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系里走出的歌唱家——记朱逢博女士文/陈琳 朱逢博电影歌曲

朱逢博在同济大学时候的照片
2006赠有人专辑封面

朱逢博个人档案
朱逢博1937年4月生于山东济南。1956年考入上海同济大学建筑专业,1960年她完成五年专业课学习时调至上海歌剧院,并入上海音乐学院进修,先后师从施鸿鄂、吴少伟、鞠秀芳等。她是我国60年代歌坛上出现的一位富有才华的女高音歌唱家。她声音甜美、高亢清亮,感情真挚,多次举行独唱音乐会并出访朝鲜、日本、苏丹、美国、法国、英国、加拿大、奥地利、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苏丹观众称赞朱逢博的演唱是“阿拉伯夜鹰”的再现,加拿大演出局总经理克里普顿也曾评价她“可以和世界上的最好的女高音媲美”。她1960年至1965年在上海歌剧院工作,主演过《红珊瑚》、《刘三姐》、《社长的女儿》等多部歌剧。1965年至1974年在上海舞蹈学校,任芭蕾舞剧《白毛女》中喜儿一角的伴唱,1974年至1976年调北京中国艺术团任独唱演员,1976年至1978年任上海芭蕾舞团独唱、伴唱工作,1979年至1985年任上海歌舞团独唱演员及艺术指导.1985年至今任上海轻音乐团团长、名誉团长及独唱演员。

有天分的小设计师
朱逢博的父母都是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他们对女儿寄予了很大希望,希望女儿能做出实实在在的事业。逢博的父亲也梦想家里能出科学家:最好儿子是牛顿,女儿是居里夫人。所以,少年时代的朱逢博自然以努力读书,投考综合性重点大学为目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走上歌唱的道路,会成为一名歌唱家。
然而,朱逢博在少年时代却也受到了极好的音乐熏陶,这为她日后的转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引导逢博走进音乐之乡的,却又是她的父母。逢博的母亲很爱唱歌。她每天领着孩子们唱赞美诗(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至于父亲呢,他经常是家庭音乐会的发起人和朱记合唱队的队长。原来,工程师夫妇都非常爱好欣赏艺术,却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作为艺术品被人欣赏。虽然父母对艺术工作者有偏见,但是他们却启蒙了小逢博身上的歌唱天分。使得她从小就爱唱歌,练就了一副好嗓子。
高中的时候,朱逢博随着父亲来到南京,转入南京师大附中,下功夫念书,门门功课优秀。这个学校学生学生们上课都很认真,下课集体唱俄罗斯民歌。朱逢博不会唱,就要求父亲给她买一本《俄罗斯歌集》。“你学唱歌什么用?不必买。”几天以后,父亲半夜起来给孩子们盖被子时,看到逢博房间的电灯还亮着。推开门去,发现女儿正埋头抄写《俄罗斯歌集》。她已经抄了好几个夜晚了啊!爸爸心里感到一阵内疚。第二天他又到女儿房间里来。“不要耽误读书。”他丢下一本书,叮嘱一句,就走了。逢博打开来看,正是《俄罗斯歌集》。
是父亲支持她唱歌了?不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周密地为她挑选专业。父亲已经认识到女儿不是居里夫人的材料,从科学幻想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了。他认为,像逢博这样想象力丰富、喜欢标新立异的姑娘,只有建筑学——这个科学与艺术结合得最完美的学科,才能发挥她的特长。所以他精心为朱逢博选择了同济大学,而逢博也不负众望,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同济的建筑专业。
如爸爸所料,因为朱逢博有着缜密的思维能力、钻研精神,而且从小受到家里良好的艺术熏陶,她做的设计果然非常出色。同班的老班长贾瑞云老师告诉我:“现在系里的优秀学生设计作品展中还保留着她当年的设计。有创意、有灵气。”而在当时朱逢博也坚信自己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建筑师。但是,就在她即将毕业的一年,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扭转了她生活航向,而这一切都是从歌唱开始的。

