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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甲双雄顺利进入欧冠决赛，毫无疑问的，德国足球又会成为各方讨论的热点话题，随着过去几年德甲联赛的强势发展，人们对德国足球一贯的崇拜想必又会因此而增加些许。虽不好用“知其然知其所以然”这样的大话来引导本文，但有关德国足球改革以及其发展思路的讨论也不应该是争论纷纷的谜团，借着称手的资料，跟大家分享下。
为何保证文章质量，除非有明显标注外，我不会加入个人观点，只对些许内容做解释和补充，水平有限，见谅。
背景简述
德国足球的历史可以从两徳时期开始讲，二战后，东徳在1949年便率先成立了自己的足球联赛Oberliga，而西徳的全国性足球联赛Bundesliga 在1963年才成立，两徳合并后，东徳的俱乐部从1991-1992赛季开始正式加入了原西徳的德国足协赛事。
今天，德国足协是全世界最大的单一体育运动（国家单位）协会，根据2010年数据，德国足协下辖25 703家俱乐部，177 039支球队，以及6 756 562名会员。德甲联赛是欧洲上座人数最高的联赛，2010年的场均球迷数就达到了42500人，一方面这得意于2006年本土世界杯后留下的一批现代化球场，更重要的在于德国足球对于球场暴力和足球流氓的坚决打击。在联赛竞争力方面，德甲如今稳坐欧洲第三联赛的位置，盈利能力则暂时是欧洲第一。
改革纲要
德国足球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启动于2000年，标志事件是德国足协在当年9月30日正式通过了牌照审批制度（Licensed football），并伴随此展开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核心内容有四点：
1 提高德国职业联赛在德国足球的地位
2 将德国足球俱乐部由传统的注册协会推进为更符合职业化需要的公司体制
3 以财务审核为核心的牌照审批制度
4 电视转播收入再分配的调整
1. 德国职业联赛地位的变更
在2000年9月30日，德国足协通过了决议将德国的第一级和第二级职业联赛俱乐部脱离出德国足协的直接管理，从2001-2002赛季开始，德甲德乙共36支俱乐部单独成立“联赛”（The league），并以统一的联赛 身份成为德国足协下27个独立会员协会之一，其余26家独立协会为德国的26个地方足协，下辖大约27000家俱乐部。
（“地方足协下辖27000万俱乐部”与前文中“德国足协下辖共25703家俱乐部”的数字冲突原因我不太确定，只能解释为个别俱乐部可能只在地方足协注册，或有其他特例存在）
德国足协完成这一重大变革的原因主要是三方面原因：
首先，德国只有三级职业联赛，共56支球队参赛，换言之，绝大多数俱乐部为相对小规模的非职业联赛俱乐部，这种环境使得德国足协在政策制定上很难针对职业联赛和参赛俱乐部进行倾斜，从而可能导致德国最高水平联赛的发展受到拖累。同时顶级联赛的大俱乐部和非职业俱乐部之间的利益对立也是存在的，一个统一代表36支顶级（德甲、德乙）联赛参赛球队的组织出现可以很好的制衡这种数量极不对等的对立关系。
（在五大联赛中，顶级联赛和有规模的俱乐部被小规模俱乐部拖累最严重的是法甲，主要是电视转播收入再分配时顶级俱乐部要牺牲自己；反之最极端的就是西甲，独立电视转播合同使得问题如山的西甲还能制造两支超级俱乐部）
其次，独立的（前两级）德国职业联赛有利于推动德国足球职业化的发展，加快商业化进程。比如，要建立德甲联赛品牌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需要一个独立的联赛机构的经营。
最后，将前两级联赛脱离足协直接管理也是为了更有效的参与欧足联和国际足球事务。
独立后联赛与德国足协的关系
德国前两级联赛和德国足协的脱离与英超的建立有着本质的不同，德国联赛结构的调整从一开始就是在足协的推动下完成的。事实上，德国联赛（即前文中36队所组成的联赛）与德国足协虽然结构脱离，但依然是两个建立在紧密的人际联系之上的组织，两个组织有共同的信托人(Trustees)，而且联赛和足协之间有密切的利益交换，这些都是英超和原来的英国足球联赛（The football league）之间缺乏的。
举例来说，德国联赛（两级）门票收入和电视转播收入的3%要交给德国足协，而德国足协在经营国家队赛事中所得收入的一部分也需要分配给联赛。除此之外，联赛的裁判事务、安全事务、纪律处罚、教练培养等工作依然是由德国足协完成的。
德国联赛公司 Deutsche Fussball Liga GmbH
随着联赛运营脱离德国足协的管理，德国联赛成立了联赛公司DFL来负责德国前两级联赛的商业经营，DFL只向联赛 负责，同时DFL承担牌照审核以及以联赛名义发放牌照的工作。
