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尔斯泰的晚年
资料来源网站:
http://www.filmstarts.de/kritiken/98416-Ein-russischer-Sommer.html
附资料:
1910年11月10日,俄罗斯初冬的苍茫大地,一位白胡子老翁坐着马车离家悄然出走,10天后,老人病 死在一个荒凉的小火车站。寒风中守候着的民众哀悼低泣,一代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2010年是托尔斯泰逝世一百周年,德俄合拍的以托尔斯泰生命的最后时光为蓝本的电影《最后一站》,2009年圣诞节前后在西方院线公映,备受瞩目。托尔斯泰晚年力求过简朴的平民生活,他想把所有的著作权与财产捐给民众,但结缡48个春秋的妻子苏菲亚却对丈夫的“败家”举动痛心疾首,百般阻挠,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自己的产业。夫妻关系日益紧张,争吵冲突,苦恼不堪。终于,82岁高龄的托尔斯泰踏上了出走之途。
影片以托翁新来的私人秘书瓦伦廷的视角,来讲述这对著名夫妇历经甘苦的爱和深刻的分歧。瓦伦廷对托尔斯泰由衷敬仰,对索菲亚也相当同情。善良温和的瓦伦廷是个令人信赖的倾听者,害羞敏感的性格隐约带有托尔斯泰年轻时的影子,一老一少,相映成趣。
托尔斯泰和索菲亚共渡了精彩的人生,既是生活伴侣,又是工作伙伴,还一起生育了13个孩子。索菲娅聪慧能干,不仅为丈夫操持家务,治理产业,而且为他誊写手稿,3000页浩瀚的《战争与和平》就抄写过七稿。《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三大名著使托尔斯泰成为19世纪最杰出的作家,功名显赫,世人仰之,夫贵妻荣。在同舟共济的过程中,索菲亚执著于共创的成果——世俗的荣耀和财富。
而托尔斯泰却感到虚无,桂冠、财富和躯体早晚要卸下,带不走,人不过是尘世的匆匆过客。贝埃尔、列文、聂赫留道夫,都是托尔斯泰在作品中的自我投射,探索生命的意义,忏悔,赎罪……环顾托尔斯泰的一生,历经几次思想嬗变和精神危机,越来越关心的是灵魂的问题。他寻求的不再是享誉全球的文学地位和丰厚财富,而是对人生、宇宙终极真理的叩问,超脱尘世的精神力量。
在《忏悔录》中,他反省以往的过失,剖析否定自己。《谢尔盖神父》体现了灵与肉的挣扎,苦修的谢尔盖为了抵抗女色诱惑而剁掉自己的一个手指头。众人仰慕的功成名就反而让他迷失了自己,最终谢尔盖在流浪中找到生活的真谛。
在自己生存的周围一片赤贫,贫富悬殊,过多的财富占有使托尔斯泰感到罪过。他说:“财富会腐蚀人的灵魂。”他关怀底层民众,先后组织赈济梁赞省和图拉省灾民的活动,他还努力维护受官方教会迫害的莫洛康教徒和杜霍包尔教徒,并在1898年决定将《复活》的全部稿费资助杜霍包尔教徒移居加拿大。
这位大庄园主、大文豪,晚年奉行着苦行僧式的克己生活,戒烟戒酒、摒绝奢侈,持斋吃素。凡是自己能干的都要自己动手。劈柴、生炉子、缝鞋、耕地……他访晤神父、主教、修道士和隐修士。他说:“关于神性与信仰问题的探讨使我看到一种卓越而伟大的理想。……神力的明确无疑的表现,就藉着启示而向人们显露着善的法则……”
托尔斯泰不顾妻子反对,最终公开发表声明:从1881年以后他出版的任何作品,可以由任何人免费出版。
“看到别人拿走我孩子的财产,我不能无动于衷。”妻子发觉自己的人生完全被颠覆,寻死觅活地哭闹要挟。作为俗世女子,极力维护个人和家族的利益,无可非议,但作为托尔斯泰的妻子,就难为她了,夫妻思想的差距,造成感情的裂变。
