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袁曹各起马步三军
回都后,曹操清楚地意识到“晋封王位”时机不成熟。因为他在身受万岁之贺时,斜眼看见首席谋臣荀彧垂目不忍,看见关、张等将面有愤意……他们代表了朝内、朝外大批文武之心呵,何况各州还有诸侯割据!曹操决定:绝不可做第二个袁术!
当天夜里,刘备也在告诫关羽张飞,现在我们身居篱下,务必万事忍耐!……突然宫中传报,说汉帝行猎遇寒,卧病不起。刘备闻讯大急,匆匆入宫探视。宫门处,卫士以“夜深”为名拦阻,刘备怒斥“我是皇叔,天子授我任意出入之权!”
刘备进入内廷,却看见一只空荡龙榻。伏皇后告诉他,皇上正在暖阁中“如厕”。刘备在厕外请安。献帝却唤他入内……原来,整个宫廷皆有曹操耳目,只有厕所是唯一安全的地方。献帝坐在马桶上,看见刘备第一句话便是:皇叔啊,你看见了――这只马桶才是朕真正的帝位!朕这个皇帝,真不是人做的!……
汉帝向刘备泣诉悲伤:他从即位那一天起,就沦为董卓掌中物。董卓曾经一边如厕一边向他问话,而他只能立于厕外做答。董卓乱宫廷、淫妃嫔、称假父、窃朝政。董卓死后,又落入李确、郭汜手中,他们更是毒如蛇蝎恶如狼……刘备颤声:外间传言,曹宰相事君执礼甚恭啊。献帝告诉刘备,这话不错。曹操从没有虐待他、更不会淫乱宫廷,他奉给献帝吃用不尽的锦衣玉食,但是“他当朕的家做朕的主,他把朕关在金丝笼里,挟天子令诸侯。而且,时机一到,他必然窃取帝位,篡汉自立!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与董卓不同的是,曹操窃国不落贼名,对外反而显示出他是汉廷栋梁、威震天下。曹贼窃国比董卓高明千百倍啊!昨日行猎,足见一斑……”君臣二人,围着一只马桶,抱头痛哭。最后献帝告诉刘备:朕在笼中难有作为,请皇叔在外谋立英雄大业,匡扶汉室,以拯苍生百姓,以慰先帝天灵……献帝竟然向刘备下跪!刘备大恸,立誓剿除巨贼,谋求汉室中兴大业!
刘备退出后,只见伏皇后守立厕外。她递给刘备一只丝绢,要他擦尽眼泪再离开宫廷。刘备更觉悲伤……
刘备走后,汉帝与伏皇后相商:欲讨国贼,必须有忠臣传递密诏,联络天下英雄。伏后推荐国舅董承。汉帝便咬破手指,在绢上写上一道密诏,缝入玉带之中。
翌日,汉帝病愈,往功臣阁叩祭先帝天灵,在阁中,他赐予董承一件宫廷玉带。
曹操立刻接到禀报,说汉帝独自在功臣阁召见董国舅,其状可疑……曹操闻报,匆匆赶去。
功臣阁外,汉帝已祭罢离去。曹操迎面撞见董国舅,客气地请他陪自己再次拜祭历代汉帝之灵位……
功臣阁内,曹操仰望着一尊尊先帝灵位,语带双关:此处,可真是上达天意、下通灵犀的好地方啊!
曹操追问汉帝究竟说了什么?董国舅力辩无它,皇上只赐送了一副锦袍玉带。董国舅脱下袍与带让曹操观赏。曹操再三细看,没见异常,于是便微笑着请董国舅将这副袍带转赠自己。董国舅强压着内心惊慌,不敢犹豫,立刻恭敬地将袍带相赠。于是曹操穿上袍带,再三上下端祥,突然放心大笑,竟然重新把袍带脱还给了董国舅!
入夜,董国舅在灯下细察袍带,久久看不出异常,直到灯花爆响,把玉带烧一星小洞,他才在带中看见那件血诏!……
几日后,董国舅拜访刘备,出示血诏――此时血诏上已有车骑将军董承、西凉太守马腾等六人署下的血名!刘备再次大恸,当场咬破手指,在血诏上签上“左将军刘备”之名!从这一天起,刘备就正式领受了“联络天下英雄,除贼扶汉”庄严使命。并立誓奋斗不息,至死方休!
这天,刘备又做韬晦之状,在园中种菜……张辽等将突然挟剑而至,力促他立刻进见曹操。刘备以为事发,强做镇定前去。
到达宰相府,刘备突然看见一具尸体迎面抬出,他更是心惊胆颤!侍卫们告之:宰相早有诫令,“我梦中好杀人。侍者不可在我睡觉时靠近”。而这个侍者却听见宰相梦中呼唤,便匆匆上前照料,立刻被宰相拔剑杀死。杀死后,宰相又上床睡了……醒来后,宰相看见贴身近侍死于榻前,怒喝谁人所为?当得知是自己梦中杀人时,宰相大悲大痛不止,下令赐金厚葬。
曹操把刘备请到花园,头一句就是“你在家做得大好事啊!”惊得刘备发颤,随后才知道曹操是说他“做农夫园丁之事,”刘备这才放心,继之问起那位近侍之事。曹操得意地悄然告知实情:我梦中并不好杀人,但我担心有剌客会乘我入眠时行剌。所以我故意扬言“梦中好杀人,任何人不可靠近”。以便让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扬出去,令所有人都对睡梦中的我深感畏惧,不敢靠近!为使此话更加可信,今天我佯装入梦,唤一侍者近前,就近杀之!现在好了,人人都必相信宰相梦中好杀人了。哈哈……
刘备瞠目结舌,惊骇道:宰相非在梦中,却把天下人置于梦中!曹操笑答:只除了你刘皇叔耳。
(接着,曹操与刘备开始“青梅煮酒论英雄”,其戏大致如原著,直到那声九霄巨雷炸响!……)
青梅煮酒之后,刘备在许昌更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而曹操偏又爱召刘备饮宴,频频示以恩威。他想让刘备对自己倾心拜服,俯首称臣(只要刘备顺曹,关、张自然相从。)而刘备是既不敢得罪曹操,也不想为其所用,因此他每次饮宴都无异于受刑……
这天饮宴中突然接报:袁绍大破公孙瓒,一举克幽州七郡,得兵马器械无数。那一瞬间,曹操竟然惊慌失手,酒杯落地!袁绍的胜利来得如此巨大如此迅速,大出曹操意料。他即刻意识到:与袁绍的决战已近在眼前!但此时袁绍雄居冀、青、幽、并四州,勇将千员、带甲百万,成为全国最大的枭雄,其实力超出曹操两倍有余!……因此曹操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将不可避免的决战推得越迟越好,时间来增强自己的战略准备。曹操被迫采取的“媚袁示弱”之策――决定让汉献帝即发恩旨,给袁绍颁奖致贺,加官晋爵。与曹操的惊慌相反,刘备却是心中暗喜:袁绍“做乱”,也意味着刘备举义反曹的时机快到了。
次日,曹操与刘备进见献帝。献帝当然“恩准”曹操的一切建议,同时他悲哀地看着旁边的刘备,似有万语千言无法启齿……
突然间又接急报:伪帝袁术在淮南骄奢淫逸,致使部众皆反,他自知袁绍已经权倾天下,主动请求把“帝位”让与袁绍,并率剩余兵马相投……这意味着:袁绍袁术两兄弟一旦相合,则势力更增,今后就更难攻伐了。在曹操正为之苦恼,刘备抓住时机慨然请命,“袁术如投袁绍,必须从徐州一带路过。我对那里的山川地势了如指掌,愿率军截击,生擒袁术献于明公。”曹操闻言,又欢喜又疑虑,一时难决。关键时刻,献帝竟然反常地抢先表态,极力支持刘备出兵――“刘皇叔如能亲自剿灭伪帝袁术,方可大展汉帝天威,告慰高祖天灵啊!”曹操犹豫片刻,才终于“奉旨”!
第二十二集 刘备败走曹军大营
刘备表面平静,心中一片狂喜,他赶紧谢恩领旨,出宫后即刻收拾家小、召集关、张等将,领取曹操拨付的五万精兵,片刻不停,星夜驰往徐州。其紧张与匆忙,竟令关、张也颇感诧异……
月下城外,国舅董承潜行到十里长亭送行。他含泪告诉刘备:陛下助你龙出生天,此后汉室安危荣辱,就要托付于你了。刘备颤声立誓:此去定当召集天下英雄,举义讨贼,光复汉室!
宰相府,黎明前响起猛烈的叩门声。谋臣程昱、郭嘉俩人刚刚得知刘备率兵而去,急见曹操。力谏:刘备人间豪杰,当初他为豫州牧时,我等就劝宰相杀之。宰相不听也罢,为何容他远去?此为纵龙入海放虎归山,一日纵敌,万世之患!……曹操顿时后悔,立派大将军张辽、徐晃率铁骑前往,务必追刘备回朝。
荒野,刘备望见后面战尘起,知道是曹操追兵至,急令关张等将布阵。张辽徐晃近前,看见刘备已是严兵束甲,关张等更是立马横刀,等候厮杀。他俩不敢妄动,客气地说宰相请刘皇叔暂回,有要事相商。刘备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转告宰相放心,我不会辜负他!
宰相府,荀彧、程昱等得知刘备抗命不归,断定他已经变心背曹。曹操明知如此,却不肯认错(曹操从不认错)傲然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已用之,岂能后悔?他如果叛我,恰好授我取他首级的口实!
在刘备大军追逼下,伪帝袁术只剩下残兵百人,败守在江亭一座庙宇中。刘备围而不攻,遣人送入一封书信。信中告诉他:你虽然篡汉窃位,但我却不忍杀你,盼君自决,不辱威名。袁术观后叹息:刘备是个忠厚人哪……袁术饥渴难耐,唤侍从取蜜水解渴。侍从悲道:只有血水,何来蜜水?袁术仰天大吼一声,吐血而亡!……刘备进入庙宇,他从死去的袁术怀中掏出那只传国玉玺,抚摸着叹息不已: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被这祸物害死啊!
宰相府,一将奉上传国玉玺,禀报:刘备把传国玉玺敬献宰相,却扣下兵马不还,说要留用协助徐州牧车胄将军驻防徐州,为宰相抵御袁绍。曹操顿时愤怒,严令车胄:刘备一旦抵过徐州,即刻剿杀,提头来见!然而,曹操敕令刚刚发出,便有急报传来,关羽竟然用曹操的兵符赚开了徐州城门,斩了守备将军车胄,徐州重入刘备掌中。
曹操震怒之下,旧病复发,头痛大做,剧烈难支。侍从急唤太医吉平入治。曹操这一痛,便是数日不起……
刘备重据徐州后,士气大振,急使孙乾投书袁绍,传达献帝旨意,约请他共同举兵剿除曹贼。
袁绍得信,犹豫不决……在许攸、审配等谋士鼓励下,他意识到现在是与曹操争天下的最佳时机。因为:此时袁绍雄居四州、独占巅峰,曹操尚处上升时期。如果迁延日久,坐视曹操渐强,及至与袁并立,那时就胜负难料了。袁绍终于决心“奉旨讨贼!”他即令文士陈琳撰写檄文,起马步精兵三十万,拜颜良、文丑为大将,向黎阳进发,与曹操决战!
宰相府中,曹操头痛日重,呻吟不止。长子曹丕、次子曹植侍于榻旁。部下执一布告匆匆入报,说袁绍发布《讨贼檄文》,起兵与明公决战。曹操叹息:这我早有预料。曹操令曹丕把《檄文》念给自己听。万不料,这竟然是一篇灿烂辉煌的雄文,势刀奔马、气贯长虹,字如刀剑,句如投枪,甚至把曹操祖宗都骂进去了(剧本将引用部分精彩文句)……曹操惊出一身冷汗,连头痛都不药而愈。他取过《檄文》再三颂读,竟然爱不释手,将陈琳惊为天下奇才!之后训责儿子们:此文足可抵十万大军,你们为何就写不出如此篇章?……曹丕、曹植惭愧不已!
荀彧程昱等臣入见,主战主和双方展开激辩。“十胜十败”之说……曹操决定――提前与袁绍决战!
袁绍檄告天下举兵讨曹的消息迅速传遍许昌,国舅董承大为兴奋,望眼欲穿地盼望刘备率义军前来,剿除曹贼匡扶汉室……董承的密友、太医吉平看破了董承的心思,慨然建议,“剿灭国贼,何需兵马?在下一举手便可取曹操性命!”原来,曹操每犯头风,就立唤吉平入治。只要吉平暗中下毒,就能使曹操一命呜乎!董承大喜,如得吉平相助,真乃天赐福音,社稷之幸。只要曹操一死,许昌就是群龙无首,曹部所有文臣武将们只能竭诚拥戴献帝,才可能得保太平。如此天下可定,中兴可期!……在董承与吉平密商时,不慎被家仆庆童听见。
当晚,庆童与侍妾云英偷情时,又不慎被管家发现。董承大怒,将庆童锁入地牢,准备天明处死。不料深夜时,庆童扭断了铁锁,跳墙逃生……
翌日,曹操头风大做,痛入骨髓,急召吉平诊治。吉平以为时机已到,怀毒入内。
曹操躺在榻上呻吟不目,吉平在旁熬药……突然间,曹操呻吟声停止了,却亲切地对吉平讲述起一件往事(他当年剌杀董卓的经历):初平二年三月八日,董卓也象我这样躺在榻上,我胸怀七星刀,慢慢地逼近董贼,想要为国除凶,名垂青史。没想到如今我也被人当成董卓了……曹操平静的声音,令熬药的吉平听得浑身颤抖!但他仍强做镇定,把药端到曹操面前。曹操说:古礼有云,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你事我如君如父,就请你先尝药吧。吉平知道事泄,强按曹操灌药。曹操大喝一声,甲士冲入……曹操怒令吉平交出同党,吉平宁死不招!
