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泪痕--胡晓菁
专辑:星星、月亮、太阳语言:国语类型:专集出品公司:飞碟唱片出版日期:1998年9月曲目列表: 1.我有自己的路走 2.星星、月亮、太阳 3. 爱情电话 4. 蓝色的夜空 5. 金色的幻影 6.向清新的台湾说早安 7. 心愿 8. 跳舞吧!阳光 9. 梦的王国 10.你的天空是什么颜色
星星才亮黎明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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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胡晓菁 采访撰文/陈彦瑀
照片提供/胡晓菁国中开始我就成天想死!自杀过数十次都没有成功,如今我38岁了,发现原来,活著,是一种幸福!
我生长在一个极其破碎压抑的家庭。妈妈与爸爸不听从媒妁的安排而自由恋爱,在那个封闭保守的六0年代,几乎是闹了一场家庭革命,两个人才结成了婚。
然而终成眷属的,却未必是有情人。父亲来自一个将官之家,优渥的生活环境将他造就成我行我素的男人,婚后风流倜傥的父亲不断出轨,妈妈怀著我的时候,夜半屋外还常有人模仿小猫小狗的叫声,都是父亲的女朋友托人稍口信,邀约父亲深夜幽会,我的妈妈就在泪水中怀胎十月。空闺,除了寂寞,还有怨怼。
妈妈生我的那个夜晚,因为胎里的我头上脚下必须紧急剖腹生产,阵痛中却找不到先生来签字开刀,妈妈心寒到了极点,原本寄望生了小孩后,父亲就能收敛一些,不料出轨像上了瘾,父亲更加变本加厉彻夜不归。直到妹妹弟弟陆续出生,父亲总像孩子一样,做错了事,信誓旦旦请求妈妈原谅,然而每次的悔过都只是空口白话,从来没有一个夜晚,他准时回家,痴心的妈妈每天等,等到夜不成眠,门外只要有车子经过的声响,总以为先生回来了,她会从床上跳起来准备迎接,然而,每次都是一场空。
就这样,爸爸没有工作,成天在外交游,妈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精神濒临崩溃,我6岁那年,父母终於离婚了。父亲远走美国,妈妈则改嫁到台北,在我念小学时认识了继父与新妹妹!继父对我很好,只是我有点不习惯「新妹妹」。妈妈要我跟她睡一个房间,小小年纪的我心里问:以前我都跟妈妈睡一个房间,为什麼现在不行了呢?新妹妹也叫她「妈妈」,新妹妹取代我的地位了吗?妈妈为什麼不再像小时候,睡前给我讲故事了呢?重重的疑惑伴随我在新家庭成长,继父对我很好,教导我功课,新妹妹也不会排斥我,但是,妈妈却变了。
妈妈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对我的要求特别严苛,记得我有一次考数学,只有两个题目,我两题都算错,於是抱了鸭蛋回家,妈妈气急败坏的指责我、羞辱我,彷佛我是个罪不可赦的小恶魔,让她丢尽了颜面,於是妈妈开始逼迫我用功念书,只要没达到她的理想,动不动就赏我几个耳光,谩骂、各种惩罚都是家常便饭,我害怕到了极点却没有人帮助我。妈妈经常给我考试,当我答不出来的时候她立刻怒火中烧,新妹妹冷眼旁观我被抽打,甚至我只要太内向、在学校讲错话都会挨骂,更夸张的是我连感冒都会挨骂,因为妈妈觉得我连健康条件,都不符合她的期望。多年下来我已麻痹、没有眼泪,强烈的自尊心只希望这一切的折磨能快快结束。
小学4年级我压抑的愤怒已经到达极限,在又一次的咆哮声中,我动手打了妈妈,我怒吼、并且奋力捶打她,她也反击,不断捏我掐著我,母女扭打成一团,这个家庭的混乱与悲伤,泪水也洗涤不清。而那只是我第一次与妈妈对打。国中的我就更叛逆了,大家忙著准备联考,我留连在舞厅、冰宫;我翘课、抽菸喝酒、交男朋友、离家出走,在学校也恐吓弱小的同学,在他们屈服求饶的眼神中,我有一种被尊重的快感,学校里只要有任何人不顺从,我就出手揍人。我渴望被爱,却一直没有得到爱,於是我用我的方法肯定自己。就在一连串违反校纪的岁月中,国中我被迫留级一年,然后转学,高中也一样,高一没念完就被记了4支小过、20多支警告,校方也要求我转学,好不容易才辗转完成高中学业,当然这时,母亲是否觉得丢脸,早已与我无关,我每天在心里咒骂她,咒骂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咒骂我人生中的噩运重重。当时我这个小太妹,早已没人对我抱持一丝希望,老师同学都看准了我以后一定是混帮派、进监狱,最好的,也是去工厂做女工、清洁工之类的工作,我也想,人生恐怕就是这样了,没料到几年后,我竟然做了歌星!
