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大宝二宝就一个个地溜到我床边,央求着我去要糖,我便迷迷糊糊地答应着。
短暂的度假回来,学校的期中假(halfterm)还有一周,这使我不得不忙于把他们的每一天安排满。上午两个小时学网球,下午带他们去社区图书馆参加万圣节故事会,然后每人借了10本书回来。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这俩装扮停当,兴奋地出门了……
出师不顺。
连续敲了四、五家的门,都没有敲开,当然路过没有开灯的人家,我们根本就没有敲门。想想孩子满怀期待、兴奋的心情,老地主都开始着急起来。
“大乖宝二乖宝,看来这条路上的人家都没有糖,早知如此,我们该请Auntie先在这条路上每家发一袋糖。或者我们应该回家把今天买的糖都带上,我们不是来要糖的,是来发糖的。”我对他俩说。
下午图书馆出来,为了treat来要糖的孩子,还急急忙忙赶去COSCO买了一箱巧克力。本来家里是一块糖也没有的。
我们决定去敲大宝的朋友家,他家有三个男孩,我们信心十足,结果还是没敲开门。估计那三个男孩也在大人带领下出去要糖去了。
又敲了二宝学校的一个老师家,依然无果。
老地主恶狠狠地说:“哼,我们不是应该回家去拿糖,而是应该回去拿鸡蛋!”
想当年,万圣节之夜,我住在剑桥一座临街的房子。为了躲避不给糖就捣蛋(trick ortreat)的孩子,天刚擦黑我就关了临街这面屋子的灯,转移到窗子开向后花园的房间念书。喧哗的小孩成群结队,一拨又一拨,有的都有十来岁,我没有糖,那时刚来英国不久,一个人住,天都黑了,也有点怕开门。结果,临街的门窗都被扔了鸡蛋,第二天擦洗门窗,且是费了我一些功夫。
大宝:我们扔鸡蛋给门上?警察不抓?
二宝:Youknow mummy is only joking!(你知道妈妈只是在开玩笑)
我们去了世界知名的C夫人家的深宅大院,依然无功而返。出门的时候,正逢C夫人开车回来。她看见“盛装”的大宝二宝笑意盈盈,马上摇下车窗,要我们回去。大宝二宝终于每人捧回了一袋金币巧克力,还有一包迷你巫师蛋糕!而我也和C夫人小聊几句,相约着下周一起喝下午茶。
C夫人还热心地指点说,到旁边的一条路上几号几号房子去要糖,她刚从她的朋友那里回来,慈爱的老太太准备了各式糖果,可是今晚居然还没有一拨孩子造访,今晚没出门就是在家等着要糖的孩子呢。
接下来,我们再敲的人家几乎都热情开门相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糖果盒让孩子们自己挑选。大宝二宝手里的糖果已经捧不下了!
大宝二宝捧着胜利果实,满怀喜 悦地回家。一路上主动表决心:每人只吃一块糖,其余的都交给妈妈保管。只拿来玩,不吃。——老地主家的糖果都是几乎别人给的,很少自己买的;都是拿来玩的,不是吃的。
走近家门,看见有人按了我们的门铃,正转身走,爸爸带着儿子已经上了车。
我赶紧招招手,拦下他们。快步跑进院子,打开车后备厢,拿出两袋巧克力塞进男孩的南瓜筐里。我为没有让一个孩子失望而小高兴着,也为今晚终于发出一份treat而高兴。我的车上还有一箱子的巧克力啊!
回到家里,两人每人挑了一块巧克力吃,我没阻拦。还说明天早餐要吃一块C夫人的mini wizard 蛋糕,我也慷慨地同意了。
曾几何时,万圣节这样的节日只是商场里的摆设,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对那些不知底细的上门讨糖的孩子也是敬而远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自己有了孩子,当孩子到了这样的年龄,才开始重视每一个节日,才明白了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说:年就是给孩子过的。
节日是给孩子过的。
有了孩子的节日,才有意义,才满足,才有幸福的感觉。
有了孩子,才可以他乡作故乡。
英国进入冬令时间了。天黑得很早,近来天色也总是阴沉晦暗。很多人都会觉得英伦的冬天是压抑的,郁郁寡欢的。愿这个大宝二宝跟大人一起做的万圣节南瓜灯,像我们小时候课文里学过的小桔灯一样,给同样客居他乡的朋友,带来一点初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