第二十三集 关云长降曹约三事
董府中,坐立不安的董承突然接到曹操邀请,他不得不入宫赴宴。
宴席上,曹操借酒大谈当年与袁绍的“深情厚谊”,十八路诸侯征讨国贼董卓等等,甚至笑问董承与董卓是否同属一宗?……曹操谈笑自若,董承则如坐针毡。
浑身伤血的吉平被推到百官面前,曹操令他指认同党。吉平口口声声怒骂“国贼!”……曹操喝问“你原有十指,为何只剩下九指了?”吉平怒声“嚼以为誓,誓杀国贼!”曹操令人将吉平手指全部斩去。吉平仍怒声“尚有口可骂贼,有舌可吞贼!”曹操令割去其舌。吉平不等甲士上前,在骂贼声中以头撞柱,当场命亡!曹操转过脸来问“董国舅是否主使其事?”董承拒绝承认。这时家仆庆童上堂,当众揭破董承勾结吉平,谋害宰相……董承见事败,怒斥曹贼,只求速死。出乎百官意料,曹操却微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竟然斥骂庆童犯下两款大罪,一为与侍妾通奸,二为卖主求荣。“主人家养下这等仆从,还不如养一条狗!”当即令甲士把庆童拖下砍首!……此举,令百官既惊又惧,且叹服不已!
最后,曹操追问:衣带诏何在?董卓临死不交。但没过多久,将军徐晃已众董府搜出衣带诏……曹操一眼看见衣带诏上有“刘备”二字,顿时怒火万丈:鼠辈安敢如此!……曹操喝令将董承族诛!
曹操持剑亲往内宫,怒斥献帝“董承谋反,陛下可知?”献帝绝口否认。曹操冷笑:陛下忘了破指修诏的事吗?献帝颤抖无言。曹操令部下将揪走伏皇后――此时伏后已有身孕。献帝哀告:可否等她生下皇子,再行处死?曹操怒道:留下逆子,为母报仇么?!
玉阶下,伏后被白绸勒死。献帝泪眼相望,痛不可当……这时,一位年青皇妃扶起献帝――她就是曹操的女儿曹妃。曹操威严地向献帝进奏,“中宫不可虚空,陛下不可无后。曹妃贤德,请立她为皇后!”
这时,部将已经摘下死去伏皇后额上的金冠,递给献帝。献帝隐忍着万千悲痛,含泪把金冠戴到了曹操之女、曹妃的额上,并当即册立她为皇后……而曹操竟然率百官下跪,恭恭敬敬地叩拜献帝与新后。这时曹操所发出的每句“万岁”之声,都令献帝魂飞胆裂!
曹操严令:今日起不经相府允许,任何外臣皆不准入宫!从此以后,献帝受到更严密的监督……
前方禀报:袁绍已经屯军官渡。曹操传命三军,即刻发兵徐州,先行剿灭刘备。灭刘之后,迎战大敌袁绍!
苍天之下,两杆大纛飘扬徐州城头,大书: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城台之上,刘备披麻戴孝,率关、张等将焚香祭奠遇难的皇后及国舅董承,并宣布献帝讨贼血诏,正式举义反曹……忽然间,天边响起闷雷般的鼓声,只见一片金戈铁马席卷而来,正是曹操亲率的大军!
此行,曹操为攻取徐州动用了全部兵马,许昌几乎成为空城。谋臣程昱甚为担心,因为袁绍数十万大军已经进驻官渡,虎视兖州。袁军如果乘虚攻取曹操后方,则许昌不保。“宰相将失去根据,败无可归。”谋臣荀彧却坚定认为,袁绍多疑寡断之人,进而畏险,退而贪利。宰相如果能十日内拿下徐州,袁绍必不敢轻举妄动。相反,刘备如果不除,今后我们与袁绍决战时刘备则必偷袭许昌。曹操大赞荀彧见识。说“袁绍当年为十八路诸侯盟主时,就对董卓畏首畏尾,迁延不进。袁绍兵多,却是庸主。刘备兵少,却是雄才。”曹操严令将领不计后方安危,五日内攻取徐州!
大军压至城下,曹操匹马上前,唤刘备对话。刘备匹马出城,向曹操施礼。曹操恨声道:你原本是我囊中物,只因我一时之怜,才让你侥幸存活至今。刘备斥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备与天下英雄,奉旨讨贼!”曹操限刘备三日内献城归降,否则破城之时,鸡犬不留!刘备慨然道:我军虽少,却是兵精将勇,众志成城。足下兵马虽多,却是必败无疑。曹操问为何?刘备笑道:因为袁绍必然奔袭足下后路,或许此时已经进军许昌了!曹操仰天大笑:你对袁绍估计过高了……
与此同时,孙乾正执刘备书信急赴河北,向袁绍求援。孙乾进入军营,首先拜会袁绍的心腹谋臣许攸。许攸听说曹操二十万兵马进发徐州,欣喜万分。因为,这正是他盼望已久的大好战机,只要袁绍乘虚进军,攻克许昌,那么既可迎取献帝(从此“挟天子令诸侯”的就是袁绍了),又可断曹操后路!许攸急领孙乾进见主公。
但他们万没想到,袁绍竟然是神情憔悴,老泪纵横,长吟短叹:苍天哪,苍天哪!……原来,袁绍的小儿子突然犯病,生命垂危。此子是袁绍掌上明珠,他正为此痛不欲生。孙乾呈上刘备书信,叩首苦求袁绍发兵。许攸也再三劝谏主公,机不可答,时不再来,“灭曹胜机就在眼前,一击可定天下!”但袁绍根本听不进去,连声悲叹:我心乱如麻,茶饭俱废,岂可交战?小儿如有不测,我也不想活了!……最终,侍卫将孙乾、许攸请出内府。许攸气得在外面痛声大叫,“庸主,庸主!竟为一孺子殆误天下,真是亘古奇闻!”侍卫冲上前,竟将许攸按倒在玉阶上,当众施行杖责……
徐州城内,刘备得孙乾归报,大惊!不敢相信袁绍竟因为幼子生病而坐失大好战机……此时张飞却斗志万丈,大呼“曹军远来,人困马乏。如果我们乘夜奇袭,定可大败曹军!”刘备思考再三,认为此时也只能“出奇兵方有胜机”于是决定关羽留守下邳,自己与张飞夜半三更空城而出,奔袭曹营,一击而定胜负!
曹营中,荀彧不解地问曹操:我军远来,利在速战,明公为何要给刘备三天时间?曹操笑道:徐州城坚,强攻伤亡必大。我给刘备三天时间,正是逼他乘夜劫营啊。
半夜时分,刘备空城而出,与张飞奇袭曹营。当他们抵达营外,只见营中疏于防守,一片寂静。于是他们以为得计,挥兵杀入……
刘备刚刚冲入营中,立刻发现这是一座空营,惊恐退兵。突听四周鼓号齐鸣,张辽、徐晃、夏侯渊等将八路围杀而来……刘备血战当中,与张飞离散,身边渐渐只剩下数十骑。
在刘备陷入重围时,曹操亲率一枝精兵来到徐州城下,曹仁呼喊城中旧部(他们原本就是曹操借与刘备的军士)守军立刻打开城门,曹操重获徐州。
第二十四集 袁本初败兵又折将
黎明前,刘备终于破围而出,奔向山野,但后面追兵不断……当刘备摆脱追兵驰入山涧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匹马逃生,而四周茫然无路!突然一声悲鸣,连胯下战马失血倒地而死。刘备走到深涧旁,望着水中倒影,回想自己起兵十余年来,漂泊无定,屡战屡败,如今又一次手足离散,妻小不知生死,倍感绝望……刘备拔剑自刎,却发现身边只剩一只空空的剑鞘,连战剑也不知失落何方。刘备望北而叩,颤声向献帝请罪,之后登上石崖,欲投潭自尽!……忽然间,潭水中出现一片旌旗,他抬眼一望,对岸竟然站着一排兵马,当中正是袁绍的谋臣许攸。许攸大喝:刘将军不可轻生!
原来,当孙乾离去后,袁绍幼子的病突然好转。袁绍大喜,这时也变得心明眼亮,立刻对自己所为深感后悔。袁绍立即向许攸道歉,并派他星夜赶往徐州,嘱刘备坚守城池,自己则准备发兵攻曹操后许昌……刘备听罢经过,只能仰天长叹“天意啊!天意助曹不助刘。”
许攸劝刘备暂归袁绍,以图再举。刘备已是无处可去,只能应允。响起刘备痛苦的内心独白:我曾经投拜过吕布、曹操,现在要第三次寄人篱下了,孰知此次是祸是福。难道我命中注定多灾多难?
刘备刚刚进入冀州境界,许攸就接报“主公出城三十里来迎。”他不禁苦笑:我这位主公啊,庸弱时庸弱得令人惊讶,圣明时也圣明得令人惊讶!……袁绍满面红光来迎,刘备伏地而拜,“孤穷刘备,兵败相投……”袁绍则大喜,“刘皇叔英雄盖世,今日相会,大慰平生!”
孤城下邳,关羽终日立于城楼,望眼欲穿,却始终得不到刘备与张飞的消息……城楼内,刘备的两位夫人泪如雨下,悲泣不绝。关羽入内,忍痛宽慰:嫂嫂安心,我大哥定会归来!
徐州城中,曹操对谋士们感叹不已:刘关张三兄弟中,我最爱关羽!如果攻城,他必战死,那就太可惜了。如何才能说服他归降?程昱即刻献上一计:关羽忠义无双,对待这样的人也只能以“忠义”相诱……
几个败兵匆匆奔到下邳,向关羽禀报刘备被困于茫砀山,约关羽率军相救。关羽救兄心切,立刻就要披甲出城,有部将怀疑情中真伪。关羽慨然道:即使是伪,我也要杀入茫砀山一观究竟。万一大哥真的被围,我必与他同生共死!……关羽不听劝阻,引兵直奔茫砀山。
然而,关羽刚刚奔上一座土山,就陷入曹军重围……
山下,曹操见关羽果然为忠义所感,落入圈套,大喜。下令围而不攻。之后,他唤来张辽向他交待:你与关羽相交甚厚,劳你上山说他来降。张辽为难:关羽宁肯战死也不会投降,末将浑身是嘴也说不动他啊。曹操授意:如果他非要战死,你可以指责他有“三罪,”三罪之后,再说“三便”……
山上,关羽正准备死战,忽见张辽背着两只酒葫芦策马而来。关羽问他,“文元兄是来相斗还是相助?”张辽笑说“都不是,在下特来与云长兄共谋一醉!……”两人各持一只酒葫芦畅饮。微醺中,张辽渐渐说起宰相厚爱之意。关羽豪迈道:待壶中酒尽,便请下山布阵。顺告曹宰相,关某先杀他三百将士,之后战死无憾!张辽说:此时此刻,死是易事,活才艰难。云长兄如果一死了之,其罪有三。关羽愕然,问“哪三罪?”张辽便把曹操交待的话儿一一道出:第一罪,刘关张桃园立誓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刘备兵败却未知生死,如果他活着你却死去,岂不有负当年誓约?第二罪,刘备将二夫人托付于你,你自已快意一死,二夫人怎么办?难道让她们落入乱兵手中、沾污贞操么?第三罪,你们兄弟立志要匡扶汉室,如今枭雄未除,天下未定,你九泉之下何颜拜汉帝、见兄长?死有“三罪”说完,张辽又说生有“三便”:一可保二嫂平安,二不负桃园之誓,三可共扶汉室……关羽终于被张辽说动,同意不死,但提出三约:一者,只降汉帝,不降曹操;二者,曹部上下善待两位嫂嫂;三者,一旦得知刘备下落,无论天涯海角,便当辞去。“三者缺一,我战死不降!”
张辽归报曹操。曹操对关羽的前两约一口答应,对第三约犹豫不决,“日后他重归刘备,那我养关羽何用?”荀彧劝道:刘备待关羽无非厚恩而已,宰相如果恩典更厚,关羽必被感化。曹操醒悟:世人只知道曹某之威,岂知曹某之恩尤重于威!曹操当限下令退军三十里,以便让关羽回城禀报二嫂。程昱力谏不可“如果关羽乘机脱逃,那可是龙入大海。曹操自信道:这便是曹某第一道恩典,我相信关羽不会逃生。
关羽重归下邳,向二位嫂夫人禀报降汉之事,嫂夫人垂泣:一切凭叔叔做主。
关羽出城,向等候许久的曹操揖拜。曹操激动得几乎失态:我得关羽,足胜雄兵三十万啊!……关羽再次重申“日后但知兄长所在,即使赴汤蹈火也必前去,请宰相见谅”。曹操满口答应。
第二十五集 美鬓公千里走单骑
曹操得关羽后,待以无限恩宠: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金银玉器,美女豪宅,更是赏赐不断……这天午膳,曹操刚吃一口鹿肉,又想起关羽,“此肉鲜美无比,快给云长送去,万不可冷却!”于是疱厨用火盆暖着肉食飞奔武英阁,当鹿肉送至关羽面前时,一如“宰相所令,热气腾腾。”关羽刚刚收下肉食,曹操赐令又到,“食肉不可无酒,此酒醇香清咧,快给云长送去!”……当疱厨来回奔往时,将领们大为不平,“宰相衣食冷暖皆心悬关羽,我等出生入死多年,反而不如一介降将?!”
但是,当张辽入阁拜访关羽时,却看见酒肉冷却在案,一口未动,关羽深陷苦恼。张辽恭贺道,“宰相待公恩重如山哪!”关羽长叹,确实是恩重如山,但关某却被这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原来,曹操的恩典越重,关羽就越感痛苦,因为自己“身无尺寸之功,却有折腰之耻”。将来何以回报宰相这份“山一般厚重的大恩?”所以,越是鲜肉美酒对于关羽来说越是骨鲠在喉,万难下咽!此外,兄长生死不明,三弟所在何方?日后何以着落?……这些更令关羽昼夜不宁。因此关羽虽然被锦衣美食重重包裹,却是日渐憔悴。
张辽把关羽忐忑不安的心情禀报曹操,曹操暗喜,这正是他所盼望的效果:让关羽内疚、感动、不安,最后则是倾心拜服。他相信自己“恩威皆为天下之冠”,世上无人能对抗自己。他相信,如同炉火化铜铁一样,火热的恩情定能融化掉关羽对刘备的忠肝义胆!曹操得意地告诉张辽,“明天我还要送他一件宝物哪,到那时他定然感动得对我下跪,终生效忠于我!