叛逆少女成星星
八0年代台湾的演艺圈流行少女团体,忧欢派对、红唇族、飞鹰三姝红透半边天,飞碟唱片想找后继团体,於是先找到马萃如、金玉岚,隔了好久才找到我。
公司依照规划将我们塑造成「星星、月亮、太阳」,马萃如的形象很温柔,於是她是月亮;金玉岚活泼灿烂,於是她当太阳,我呢,理所当然就当起了星星。1988年「星星、月亮、太阳」以健康甜美的形象出现在演艺圈。我简直不敢相信人生会有这样的好运,从小爱唱歌的我要做歌星了吗?我要出唱片了吗?我要飞黄腾达了吗,直到真正站在舞台上,迎著台下的掌声,听见自己发抖地唱著:「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吃苦又算什麼,紧握双手今天看我,谁能比我更快乐……」我感觉台下黑压压一片,上万个人挥舞著萤光棒,他们跟我一样的心跳,我感觉汗水顺著脖子往下流,也许和著泪水,一种扬眉吐气的泪水,我要证明,有人需要我,有人爱我;我要证明,你们不该看不起我!然而成名的美梦并不顺利,「星星、月亮、太阳」这个团体红了,我却被打入冷宫,原因是我不断被迫跟另外两位比较,她们比较瘦,我就不敢吃东西,她们的脸蛋很小,我就拚命在脸上涂暗影,希望达到瘦脸的视觉效果。记得每次化妆师替我们三人化好妆,我都要自己「加工」一番,在脸角、肉比较多的部位涂上深深厚厚的腮红,自以为这种特殊的妆法,可以掩饰我的大脸,没想到有一天一位工作人员跟我说他一直以为我脸上有两块大胎记,真是化虎不成反类犬。
我们3个人的组合几乎每天通告满档,可是每上一个节目的通告,我的自信与自尊就被削掉一层,原因是主持人的目光,永远围绕在其他二人身上。记得有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录影,那是当时最红、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主持人的访问话题一直兜著月亮与太阳,我傻傻的陪笑站在一旁,当然镜头完全没有拍到我,直到唱片公司宣传不断打手势暗示,主持人才想到我的存在,於是他大发慈悲的说:「好,那接下来我们来访问星星月亮太阳中,最丑的这一位……」当场我这星星,就变成了猩猩,我看到大家都在窃笑,我呢,忍著泪水,还是得陪著笑容录完节目。
武装刺猬伤人伤己
不管录影、上广播节目,甚至后来拍电影都是一样,月亮与太阳永远是女主角,而我常常在片场化了浓浓的妆,等了一天,就为了两句台词,摆脱不了跑龙套的命运。当时我像刺猬,对周遭的眼神、话语十分在意,只要有人多看我一眼,我就觉得对方不怀好意,甚至逼问人家「你这话是什麼意思?」为了赢得大家的注意,我拚命耍宝、表现我反应快的一面,但当反应不如我预期的时候,我又骄傲地告诉自己:「哼!是我不要你们,不是你们不要我;我可是青春玉女;我可是偶像歌手;我根本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等等安慰自己的话。
就这样每天伪装自己,带著防卫的盔甲出门上通告,回到家就彻夜哭到天明,细数著这一天的委屈,正当我以为人生已经背到极点的时候,更倒楣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夜归的晚上,我走在忠孝东路,带著耳机跟著音乐哼唱,一个高壮的男子从我面前经过,当时我不以为意,心里还想他真辛苦,加班到这麼晚。没想到突然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我,迅雷不及掩耳的把我丢进一辆车的后座,然后车子火速开上了高速公路,我害怕的尖叫、乱踢乱打,心中浮现一万个问号:这是怎麼回事?我在哪里?你是谁?我被绑架了吗?歹徒想怎麼样?我完蛋了吗?记得在车上,那男子问我:「你是不是某人的女朋友?」我极力否认,并且意识到他可能绑错人,后来我更加看清楚,车上总共有两个男人,我一再澄清我不是某人的女朋友,他们可能找错人了,还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安慰他们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报警,如果他们要钱我也愿意给,甚至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等等,但歹徒始终不理会我的哀求。
就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我想起小时候爸妈还没离婚前,妈妈常带我去教会,我开始学那些教会的祷告辞,我祷告上帝救救我,只要能让我脱困,我愿意做个好女儿,我愿意更努力工作,我愿意做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我不知道祷告到底有没有用,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断在心里祈求著。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然一个转弯车速慢了下来,我看机不可失,鼓起勇气打开车门往外跳,我一跳歹徒也吓坏了,车子继续开,我则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满身的伤、满脸的泪、满心的苦,我问自己也问上帝:「我究竟做错了什麼,还要折磨我多久?」