歌唱家的理想萌芽
朱逢博在读书、做设计之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爱好——唱歌。她常常边画作业边唱歌。得益于她一直坚持不懈的勤学苦练,她一发声就能吸引住听众们。“她常常边画图边唱歌,什么歌都有,我们都喜欢听她唱。”她的同学王爱珠老师说,“第一次听朱逢博唱就会被她的魅力吸引,她的嗓音有一种穿透力,有一种让人震惊的美。”王老师还告诉我们,朱逢博读书时就显露出了一种歌唱家特有的气质,比如“博迷们”为了庆祝她生日,而帮她出的专辑“2006赠友人”的封面用的就是她在学校时拍的照片,颇有风华。
同济为朱逢博这一天分的发挥提供了良好的平台。因为同济不仅学术氛围浓,同学们的课余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同济大学学生合唱团一向很有特色,在学校合唱团中,朱逢博是活跃分子。朱逢博和同班同学邬人三分别扮演“喜儿”和“杨白老”演唱的《白毛女》就是每次学校文艺演出的保留节目。而班级或者系里联欢聚会时,也都少不了她的身影。同学们喜欢听她唱歌。
当时的建筑本科专业是6年制的,在四年半的专业课学习结束后,大家都会深入建筑工地实习。那年,她们系的同学都在闵行工地实习,年底时她被推荐参加建筑工地的联欢会。朱逢博生性好强,凡事要么不干,干,就要干出个样子来。因此,白天,黑夜、劳动、休息,她几乎随时随地都在练唱。这样。她的名字跟着她的歌声早就飞遍整个工地。
当时,上海歌剧院的同志们正在工地慰问演出。临时舞台是一个大工棚,被建筑工人挤得水泄不通。演出休息时,工区主任带着朱逢博和她的合唱者——一位技术员来见歌剧演员,请她们给辅导一下。那次,她和技术员合唱四川民歌《好久没到远方来》。也许,是没有好好排练的缘故,这男女两声,你唱你的,我唱我的,根本凑不到一块来。这样的二重唱,实难恭维。那群挤在一旁渴望听朱逢博歌声的建筑工人们,更是满足不了。因此,二重唱还没有唱完,一个建筑工人就叫起来:“朱逢博来一个!”一呼百应,许多人都跟着呼喊。朱逢博泰然自若地唱了一曲《三祝红军》,那歌声像铜铃一样,迷人极了。
后来,许多人都对朱逢博说:“是我发现你的!”因此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现她的。不久,歌剧院上演新戏,给逢博送来一个请柬。没有比这更好的诱饵了,逢博喜出望外。她很早来到剧场,立即被拉到楼上一间漂亮的大房间里。那里坐着许多人,都是团长、队长等等领导人物。朱逢博自然记不得那么许多,她只记得一个人,那就是歌剧院院长。院长要求她唱一支歌,她马上慷慨答应说:“好,我唱《北风吹》、《扎红头绳》。”
“你唱什么调?”弹琴的问她。
“随便”逢博爽气极了:“我什么调都会唱。”一句外行话,引起哄堂大笑。她这才发现,原来玻璃门外也挤满了人群,他们都是歌剧院的演员们,笑得前俯后仰,不可开交。
逢博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拉开嗓子就唱起来。虽说是模仿王昆的唱法,但有她的味道,唱得那么甜美、真挚、情趣盎然,听后专家们不住点头微笑。最后,院长问她:“上歌剧院来吧,好吗?”“看戏,当然好,演戏,我可不想。”想起母亲听到音乐学院就发怒的样子,她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她以为这不过讲讲而已,那里知道歌剧院是把发现新人当作重要事情来办的。不久同济大学接到正式调令。一想到离开自己心爱的专业,一想到父母的反对,她心烦意乱,矛盾极了。她急急忙忙给父母写了一封告急文书,但没等接到回信,她已经跨进歌剧院大门了。