翌日,曹操率众将行猎,关羽遵命前来。突然,墙后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马嘶声,这声音令所有将军动容……曹操之子曹丕亲自牵出那匹名扬天下的赤免马(吕布死后,此马归曹)。曹操告诉关羽:我知道战马如同将军的性命。这两年来,已不知多少将军向我索要这匹马,骠骑将军蔡阳甚至不愿封侯,但求此马,而我都没舍得。今日起,此马就是关将军的坐骑了。赤免配关羽、宝马配英雄,可谓天下绝配!
关羽狂喜,当即跃身上马,纵鞭驰骋。赤免马载着关羽如同闪电在原野狂奔,几丈宽河沟竟然一跃而过,令所有将军既羡且妒,叹赏不绝……曹操更是沉浸在胜利喜悦中。关羽狂奔之后,重返曹操面前,跳下马跪地再三叩拜,激动万分。曹操笑道,我曾经送你那么多金银美女,也没见你这么欢喜啊。关羽激动道:此马日行千里。有了它,一旦得知兄长下落,我只消一日便可相会了!……此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令曹操色变、众将惊骇!曹操万想不到关羽竟然是这般心思,他勉强夸奖:好好,将军忠肝义胆,亘古罕见。
关羽牵马离去,曹操突然头风大做,不支倒下……众将顿时怒火万丈,纷纷进言“宰相天高地厚之恩,关羽竟不知酬报,今日如不杀掉这个负心之人,日后必成大敌!”其中,尤以骠骑将军蔡阳最为冲动,连声恨叫“宰相曾经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如今关羽有负宰相,为何不杀?!……此时曹操神志昏乱,竟然微微颔首了。蔡阳与众将大喜,立刻执兵器追杀关羽。万急时刻,张辽跪在曹操身边颤声急喊:宰相快醒醒,快醒醒啊!……曹操终于苏醒,他大喝一声“回来!”众将愕然而返。曹操对他们悲壮地感叹着:关羽忠义,堪为尔等楷模。宁肯今后他与我为敌,我也舍不得杀他!顿时,曹操的器量胸怀,令将士万千感慨,不禁泪下!……
当天晚上,张辽再次拜访关羽,转告曹操胸怀大义。关羽垂泪誓道:宰相厚恩,我必相报。张辽问,如果刘备已经命丧九泉了,你会归顺宰相吗?关羽沉默许久颤声回答:如果兄长命丧九泉,我必赴九泉与兄长相会……张辽惊叹。
刘备在袁绍处也是终日苦恼,他已经看出袁绍虽然坐拥四州雄踞天下,却多忧寡断,绝非成大业之人。自己兄弟失散、家小叵测,仰人鼻息、寄人篱下,也非长远之计……刘备力劝袁绍尽快举兵灭曹,许攸极为赞同!
此时天暖花开,犹豫再三的袁绍,竟然被大好春光所鼓舞了,终于决定进伐许昌。
谋臣田丰坚决反对贸然进攻,提出另一番战略远见:先前曹操攻徐州时,确实是灭曹的大好时机,而现在徐州已陷,战机已失。主公应该富民强兵,徐图进取,以静待动,后发制人。主公所据州郡、子民均超过曹操一倍,三年之内,兵马粮饷更会强于曹军数倍,那时灭曹易如反掌……袁绍又犹豫了,再问刘备,刘备则再劝他立即进军,因为现在袁曹实力悬殊,三年之内会有万千变化,胜负则难料。袁绍听罢又改变主意,决定进军,并派上将颜良为前锋。田丰知道后大惊,匆匆入府进谏。
半道上,许攸(田丰的政敌)拦住田丰,故做好心地劝告他:主公昏昧起来比谁都昏昧,你还记得我上次差点被打死吗?……田丰愤怒驳斥他:为臣者,宁肯被主公打死,也要尽忠进言!
田丰不顾袁绍尊严,在众人面前慷慨进谏:其一、即使非战不可,也万不可进军许昌,应当屯留延津,分兵官渡;其二、颜良虽勇,谋略不足,不可使为前锋,让他独当一面;在许攸挖苦讥讽下,袁绍勃然大怒了,怒责田丰“危言耸听,乱我军心!”将其罢官夺职,贬做牧马役。然而,由于袁绍朝令夕改,犹豫不决,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第二十六集 斩于吉小霸王殒命
曹操得知颜良率先进军,立刻引兵出城拒敌。正行进间,突见一匹烈马闪电般冲到面前,关羽力请为前锋!曹操笑道:听说你思念兄长,昼夜不宁,此行就不劳将军了罢……说得关羽怏怏而回。
阵前,颜良连斩曹部两员勇将,令曹操惊骇不已,万没想到袁绍部下竟然有如此悍将。当晚,曹操烦燥不安,思考何人可敌颜良。程昱入内,说我荐一人,定可斩颜良。曹操问何人?程昱微笑“关羽”。曹操担心关羽立功后会背他而去。程昱点破:如果刘备还活着,肯定在袁绍帐下。宰相如果让关羽斩袁绍大将,袁绍一怒之下,岂能不杀刘备?那时关羽只能倾心依靠宰相了。曹操大喜,即请关羽翌日登山饮酒。
翌日,颜良又在阵前挑战。曹军阵中却久久无动静,颜良纵马横枪越发狂妄……土山上,曹操故意激关羽:袁绍军阵如此雄壮!关羽慨然:在我看来,只是一堆破砖烂瓦。曹操再指颜良:此人武艺不下吕布。关羽慨然:此人插标卖首者罢了!曹操故做惊讶:将军为何如此狂妄?关羽奋起:关某即去取他首级!曹操嗔道:军中无戏言!关羽倒提青龙刀,飞马下山。曹操示意三军,顿时鼓号震天动地!
颜良见一骑飞驰而近,喝问“你是何人,本将不杀无名之辈!”话音未落,关羽已经奔至面前,一刀将颜良斩于马下。袁军顿时大乱……
山上,曹操大喜,对众将道:我早说过,关羽必为我建大功,如何?
袁部败军退回,半道上碰见袁绍,说颜将军被相貌类似关羽的人斩首了。袁绍惊怒,立刻喝斥刘备:你暗通曹操,杀我爱将……即令杀刘备为颜良复仇。刘备大惊,叩拜道:我与曹操不共戴天之恨,云长弟也不知生死,岂能因相貌类似就断定我暗通曹操呢?袁绍又犹豫了:说得是,我险杀好人。
这时,身为牧马役的田丰再次进谏,劝袁绍退兵。袁绍顿时迁怒于他:都是你败我军心!……忠臣田丰竟然被当众杖责。袁绍朝众将喝问“何人敢战?”上将文丑大呼而出,“颜良是我兄弟,我必他复仇!”袁绍大喜。不料,正被杖责的田丰趴在石阶上,仍然忠心耿耿地高呼:主公听我一言,文丑虽勇,绝非曹贼对手。还是赶紧退军吧!……袁绍再难以忍受田丰的固执与放肆,怒令将其斩首示众。许攸等苦劝。袁绍才勉强赦其死罪,将其下狱,斩监候!
袁绍与刘备一同驱军上前,亲观文丑斗曹军。
阵前,关羽再次出战,飞马如电,一刀将文丑斩下。袁军再次大败……这次,刘备亲眼看见了那面将旗,上面大书“汉寿亭侯关”!
归营后,刀斧手将刘备推上,袁绍怒喝斩首。刘备请求道:容我一言再死。请问明公,关羽比颜良文丑如何?袁绍叹:高下不可比拟……刘备说:我受明公厚恩,无可报效。待我招关羽弃曹来归,报效明公,如何?袁绍大喜:我如得关羽,胜颜良文丑十倍!
半夜时分,关羽在帐中突然接报“故人来访。”孙乾入内呈上刘备手书,其辞感人肺腑:我三兄弟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如今贤弟为何割袍断义、助贼为逆?贤弟如要取功名富贵,愚兄愿自献首级相助。书不尽言,死待来命……关羽见信,大悲大喜:关某生于天地间,忠义为本!谁料想兄长竟在袁绍处……
天明后,关羽立刻求见曹操。但曹操仿佛已有预料,相府门前竟挂着“回避牌”。
关羽再访张辽,张辽也推辞不见。关羽终于明白了曹操心思:他不想让自己辞去,但有约在先又无法阻止,因此才回避不见……但关羽意决,匆匆回府禀报二位嫂嫂,收拾行装,将曹操所赠所有物品全部留下,挂印封金而去!
宰相府中,曹操得知关羽离去,无限感慨:关羽封金挂印,财富不能动其心,爵禄不能改其志。对这样的人,天奈其何?……猛将蔡阳听说关羽悖曹而去,力请追杀,以除后患!曹操竟然喝止了他:事到如今,与其饮恨,不如施恩。再说,你也未必杀得动关羽……曹操决定亲自相送。
城外,张辽追上关羽,请其稍候。关羽大疑。突然看见曹操率所有大将前来。关羽准备决一死战了,决不回头。近前,关羽看见所有将军无一带兵器,宰相果然是送行。
曹操赠送一盘黄金、一袭锦袍。关羽大为感动,但他拒收黄金,只取过锦袍披于身上,向曹操深深叩拜。
曹操目送关羽远去,突然间潸然泪下。荀彧大为惊讶:十八年来,从没见过宰相悲伤落泪。曹操告诉他:那是因为我十八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挫败。如果我连一人之心都不能收伏,何以收天下人心?……曹操突然想起当年首次与刘备相见时,两人各述志向:乱世当中何以安天下?――曹操要行权谋,刘备要行忠义。现在,关羽之事令曹操隐约感觉刘备的可敬可畏,感觉到“忠义”二字可怕的力量――响起曹操的内心独白……
群山中有一座古城,张飞竟然流落此城,驱走县令,夺了县印,自己做起知县来了……
张飞不但装模做样的“坐堂理事”,还把四周盗贼全部招做兵勇,每日除了饮酒便是练兵,谁敢不服,他提棒就打,他深信“刀枪出好汉,棒下见英雄!”渐渐地,竟然被他“打”出一支悍勇的队伍来!此外,他昼夜悬望结义兄弟,每日都着人四出打探刘备与关羽的下落。空手而归者,皆被他怒斥“无能”,狠狠地打板子!
这一日,外出打探消息差役归来,禀报关羽已投降曹操。张飞根本不信,喝令棒打!差役大叫:探不到消息将军要打,探回消息将军为何还要打?张飞喝斥:打就是打你污蔑我兄长降曹!……正打着,又有差役归来,禀报关羽不但降曹了,还斩了袁绍的大将颜良、文丑,并被曹操拜将封侯。……张飞更是大怒,令差役统统趴在台阶上,自己亲自打板子!打得县衙内外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张飞打完饮酒,饮得酩酊大醉。他想起当年桃园结义,悲愤万分,提棒冲入县府旁边的那座桃林,一边骂关羽“忘恩负义”一边将盛开的桃树打得七零八落。最后,坐在石头上哇哇大哭!……差役们无不惊呆!
这时,关羽正在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此略。剧本中将详写三关,各不相同):
――东岭关斩守将孔秀;
――洛阳关斩太守韩福;
――汜水关斩守将卞喜;
第二十七集 战官渡袁本初败绩
关羽终于到达汝南,与曹部大将夏侯渊相遇。夏侯渊得知关羽杀了蔡阳之侄,便放言要“生擒关羽见宰相”!二人正要相斗,张辽飞马赶到,传达曹操命令“沿途关隘一律放行。”这才消弭了一场恶战……
关羽继续前行,前方不远就是古城。路人传言,“城中聚集了一群恶盗,周围三百里无人敢近。”关羽不禁感叹:又要逼我杀人了!……古城前,忽见一骑飞奔而出,关羽认出是三弟张飞,大喜相迎。不料张飞毫不理睬,挥动丈八长矛直剌关羽。关羽急忙闪躲,惊叫:我是二哥啊!张飞怒喝:呸!你是恶贼!……张飞连斥关羽:是否降曹?是否拜将封侯?是否为曹操斩将立功?关羽无奈,一一承认。张飞大怒,即与关羽拼命。甘、糜二嫂出轿劝说,张飞根本不听,说“嫂嫂且歇着,看我把这负心贼戳一万个窟窿!!”
关羽在张飞枪下连连避让,再三解释……张飞有些将信将疑了,这时后面尘头大起,一彪兵马来到,为首者正是曹操的上将蔡阳。张飞更怒,认定关羽率曹军来捉自己。关羽百口莫辩,急道“立斩此将,表我真心!”张飞道:如是真心,我这里三通鼓罢,便要你斩来将。否则你便是贼!
张飞亲自擂鼓,关羽直扑蔡阳,厉声说:我本不想杀你,今日无奈,要借你头颅洗我怨屈!蔡阳早就对关羽既恨且妒,何况关羽刚刚杀了自己亲侄,更是怒火冲天,誓将关羽碎尸万段!……这时,张飞的鼓声已经敲响。一通鼓未尽,关羽已将蔡阳斩于马下。张飞掷开鼓捶,飞步上前抱住关羽,高兴得仰面大笑,笑罢又哭,哭罢又笑……兄弟俩尽释前嫌,万千感慨!
袁绍大营中,袁绍得报,说关羽已弃曹操,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勇不可当,如今却在古城迁延观望……袁绍假意责刘备:等关羽到时,我必杀他为颜良文丑报仇!刘备惊讶问:颜、文如同两鹿,关羽如虎,明公失二鹿得一虎,有何恨叹?袁绍笑道:我其实是句戏言,其实我心里爱死了关羽!你知道他为何在古城观望、迟迟不来?刘备故做不知。袁绍自做聪明道:我知道关羽心思,他是因为颜良文丑之事,对我有愧啊!……袁绍令刘备亲去古城相招,务要招关羽张飞来归。刘备大喜,即刻领命。
许攸急谏:刘备此行,必然去而不返!袁绍却斥他:刘备是正人君子,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袁绍令许攸亲送刘备,以表诚心。……许攸无奈,只得奉命送刘备出行。军营外,许攸直斥刘备:你此去肯定不会归来,所以我力劝主公拘留你。你若在此,关羽张飞不得不来相投,你若离去,岂有复来之理?因为你早就看出主公昏昧,不是曹操对手。但我此话,主公竟然不听,反而斥我是小人。因此我这是“小人”送君子啊!刘备叹息承认,自己之所以离去,确实是因为袁绍不能成大事。并劝许攸一同离去。许攸说,袁绍虽然昏昧,但我侍从他已有十余年了,实在不忍弃他而去。……两人一无遮掩,各道心声,互致珍重,最后洒泪而别。
前往古城路上,刘备忽然遇袭,不料来袭者竟然是自己朝思梦想的赵云!刘备大喜!……原来,自从公孙瓒败亡后,袁绍曾几次去信相招,赵云知道袁绍非明主,宁肯四海飘零,不肯屈身。近日听说古城中屯聚集关、张两将,疑是关羽张飞,他正要去相投,万想不到半路上遇见恩公刘备,激动万分,“从此之后,宁肯肝脑涂地,也无恨憾!”
