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下笔直指“瘫痪”的处境，引出下文我的举动和母亲的行为。）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北归的雁阵”、“李谷一的歌声”本是美妙的事物，我们普通的平常人能得到美的体验。但是对于年轻的“我”来说，这些都不能派遣内心的压抑和郁闷！）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母亲”出场，世界上最了解儿子的就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她懂得儿子的内心世界，“悄悄地”、“偷偷地”在“看不见的地方”关注，也许是母亲最无奈的选择！）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足见母亲对我的“不放心”，儿子的“自私的”无缘由的“闹腾”，母亲无奈的、默默忍受。）“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对儿子的做法没有指责，对损坏的物品没有惋惜。而是母亲温暖的话语安慰！）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从侧面表现母亲对我的照顾之多！）“不，我不去！”（语言简短，足见我的任性，对母亲关爱丝毫没有理会。）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一句“我活着有什么劲！”表现我对生活的失望，对未来的迷茫，对活下去失去信心和勇气！）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一连串的“动作”、“神态”、“语言”描写，把母亲对儿子的关爱，细心的照管跃然纸上，和我的“闹腾”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自己病入膏肓，隐瞒儿子，只为那份母爱。）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略写。也许还重复着上面的故事）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为满足儿子，重病的母亲却全然不顾）“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一点小小的满足，让母亲激动万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动作、语言描写，母亲为这次出行心灵上满足，无以言表。）“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不能感受到母亲的别有用心！）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儿子长多大，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儿时的往事历历在目，对母亲来说孩子小时候的“情趣”，都是他们的精神财富。）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又”字写出母亲一次又一次的隐瞒自己的病情。）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承上启下的过渡句，也暗示母亲的病情恶化。）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母亲“病危”，寥寥几笔。没有铺陈我对母亲的关心，为下文“怀念”蓄势。）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天下只有母亲对子女是“舍弃”，而其他与你也只能是“分享”。儿女是母亲最大的牵挂，“瘸腿”的儿子，更是母亲难以割舍的牵挂！）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叙事”目的是为了“抒情”，在前文叙事的基础上，描写北海“菊花”的颜色、长势、情态，让我想起我与母亲北海赏菊，想起儿时与母亲的快乐时光，更想去母亲对我的爱，想起母亲临终前对我和妹妹的嘱托。感人至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