感知到京剧作为我们“国粹”的高贵与不凡,从而让更多的人找回久违的认同、甚至多少悟察出一条关于“振兴”的路。
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纪录片肩负使命
作为中国国家电视台,中央电视台一直致力于在世界上传播中国文化,推动国际间的电视文化交流与合作,成为中国了解世界,世界了解中国的一座桥梁。当下正在热播的《京剧》不但承担着挖掘和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使命,而且还肩负着推动中华传统文化走向世界的责任。京剧本身就是一个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选题,从1930年梅兰芳先生赴美国演出开始,京剧成为了第一个走向国际舞台的、代表中华民族的表演艺术,从此京剧也成为中国少有的由本土创造而被世界熟知的艺术形式,和中医、美食、武术一样,是中华文化中具有民族性、世界性的文化符号,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
从文化传播的角度看,纪录片《京剧》在很大程度上扮演了挖掘和表现“民族记忆”和“文化记忆”的作用,是运用先进影像手段对“民族符号”和“文化符号”的忠实记录。如果能将这种记录推向世界实现跨文化传播,这对于提升世界对中华文化的认知与认同必定会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在2013年4月的戛纳电视节上,央视携《京剧》等9部纪录片作品惊艳亮相,为此纪录频道特别邀请国家京剧院15位京剧表演艺术家在戛纳电视节中进行多场次、多地点的京剧演出,精彩的表演吸引了全球纪录片同行的目光,相信随着《京剧》的国内热播,京剧再次走向世界的步伐将更加坚定有力。
今天的中国正以高速发展与开放包容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京剧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和自信走向世界。拥有跨语言、跨文化等传播优势的纪录片,必将让全世界电视观众能进一步感受京剧、理解京剧、喜爱京剧,共同聆听一个跨越历史和未来的中国故事和中国梦想。《京剧》这部纪录片一定能够进一步推动京剧在全世界的传播和发扬,让这一中华优秀传统艺术代代延续、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