古城外,关张及二夫人出城相迎,离散许久的弟兄亲人终于团圆,不禁悲喜交集,感慨万千……
古城中,张飞令人宰牛杀猪,在桃园中置酒相庆。刘备见桃树七零八落,惊问何故?张飞告知“棒打”的缘由。刘备大笑,说“来年再发新枝!桃园就象我等兄弟,虽然叠遭厄运,最终必将否极泰来,再现繁荣,共创大业!……刘备不但兄弟相聚,亲人团圆,还得了渴慕已久的赵子龙,这天是刘备毕生最幸福的时刻!
第二十八集 许子远叛主投曹操
袁绍见刘备一去无回,判断他率关、张共投曹操了,怒不可扼……这时,他的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陆续来到,而且带来青、冀、并、幽四州兵马。袁绍最为钟爱的三子袁尚极有远见,甚至把军器粮草等物先行运往了官渡战场……袁绍大喜,当即决定与曹操决战!这时的袁绍,忽然变得极为圣明,他清楚认识到曹操虽然实力远不如已,却是取天下的头号大敌,袁氏一族的生死荣辰均决于此战。三个儿子在父亲面前开始争做主将――争主将意味着争功,因为袁绍未立世子,谁能在此战勇立首功,谁就可能被立为世子,并在将来继承父业……当三兄弟争执不下几乎动武时,袁绍慨然大喝一声,“此战主将已定――我!”袁绍竟然决定亲率七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与曹操决一死战!
翌日,袁绍身披战甲,登上高高的将台,举行一次惊心动魄的誓师。袁绍用自己的鲜血祭拜天地,慷慨激励三军将士,放言此战之胜负将“决定生死存亡,决定未来五百年历史,决定皇朝天下的最终归属!”三军闻言无不慨然涕下……
突然间,被拘于马棚的田丰呈上一道血书,竭诚苦劝主公不要贸然出征……袁绍大怒,视为“哀音”,喝令立斩。在旁人劝解下才决定破曹之后再治其死罪。之后,袁部歃血誓师,鸣炮出征,直逼曹操首都许昌!
许昌城中,曹部文武们得知袁绍起大军七十万,惊骇!多主张避其锋芒,避战言和……但是曹操却故做豪气冲天之状,他说自己对袁老兄的心胸器识了如指掌,“外宽内忌,刚愎多疑。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兵多而指挥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曹操激发众将道:河北上将首推颜良、文丑,关羽斩之如草芥。难道你们还不如一个关羽么?此话把众将激得一片杀声!……面对袁部七十万大军,曹操竟然只起精兵七万,但这七万兵马,全部是曹操多年训练的“精中之精”。其中有四万骠悍骑兵,一万长枪壮士,八千重装甲步军,其它全部为弓弩手与霹雳车……曹操深深明白,战胜袁绍关键是首战。首战胜,则人心大振士气大涨!因此他严令,首战须大胜,一战定乾坤!
曹操竟然只留老弱守许昌城,令四万骑兵绕袭袁部后路,自己亲率装甲步军与霹雳战车出城迎敌。
官渡大营外,两军对圆。只见袁部的兵马铺天盖地,金光闪烁,犹如一望无际的刀枪海洋,凛然杀气逼得人喘不过气……然而在宽广战场当中,孤零零设着一只茶案,曹操独坐在伞盖下等候。
一位使者前向袁绍禀报:宰相请大将军晤谈。袁绍犹豫间,许攸急谏:曹贼多谋,主公休要睬他,立刻挥军杀去,铁蹄乱刀定将曹贼粉身碎骨,曹一死三军必乱……但袁绍却认为自己“天威浩荡胜券在握,应当堂堂正正取曹贼首级,不必形同群欧。何况此战必为青史所载,传于后世。”袁绍可不想玷污自己万古功名。于是他应邀上前,与曹操茶案对座开诚相谈。双方大军万分紧张,张弓搭箭,屏息不动。只要任何一方失手放箭,曹袁二人都将殉命!
两人互道久阔之后,曹操坦率地告知袁绍:此战如果推迟五年,君必败,我必胜。而现在决战,我的力量不足于胜君啊……这句话说得袁绍开心大笑,说“这早在我意料中,我岂能等你五年?”袁绍劝曹操俯首归降自己,但曹操却“拒降请和”,并愿意将袁绍朝思梦想之物献给他……这时曹军当中推出一辆龙辇,黄缎掀开,只见献帝泪汪汪坐于车中,无限期待地望着袁绍,似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原来曹操用做“请和之物”就是天子!
第二十九集 曹孟德烧粮劫乌巢
袁绍见此厚礼顿时动心,昔日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占尽天下便宜让袁绍嫉妒万分,如果天子落入自己掌中,那么跟称帝有何不同?反而免除了篡逆之名,任何时候只要想称帝就可以废帝自立。袁绍犹豫了,但是他得寸进尺,除天子之外,仍令曹操割地、献交许昌城,这才准降。曹操既不拒绝也不允诺,却是顾左右而言它,侃侃而谈,与袁绍说长道短。眼睛不时注意面前旗杆,只见旗杆影子越来越短,快到正午了……
袁部大军中,许攸见状焦急万分。他是曹操少年顽友,深知“曹贼心术险恶,如此拖延必有奸计!”但主公正与曹操亲密交谈,他心急如火却又无可奈何……与此同时,曹仁、许褚等猛将正率领四万骑兵悄悄地向袁军后路包抄……渐渐地,袁绍大军在烈日下越发焦急不安了,这时曹操军中传出一阵细乐,只见一串美丽宫女携酒浆娥娜而出,朝袁军走去。曹操告诉袁绍,这是献帝赏赐给袁军将士的美酒……袁绍又犹豫了,受也不是拒也不是。宫女们来到袁军面前,甜笑娇声地向列位将军敬酒,顿时使那些饥渴难标的将军们心醉神迷,阵角也开始混乱。许攸气得高声怒骂:你们这是决战还是调情哪?!……他忽然意识到异常,急令袁尚等率军提防后路。
曹操终于与袁绍商定和议了,袁绍准许归降之后的曹操为“大司马领徐州牧富贵终生”。曹操看见旗杆黑影已完全消失,起身慨然道:多谢足下宽容。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决不准许曹孟德归降,而只为他筑一座青石大坟。因为啊,只要曹孟德一息尚存,就战无不胜!……言罢,曹操转身离去。袁绍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呆定!儿子袁熙飞骑驰来,以盾牌护其归营。
四面八方突然响起号角。返回军中的曹操挥剑高喝:奉旨剿灭国贼袁绍!……顿时万箭齐发,双方开始殊死血战!
袁绍倚仗自己兵马是曹军十倍,豪情大发,挥剑喝令攻杀。于是双方开始第一阵恶战:袁军排开数万弓弩手,利箭如狂风骤雨飞向曹军;
许昌城中,大批霹雳车则向袁军远处的投掷石块,扑天盖地的飞石如雨般落到袁军阵中……
第二阵:袁绍两个儿子亲率精锐马军向曹军冲杀,数万柄刀锋呼啸,纵横劈斩;而曹军中出现长枪方阵,阵中每个壮士都执一杆丈二长枪,锋利的矛头如同密密麻麻的荆棘,剌中奔来的战马,可是骑士弯刀却难以砍中执枪兵士……袁绍见状,亲自登上将台擂鼓助战,鼓声中士气大振,袁部无数骑兵前赴后继地朝曹军战阵冲杀,终于将那些长枪阵渐渐冲破。
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尸横遍野!
这时候许昌城头出现了一排排巨大战鼓,曹操亲执鼓捶伫立当中,与数十位鼓手咚咚擂鼓!
战鼓声中,双方展开第三阵恶战:曹营大开城门,步出巨龙般的重装甲战阵。所有战士都各执一面坚实盾牌,盾牌与盾牌彼此相连,盾耳处则伸出闪闪战刀,直逼袁军!……袁绍喝令放箭。但是无数箭弩击在盾牌上迸出火星,却难以伤及盾后甲士。这支钢铁般巨龙在曹操隆隆鼓声中缓慢地、又是无可阻挡进入袁军战阵,竟然将战阵撕成两半,步步后退……袁绍急令甲士迎战。袁熙亲率执盾甲士迎上前,声声厉喝“进者生、退者死!”与钢铁巨龙恶战,铿锵之声惊天动地……
第四阵:袁军后方又响起汹涌杀声。曹仁、许褚等将率领数万精骑突袭袁军后路……这时却有一道泥潭挡在精骑面前,数百名执盾军士在猛将徐晃指挥下,竟然扑入沼泽泥潭,把一面面盾牌架在肩上,彼此相连的搭出一条通道。曹军的战马则踏着盾牌冲向袁军。袁熙率领袁部骑兵迎上前死战,双方又杀成一团……
天地间弥漫鼓声、杀声、刀枪箭炮声,肉眼所及,血战沸腾。
终于,袁军开始动摇、后退……七万曹军击溃了七十万袁绍大军!(这是本剧核心战争场景之一,涉及步战、马战、阵战、车战、箭战等。本剧大战共三次:分别为官渡,赤壁和火烧连营七百里。赤壁主要为水战,七百里连营主要为火战;)
曹操严令诸将不顾一切斩杀袁绍,袁绍不死必然复来。在曹军追杀下,袁绍狼狈而逃,几乎丧命……万急时刻,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生力军,刘备当先,张飞、赵云横枪而立。袁绍以为刘备是助曹操取自己性命,大为悲愤。却不料刘备说:明公对我有恩,今日便来报恩!刘备急催袁绍快走,自己率本部抵挡曹军。袁绍喜问刘备带来多少兵马,当得知不足五千时,悲叹道:我七十万大军都败了,你区区数千可真是飞蛾扑火。刘备厉嗔:七十万大军就是伸直了脖子让曹军砍,也要砍个几天几夜啊。明公并没有失败,只是首战不利而已,请赶紧收拾溃兵再战……这时曹仁、许褚率军冲来,张飞赵云拍马迎战,抵挡曹军。而袁绍在刘备掩护下匆匆奔逃。
袁绍大败而归,退回大营,将诡计多端的曹操恨之入骨。沮丧之中,他想起首席谋臣田丰曾经多次奏谏,“曹贼善战,灭曹应该扬长避短,未必非战不可,如果富国强兵,三五年后定当不战而胜……”袁绍自恨不听其言,后悔不已,打算招回田丰。许攸看破了袁绍心思,暗进谗言:田丰得知主公战败,竟然在狱中欢笑吹嘘“庸主不听我言,果然大败”。袁绍顿时大怒,即令使者前去赐死。
三子袁尚禀报:各路兵马陆续归营,清点后竟然仍有五十余万,仍是曹军的十倍以上,足堪再战。袁绍大喜,决心汲取教训,再战曹贼。
田丰仍被囚于狱中。狱吏向他道喜说:别驾真是料事如神啊,主公果然在官渡大败。这回,主公定会重新起用别驾大人了。田丰闻言惊骇,悲叹道:看来我要死了!主公外宽内忌,他如果获胜了,还能喜而赦我。现在大败蒙羞,反而会恼羞成怒啊……言未了,有使臣赉剑至,传袁绍口谕令其自尽。田丰悲愤万千,料得是许攸挑唆,便索取笔墨写下遗书一封。之后持剑走到夜空下,仰望着迷乱的星象(许昌方向帝气灿烂),长笑而横剑自刎……
曹军大营中,众将士都在饮酒庆功。但是曹操却夜中独步,忧虑不安……首战虽然大胜,但也折了万余壮士。袁军虽然大败,仍有四五十万兵马,如果袁绍知耻而后勇,下一战更难打。更令人担忧的是军粮即将殆尽,曹军难以长久的以弱敌强啊……曹丕猜出父亲处于进退两难之境,建议班师凯旋,他说“我军是功成而归,袁绍却是败而心乱,如见我军休战必然额手称庆,不敢追杀。”曹操犹豫不决,只恨荀彧不在身边,于是令快马前去许昌,请荀彧为自己一决进退大计……
第三十集 刘玄德荆州依刘表
恰在此时,千里之外的荀彧仿佛预见到曹操心思,一封急信呈到面前。荀彧在信中强烈建议,“明公万万不可撤军!袁绍虽然大败,却雄居四州富裕之地,不但能够生长无穷无尽的粮食、也能象生长粮食那样生长出无穷无尽的兵马。而现在两军形势有利于我不利于敌,此机千古难觅,应该乘胜再战,直至最终胜利。”荀彧甚至直言“明公最可怕的敌人不是袁绍数十万大军,而是自己的心病。此病便是:明公初战告捷之后反而会顾虑重重,既想再胜又怕失败,既想前进又怕失足。明公必须战胜自己方能最终战胜袁绍……”曹操观信之后感动万分,“我有这等臣子,何愁袁氏不灭?”他立刻传令三军:厉兵秣马,准备再战!