辉煌的歌唱事业
建筑系里走出的歌唱家——记朱逢博女士文/陈琳 朱逢博电影歌曲
朱逢博半途出家,既没有学过声乐学,又没有学过表演艺术,更没有学过舞蹈,初上舞台,难免闹笑话,要不是胸中有“有志者事竟成”的信条,她早就从舞台上逃之夭夭了。
她像饥饿的孩子似的吞食着各种专业知识,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学习、观摩、练唱、模仿上。后来,她被调到舞蹈学校,为舞剧《白毛女》伴唱。她的一个朋友,看了演出后,却对她泼了不少冷水,说什么:“你的声音很漂亮。但你只有漂亮的声音,却没有充分唱出情来!像《哭爹》的‘刹时间’,应该是爆炸性的撕心的喊叫,而你还不太能让人感到这一点。你的声音缺乏对比。缺乏夸张,为什么不夸张一点?艺术需要夸张!”
朱逢博听了,倒抽一口冷气说:“你别搞错了,‘刹’是A音,再要爆炸性,难极了。”张口就唱A音,不是土唱法有限的音域所能达到的,逢博是借助了洋唱法才把它唱上去的。而作为喜儿的爆炸性的感情,却不是洋唱法所能表达的,这个矛盾怎么办呢?
她决心要闯过这个难关,每天用各种不同的唱法:西洋的,民间的,戏曲的,土洋结合的,以洋为主的,以土为洋的……苦练“刹—刹—刹”,艰辛地探索着既能表达河北农民喜儿的语言和感情,而又是科学合理的发声方法。朋友们真怕她把嗓子练破了,劝她适可而止,但她非常自信,说:“这当然是困难的,但如果不解决,我就永远不能突破。我认为事在人为。墨守陈规是没有出息的。”
朱逢博有这么一股闯劲,又有一股韧劲,还有一股钻劲,这三股劲终于使她找到了合适于她特点的理想的唱法。舞台上,当喜儿扑向她惨死的父亲时,朱逢博一声“刹时间”,宛如天崩地裂,把观众的心都震碎了,许多人热泪盈眶。
同时,朱逢博也凭借她自身的人格魅力结交了许多挚友,他们也促成了她事业的成功。比如作曲家谷建芬。在众人误会谷老师的时候,素不相识的朱逢博写信给她,愿她能顶住压力坚持创作。说自己将在自己的歌曲集中选唱和宣传谷老师的作品,特别是先录那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就这样,她们开始了友谊之路。谷建芬不断把自己的新作曲谱给寄给朱逢博,朱逢博也陆续在唱片中录唱了《我的小路》、《蝴蝶与兰花》、《脚印》、《欢乐歌》、《擦掉吧!伤心的泪》、《落叶》、《祖国等你添光彩》、《假如》、《土地呀,我的宝贝》、《清晨我们踏上小道》、《啊,我的吉他》、《窗台上的玫瑰》、《布娃娃》、《美人鱼啊美人鱼》、《我会来》等歌曲。
谷建芬的曲子旋律清新优美,给歌者提供了二度创作的充分余地和提示,也给听众带来亲切悦耳的享受,她的创作手法极富时代感、代表了百废俱兴后人们追求新生活的脉动和心律,许多歌者演唱后都能在听众中很快引起共鸣。所以八十年代初中国流行音乐刚刚起步时,她的作品就成为最为时尚和最有争议的乐曲。当时朱逢博经常表演的《擦掉吧!伤心的泪》就是那时在观众中很有轰动效应的歌。长期的书信和电话来往也使她们俩成了艺术交往中的一对挚友。
有一天,谷建芬给朱逢博打来长途电话,说要来上海参加一个活动,俩人终于相聚了,谷建芬说要送给朱逢博一份见面的礼物,到了朱逢博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推开了琴盖放上一张乐谱,用那低沉而宽厚的嗓音弹唱了一首歌曲,吟唱结束时,在座的人都泪流满面,这首歌就是日后使朱逢博获得金唱片奖的《那就是我》。
就这样,朱逢博逐渐成长为我国歌坛上一位富有才华的女高音歌唱家。苏丹观众称赞朱逢博的演唱是“阿拉伯夜鹰”的再现,加拿大演出局总经理克里普顿也曾评价她“可以和世界上的最好的女高音媲美”。她1960年至1965年在上海歌剧院工作,主演过《红珊瑚》、《刘三姐》、《社长的女儿》等多部歌剧。1965年至1974年在上海舞蹈学校,任芭蕾舞剧《白毛女》中喜儿一角的伴唱,1974年至1976年调北京中国艺术团任独唱演员,1976年至1978年任上海芭蕾舞团独唱、伴唱工作,1979年至1985年任上海歌舞团独唱演员及艺术指导.1985年至今任上海轻音乐团团长、名誉团长及独唱演员。

珍珠般的梦
歌,对朱逢博来说是一幅幅具体、生动的画面。在处理时,她仔细的解剖、研究,研究它的基础、结构、布局、造型,那一句歌词是大梁,应该着重刻画,那些是装饰,只需轻轻带过或含而不发。
基础、结构、布局、造型……都是建筑术语啊!“是啊,建筑艺术给了我五年基础,我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艺术探索的。”二十多年来,她始终忘不了她那失去的专业——建筑学。建筑工地上没有她发挥才能的机会,她把音乐的金桥建筑在人们的心灵之上。
这十几年来,荣誉始终跟着朱逢博,她的歌声倾倒了千百万中国观众,她的足迹走遍世界许多角落。对自己所走的音乐道路,似乎应该心满意足的了,但是她还在怀念自己失去的东西,她本来是可以成为建筑师的啊!朱逢博离开同济30年后,同济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的老师与校领导开会商议通过,补发给朱逢博大学证书。拿到证书,朱逢博无比珍惜,专程到同济大礼堂为同济的校友们演唱,一首首优美的歌曲,满怀着她的感动与情谊,装载着她的回忆与思绪。失去的东西常常是美丽的,它像珍珠一样埋在心理,引人遐想。(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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