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聚焦“头昏脑涨”新版《新华字典》问题多如牛毛 多如牛毛的意思

新版《新华字典》问题多如牛毛(333)

聚焦“头昏脑涨

杨新安

《新华字典》第11版

(漲)zhàng①体积增大:豆子泡~了.②弥漫:烟尘~天。③多出来:~出十块钱。④头部充血:头昏脑~︱他气得~红了脸。(635页)

成语“头昏脑涨”里的“涨”,有的辞书作“胀”,如《现代汉语规范词典》、《标准汉语字典》、《中华字海》。作“涨”的也有不少,如《现代汉语词典》、《现代汉语辞海》、《新编汉语词典》、《高低码词典》,可谓旗鼓相当。有的辞书则二者都有,如《新华字典》,第1版到第8版作“胀”;第9版和第11版倒向《现代汉语词典》,作“涨”。“涨”和“胀”哪个对呢?有的辞书感觉没把握,干脆就回避,如一般的成语词典就都不收。《中国成语大辞典》不收“头昏脑胀(涨)”而收了不如其常用的同义成语“头昏脑闷”,看得出来,采取的是回避态度。

现在说说我们的意见。我们认为用“胀”更合理。理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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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实践调查。我们用多种方法调查了几十个不同文化层次的人,结果十分之八的人写作或认同“头昏脑胀”,其中不少人对“头昏脑涨”感觉莫名其妙或惊讶!而对“头昏脑胀”感觉莫名其妙或惊讶的人则一个也没有。

(2)“北大语料库”数据

“头昏脑涨”与“头昏脑胀”是23比79(“头昏脑胀”明显高出)。

(3)在语法上,“头昏脑胀”比“头昏脑涨”更能站住脚。先说“昏”。“昏”跟“晕”和“痛”一样,肯定是形容词,如“头很昏”跟“头很晕”和“头很痛”一样,肯定成立,那么,“痛”和“晕”是形容词(《现汉》都已标出),则“昏”也必定是形容词无疑。现在“昏”在《现汉》里,第③义项“头脑迷糊;神志不清”的形容词词类未标出,该是漏标了。再说“胀”和“涨”。“胀”可作形容词而“涨”只作动词(《现汉》),那么,从语法角度来选择的话,当然是两个“名+形”组合,即“头昏脑胀”更和谐,更合理了。试比较:“地久天长”——两个“名+形”组合,和谐自然,“地动山摇”——两个“名+动”组合,同样也和谐自然,而“头昏脑涨”——“名+形”跟“名+动”组合,不和谐自然吧。

(4)在字形上,“涨”或“胀”跟在“脑”后,“胀”更顺眼和谐。“脑胀”都是“肉”(隶变作“月”)字旁,“头昏”可能就是“肉脑肿胀、肉脑膨胀”或“肉脑臌胀”引起的。而“脑涨”在一起,偏旁不一,比起偏旁一样的“脑胀”来,写起来难度肯定大得多,因而容易写错或写不出来。

(5)在字音上,“头昏脑胀”比“头昏脑涨”不容易读错。“胀”是单音字,读zhànɡ,不需选择,不容易读错。而“涨”是多音字,其中读第三声的使用频率更高,这样“头昏脑涨”的“涨”就容易错读作zhǎnɡ第三声这个音。

(6)在字义上,“头昏脑涨”让人心惊肉跳甚至窒息,而“头昏脑胀”就不必大惊小怪。“胀”,膨胀,一般由疲劳引起。人疲劳了,大脑的筋脉常有膨胀感。这时只需休息一下,待疲劳一消失,“头昏脑胀”往往也会随之消失,为此一般不需上医院。“涨”,按《现汉》释义是“(头部)充血”,则“脑涨”,那便是“脑充血”。而“脑充血”,也就是“脑溢血”或曰“脑出血”,那可是不得了,须立刻送医院急救,其死亡率极高,就是救过来也很痛苦,人多瘫痪在床,神志不清。众所周知,“头昏脑zhànɡ”一般只是“身体不适”的一种反应,不必大惊小怪。因此,“头昏脑zhànɡ”的zhànɡ宜写作“膨胀”的“胀”。

(7)《现汉》第3版新立的【昏头昏脑】条,也自然地采用了该成语里的通用字“胀”而不是“涨”,其释文最后作:“也说昏头脑。”

日前,我特地拜访当地一位有名的神经内科医生,请他写“头昏脑zhànɡ”的zhànɡ,他不假思索地说“膨胀”的“胀”。我请他再试写另一个字,他大惑不解地说:“这还有另外的写法吗?”我便向他出示《现汉》有关的条文。他看了后大为诧异:“怎么写成了‘涨’字?‘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头部)充血’?!那用到‘头昏脑zhànɡ’里,不就是‘脑充血’吗?‘脑充血’在医学临床上就是‘脑出血’。这‘脑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抢救不及时,那十有八九是要死人的!‘脑出血’在全世界,每年不到万分之一;而‘头昏脑zhànɡ’,在全世界,每年则几乎是百分之百。”

综上所述,无论从实践还是从道理上来说,本条成语有分歧的两个字,“胀”比“涨”的理由无疑充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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