一骑军士奉命急奔许都调取兵器与军粮……
野外山上,乔装的许攸正在远远探看曹军阵营,他看出大胜之后的曹军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气,仍然是军容严整,如临大敌。许攸不禁叹息:曹阿瞒真是百年不遇的大敌,我主公不是其对手,天下恐怕会落入此贼手中……突然间,许攸看见一骑军士疾奔,急令侍卫追捕。
那骑军士终于被捕获,竟然是为曹操传命的信使。侍卫搜出曹操军令,许攸看后不禁欢笑:曹阿瞒死期将至,我主公定然坐收天下了!……
攸立刻拿着曹操军令进见袁绍,禀报说曹操军粮殆尽,兵器缺乏。当即建议,五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兵分两路:一路佯攻曹操大营,一路实取曹都许昌。无论哪一路成功,曹操都必败亡!……但是,袁绍拿着那军令看来看去,担心曹操诡计多端――数日前与曹贼交战,他不就是用献帝为饵,诈言请和吗?难道这军令不会是另一个饵?许攸深深感叹:此军令绝对不是曹操的诡计,但曹操给世人“诡计多端”的印象,竟然比诡计还要可怕!主公失此良机,只怕难胜曹贼了……正说间,田丰遗书到。
他临终无限忧虑的告诫袁绍:明公身边有奸贼哪,此贼就是貌似忠诚的许攸!他是曹操少年密友,同窗发小,至今仍然不忘旧情,藕断丝 连。主公如果胜曹操,他会竭诚相随;主公如果败于曹,他会悖主投敌。袁绍惊怒,厉问许攸与曹操可是“发小旧交?”许攸承认,但申言与曹“生不两立,死不相容!”但袁绍已经不信任他了,斥“你屡进谗言,害死田丰。今日暂寄下你这颗狗头,待我破曹后一道祭天!”
许攸被侍卫撵出大帐,长叹“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于谋!”他估计自己早晚落入田丰命运,万般无奈之下,夜投曹营。
曹操正在洗浴,听卫士禀报说“旧友许攸拜见”,喜得光着脚奔出,哈哈大笑地投拜于地,“哎哟!真是苍天授兄于我啊!”曹操这当头一拜令许攸受宠若惊……入帐后,许攸告诉曹操,自己曾向袁绍建议分兵两路,佯攻曹营、实取许昌。曹操大惊:如此我必亡。许攸笑道:可惜忠言逆耳,庸主非但不听,反让我自取其祸。曹操欢笑:良臣事庸主,真是人生的最大痛苦!贤弟早该来找我了,只有我才配得上贤弟的满腹才华啊……许攸问曹操“敢问明公,军粮可支几时?”曹操沉思半晌,竟然面不改色地回答了五次谎言,先说一年,再说半年,再说三月,再说半月,再说十天……直气得许攸笑骂“世人都说孟德奸雄,看来世人还是太不了解你了。你堪称奸雄之祖,空前绝后、古今无双!”曹操这才真诚、机密地向许攸耳语,“愚兄万万不可泄露啊,以免乱我军心――我营中只剩下三日军粮了”。
许攸大喝:不,军粮已尽!你明天就应该宰马充饥了。曹操愕然……许攸告诉曹操,袁绍的军粮却足可支应半年以上,欲胜袁绍必断其粮。他建议曹操星夜奔袭乌巢――那里守备薄弱,只要焚毁袁绍所有军粮辎重,乌巢火光一起,袁绍军心必大乱!……曹操大喜,立刻采纳许攸建议,他亲选数员猛将、五千精骑,甚至要亲自率军长途奔袭乌巢!
骑兵临行前,许攸再次匆匆赶来拦阻曹操,说“此行奔袭乌巢是必然成功的,但明公是否想过,火光一起,袁绍会当如何?曹操笑道“我想过,一者袁军会大乱,二者袁绍会派兵火速救援。”许攸高声:不,袁绍一旦圣明起来不次于你!他会弃乌巢于不顾,直接朝你的大营杀来。因为这时曹军大营反而空虚!曹操大悟:还是贤弟知袁绍啊。如果他倾巢而出攻击我的大营,那么他的大营必然是空虚的……
曹操亲率五千精兵奔袭乌巢,夜半方至。乌巢守军果然无防。曹操亲自仗剑挥杀,大败守军,将袁绍数万担粮草一火焚尽,并且用乌巢的马车,满载粮食辎重,从容而归……
黎明前,袁绍被人惊起,他出门登高远望,只见乌巢方向火光冲天,不禁跌足长叹:苍天助曹不助袁!……
众将一片混乱,三个儿子极力请战,争先率军攻杀乌巢之敌!
经过一段时间的六神无主,袁绍终于冷静下来,他猛然醒悟:乌巢有我数万守军,竟然能在片刻间失守,说明曹军精锐都去奔袭乌巢了。如此曹操大营反而空虚……袁绍顿时英雄气大振,厉令三军齐出,弃乌巢不顾,他要亲自攻取曹操大营!顿时,儿子们对父亲敬佩万分,引领全部精锐,空营而出。
曹军大营,遍插旗帜,却是空空如也。袁绍陷入八面埋伏。黑暗中,无数霹雳车、强弓硬弩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鼓声杀声惊天动地。慌忙之中,许多袁绍将士落入早就挖好的陷井,大片大片死伤……
袁绍在儿子的掩护下,拼命杀出曹营,朝大营退去……
不料,当袁绍回到营墙前,城楼将台上却出现曹操身影,他得意笑道:得罪大将军了,我乘你偷袭时取了你的大营。现在你走投无路,还是归降我吧,不失为万户侯!……袁绍狂怒,下令攻打。营墙上居高临下射出万千支利箭,袁绍无可抵挡,怆惶败逃。
袁部的将军们在败退路上忽闻一阵笛声,只见山岭之上,许攸正在饮酒吹奏。他以自己的经历为例,奉劝列位将军归降曹公。“天意属曹不属袁!”……猛将张颌等垂首犹豫,终于率军投降曹操。
袁绍与残军败退到山间,与儿子们抱头痛哭。放眼四周,七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百骑。袁绍不能忍受如此屈辱,欲拔剑自刎。儿子们拼命夺下,袁绍口喷鲜血,晕倒……
第三十一集 刘皇叔跃马过檀溪
刘备所率援军再次被曹操击败,所剩残兵不过千余人,而且古城也失陷,无处容身……刘备无限苦恼地展望四方,曹操势力滔天,各地诸侯几乎都被曹操剿灭,唯有荆州还在皇氏宗族刘表掌中,苟延残喘。刘备与弟兄们思来想去,只得暂投刘表。万一刘表也不能相容,那么他只能遣散残兵,解甲归田了……孙乾慨然请命,先行觐见刘表,为主公探路。
孙乾驾车进入了荆州城中觐见刘表。礼毕,孙乾极力吹嘘刘备的雄心壮志,慷慨宣扬“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曹操早就对荆州垂涎三尺,他下一个猎物就是明公。我主愿为明公先锋,助你成大业安天下!……”刘表大为高兴,刘备在皇宗族谱上与自己同辈,盛名远播,因此他对刘备早就渴慕已久。刘表正要道出欢迎之意,猛见大将军蔡瑁焦急地使眼色,于是避入后宫,问他何意?蔡瑁跪奏说,主公万万不可被刘备所用,此人是个灾星哪,他先后投靠过吕布、曹操、袁绍,皆无善终。如今竟要把祸水引到主公这里来吗?!刘表斥道:我可不是吕布袁绍等辈,他也不是奸人祸水……拒绝了蔡瑁的谗言,令长子刘琦出城三十里相迎。
荆州城中,刘表与刘备相见,详述宗谱,互道仰幕,欢喜无限。刘备悲愤地述说自己奉献帝血诏除贼兴汉,屡战屡败虽为不幸,屡败屡战之志不改,誓与曹贼不两立!……刘表安慰道:贤弟志大,当然会有天大的烦恼与危险。愚兄志小,只能退保太平。刘备劝刘表:曹操正在用兵冀州,攻伐袁绍儿子,如在此时奔袭许昌,定可大获成功。不料刘表根本没有争天下之心,他矜持道:我有荆州九郡,带甲二十万,守成足矣。曹操灭不了我,我也灭不了曹操。双方都应该明智一些罢?……刘备闻言,只能掩藏着内心失望。刘表将一座小城新野,拨给刘备驻军,并令刘琦相送。……整个过程中,蔡瑁一直在暗处冷眼相望,悄悄地命令部将们监视关羽张飞赵云。
在去往新野的途中,刘琦对刘备讲述了自己在荆州的危险处境,他虽为长子,生母却早亡,父亲与后母蔡氏都宠爱幼子刘琮,荆州兵马又都掌握在母兄大将军蔡瑁手里,说不定哪一天夜里,自己就会死于非命,而把幼子刘琮立为世子……张飞闻言大怒:废长立幼,悖天乱伦。何况在荆州府中,那蔡瑁就视我等如贼,暗中提防。这事哥哥务必替公子做主!刘备赶紧斥张飞:刘荆州家务事,我们客人岂能多嘴?!……刘备只能善言宽慰刘琦。
与此同时,蔡瑁正在与妹妹蔡氏密语,他们担心:主公已年老多病,只怕天命不久。刘备率悍将关、张、赵客居荆州,日后会不会反客为主,夺城自立?就算主公健在,他会不会为刘备所惑,立刘琦为世子?总之,刘备是个潜在的祸害呀!蔡氏顿时泣下,她决不允许荆州家业旁落……
中原大地,曹军乘胜攻击,狂风扫落叶般击溃了袁绍的几个儿子,进入冀州城。
进军路上,许攸骑着马握着酒葫芦,酩酊大醉。他自恃功高,已然是一副狂士派头。竟然出言不逊,直呼曹操小名阿瞒,对身边文武们大谈曹阿瞒少年时偷鸡摸狗的丑事,嘎嘎笑道“阿瞒好色,尤好妙龄妇人。尚未破瓜的少女在他眼里如同败花残柳,别人的老婆在他眼里却美如天仙。……”众将对许攸又惊又怒。不料,此话竟然被曹操听见,许攸仍醉醺醺问曹操“阿瞒,我说得是不是啊?”曹操微笑无语,极力忍耐。
进入冀州城门,许攸又扬鞭四指,对猛将许褚口出狂言:如果没有我,你们这些匹夫莽汉进得这座城门吗?许褚大怒,拔刀砍了许攸。提着头颅来向曹操请罪。
曹操进入宏伟的冀州府中,头一件事就是寻找当年撰写《檄书》、把曹贼骂得狗血淋头的陈琳……当陈琳被军士押来时,曹操冷冷地瞪他半天,忽然放声大笑:陈琳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你那一支笔抵得上十万大军呀!你骂我骂得惊天动地,空前绝后,让我听得好不享受啊!可是,你为何连我祖宗都骂上呢?陈琳惶恐回答:彼时各为其主,不得不以笔为刀,痛下杀手。罪臣请宰相赐罪。曹操呵呵笑:当时我对你是又恨又爱,如今是又敬又爱,爱不释手啊……陈琳大为感动,泣然归降。
军士呈上大批从袁府中搜出的书信,都是曹部文武们与袁绍暗中来往文书。曹操大惊,没想到自己手下有这么多人与袁绍暗通声气,十分伤感。曹丕劝父亲将这些人以“通敌罪”严惩。曹操问陈琳:你看如何?陈琳回答:昔日袁绍势力滔天时,都非宰相之敌。如今他已经驭天而去了,更有何妨?宰相不如烧一把纸钱,以示相送。曹操大笑,教导曹丕:你听见了吧,陈琳文章写得好,好就好在胸怀远大!曹操令人将那些书信一把火焚尽,概不查究。
这时,许褚提着许攸头颅来向曹操请罪,说这厮出满口狂言,叫我砍了,宰相砍我的头偿还他吧。曹操表面大怒,心中却暗喜――许褚做了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曹操暴跳如雷地吼着:你先前擅杀貂蝉,今日又擅杀我好友许攸,军法无情,天理难容!曹操喝令斩了许褚。荀彧赶紧劝解,说许将军立过多少多少功劳……曹操看在许褚昔日功勋卓著的分上,终于免死降为军士。
第三十二集 徐元直走马荐诸葛
出了府门后,许褚向荀彧道谢。荀彧笑道:不必言谢,我却向你道贺啊!许褚不解。荀彧告诉他:你看其它将军们是官越做越大,而你出生入死,官却越做越小(许褚杀貂蝉时就曾经被贬为军士)。但是,你为主上立了大功,除了主上一大块心病啊!主上气你是假的,爱你是真的,所以你早晚会成为众将之首!……
至此,曹操囊括袁绍四州,加上自己原有青、徐二州,天下九州他竟然雄居六州,大半收入囊中。成为大汉开国以来最大的枭雄!现在曹操的对手仅剩刘表刘备等辈了。刘表禄禄无为,曹操根本不放在眼里。刘备虽然是个英雄,但兵少将寡,羽翼单薄,也不足为忧。曹操下令三军休整一年,之后一鼓做气统一全国。
小城新野,曹操收获袁绍四州的消息传来,令刘备愁闷不堪:汉室益发衰微,献帝日夜受辱,自己屡屡兵败,坐困危城,瞻望前途,不寒而栗……突然刘表口谕至,请刘备赴荆州过端午节。
刘表刚一见刘备就夸他胖了,“气韵饱满,身形丰硕”。刘备一听竟然流下眼泪,说我年近五十,身无寸功,足无寸土,只有髀肉复生,庸禄无为。唉,日月蹉跎,老之将至啊!……刘备的苦恼竟然引出刘表更多苦恼。原来,他有一桩难断的心事:长子刘琦贤良却是前妻骨肉,幼子刘琮平庸却是蔡氏亲生。如今蔡氏坐镇宫帏,其弟蔡瑁为镇国将军。应该立谁为世子?令他左右为难。刘备密劝:废长立幼,自古便是取乱之道。何况刘琦英才,当为世子。如果忧虑蔡氏一门权重,可徐图削之。两人万万没想到,那蔡氏一见刘备入宫就为之悬心,她悄悄躲在屏风后面潜听,听到刘备建议立刘琦为世子,顿时愤恨不已。
刘备退席后,蔡氏对刘表哀然下跪泣诉:刘备表面伪善,心如蛇蝎。早晚会夺取你的荆州,主子应该趁早除掉他,否则会大祸临头啊……刘表沉默不语。
当晚,蔡氏密召长兄蔡瑁,把席间窃听的话告诉了他。蔡瑁认为时不我待,决定先斩后奏,诛杀刘备!