隔天一早我依然强打起精神上通告,只听见身旁的人冷嘲热讽的说,我的绑架事件可能是自导自演,真被绑架的话怎麼可能全身而退,说我是为了抢曝光率不惜一切。心如刀割地回到家,我躺在床上一整个星期不吃不喝,只是眼睁睁看著天花板,真希望它重重压下来,就这样结束我乖舛的人生。
从神学院到精神病院歌手路不顺遂,公司替我安排主持晚会、选美、广播节目,我也都出了状况,我开始精神无法集中,明明背好的台词临上场就忘了,讲话讲到一半会突然停住傻了。我开始暴饮暴食,像饿死鬼一样整天想吃东西,甚至坏掉的水果,发酸过期的汤都被我吃掉,体重直线上升,为了肥胖的脸颊,我拍照时总是刻意将长头发遮住半边脸,我也到处去算命,求神问卜,但都没有实质的改善什麼。白天,我努力正常的工作,争取演出机会,夜晚,我几乎不能睡觉,有时候会很兴奋,觉得自己是大明星,将衣柜里的衣服一套一套拿出来试穿,在镜头前摆各种姿势,用梳子当麦克风唱歌讲话,精疲力竭一整夜后,清晨又接著去上通告,然后工作中的状况愈来愈多,夜晚的情绪也愈来愈失常。
有一天晚上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在厕所里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哭大喊著:「胡晓菁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掐死你这个讨厌鬼!」
就这样演艺事业中断了,因缘际会下有人介绍我到基督教会打零工,还到桃园龙潭神学院念书。暴食症依然困扰著我,我常上课上到一半,当著老师同学的面冲出教室找东西吃,也偷吃掉公用冰箱里所有的食物,吃完后就有深深的罪恶感。我怕胖,所以常常是吃完后,我就到厕所催吐,将食物全部吐出来。要不然就是冒著风雨跑操场,然后半夜再骑著脚踏车到街上买东西吃,再怎麼冷的夜里,我都要去吃东西,然后后悔到睡不著觉病情愈来愈严重后,我终於住进了精神病房,淡水马偕医院的精神科33病房,病房的医护人员都对我很好,营养师还设计水煮青菜让我调整饮食,没想到在他们盯不到的时候,我就拚命偷吃面包零食,吃完就吐,吐完就昏睡,好几次我都听到替我清理的人说:「好恶心,吃成这样,吐成这样。」当时,我已经被判定是一个重度忧郁症的患者。我在33病房总共住了一个半月,出院后为了讨生活我到处打工,记者、播音员、执行制作什麼都做,但因为身心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常常出问题,最常听到老板说的一句话就是:「明天你不用来了。」
人生至此,我还是不明白那接踵而至的噩运是为了什麼,更不明白我为什麼要活下去,一天24小时,几乎被痛苦与挫折盘据,我瘦了,瘦到只剩30几公斤,可笑的是,骨瘦如柴的我还是一天到晚担心自己太胖了。
真心爱我照亮我
就这样拖磨著,我的忧郁症持续了7年,教会的弟兄姊妹用各种方式帮助我。我并没有一夕之间康复,这期间还经历许多的蛰伏与挫败,起初我不相信上帝存在,於是我丝毫没有感动,慢慢的我遇到困难就像上帝祈求,祈求给我力量与爱。从小到大我都抢著要爱,用各种方式就希望有人爱我,终於在无数次的困境中,我祷告,我得到力量,我感觉到被爱。沉浸在信仰之中,我开始慢慢地将生活步调走上正轨,有了稳定的工作,在广播电台制作节目,也找到人生真心适合的伴侣共组家庭,现在我有个5岁半的女儿。
从一个不受关爱的小女孩,到不断被比较的明星,到重度忧郁症患者,自杀是我解决困难最常选择的路,然而履试履败之后,我终於才明白了,上天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或许你要说,人生困境就此结束了吗?忧郁症患者哪有这麼容易康复?是的,这段路程从艰辛到开窍,的确是走过的人才能体会脚步的沉重,伤痕累累的人才知道被爱的感觉,我没有捷径、更没有从天而降的幸运,只是我找到了路,愿意坚定著,一直向前走。
现在的我除了广播电台的节目外,经常总要全省跑透透,在国中小学、大学演讲,将我自己的过去摊在大家面前,掀丑,只是为了告诉更多人,这麼糟糕的我都可以找到勇气活下去,这麼重度的残缺与疾病,都可以有蜕变的机会,你呢?也许你正处於人生的伤恸幽谷,希望我的故事温暖你。但愿星星的光替你照路,找到黎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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