（没有后面的核心工作DFL就变成德国联赛的商业开发公司了）
德国联赛的最高决策机构由7家俱乐部的代表组成，他们由36支俱乐部参加的全体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同时大会也会选举产生DFL的董事会(Executive Board)和监事会(Supervisory Board)。
（德国人与英国人的不同就在于此，英超的决策是20队一家一票，谁都不愿意被踢出去，毕竟这是个自发组建的联赛；相反，德国人就只保留7家代表参与的决策机构，民主VS效率，英德对抗是全面的。）
德国联赛升降级制度
德甲的后两名直接降级，由德乙的冠亚军入替，德甲倒数第三与德乙第三名直接争夺下赛季德甲的参赛机会。德乙和徳丙也采用同样的升降级规则，只是徳丙（也是德国足协直接运营徳最高级联赛）后三名会直接降入地区业余联赛。
2.职业俱乐部体制的转变
事实上，转变俱乐部体制是一个非常枯燥又复杂的话题，我把几个关键点列一下，只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我们通常说的德国足球俱乐部传统上法律地位为eingetragener Verein （注册协会），是多项目的体育协会（special interest organisation），根据德国的民法典，任何非商业目的的组织都可以（也必须）在地区法庭登记注册。
德国足球俱乐部在向商业组织转换的过程中，最核心的问题在于两点：
最直接的，即俱乐部的决策制度
最根本的，足球应该是社会公共产品还是商品
决策制度
根据德国民法典的规定，注册协会的最高权利机构为全体会员大会(General Assembly )，协会的主席和管理层都由大会选举产生，同时民法典规定协会事务需要通过自下而上的表决才能通过... ... 绕开德国人Institutional logics 可怕的描述能力，结论就是这种组织权力不能集中，为了保证公平性效率也很低，作为社会组织可以忍，但如果强调组织竞争力就各种冲突。与之相反，商业组织追求效率，要求权力集中，且决策自上而下贯彻... ...
到这里，问题就明确了，俱乐部（将就习惯我就不严谨的叫他注册协会了）需要想办法把效率提起来，即集中并强化（全职的、或者说职业的）管理层的权力。为了做到这一点，德国人想出了两种方法，共同点是均把职业足球部分与协会（非职业部分）分离，不同点在于：
第一种方法是保留传统的注册协会身份，但在协会的全体会员大会上选举产生一个监督委员会，并由这个委员会最终任命全职的管理层成员对俱乐部（职业足球部分）进行管理，同时监督委员会保留任命、解雇和监管管理层成员的权力。通过职业与非职业部分的分离，俱乐部实现两套决策制度并存，分别管理职业体育和非职业体育部分的实事（原则上还是自下而上的全体会员决策制，因为注册协会的决策制度被民法典明确限制）。
第二种方法是将注册协会的身份彻底转变为股份制公司。1998年10月24日，德国足协在全体代表大会上通过了允许非注册协会身份的会员参加德国足协下联赛的决议 （那时候德甲德乙还都是德国足协直接运营管理的），也就是允许商业性质的俱乐部参加德国足球联赛，只是要求注册协会在公司（即职业俱乐部）拥有至少50%+1票的表决权。政策放开后，原先的注册协会可以把职业足球部分剥离并转换为：公共有限责任公司AG，有限责任公司GmbH，或有限合伙公司KGaA等，通过这种方式名正言顺的改革俱乐部的决策制度。
当然，在这里大家都会提到几家例外的俱乐部，即会员控制协会拥有不到51%的投票权的情况。简单的说，有两种特例：
1.以勒沃库森和沃尔夫斯堡为代表，这两家有限责任公司分别为拜耳集团和大众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德国足协的解释是他们需要在1999年1月1日之前持续的支持注册协会的足球部分超过20年，同时足协也对勒沃库森和沃尔夫斯堡的股权结构做出了限制。
2.以多特蒙德等为代表的有限合伙股份公司 GmbH & Co. KGaA，会员所有的注册协会拥有一家有限责任公司100%的股份，而这家有限责任公司作为职业足球俱乐部的一般合伙人（general partner）身份参与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经营，这种结构比较类似Venture Capital中general partner的身份，而在这种结构下，足协也允许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上市流通的股份超过50% 。（因为经营权依然在会员所有的这家有限责任公司，也就是一般合伙人手里）
08-09赛季德甲德乙参赛俱乐部体制一览：
公共产品 VS 商品