馆舍中,刘备突然被潜入的刘琦唤醒,他冒险前来告知,蔡瑁行动可疑,定有不轨之举,劝刘备赶紧离开荆州返回新野。刘备虽然惊骇,却想面辞刘表之后再走。刘琦嗔怪:生死关头,皇叔还顾得这些虚礼?……
蔡瑁带军士赶到时,馆舍已空,馆主禀报说刘备已经夜归新野。蔡瑁便在刘备遗失的绢绵上题下一首反诗,待刘表赶到后,进呈刘表观看,并挑唆:诗中可见,此人不甘为池中物,欲取我荆州为立身之地啊!刘表大怒,深恨忘恩负义的刘备,下令发兵新野征剿诛杀。这时刘琦道出了“反诗”中的疑点,刘表恍然大悟。
外面,蔡瑁已经齐聚兵将,只待主上下令。刘表出门,平静地令他们回营待命。顿时,蔡瑁猜出――刘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数日后,刘备接到刘琮亲自传递的刘表诏书,说自己偶染微恙,请刘备以皇叔之尊代替自己主持襄阳庙会。至时,九郡官员都将到会叙职,不可不去。刘备只得奉命,但他犹豫不决。张飞直言“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哥哥断断休去!”刘备却顾忌:如果不去,就是对刘表无礼,会令他生疑。所以即使有生死之险,也只得冒险前去啊。……于是令留关、张守城,赵云带五百壮士护驾。
刚刚进入襄阳城中,刘备的卢马便弹蹄嘶鸣不已,几乎将刘备掀下马来。马嘶声惊动了路旁一位仙风道骨的儒士,他细细观赏坐骑,连赞“神骏,神骏,万里挑一!”刘备见此人品貌不凡,赶紧下马致礼。不料,这儒士接下来却说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他告诉刘备,说此马虽是神骏,却有妨主之弊,尊驾乘它必有血光之灾……儒士劝刘备将此马送给仇家,待伤害那位仇家之后,再收回自己骑用,此可谓两便……刘备怒斥:先生这是何话,损人利已,无情无义!儒士毫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地飘然而去,“人言刘玄德仁义,今见果然。”
神庙中,刘备代荆州牧刘表召见九郡四十二县官员,赠金,赐宴……
庙后,蔡瑁密布虎贲军士,准备骤下杀手……
宴席上,刘琦借斟酒之机,示意刘备离席……
刘备托辞离席,问刘琦何故?刘琦颤声告知:神庙内外已密布无数虎贲军士,这绝对不是父亲的主意,而是蔡瑁悖主妄为。皇叔快走,快走!……刘备却悲哀长叹:愚叔这辈子颠沛流离,奔来逃去,已经逃得太累太累了,不如听天由命吧。刘琦泣劝:皇叔百战余生,早晚必成大业。如果束手就死,岂是大丈夫之言?再说,你死了不要紧,荆州也会酿出一场血灾啊,父亲和我恐怕都会死于蔡氏之手哇……刘琦此话令刘备醒悟,他迅速骑上的卢马,匆匆离开险地。
刘备纵马冲出城门,直向郊外奔驰,却被一道檀溪拦住去路。回头望见虎贲军尘头大起,只得冒险催马渡溪,不料马失前蹄,陷于溪中,嘶鸣不已。这时,虎贲军到了,只见他们沉默地慢慢地张弓拾箭,瞄向刘备。刘备悲愤地仰天狂笑:的卢的卢,今日妨吾!……
突然,的卢马以雷霆万均之势腾空而起,直跃对岸!与此同时虎贲军也是万箭齐发,射入檀溪水之中。
黄昏中,浑身泥水的刘备被飘渺琴声所引,渐渐进入一座山庄……
琴声越来越动听,刘备也越行越近。当他正欲叩响一座柴门时,门内的琴声却嘎然而止,传出一阵笑声“琴声突起高亢,必有英雄窃听!”刘备大惊。只见鹤发童颜水镜先生微笑而出,与刘备相会。水镜见刘备坐骑神骏却衣着狼狈,笑道:将军必是刚刚脱险,可喜可贺。刘备叹息地将檀溪遇险之事告诉。水镜说。如此老夫更要恭贺你了,当年项羽就在那溪中屠杀三十万秦兵,水流如血,头颅如山,檀溪足足冲涮了几年才将它们冲入襄江。可见那檀溪埋葬过多少英雄壮士,只有刘将军能脱此大难!………刘备也惊叹不已。
第三十三集 刘玄德三顾求诸葛
傍晚,水镜设酒待客,席间他评说刘表:刘景升外有强敌,内有家乱,文武零落,荆州难保,早晚必然殒灭。“天命所归,龙飞向天,”皆应于将军啊!刘备惊愕不解,说我兵微将寡,真能成大业么?水镜说:将军武强文弱,关、张、赵堪称万人敌,但孙乾、简雍之辈都不是经国济世之才。将军唯独缺一位眼观天下、胸藏韬略的军师啊。世有卧龙、凤雏,两人得一,方可安天下……刘备大喜,追问二人何在?水镜却是笑而不语。刘备再请水镜出山相助。水镜坚决拒绝,说:有胜我十倍者相助。公自凭天命,运不至,时亦不济。运至,万事皆荣!此话令刘备感叹无限。
半夜,刘备辗转不能入睡,忽听敲门声,有夜客拜访水镜。刘备起而潜听。只听见那人说:在下刚刚辞别刘景升,此公徒具虚名,喜善而不能用,恨恶又不能除之,外不能驭将士,内不能治家政,早晚自陷其祸……刘备忍不住急出见礼,见那人竟然是襄阳城中相马的儒士!刘备喜问“先生是孔明还是卧龙?竟然一语道破了刘荆州之弊端!”那儒士微笑:在下既非卧龙也非凤雏,姓徐名庶,字元直。刘备钦佩万分,说先生如果不是卧龙凤雏,定然远胜于卧龙凤雏!徐庶笑:万不敢当,久闻刘使君仁义,那天借的卢马相试,果然。百姓有言“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可见阁下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是胜是败,总有民心相随……此话一出,刘备大恸!因为这是他此生以来所听到得最可心的一句话!刘备当即拜倒于地,泣声叩请徐庶担当自己的军师。水镜先生也从旁相劝。徐庶终于应允。刘备顿时大喜。
翌日,刘备携徐庶回到新野,与关张赵相见。刘备大难不死,竟然得一军师平安而归。众兄弟都是又惊又喜又疑。刚刚落座,徐庶就道破未来三十天内的形势:曹操必遣大将兴兵来犯,新野即将面临险境了……
许都。曹操早晚贪想荆州,得知刘备在新野招兵买马扩军备战,更相信刘表无能,刘备才是荆州大敌。于是令曹仁为主将、于禁副之,率军数万进驻樊城,虎视荆襄,准备酝酿一场平定天下的大战。临行前,曹操吩咐于禁:我知你处事谨慎,刘备乃劲敌,你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不料曹仁刚刚到达樊城,便是立功心切,急不可奈地想踏平新野。于典苦劝不听,曹仁甚至斥他“莫非你妒嫉我建大功么?”曹仁自恃刚刚从曹操那里学得一套崭新阵法:八卦阵。便用此布阵邀战。
新野城下,曹仁布阵完毕。炫耀地喝骂不已:城上贩鸡屠狗辈,识得本将阵法么?
刘备与徐庶登城观看,只见曹军排布出鲜艳而奇异的阵容,刀枪鲜明,环环相罩,真可谓古今未见……
徐庶命令坚守不战。但是关羽张飞愤愤然,以为徐庶不识曹阵,心中怯战。徐庶也不辩解,等到正午时,曹军已显疲惫,徐庶在案上以茶水画出曹军阵容,告诉关、张、赵,“此阵名八卦金锁阵,共有休、生、伤、杜等八门,我看曹仁只学得了阵法,未知精髓。你们从生门杀入,从景门杀出,其阵必乱……”
刘备大喜,令关张赵分头出战。
果然,当关张赵杀入八卦阵时,如同龙入大海,纵横捭阂,把八卦阵冲杀的大乱,并痛斩数员曹将,曹仁大败。
归营后,于禁再劲曹仁坚守不战。谁知曹仁败后恼羞成怒,执意夜袭新野……
新野城中,刘备初战得胜,喜之不尽。徐庶从探来珠丝马迹中判断出,曹仁今夜必来劫寨,此乃曹操惯用手法,而曹仁平生最喜欢效法曹操。于是徐庶又做了一番布置……
当天夜里,曹仁果然倾巢而出攻袭新野,陷入徐庶布置好的伏击……当曹仁败兵退回樊城时,只看见关羽在城上慨然高喝:你不是我对手,我饶你不死,回许都叫曹操来吧!
此战令刘备大喜,这是他起兵二十余年来,第一次获得大胜,而且打败的是曹军主将!这使他对徐庶崇拜备至,甚至相信:从此将开创自己的辉煌时代!
第三十四集 孙仲谋掌玺统江东
许昌城中,败将曹仁向曹操垂泣请罪。曹操宽慰了他却严责了于禁!最后道,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万没想到刘备竟然能看破我的八卦阵法。于禁禀报说:破八阵者并非刘备,而是他新拜的军师徐庶。曹操惊问这是何人?荀或叹道:我认识此人,他叫徐元直……曹操问徐庶才华比公如何?荀或说胜我十倍。曹操大惊:刘备如得此人,岂非龙生双翼?!荀或微笑道:不妨,徐元直最孝,他的母亲仍在家乡,距此不远……
数日后,一封家书递达徐庶手中,他看信大惊大悲:坏了坏了,我弟徐康逝世,母亲无人供养,竟被曹操抓进许昌下了大牢。这是母亲在牢中手书,说我如不归降,曹操就要把她架在火炉上生生烤死!……徐庶不顾一切地就要前往许昌,以身赎母。刘备宽慰道:曹贼虽然奸恶,却不至于把八旬老人生生烤死。但徐庶心神已乱,执意即刻告辞。刘备万般无奈,只得备马相送。
山道上,刘备恋恋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天色已晚,两人万语千言道不尽,只能垂泣而别。当徐庶身影从树林后面消失时,刘备痛苦地扬鞭指向那片树林,令部下即刻伐尽。部下惊问为何?刘备说:它们挡住了徐元直身影!……
突然,徐庶鞭马返回。刘备喜极“先生不走了么?”徐庶却告诉刘备,刚才我心乱如麻,忘记了一件大事。襄阳城外三十里,有座名叫隆中的山野,住一奇士,使君如果得到了他,无异于周得吕望、汉得张良。刘备问此人才华比君如何?徐庶连连摇头:以我比他,那真是驽马比麒麟,寒鸦比凤凰。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堪称天下第一人!刘备大惊,几乎不敢相信。徐庶叹道:他复姓诸葛、字孔明,因为住于卧龙冈上,所以号“卧龙”先生。多年来,与他相处的诸友纷纷各寻其主,或事曹操、或事袁绍、或事公孙瓒,以成就功名大业,唯有孔明栖身草棚,巍然不动,他笑言“那些人均不配做我的主公。”在下问他,“天下何人配做先生主公呢?”他竟然摇头叹息“恐怕,我只能自己为自己创造一个主公了?”刘备惊骇万分:此话空前绝后,千古未闻,万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等大贤!徐庶苦笑:前些日子,在下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知道他胸怀云霄之志,未必愿意投效使君。刘备慨然:我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求得孔明出山!徐庶摇头叹息:难哪难哪,但愿使君能有此幸运……
徐庶终于离去了。刘备却是心猿意马,六神无主,忽喜忽悲忽惊忽燥……苦苦等候明天的到来!
黄昏时,徐庶来到一处路口,忽然念动:看来刘备明日必将进山拜见孔明。我何不拐入山中,提前为刘备说几句好话,以报其大恩?……于是徐庶鞭马进山,拜见孔明。
当徐庶赶到卧龙冈,已是月上中天。他轻轻叩响一座草芦之门,不料,孔明竟然连门都不屑打开,就隔着门板问他“你不是已经投效刘备了吗,到此何事”?徐庶说老母被曹操所囚,不得不前去以身相赎。门内传出责备: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曹操计谋?令堂素尚忠义,视曹操为篡汉之贼。你不去还好,你如果去了,只怕令堂羞于见你,惹出更大不幸!徐庶说:尽管如此,为儿也不能不去啊。禀先生,在下已将你荐给刘使君,盼先生降尊出山,辅助他成就大业……门内立刻传出厉声呵斥:徐先生愿做牺牲那倒也罢,为何拿我做贡品?足下是想让我李代桃僵吗?!徐庶闻言大惭,狼狈而去。
数日后,徐庶来到许昌,城外早有人守候多时。立刻把他迎入宰相府,进见曹操……曹操大喜告知:令堂安然无恙,正在客馆里享受荣华富贵哪!
徐庶匆匆来到客馆拜见母亲,万想不到,徐母看见徐庶,得知来意,竟然拍案大怒:你既然饱读诗书,须知忠孝不能两全。刘备仁义四海皆知,又是汉室宗亲,事他方可光宗耀祖。而曹操却是欺君罔上之贼,你弃明投暗,真正是个愚夫蠢汉!……徐庶这才知道他接到的家书是曹操伪作,痛悔不及。
徐母转入后堂,悬梁自尽。徐庶大悲大痛,从此在曹营中一言不发。(字幕:“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遂成为千古名典)
徐庶离去后,刘备难捺兴奋之情,翌日就要前往隆中拜访诸葛亮。他太看重这次见面了,竟为送什么礼物而苦恼,最后才猛醒:对于国士巨贤而言任何礼物都轻如鸿毛,唯有一颗至诚之心哪。因此,三兄弟皆素服前往……晌午时,刘备进入山间,对眼前清奇景致无限感叹。外面的天下混沌不堪,这里却仿佛仙境。他越发相信“此间必有高人。”忽听农夫歌唱:苍天如圆盖,大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南阳有隐居,高眠卧未足……问起,才知道是孔明所做。刘备再次感叹。张飞取笑:哥哥犯傻,这等童谣满地都是。有何稀奇?
草庐前,刘备对开门迎客的童子深深行礼,自报家门“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不料那童子回答:我记不住这么长的名号。刘备只得道:你就说刘备来访。童子禀报说,先生预料近日有贵人到访,便出门远游,不知何时归来。刘备大惊,这才知道孔明为了回避自己,竟然云游四方去了……失望之下,刘备等只得留下口信,重回新野。当他们走到山径上,忽见一位仙风道骨的先生逶迤而来,刘备度其相貌,相信正是孔明,上前揖礼。不料此人却是孔明的学生兼好友崔州平……刘备与崔州平沿山溪小做清谈,顿为崔的远见卓识所惊,欲请其为幕僚,崔婉辞:恩师在上,学生岂敢僭越?