正如托尔斯泰的女儿所说:“母亲无法理解父亲的志向。”琴瑟甚笃的恩爱夫妻到了人生暮年,却发现两人的理念截然不同。围绕财产、著作权等问题,索菲亚抓住不放,而托尔斯泰是放弃。一个是加法、乘法,一个是减法、除法。一个要奢华,一个要俭朴,南辕北辙。即使他们的关系如此亲密,仍无法忍受对方生活。
“对于你不能同我在精神追求上保持一致,我没有、也不能指责你。因为每个人的精神生活是他同上帝之间的秘密,别人无权要求什么。”托尔斯泰无奈地说。在与妻子诀别的信中,他写道:“你别以为我的出走是因为不爱你。我爱你,从心眼儿里疼你,但我别无选择,唯有这样去做……我为生活与信仰的不一致而痛苦……如一切信教的老人一般,愿将残年奉献给上帝。”
托尔斯泰抛弃所有孤独地出走,用自己最后的行为语言否定了世俗世界。遵照他的遗嘱,遗体安葬在庄园的树林中。坟上没有十字架,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连托尔斯泰这个名字也没有,彻底回归自然。
托尔斯泰夫人在离世前请求人们的宽恕,因为她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能力”登上天才托尔斯泰所到达的高峰。
托尔斯泰不仅仅是一位文学巨匠,有关人生目的、宗教和社会的阐述又使他成为一位有世界影响的思想家。他的“勿以暴力抗恶”、“博爱人道精神”、“道德自我完善”等思想,曾持久地影响了包括圣雄甘地、马丁‧路德‧金、维特根斯坦在内的伟大人物。
托尔斯泰认为,通过暴力,不可能建立一个符合道德的制度,因为任何一种暴力不可避免地会再产生暴力。一旦他们掌握了武器,他们也会很快建立新的专制主义。
1862年间,他几乎中断了文学创作,先后在自己的庄园及其附近农村为农民子弟创办了20多所学校。他为儿童撰写、改编的《新启蒙读本》深受欢迎,故事写得优美、简洁、质朴,明白易懂,意蕴深远,被欧美文学界、教育界视为经典启蒙学读本,出版了300多版,一直长销不衰。
他说:“将来的艺术,要努力于传达人类共同的情感、友爱精神。”“最崇高的艺术,永远为大多数人类懂得并且爱好,如创世纪的史诗、福音书的寓言、传说、童话、民间歌谣。”
“单纯是精神美的一个主要条件……没有简单、善良和真实,即没有伟大。”
托尔斯泰是当时俄国作家群里最独特的人,很少参加文学团体的活动,认为艺术家要保持独创性,不受旁人影响,不做夸夸其谈。他长年住在乡下,对大自然的秀美有着敏锐的鉴赏力。他读书写作、散步沉思、割草耕地,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互为补充。他觉得体力劳动不仅使大脑得到休息,而且有助于灵魂的净化和精神的饱满。
他很早就对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感兴趣,80岁高龄的他还学习汉语。他在日记中曾提到“我认为我的道德观念是因为读孔子,主要是读老子的结果。”
托尔斯泰这样来介绍老子的一个基本论点:老子教导人们从肉体的生活转化为灵魂的生活。他称自己的学说为“道”,做人应该像老子所说的如水一般。
这位文学泰斗,宽额浓眉,大白胡子,既是慈祥的长者,又是朴实的农夫,深沉明亮的眼睛,显得坦白直率、胸无城府却又明察秋毫。
托尔斯泰曾评价自己:“这是一个可怜的生物,但是真诚的,他一直要而且诚心诚意地愿成为一个好人,上帝的一个忠仆。”
……
回想到自己的母国,在一个曾经悠久地盛产昏君暴君贪官污吏拜金男女的国度,托尔斯泰圣徒般的伟大人性光芒,永远是一缕不可企及的璀璨阳光!
呜呼,阿门
资料来自博友潮汐的博客
闻斌2010年7月22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