相对来说，这个问题暂时是没有定论的。以欧冠为例， 欧盟已经明确表达不允许欧足联把欧冠的赛事当作完整意义的商品只出售给私立电视台（或者说单纯的按价高者得的方式拍卖），欧盟认为足球是公共产品，因此比赛必须也在公共电视台转播，免费对公众开放。
在德国，这个话题进展到什么地步不得而知，但德国的电视转播收入和门票价格都因为足球应该是社会公共产品的定义而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个是肯定的，简单的说不是所有东西都应该市场化。（显然英国人不这么想）
有关电视转播的话题我在后面详细的讲。
3. 以财务审核为核心的牌照制度
事实上，如果要讲德国足球的这次改革最核心也是最难的部分在哪里，恐怕就是这个财务审核制度了。他跟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法案的实质是一样的，要求俱乐部量入为出（break even）不可以亏损经营，不达标就不发参赛牌照，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足球俱乐部的财政安全，最大程度降低足球俱乐部破产的风险。
在介绍这种财务审核制度的时候需要强调一点，包括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法案Financial Fair Play，名字听起来都很公平，可实际上公平从来都不是他们考虑的要点（欧足联对财政公平的解释是财务公开透明不欺诈）。只是，欧足联因为利益复杂，没法像德国人这样一步到位的调整产业结构（即把苗头直指经营赤字），普拉蒂尼能做到的就是把俱乐部的债务规模作为当下的核心监管目标，具体说就是俱乐部不可以增加债务经营。举例来说，曼联、皇马和巴塞罗那的债务规模众所周知，但欧足联不会和他们过不去因为他们的经营保证了他们的债务不会继续增加而是在有序的偿还。相反，马拉加那样发不出薪水制造新债务的俱乐部就一定会受到欧足联最严厉的惩罚。
看到这里也不该意外，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法案就是徳法主要推动的（法国教授说因为这俩国家人最不愿意在足球上花钱），去看普拉蒂尼的访谈，从他还是球员时期就没掩饰过对于英国足球赛程密集，圣诞节假期还要比赛（以及天气...）的不满。
回来谈德国的牌照制度，他的审核是由联赛公司DFL的专业部门完成的，审核内容包括：财政，竞技，法律，个人，管理，基础设施以及安全几个方面。每家俱乐部在每年的3月15日之前必须上交申请和相关材料。
核心财务材料主要有：
经指定机构审计后的，截至之前一年12月31日的俱乐部资产负债表
经指定机构审核后的，之前一年的下半年（7月1日-12月31日）的损益表
当赛季下半赛季预计的损益表，以及当赛季完整赛季预计的损益表
指定审计机构提交的有关以上财务文件的合理性评估
除了这些最关键的财务材料之外，联赛还要求俱乐部提交大量的声明，保证，担保等等材料，只是这些其实很多国家联赛都会要求，这里就不具体讲。通常的，牌照的审核工作会在4月的下旬完成。
有关审核的其他细节，比如现金流审核、联赛担保金、银行担保，补充申请措施等等就不在这里细表了，只介绍到德国联赛对于俱乐部经营的实际控制就可以了，因为这意义已经非常巨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通常我们都知道，一家俱乐部的收入由电视转播、比赛日（门票、会员费）以及商业开发三部分组成，而支出中最大比重的就是球员薪水。当一支俱乐部电视转播收入和门票收入都被体制限制无法发挥巨大作用的时候，他的出路只能来自两部分，第一是商业开发，第二是降低球员薪水，更准确的说，发展青训大力提拔年轻人。
商业开发
德国俱乐部的商业开发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在2013年德勤的Football Money League中，拜仁的商业开发收入占到总收入的55%，多特蒙德的商业收入占到总收入的51%，沙尔克04占到53%，汉堡也达到48%，均远高于行业的平均水平，可以说，不以商业化著称的德甲实际在商业开发上是走在世界的前列。
（需要指出的是，在足球产业三大支柱收入中，可以肯定商业开发收入才是体育未来可以真正依赖的，电视转播作为体育商业化的开山之石，也是最容易拿到的钱，其实问题很多，而且越来越多的在影响体育商业化的发展。）
调整产业结构 刺激青训
有关财务审核制度与青训发展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德国足球最大的亮点，可往往也是人们看不透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要发展足球核心是培养人才，人才来源依赖青训和转会，当德甲、德乙俱乐部的支出水平被财务审核制度限制之后，大部分球队就不得不作出发展青训，提拔年轻球员的选择。与意大利人蹩脚又粗糙的限制外援引入数量那种方式比，德国人刺激俱乐部发展青训的做法显然更彻底。笼统的说，德国人这样做有三个立竿见影的好处：