第三十五集 诸葛亮火烧新野地
刘备回到新野后朝夕挂念,却总无孔明消息。一直到了隆冬腊月,山间才传来口信,说孔明云游归来了。刘备大喜,急忙唤来二弟一同造访。哪知张飞望着漫天大雪牢骚道:哥哥如要进山打猎,我去!如见那个酸孔明,我就不去了吧?他还不如一头狍子有趣!刘备斥道:我三弟兄少了一个便是失礼。张飞只得陪着去。
入山后,竟然天寒地冻,雪厚过膝。张飞不禁再次牢骚,刘备再次责之……
半道上有一小酒店,二位鹤发童颜老者对座饮酒,高谈阔论。刘备见两人谈吐不凡,又上前施礼:敢问两位谁是卧龙先生?不料两老者都是孔明朋友又非孔明,言谈中都对孔明钦佩之至。刘备再次增加了对孔明的仰慕……到了草庐前,刘备叩门,恭敬问“先生今日在么?”小童回答在堂上读书。刘备整衣入内,看见“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的对子下面,一人正在烹茶读书。刘备恭敬施礼,喜道:刘备久慕先生,今日总算目睹真容!……不料此人又非孔明而是其弟诸葛均!刘备道明来意,诸葛均替孔明深致谦意,但是竟连他也不知其兄孔明何时才能回归隆中。刘备留下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告辞。
门外,张飞得知刘备所见者又非孔明,替哥哥大为抱屈:堂堂皇叔降尊纡贵的求见一介山村野夫,而且还屡屡空跑,这孔明难道比皇上还难见!?……刘备却自我安慰:虽然没见到孔明,但见着其兄弟,也不算完全空跑。这时,小童忽然高喊:先生来了!只见山路上走来一位携酒葫芦的骑驴老翁,刘备激动地上前施礼:孔明先生辛苦,刘备恭候多时。只听小童在后面嘎嘎笑:他不是孔明,黄老丈!那人也急忙滚鞍下马答礼道,说:我也是前来看望孔明的……张飞不禁恼怒:“哥哥叫孔明弄得晕头转向了,见人就叩头,到处施大礼,比拜观音菩萨还勤快!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孔明还难说呢,即使有,想那厮也早就跌下悬崖摔死了去!”刘备不禁长叹:求贤之难,难于上青天。我等求巨贤大才,就需登天之志!关羽嗔:或许孔明不是贤才,却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岂不白白耽误了兄长一腔热忱?刘备坚定道:愚兄坚信不疑,卧龙先生必是国士巨贤,是我们的天意所属。必是!必是!
回到新野,部下禀报:镇国将军蔡瑁不但扣发了刘表给刘备的粮饷,而且夺走了部下好不容易买来的军马。可见处处排挤,事事刁难,逼迫刘备离去……此时,刘备屯于新野已如处针毡、险象环生。关羽劝刘备尽快离开此地另谋发展,张飞则嚷嚷着要与蔡瑁见一高低。但刘备苦劝二位兄弟忍耐――因为孔明他还没有归来,没有见着孔明之前,绝不离开!关张大为不解,哥哥竟然愿为一山村野夫坐困危城?……
冬去春来,日风转暖。刘备又开始坐立不安,他亲自用龟板占卜祈祷,卜得一佳期。行前,他斋戒三日,薰沐更衣,焚香乞祝天地“让我今日见得孔明吧”!之后,令关张随自己第三次前往卧龙冈。关羽苦谏:难道兄长至今还没看出来,那诸葛亮并无大才,心中发虚,所以他才每每躲避,不敢见兄长面。刘备说:昔时齐醒公见东郭先生,五次往返才见得一面。孔明远胜于东郭先生,而我等反没有齐恒公之诚么?!张飞怒道:哥哥有诚心,可孔明无真意。今天不需哥哥亲去,我只用一条绳索绑了他来!刘备再责……三人最终骑马上路。
距卧龙冈半里之外,刘备就开始下马步行。草庐外,遇见诸葛均。刘备急忙施礼,紧张的声音都发颤:尊兄回来了没有哇?诸葛均笑道:昨天夜里刚刚返回,将军今日可与他相见。刘备长松口气,不虚此行,终于能够见其真容了!到草庐前,童子开门,刘备道: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程拜访孔明先生。童子吃惊:我叫阿三,怎成了仙童?张飞嗔:臭美,小子快去传主子出来迎客!童子道:先生半夜才回来,现在草堂上酣睡没醒。刘备忙道:既然如此,不可惊动,我等在外等候。于是,关张在山冈小亭等候,刘备则在草庐阶下静侯。
日上中天,草堂上的诸葛亮仍然高卧未醒。张飞见刘备久久伫立阶下,大怒:我哥哥一腔赤诚,那匹夫竟敢如此无礼。待我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关羽急忙嗔阻。但张飞却借故走开了……过了一会,草堂突然燃起火来。火势随风扑涌,片刻间就把草堂烧尽。当诸葛亮惊起时,只见四面一片废墟,只剩身下这张竹榻了……刘备匆忙入内拜见,惊骇不已:此火莫非天意?张飞却对诸葛亮嗔道:我哥哥何等人物,他三番两次见你,你在外游玩不归。今日总算归来了,又死猪般地睡,害我哥哥苦等!我忍不住放一把火,好为你促驾!
刘备不禁连声怒斥,但诸葛亮却微笑:你是张飞吧?果然是个赤胆忠心之人。刘将军不必责怪他。今日天降此火,正意味着除旧布新!……
山亭间,刘备与诸葛亮推心置腹。他向诸葛亮倾诉了“汉室衰微,奸臣窃国。备奉帝命伸张大义于天下,却屡战屡败,愧不能言。诚请赐教”。诸葛亮则对刘备剖析天下大势:曹操拥兵百万,挟天子令诸侯,刘使君不可与之争锋。孙氏兄弟据江东,国险而民附,此可为盟而不可图之。而荆州四通入达,民生富足,刘表庸弱,不能久守,早晚必将易主。这可是上天赐于使君之地。使君得荆州后,下一步可取益州。川地艰险,天府之国,当年前高祖刘邦便由川地起而得天下、成帝业。使君得荆、益两州后,南抚彝越,西和诸戎,外结孙氏,内修军政民生,待天下有变,便可率雄师出秦川,取许昌,灭曹贼。如果使君愿意这样做,则大业必成,使君将为汉室中兴而名垂千古。接着,诸葛亮令童子取来西川五十四郡地图让刘备观看。刘备这才知道,诸葛亮之所以久久不归,正是到西川远游去了!……字幕:从此,“隆中对”传为千古名典。孔明未出茅庐,已定三分天下。
诸葛一席话,刘备如闻天赖,他折腰拜请诸葛亮出山相助,“先生不出,苍生无幸!”诸葛亮为刘备三顾茅庐之恩所感,终于答应出山相助。临行前他交待童子:好生看守家园,我功成之后即当归隐。……君臣等人下山时,诸葛亮笑指张飞“翼德兄弟记着,你欠我一座草堂子。”张飞大叫“你如果助我哥哥得天下,我为你盖一座八百里草堂子!”
山下,他们再一次遇见水镜先生。水镜对他们终成正果极表祝贺。但离去时他却仰天长叹一声,道出偈语,“孔明虽得其主,却不得其时,惜哉惜哉!”诸葛亮仿佛听见此偈语,不由地心内暗惊(孔明临终前再次想起水镜先生这句偈语,感慨无限)……
江东吴郡,突然传来一阵晴空霹雳:郡王孙策在行猎中遭遇仇家报复,不幸身负重伤……
正在江边与张昭高谈阔论的孙权闻知恶噩,急忙赶回将军府――沿途他遵照张昭吩咐,连连发出严训,“我兄长安然无恙,敢造谣生事者死!”迅速封锁消息,稳定江东文武们的情绪。但是,当孙权进入府中,却看见吴太夫人坐于榻前垂泪,兄长孙策已是奄奄一息了。孙权跪地大悲。孙策令人取过江东印符递给孙权,交待:如论天下争霸,决胜于战场,弟不如我。但要论举贤任能、运筹帷幄,我不如弟。三江州郡就托附于你了。孙权骇然,说自己稚嫩无才,万不敢领。特别是,江东文武都与父亲一辈。兄长英雄无敌,与他们又有血肉情谊,他们自然会敬服兄长,可他们怎会敬服十八岁的我呢?孙策鼓励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证明你有才识。此外,你还有两条忠诚有力的左膀右臂,长史张昭与将军周瑜!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还有,母亲也时时会教导你……孙太夫人泣道:权儿,接印吧!文武们已在外面等候着。孙权无奈接过江东印符。门外,程普黄盖等老将们一涌而入,他们泣别孙策,并勉强叩拜那位年轻的大将军孙权。
字幕。大意是:小霸王孙策数年之间平定三江五郡,可叹天命苦短,二十六岁辞世。十八岁孙权不得不接过江东印符。此时,江东三面大敌,内部则全部是父辈文武,年轻的孙权从即位起就面临重重危机……
第三十六集 赵子龙血战长坂坡
提领数万大军、驻守巴丘前线的周瑜得知孙策重病召他速归的命令,原以为只是个寻常军令,所以不急不忙的慢慢归来。可是当他快到吴城时,才得知隐情――孙策已亡。他惊得抛下兵马,匹马只身奔丧!
灵堂前,守灵的孙权得知周瑜进城了,惊问带来多少兵马?属下禀报说“只身前来”。孙权这才松口气。
周瑜浑身重孝扑进灵堂,在孙策灵前大哭叩拜……孙权取过江东印符对跟周瑜说:请将军接领江东,承继兄长大业!周瑜大惊,说江东是孙坚孙策打下的江山,末将万不敢行篡逆之事。孙权再三说:我年轻稚嫩,只有将军才能够领江东文武,我愿意做将军手下文史,襄助将军,自己也好贪享太平一生啊。周瑜惊讶:这难道是先王的遗言?孙权却说,兄长遗言,嘱我们保有江东。但是能实现这个遗言还是你周兄啊!周瑜对孙权如此信任自己大为感动,但他坚辞不受印符。孙权不得不收回印符,自领江东。
周瑜进入后堂拜见吴太夫人,说起刚才少主辞让印符的事儿,难道孙策临终遗言真是如此么?吴太夫人长泣道:公瑾啊,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我视你如亲子。策儿临终遗言,确实是让权儿提领江东。周瑜惊问:那少主为何谦让于我?太夫人说:你还不明白吗?因为孙策死后,权儿最敬重的是你,最担心的也是你。他是想,与其你将来让他坐不安位,还不如早早把江东交给你!如此,不但江东大业有靠,骨肉兄弟们也能同心共志了。周瑜被孙权的才识、胸襟感动得涕泪交流,大恸下跪,表示誓死扶助少主,永固江东!
至此,年轻的孙权才算渡过即位第一个危机,赢得周瑜的忠诚!
新野城中,刘备自得诸葛亮便以师礼相待,两人食者同席,寝则同室,终日谈古论今。……关羽张飞见刘备对诸葛亮如此如胶似膝,便是又妒又气。张飞说孔明比我还小十多岁哪,怎么配做兄长师傅?关羽说此人除了一张嘴善言,不见其它本事,兄长被他哄糊涂了!
这时,突报曹操派夏侯享率兵攻伐新野。刘备急召关、张二人相商。但是张飞抱着酒坛子不动,气乎乎道:哥哥不是说“如鱼得水”,你就使“水”杀敌就了!刘备嗔:智赖孔明,勇需二弟!关张这才推开酒坛,去召集兵马。
刘备请诸葛亮指挥破敌,说:先生正借此建立威望。诸葛亮说主公如我退敌,请把剑、印借我十天,否则我使不动两位将军啊!刘即把剑印交了诸葛亮。诸葛亮接过,即刻传命众将,升堂听令。关羽、张飞听说孔明要指挥打仗了,都哈哈笑:有趣有趣,去听听他胡说什么?!
大堂上,礼规鲜明。只听诸葛亮排兵布阵有章有法,甚至连山川地貌都了如指掌……等到布军完毕。关羽问:我们出城杀敌了,敢问军师做什么?诸葛亮说:我坐此案前喝茶,等你们捷报传来。张飞笑嗔:我们拼死拼话,你却自在快活?!诸葛亮大喝:主公剑印在此,抗命者斩!刘备也嗔:此役,我都得听军师调遣!关张只得领兵出城迎敌。
刘备正要出城,突然遇见惊慌而来的刘琦。他泣道:蔡瑁和继母都不能相容,我性命只在旦夕之间,请叔父求相救。刘备说,我智不及孔明,侄儿让他出个主意吧。刘琦叹,孔明说他绝不介入荆州之争。刘备便教他个办法――逼孔明出主意!……
于是翌日,刘琦把诸葛亮引至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阁楼,跪地求教。说,我性命不保,先生如再不肯赐教,那我只能坠楼身亡,也强似被蔡瑁谋杀!诸葛亮无奈,终于为刘琦出一个主意:引兵赴江陵,那里虽是险地,其实又是最安全的地方。刘琦大喜,对诸葛亮感恩戴德。
当诸葛亮从阁楼下来时,正逢关、张出战归来,两人竟然纳头便拜:先生真是天人哪!原来,关张在此役中感受到诸葛亮处处料事如神,正是由于按照诸葛亮的布置,关张才把数万曹军精锐打得丢盔卸甲,大胜而归!
当晚,诸葛亮告诉刘备:曹操虽然初战兵败,大军必定再来。新野小县,终不可抵挡啊。刘备请教善策。诸葛亮说:刘表病重,命不长久。荆州旦夕之间就会生变故,主公只能取荆州立足。刘备惊愕,坚定表示:我受刘景升厚恩,怎能趁人危难取人城池?诸葛亮说:主公不取,曹操就会取。刘备说他宁死不行无义之事!
果然,数日后,荆州传来恶噩。刘表病亡,蔡瑁兄妹矫诏立次子刘琮,城中大乱……与此同时,曹操果然也率大军直奔新野而来。
第三十七集 孔明江东舌战群儒
刘备在孔明建议下放弃新野,前往襄阳郡――毕竟那还是刘琮的地盘。但是行军间到更可怕的消息:幼主刘琮在蔡瑁兄妹窜掇下,竟然放弃祖宗大业,投降曹操。因此襄阳反成一座虎口!刘备只得转向,改投江陵刘琦。
去往江陵的路上,新野十多万百姓跟随着刘备,他们拖儿带女,哭天喊地,日行只十余里。
孔明苦谏刘备放弃百姓。他认为,圣君者既要依靠百姓却不可被百姓所累,否则就既毁了百姓也毁了自己!但是刘备不忍,说:他们跟随我就是信任我。大业百姓为本,哪怕我和他们一块死了,也万不能舍弃!孔明听了感叹不已。无奈之下,他密嘱关羽,率精骑百人提前赶往江陵,请刘琦发兵接应。
曹操威风凛凛地进入城门,他不战而得到这座朝思梦想的荆州。
府衙中,曹操坐在刘表生前主座上,刘琮在蔡瑁陪同上前拜见。曹操笑问,荆州有多少兵马?刘琮自豪自豪道:有骑兵五万,步军十五万,水军八万,共二十八万,钱粮大部存于江陵,足可支一年。现在全部献给大将军了。曹操先高兴大笑又愤怒斥责:既然有这么多兵马钱粮,你们为何不战而降?那刘备不足你们十分之一,还死战不降哪!……说得刘琦恐惶万分!
曹操升授蔡瑁为“水师大都督”,总领曹操数十万水军。蔡瑁大喜谢恩!但是曹操却将荆州之主刘琦与母亲蔡夫人“请”到青州陪汉献帝去了――也就是关进黄金牢笼。曹操笑着对刘琦低声说:如果你还呆在荆州,我担心被人谋害了哇。比如说你没有死于蔡瑁之手,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刘琦欲哭无泪,只能领命谢恩。
退堂后,荀彧向曹操进谏,说蔡瑁谄媚之徒,为何授大都督重任?曹操说:我岂不知,但我们下一步目标就是江东了,我们步骑无敌于天下,孙权水军无敌于天下。蔡瑁是水军出身,擅长水战。我们欲胜江东,必须用蔡瑁为我们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啊。荀彧佩服不已。
曹操问起刘备去向,得知他们正携百姓向江陵溃逃,日行只有十余里。曹操立刻焦急,因为荆州钱粮大半存于江陵啊。孔明是何等样人物?他只要有了钱粮,转眼就会变成十万精兵!
曹晃请命追杀。但曹操却要亲率五千铁骑追杀刘备。他说这时千载难逢的战机,必须亲自出马才放心。尽管刘备等已经逃出三天多了,曹操所部日行三百里,务必一天一夜追上刘备与孔明,斩草除根!
刘备来到一座荒坡――长坂坡。身后数里,已经听到曹军铁骑之声了。四周百姓一片哭天喊地,刘备甚至连妻小皆失,不明下落……忽有人报:赵子龙降曹了。刘备断然不信。张飞恨道:大限来时,人心难测。我去斩了他!刘备坚信:子龙是我患难相交,心如铁石,我用头颅对天发誓,子龙绝不会背反!
但张飞说引军抵挡曹操,说“撞见赵云就一枪剌死!”
与此同时,赵云正在荒野中打到失踪的糜夫人,他跳下战马,恳求夫人上马逃命。糜夫人却把哇哇啼哭的婴儿阿斗交给赵云,自己翻身坠井而亡!
赵云怀抱阿斗,在万军丛中血战,如入无人之境,并杀死曹军勇将数十员……
曹操在青罗伞盖之下远远望见一将凶猛异常,所到之处无人敢当!他惊问那是何人?曹洪骑上前“军中战将留下姓名!”赵云大喝“常山赵子龙!”曹操大赞:真是盖世虎将,我要生擒他,留有大用!荀彧叹息劝曹操:丞相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啊,难道您忘了关羽之事?……曹操呆半天,眼观山下的
赵云凶狠血战,又剌死多员曹将,无奈长叹一声:杀吧!
第三十八集 抗曹操孔明激周瑜
于是曹洪等将飞骑真扑赵云。赵云身陷死地,拼命朝一座残桥冲杀。恰在这时,张飞引十几骑来到长坂桥上。他亲眼看见赵云血战场面,大赞:杀得好!
张飞见赵云怀抱阿斗,力尽筋疲,急催他到主公处休息。自己手执长矛,匹马立于坂桥上,等待曹军。
曹仁张辽于禁许褚等将追到桥前,却见桥后尘土漫天,疑有伏兵,犹豫不前……张飞在桥上雷霆般大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尔等快来决一死战!声音仿佛惊得天地变色,河水倒流,更令曹仁胆寒。张飞又大喝一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想干什么?!喝声未落,竟然有一位曹将惊得跌下马来。数匹战马发疯般乱跳……曹操赶到了,他得知桥上那将是张飞,猛想起袍底曾记着关羽当年所言:我弟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曹操令众将不可轻敌,继而又望见桥后尘土漫天,判断有伏兵。(张飞故布疑阵)这时,张飞第三次大喝……曹操便令众将暂且退军。
张飞见曹操退军,哈哈大笑,令军士断桥而去。
张飞归见刘备后,说自己三声吼,惊退上万曹军。孔明大赞张飞有勇有智……但得知张飞竟然将长坂桥拆了,诸葛亮立刻跺足长叹:万万不该拆桥!曹操多疑之人,他看见桥断了,定会知道我们兵寡,必然追杀。曹操上万铁骑可以填江而过,所以不拆桥能够吓住他,拆了桥反而引他来!……张飞后悔不已。
果然,曹操见桥断,猛醒,挥师急追。
刘备奔到江津渡,前面横亘大江,后面无数追兵。他们身陷入绝境,插翅难飞了……
刘备不禁长叹“天命已尽。”张飞也恨声,“当初许田打猎时,兄长如容我杀了曹操,岂有今天?”唯独诸葛亮眼望江水,似有期待……他平静地问大家:曹操如果抓俘获主公,会怎么样?孙乾回答:会赐侯赐金,并劝降关张赵。诸葛亮却说:以前曹操会这样,但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你们死后,天下已经没有曹操对手,所以他也用不着你们了。刘备、张飞、赵云顿时斗志大振,嘶声叫道:战至最后一刻,自刎归天!我等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此悲壮时刻,诸葛亮却望着江面突然微笑了:看来主公死期未到。
众人一同望去,只见江面上有条大船迅速驰来。一个白袍小将在船首迎风而立,正是江陵刘琦!……刘备激动得热泪盈眶。
曹操在岸边看着刘备等乘船远去,恨声说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曹操命令三军休整备战,待蔡瑁将鄱阳湖水师训练毕,即挥师百万,下江东灭孙权。这将是曹操统一天下、而且胜券在握的最后一战。千秋霸业,万载留名!曹操得意洋洋口授了一道诏书给孙权:孤承皇命,奉天伐罪,旌旗所指,所向披靡。而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欲与孙将军会猎于江东……
江陵城。刘备面对曹操百万大军,自知不保,却又走投无路。孔明建议刘备投奔东吴,因为曹操下一步必取江东。此时此刻,孙权比主公更加坐卧不宁。主公只是面临胜败,孙权除了胜败之外更面临生死!恰在这时,鲁肃前来吊丧。诸葛亮大喜,认为时机已到,大事可期。他愿“借一叶小舟,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联吴抗曹,激出一场空前绝后的南北大战。如孙权胜,主公可以诛曹操而取荆州。如曹操胜,主公可以乘势取江东。成帝王功业”众人皆惊讶,都这种时候了,军师还惦着帝王功业?诸葛亮笑道:所有帝王功业都是从万险时刻开始。我们已经渡过最危险关头,我们除了项上这颗头颅已经再无什么东西可以失去……
诸葛亮首次与鲁肃见面,就暗生惊讶与敬佩。他看出鲁肃表面木讷但心胸宽厚,目光远大,是江东第一明白人。因为鲁肃最先明白“孙刘联手”不仅是双方唯一生机,更是唯一胜机!他之所主动过江而来,正是为了试探建立联盟的可能性。那一瞬间,两位杰出政治家在家国危难中成了知音。
鲁肃携诸葛亮到江东柴桑郡,再三叮嘱“见吾主公万不可说曹操兵多将广。”诸葛亮笑而答应。
第三十九集 群英会蒋子翼盗书
鲁肃先行入见孙权,正逢张昭等老臣劝孙权归降曹操。他们认为百万曹军兵甲遮日,投鞭断流,势不可当。战之江东生灵涂炭,降之才可保境安民……孙权犹豫不决,这时是鲁肃一句话令孙权感到穿心剧痛!“我等皆可降曹,唯独主公您不可降曹!”因为,江东文武降曹后,曹操仍会用他们治理江东,不失富贵,而孙权降曹后必被关进许昌金丝笼,孤苦一生。
翌日,鲁肃引诸葛亮进见孙权。然而在吴府前廊,早有张昭、顾雍、虞翻、陆绩、骆统等二十多位能言善辩的谋臣等候,他们各逞机锋向诸葛亮问难。诸葛亮更是唇枪舌剑,舌战群儒,将他们一一击溃……
进入吴府内堂,鲁肃再次叮嘱诸葛亮,“万不可言曹军兵多将广”。诸葛亮笑应。
但是当孙权询问“战和之策,请先生为我一决”时,诸葛亮竟然劝孙权顺应时势,息兵束甲,归降曹操。孙权寒声问“刘备为何不降?”诸葛亮自豪说,我主公汉室帝裔,与曹贼不两立。孙权怒而起身。鲁肃大惊,责怪诸葛亮藐视我主。诸葛亮叹息:真正藐视吴侯的人是曹操!我才刚开头,破敌之策还没说了,孙将军竟然不容。鲁肃急忙请回孙权,说孔明视百万曹兵如蚁群,弹指可灭。孙权转怒为喜,又回来听诸葛亮的歼敌之策……致使孙权慨然表示:明天即召集文武商议起兵!
当晚,张昭听说孙权拒降主战,大惊,“主公中孔明奸计了,他们是想用江东将士救自己的灭顶之祸!”张昭连夜进见孙权,再次以晓以利弊,致使孙权再次犹豫不决。黎明前,苦恼的孙权在月下遇见也是彻夜无寐的母亲,吴太夫人说,你忘了孙策临终遗言吗,“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孙权说没忘。母亲说那你为何不请他来?孙权说,不用请,公瑾肯定正在星夜兼程赶来。但是大难临头,我身为江东之主总该自有主张啊――即使不说也应该有。否则我就不配做主公!太夫人微笑:听儿这句话,我放心了。你父兄在天之灵也应该放心了。
也就是这个深夜,周瑜火速奔回东吴首郡柴桑。他本想不惊动任何人,入城后才发现整个城池都彻夜无眠!……周瑜刚进门,文臣张昭便来拜访,他们劝说周瑜主降;张昭离去后,武将程普等又来,他们劝说周瑜主战。文臣武将都明白,此时主公战和未决,周瑜的态度将决定大局。而周瑜则是:见主降派说主降的话、见主战派说主战的话,以至于谁也摸不清他真实心思。最后,鲁肃引诸葛亮拜访。这是孔明第一次见周郎,两人刚见面竟是久久的静场,两人都在观察揣摸对方,并响起激烈的内心独白……周瑜当下表示:战则必败,降则两安,所以他决定劝主公归降。鲁肃大惊,诸葛亮却冷笑不已,说降曹好哇,但是也要让曹操相信你们投降的真心实意啊,不是诈降才行。诸葛亮建议:曹操此人好色,而江东有两位绝色姐妹:大乔小乔。曹操早就对她们垂涎,如进献给曹操,他必喜而纳降。周瑜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曹操垂涎二乔?诸葛亮信口吟出曹操亲作的《铜雀台赋》,内中恰有“揽二乔(桥)于东南兮”之语――东南就是江东!周瑜怒极失色,原来大乔是孙策之妻小乔是周瑜之妻。诸葛亮佯做惶恐,连声道欠。但他接着却惊骇地说:不得了!如果曹操知道二乔是贵妇人,那他就更垂涎了。因为此贼有异嗜,他不爱没出嫁的少女偏偏喜欢已出嫁的少妇。他视少女如败花残柳而视人家妻子为妙女。如貂蝉、吴氏、袁绍的儿媳甄夫人,都令他垂涎欲滴!……周瑜更怒却无法发做,因为诸葛亮讲的是事实,曹操这些轶闻丑事天下人皆知。
第四十集 诸葛孔明草船借箭
翌日孙权大集文武,商议战和。堂上,周瑜慨然道出,曹操此次南下犯了兵家四忌。我只需五万精兵,定可破曹。孙权大喜,拔剑断案,决定迎战。并将此剑赠周瑜,封为大都督。任何抗命者,按照七禁令五十四斩施行!
战和大计决定后,鲁肃喜悦地拜访周瑜,不料周瑜却告诉他,孔明见识超群,日后必是江东后患,必须杀之除害。鲁肃惊言不可临战杀贤士,自断其臂。周瑜这才笑道,既然不杀,那就要设法将招入江东,为我所用。诸葛瑾是孔明胞兄,可请他说孔明来降。鲁肃只好同意。
诸葛瑾见诸葛亮后,还未及开口,诸葛亮却先劝他道,“兄长何不投效刘皇叔啊?如此,既全了汉臣之义,又全了骨肉之情。两全之美!”闹得诸葛瑾根本开不了口。周瑜得知,除孔明之心更重了。
刘备见孔明一去不回,极为担心,令使前来请孔明快江夏。诸葛亮回信:我在这里稳如泰山,请主公收拾兵马待用,十一月二十日以后,每天请赵子龙驾小船来南岸接应……刘备观信不解意,但仍然按照孔明布置行事。
曹营中,曹操对孙刘联手隐隐担忧,欲派人离间孙刘双方,并打探军情。于是幕宾蒋干主动请命,说自己和周瑜同窗好友,愿说周瑜来降。曹操大喜而允。