1 青年球员进入职业联赛的机会被大大的改善了，从而为德国联赛和国家队提供了更广阔的选择空间。
2 规模较大的德甲俱乐部可以利用自己的收入优势（提供更高薪水）吸引和集中本土人才，相对便宜的保证俱乐部在欧洲的竞技水平。以多特蒙德为例，他们本赛季22人名单的构建成本一共只有4550万英镑（以Transfermarkt数据为准），其中5人为青训，3人为自由转会，其余14名球员在引入时都有转会费产生，结合多特蒙德最近几年的竞技表现，德国人对于质量和经济性的把握可见一斑。
3 也是目前争议最大的，控制球员薪水（的增长速度）。翻看欧洲足球过去100年的历史，足球体制的改革最核心的推动因素就是应对成本，作为成本的核心，球员薪水的控制也在最近两年被越来越多的付诸实践（北美职业体育在一开始就设计了工资帽以应对这个问题），除了德国的财政审核，还有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法案和英超自己的财政限制规定，目标有各种解释，但结果都是要降薪球员薪水的增长速度。之所以说他具有争议性在于工资帽在欧盟内是违宪的，因此从欧足联到各国都努力的绕开限制球员薪水的说辞。即使如此，欧盟已经针对财政公平法案展开了调查。
审核制度的经济效果
根据2013年的德甲联赛报告，德甲2011-2012赛季收入历史上首次突破了20亿欧元，比上一赛季增加了7.2%，稳居欧洲第二位，更关键的是，德甲联赛整体的税后利润达到了5500万欧元，18支球队中14支实现税后利润，德甲的薪水/收入比只有37.8%。
4. 电视转播收入分配的再调整
德国联赛（德甲德乙）采用了集体转播方式，两级联赛的电视、网络、广播转播权都由联赛公司DFL经营，从2006年起DFL成立了一家影视出品公司专业制作各种联赛相关的电视节目。与英国和意大利不同，德国的收费电视台规模要小很多，对公众免费开放的公共电视台通常会在比赛结束后一小时就播放几乎所有比赛的集锦。根据2013年的德甲联赛报告，电视转播收入只占德甲总收入的26.24%，除此之外，广告收入占到26.58%，球票收入占到21.18%，转会收入占到10.08%，授权商品收入占到4.51%，其他收入占到11.42%。相对英超、意甲、西甲和法甲，德甲联赛对于电视转播的依赖程度要低的多。
电视转播收入分配方式
除了西甲的独立转播合同外（因为西班牙法律明确规定俱乐部自己拥有主场赛事转播的权力）， 欧洲其他主流联赛的电视转播收入分配机制一定程度上可谓大同小异，在平均分配和根据竞技成绩分配之间平衡。
2000年时，德国联赛（德甲和德乙）的电视收入分配方式为：德甲80%，德乙20%。德甲转播收入的50%由18支球队平均分，另50%由竞技成绩决定（过去三年成绩占75%的比重，最后一年成绩占25%比重）。德乙75%的收入平均分给18支球队，剩下25%按照同样的比重由竞技成绩决定。
2006年时，德国联赛对电视转播收入做出了细节调整，电视转播收入分为国内转播收入和国际转播收入两部分，并将收入分配方式调整的更倾向于竞技表现成绩（向大俱乐部倾斜）。
以08-09赛季的转播分配方式为例，在国内转播收入部分，德甲得到了总收入的78.44，德乙只得到21.56%。具体说来，联赛第一名的转播收入：德甲最后一位的转播收入比例从原先的1.7：1提高大了2：1，也就是说德甲第一名的收入是最后一名的2倍。在转播收入排名次序规则中，德国引入了一个4年期成绩排名，具体为：
德甲第一名记36分，德甲最后一名记19分，德乙第一名记18分，最后一名记1分。t-3年成绩X 1，t-2年成绩X 2，t-1年成绩X 3，t（当年）每一轮比赛后的平均排位X 4，将这些积分想加后得出一支球队在t年结束后电视转播收入排名中的位置。
在国际转播收入
在国际转播收入方面，德甲18支球队会独享这笔收入，突出的特点在于德甲会把这笔收入的一大部分拿出来奖励参加欧战为德甲在欧足联联赛排名挣到积分的球队。具体说来，以2009-2010赛季为例，德甲的国际转播收入为3000万欧元，其中1900万欧元以前一赛季联赛排名分，冠军分到275万欧元，亚军225万，第三名175万，第四和第五位各得125万，剩下13支球队平均分975万欧元。
除此之外，剩下的1100万欧元会分配给过去5年参加了欧足联赛事的球队，为德甲获得的欧战积分越多得到的比例越大，以09-10赛季为例，拜仁和不莱梅均得到了240万欧元，为所有球队最高。
结语
洋洋散散几千字，将德国在2000年欧洲杯惨败而归后开始的那场改革介绍了个大概，很难说德国人的经验和改革措施对谁有什么启示作用或者借鉴意义，我也在极力避免那样的说辞，只希望这些内容对喜爱德国足球的朋友们会有些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